再看《阿Q正传》

摘要：最近又看了一遍《阿Q正传》，鲁迅写的这个阿贵太有意思了。被赵太爷打了，转头就想“儿子打老子”；被人骂成“天下第一贱货”，他立刻安慰自己“我是天下第一状元”。就连临死前，还喊出“20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把刑场当舞台，逗得围观群众哈哈大笑。

最近又看了一遍《阿Q正传》，鲁迅写的这个阿贵太有意思了。被赵太爷打了，转头就想“儿子打老子”；被人骂成“天下第一贱货”，他立刻安慰自己“我是天下第一状元”。就连临死前，还喊出“20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把刑场当舞台，逗得围观群众哈哈大笑。

鲁迅笔下的阿Q其实一直没死。他代表的不是某个人，而是一种心态——遇到事儿就自我安慰，用幻想麻痹自己。这种心态就像病毒，一个阿Q倒下了，千千万万个“阿Q”还在冒头。要是往前追溯，1894年甲午战争时期，这种“精神胜利法”就已经泛滥成灾了。

当时的大清还活在“天朝上国”的梦里，结果被日本打得满地找牙。北洋水师全军覆没，辽东半岛战火纷飞，最后还签了《马关条约》，赔了两亿两白银，连台湾都割让出去了，搞了30年的洋务运动也彻底泡汤。可朝廷和军队里都知道战败了，老百姓还被蒙在鼓里。

那会儿的报纸就开始带节奏了。比如《新闻报》的英国老板丹福斯，虽然住在租界不受清政府管，但特别懂怎么拿捏读者心理。翻开报纸全是热血沸腾的“捷报”：平壤之战里清军将领骑着高头大马，日军被打得抱头鼠窜；威海卫保卫战中，清军战船把日军潜艇轰成火球，日本兵跟下饺子似的掉进海里。这些夸张的插画和文字每周更新，活生生编造出一个虚假的胜利世界。

其实这种操作早有先例。中法战争的时候，《申报》主编蔡尔康发现，如实报道清军败仗会被读者骂“卖国”，专门写捷报反而销量暴增。丹福斯嗅到商机，把《新闻报》变成了“胜利广播台”，雇画师画夸张的战争场面，配上“我大清战士无敌，倭寇算老几”之类的鸡血文案。老百姓就吃这一套，报纸一上市就被抢光，甚至有人聚众赌清军输赢。

说白了，这就是一场舆论和人性的博弈。当时的人被“天朝上国”观念洗脑太久，根本接受不了战败的残酷现实。虚假的捷报就像止疼药，能暂时麻痹内心的焦虑和屈辱。就连李鸿章去日本签《马关条约》时，《新闻报》还在画“李中堂威震东洋”的漫画——画里李中堂威风凛凛，日本首相伊藤博文低头哈腰，完全是战胜国的派头。这些报纸卖的不是新闻，而是人们对强国梦的幻想。

这种自欺欺人的事儿，后来还在不断上演。有些人总能把吃亏说成“双赢”，别人欺负过来算“赢一次”，等对方走了又算“再赢一次”，靠着自我安慰把失败包装成胜利。

现在都21世纪了，信息爆炸的时代，我们照样没摆脱这种思维陷阱。手机算法只推送你爱看的内容，媒体为了流量编造爆款文章，自媒体用点赞数衡量成功。大家越来越习惯活在“信息茧房”里，只相信符合自己想法的东西，情绪一上头就失去理性判断。这跟100多年前，在街头捧着《新闻报》为虚假胜利欢呼的老百姓，本质上有啥区别？

历史留给我们最宝贵的教训就是：被欺骗不可怕，可怕的是明明知道是假的，还愿意一直骗自己。只有敢于直面现实，才能真正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