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飞手日入三千 藏农女主播帮全村卖断货 她们成为“顶梁柱”

360影视 动漫周边 2025-05-26 19:13 3

摘要:在四川省乐山市沐川县的桥头村,2005年出生的鲁容烂操作着她的“新农具”开始忙活了——只见她指尖轻拨着遥控器,一架体形庞大的无人机沿着崖壁迅速爬升到山顶,随后,在和坎竹工的密切配合下,一捆100多斤的竹子从110多米高的悬崖运到地面,全程只需要两分钟。

无人机搭起云端竹路 电商直播架起山货桥梁

作者/ IT时报记者 孙永会

编辑/ 郝俊慧 孙妍

在四川省乐山市沐川县的桥头村,2005年出生的鲁容烂操作着她的“新农具”开始忙活了——只见她指尖轻拨着遥控器,一架体形庞大的无人机沿着崖壁迅速爬升到山顶,随后,在和坎竹工的密切配合下,一捆100多斤的竹子从110多米高的悬崖运到地面,全程只需要两分钟。

远在甘肃省陇南的康县,39岁的安吴珍五年前辞掉了稳定的村主任工作,全身心做起了电商,她和一个亲戚组建卖货小团队,成为当地村民的线上“售货员”,有时,她会带着女儿一起上山找野货,也会找乡亲收货,于是,野生土蜂蜜、抗癌的桑黄、灵芝,帮助睡眠的野生山茱萸走出深山老林,来到全国各地。

……

在中国,安吴珍、鲁容烂的人生经历折射出了乡村女性在就业、创业方面的新面貌。曾几何时,多数农村女性的生活轨迹被牢牢困在灶台与田埂之间,一年又一年,在家庭与土地的方寸之间忙碌,就连购买卫生巾这样的生活必需品,向丈夫要钱时,都可能要看脸色。

然而,伴随互联网和数字经济的发展,一切开始悄然改变。智能手机成为她们连接世界的窗口,电商平台、直播带货、人工智能训练师等新形式为部分人打开了创业就业的大门。据《2021中国农村女性就业调研报告》显示,互联网下沉带来的数字就业下沉,让越来越多农村女性在家门口就业,农村女性变得漂亮了,开始懂得对自己好了,家庭话语权也提高了。

今年世界电信和信息社会日的主题是“在数字转型中实现性别平等”,《IT时报》记者对话多位通过互联网就业、创业的乡村女性后发现,经历被质疑、被讨论后,她们用实际行动和定力,接下了老一辈的重担,盘活了曾因山高路远无法走出大山的珍贵资源,证明了在数字时代,只要有机会和平台,就能越过职业、收入、观念“三重鸿沟”,绽放出独特的光彩。

越过“职业鸿沟” 从被质疑到被支持

在被称为“中国竹子之乡”的沐川县,一片片竹子高大挺立,沿着蜿蜒的硬化路向大山深处延伸,这些细长的竹子,可全身是“宝”。据公开数据,全县的林竹面积达162万亩,竹产业综合产值达到58亿元,在全县GDP中占比近七成。其中,竹产业链条包括竹浆板、竹造纸、竹笋食品、竹海文旅等。

鲁容烂成为当地从事无人机吊运的第一人,率先架起了一条“空中走廊”。

“你连飞机都没坐过,还去开‘飞机’?”“女娃娃家的,你在山里搞这个?”鲁容烂最初接触无人机时,不被身边人看好,认为这是一件离谱和滑稽的事情。“在农村,很多人一辈子都没坐过飞机,我自己也没坐过。突然说要用飞机吊竹子,而且成本这么高,大家都怕买回来没活干,所以觉得这个很不现实,接受程度特别低。”电话那头的鲁容烂讲述起了来时的路。

2024年7月,基于家庭因素、就业环境等方面的考虑,就读护理专业的鲁容烂从学校退学了。有一天无意间刷到了无人机吊运货物的短视频,她便心生灵感:“我能不能用它来吊运这漫山遍野的翠竹?”

当地山高路陡,在传统的作业模式下,乡亲们上山砍竹,扎成一百多斤的一捆,再通过人力逐级搬运或者用马儿驮运,耗时耗力的同时还比较危险。从小跟着爷爷奶奶在山区长大的鲁容烂想,如果这事能成,岂不是一举多得。

担心自己定力不够,鲁容烂决定“先买后学”,她借钱买了一架7万元左右的设备,还买了一辆二手皮卡车和无人机组成“出行搭档”,成本在10万元左右。之后,便开始了数月的学习和考证之旅,以自己的表现赢得了大家的支持。

接触无人机的,还有来自河北邯郸的王翠改,在新疆喀什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她成为棉花地里的“云端新农人”。王翠改是一名90后,在新疆用无人机给棉花和农作物喷药已有三年时间,在此之前,她在北京送了一年的外卖。有一天,她来新疆找亲戚玩,看到对方用无人机给1000亩土地打药,就被眼前这个“新玩意”吸引了。

“在北京压力很大,学历比较低,送外卖也只能挣7000元左右,所以就来这里投奔亲戚了。”后来,王翠改决定“骑驴找驴”,从会用无人机开始了解种地的方方面面,从而在当地找到谋生手段。

新疆面积约占全国陆地总面积的六分之一,昼夜温差大。在炎热的夏季,王翠改和家人唯有傍晚出门,然后忙活一个晚上。对此,家人一开始是反对的,“一个女孩子也没吃过什么苦,做这个又要熬夜,投入的成本也不少,会不会半途而废?”

但王翠改和爱人还是决定试一试。“以前给棉花喷药可费劲了,传统是用拖拉机打药,一桶水也就打四五十亩地,一天干10个小时最多打300亩。”让王翠改坚持的是无人机带来的便利——“300 亩地两个半小时就能打完,而且棉花长大一点后,拖拉机打药容易刮掉花蕾,无人机就不会,既省时省力,还能保证棉花高产,简直解放双手”。

越过“收入鸿沟” 日入千元 “她”是家里顶梁柱

在学习的过程中,鲁容烂发现操作和吸收能力不如男孩子对机械天生的敏感度,于是选择多花时间练习,“别人没练的时候,我还在练,直到真正掌握功能”。

王翠改的学习方法则是“偷师”。初期学习飞行时,她常坐在售后店的门口,观察他人维修飞机,然后询问不同维修者飞机出现的问题及原因,不懂也不插嘴,听到重点就用手机记录下来。有一次,一位维修者的飞机因撞到树上起火,被拉到售后维修。“你为什么会撞到树上?”询问后得知,对方因为周围有树便关掉了避障功能,结果导致事故。从这件事她学到,在给客户打药规划航线时,要自己走路到树底下打点量地,如此一来,既能打到最边上,又不用关闭避障。

成为女飞手后,让鲁容烂和王翠改感到欣慰的无疑是可观的收入。

无人机平均一天能吊7吨竹子,每吨收费200元,减去300元的油钱,日收入1000元左右。尽管有时天气不稳定,但鲁容烂的平均月收入可达1万~2万元,在当地算是很高的薪资了。据其讲述,当地的砍竹工以计件为主,和无人机合作后,砍竹工只需要专注地砍伐,收入也能增加。

“比送外卖强多了!”每年5月20日之后的100多天,是喀什地区棉花的作业季,也是王翠改喷药的营收旺季。“我们一般下午7点起床,8点出发去客户地里,新疆地方大,开车得一个小时左右,到地里差不多9点,然后花一个小时兑药,10 点天黑前开始干活,通常干到第二天中午12点以后。”王翠改算了一笔账,每天为1000亩地喷药,平均一亩3元~4元,能有3000元的收入。

现今,桥头村的无人机数量已经从最开始的个位数升到近30台,鲁容烂准备“不想其他的事,撸起袖子加油干”。王翠改和爱人在当地也有自己的土地,她准备继续做两年。

越过“观念鸿沟” 村干部转场电商达人 女主播帮全村带货

“他们说我的手机里‘藏’了个漂亮男人。”

女性在进入某一新兴行业之初,时常受到他人的议论和质疑。除了无人机为乡村女性带来的技术之光,互联网普及也改变了很多女性的社会认知。

2020年,青海省海南州第一个藏族农民主播扎西卓玛刚做直播没过多久,村民们的流言蜚语便传到了她耳朵里,“不正经的女人”“她的手机里藏了个漂亮男人”,还有人叮嘱她老公:“看着点你老婆,小心她跟别人跑了。”

转折点来自政府的扶持。听说卓玛做过直播,当地镇上的镇长将一个电商扶贫项目放在她家,办起了青海湖周边第一个个体牦牛肉加工厂,由卓玛直播带货。生意好的时候,直播间一天能卖出七八千元,抵得上有些村民一年的收成。渐渐地,乡民们看到直播带来的红利,开始将自己挖来的虫草、黄蘑菇送到卓玛直播间“卖钱”。她也得到家人和村民们的支持和信任。

五年后的今天,卓玛早已成为家庭收入的“顶梁柱”,同时依然是直播间的“主力”。这两天的直播间“热火朝天”,她正忙碌着售卖虫草。

2022年全国农村固定观察点农户调查数据显示,家庭经营劳动力中女性多于男性,占比50.64%。同年发布的《中国民生调查报告》显示,在35岁~55岁女性群体中,61%需兼顾多重家庭责任,仅28%表示能平衡工作与家庭。有个现象是,在家庭责任与经济参与的双重挤压之下,农村妇女只能在不影响家庭照护的情况下选择打零工以补贴家用。不过,近年来农村妇女在电商直播、乡村旅游、非遗传承等领域的参与率显著提升,成为乡村产业转型升级的重要推动力量。

在电商平台卖山货的,还有39岁的安吴珍。2012年,她担任甘肃省陇南市康县某个村的村主任;2018年,在当地政府的政策奖励、引导和培训下,她尝试转型电商,帮村民卖货。在小红书“村主任助农”的账号里,陈列着五味子、党参、治头疼的天麻等野货。通过尝试,安吴珍切身感受到了电商带来的机遇和前景,于是2020年辞去村干部的职务,专心做起了乡亲们的“售货员”。

据其回忆,当地成立了独立的县直部门管理电商中心,参与者多为年轻人,刚开始有几百人做主播,现在坚持下来的只剩包括她在内的5人。

“电商对女生来说相对自由,因为我们都要带孩子。”安吴珍共有两个孩子,孩子还小时,除了坐月子之外,其他时间都是背着孩子进山找野货。

“再难的事儿,最后都要解决的。”在这段旅程中,她也遇到不少崩溃的时候,日积月累中,克服了“信任鸿沟”。

有一天,一位来自北京的老板预订了货值两百万元的杜仲雄花,交了1万元的定金后,安吴珍便全身心地组织乡亲们采摘。但真正交付的时候,那名老板却跑路了。“那么多的库存怎么办?我还得给乡亲们一个交代啊。”那会儿的她没有太多经验,甚至崩溃到想跳楼。没有别的办法,她只有不停地联系买家,最后所有药材都卖给亳州的一家药商后,才喘了一口气。

“有时候半夜开车掉沟里了,为了榨核桃油,开车到几百里外设备比较好的油坊,排队到天亮,时常还跟乡民们一起跋山涉水地背货。”在安吴珍的经历中,离不开乡民和那些珍贵资源。在她看来,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有盼头”三个字,“以前一年能赚4万元左右,现在好很多了,一年有个15万~20万元左右”。

记者手记 数字化为农村女性打开了“一扇窗”

据国家统计局农民工监测网络提供的数据推算,估计有2.5亿拥有劳动能力的女性在农村生活,她们承担着主要的农业生产和家庭照料工作。曾有媒体统计,在社交媒体平台上,与她们相关联的词语多数是“努力”“孩子”和“勤劳”。

国际劳工组织今年1月发布的旗舰报告《世界就业和社会展望:2025年趋势》表明,在就业方面,女性的参与率远低于男性。但有个事实不可否认:较之于制造业、服务业等传统行业,近年来女性就业趋势出现了不少新的方向。

比如在墨西哥,美洲电信和GSMA(全球移动通信系统协会)携手,针对部分处于“失联”状态下的贫困土著农村地区,通过数字教育平台Aprende向女职工们提供培训,帮助她们在数字营销、开展电子商务等方面提升能力。

再看中国,截至2022年底,由支付宝公益基金会、阿里巴巴人工智能实验室联合中国妇女发展基金会共同启动的“AI豆计划”已在贵州、陕西、山西、甘肃、宁夏等地支持建立17个县域数字就业中心,累计帮助4000人在当地就业,其中超过六成员工为女性。

根据国际电信联盟最新数据,截至2024年,全球互联网使用率仍存在显著性别差异:70%的男性已接入互联网,而女性比例仅为65%,男性用户比女性多出约1.89亿人。虽然有所差距,但可以清晰地看到,随着数字化能力的逐渐普及,像鲁容烂、安吴珍这样的“新农人”,正在用自身的经历诠释着“性别平等”的变化,而且故事还在继续上演。

来源:澎湃新闻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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