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玻璃柜台反射着商场顶灯刺眼的光芒，林小雨机械地擦拭着一款标价六万八的卡地亚手表。她的指甲油有些剥落，食指指腹有一道细小的伤口——昨天试戴新款戒指时不小心划的。

玻璃柜台反射着商场顶灯刺眼的光芒，林小雨机械地擦拭着一款标价六万八的卡地亚手表。她的指甲油有些剥落，食指指腹有一道细小的伤口——昨天试戴新款戒指时不小心划的。

"林小姐，这款手表能拿给我看看吗？"

一位穿着貂皮大衣的中年女顾客敲了敲玻璃柜。林小雨条件反射地扬起职业微笑，却在低头取表的瞬间，瞥见自己手机屏幕亮起。那个熟悉的头像旁终于出现了红色数字"1"。

她的心脏漏跳一拍，差点失手将手表掉落。两周了，整整两周没有消息。现在这条微信像一根救命稻草，让她指尖发颤。

"小姐？"顾客不耐烦地催促。

"马上为您服务。"林小雨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却在为顾客试戴时三次扣错表带。最终顾客不满地离开，而她立刻抓起手机。

"今晚七点，君悦2808。"短短八个字，没有任何解释他为何突然消失。

林小雨的指腹摩挲着手机边缘。锁屏是她和周志远在马尔代夫的合影，他搂着她的腰，她靠在他肩上，两人都戴着墨镜。那天他送了她一条钻石项链，价值她半年工资。

"小雨，你脸色很差。"同事小李凑过来，"要不要去休息室？"

"我没事。"她将手机塞回口袋，却控制不住地开始盘算：今晚该穿那件香奈儿连衣裙还是他上次称赞过的Dior套装？要不要重新做个指甲？他喜欢酒红色。

下班后，林小雨在商场洗手间里精心补妆。镜中的女孩有一张巴掌大的脸，皮肤白皙，眼角微微上挑——周志远说这双眼睛像狐狸，勾人。她涂上ysl的斩男色口红，喷了他送的香奈儿五号。

手机震动，是闺蜜苏梅："他又找你了？"

林小雨咬了咬下唇，回复："嗯，今晚。"

"你真是没救了。"苏梅发来一个翻白眼的表情，"上周是谁哭着说再也不理他了？"

上周五，林小雨在周志远常去的餐厅等了三小时，最后被服务员告知"周先生已经和另一位小姐从后门离开了"。她喝光了两瓶红酒，在苏梅家哭到凌晨三点。

"这次不一样，"她打字的手指微微发抖，"他可能只是太忙了。"

发完这条消息，她自己都觉得可笑。忙？一个拥有三家上市公司的大老板，会忙到两周不回情人的信息？但她需要这个借口，就像需要他每月准时打到卡上的两万块钱。

君悦酒店的前台对她点头微笑。林小雨已经是这里的常客，2808是周志远的长期包房。电梯上升时，她检查了三次妆容，心跳随着楼层数字不断增加。

敲门后，开门的却不是周志远。一个穿着浴袍的年轻女孩疑惑地看着她："你找谁？"

林小雨的血液瞬间凝固。女孩最多二十岁，湿漉漉的头发搭在肩上，锁骨处有一枚鲜红的吻痕。

"抱歉，我走错了。"她后退一步，却撞上一个坚实的胸膛。

"小雨？"周志远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微微的惊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他西装革履，手里提着两杯星巴克，身上是她熟悉的爱马仕大地香水味。

"我..."林小雨的喉咙发紧，视线在女孩和周志远之间来回移动。女孩自然地接过咖啡，在周志远脸颊亲了一下："你朋友？"

"公司同事。"周志远面不改色，"小雨，有什么事明天办公室说。"

林小雨站在原地，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同事？办公室？她在周志远的公司没有任何职位，他们之间唯一的关系就是这张床和那张每月定时入账的银行卡。

"周总，"她听见自己声音干涩，"上季度的报表有些问题。"

周志远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她居然配合了他的谎言。"稍等。"他对女孩说，然后拉着林小雨走到走廊拐角。

"你怎么来了？"他压低声音。

"你让我来的。"林小雨攥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七点，2808，你发的微信。"

周志远皱眉掏出手机翻了翻："发错了，是给安娜的。"他语气轻松，仿佛只是在讨论发错的邮件。

安娜。又一个她不知道的名字。林小雨突然想起上周在餐厅，服务员说的"另一位小姐"。

"所以这两周你都在...和她在一起？"她的声音颤抖。

"小雨，"周志远叹了口气，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去买点你喜欢的东西。"这是他惯用的解决方式——用钱堵住她的情绪。

以往她会默默收下，但今天那张金色的信用卡刺痛了她的眼睛。"我不要钱，"她听见自己说，"我要你解释。"

周志远的眼神冷了下来："我们什么关系，需要解释？"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下。是啊，他们什么关系？没有承诺，没有未来，只有赤裸裸的交易。她付出青春和身体，他付出金钱和偶尔的温存。

"我明白了。"林小雨后退一步，突然觉得无比疲惫。两年了，她以为自己是特别的，以为他总有一天会认真对待这段感情。多么可笑。

回到出租屋，她将衣柜里周志远送的衣服一件件扔到床上。香奈儿、迪奥、华伦天奴...这些曾经让她欣喜若狂的战利品，现在看起来就像裹着糖衣的毒药。

手机响起，是周志远。她盯着屏幕看了十秒，还是接了起来。

"小雨，"他的声音带着少见的柔和，"刚才的事我很抱歉。"

林小雨闭上眼，泪水滑落。又是这样，打一巴掌给颗糖，而她每次都吃这套。

"明天有个重要会议，我需要你陪我出席。"他继续说，"穿那件蓝色礼服，记得吗？在巴黎买的。"

巴黎。去年生日，他带她去巴黎，在埃菲尔铁塔下吻她，说她是他的小公主。那天晚上他送了她一块百达翡丽手表，价值二十三万。

"好。"她听见自己说。多么可悲，即使心碎成渣，她还是无法拒绝他的召唤。

第二天，林小雨精心打扮，提前一小时到达周志远指定的酒店会议室。她坐在角落，看着西装革履的商业精英们交谈，突然意识到自己与这个世界的格格不入。

会议开始前五分钟，周志远匆匆入场，身边跟着一位优雅的中年女性。他向大家介绍："这是我太太，刚从瑞士回来。"

林小雨如遭雷击。太太？周志远从未提过他有妻子。那位女士穿着得体的套装，举手投足间尽显高贵。周志远体贴地为她拉开椅子，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次。

会议进行中，林小雨的视线无法从周太太身上移开。她注意到周太太手腕上的手表——和她的一模一样的百达翡丽。原来不是独一无二的礼物，只是批量购买的情人标配。

会议结束后，她躲在洗手间隔间里无声哭泣。门外传来周太太和另一个女人的对话："志远最近又换了个小姑娘？""可不是，听说才二十出头，在什么奢侈品店上班。"

林小雨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原来在别人眼中，她只是"又一个小姑娘"，是茶余饭后的谈资，是周志远众多收藏品中微不足道的一件。

她拿出手机，删掉了周志远的所有联系方式。走出酒店时，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两年了，她第一次感到如此轻松。

苏梅接到电话后立刻赶来，看到林小雨红肿的双眼和床上堆满的名牌服饰："终于决定醒了？"

林小雨点点头，从抽屉里取出一个丝绒盒子，里面是那块百达翡丽："帮我卖掉它。"

"然后呢？"

"然后..."林小雨望向窗外，一个背着帆布包的女孩正匆匆走过，"然后我想重新学点东西，找个正经工作。"

苏梅笑了："欢迎回到现实世界。"

林小雨摸了摸口袋里的银行卡——里面是她这两年偷偷存下的二十万。原来她一直都有选择，只是被那个镀金的牢笼蒙蔽了双眼。

来源：解谜局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