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长期以来，科学界普遍认为座头鲸（Megaptera novaeangliae）只在热带或亚热带海域产仔，这一观点建立在“繁殖地”和“觅食地”严格分离的生态模型之上。“海洋与湿地”（OceanWetlands）小编注意到，2025年5月20日发表于《Fronti
本文来源于“海洋与湿地”（OceanWetlands）：
编译 | 王海诗（Amphitrite Wong）
本文约7400字，阅读约15分钟
长期以来，科学界普遍认为座头鲸（Megaptera novaeangliae）只在热带或亚热带海域产仔，这一观点建立在“繁殖地”和“觅食地”严格分离的生态模型之上。“海洋与湿地”（OceanWetlands）小编注意到，2025年5月20日发表于《Frontiers in Marine Science》的一项最新研究却颠覆了这一传统认知，揭示出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周边温带海域也是座头鲸频繁产仔的重要区域，而且母鲸和幼鲸在产仔后仍继续向北迁徙。
这项由Jane McPhee-Frew博士及其多位澳新科学家共同开展的研究，汇集了政府机构、年度监测项目以及民间科考者的观察记录，严格筛选并确认了200余例新生幼鲸的可靠目击数据。令人惊讶的是，这些记录最南可达南纬43度，比原先设定的座头鲸产仔区域（23–28°S）向南延伸了1300~1500公里，且涵盖了澳大利亚东、西两岸及新西兰水域。更重要的是，研究人员发现这些母子鲸对并未停留在产仔地点，而是持续北上，延续了典型的迁徙路线。
这些发现不仅扩展了人们对座头鲸生态行为的认识，也对目前的鲸类保护政策提出了挑战。目前，许多新被识别为可能产仔区的海域尚未获得相应的生态保护地位。研究作者呼吁，鉴于幼鲸在出生后阶段的脆弱性，应及时更新相关法规与管理措施，以减少船只干扰、噪音污染及其他人为风险。
在生态理论层面，该研究也促使人们重新审视迁徙动机的传统假设。因为在过去，科学界认为座头鲸必须迁移至热带地区产仔，是因为温暖水域有利于幼鲸调节体温、生长发育，并能减少虎鲸等天敌的威胁。但此次发现表明，座头鲸的繁殖行为并非局限于特定纬度，其产仔与迁徙路径之间存在高度重叠。这意味着产仔可能并非迁徙的终点，而只是整个过程中的一个阶段。
该研究还指出，其实早在1990年代就有科学家提出，座头鲸在迁徙过程中展现出连续性的行为谱系——包括休息、觅食、换皮和社交等——但当时并未受到足够重视。如今，实证数据表明，类似的“行为连续体”也存在于繁殖行为中，进一步揭示了座头鲸复杂而灵活的生态策略。
尽管本研究的重点集中在澳大利亚和新西兰水域，但其结论或将适用于全球座头鲸种群。未来，研究人员希望能进一步比较不同地点出生的幼鲸的生存状况和迁徙成功率，从而深入理解座头鲸为何选择如此广泛而多样的产仔策略。
潜水所摄的座头鲸母子。©赵宇 | 绿会融媒·“海洋与湿地”（图文无关）
研究材料与方法
本研究的调查区域覆盖新西兰以及澳大利亚多个州属，位于此前已知座头鲸繁殖区南界以南，包括澳大利亚东海岸的黄金海岸湾（约南纬28度）和西澳的西北岬（约南纬22.5度）。该区域具体涵盖新西兰，以及澳大利亚的新南威尔士州、维多利亚州、塔斯马尼亚州、南澳大利亚州和西澳大利亚州。研究范围由一条北界线限定，该线是目前被公认的座头鲸产仔范围南界。在该区域内，研究人员记录了共209个新生座头鲸幼崽的案例，包括对母子对的机会性观察和搁浅事件，所有观察点均覆盖上述各州和新西兰境内。
▲上图：这是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地区新生座头鲸的分布图，包括209例观察记录。图中，圆圈代表对活体母子对的偶然观察，方块代表搁浅事件。粉色标记表示有证据表明近期出生的记录。研究区域的北部边界为当前公认的产犊地限制（西澳大利亚的西北角约南纬22.5°和东澳大利亚的黄金海岸湾约南纬28°），由虚线标示。蓝色阴影区域表示Gales等人(2011)定义的西澳大利亚、东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种群的“繁殖地”。除了地理位置的南部限制外，没有观察到新生儿的南部限制。研究区域内的所有管辖区，包括新西兰（NZ）、新南威尔士州（NSW）、维多利亚州（Vic）、塔斯马尼亚州（Tas）、南澳大利亚州（SA）和西澳大利亚州（WA）都观察到新生儿。北领地（NT）和昆士兰州（Qld）位于研究区域范围之外。图源：McPhee-Frew, Jane, et al.（2025）
数据收集包括两大类来源：一是活体母子对的机会性目击，二是政府管理的幼鲸搁浅记录。
前者大多来自观鲸行业从业者的公民科学数据，也包括如DroneSharkApp等私人近岸海洋监测平台的航拍数据，摄影师在新闻媒体或社交平台发布的图片，以及新西兰保护部在库克海峡项目中收集的调查记录。搁浅记录则来自新南威尔士州、南澳州及西澳州的官方数据库，这些由地方政府机构（如NSW国家公园与野生动物服务处、SA国家公园与野生动物服务处、西澳生物多样性、保护与景点部门）负责管理与维护。
为了确保数据的准确性与一致性，研究设定了严格的纳入标准。凡体长超过5米，或估算大于母鲸体长三分之一的幼鲸均不被视为新生个体。此外，研究者还通过幼鲸的体态特征和行为判定其是否为新生，例如肤色较浅、游动迟缓等。对于搁浅记录，如有专业兽医或鲸类科学家在现场判断为新生个体，则即便缺乏详细测量数据也可纳入。机会性观察记录的确认则要求观察者具备一定的经验背景，能够清晰描述幼崽特征，并在一周内报告，以确保记忆的准确性。
表格：座头鲸幼崽新生儿的判定标准。体型是唯一的必要标准。图源：McPhee-Frew, Jane, et al.（2025）
为了排除可能来自低纬度地区、已在返程途中的幼崽，研究将观察时间限制在鲸鱼北迁季节，即每年南迁开始前的8月31日之前。少数9月初的搁浅记录在幼鲸脐带尚未脱落的前提下被作为例外纳入。而对于现场观察的新生个体，如能清晰记录到母鲸在分娩前单独出现超过20分钟，以及随后幼崽伴随血迹或胎盘出现的情况，也被视为直接分娩证据。若发现搁浅幼鲸的脐带尚存，则可进一步确认其出生位置与搁浅地点相近。
此外，研究还采集了有关母子对的移动方向信息，要求观察者报告其前进方向，或在无法辨别时标记为“徘徊”。虽然这一信息无法从搁浅记录中获得，但对于活体观察则是判断迁徙行为的重要依据。部分具有标志性特征的母子对被观察者多次记录，也为后续分析提供了参考。
为了避免重复记录，同一天在同一地点的多位观察者记录的同一对母子会被合并，除非影像资料清晰显示为不同个体。考虑到母子对每天平均游速为1.3米每秒，研究设置了135公里（一天）或270公里（两天）以内的空间距离，结合观察方向，用以筛查可能的重复记录。这一过程由研究人员逐条人工核对，确保数据的独立性与准确性。
▲上图：一头座头鲸在冰岛伊萨菲厄泽湾跃出水面，激起巨大的水花。摄影师：Giles Laurent （CC BY-SA 4.0）（图文无关）
研究结论
本研究共记录了209个新生座头鲸幼崽个体的案例，涵盖新西兰及澳大利亚各个州属，包括168例活体机会性观察和41起搁浅事件。活体观察中，有20次是对已辨识母子对的重复目击，分别发生在新南威尔士州的杰维斯湾（35°S，2023年）以及西澳州的弗林德斯湾（34°S，分别在2016、2017、2018和2020年）。另有20条记录被标注为可能的重复观测，皆来自活体观察而非搁浅案例。在排除重复个体后，仍可保守地确认至少169个独立的新生座头鲸幼崽记录，显示该区域内新生个体的实际数量显著高于先前预期。
表格：新生座头鲸幼崽记录的总结。图源：McPhee-Frew, Jane, et al.（2025）
从地理分布上看，新生幼崽的最南记录分别位于澳大利亚塔斯马尼亚州的亚瑟港（43°S）、新西兰的凯库拉（42°S）以及西澳的奥尔巴尼（35°S）。这些观察远远超出了传统上所定义的热带或亚热带繁殖区，说明座头鲸可能在纬度更高的地区进行分娩。此外，最早的记录来自2011年5月19日在西澳布雷默湾的一起搁浅事件，而最早的活体母子对观测则可追溯到2010年和2015年，由新西兰政府的库克海峡鲸类研究项目采集。2016年之后的部分记录由观鲸业者提供，尤其是活跃于西澳弗林德斯湾的观鲸公司，记录详实。但绝大多数机会性观察发生在2023年与2024年，这两年分别贡献了约三分之一的总活体记录，显示近年来公众参与及数据收集能力显著增强。
关于直接分娩证据，研究共记录了11例，包括3次活体观察和8次搁浅事件，分布于新南威尔士州、西澳州及新西兰。其中最南的一次为凯库拉（42°S）的空中观测，由商业观鲸航班捕捉到画面，当时伴随幼鲸出现的血迹清晰可见，为高纬度地区分娩提供了明确视觉证据。
▲上图：新西兰凯库拉（南纬42°）附近记录到的座头鲸分娩的航拍照片。 小鲸鱼宝宝出现时（B）伴随着血液的喷涌（A）。这些图像是在一次商业观鲸飞行中拍摄的。图片来源：South Pacific Helicopters Ltd. 论文出处：McPhee-Frew, Jane, et al.（2025）
在168个活体母子对观察中，118例提供了行进方向信息，其余50例信息缺失。在新南威尔士州的94条记录中，所有个体均朝北游动，表明它们仍处于北上迁徙期。一例来自杰维斯湾的记录显示游向西北，但因该湾的地形限制，个体最终只能向东游出，故不纳入有效方向分析。在新西兰、塔斯马尼亚和维多利亚的所有可获取方向记录中，新西兰三对母子均向北迁徙，塔斯马尼亚的两个记录中一对向北，另一对无明确方向，而维多利亚的六个记录则显示多样性，分别向东、东北及南迁徙。在南澳，仅有一例记录为“徘徊”状态，另一例无方向信息。西澳南部沿岸的13条记录全部提供了行进方向，构成该区域分析的基础。
▲上图：在澳大利亚东部偶然观察到的103对座头鲸母子对的迁徙方向，其中包括维多利亚州的大比例插图。 箭头和颜色表示其最近的序数方向。其中一对被观察到在原地打转，由粉色圆圈表示。论文出处：McPhee-Frew, Jane, et al.（2025）
▲上图：在西澳大利亚偶然观察到的座头鲸母子对的迁徙方向。论文出处：McPhee-Frew, Jane, et al.（2025）
有待讨论
这个新的研究发现，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地区的座头鲸产犊区域比以往公认的范围更广，许多新生座头鲸幼崽在目前接受的产犊地以南的温带水域出生。该研究收集的209份新生座头鲸幼崽的独立记录中，其中至少有169份是独立的观测事件，这些观测结果表明，座头鲸的产犊行为并不仅限于其传统的越冬繁殖地。
研究人员在所有可观测到的最南端区域都发现了新生座头鲸，这使得西澳大利亚的产犊区域向南延伸了约12个纬度（1300公里），东澳大利亚向南延伸了约14个纬度（1500公里），并且将新西兰也纳入了产犊范围。研究发现，在研究区域内，新生幼崽的纬度分布没有南部限制，仅受限于可用的沿海或近岸观测地点，因此不能排除在更高纬度的远海区域也有产犊行为。值得注意的是，2024年在塔斯马尼亚阿瑟港（南纬43°）附近观测到的一头幼崽，似乎是全球范围内最高纬度的新生座头鲸记录。
研究中有11例明确证据表明是近期分娩的案例，其中包括新西兰凯库拉附近（南纬42°）的最高纬度例子，这证明了这些纬度确实发生分娩，从而支持了将新生幼崽观测作为分娩代理指标的有效性。
在澳大利亚东部和新西兰观测到的活体母子对中，所有记录到迁徙方向的个体都朝北方迁徙，这与持续北上迁徙的趋势一致。这表明分娩并不会成为座头鲸迁徙的终点。例如，在新南威尔士州，所有94对有迁徙方向信息的母子对都向北移动，新西兰观察到的3对也同样如此。在塔斯马尼亚观察到的两对中，一对向北移动，另一对在原地打转。只有在维多利亚州，有6对中的4对向东移动，1对向东北移动，这与它们绕过维多利亚州东南角后继续北上迁徙的路线一致。有一对向南移动，但其精确坐标表明，要继续北上迁徙，它们需要先向南绕过沙克角。迁徙方向的这种一致性以及重复观测的稀少性，暗示了母子对在观测后继续向北迁徙。
对于西澳大利亚，活体母子对的偶然观测仅限于南部海岸地区，因此无法获得西部海岸的迁徙方向信息。在西澳大利亚的13份有迁徙方向报告的记录中，有6份来自奥古斯塔附近的弗林德斯湾（南纬34°），其中3份是同一对鲸鱼在后续几天在弗林德斯湾再次被看到，这证实了它们在该区域停留。其余3对则分别向南、东南和北迁徙。弗林德斯湾的地理位置阻碍了向北的移动，因此向北移动的这对鲸鱼不能合理地解释为继续北上。另外两对鲸鱼的位置不够精确，无法判断它们的南/东南移动是否是绕过利文角后继续北上的前奏。西澳大利亚其余的7份记录来自奥尔巴尼附近（南纬35°），其中5份向西或西南移动，这与继续迁徙到西澳大利亚西北部的越冬地一致，但由于缺乏沿途其他地点的观测，无法确定这是否是它们的最终目的地。一对向南移动，另一对向东移动，这可能引发了关于座头鲸在大澳大利亚湾中部和东部栖息地利用的疑问。总体而言，西澳大利亚偶然观测数据的数量相对较少且空间覆盖不佳，无法得出关于座头鲸分娩后移动的明确结论。
研究团队指出，这种在分娩后继续向热带地区迁徙的现象在世界其他地区也有发现，因此不太可能是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独有的。例如，北大西洋的一项卫星追踪研究发现，一头怀孕的雌性座头鲸在巴伦支海被标记后，完成了整个向南迁徙过程，最终到达西印度群岛。尽管分娩通常被认为发生在越冬地，但研究发现，繁殖行为的各个方面，如产犊、求偶、交配和受孕，并非完全局限于越冬繁殖地，喂食行为也并非仅限于高纬度夏季觅食地。座头鲸利用大范围纬度梯度上的连续栖息地，繁殖行为可能集中在其范围的低纬度端，但并不局限于此。
这项研究挑战了传统上认为“座头鲸必须到达热带越冬地才能分娩”的旧观点，并引发了一个重要问题：如果迁徙到热带地区的驱动力是为了幼崽在最脆弱的新生阶段获得益处，那么，寒冷水域和迁徙所带来的能量消耗、以及沿途潜在的捕食风险，是否会抵消这些益处？一个可能解释是，越冬栖息地为成年鲸鱼提供了足够的益处，促使它们继续迁徙。如果属实，这将支持基于成年鲸鱼利益而非幼崽利益的迁徙理论。
这项研究还发现了南澳大利亚地区的新生幼崽记录，尽管该地区水温相对较低。这可能促使重新考虑温度作为座头鲸产犊区域限制标准，并对南澳大利亚水域的座头鲸生态进行更多研究。
在两个地点，研究人员观察到一些有独特标记的母子对在几天到几周内被多次观测到，这表明这些海湾可能是规律性的休息、或育儿栖息地。
这项研究结果对座头鲸的保护管理具有重要意义。在出生和幼年早期，座头鲸特别容易受到人类活动（如渔具缠绕、船只撞击、污染和水下噪音）的威胁。由于新生幼崽在更高纬度地区出生并在迁徙过程中暴露于更广阔的空间和更多样化的危险，它们可能面临更大的风险。因此，各司法管辖区有必要审查保护措施，以在地方层面评估、控制和管理风险。
▲上图：这张照片是2024年7月在澳大利亚东部新南威尔士州纽卡斯尔拍摄的一头座头鲸幼崽，它的身上有不明原因的伤痕。这些图像用于确认幼崽的年龄。据报告，除了这些伤痕，这次观察没有其他异常，也没有幼崽未能存活的迹象（例如后续的搁浅）。图片来源：Dominic May, CoastXP。论文出处：McPhee-Frew, Jane, et al.（2025）
这项研究采用了综合的方法，结合了公民科学数据、年度鲸鱼调查中的偶然观测以及政府机构的搁浅数据。尽管存在一些固有限制，例如无法控制调查工作量，但这种方法提供了比传统调查方法更大的空间和时间覆盖范围。观鲸旅游运营商的参与至关重要，他们不仅自愿提交数据，还积极通过其网络推广该项目，吸引了其他观察者（主要是沿海摄影师）的贡献。
该研究强调，公民科学倡议为增强科学知识提供了新的机会，尤其对于大范围海洋物种的研究。观鲸旅游专业人士由于对座头鲸的熟悉和长时间的实地工作，是理想的公民科学贡献者。随着全球座头鲸数量的增加和观鲸旅游业的兴盛，结合技术进步，将为研究人员提供更多机会来观测和研究海洋哺乳动物。
此外，研究还通过查阅历史文献获得了大量生态和生物信息，发现一些原始文献中的信息可能在后续引用中被忽视或误解，导致对座头鲸生态的理解过于简化。数字化、网络编目和开放获取图书馆使得历史文献和航海日志更易获取，这些资源对于研究历史捕鲸活动和当前环境变化的影响具有重要价值。
一言以蔽之，这项研究提供了大量新生座头鲸幼崽的记录，表明座头鲸定期在目前公认的产犊区域以南的温带水域分娩，包括西澳大利亚、东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的较高纬度水域。在澳大利亚东部和新西兰，母子对持续向北迁徙，这表明分娩并非迁徙的终点。这一发现挑战了传统上认为繁殖行为仅限于迁徙终点“繁殖地”的“觅食/繁殖”模式。未来的研究将比较在迁徙过程中出生和在热带地区出生的幼崽的生存率和适应性，这将为评估不同迁徙驱动因素的假设提供重要的经验信息。在西澳大利亚和南澳大利亚等地还需要进行更多研究，以更好地了解这些地区产犊栖息地的分布和分娩后的移动。本研究的发现对保护管理具有重要意义，需要制定反映这些新信息的保护政策和实践，以确保雌性和幼崽在脆弱的生命阶段得到保护，并根据当地风险进行调整。这项研究还强调了一种具有成本效益的协作研究方法，特别注重与观鲸旅游业的合作，这种方法可以在其他地区和不同物种中推广应用。
一头座头鲸妈妈和幼崽，它们在海中嬉戏的温馨画面。图片来源和版权：Ed Lyman/NOAA Permit #14682（图文无关）
感兴趣的“海洋与湿地”（OceanWetlands）读者可以参看全文：
McPhee-Frew J, Dedden A V, Pirotta V, et al. Humpback whales (Megaptera novaeangliae) continue migration after giving birth in temperate waters in Australia and New Zealand[J]. Frontiers in Marine Science, 12: 1545526.
海湿
迁徙行为连续体
迁徙行为连续体（Behavioral Continuum of Migration）指座头鲸等迁徙性动物在迁徙过程中展现出多种行为（如觅食、休息、产仔等），打破了传统上“迁徙只是往返于繁殖地与觅食地”这一二元划分的认知。该研究支持这一概念，认为鲸鱼行为并非在特定地点“切换模式”，而是呈现连续性。
海湿
产仔栖息地
产仔栖息地（Calving Habitat）指雌性鲸鱼选择进行分娩及哺育新生幼崽的海域，通常具有水温适中、水流平缓、捕食者较少等特征。传统观点认为其主要位于热带或亚热带低纬海域，而该研究提出这种分布可能比此前认知更广。
海湿
南纬43度现象
南纬43度现象（The 43°S Calving Observation）研究中发现的新现象，即座头鲸在远超传统产仔区南界（约28°S）的位置，如南纬43度附近，也有大量新生幼鲸记录。这一现象动摇了“产仔需在热带”的基本理论前提，具有里程碑意义。
思考题·拓展思维
Q1、长期以来，自然保护政策（比如海洋保护区的划定）往往依赖于静态或过时的数据分布。当鲸鱼打破边界，我们的保护政策能否及时跟上？我们知道，当前很多沿岸地区并未被列为鲸鱼的“产仔栖息地”，这是否意味着一大批鲸鱼母子正在未受保护的水域中面对船只、噪声与污染的威胁？那么，人类是否需要重塑海洋保护区的划分逻辑？你怎么看？
Q2、在跨越生态区系的连续性生境中，如何界定“核心繁殖地”的生态与管理边界？本研究发现座头鲸在传统低纬繁殖区以外大范围产仔，这打破了“繁殖地-迁徙通道-觅食地”三分模型。在连续空间使用背景下，原有基于纬度划定的繁殖地是否仍具生物学与管理上的有效性？那么，你觉得，是否需要引入“动态生态区”（dynamic reproductive habitat）概念，来适配鲸类行为的可变性？
Q3、如果部分座头鲸个体选择在高纬迁徙途中产仔，这些“边缘出生地”是否可能影响幼鲸的生理发育、社会学习、觅食效率或迁徙记忆？进而，这种策略的适应度后果是否会对种群结构、遗传分布产生深远影响？
（注：本文仅代表资讯。不代表平台观点。欢迎留言、讨论。）
资讯源 | Frontiers in Marine Science文 | 王海诗（Amphitrite Wong）
编辑 | Linda
排版 | 绿叶
【引用本文】
王海诗(编译).座头鲸打破迁徙“定律”，在温带水域产仔后继续北上迁徙.海洋与湿地.2025-05-26
全球环境治理·海湿前瞻
Mainstreaming OceanWetlands
背景图：北极科考期间，在格林兰西北部的北冰洋，划船从一个岛屿到另一个岛屿，研究因纽特人传统的捕鲸文化（聚焦一角鲸、白鲸、弓头鲸和海豹）。 ©摄影：王敏幹（John MK Wong）
【参考资料】
McPhee-Frew J, Dedden A V, Pirotta V, et al. Humpback whales (Megaptera novaeangliae) continue migration after giving birth in temperate waters in Australia and New Zealand[J]. Frontiers in Marine Science, 12: 1545526.
https://www.frontiersin.org/journals/marine-science/articles/10.3389/fmars.2025.1545526/full
【海洋与湿地·小百科】你知道吗？2025年联合国海洋大会将于2025年6月9日至13日在法国尼斯举行，由法国和哥斯达黎加共同主办。此次大会的主题是“加速行动，动员各方力量保护和可持续利用海洋”，旨在推动实现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14，即保护和可持续利用海洋资源。会议将汇集各国政府、国际组织、科研机构、非政府组织及私营部门等利益攸关方，共同探讨海洋生物多样性保护、可持续渔业、海洋污染治理、蓝色经济等关键议题。中国生物多样性保护与绿色发展基金会“海洋与湿地”（OceanWetlands）将组建代表团派代表团赴法国参会。
来源：中国绿发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