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当账单上的数字定格在五万二千八百元时，所有人的命运都被改变了。

城市的夜晚总是喧嚣的，锦江轩餐厅的包间里，一场相亲正在进行。

没有人知道，这顿饭会成为整个城市茶余饭后的谈资。

当账单上的数字定格在五万二千八百元时，所有人的命运都被改变了。

这不是一个关于爱情的故事，这是一个关于算计与被算计的故事。

01

陆子衡第一次见到沈雨薇的照片是在手机屏幕上。照片里的女人穿着白色衬衫，头发扎成马尾，笑容干净。朋友说这是他表妹的同事，在外企工作，人不错。

他们加了微信，开始聊天。沈雨薇的回复总是很快，言语间透着教养。她会在深夜发来一张咖啡的照片，说加班到现在。他会回一个月亮的表情，告诉她早点休息。

一个月过去了，陆子衡觉得是时候见面了。他选了锦江轩，这家餐厅的粤菜在全市排名前三。订位的时候，他特意要了靠窗的四人座。

“周六晚上七点，锦江轩见。”他发出消息。

“好的。”沈雨薇回复。

周六下午五点，沈雨薇正在镜子前试第三套衣服，母亲方惠兰推门进来。

“雨薇啊，晚上相亲我跟你一起去。”

沈雨薇转过身：“妈，我们说好了两个人见面的。”

“两个人见面怎么行？万一对方是骗子呢？”方惠兰坐在床边，“我叫了你大舅，他看人准。”

“妈——”

“还有你小姨，她会看手相，能看出这人靠不靠谱。”

沈雨薇的声音有些无奈：“妈，现在不是旧社会了。”

方惠兰站起来：“就这么定了。对了，你表姐露露也要去，她是律师，万一需要能帮上忙。”

门关上了。沈雨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红色连衣裙显得有些刺眼。她换回了最开始的白衬衫。

陆子衡六点半就到了。他穿着深蓝色西装，手里拿着一束香槟玫瑰。服务员领他到预定的位置，落地窗外是城市的灯火。

七点整，他看了看手表。七点十分，他喝完了第一杯茶。七点二十分，手机响了。

“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马上到。”沈雨薇的声音有些急促。

“没关系，我等你。”

七点半，餐厅门口出现了一个穿白衬衫的身影。陆子衡站起来，正要挥手，却愣住了。

沈雨薇身后，跟着一群人。

02

方建国走在最前面，退休前他是区建设局的副局长，走路的姿势还保持着当年的派头。他身后是方惠兰，再后面是方美琴，她拉着自己十五岁的儿子。韩露露提着公文包，一身职业装。沈志远佝偻着肩膀，眼睛不停地打量着餐厅的装潢。

还有几个陆子衡叫不出身份的人，有老有少，浩浩荡荡。

服务员脸上闪过一丝惊讶：“请问几位？”

“我们一起的。”方建国指了指陆子衡的方向。

四人座显然坐不下。服务员只好带着他们去了旁边的大包间，足够坐二十人的圆桌。

陆子衡还握着那束玫瑰，不知道该给谁。沈雨薇走到他面前，声音很轻：“对不起。”

“没事。”他把花递给她。

“来来来，都坐下。”方建国招呼着，“小陆啊，你坐这里。”

陆子衡被安排在方建国旁边，沈雨薇坐在他对面，中间隔着一张巨大的转盘。

“服务员，菜单。”方美琴已经开始张罗了。

“要不我来点？”陆子衡试图掌握主动权。

“你是客人，哪能让你操心。”方建国摆摆手，“美琴，你来。”

方美琴打开菜单，眼睛亮了：“哎呀，有澳洲龙虾呢。志远，你不是最爱吃龙虾吗？”

沈志远凑过去：“还有帝王蟹。”

“这个鲍鱼看着不错。”韩露露也开口了。

“酒水呢？”方建国问服务员，“有茅台吗？”

“有的，飞天茅台，1680一瓶。”

“来两瓶。”

陆子衡看着他们熟练地翻着菜单，像是演练过无数次。沈雨薇低着头，手指绞着裙角。

“雨薇觉得呢？”他试图和她说话。

沈雨薇抬起头，还没开口，方惠兰就接过话：“她呀，随便吃什么都行，不挑食。”

菜很快上来了。澳龙按位上，一人一只。帝王蟹装在巨大的盘子里，服务员现场拆解。鲍鱼炖得软烂，汤汁浓郁。

“小陆啊，来，喝一个。”方建国给他倒酒。

“我开车来的。”

“开什么车？一会儿叫代驾。今天高兴，必须喝。”

酒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03

酒过三巡，方建国的话多了起来。

“小陆啊，听说你是开公司的？”

“是，做互联网的。”

“互联网好啊，赚钱快。一年能赚多少？”

陆子衡有些尴尬：“这个不太好说。”

“有什么不好说的？”方建国又给他倒酒，“咱们都是一家人了，还藏着掖着？”

方美琴接过话：“就是，雨薇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单纯。我们做长辈的，得替她把把关。”

“小陆，你家是本地的吗？”方惠兰问。

“不是，我老家在北方。”

“父母做什么的？”

“都是普通工人，已经退休了。”

“哦。”方惠兰的声音里有些失望，“那你在这边买房了吗？”

“买了，在东区。”

“多大的？”

“一百二十平。”

“贷款还完了吗？”

陆子衡感觉自己像是在接受审问。他看向沈雨薇，她还是低着头，偶尔抬眼看他一下，眼神里都是歉意。

“陆总。”沈志远突然凑过来，“我有个项目，区块链的，特别有前景。要不要听听？”

“我不太懂区块链。”

“很简单的，就是虚拟货币。现在投资，明年能翻十倍。”

陆子衡笑了笑，没有接话。

韩露露推了推眼镜：“陆先生，你们公司有法律顾问吗？”

“有的。”

“是哪家律所的？收费怎么样？我们律所最近在拓展企业业务，价格很优惠的。”

整个饭局，陆子衡就像一个猎物，被一群人围着。他们问他的收入，问他的房产，问他的投资，问他未来的规划。

沈雨薇始终沉默着。她的筷子很少动，面前的龙虾几乎没碰。

“雨薇。”陆子衡终于找到机会和她说话，“你最近工作忙吗？”

“还好。”她的声音很轻。

“她啊，就是太拼了。”方惠兰又接过话，“一个女孩子，用不着那么辛苦。找个好人家嫁了，在家相夫教子多好。”

沈雨薇的脸色变了变，但还是没有说话。

饭局进行到一半，陆子衡已经喝了七八杯白酒。他的脸有些红，领带也松了。

“我去下洗手间。”他站起来。

“去吧去吧。”方建国挥挥手，又转头和旁边的人聊起来。

陆子衡走出包间，深深地吸了口气。走廊里很安静，和包间里的喧闹形成鲜明对比。

他掏出手机，看到前女友林婉清发来的消息：“怎么样？”

他没有回复，把手机放回口袋。

04

包间里，菜已经上得差不多了。服务员开始收拾空盘子。

“再来个甜品吧。”方美琴还在翻菜单，“这个燕窝看着不错。”

“妈，差不多了。”韩露露小声提醒。

“难得高兴，多吃点怕什么。”

又等了十分钟，甜品也上齐了。方建国看了看表：“小陆怎么还没回来？”

“可能人多吧。”沈雨薇说。

又过了十分钟。

“志远，你去看看。”方惠兰有些担心。

沈志远站起来，晃晃悠悠地走出去。五分钟后，他跑回来：“洗手间没人。”

“怎么会没人？”方建国皱眉。

“我问了服务员，说看到他往大门口走了。”

包间里突然安静下来。

“不会是……”方美琴话说到一半，不敢继续。

韩露露拿出手机：“我打个电话。”

电话通了，但没人接。

“服务员！”方建国喊道。

服务员推门进来：“请问有什么需要？”

“买单。”

“好的，请稍等。”

两分钟后，服务员拿着账单回来：“一共是52,800元。”

所有人都愣住了。

“多少？”方惠兰声音有些发抖。

“52,800元。”服务员重复了一遍。

方建国咳嗽了一声：“那个，刚才那位先生呢？”

“您是说陆先生吗？我们看到他离开了。”

“离开了？”

“是的，大概二十分钟前。”

包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说话。

沈志远第一个反应过来：“跑了！他跑了！”

“怎么可能……”方惠兰还不敢相信。

“还能怎么？被吓跑了呗！”方美琴的声音尖锐起来。

韩露露还在打电话，依然没人接。

服务员还站在那里：“请问……”

“等等。”方建国摆摆手。

他看向沈雨薇：“你有他其他联系方式吗？”

沈雨薇脸色苍白，拿出手机发微信。消息发出去了，但一直没有回复。

“这个混蛋！”沈志远拍桌子，“吃了跑单，什么人啊！”

“现在怎么办？”方美琴看着账单，“五万多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沈雨薇身上。

她站起来，从包里掏出钱包：“我来付。”

“你有这么多钱吗？”方惠兰问。

沈雨薇拿出三张信用卡：“应该够。”

刷第一张，余额不足。刷第二张，还差一万多。刷第三张，终于成功了。

签字的时候，她的手在发抖。

就在这时，沈志远掏出手机开始录像。镜头对准狼藉的桌面，又转向沈雨薇签字的画面。谁也没注意到，他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看到他的表情，韩露露突然皱起了眉头，但什么也没说。

05

第二天早上，沈雨薇是被电话吵醒的。

“雨薇，你上热搜了！”同事的声音很急。

她打开手机，微博热搜第三：#女子相亲带10个亲戚吃垮男方#

点进去，是一段视频。视频里，满桌的山珍海味，一群人正在大快朵颐。配文写着：“极品女相亲带十个亲戚，一顿饭吃了五万多，把男方吓跑了。”

评论已经过万： “这是相亲还是抢劫？” “活该被逃单！” “现在的女人真是……”

沈雨薇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同事的消息，朋友的问候，还有一些陌生号码。

她关掉手机，蒙头想继续睡，但睡不着。

公司的群里也炸开了锅。虽然视频里打了马赛克，但熟悉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是她。

周一上班，她刚走进办公室，就感觉到异样的目光。

“雨薇，到我办公室来一下。”部门经理站在门口。

经理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平时对她不错。

“网上的事情，对公司影响很不好。”经理的表情严肃，“上面的意思是，你先休息几天，避避风头。”

“我……”

“这不是处分，就是让你休息几天。”经理的语气缓和了些，“等这事过去了，你再回来。”

沈雨薇收拾东西的时候，办公室里很安静。她知道所有人都在看她，但没有人说话。

陆子衡那边也不好过。

视频发酵后，有人扒出了他的身份。他的公司官网被攻陷，留言板上全是骂声。

“这种人也配创业？” “人品这么差，产品能好到哪去？” “建议大家抵制！”

投资人打来电话：“这事处理不好，下一轮融资可能要黄。”

陆子衡关掉电脑，点了根烟。手机里，林婉清发来消息：“没想到会这样，对不起。”

他删掉了对话框。

韩露露的律所在市中心的写字楼里。她坐在办公室里，翻看着网上的评论。

“露露姐。”沈雨薇推门进来，眼睛有些红肿。

“坐。”韩露露给她倒了杯水，“哭什么？”

“工作可能要丢了。”

“丢了就丢了，也不是什么好工作。”

沈雨薇抬起头：“露露姐，我想起诉他。”

韩露露推了推眼镜：“起诉什么？”

“他逃单了，应该付一半餐费。”

“你确定要这样做？现在舆论都站在他那边。”

“我不管。”沈雨薇的声音很坚定，“凭什么我要承担所有？”

韩露露沉默了一会儿：“好，我帮你。”

律师函很快发了出去。陆子衡收到的时候，正在和公关公司开会。

“这女人疯了吧？”公关总监看着律师函，“她还敢告？”

“不用理她。”陆子衡说，“她告不赢的。”

但韩露露的动作比他想象的快。法院很快受理了案件，定在两周后开庭。

消息再次引爆网络。

“还要脸吗？” “这种女人就应该封杀！” “支持男方，必须赢！”

也有少数不同的声音： “为什么相亲就得男方付钱？” “逃单就是不对，不管什么原因。”

但这些声音很快被淹没了。

陆子衡请了全市最有名的律师。对方信心满满：“这种案子，我们赢定了。”

开庭前一天晚上，韩露露一个人在办公室加班。她打开电脑，调出一个文件夹。里面是一些照片和视频，还有一份录音。她听着录音里的对话，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她拿起电话：“餐厅的监控都准备好了吗？很好，明天庭审的时候用得上。”

06

法庭设在区法院的第三审判庭。因为是简易程序，只有一个法官。

旁听席上坐满了人，大部分是记者。

沈雨薇穿着黑色套装，坐在原告席上。她瘦了很多，脸色憔悴。

陆子衡坐在被告席，旁边是他的律师，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

“现在开庭。”法官敲响法槌。

韩露露站起来：“审判长，原告诉被告餐饮服务合同纠纷一案，原告认为，被告在用餐后恶意逃单，应当支付餐费的一半，计26,400元。”

被告律师站起来：“审判长，被告认为，原告在相亲时恶意带领多名亲属，进行高额消费，属于欺诈行为。被告的离开是正当防卫。”

“原告，你们有什么证据？”法官问。

韩露露提交了餐厅的消费清单，还有服务员的证词。

被告律师冷笑：“审判长，我要提交网络视频作为证据。视频清楚显示，原告带了十名亲属参加相亲，这明显违背了相亲的基本诚信原则。”

“反对！”韩露露站起来，“相亲带家人是传统习俗，法律并无禁止。被告事先同意见面，就应当预见可能的消费。”

双方你来我往，争论激烈。

法官不时记录着要点。

“被告，你为什么不事先说明就离开？”法官问陆子衡。

陆子衡站起来：“我……我是被吓到了。我以为就是两个人吃饭，没想到来了这么多人。”

“但你还是应该说明情况，而不是一走了之。”

“我……”陆子衡一时语塞。

韩露露抓住机会：“审判长，被告的行为构成违约。不管什么原因，逃单都是不对的。”

被告律师反击：“原告的行为已经构成欺诈！利用相亲之名，行敲诈之实！”

法庭上的气氛越来越紧张。

就在这时，韩露露说道：“审判长，我申请调取餐厅当晚的监控录像。”

“准许。”

工作人员开始播放监控。画面显示，陆子衡走出包间后，在走廊里接了个电话。

“请注意看这里。”韩露露指着屏幕，“被告在接电话。”

陆子衡的脸色变了。

监控继续播放。通话结束后，陆子衡快步走向大门。

“等等。”韩露露说，“请放大这个画面。”

画面放大后，可以清楚地看到陆子衡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林婉清。

看到这个名字，陆子衡的律师震惊了。他转头看向陆子衡，眼神里满是疑惑。

07

“审判长，我需要和当事人商议。”被告律师请求。

“休庭十分钟。”

陆子衡被律师拉到走廊。

“林婉清是谁？”律师压低声音。

“我……我前女友。”

“你开庭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以为这不重要。”

律师深吸一口气：“现在看来，很重要。”

十分钟后，继续开庭。

韩露露提交了新的证据：“审判长，我们调查发现，林婉清女士正是介绍原被告认识的中间人。”

整个法庭都安静了。

“不仅如此。”韩露露打开一个文件袋，“我们还发现，林婉清女士在相亲前一天，向原告的堂哥沈志远转账两万元。”

她出示了银行流水。

沈雨薇猛地站起来，不敢相信地看着韩露露。

“原告请坐下。”法官提醒。

韩露露继续：“经过调查，整个相亲都是林婉清的报复计划。她故意介绍原告给被告，又买通原告的堂哥，让他带亲戚来闹事。”

“反对！”被告律师站起来，“这些都是猜测，没有直接证据。”

“我有录音。”韩露露拿出一个录音笔。

录音里，是沈志远的声音：“两万块，我保证带够人，让那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另一个女声响起：“记住，一定要点贵的。最好把他吓跑。”

“放心吧，林姐。”

法庭上一片哗然。

陆子衡的脸色惨白。他没想到，自己也是被算计的。

“还有更重要的。”韩露露看向沈雨薇，“其实，我早就知道这一切。”

沈雨薇愣住了。

“沈志远找我借钱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韩露露推了推眼镜，“所以我调查了他的银行流水，发现了这笔钱。”

“那你为什么……”沈雨薇的声音在颤抖。

“因为我想让你看清楚。”韩露露的声音很平静，“看清楚你的家人，看清楚这个世界。你太单纯了，总是被人利用。”

法官敲了敲法槌：“请注意法庭纪律。原告律师，你的意思是？”

“审判长，虽然这是一个圈套，但被告确实逃单了。法律面前，错就是错。”

被告律师还想争辩，但陆子衡拉住了他。

“我认。”陆子衡站起来，“我愿意支付一半餐费。”

法官当庭宣判：被告陆子衡支付原告沈雨薇餐费26,400元。

走出法庭，记者们蜂拥而上。

“沈小姐，你对判决结果满意吗？” “陆先生，你有什么要说的？”

两人都没有回答，在律师的保护下离开。

韩露露的车停在地下车库。沈雨薇坐在副驾驶，一直没说话。

“生气了？”韩露露发动车子。

“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有用吗？你会相信你哥拿钱陷害你？”

沈雨薇沉默了。

“这个官司，我们赢了钱，输了名声。”韩露露说，“但你赢了独立的机会。”

“什么意思？”

“你的工作丢了，家人的真面目也看清了。正好可以重新开始。”

车子开出车库，阳光有些刺眼。

陆子衡回到公司，合伙人都在等他。

“怎么样？”

“输了。”

“输了？”

“被算计了。”陆子衡苦笑，“从头到尾都是圈套。”

“现在怎么办？”

“该赔钱赔钱，该道歉道歉。”陆子衡说，“然后，好好做产品。”

沈家那边也不平静。

沈志远被父母骂了一顿，但他死不承认。

“那录音是假的！韩露露陷害我！”

“你还狡辩！”方惠兰气得发抖，“两万块，你就把你妹妹卖了！”

方建国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他的老脸丢尽了。

方美琴也不敢说话。视频曝光后，她儿子在学校被同学嘲笑，说他妈妈是“相亲饭桶”。

整个家族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08

三个月后的一个下午，创业咖啡馆里人声鼎沸。

沈雨薇坐在角落里，面前放着笔记本电脑。她剪了短发，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和三个月前判若两人。

“沈小姐？”

她抬头，看到了陆子衡。

两人对视了几秒，都笑了。

“真巧。”陆子衡坐下来。

“是啊。”

“最近怎么样？”

“还行，在做一个小项目。”沈雨薇指了指电脑，“你呢？”

“公司估值掉了一半。”陆子衡自嘲，“不过产品倒是做得更专注了。”

两人聊了起来，像是老朋友。那顿饭的事，谁也没提。

“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声对不起。”沈雨薇说。

“不用。”陆子衡摇头，“我们都是受害者。”

“你恨林婉清吗？”

“不恨了。”陆子衡说，“要不是她，我可能还在浑浑噩噩地过日子。”

沈雨薇点点头：“我也是。要不是这件事，我可能一辈子都活在家人的安排下。”

“听说你在创业？”

“一个小平台，帮单身女性维权的。”

陆子衡笑了：“需要技术支持吗？”

“你愿意合作？”

“为什么不？”

两人握了握手。

傍晚，韩露露的律所里，她正在整理案卷。墙上挂着一张照片，是她和一个长发女人的合影。

女人正是林婉清。

照片下面，写着一行小字：“大学室友，2015年。”

韩露露看着照片，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她拿起手机，发了条消息：“计划成功了。”

对方回复：“谢谢。”

“不用谢。”韩露露收起手机，“我们扯平了。”

窗外，城市的灯火渐渐亮起。每个人都在这座城市里寻找自己的位置，用自己的方式。

来源：清风唏嘘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