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歌，才知道什么是“国家级天籁”！

摘要：西岭山歌相传产生于明末清初，盛行于清代、民国时期及二十世纪五十年代。西岭山歌有劳动歌、爱情歌、劝化歌、庆祝歌、祭祀歌、祝酒歌等，其色彩明丽、音域宽广、调子高亢、唱法自由，山野味和民风味浓厚。

西岭山歌相传产生于明末清初，盛行于清代、民国时期及二十世纪五十年代。西岭山歌有劳动歌、爱情歌、劝化歌、庆祝歌、祭祀歌、祝酒歌等，其色彩明丽、音域宽广、调子高亢、唱法自由，山野味和民风味浓厚。

——《成都乡镇简志》

在成都平原西边，突兀起比峨眉更冷峻的西岭雪山。雪山下的山民，世代受到大山的眷顾。他们生于斯，长于斯，用他们熟悉的山歌传情达意。西岭山歌，宛如山魂的声音，唱出了西岭雪山下山民的心声。

《山魂之声——西岭山歌及其传奇》一书的作者张道深曾满含深情地说：“大邑的伍翰林，光绪帝的老师，他就曾叮嘱族人，要好好收集整理西岭山歌，我总算做到了！”

成都，长得出音乐的沃土

成都，是一片被山水环绕的沃土，每一寸土地都仿佛能唱出歌来。

从成都一路向西，那座美丽磅礴的西岭雪山，不仅是大自然的杰作，更是音乐的源泉。

山间的云雾缭绕，为山歌提供了无尽的灵感；那清澈的溪流，仿佛是跳动的音符，在山间回响。这里又是一个多元文化的交汇之地。藏、羌等民族的民歌特色，在这里与西岭山歌相遇，碰撞出美妙的火花。

▲大邑雪山图片来源：文旅大邑

泥土芬芳的史诗

山歌在中国文学史上，可以说有着重要的地位。《诗经》中的“风”就是土风、风谣，也就是各地方的民歌民谣，占了《诗经》篇幅的一半以上。据《成都群众文化志》记载：

山歌是人们在山野从事农业劳动所唱的民间歌曲（平坝地区亦称民歌为山歌），在民歌中数量最多。山歌高亢有力，节奏自由，音域宽，起伏大。

据《成都乡镇简志》记载：

西岭山歌是西岭山区及周边地域的山民传唱的民歌。

西岭山民，靠山吃山，年复一年地种地、伐木、挖药、砍柴，劳动艰辛而枯燥，加之身居大山，缺乏文化娱乐生活，于是“困了累了就唱山歌”“苦了闷了就唱山歌”。

山歌，成了山民劳动和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伙伴”。

▲西岭山歌表演图片来源：《非遗里的成都》

西岭山歌，按照歌词可分为劳动歌、爱情歌、劝化歌、庆祝歌、祭祀歌、祝酒歌等种类。

劳动类唱和春种、秋收、挖药、烧碱、伐木、狩猎、放牧等；

爱情类咏唱恋爱、求婚、反抗封建婚姻等；

劝化类有警世，劝人求真务实、坚韧勤劳等；

祝酒类以横山酒歌为主；

庆祝类多用于红白喜事、节日时日；祭祀类有丧葬、祭祖等。

西岭人以演唱山歌为乐，他们依附大山的天然生态环境，在上山采药、森林伐木、农耕季节、收获时期演唱山歌，以此寻找劳动的乐趣，减轻身体疲惫感，寻求精神慰藉，由山民口口相授、代代流传。

一首《西岭背二哥》，把西岭雪山延续千年的背山工生活勾勒得活灵活现：

西岭汉子名字多，有个名字叫背二哥。背粪上山忙农活，背粮上山去挖药。背煤炭又背木货，翻夹金山还是当背二哥。草鞋烂了就打光脚，棕挎子垫背经得磨。打起拐还要拉扯索，拐钉子把石头钉满深窝窝。天大的苦情肩扛起，累了闷了就唱山歌。背二哥他背过我，我也背过背二哥。要问背二哥是哪一个，他就是我的情哥哥。

▲西邻山民图片来源：四川非遗

西岭山歌中融入了大量西岭方言，使得传情更富有地域特色。离开了方言的语境，山歌也将失去本来的泥土气息。有一首《递点子》：

妹在园中讨菜薹，有人甩块石头来。究竟递的啥点子，我没心思犯疑猜。不要逗来别装怪，砸住脚杆咋下台。要吃嫩菜就过来讨，是人是鬼你现出来。

山歌的意境一般较为直白，即使是不懂西岭方言的听众，也能从中心领神会。

“哥”和“妹”是爱情主题的西岭山歌中不可或缺的人物。西岭山歌传人、《山魂之声——西岭山歌及其传奇》作者张道深解释道：“延续千年的包办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难以抗拒。因此，西岭山歌中自然出现了不少描写自由恋爱的作品。”

无论是描写生产生活还是儿女私情，西岭山歌都以返璞归真的面目示人，这反而成为它最为感人之处。

濒临绝境遇知音

如今，见识过西岭山歌之精彩的人都难以想象，它曾经濒临灭绝。自古以来，西岭山民靠山歌传情达意，传承文化。到了20世纪60年代，西岭山歌受到批判，被指责为宣扬男男女女、恩恩爱爱的作品。于是，西岭山歌的传承戛然而止。

视西岭山歌为山魂之声的张道深，是土生土长的西岭人，他察觉到了西岭山歌即将失传的危机，于是毅然停下笔，开始利用他西岭镇老年体育协会主席身份的便利，动员西岭山民重新唱山歌，同时开展了对西岭山歌唱腔和唱词的收集整理工作。

▲西岭山歌传承人、《山魂之声——西岭山歌及其传奇》作者张道深图片来源：《非遗里的成都》

几乎与此同时，国家出台了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系列政策。2005年，张道深尝试利用每年一次的老年节活动组织山民唱山歌。张道深也遇到了与他志同道合的人——任汉成和李友福。用他们朴实的语言说：“西岭山歌这股水，不能到了我们这代人就断了！”

2007年，他们三人带头成立了西岭山歌协会。为了掌握西岭山歌影响范围的第一手资料，他们决定远赴雅安的天全、芦山、宝兴去实地考察。经费紧张，他们就坐长途班车辗转来到夹金山下。

▲任汉成（左）、张道深（右）在天全芦山宝兴一带考察当地民歌图片来源：四川非遗

经过调研，张道深发现，由于西岭历史上曾为汉、藏、羌等民族杂居之地，其旋律色彩和调式融合了这些民族民歌的元素，特色鲜明，音域较宽，调子高亢。

西岭山歌的旋律流畅，节奏平稳，曲调可随词段多少而反复演唱，唱法空间较大，体现出原始古朴的韵律美感，这也是西岭山歌有别于其他山歌之处。

▲张道深和任汉成交流西岭山歌的唱法图片来源：《非遗里的成都》

经过整理，张道深将西岭山歌归纳为五种调门。

最古老的是“老调”，一般人都会唱，但是给人感觉像哭腔，主要用于保留和保护；

“大调”，是进行合理美化后的唱调，适宜用于广场演出；后来在发掘收集过程中发现的“呀妹儿调”，即“牛背不生马背毛，呀妹儿”；

最流行的“吆噢调”，是拉木头、喊号子演变来的，这在过去没有记录；

除上述四种调门之外，还有唱法多样的“小调”。

2010年，张道深的专著《山魂之声——西岭山歌及其传奇》正式出版，该书收入了400多首西岭山歌和许多山歌的传奇故事。2014年，西岭山歌经国务院批准列入第四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

此时的西岭山歌，仍未脱离断代的危机。“没有传人就没有未来，传承要从娃娃抓起！”功夫不负有心人，张道深在众多的爱好者中选拔出了西岭山歌的“黄金搭档”——时年22岁、从音乐学院毕业来大邑教书的杨建和时11岁、天生拥有一副好嗓子的杨雨。

▲西岭山歌传人杨建（左）和伯乐张道深（右）交流西岭山歌图片来源：美丽大邑

张道深一手组建起来的西岭山歌实景演出队，也征服了越来越多的媒体。由《山魂之声——西岭山歌及其传奇》中的“山歌传人的艳遇”改编的微电影在网上传播、中央电视台《远方的家》栏目的专题节目，都让西岭山歌借助现代手段渐渐进入人们的日常文化生活。

《大邑县地方音乐教程西岭山歌学生读本》也走入当地音乐课堂。孩子们不仅能在音乐课上欣赏和学唱西岭山歌，还能循着山歌的调子自己填词，和先人一样用山歌自由地表情达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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