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小宇八个月了,才能全交给你带?" 亲家母拉着孙子的手,态度咄咄逼人。
"小宇八个月了,才能全交给你带?" 亲家母拉着孙子的手,态度咄咄逼人。
我心头一颤,明白那五万块的真正代价。
1992年初春的一个清晨,我和老伴从乡下搬进了县城。
那年我五十二岁,退休前是县棉纺厂的老职工,一辈子和纺纱机、棉花打交道。
我们夫妻勤劳一辈子,除了供出一个大学生儿子,还积攒了些钱,买了县城一套六十平的二室一厅小楼房,在当时算得上体面的住处了。
县城虽比不上大城市繁华,但比起我们生活了大半辈子的乡下,已经好太多——自来水不用挑,煤气灶不用烧柴,晚上出门还有路灯。
搬家那天,老李家的儿媳刘芳特意送来一盆她亲手养的吊兰,说是"添喜气"。
"李嫂,你们有福气啊,儿子有出息,自己还住上了楼房。"刘芳笑着说,眼里带着羡慕。
我接过吊兰,搁在新买的木桌上,笑得合不拢嘴:"哪有啥福气,不就是老两口省吃俭用了一辈子嘛。"
其实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儿子小军大学毕业留在了省城工作,在一家国企做技术员,虽然工资不高,但在那个"下海"热潮的年代,能有个稳定的"铁饭碗"已经很不错了。
我每天听着收音机里播报的"万元户"消息,总想着儿子将来一定也能出人头地。
1995年夏天,小军回家探亲,神神秘秘地告诉我们,他和单位的同事小丽谈了恋爱。
"对象叫啥名字?家里有几口人?做啥工作的?"我急切地问。
小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小丽是办公室文员,家里就她和父母,都是中学教师。"
我和老伴对视一眼,心里有些打鼓——城里教师家庭的姑娘,会看得上我们这农村出身的家庭吗?
第二年春节,小军把小丽带回了家。
小丽长得清秀,穿着时髦,说话带着一股子城里人特有的腔调,手指甲涂着红色的指甲油,在我们县城的饭桌上显得格外扎眼。
吃饭时,小丽夹菜的姿势小心翼翼,似乎怕沾到什么脏东西。
"阿姨,这个菜很香。"她礼貌地说,却没多吃几口。
我暗自叹息,看来姑娘是嫌弃我们家的条件了。
婚后小两口在省城租房住,日子过得紧巴。
我们知道年轻人不容易,每次去看他们,都会带些自家种的菜,再悄悄塞点钱。
小军每次都推辞,但我总说:"妈知道你们不容易,这是妈的一点心意,再说我和你爸就你一个,钱攒着不也是给你吗?"
小军不再推辞,只是眼圈有些红。
小丽对我们的到来总是显得有些局促,住的地方虽然不大,但收拾得干干净净,茶几上摆着一台新买的十四寸彩电,是他们结婚时的主要家当。
"妈,您和爸坐这儿看会电视,《编辑部的故事》挺好看的。"小丽主动递过遥控器。
我摆摆手:"不用了,我看不懂那些。"
心里却记下了这个节目名字,回去县城后专门看了几集,想和他们有共同话题。
1997年初的一个周末,接到小军的电话,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喜悦:"妈,小丽怀孕了!"
我差点跳起来:"真的?几个月了?有没有吃好?有没有注意休息?"
电话那头,小军支支吾吾地说:"妈,小丽怀孕了,但我们这边条件不好,想......"
我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你们回来住吧,正好我和你爸有人照应。"
挂了电话,我和老伴马上开始收拾屋子,准备迎接即将回家的小两口。
"城里姑娘习惯好的,咱得把家里收拾利索点。"我絮絮叨叨地说着,从柜子里掏出珍藏的印花床单和枕套。
老伴笑着摇头:"你啊,像是过年似的,至于吗?"
我白了他一眼:"那当然至于,这可是咱小军的媳妇和孩子!"
一个月后,小丽挺着三个月的肚子回来了。
我把主卧让给他们,自己和老伴搬到了次卧。
从此,我每天研究食谱,变着花样做饭菜。
早上是小米粥配咸鸭蛋,中午是清蒸鱼和炖排骨,晚上是鲜美的蔬菜汤。
小丽想吃酸的,我就用老家的方子腌制酸萝卜;她说想吃甜的,我就蒸红枣糕给她。
我还跟着县医院退休的老护士王大姐学了按摩孕妇的方法,每晚帮小丽按摩腿脚。
"妈,您太累了。"小丽有时会不好意思地说。
我笑着摆摆手:"不累,我那会怀小军时,比你辛苦多了,还得下地干活呢。"
小丽那时候脾气有些古怪,动不动就哭,说是怀孕让她心情不好。
有一次,我做的鱼稍微咸了点,她就放下筷子,红着眼圈回房间了。
小军跟着进去安慰,出来时欲言又止。
我拍拍他的肩膀:"没事,孕妇都这样,你多担待点。"
其实心里也有些委屈,但想想自己当年怀他时的情形,也就理解了。
到了预产期,我陪着小丽去医院检查。
医生说胎位不正,建议剖腹产。
小丽不愿意,说自己想顺产。
"现在条件好了,不像我们那时候,只能靠自己硬扛。"我轻声说,"听医生的吧,对你和孩子都好。"
那天晚上,小丽婆婆——我那位教师亲家母打来电话,言辞激烈地反对剖腹产:"年轻人就是娇气,我当年生小丽三天三夜,都没上手术台!"
电话扩音开着,我们都听见了。
小丽在一旁哭了起来,说她妈妈不理解她。
我没回嘴,只是握住小丽的手:"别怕,听医生的意见,我支持你。"
几天后,小丽还是选择了剖腹产。
手术很顺利,生下了七斤重的男孩。
我们全家喜笑颜开,给孩子取名叫"小宇",希望他像宇宙一样广阔无边。
那天,我特意去集市买了红鸡蛋,分给邻居们报喜。
出院回家后,我包揽了所有家务和孩子的照料。
每天清晨五点多就起床,烧水、准备早饭、洗尿布(那会儿纸尿裤还不普及),忙得脚不沾地。
夜里小宇一哭,我比小丽醒得还快,生怕吵着产后的小丽休息。
老伴也主动承担了买菜做饭的重任,小军下班后就陪小丽和孩子。
我们家的洗衣机是带脱水功能的双缸洗衣机,在县城也是稀罕物。
每次洗完小宇的尿布,我都特意把它们拧得干干的,再拿到阳台上晾晒,整整齐齐一排,远远看去像是飘扬的小旗子。
"李大姐,你这是要当选劳模啊,把尿布都洗得这么整齐!"楼下的张嫂仰头打趣道。
我笑着回应:"这不是当奶奶了嘛,高兴!"
"妈,你太累了,该歇会儿。"一天晚上,小军看我忙到深夜还在收拾东西,心疼地说。
我擦擦额头的汗:"不累,带孙子是享福。"
"现在不流行你们这么辛苦,城里人都是请保姆的。"小丽在一旁小声嘀咕。
我装作没听见,继续手里的活计。
小宇满月那天,亲家夫妻从省城赶来。
我们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满月酒,特意杀了只老母鸡炖汤,还买了两条上好的鲤鱼,请了几户邻居一起热闹。
饭桌上,小丽妈妈张玉华突然宣布:"我们给小宇取了个好名字——'文博',寓意文采斐然,博学多才。"
我和老伴面面相觑。
小军在旁边小声解释:"妈,小丽父母说这个名字请了名师专门取的,很有学问。"
我没吭声,只是点点头。
心想名字不过是个代号,孩子健康成长才是关键。
可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他们连孩子的名字都要换,是不是嫌我们取的名字没文化?
酒席间,亲家母高声宣布要给小宇准备五万块钱的"成长基金"。
在1997年,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相当于普通工人好几年的工资了。
"文博以后要上最好的学校,我们做长辈的得为他铺路。"张玉华得意地说。
邻居们连连称赞亲家母大方。
我和老伴也表示感谢,虽然心里嘀咕着自己只有三万多的积蓄,是不是也该表示点什么。
"李大姐,你们待会儿是不是也要表示表示啊?"坐在我旁边的王大姐小声问道。
我苦笑着摇摇头:"我们穷人家,哪有那么多钱啊。"
王大姐拍拍我的手:"别难过,孩子是你们看着长大的,感情才是最重要的。"
晚上,小丽和她妈妈在卧室里窃窃私语。
我端着热水经过门口,隐约听到张玉华说:"...这种环境怎么养孩子...文博以后要上重点学校..."
第二天早上,小丽提出想回省城住一段时间。
"你坐月子还没坐完,不适合长途奔波。"我劝道。
"我妈说要带我去看专门的月子中心,听说可以调理身体,还能减轻产后肥胖。"小丽坚持道。
我愣住了,心想坐月子哪有那么多讲究,但看小丽坚决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
我默默地帮他们收拾了行李,把我这些天精心准备的月子餐菜谱抄在一个小本子上,塞进小丽的包里。
"路上小心点,到了给我们打电话。"我叮嘱道,眼圈有些红。
临走时,亲家母拉着我的手意味深长地说:"等小丽月子坐完,我们还得商量孩子以后的事。"
我点点头,心里却忐忑不安。
小丽他们回省城后,我们家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每天看着小宇留下的小衣服和尿布,心里空落落的。
老伴看我情绪低落,安慰道:"孩子大了,有自己的生活,咱们别太操心。"
我叹口气:"总觉得小丽她妈看不上咱们这农村出身的。"
老伴沉默了一会儿,说:"那又怎样?小宇是咱们的亲孙子,血浓于水。"
这天,我特意去照相馆洗出了小宇出生时的照片,放在床头柜上。
每天早晚看一看,仿佛这样能让思念不那么强烈。
两个月后,小军突然回来,说是要收拾些东西。
我问他小宇和小丽情况如何,他支支吾吾地说:"挺好的,妈,我有件事要和您商量。"
原来,小丽父母打算在省城郊区的新小区给他们买房子,首付需要十万,他们家出五万,希望我们也能出五万。
"多少钱?"我问。
"五万。"小军低着头,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和老伴对视一眼。
那是我们大半辈子的积蓄啊,但为了儿子和孙子,我们还是点了头。
"钱不是问题,只是你们什么时候带小宇回来看看?我们想他了。"我柔声说。
小军欲言又止:"妈,小丽她妈觉得孩子还小,不适合长途旅行......"
我强忍泪水,转身去柜子里取出积蓄递给儿子:"拿去吧,你们年轻人要好好过。"
递钱时,我注意到儿子的手有些颤抖。
"妈......"他欲言又止。
我笑了笑:"傻孩子,这有什么。妈知道你们不容易,我和你爸这辈子也就这么点家底了,都给你们。"
小军离开时,我塞给他一个手织的毛衣和几瓶自制的酱菜。
"这件毛衣是给小宇织的,等他大点穿。"我说,"这酱菜是他爸爸最爱吃的,你带些回去。"
小军接过东西,眼圈红红的。
之后的日子里,我们只能通过电话了解孙子的情况。
每次打电话,不是小丽在忙,就是孩子在睡觉。
我们央求视频通话,但总是被各种理由推脱。
老伴脾气直,有次直接说:"怎么,嫌我们土?不想让孙子看见乡下爷爷奶奶?"
小军赶紧解释说不是那样的,只是最近太忙。
我在一旁拉了拉老伴的衣角,示意他别说了。
"咱们别难为孩子,"我私下对老伴说,"他夹在中间也不容易。"
直到小宇八个月大时,小丽一家终于来了县城。
我喜不自禁,早早准备了一桌丰盛的菜肴,还特意去集市买了新鲜的鱼和肉。
小宇已经会爬了,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可爱极了。
但他对我们很陌生,我抱他时,他还哭闹着要回到小丽怀里。
"文博是妈妈的心肝宝贝,对不对?"小丽亲昵地逗着孩子。
小宇咯咯笑着,伸手抓她的头发。
"文博,来外婆这儿。"亲家母隔空喊道。
小宇竟然扭头冲她笑。
我心里一阵刺痛。
我的孙子,却对我这个奶奶生分得很。
晚饭后,亲家母突然提出让我们帮忙带孩子:"你们不是退休了吗?正好有时间。小军和小丽要奋斗事业,我和他爸还在上班,没法照顾孩子。"
我惊讶地看着她:"小宇才八个月,这么小......"
"八个月才能全交给你带?"亲家母打断我,声音里带着嘲讽,"我家小丽坐完月子就上班了!"
小军在一旁打圆场:"妈,我们是想,小宇跟您住一段时间,我和小丽周末来看他。等攒够钱买了房子,再接他回去。"
我沉默了。
那五万块钱究竟是什么?是换取带孙子"资格"的筹码吗?
"你妈是什么意思?"回到房间,老伴气得直哆嗦,"把咱们当什么了?五万块买个带孙子的资格?"
我拉住他的手:"别生气,为了小宇,忍忍吧。"
老伴哼了一声:"忍什么忍!我看那姓张的就是看不起咱们农村人!"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
夜深了,院子里的老槐树在风中沙沙作响,像是在诉说什么心事。
那晚,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小宇那张可爱的小脸。
老伴叹了口气:"他们把咱们当保姆了。"
我摇摇头:"孩子是无辜的,不管怎样,小宇是我们的亲孙子。"
我想起了自己的婆婆,当年小军刚出生时,她是如何无微不至地照顾我和孩子的。
她是个地道的农村妇女,不识字,但懂得疼人。
"姑娘,你生了娃,就是我李家的功臣。"婆婆常这么说。
我当时还不懂,现在终于明白了她的心意。
第二天一早,我就做好了决定。
我找小军和小丽坐下来谈:"你们的房子是要买,但小宇不能留在这里。"
小丽不解:"为什么?您不是最疼他吗?"
"正因为疼他,所以他应该跟父母在一起。"我平静地说,"五万块钱我们会给,但有个条件——不能用它来换取带孙子的'资格'。小宇需要父母的陪伴,那才是最重要的。"
亲家母插嘴:"你这是什么意思?嫌我们占你便宜?"
我摇头:"不是便宜不便宜的问题。我送钱是因为心疼儿子,但我不会拿钱来换取和孙子相处的权利。那是血脉亲情,不是买卖关系。"
亲家母气得脸色铁青。
小丽也扭过头去不说话。
小军尴尬地站在中间,不知所措。
"当年我婆婆怎么待我,我都记在心里。"我继续说,"她老人家常说,'家和万事兴'。我不想因为这事让咱们两家闹得不愉快。"
"那您到底是什么意思?"小丽问。
我和老伴商量过了,县城这套房子可以给你们。
你们可以卖了它换首付,或者把它租出去补贴家用。
我们回乡下老家住。
但有一条——你们必须好好抚养小宇,不能因为工作忙就把他推给老人。
小军惊讶地看着我:"妈,您说真的?这房子可是您辛苦半辈子才买的啊!"
我点点头:"真的。我和你爸这辈子就你一个儿子,东西不给你给谁?只是希望你们好好对待小宇,陪他成长。"
房间里一片寂静。
片刻后,小军慢慢走到我身边,轻声说:"妈,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你是我儿子,小宇是我孙子,这都是应该的。"我拍拍他的肩膀。
那天下午,亲家母一家提前离开了。
小宇被抱走时,我没掉一滴眼泪,只是郑重其事地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奶奶会想你的,小宇。"我轻声说。
我和老伴收拾东西准备回乡下。
邻居王大姐劝我:"你这是何必呢?年轻人都这样,你就顺着他们不就得了。"
我摇摇头:"不是顺不顺的问题。孩子得跟父母一起长大,老人能帮衬,但不能替代。"
王大姐不解:"可你把房子都给他们了,自己回乡下住,不亏啊?"
我笑了笑:"什么亏不亏,都是一家人。再说了,我和他爸在乡下住了大半辈子,回去也习惯。"
回到乡下的小院,阳光透过老槐树的枝叶,洒在土墙上,斑驳如花。
我们重新收拾出一片菜地,种上了小宇爱吃的胡萝卜和西红柿(虽然他还不知道自己爱吃这些)。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和老伴过起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每当夜深人静,我就打开小宇的照片看一看,心里想着:孩子现在会叫人了吗?会走路了吗?
每个月,我们都会抽时间去省城看小宇,带些自家种的新鲜蔬菜和水果。
起初,小丽对我们很冷淡,每次去都像是完成任务,让我们看一眼孩子就匆匆送客。
我们也不恼,只是默默地放下带去的东西,看一眼小宇,就离开了。
随着小宇慢慢长大,会说话、会跑了,情况开始变化。
一次,我们去省城看望时,小宇刚上幼儿园不久,情况出乎意料。
当我们按响门铃,门一开,小宇竟然直接扑到了我怀里,奶声奶气地叫"奶奶、爷爷",还主动抱住我的腿。
那一刻,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你认得奶奶?"我蹲下身,抚摸着他的小脸。
小宇点点头:"爸爸给我看了很多照片,说奶奶最疼我了!"
我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小军,他冲我腼腆地笑了笑。
原来,这些年他一直在给小宇看我们的照片,讲我们的故事。
小丽站在一旁,神情复杂。
饭后,小宇缠着我讲故事,我给他讲了当年小军小时候如何调皮捣蛋的往事,逗得他咯咯直笑。
小宇睡着后,小丽突然对我说:"妈,我想跟你道歉。当初我们太自私了。"
原来,她和小军渐渐明白了为人父母的不易。
工作、照顾孩子、家务,样样都要操心。
她父母虽然嘴上说要帮忙,实际上很少来照顾小宇。
每当小宇生病或闹情绪,他们就手足无措,这时常常会想起我的细心和耐心。
"我这才明白,照顾孩子不只是陪在身边那么简单。"小丽垂下头,"您当初不肯带小宇,其实是为了我们好。"
我拍拍她的手:"养孩子是父母的责任,不是负担。等你们老了,回想起来,陪伴孩子的时光才是最珍贵的。"
我们推心置腹地聊了很久,像是打开了尘封已久的心结。
小丽告诉我,她妈妈其实是个很强势的人,从小就给她设定了很高的目标。
"我一直以为妈妈的方式是对的,但看到小宇慢慢长大,我才发现,亲情不是靠金钱和地位能买到的。"小丽说。
我点点头:"每个人的成长环境不同,教育方式也不同。重要的是,我们都爱着小宇,希望他健康快乐地成长。"
那晚临走前,小丽塞给我一个信封。
我打开一看,竟是一张房产证复印件,上面写着我和老伴的名字。
"妈,这是我们在县城给您和爸买的一套小房子,就在您原来那套房子附近。"小丽解释道,"我们不能接受您的房子,那是您一辈子的心血。"
我惊讶地看着她:"这......"
"您教会了我什么是真正的亲情,我们不能......不能让您住在乡下的土房子里。"小丽声音哽咽。
我紧紧抱住了她:"傻孩子,妈不在乎住在哪里,只要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就好。"
三年后,小宇上小学了。
小军和小丽工作稳定,也买了自己的房子。
有一天,他们突然开车来到乡下,说要接我们去省城住。
"你们忙自己的事就好,我和你爸在乡下住习惯了。"我婉拒道。
小丽却坚持:"妈,这次不一样。我们想请您来帮忙,不是全权照顾小宇,而是教我们怎么做一个好父母。"
我惊讶地看着她。
小丽继续说:"这些年我总是想,为什么小宇在您身边时那么听话,那么懂事。后来我明白了,不是您有什么特殊方法,而是您真心爱他,用心陪他。这是我们欠缺的。"
那天晚上,我和老伴商量了很久。
最终,我们决定搬到省城去住一段时间——不是去当全职保姆,而是去当真正的爷爷奶奶。
在省城的日子很充实。
白天,小宇上学时,我们在家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下午放学后,我们去接小宇,陪他写作业、讲故事。
周末,我们一家人常常一起出游,小宇牵着我和老伴的手,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
看着他的背影,我心满意足地想:这才是亲情应有的模样。
有一次,亲家母来家里做客。
看着我们其乐融融的样子,她神情复杂。
席间,她提起当年的事:"老李啊,当初是我太盛气凌人了。以为钱能解决一切问题,却忘了亲情最珍贵。"
我笑着摇摇头:"过去的事就不提了。我们都是为了孩子好。"
亲家母叹口气:"我这辈子就小丽一个女儿,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给她。可现在才明白,最好的不是物质,而是陪伴和理解。"
我点点头:"咱们都是第一次当父母、当祖父母,谁也没经验,都是边走边学。"
后来,我们两家的关系渐渐缓和,甚至开始了每月一次的聚会,轮流在各家举办。
小宇在这样的家庭氛围中长大,性格开朗,懂事体贴。
晚上睡前,小宇趴在我的床边,认真地问:"奶奶,您为什么愿意原谅妈妈和外婆?"
我摸摸他的头:"因为家人之间没有过不去的坎。吵架、误解都是难免的,重要的是懂得理解和包容。"
小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就像您教我的,要用心去爱别人,对吗?"
"对,用心去爱,无论发生什么。"我亲吻他的额头,心中充满感恩。
窗外,初春的风轻轻吹拂,带着远方田野的清香。
我知道,生活从来不会一帆风顺,亲情也会有磕磕绊绊。
但只要彼此敞开心扉,真诚相待,那些沟壑终将被填平,化为更加深厚的情感纽带。
这或许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收获——钱财可以给予,但不能用来交换亲情;房子可以让渡,但责任不能推卸;误解可以化解,但原则不能放弃。
每当看到小宇在院子里和小军踢球,或者小丽教他弹钢琴的情景,我都会默默地感谢命运的安排。
正是那场看似激烈的冲突,让我们所有人都成长了,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亲情。
如今,我和老伴在城里也有了自己的小圈子,每天早晨和邻居们一起晨练,下午在小区花园里下象棋、打太极。
日子过得充实而安稳,就像当年在乡下一样,不奢华但踏实。
而我,一个普通的中国老太太,只是遵循了内心最朴素的情感,守护着最简单也最珍贵的家人之爱。
来源:那一刻旧时光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