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异闻240:苗姑救夫

360影视 动漫周边 2025-05-26 00:07 4

摘要:有人偶尔会怀疑这个地方是不是苗族人跳月(一种传统舞蹈)时,用绣帕蒙面、吹着芦笙发出呜呜声,去寻找关于丈夫的故事的地方,但他们并不知道其实并非如此。

在楚地的凤凰厅,群山之中有一座石亭,上面写着“苗姑救夫处”。

有人偶尔会怀疑这个地方是不是苗族人跳月(一种传统舞蹈)时,用绣帕蒙面、吹着芦笙发出呜呜声,去寻找关于丈夫的故事的地方,但他们并不知道其实并非如此。

明朝末年,有个叫焦鼐的人,字梅仲,是中州人。

他为人豪爽仗义,喜欢放生动物,既读书又学剑术。

有一次,他和朋友去汴梁(开封)的上河游玩。

当时正值清明节,来来往往的男女老少非常多,热闹非凡。

有一个壮汉正在表演驯虎的杂技,围观的人群密密麻麻,像一堵墙一样。

那头老虎瞎了一只眼睛,爪子和牙齿锋利如钩,身上有斑斓的花纹。

表演的人故意把头凑到老虎的嘴边,用手捋它的胡子,甚至躺在老虎的肚子下面,而老虎却好像很听话,按照他的意思做出各种动作。

观众们纷纷扔钱打赏,就像下了一场银色的雨。

表演结束后,人们散去,壮汉把老虎关进一个大木箱里,抬着走了。

焦鼐回到家后,一直在冥思苦想,最后叹了口气说:“大丈夫如果不能保全自己,误入陷阱,那不就跟这头老虎一样吗?”

他的朋友开玩笑说:“那你也像传说中的封使君(古代传说中放生老虎的人)一样,把老虎买下来放生吗?”

焦鼐说:“有什么不可以呢?”

当天晚上,他睡觉时梦见一个老头突然闯进来。

老头穿着白衣服,戴着红帽子,向焦鼐拱手作揖,说:“封使君的贬谪期限已经满了。如果你仗义疏财,把老虎放归山林,那么你不仅能娶到美丽的妻子,还能解除奇祸,修成仙果,功德无量。”

焦鼐说:“那驯虎的人靠这头老虎赚钱谋生,恐怕不会轻易把它卖给我。”

老头说:“有机会的。”焦鼐答应了一声,就醒了。

这时,太阳已经升起,阳光洒满了窗户。他起床后,叫人准备洗漱,然后带着朋友又去了那个地方。

到了那里,表演的人正在敲锣开场。老虎摇着尾巴,闭着眼睛,看起来很无精打采。

突然,一个老头走了过来。他光着头,袒露着上身,直接骑到老虎背上,用手抓着老虎的下巴,还用光头去顶老虎的嘴唇。

老虎突然大吼一声,锋利的嘴巴一张一合,老头的脑袋就像西瓜一样碎了,掉在地上。

观众们惊恐万分,全都四散奔逃。

那两个驯虎的壮汉哭着说:“被老虎咬死的那个人是我父亲!老虎以前一直很温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了性子!我们一定要杀了老虎,来抵父亲的命!”他们拿起刀就要砍老虎。

焦鼐突然拦住他们,说:“你们太迂腐了!老虎咬人,这是它的本性。就算杀了它,又怎么能抵偿你父亲的命呢?这样只会人财两空,太不划算。”

壮汉们问:“那怎么办?”

焦鼐说:“不如把老虎卖给我,让我来处理。这样你们可以用卖老虎的钱安葬父亲,剩下的钱还可以另谋生计,这才是好办法。”

壮汉们私下商量了很久,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焦鼐问他们要多少钱,他们说要十万钱。焦鼐二话不说,如数付了钱。

然后他让仆人把老虎放了,但仆人们都不敢去,说:“老虎的绳索还在脖子上,它就已经咬人了,要是解开绳索,它不就会像鬼魂一样继续害人吗?”

焦鼐生气了,亲自骑马,把老虎送到深山里,对老虎说:“这荒郊野外、穷山恶水的地方,有不少生物可以供你捕食,希望你不要再骚扰过往的行人,不然我会怪罪你的。”

老虎点了点头,那只独眼好像流出了眼泪。

焦鼐亲自解开了老虎脖子上的枷锁,急忙上马返回,挥手让老虎离开。

于是,他们分道扬镳。

刚回到官道上,突然狂风大作,砂石满天飞。焦鼐急忙赶路,却发现老虎已经伏在他的马前,叩了几十下头,才转身离去。

焦鼐回去后把这件事告诉了朋友,但朋友们都不太相信。

那年秋天,焦鼐在科举考试中中了解元(乡试第一名),随后前往京城参加会试。

当他走到燕赵地区时,仆人和马匹一路奔波,太阳已经落山,周围是稀疏的树林和层层叠叠的山峦,他突然迷失了方向。

忽然,他看到树林中有一块倾斜的石头,高有一丈多,形状瘦削,看起来很可爱,石头旁边还飘着缕缕炊烟。

焦鼐知道附近肯定有人家,于是赶过去请求借宿。

他来到一座破旧的房子前,房子有几间屋,门前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溪。

一个瞎了一只眼的老头颤颤巍巍地出来迎接他,说:“您是从哪里来的贵人,竟然光临我们这穷乡僻壤?”

焦鼐自我介绍了一番,并说明了来意。老头把他请进屋,安排他坐在草堂中,仆人和马匹也得到了安置。

老头穿着整齐,说话却很粗俗豪爽。

他自称姓苗,之前一直在中州做生意,最近才回来。

突然,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在屏风后面偷看焦鼐,接着一个老妇人拿着灯笼走上堂来,走路显得很吃力。

老头说:“我家穷得连仆人都没有,这是我的老婆。”

焦鼐感到很不自在,想叫仆人过来,说:“麻烦夫人来伺候我,实在不好意思。”

老头阻止他说:“你的仆人已经很累了,早就休息了。”

他朝屏风里喊道:“大姑姗姗儿,出来拜见这位郎君,别让你娘再忙了。”

那个女子果然轻盈地走了出来,向焦鼐行礼。焦鼐看到她娇媚动人,神魂颠倒,差点失态。

他作揖问老头:“这是千金小姐吗?”

老头说:“是啊。因为您是贵客,所以才让女儿出来见见。”

不一会儿,酒菜就端了上来,酒壶里的酒也热气腾腾。

老头自己用大杯子喝酒,用普通杯子劝焦鼐喝。喝完酒后,女子出来帮焦鼐解开行囊,安排好床铺,铺好枕头,掸干净被子,非常殷勤周到。

焦鼐连声道谢,女子笑了笑就走了。

吃完饭后,老头进去和老妇人说话,就再也没有出来。

焦鼐喝醉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女子把他摇醒,说:“郎君该睡觉了。”

焦鼐说:“你还没走啊?”

女子说:“父母让我来看看你睡得安稳不,万一你半夜要喝茶呢。”

焦鼐问:“你多大了?”

女子说:“十六岁。”

焦鼐又问:“你有婆家了吗?”

女子脸红了好一会儿,微微生气地说:“这么晚了,该睡了,你啰嗦什么呢?要是被父母听到,又要骂我了。”

焦鼐借着酒劲,突然抓住她的红袖子,女子挣脱后退到一边,焦鼐没法靠近她,只好去睡觉。

等他醒来,觉得口干舌燥,试着喊人送茶,女子已经端着茶杯站在床边了。

焦鼐喝完茶,拉着她的胳膊想亲热,女子喊道:“你怎么这么鲁莽!你想让我丢尽脸面吗?”

老头和老妇人在里面听到后,喊了一声,女子赶紧把手松开,急忙跑回去了。

焦鼐以为他们会骂她,但里面反而安静了下来。

天亮后,晨光透进来,女子起床打扫卫生。焦鼐紧张得不敢说话。

女子喊道:“郎君起床了吗?外面满天风雪,真是上天留你住一晚啊。”

焦鼐披上衣服,看到外面果然雪花纷飞,一片片像手掌那么大。

不一会儿,女子端来洗漱用具,又沏了一杯苦茶。

女子笑着说:“你这个傻小子,昨天晚上差点吓死我。”

焦鼐说:“你太狠心了!”

女子说:“我温柔妩媚,何必这样呢?”焦鼐越发着迷,说话也越来越亲昵。

女子眼睛微微露出怒意,好像又要喊人,焦鼐哀求她,她才作罢。

女子离开时,脸突然红了起来,好像有话想说却又忍住了。

她问焦鼐:“你娶妻了吗?”

焦鼐说:“没有。”

女子又问:“真的吗?”

焦鼐说:“我可以对天发誓。”

女子说:“如果你向我父母求婚,他们肯定不会反对。你千万不要想那些非礼苟合的事情。”

焦鼐说:“好的。”

这时,仆人也起来了,问焦鼐要不要出发。焦鼐站在那里,犹豫不决。

老头走出来,挥手让仆人别着急,说:“外面风雪这么大,你们要去哪里?等雪停了再走,难道会影响行程吗?”

过了一会儿,女子又端来饭菜,松子饼散发着香气,野鸡羹和鹿肉的味道尤其美味。

焦鼐一边吃,一边问女子的年龄和婆家的情况。

老头说,他一直为女儿挑女婿,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

焦鼐说:“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也是清白人家,还中了解元,不知道能不能入得了你家的法眼?”

老头说:“姗姗这孩子很倔强,我得回去和老婆子商量商量,免得她以后怪我太草率。”

过了一会儿,老头出来,对焦鼐说:“太好了!这孩子竟然答应了。不过,我们老两口年纪大了,风烛残年,万一哪天不在了,反而拖累了她。

这里山野之地,没有鼓乐和傧相(婚礼司仪),我们想委屈你今晚就在这里简单举行婚礼,明天就带着她一起走。我们没有陪嫁,你能理解吗?”

焦鼐非常高兴,连忙拜谢,答应了所有要求。

老妇人扶着女子走出来,她换了一身新衣服,头发简单地梳理了一下,显得更加妩媚动人。

两人拜完天地后,又重新摆上酒席,一家人围坐在一起。

仆人被安排在小房间里,也得到了一些吃的喝的,大家开怀畅饮,非常开心。

夜深了,老头和老妇人离开后,焦鼐把灯移到屋里,关上门,两人情意绵绵,山盟海誓,说了很多情话。

第二天早上,雪停了。老头和老妇人一起出来,对焦鼐说:“姗姗这孩子从小娇生惯养,以后麻烦你多多体谅我们老两口,不要责怪她。你们赶紧上路吧,可别耽误了赶考的大事。”

老妇人哭着对女儿说:“好好伺候郎君,等你考中回来的时候,再回来看看我们,别太难过。”

焦鼐把马让给女子骑,自己和仆人步行,拜别了老头和老妇人,然后出门上路了。

老头在那块倾斜的石头下面,掀开一块卧石,里面全是红纸包着的银子。

他对焦鼐说:“刚才太匆忙了,来不及准备陪嫁的妆奁,这些银子就当作陪嫁吧。”

焦鼐说:“我出门在外,连聘礼都没有准备,怎么敢接受这么丰厚的礼物呢?”

老头说:“这只是给你在路上用的,壮壮行色罢了。”

焦鼐勉强收了三锭银子,但老头觉得太少,就把剩下的银子都捡起来放进焦鼐的口袋里,挥手让他快走。

焦鼐出了山,走了几十里路,来到一个大城市。他为妻子买了首饰、裙子和衣服,把她打扮得焕然一新。

接着,他又找来车马,带着妻子来到京城,租了一处房子住下来。

两人生活得非常快乐。后来,科举榜单公布,焦鼐考中了进士,被任命为浙江会稽县令。

他带着妻子一起去赴任,政绩斐然,而这些都离不开妻子的帮助。

不过,焦鼐生性好客,老朋友和新朋友都争着来投靠他。

第二年,他升任钱塘太守,来往的客人就更多了。

妻子劝他不要接待这么多客人,但他不听。

客人们听说焦鼐的妻子反对他们来往,都很害怕。

于是,他们凑了千两银子,买了一个名叫窈娘的歌妓,送给焦鼐当妾。

窈娘不仅容貌艳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对焦鼐更是百般柔情。

焦鼐被她迷住了,整天沉溺于酒色,把政事都抛到了脑后,而那些客人则趁机暗中夺取了他的权力。

焦鼐的妻子独自睡在一边,从不跟窈娘争宠。但只要焦鼐生病,妻子总是天不亮就起来,为他煎药侍奉,比亲生儿子还要孝顺。

窈娘看到妻子无论身体的哪个部位都很美,哪怕是随意扎着头发、穿着粗布衣服,也显得很有姿色。

她回到房间照镜子,越发觉得自己相形见绌。于是,她由爱生妒,由妒生恨。她广结婢女和侍妾,安插在焦鼐身边,想方设法陷害妻子,但一直找不到机会。

有一天,她偷偷在酥酪(一种奶制品)里下了毒,放在妻子的房间里。

焦鼐偶然进来,喊饿,妻子就端来酥酪。窈娘急忙抢过来扔掉,拿给猫狗吃,猫狗立刻死了。

于是,窈娘娇声哭啼,要求离开,说:“夫人嫉妒我,想要毒害老爷。我要是不走,恐怕也难逃一死。”

另外,妻子每晚都会在院子里焚香礼拜北斗星,窈娘偷偷告诉焦鼐,说:“夫人毒害你还没成功,又用巫术诅咒你。我最近心口疼,恐怕是中了巫术。”

从此,焦鼐开始怨恨妻子,动不动就责怪她,说:“你终究不是什么好人!”他立刻逼妻子回娘家。

妻子哭着说:“自从成为你的妻子,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

焦鼐说:“我跟你缘分已尽,你就像眼中钉、喉中刺,我一刻也容不下你!”

妻子大哭,说:“如果非要我走,除非你跪下鞭打我一顿,我才甘心。”

妻子立刻跪在地上,接受侮辱。身边的丫鬟和仆妇都趴在她身边,愿意替她挨打。

当地的官员和他们的家眷听说这件事后,都觉得非常不公平,焦鼐的名声也越来越差。

当地的官员罗织了焦鼐荒废政务、沉迷酒色、贪污库银等十几条罪状,准备弹劾他。

焦鼐害怕了,跟客人们商量后,拿出千两银子,买了一个玉鼎,准备送给中丞(官职名);又拿出千两银子,买了一件貂皮大衣,准备送给侍御(官职名)。

结果,当他和同僚一起把礼物献上去的时候,玉鼎突然无缘无故碎了,貂皮大衣也无缘无故烧着了。

官员们问是谁干的,窈娘一口咬定是焦鼐的妻子干的。

焦鼐大怒,气得发疯,拿起棍子就要赶妻子出门。

妻子说:“看来我真的不能留在这儿了!”她自己脱下首饰、裙子和衣服,扔在地上,换上出嫁时的衣服,匆匆出门,转眼就不见了。

当地官员没有等到焦鼐的贿赂,就上疏弹劾他。

皇帝下旨,把他降为山东滕阳的县丞。焦鼐的仆人和那些客人一下子都散去了。

焦鼐变卖家产,凑了千两银子,带着窈娘前往滕阳赴任。

他们骑马悠然前行,却不小心误入了一个山谷。

焦鼐看到稀疏的树林中,那块倾斜的石头还在,原来这就是当年借宿的地方。

他大吃一惊,害怕当年的老头和老妇人出来,自己没脸见他们,于是勒住马不敢往前走,派仆人去探看。

仆人回来后告诉他,那里只是一片荒林,根本没有房子,只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溪,溪边长满了荒苔,还有老虎的脚印。焦鼐赶紧催马离开。

到了滕阳,县丞的职位非常清苦,窈娘根本无法忍受,整天哭哭啼啼。焦鼐只能忍气吞声。

不久,焦鼐生病了,叫窈娘过来照顾,但她早就跟着仆人跑了。

这时,焦鼐才后悔,痛哭道:“她是不是怪我辜负了她的救命之恩呢?”但已经来不及了。

后来,焦鼐又因为行贿被革职,发配到云南当兵。

他穿着囚服上路,押送他的监工一路上骂骂咧咧。焦鼐的钱财都被花光了,马也被卖掉,他只能步行。

他的双脚都肿了,溃烂不堪,走起路来非常艰难。

等他走到凤凰厅附近,这里是万山丛中,人迹罕至的地方,他看到一座亭子,监工把他带进去,瞪着眼睛骂道:“你的罪过应该受到惩罚,但我们这些人有什么错?你自己快点自杀吧,别弄脏了我的刀!”

焦鼐哭得死去活来,监工拿着刀就要动手。就在他惊慌失措的时候,突然狂风大作,一只白额猛虎从山岭上冲下来,用爪子抓住监工,把他撕成了三块。

焦鼐也被吓晕了过去。当他稍微清醒过来时,他听到耳边有个女人在哀声呼唤。

他睁开眼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当年的苗家姑娘姗姗。

焦鼐痛哭起来,说:“我们夫妻重逢,难道是在梦里,还是在阴间?”

姗姗说:“窈娘在哪里?那些客人又在哪里?”

焦鼐用头撞地,哭着说他知道自己错了。

姗姗问他:“老虎到底去哪儿了?你又是怎么来的?”

焦鼐说:“郎君既然到了这里,想必也不会害怕我说实话。我不是人,而是老虎变的。你在中州放走的那只老虎,就是我的父亲。

父母感激你的大恩大德,让我来伺候你。后来我被你赶走,如果不是今天遇到大难,我实在没脸见你。

不过,我的真面目已经暴露了,你不会因为我是老虎而嫌弃我吧?”

焦鼐说:“我怎么会嫌弃你呢?”

说完,他抽出刀,砍断了自己的拇指,鲜血直流。

姗姗惊慌地去救他,他却已经砍了下来。她急忙拿出药末,撒在伤口上,用破布包扎好,竟然一点都不疼。

焦鼐说:“我已经后悔了,又何必这样呢?”

焦鼐说:“如果不是这样,我怎么对得起你呢?”

姗姗问他:“你父母去哪儿了?”

焦鼐说:“他们的罪孽已经满了,重新修成了仙,不在人间了。南山的南边还有一间破房子,你能去那里住吗?”

焦鼐说:“我被发配当兵,还杀了监工,要是出去,肯定会被砍头。这茫茫天下,我无处可去,愿意跟着你隐居。”

姗姗说:“以你的资质,一定能看破红尘,修成大道。”

说完,她牵着他的手一起往前走。他们穿过云雾,越过山涧,走了大约十里路,转过几块怪石,突然看到一个山洞。洞口有三四个长着长胡子、光着脚的人,正在翘首等待。

他们看到姗姗后,大声喊道:“大姑把郎君救回来了!”

焦鼐问这些是什么人,姗姗说:“是我父亲派来伺候你的仆人。”

他们走进山洞,看到里面锅碗瓢盆、桌椅板凳,全是石头做的。

山洞有好几层,分成了里外两间。西边的一个山洞是姗姗的卧室,里面的陈设古色古香,帷帐一应俱全。

床上坐着一个婴儿,正在哇哇大叫,好像要吃奶。焦鼐问这是谁家的孩子,姗姗说:“这是你的孩子。他外公给他取名叫寅生。”

焦鼐走上前去,抚摸着孩子的头顶,看到他长得眉清目秀、身材魁梧,知道他将来一定是个有出息的人。

晚上,姗姗点起石灯,从石瓮里拿出花酿的酒给焦鼐喝,还煮了茯苓和松花饼给他吃。

早上起来后,她督促仆人们各自出门采药,自己则用野蚕丝织布,没有一点空闲。

寅生五岁的时候,非常聪明。焦鼐捡起树叶当纸,用松枝当笔,抄写书本教儿子读书。

到了十岁,寅生已经精通六经,还会写诗。

焦鼐难过地说:“我背负罪名,躲在这里,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的儿子出人头地呢?”

姗姗问他:“你在中州还有亲戚吗?”

焦鼐说:“有。”

姗姗又问:“他们有没有受过你的恩惠?”

焦鼐说:“我有个堂弟,叫焦,我从来没借过他一分钱。”

姗姗用手指算了好几次,说:“他倒是可以托付。”

第二天早上,姗姗叫来一个秃头仆人,让他驾着牛车,抱着寅生坐好,把焦鼐写好的信放在孩子的怀里,又脱下自己的金钏套在孩子的手腕上,还给了他一个玉瓶,说:“要是饿了,对着瓶子要吃的就行。”

安排好后,她挥手让牛车出发。牛车像闪电一样飞驰而去,突然冲进了云层。

焦鼐失声痛哭,姗姗笑着说:“你和儿子分别就哭得这么伤心,我父母嫁女儿的时候也很难过呢。为什么你一做官,就对我们另眼相待?”

焦鼐非常惭愧,举起手上的伤疤给姗姗看,说:“你忘了这个吗?”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焦是中州的名士,四十岁还没有儿子,他很发愁。

族里有个孩子,头发蓬乱,牙齿都掉光了,他不想过继给他。

他老婆给他娶了个小妾,他又怕分了夫妻之间的感情,不肯接受。

这天,突然有一辆牛车停在他家门口,一个仆人抱着孩子进来,把一封信扔在桌子上。焦拆开信,看到真的是哥哥焦鼐的亲笔信,非常高兴。

他看到信里提到要把孩子过继给他,更是喜出望外。

他一眨眼的工夫,仆人和牛车都不见了,只有孩子手上戴着金钏,手里捧着玉瓶,站在他膝盖下。

街上的人都在吵吵嚷嚷,说焦家院子里,一只豹子背着一只猩猩,跑出了城。

焦夫妇非常疼爱这个孩子,睡觉时一定要搂在怀里,吃饭时一定要抱在膝盖上。

冬天的时候,孩子生病了,想吃樱桃,但又吃不到。

孩子突然捧着一颗金丸过来,问他从哪里来的,孩子笑着指了指玉瓶,把母亲的话告诉了他。焦试着向瓶子要别的东西,结果要什么有什么。

从此,他们变得非常富有。

寅生长大后,去参加科举考试,中了大中丞(高官),还去云南平定了叛乱。

这时,焦夫妇已经八十岁了,但身体还很硬朗。寅生出征前,他们拉着他的手,嘱咐他早日回来,顺便去拜访一下亲生父母。

寅生哭着答应了。等他凯旋的时候,果然找到了当年的地方,但洞口云雾缭绕,树叶凋零。

他在荒草丛中痛哭,看到石壁上刻着一行草书:“中州焦鼐,遇虎得生,洞居卅载,吐纳通神。天降丹颗,服之身轻。水火调御,夫妇道成。某年月日,白昼飞升。儿读能贵,勉事圣君。石啮流水,岭横白云。人间天上,一样看承。”

来源:怀风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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