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4日,双方同意休会,先由双方各自确定应遣返战俘的大概数字。联合国军司令部还要求中朝方面在进行最后甄别前先发表一项对战俘的大赦声明,两天后声明发表,事情的进展还算顺利。
在板门店,停火和战俘问题上的僵局一直持续到4月。
4日,双方同意休会,先由双方各自确定应遣返战俘的大概数字。联合国军司令部还要求中朝方面在进行最后甄别前先发表一项对战俘的大赦声明,两天后声明发表,事情的进展还算顺利。
接着, 双方又开始单独秘密会谈。4月19日,当在板门店的联合国军代表团宣布,由联合国军监禁的13.7万名战俘中,约有近7万人不愿返回时,这个数字被南日冷淡地拒绝了。
板门店谈判会场旧照 图片来自网络
中朝方面要求什么数字呢?回答是13.7万,所有他们的人都必须遣返。会谈搁浅,双方立场的距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大。
4月22日上午近10点,乔伊海军上将与另外三位代表一起离开基地兵营,于当天后半晌抵达羽田机场。
此行的目的是就一项有关停战问题的一揽子建议与李奇微、希基以及三位参谋人员进行协商。
该建议的文本包括对对方新近做出的一些让步,规定对方必须限期接受。否则,即终止和谈,重启战端。
这时候,李奇微还不知道自己将在下个月离职,他对此十分欣赏,认为最好是让爱吵闹的战俘营赤营分子坐下来谈一谈。于是电告华盛顿,说他已授权代表团将上述建议在战俘内部会议上提出:
“如果中朝方面对该试探性建议感兴趣,那么,双方可就该建议的具体内容作进一步协商。协商级别可按对方要求加以确定。”
4月26日,乔伊在双方代表会议上陈述他的新建议。他说道:
“9个多月来,双方一直在寻求一项旨在在朝鲜结束对立状态的停战协定,谈判已取得重大进展。目前在我们和最终停战协定之间,只剩下3个有待协商的问题”。
它们是,对修建军用机场的限制,交换战俘,以及“中立国监督委员会”成员国的选定。
乔伊说:
“我们相信,由于双方在历次会议上都表明了不妥协的立场,如果我们继续拖延对这些问题的讨论,抑或打算分别予以协商解决,那么,我们之间的分歧就只能越来越大。
因此,我方认为将此3项问题一并解决是绝对必要的。很显然,对于上述问题如果双方坚持目前的立场,不作任何妥协,今后的谈判就只有无限期地僵持下去。”
次日上午,美方建议提上板门店的谈判桌,中朝方面要求休会以进行研究。下午两点半,他们返回会场,得到的答复是:
“我方认为,你方今天上午的建议不足以说明所有尚未解决的问题。”
整整一个星期,中朝方面对美方提议不理不睬,乔伊深感前景不妙。翻译官理查德·安德伍德见上将散会后独自一人呆在帐篷里,头伏在桌子上,还以为他生病了。
理查德·安德伍德问道:
“将军,是否需要帮忙?”
乔伊把头抬起,他不是病了,而是陷入深深的悲哀中,他说道:
“你莫非听到了什么坏消息或令你伤心的事?”
理查德·安德伍德说:
“没有,没有,但愿我们没有收音机。”
乔伊说:
“我们的人天天在前线上死去,就是因为我无法谈成这该死的停火协议。”
杜德被释放后,在板门店,南日正经历一个特别愉快的时刻,对于杜德的供认不讳,他的兴奋溢于言表。
他说:
联合国军的一揽子建议,恰恰表明“你方并没有愿就战俘问题达成一项协议,从而在朝鲜实现停火的诚意。铁的和不容置疑的事实是,我们的被俘人员正在对你们的非人道待遇进行决然的抗拒,正在同你们的强迫甄别进行正义的斗争。
事实证明,你方强行扣留我方被俘人员充当炮灰的阴谋,是永远不会得逞的。”
尴尬的乔伊只得答复说,看来很明显,中朝方面仍不打算接受4月28日联合国军提出的公平合理的停战建议。
板门店谈判美方一侧旧照 图片来自网络
在返回基地兵营的路上他心里清楚,他的一揽子方案,其失败的命运已经昭然若揭。果真如此,他将不得不辞去首席代表的职务。
这天的《星条旗报》上没登载慰问辞,有两版篇幅被中朝方面提供的图片占得满满当当。图片上的联合国军战俘,有的正在做游戏,有的正在自由活动。
这些图片,旨在向全世界表明,中朝方面对待他们的俘虏是多么的人道。
那天,在第2后勤司令部,第8集团军的一个军官团裁决杜德和科尔森不受指责。但范佛里特将军却建议给予杜德以行政处分,给予科尔森以惩戒性处分。
克拉克对第8集团军的裁决报告极为不满,决定重组调查团前去审理,新的调查团将两位准将降级为上校。
由于扬特没有删除科尔森声明中那些极具危害性的言辞,调查团也一并将他处罚。陆军部对上述决定表示赞同。
第二天一早,波特纳接到报告,说一个志愿军战俘营正在举行大规模示威,一个美国兵开枪打死了一名战俘。
波特纳后来回忆道:
“由于汲取了杜德的教训,起初我决定先置身事外。后来我发现我的参谋人员缺乏与中国人打交道的经验,办起事来很不得力,而我以前曾同他们打过10多年交道,无论是作为朋友,作为盟邦,还是作为敌人,况且,我还是这里的总管。于是,我决定承担起责任。”
为不引起注意,他带上随从参谋,乘吉普车绕道来到中国人战俘营。波特纳命令一个随从,二级准尉罗伯特·米尔斯,去把这伙美军的头头、志愿军战俘头儿外加一名翻译一同找来。
他说:
“不要通知其他人,也不要让这帮家伙看见你。”
很快,米尔斯带回一个谢了顶,留有一撮小胡子和一身步兵装束的人。
波特纳问:
“谁是这里的指挥官?”
“是我。”
说话者是9团3营营长罗伯特·加勒特中校。
波特纳随后进行了布置,不到半小时,加勒特报告说示威已停止。
调查表明一名战俘被杀,责任在美方。波特纳派人送去20卷手纸和一夸脱红药水,让中国人制作举行葬礼用的纸花。
他后来回忆道:
“我告诉他们,我将派一名美军上尉代表我出席葬礼。他们要求让7000名战俘步行去墓地,对此我加以拒绝。但我安排了一辆配有卫兵的卡车,用来运送尸体和参加葬礼的人。此后,中国战俘营再也未找我的麻烦。”
5月17日,克拉克将军通知乔伊上将,不再在巨济岛进行个人甄别:
“只要可行,即派联络官通知共产党方面,说大约8万人将重归其控制。同时指明,只要他们原则上同意修正后的数字,不久即可得到一份至少不低于该数字的战俘花名册。”
克拉克的建议使乔伊及代表们大为震惊。他们答复克拉克:
“我们认为,提供给共产党的任何新数字必须是一个确定的数字。重复一下,确定的数字。而不是阁下信件中所计划的那个大约数。在我们看来这一点绝对必要。
联合国军向中朝方面提交一个新的、庞大的不确定数字,必将使其倍受鼓舞,从而采取进一步的谴责行动。而由此造成的对问题的拖延,又要迫使联合国军再次增大刚刚提交的数字。
总之,提交一个新的不确定数字,关系到联合国军能否坚持其鲜明的立场。这是一个至关重大的问题。”
为提防将来发生大规模的暴动或逃跑,波特纳构思出一个分三步走的计划。首先,逐渐控制拥挤超员的所有战俘营;第二,拆毁那些不适宜居住的战俘营和难民村;第三,将参与骚乱的战俘驱往新落成的小型集中营,每营至多不超过500人。
板门店谈判中朝方面代表步入会场旧照 图片来自网络
最后一步几星期后实施,而头两步必须立即执行。
随着战俘营内紧张局势与日剧增,一些观察家对波特纳的推土机策略提出了抗议。
美联社报道说:
波特纳是以“沙袋、掩体和重新配置的火力”来支持其政策的。在各个战略据点都修筑起掩体,“每个掩体都由2至3名联合国军士兵24小时轮番执勤。车箱四周架设着50毫米口径机关枪的卡车在集中营门口警戒。22辆坦克随时处于战备状态,一俟命令下达,即可马上出击。
波特纳还下令将位于集中营区角落里的岗楼向外挪移50英尺,给机枪手们以更为广阔的射击视角。”
不用说,波特纳来前,岗楼是位于集中营区里面的。为避免侵扰,他就把它们移到外面。一周之内,波特纳整顿了管理局,剔除了不胜任工作的员工,动员起全部军队进入战斗准备,并命令他们枪不离手。
波特纳追述道:
“我们从未使他们感到意外,所有的命令都以书面形式下达。有关内容不仅通知他们的头头,还通过广播让所有战俘知晓。
为不暴露我们的意图,所有参加行动的士兵都是分批分步进行演习。因此,当我们发起行动时,战俘们都对行动的突然性和细微之处的准确性深感惊讶。
我勒令营房顶上打信号的战俘限期撤走,他们果然进行抵制。直到从不远处射来一颗8号滑膛枪弹击中一个人的大腿,他们才最后撤离。
我的下一道命令是禁止战俘们倚靠环状栅栏并将其活动范围限制在距栅栏5码以内。”
波特纳还竭力提请美国士兵注意:
对他们的战俘给以人道待遇,或许能为在北朝鲜战俘营里的自己人换来较好的对待。对战俘施加过多暴力的美国兵受到惩处。由于韩国卫兵对战俘的态度极为恶劣,波特纳将他们全部从靠近营区的岗位上撤换下来。
到5月22日,神情沮丧的乔伊确信与中朝方面的谈判已经无望。 经过数月的谈判,联合国军司令部终以异常坚定和不可变更的口吻告诉中朝方面说,他们决不从有关战俘问题的立场上退却。
乔伊说:
4月28日,我方曾就双方遗留的问题向你方提出一项平等、具体的解决方案,我们决不会拿原则作交易。
在10个月零12天以后,对我来说已无事可做。谈判已没有余地。现在,我把继续同你们交涉这份不值得羡慕的工作移交给威廉·哈里森少将,他将接替我担任联合国军代表团首席代表。
来源:子名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