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英格兰格洛斯特郡布鲁克沃斯村的库珀山,每年银行假日期间都会上演一场令全球瞩目的奇观。数百人聚集在陡峭的山坡上,追逐一个直径约30厘米、重达3.5公斤的双格洛斯特奶酪轮。当这个金黄色的圆盘以每小时112公里的速度翻滚而下时,尖叫与欢呼响彻山谷,参与者以血肉之躯
在英格兰格洛斯特郡布鲁克沃斯村的库珀山,每年银行假日期间都会上演一场令全球瞩目的奇观。数百人聚集在陡峭的山坡上,追逐一个直径约30厘米、重达3.5公斤的双格洛斯特奶酪轮。当这个金黄色的圆盘以每小时112公里的速度翻滚而下时,尖叫与欢呼响彻山谷,参与者以血肉之躯在近乎垂直的坡道上追逐,哪怕骨折与擦伤已成为“标配”。而今年,当20岁的伦敦姑娘艾娃捧起冠军奶酪时,她的获奖感言却出人意料:“其实我并不喜欢奶酪。”
从异教祭祀到国民狂欢
库珀山奶酪滚动的历史可追溯至15世纪,当地传说认为这项活动源于古凯尔特人庆祝夏至的仪式。自1826年首次被文字记载以来,这项传统从未中断,哪怕在疫情期间,组织者仍坚持将奶酪从山顶推下以保持传统。比赛规则简单到近乎原始:当发令员喊出“四、出发”时,参赛者需从坡顶狂奔200码,第一个触碰到山脚奶酪者即为赢家。
但简单规则下隐藏着极高风险——52度的陡坡如同天然滑梯,湿滑的草皮常让参与者变成滚动的“人肉雪球”。据统计,每年约有四分之一选手需接受治疗,从脑震荡到骨折不一而足。格洛斯特郡急救中心为此会提前部署四架救护直升机待命,山坡下临时医疗帐篷内,常能见到头缠绷带仍坚持观赛的疯狂爱好者。
“无感奶酪”的冠军哲学
本届女子组冠军艾娃的胜利堪称黑色幽默。作为伦敦某难民社区厨房志愿者,她参赛的初衷是为弱势群体募集关注。“当奶酪消失在我脚边时,我下意识抱头翻滚,感觉像被丢进洗衣机。”这个从未吃过双格洛斯特奶酪的女孩,以每秒4.7米的速度完成了“人生最漫长的13秒”。她的“战术”引发热议:相比其他选手的直立冲刺,艾娃选择蜷缩翻滚的物理学策略,用身体最小接触面减少阻力。
这种冒险精神在赛场上并不孤单。牛津大学博士生艾瑞尔因将手机遗落山顶,临时决定参加上坡赛;本地居民卢克·布里格斯打扮成超人模样,在连续参赛30年后终于夺冠;来自新西兰的拜伦飞越半个地球,只为延续15年前某位偶像的足迹。当被问到动机时,他们给出的答案出奇一致:“当奶酪开始滚动,你会忘记所有理性。”
危险与魅力并存的悖论
今年赛事中,一名男性选手的锁骨骨折让直升机救援再次成为焦点。当地警方赛前发布的声明充满无奈:“我们知道劝阻无效,只能祈求伤亡人数不超过两位数。”事实上,这项活动已完全由民间自发组织,参赛者需签署“生死状”,2012年更因保险费用过高险些停办。
但正是这种“失控的混乱”,构成了活动独特魅力。从山顶向下望去,奇装异服的选手如同从童话中走出:身着苏格兰裙的壮汉与穿戴足球钉鞋的少年并肩而立,西装革履的白领与打扮成奶牛的女孩相继翻滚。当第一块奶酪被推下山崖,积蓄的呐喊顷刻爆发,观众席间甚至有人敲起非洲鼓助兴。
跨#夏季图文激励计划#越六百年的文化密码
赛事主办者卡拉·汤森的冰箱里,至今保存着儿子阿尔菲两年前赢得的奶酪。这位当地披萨店老板家族连续三代参与组织活动,在她看来,奶酪滚动的本质是“现代人寻找失控的窗口”。“当人们抛开安全带和防护垫,用最原始的方式竞争时,某种古老的东西就苏醒了。”
这种精神共鸣正跨越国界。今年的参赛者来自17个国家,山脚下的露营区竖起日语和西班牙语标志牌。社交媒体上,#奶酪敢死队#话题播放量破亿,东京某极限运动俱乐部甚至开设了“库珀山模拟训练课”。当夕阳为山坡镀上金边,人群举起啤酒杯高唱传统民歌时,六百年前农夫庆祝丰收的场景仿佛穿越时空重现——不同的是,此刻他们的手机镜头正同步向全世界直播这场荒诞又真实的狂欢。
或许正如卫报评论所说:“在过度规范化的现代社会,库珀山的疯狂是对安全至上主义的温柔反抗。”当艾娃将冠军奶酪转赠给社区厨房时,她的笑容给出了最诗意的注脚——在这里,重要的从来不是终点那块奶酪,而是向下翻滚时短暂挣脱枷锁的自由。
来源:麓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