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晚晚,我晚一点向你解释,小树跑出去了我怕他会有意外,你在家里乖乖等我回来……」
《看上私生女》
和周砚深结婚十年,我们没有孩子。
在我查出癌症的那天,他带回来一个小男孩。
「晚晚,我们收养他当儿子怎么样?」
看着与周砚深有八分像的孩子。
和他身后故意露出半张脸的女人。
我知道,我们的婚姻走到头了!
1
我做梦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见到宋知夏。
虽然她的鼻子垫高了,眼睛也变大了。
但只一眼我就认出了她。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毫不犹豫地冲进厨房找了把锋利的水果刀。
冲了出去。
我要杀了她。
周砚深看到我举着刀一惊,急忙抱住我。
「晚晚?不要冲动!不要冲动!」
我咬牙切齿道:「她怎么回来的?」
宋知夏这个害死我孩子的凶手。
只配在 M 国的红灯区一辈子受折磨。
她怎么配站在我面前。
「谁?」
周砚深顺着我的目光看向门外。
沉了脸:「你怎么出来的?」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周砚深。
他说的是你怎么出来的?
而不是怎么会是你?
几字之差,意义完全不同。
前者知情,后者不知情。
宋知夏无惧我愤恨的目光,悠闲地坐在沙发上。
她皮肤光滑如昔,全然没有长期饱受折磨的样子。
「林晚姐,别动气嘛,我就是来看看儿子而已……」
就在这时,周砚深抱回来的小男孩扑到她怀里喊道:「妈妈!」
我的脑袋瞬间轰鸣。
眼前不断闪过当初孩子刚出生就夭折的画面。
我狠狠攥住周砚深的衣领,哑着声问:
「你抱回来的男孩叫宋知夏妈妈?
你不是说他是孤儿院的吗?
「你说啊——」
我想听他说出否定。
但回应我的是一阵沉默。
果然这个孩子是他和宋知夏的。
那我死去的孩子又算什么……
周砚深黑着脸对宋知夏怒道:「不想回 M 国就快滚!」
宋知夏委屈地望向周砚深:「砚深……」
「快滚——」
最后宋知夏不情愿地跺着脚离开。
临走时还不忘对我挑衅一笑。
男孩看到她离开,哭着要找妈妈。
跑了出去。
周砚深眼里都是焦急。
「晚晚,我晚一点向你解释,小树跑出去了我怕他会有意外,你在家里乖乖等我回来……」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松开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2
周砚深走后,我顿时失去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
佣人过来想扶我,被我挥手散去了。
刚刚周砚深叫那个小男孩「小树」。
我和周砚深曾经的孩子也叫小树。
名字还是周砚深在我怀孕五个月时起的。
第一次听到胎动的时候,周砚深激动得落泪。
他说这个孩子就像我们共同种下的小树一样。
就叫「小树」吧。
然而短短五年。
小树就成了他和宋知夏的孩子。
真讽刺。
我起身去了书房。
打开了保险柜,拿出一个瓷罐。
里面是我还没出生就夭折的孩子。
当初我没有选择埋他。
他还那么小,在下面多孤单啊,肯定会害怕。
我舍不得……
不过很快他就不会孤单了。
因为我快要死了,「宫颈癌晚期。」
医生说只剩下两个月的时间了。
「小树,妈妈很快就会下去陪你的。」
「到时候我们永远永远不会再分开了。」
3
我将医院出具的诊断书和骨灰都放进保险柜后,回屋睡觉。
这一觉我睡得很不好。
梦里我回到了五年前那场晚宴。
宋知夏还是宋家千金。
她和周砚深是青梅竹马,她一直喜欢周砚深。
但爱而不得。
周砚深偏偏看上了林家私生女。
甚至不惜与家里决裂也要娶我。
整场宴会大家都在说我命好,攀上了周家这棵大树。
镜头一转。
我因为礼服弄脏,上二楼换衣服。
准备下楼时。
看到宋知夏那张布满狰狞的脸。
猝不及防间。
她狠狠地把怀孕七个月的我推下楼。
等周砚深发现时,我早已昏倒在血泊中。
去医院的路上。
他死死地抱着我哽咽着:
「对不起,对不起,晚晚都怪我。我应该陪在你身边的。」
铁骨铮铮的男人像个孩子似的流下了眼泪。
到了医院后,因为我不具备生育条件。
医院选择剖腹产。
麻药注入体内的时候我其实已经醒了。
迷糊之间看见医生从我肚子里硬生生地把孩子拿出来。
他很小,像个蔫了的小猫一样。
医生把交给护士后,惋惜:
「太可惜了,是个男孩就这样夭折了,准备切除子宫手术……」
4
「轰!」一声巨响。
我猛然从噩梦中惊醒。
咸涩的泪水不受控地滑落。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雨。
雷声震得整扇窗户都在震颤。
我看了一眼旁边空荡的位置,心里酸涩。
周砚深还没有回来。
已经凌晨两点了。
这是他第一次晚归。
起身关窗时。
门口传来一个低沉暗哑的声音:
「晚晚,抱歉我回来晚了,小树他太闹了……」
闻着熟悉的味道,我的心安定不少。
周砚深不喜欢熏香。
自从五年前我失去孩子开始整晚整晚睡不着后,他就找人特调了这款香。
那时他还说:「晚晚,以后每晚我都会抱着你睡,别怕!」
而今我却在他身上闻到了其他香水味。
是迪奥真我的味道。
宋知夏一直用的这款。
我用力推开他。
「别碰我!」
周砚深疑惑地看着我。
这一刻我无比清晰地认识到周砚深他变了。
我狠狠掐着指尖,强制镇定陈述道:
「那孩子是你和宋知夏的!」
周砚深眼眸晦暗,低下头不语。
他没有否认……
我的心彻底冷下来。
「什么时候的事?」
那孩子看起来差不多应该有个 4、5 岁了。
我想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周砚深避开我的眼睛,坐在沙发上。
「五年前……」
我心里最后一根弦彻底断了。
「啪!」我用尽全身力气过去打了他一巴掌。「周砚深你就是个畜生!」
被打了他也不在意。
起身按着我的肩膀,试图让我不要冲动:
「晚晚,小树只是个试管婴儿……」
我瞪大了眼睛。
不理解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和宋知夏试管出一个孩子。
周砚深苦笑:
「当年你失去孩子,一度想要去死,我恨不得抽了宋知夏的血。
但你知道的,我不能,我只能把你受过的伤全部还给她,让她体会体会丧子之痛。
「但小树出生时,哭声小得不像话,我想到了我们的孩子是不是也这样,我就……」
我想仰天长笑。
好离谱的理由。
为了报复弄出孩子。
这是一个掌管企业的总裁做出的事?
5
从那天后,我和周砚深的关系急剧下降。
好几次他把那孩子推到我面前,让他喊我妈。
男孩咬死不开口。
我做好的饭他全部扔掉,嘴里喊着要妈妈,要妈妈。
被周砚深训斥后。
他咬唇委屈的模样像极了宋知夏。
周砚深却以为我不喜欢小树。
一到周末就带着我们去游乐园享受亲子时光。
往往每次都是他和那孩子玩得开心了。
我看着他们父子俩,默默地流下了泪。
周砚深知不知道每一次看到他们同框都是对我的凌迟。
而我也自虐般地承受着伤口愈合又撕开的感觉。
6
周一是周砚深开例会的时间。
昨晚我又失眠了。
我知道像我这样估计连两个月都坚持不到。
医院催了我好几次,可以化疗延缓死亡时间。
被我拒绝了。
我怕到时候不美了,万一小树不认识我了怎么办?
刚洗完澡出来,就听到一阵吵闹。
我循声而去,立在书房门口。
就听到了宋知夏嫌弃的声音:
「快把这东西扔了,晦气死了,我儿子才是周家正经少爷,留着这破玩意干什么?」
我顿感不妙。
推开门,就看到宋知夏像女主人般指挥着佣人从保险柜里拿东西。
拿的东西赫然就是小树的骨灰。
「谁准你们动的,快放下!」
我的声音都在发抖。
宋知夏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林晚,这么多年了,为了这么个死东西,你还没走出来啊……
「啧啧,真是可惜啊,你的孩子没了,我的孩子却平安长大了,哈哈……
「你知不知道周砚深在国外给我和小树买了一栋别墅?」
我的心狠狠地被刺了一下。
怪不得周砚深每个月都要去 M 国……
原来是为了她们娘俩。
但我顾不得这些,现在我只想抢回孩子的骨灰。
我大步走过去,顺势要抢。
宋知夏眼疾手快地从保姆手中接过骨灰盒,然后高高地举起。
「来啊,你再过来我就把它摔了。」
「宋知夏,求你把小树的骨灰还给我好不好……」
我站在原地卑微地乞求。
宋知夏面露扭曲:「它凭什么叫小树,这么个死东西也配和我儿子叫一样的名字?去死吧……去死吧……」
「啪!」骨灰盒被摔在地上,炸出灰白色的粉末。
我的瞳孔骤然缩紧。
喉咙被堵得发不出声音。
我急忙扑倒在地,试图捧起小树的骨灰。
却被窗外的一股风吹起。
它们像受惊的蝶群,四处逃窜。
我匍匐在地上拼命地捶打着自己。
我的小树要彻底离开我了。
7
我死死地掐着宋知夏的脖子。
两个佣人试图拉开我。
被我猩红的双眼吓得连连后退。
宋知夏彻底害怕了。
抓着我的胳膊不停求饶:「林晚……你放开我,杀了我你也会坐牢的……」
「你以为我会怕吗?」
我早就看淡生死了。
在小树离开的那一晚,我的心就彻底死了。
这几年不过是行尸走肉。
就差一步就能把宋知夏杀死时,周砚深回来了。
他迅速把我拉开。
宋知夏得到喘息,踉跄地躲在周砚深身后。
周砚深不悦地蹙起眉:「谁让你进来的?」
宋知夏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砸。
「我……我只是想来看看小树生活的地方,砚深,我是小树的妈妈啊……」
「闭嘴!你不配,晚晚才是小树的妈妈!」
周砚深眼里的厌恶是藏不住的。
他是真的不喜欢宋知夏,但却和她有了羁绊。
宋知夏立马擦掉眼泪。
卑微又顺从地道:
「好,那我可以过来看看他吧,顺便告诉林晚姐小树的生活习惯,好不好嘛?」
周砚深沉思片刻后,点头:「但要注意次数,一周不能超过三次!」
我不可置信。
「周砚深,宋知夏是杀死我们孩子的凶手,你现在让她堂而皇之地进来?」
周砚深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语气无奈:
「晚晚,你能不能不要揪着过去好不好?况且宋知夏她是孩子的生母。」
「那孩子已经走了五年了,我们都要向前看。」
8
我被周砚深的话震惊得连连后退。
他知不知道说这些有多残忍。
原来只有我一个人独自承受着丧子之痛。
周砚深早在有了新的小树后,忘了我们曾经的孩子。
「他怎么可能是我的小树,他是杀人凶手的孩子,她不是我的……」
「啪!」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
周砚深眼里全是失望。
「清醒了没?我们的孩子已经死了!小树现在是我周砚深唯一的继承人,懂吗?」
空气瞬间安静。
片刻后,周砚深慌乱地想查看我的脸,被我躲开。
僵持之际,宋知夏焦急地冲进来。
「砚深,小树他在学校受伤了……」
他喉结滚动几番,像是难以开口。
半晌才嘴硬道:「你自己好好在家反省吧!」就带着宋知夏出门了。
从始至终他都没看地上的骨灰一眼。
佣人们想上来帮忙收拾,被我制止。
我一点一点地收拾好小树的骨灰。
平静地找出了护照、身份证和一些现金。
抱着小树仅剩的骨灰出了门。
佣人在身后急急喊:「夫人,您这样出去先生会担心的……」
我苦涩地扯了扯嘴角。
会吗?
他现在眼里只有宋知夏和她的孩子吧。
「不会的,我就是出去散散心,你们不必和他说……」
说完我打车到了海边,把小树的骨灰撒了出去。
又定了最近的一张机票。
准备离开。
到了机场等待区后,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周砚深。
被我挂掉了。
不一会他又发来信息。
「晚晚,对不起,晚上我当面给你道歉,你等我——」
看完信息后,我直接删掉。
擦了擦眼角的泪。
转身而去。
9
【请去往 F 国的乘客前往登机口进行登机】
听到广播,我准备前往登机口。
突然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我以为又是周砚深,挂掉了。
谁知那个陌生号码又给我发短信。
【想知道五年前你那个孩子是怎么死的吗?】
看到信息后我愣住了。
又仔细盯着屏幕上的字。
短短十几个字,像是要了我的命。
我急忙拨通那个电话。
对方像是一直在等着我的电话似的。
响了三声后很痛快地接起。
我颤着声问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五年前的事?刚刚信息的意思是小树的死另有隐情?」
面对我一连串的问题,对方没着急说话。
而是等我问完,她才缓慢开口:「林晚……」
听到对方的声音,我头皮都在发麻。
竟然是宋知夏。
难道五年前所有的事都是她干的?
听筒里传出宋知夏得意的声音:
「你知道周砚深正在干什么吗?
「小树只是磕破了一点皮他就大发雷霆,他为了小树给幼儿园捐了几百万现在又为了小树要撤资。
「你的儿子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嘛……
「哦,对不起了,我忘了你的儿子没有生下来,哈哈哈……」
尽管已经被伤得体无完肤。
听到这样的话我还是会揪心地疼。
原来不是伤得够多就会麻木的。
我从来不怪周砚深有私生子。
恰恰相反,他领回那孩子的时候我还挺庆幸。
本来自己没多少日子了,有个孩子陪他不至于想不开。
然而现实却给我上了狠狠一课,他爱你也可以爱别人。
他恨宋知夏,也可以和她生孩子。
10
最后宋知夏是被我问烦了。
才没好气道:
「是你的孩子没有福分,生下来就死了。
「只是……」
我屏住呼吸不敢发出声音。
宋知夏笑着继续:
「不过你的子宫是我让人取的,确定你这辈子生不了孩子我开心得要死,我倒要看看周家这种豪门怎么可能不要继承人!
「果然周砚深在半年后就找到我,他掐着我的脖子警告我不要有非分之想,他只是为了报复。
「但最后他心软了,还把我母子放在别墅里养了五年。
「心痛吗?你深爱的男人一边说爱你一边在异国他乡享受着天伦之乐。
「听说只剩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真是可惜啊……」
我再也受不了挂断电话。
原来在我只能靠着安眠药才能睡着的五年里,他早就有了新家。
我蹲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哭了起来。
最后我没有选择出国。
本来想找个安静的地方静静等待死亡。
但现在我要用仅剩的生命做点有意义的事。
来源:优雅的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