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电话那头,我老公呼吸有些急促,让我升起一丝疑惑:“嗯,是的,是我让她拿过来的,一个小时后有个新闻发布会,我急需公布这款香薰来扩展市场……”
“夏总,赵助理拿走了你最新研究的香薰配方。”秘书火急火燎跑进我的办公室,额头上满是汗水。
我抓起手机拨通我老公的电话:“老公,是你让赵助理拿走香薰配方的吗?”
电话那头,我老公呼吸有些急促,让我升起一丝疑惑:“嗯,是的,是我让她拿过来的,一个小时后有个新闻发布会,我急需公布这款香薰来扩展市场……”
“你在做什么?声音怎么这么怪?”我蹙起没有,心里直觉不对劲。
“啊,奔跑啊!车子路上抛锚,我快来不及了,不得跑着去吗!不跟你多说了,发布会结束后在见。”
不等我再问,那边已经迫不及待的挂断了。
我抬头看向秘书:“现在手机做的这么精密了吗?背景音都可以屏蔽掉?”
那头太安静了,安静的我有些心慌。
秘书看着我,着急的询问:“香薰的事怎么办?要不要我去拿回来?那可是您与合作商最新的合作方案,若是提前泄密,恐怕……”
“没关系,我相信我老公,他一定会妥善处理的……”
正在我们交谈中,宣传部总监飞奔进来打开电视:“夏总,你快看,我们的研究成果,什么上时候成为了赵助理的?”
电视中,赵助理拿着我的成果,正在向所有人展示,脸上洋溢着与有荣焉的笑容。
我老公站在她身旁,满脸宠溺的看着她。
这一刻,我的血冷到了骨子里。
1、
“怎么办?配方被她公布了,并且窃取成了她的成果,我们该如何跟客户交代……”宣传总监李丽急的团团转,高跟鞋敲击地面如同锤子,每一下都捶在了我的心上。
我望着电视里配合默契的两个人,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里:“启动紧急预案,将挚爱玫瑰放出来。”
秘书雯雯满脸愕然:“这,这可是您的杀手锏,若是这个时候放出来,会不会影响以后的计划?”
“没关系,香薰配方千千万,就看我们用不用心去做。”我拨通我老公的电话,电视里他正被赵助理挽着胳膊走下台。
连续拨了三次过去,他才不耐烦的接起道:“又怎么了?不是告诉你我在忙吗?”
我这人项来性格直,从不会拐弯抹角,索性摊开说:“新闻发布会我看了,很精彩!”
记者们还没离开,我看到他走到门口的身影一僵,转头看向镜头的表情带着一丝心虚。
“那个,夏夏,你听我解释……”我清晰听到他咽唾液的声音,甚至能够想象到他此时心虚的表情。
“你说,我在听。”我冷静的捏着手机,望着前方的视线变得阴翳,整理文件的雯雯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抱着一摞资料慌不迭的逃出我的办公室。
“夏夏,我在外面,现在不方便,晚些时候,我回去给你解释。”他却不等我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
新闻已经结束,我望着黑漆漆的屏幕发呆,手里的笔无意识在纸张上涂涂写写,自己也不知道想做什么。
电话在次响起,那头传来我一直不愿意联系的人的声音:“夏总,您让我查的人,我已经查到了,人在滨江路一家五星级酒店,房间号我发给你……”
我豁然起身,拿起车钥匙直奔电梯。
雯雯飞快跟过来,手里捏着一摞文件:“夏总,您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抓奸啊!他们这么无视我,我怎么能坐以待毙。”
雯雯按了电梯键,犹犹豫豫开口:“今天发布会过后,公司里传出很难听的言论,我在茶水间偷听到,有些人很早就发现赵助理与您先生有问题了,只不过赵助理会这么不要脸,连您的配方也敢抢……”
“没关系,她敢抢,也得有敢用的资本,一个小助理而已,还想跟我斗,她斗得过我吗?”
坐上车子,雯雯还在担忧:“不是赵助理能不能斗得过您,而是先生的想法,若是……”
“离婚,林子大了什么鸟没有,我夏晴天离开他,照样能过的风生水起,他离开我可就不一定了……”
随即我拨了一串号码出去,电话那头传来震耳欲聋的声音:“怎么滴,姐妹想起我们了?太阳在哪边出来的?”
我只说了一句话:“我老公出轨了,有兴趣过来抓奸吗?”
对面便传来鬼哭狼嚎的欢呼声:“姐妹们,听到没有,来活了。”
挂断电话,我也是一阵无语,别人的闺蜜各种劝,我得这群闺蜜巴不得到处惹事,拆散一对是一对。
雯雯担忧的看着我:“夏总,您若是离婚了,会影响公司上市的……”
我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被人连吃带拿着实恶心到我了。
2、
酒店门口,私|家|侦|探递给我一叠照片,看的我窝火有暴躁。
还没等电梯到,几个姐妹风风火火赶了来,长枪短剑配备齐全,看的我哭笑不得。
“你们这是要严刑逼供?不至于吧!”
早已消失的杀马特风在次席卷我铁磁米米的脸上,她歪嘴邪笑:“抓奸,就要有抓奸的样子,我保证他以后看到我立不起来。”
电梯内一阵哄笑声,吓坏了这里的房客,一个个看怪物似的看着我们,雯雯躲得老远,一脸我不认识这几个货的既视感。
电梯门开启,走廊里安静的诡异,大白天的走廊暗的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要的这个氛围。
512房间门口,嚼着口香糖的米米从口袋中掏出万能门禁卡,冲着打了个口哨,几乎是同时冲了进去。
房间里,两个人一坐一跪,那动作,让人血脉喷张。
闪光灯咔嚓咔嚓个不停,我站在门口看着姐妹们快乐的发挥余热。
目光落在床边站着的男人身上,打了个响指:“张长青,你挺会玩啊!两男一女,不觉得挤得慌吗?”
正在我说话时,从卫生间走出另一个男人,淡定从容的从我面前飘过,衣服都不要了,直接出了房门。
整个房间安静如鸡,我与几个小姐妹看向赵助理啧啧称奇。
“姐妹,还得是你,包容性太强了,这也能接受?”
扑通,柜子里又滚出一个白胖子,捂着脸爬起来,拎着衣服落荒而逃。
我深吸一口气,突然觉得全身难受,想回家洗个澡。
“姐妹们,走了,这地方他太脏了,我请大家泡泡浴。”话落,我哪里还能在这里待着,转身飞快离开。
姐妹们也都出了房间,一个个脸色诡异。
赵助理套着浴袍追出来,脸上带了哭腔:“夏总,您别走,您听我解释……”
我急忙避开她的手,恶心的快要吐了。
“你说话归说话,离我远一点。”这人还能要了吗?
不是,我老公是绝对要不了了,太令我震撼了。
“走走走,赶紧走,夏总,您下午还有个会议要开,在不走来不及了……”雯雯拉着我冲进电梯,几个小姐妹反应很快,也都跟进来,一个个抖了一身鸡皮疙瘩。
“雯雯,给我备注一下这间酒店的名字,以后无论是出差,还是有事,都不要住这个名字的酒店……”
我一边叮嘱,一边按电梯,脑子里像似烧水壶,水沸的快要溢出来了。
雯雯一边记录一边询问:“要不要给您预约医院检查身体?”
“要要要,这个必须有……”
想起刚刚看到的一幕,我觉得世界观都被颠覆了。
医院门口,手|机|铃|声响起,我扫了眼上面的名字直接挂断。
3、
米米一边删除之前照的照片,一边对我说:“我觉得你应该接,已经这样了,这段婚姻也没必要维持了。”
我冷着脸,看着手机屏幕一闪一闪,磨牙道:“就算离婚,我也不会便宜他,等着吧!我会跟他算账的。”
七天,我足足七天没搭理我老公,一直在忐忑中等待着医院的电话。
好在,这七天我没有白煎熬,体检报告一切正常,但我心里上的阴影却挥之不去。
“把杀手锏给合作公司发过去,告诉他们上周新闻发布会的香薰,不是我们公司研究的配方。”
我恨不能一个人当三个人用,努力将公司与我老公分离开来。
财务总监抱着一摞资料过来:“夏总,这是今年的报表,我仔细查了一下,数据在三个月前出现问题,税收也有缩减,应该存在偷税问题……”
“谁签的字?我开口询问,目光落在办工作上,我跟老公的照片上……”
“赵助理……”
我冷笑:“就知道是她,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你们一边收集证据通知官方,一边把税收偷偷给我补上,不要告诉张总……”
“好的……”
财务总监出门时,我的手机照常响起。
自从那日之后,几乎是每天这个时间他都会给我打电话,只不过我一直没有接。
我也没有回家,想到那天看到的画面,我就觉得只要有我老公在的地方,就有看不见的细菌到处爬。
我已经在考虑卖掉那间别墅,从新购买一套只属于自己的地方了。
“说……”连续七天拒接后,今天我终于做好了心理准备,给他一次说话的机会。
“夏夏,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我那天……”
“你真不用解释,做生意吗!有些事需要一些手段,但你这个手段恕我不能接受……”
我一边在文件上飞快签字,一边整理接下来的思绪。
“夏夏,原本我不想告诉你的,但你都看到了,我只能跟你说实话了,赵助理趁我不注意,在公司账务上做了手脚,那天是她偷偷拿走了你的配方,威胁我在发布会上说成是她的研究,还有酒店的事,我也可以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你能不能出来,我们见个面……”
我长长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与他见面后,该说些什么。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我打开电脑发送出去一份文件:“老张,离婚协议我发你邮箱了,你自己接收一下,三个月冷静期后,我们离婚吧!”
“我不离婚,我坚决不会跟你离婚的……”电话那头在嘶吼,早已没了往日的温柔小意。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冷淡的?
好像就是赵助理出现后,我想不明白我老公是怎么看上赵助理这种人的,他自己不觉得恶心吗?
“我不管你想不想离,这个婚我离定了,还有我们婚前有协议的,你也在我外公面前发过誓,当时律师都在场,所以离婚后,你净身出户,至于你跟赵助理之间的事,我绝对不会过问半句。”
不管他跟赵助理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我都不想参与其中,他们爱怎么玩,怎么玩,我可不想间接接触。
“你别太过分,惹急了我,跟你鱼死网破,你别忘了,我在公司十几年兢兢业业,大事小情都是我去办的,我知道公司很多机密……”
他终于露出了真面目,我却不觉得可憎。
人之常情,触犯到个人利益时,都会翻脸无情。
所以我压根没把他的话当回事,而是让律师跟他接洽接下来的事情。
可我没想到,他会那么疯狂,疯狂到不顾我们多年夫妻情分。
盘山路,车来车往,我并未当回事,直到两辆没有牌照的车将我们挤的毫无退路时,我们不得不停在了马路中央。
截停我们的车上下来十几个人,手持钢管疯狂打砸我的车,吓的雯雯脸色惨白,用她的西服外套裹住我的头,不停催促司机报警。
司机还来不及拨通电话,他那边的车窗便一杯敲碎,随即手机被抢走,他人也被拖下了车。
而我和雯雯打开车门想逃跑时,却被人一棍子敲在后脑勺上,顿时人事不省。
有意识时,我感觉自己被装在麻袋里,摇摇晃晃也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
我挣扎,听到有人说话:“醒了也没用,丢下去。”
随即我便觉得整个人腾空而起,不断下降,随之砸在了水面上。
我大脑一片混沌,知道对方要我死,他们根本没给我任何逃生的机会。
水是咸的,滚进嘴里发苦,呛进鼻子里使得我一阵阵发晕。
这个时候我唯一能想到的便是那个我死后最大的受益人——张长青。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的。
4、
咸涩的海水从鼻腔倒灌进肺里时,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肺部像被撕裂的风箱,每一次挣扎都扯动着肋骨间的剧痛。
"救命......" 混着海水的呼救被浪头拍散,意识即将沉入黑暗时,腰间突然缠上的绳索勒得我肋骨生疼。
有人拽着我破水而出,咸涩的海风灌进口鼻,头顶传来男人粗重的喘息:"夏晴天,你怎么沦落到要喂鲨鱼了?"
游艇甲板的灯光刺得我眯起眼,浑身滴水的男人正单手抓着救生绳,另一只手拽着我往船上拖。
湿透的衬衫紧贴着他精壮的胸膛,领口处露出的锁骨下方,那道三厘米长的疤痕像条银色蜈蚣 —— 是大二那年辩论赛结束后,他为保护我被醉汉划伤的。
"周学长?" 我呛出喉咙里的海水,手指抠进甲板缝隙才能支撑住颤抖的身体。
这个总在校园论坛上跟我针锋相对的学长,此刻正用带着嘲讽的眼神居高临下望着我:"十年不见,当年在台上把对手辩得哑口无言的金融系才女,现在连识人都不会了?"
他扔来条浴巾,布料砸在我脸上时带着游艇暖舱的温度。
我裹紧浴巾蜷缩在甲板躺椅上,看着他蹲在面前调试卫星电话,指尖在键盘上敲出的光映得他眉骨格外锋利:"报警还是联系家人?你老公应该很担心你吧 ——" 尾音拖得格外讽刺,像是特意咬碎了 "老公" 两个字。
胃里突然翻涌,我猛地弯腰干呕,海水混着胆汁的苦味灼烧着喉咙。
周学长的动作顿了顿,转身从舱内拿了罐热可可塞过来,铝罐上的水珠滴在我手背上:"别硬撑,刚才在海里泡了二十分钟,体温低于 35 度会失温。"
我捧着热可可取暖,金属罐体的热度透过掌心传来。
游艇引擎的震动顺着躺椅传来,周学长靠在护栏上点燃一支烟,火星在夜色里明灭:"听说你结婚十年,老公在你公司潜伏十年,最后带着小三在海景房开多人派对?"
他弹了弹烟灰,嘴角扯出冷笑:"当年你在迎新晚会上说,要建立商业帝国让所有背叛者付出代价,现在怎么反倒被人釜底抽薪了?"
他消息真灵通,这才多久的事,他竟然全知道了。
热可可在掌心摇晃,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指缝滴落。
"报警吧。" 周学长的声音突然放软,他蹲下来与我平视,指尖掐灭烟头按在甲板排水口:"你身上的伤法医能验出殴打痕迹,行车记录仪数据恢复后......"
"不用。" 我打断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张长青能买通盘山公路的监控,就能买通更多人。" 想起被丢进海里前,他蹲在悬崖边的冷笑:"晴天,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在你身边十年吗?因为只有你这种天真的理想主义者,才会把商业帝国当成童话故事来经营。"
周学长挑眉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我摸出他刚才递给我的卫星电话,指尖在屏幕上滑动:"我要打给米米,她有办法调取沿途监控 ——" 话音未落,电话突然震动,屏幕上跳出米米的来电,备注名是中二的 "宇宙护卫队队长"。
"夏晴天你死哪去了!" 接通的瞬间,米米的河东狮吼几乎震破耳膜,背景音里传来键盘敲击声:"你秘书雯雯从深山里爬出来了,说山匪把你们丢进海里和深山!老娘现在带着黑客兄弟在你公司楼下,赵助理那贱|人今天发微博说你的香薰配方是她研发的,我把她的演讲稿改成 ' 如何靠睡上司偷配方 ' 了哈哈哈哈 ——"
"米米,帮我调盘山路 的监控。" 我打断她的絮叨,余光看见周学长正转身去驾驶室调整航线,背影挺得笔直。"
5、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接着传来铅笔摔在桌上的声音:"靠!敢动我家晴天!"
米米的声音陡然冷下来,我甚至能想象她推眼镜时的寒光:"黑客小哥说主干道监控被删了,但进山路口的农家乐有私人摄像头。你等会儿,我让他黑进交通局的云储存......"
游艇突然转向,船头劈开的浪花在探照灯下泛着白沫。
周学长从驾驶室出来,扔给我件干燥的卫衣:"去换衣服,我让船长往最近的港口开。"
经过我身边时,他忽然顿住,指尖轻轻碰了碰我手腕上的淤青:"当年在辩论社,你总说商场如战场,胜者为王。现在你的战场被人烧了,打算怎么办?"
我望着他衬衫领口晃动的银色项链,那是我们当年作为最佳辩手的奖杯碎片改制的。
指尖抚过卫衣上的校徽刺绣,忽然笑了 —— 原来命运早有安排,让这个总与我针锋相对的人,在我最狼狈的时候成为救命稻草。
"周学长," 我握紧电话,米米在那头兴奋地喊着 "找到画面了"
"你当年说我天真,说商业帝国需要铁血手腕。现在我要重建我的帝国,第一步......" 看着海平线上升起的月光,那些被海水泡得发皱的记忆突然清晰:赵助理篡改的账本、张长青转移资产的邮件、还有公司保险柜里那份伪造的精神鉴定书,"就是让那些以为能踩碎我的人,亲自舔干净他们泼在我身上的脏水。"
周学长忽然笑了,笑声混着海浪声格外清亮。
他转身从储物柜里拿出台笔记本电脑,屏幕蓝光映得他眼底生辉:"巧了,我刚让船长改道去公海。"
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监控画面里,张长青的奔驰车正停在悬崖边,两个戴口罩的男人抬着麻袋走向海边,"你闺蜜的黑客朋友技术不错,但交通局的云储存有三层防火墙。"
他侧过屏幕让我看得更清楚,嘴角扬起当年辩论时的锐利弧度,"需要我帮忙吗?夏董事长?"
海风掀起我的湿发,我望着屏幕里张长青俯身拍了拍麻袋的动作 —— 那是我最后失去意识前看见的画面。
指甲刺破掌心的痛觉传来,我忽然伸手夺过他的电脑,在他惊讶的目光中调出邮件界面:"把这段视频发给我公司所有股东,附上赵助理在发布会上的 ' 精彩演讲 '。
周学长忽然按住我的手,体温透过衬衫袖口传来:"夏晴天,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这不是学生时代的商业模拟赛,是真刀真枪的厮杀。"
他的拇指擦过我手腕的淤青,声音低下来:"你差点死在海里,现在应该躲起来......"
"躲?" 我抬头望着他,月光在他睫毛投下阴影,忽然想起十年前他在辩论赛上的陈词:"当对手举起屠刀时,后退半步就是万丈深渊。" 扯掉裹在身上的浴巾,卫衣下的淤青在灯光下触目惊心,"我从海里爬出来,不是为了躲进安全区,是要让那些把我推进深渊的人,永远困在他们自己挖的坟里。"
卫星电话突然震动,米米发来段视频:赵助理在发布会现场尖叫着扯掉投影布,却露出她和不同男人的床照,台下闪光灯噼里啪啦闪成一片。
我拨通公司保安队长的电话,声音冷静得可怕:"去财务部,把赵助理名下所有银行卡冻结,她办公室第三个抽屉里有本带锁的账本,半小时内送到我律师手里。"
周学长靠在护栏上看着我,忽然低笑出声:"看来当年在图书馆跟你抢资料的日子,没白费。" 他抛来条干毛巾,转身走向驾驶室:"船长说还有两小时到港,你最好睡会儿 ——"
我抱着电脑缩在躺椅上,屏幕里张长青的监控画面还在循环播放。
6、
手指划过他推麻袋时的表情 —— 那是种带着解脱的狰狞,仿佛终于处理掉了最大的麻烦。
忽然想起结婚周年那天,他在海边说的情话:"晴天,你是我的海,我愿做永远停泊的船。" 现在想来,他早就计划着让这艘船沉进海底,好带着我的财富驶向新的港湾。
游艇突然减速,周学长从驾驶室出来,扔给我件救生衣:"前方有渔船,我让他们送你去最近的码头。"
他的语气突然严肃,手指点了点屏幕上闪烁的红点,"张长青的人在追过来,我需要你先上岸和米米会合,剩下的事......"
"不。" 我攥紧救生衣带子,望着远处驶来的灯光,那些光点在海面上连成狰狞的爪牙,"我要亲自看着他掉进自己挖的陷阱。"
"夏晴天," 他忽然伸手揉乱我的头发,动作带着难得的亲昵,"你知道吗?大学时我总盼着和你打擂台,因为只有你眼里的火光,能让我觉得这枯燥的商战游戏有点意思。"
转身时,他的声音混着海风传来:"系好安全带,我们要让猎人变成猎物了。"
海浪拍打着游艇,我望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掌心的刺痛提醒着这不是噩梦。
当第一缕阳光跃出海面时,米米的短信跳进来:"证据已打包发给所有媒体,赵助理在后台被记者堵到哭,张长青的账户刚被冻结,他现在正在发疯呢哈哈哈哈!"
周学长把我推上渔船时,掌心的力道带着不容置疑的滚烫。
船老大递来的粗麻布袋子蹭得脖子发疼,我回头望他站在游艇护栏边的剪影,月光给他笔挺的肩线镀了层银边 —— 像极了十年前在图书馆,他把最后一本《国际商法》拍在我桌上时,镜片反光里藏着的狡黠。
"别怕,码头监控全换成我的人了。" 米米的改装保姆车刹在防波堤时,车门炸开般弹开,她穿着荧光绿卫衣扑过来,差点把我撞进海里,"张长青那孙子刚在家族群里发讣告,说你失足坠海。"
我捏着她递来的手机,屏幕上张长青的朋友圈写着 "痛失爱妻,余生追思",定位在夏氏集团顶楼办公室。
手指划过评论区里赵助理的哭脸表情,突然想起她昨天开发布会时,被米米黑掉的 PPT 上,自己裸背趴在男人身上的画面 —— 此刻她应该正躲在张长青别墅里,对着公关团队咆哮吧。
7、
"他要给我开追悼会。" 我盯着车窗外翻涌的浪花,渔船马达声在耳边嗡嗡作响。
"在市殡仪馆一号厅,后天上午九点。"米米突然踩了急刹车,保姆车在沿海公路上划出刺耳的摩擦声:"我靠!这贱|人还要借你的死立深情人设?"
她猛地转身,假发歪到眼睛上也顾不上扶,"要不要老娘现在带黑客去黑了殡仪馆的 LED 屏,循环播放他和赵助理的床戏?"
"不。" 我望着远处码头灯塔明灭的光,指甲慢慢掐进掌心,"他以为我死了,所以才敢在追悼会上宣布继承我的股份,才敢把夏氏的公章揣进自己口袋。"
转头对上米米发亮的眼睛,突然笑了,"但如果我以鬼魂的形式回来呢?"
保姆车里的氛围瞬间凝固。
米米的假发滑到鼻尖,她猛地扯下来拍在方向盘上:"我去!你要扮鬼?" 声音陡然拔高,惊飞了路边栖息的海鸟,"殡仪馆那地方阴凉得很,你知道去年李太太的追悼会......"
"帮我联系最好的特效化妆师。" 我打断她,指尖划过手机里张长青在监控里推麻袋的画面,"要那种凑近了能看见皮肤纹理的死人妆,眼白要布满血丝,指甲缝里塞腐烂的棉絮 ——" 喉咙突然发紧,想起沉海时海水灌进口鼻的窒息感,"还要件浸过海水的白旗袍,带着海藻和铁锈味的那种。"
米米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掏出电子烟猛吸两口:"夏晴天,你丫这是要把张长青吓出心肌梗塞啊!"
烟圈在车顶灯光下散成诡异的形状,她忽然掏出平板噼里啪啦敲键盘,"行!我认识个给恐怖片做特效的大师,人称 ' 阎王爷化妆师 ',他库房里有具泡了三年的硅胶假尸,皮肤纹理跟真的似的......"
三天后,殡仪馆后巷飘着细雨。
我蜷缩在化妆间吱呀作响的木椅上,镜子里映着 "阎王爷" 往我眼皮上粘灰白假睫毛的手 —— 他戴着黑色皮手套,指尖沾着的乳胶散发出刺鼻的化学味。
米米举着手机在旁边录像,突然笑出猪叫:"等会儿张长青看见你从棺材里坐起来,肯定尿裤子!"
"闭嘴。" 我盯着镜中自己逐渐灰白的脸,化妆师正在用深色油彩在脖颈处晕染尸斑,指腹按压时能看见皮肤下凸起的硅胶纹路,"把周学长发来的资料调出来,看看张长青现在到哪了。"
米米滑动屏幕,监控画面里张长青的黑色宾利正驶入殡仪馆停车场,后座上赵助理的红色指甲格外刺眼:"放心,周学长安排了二十个记者混在吊唁人群里,等你 ' 诈尸 ' 就集体开直播。"
她忽然凑近我,往我嘴里塞了颗薄荷糖,"不过说真的,你这妆比恐怖片还渗人,等下别把自己吓着。"
化妆间的门突然被推开,穿黑西装的男人递来个密封袋:"周先生让我转交,说是你公司保险柜里的东西。"
"很好。" 我把证物袋塞进旗袍口袋,硅胶皮肤摩擦布料发出沙沙的响声,"等会儿张长青跪下哭灵时,就把这个甩在他脸上。" 镜中自己的眼睛突然亮起,化妆师在瞳孔边缘点了滴反光液,让眼球看起来像蒙着层死鱼般的翳。
殡仪馆大厅传来管乐队的哀乐,米米趴在门缝上偷看:"来了来了!张长青抱着你的遗像呢,靠!遗像居然用的是你去年在股东大会的照片,他还好意思用这张?" 她突然转身,把个冰凉的东西塞进我手里,"周学长让我给你的,说是开棺必备。"
掌心躺着枚银色的 U 盘,上面刻着夏氏集团的 logo—— 那是周学长今早发来消息说,里面存着张长青在开曼群岛的洗钱记录,还有他和东南亚毒枭的邮件往来。
金属外壳上还带着体温,不知道他是怎么在短短三天内拿到这些证据的。
"全体肃立!" 司仪的声音透过隔板传来,米米猛地拽开化妆间的门,防腐液的气味混着百合花香涌进来,"下面,请夏氏集团现任董事长张长青先生致悼词。"
我扶着墙站起来,硅胶假皮摩擦木椅发出刺耳的声响。
镜中人影晃了晃,灰白的旗袍下摆拖在地上,沾着的海藻碎屑随着步伐簌簌掉落。
米米突然塞给我个微型对讲机,频道里传来周学长低沉的声音:"别紧张,我在监控室看着,棺材的液压装置调好了,倒数三秒......"
"一、二、三 ——"
司仪的 "三" 字刚落,殡仪馆的灯光突然熄灭。黑暗中传来米米的尖叫:"啊!诈尸了!" 紧接着,棺材盖滑动的吱嘎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 那是周学长特意让人换成了生锈的合页,每道声响都像从地狱爬出来的催命符。
我撑着棺材边缘坐起来,LED 冷光灯在工作人员慌乱中亮起,映得我脸上的尸斑格外狰狞。
张长青的悼词卡在喉咙里,遗像从手中跌落,玻璃框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脆响。
他瞪着我,金丝眼镜滑到鼻尖,领带结在剧烈的喘息中来回晃动。
"长、长青......" 我哑着嗓子开口,化妆师在舌底贴的变声器让声音像生锈的齿轮,"你为什么要推我下海?" 抬起手,指尖的腐烂棉絮随着动作掉落,在白色手套上留下暗红的痕迹。
赵助理的尖叫划破空气,她踉跄着撞翻花圈,红色高跟鞋卡在地毯边缘:"鬼、鬼啊!" 记者们的闪光灯噼里啪啦炸开,有人举着手机直播,镜头扫过张长青煞白的脸。
我慢慢爬下棺材,旗袍下摆拖过满地百合花瓣:"你忘了吗?结婚时你说,我是你的海......" 逼近他时,故意让硅胶皮肤发出干裂的声响,"现在海来找你了。"
张长青突然扑通跪下,膝盖砸在遗像碎片上:"晴天!我错了!那都是赵助理的主意......" 他伸手想抓我的脚踝,我猛地后退。
"主意?" 我冷笑,变声器让笑声像指甲刮玻璃,"你在我公司潜伏十年,伪造股权转让协议,转移资产到开曼群岛......" 掏出 U 盘甩在他脸上,金属外壳砸在鼻梁上发出闷响,"这些也是赵助理的主意?"
大厅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有记者认出 U 盘上的夏氏 logo,开始疯狂按动快门。张长青盯着地上的 U 盘,突然跳起来想跑,却被周学长安排的保安堵住去路 —— 他不知何时站在侧门,西装革履的模样像极了当年在辩论赛上等着对手出错的模样。
"张长青先生," 周学长缓步走来,皮鞋踩在碎玻璃上咔咔作响,"海岸警卫队的人在你游艇上找到了麻袋纤维,和夏晴天女士身上的淤青吻合。"
张长青的腿开始发抖,目光落在我脸上,突然发出神经质的笑:"你没死...... 你居然没死......" 手指着我,转向记者们,"她疯了!她有精神分裂症,这些都是她伪造的!"
我忽然凑近他,让他看清我眼中的反光液 —— 那层翳在灯光下像极了濒死者的瞳孔:"要不要试试,被装进麻袋丢进海里是什么滋味?" 抬手抚过他的脸。
周学长突然按住我肩膀,力道恰到好处地阻止了我掐向张长青脖子的动作:"够了,剩下的交给法律。"
他转身对记者们微笑,那种带着商业精英式的优雅,"夏晴天女士遭遇的商业谋杀和资产侵占,我们已经向警方提交了完整证据链,包括开曼群岛的账户流水和股权转让协议原件。"
殡仪馆的顶灯突然亮起,我在强光中看见自己映在玻璃窗上的倒影 —— 灰白的妆容下,眼底的火光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米米冲过来搂住我,假发歪在一边却笑得见牙不见眼:"牛逼啊晴天!明天头条肯定是 ' 商业女强人沉海生还,开棺复仇惊现证据 '!"
张长青在警笛声中被拖走时,还在盯着我脖子上的尸斑 —— 那是化妆师用可水洗颜料画的,此刻正随着体温慢慢晕开,像朵盛开的黑色玫瑰。
周学长递来湿纸巾,指尖擦过我眼角的假睫毛:"需要去医院检查吗?海里泡了太久......"
"不用。" 我望着大厅中央空置的棺材,百合花在风中轻轻摇晃,"我现在要回公司,召开临时董事会。" 扯掉脖子上的硅胶假皮,露出下面被海水泡得发白的皮肤,"夏氏集团的董事长,从来都只有我一个人。"
米米突然举起手机,屏幕上是实时更新的股市信息:夏氏股票在我 "诈尸" 的新闻播出后,从跌停板开始反弹,绿色的曲线像极了我此刻上扬的嘴角。
周学长看着屏幕轻笑,镜片后的目光带着当年辩论时的赞赏:"看来你的商业帝国,比想象中更坚韧。"
这一局,我赢了。但复仇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8、
不锈钢汤勺 "当啷" 摔在瓷砖上时,我正把最后一块牛骨放进砂锅里。
厨房飘着当归的香气,围裙口袋里的手机还贴着周学长今早发来的消息:"警局已批准张长青取保候审前签署离婚协议,我让律师在现场盯着。" 蒸汽模糊了玻璃窗,没看见窗帘后的影子正慢慢逼近。
后颈突然撞上瓷砖墙的瞬间,我闻到了熟悉的玫瑰香水味 —— 赵助理的指甲掐进我锁骨,她惯用的 Dior 毒药香水混着血腥气涌进鼻腔。
手里的陶瓷汤碗摔在地上,滚烫的牛骨汤泼在她脚背上,却只换来更狠的力道:"夏晴天!你毁了我!"
她的刀是从刀架上抽的主厨刀,刀刃在吊灯下泛着冷光。
我偏头躲过刺向咽喉的第一刀,指尖在台面上摸索到防滑垫,猛地甩向她眼睛:"你早就毁了自己!" 防滑垫上的油渍糊住她睫毛,她尖叫着挥刀,刀刃划破我围裙带子,在腹部留下道血痕。
混战中撞翻了调味架,辣椒粉钻进鼻腔,眼泪止不住地流。
赵助理的高跟鞋卡在破碎的汤碗残渣里,我趁机抓起煮中药的砂锅砸向她肩膀,滚烫的药汁泼在她胸前,她吃痛松手,主厨刀 "哐当" 落在地上。
"你以为进了监狱张长青就会放过你?" 她扯掉被烫坏的衬衫,胸口红痕狰狞,从破碎的胸罩里摸出备用钥匙 —— 那是上周我让人换锁时,遗漏了别墅侧门的旧钥匙,"他在暗网悬赏五百万买你人头!"
我退到客厅时,沙发角的监控摄像头正闪着红灯 —— 是周学长前天让人装的,说 "防贼比防狼重要"。
赵助理的刀再次挥来,我抓起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砸向她手腕,却被她抓住头发往墙上撞。
太阳穴磕在装饰画挂钩上,鲜血顺着脸颊滴落,视线开始模糊。
"同归于尽吧!" 她掐住我脖子往后推,指甲陷进我气管,脚尖勾住地毯边缘,我们一起摔进卧室。
床头灯被撞翻,玻璃碎片扎进我后腰,她的膝盖压在我胸口,刀光在眼前晃成一片。
濒死的眩晕中,听见钥匙插入锁孔的响动。
赵助理的刀刚要落下,卧室门被踹开的气浪掀得撞到墙上。
周学长的风衣还带着雨夜的寒气,他手里的电|击|枪蓝光闪过,赵助理突然抽搐着倒在我身上,主厨刀 "当啷" 掉在我耳边。
"晴天!" 他扔了电|击|枪扑过来,指尖颤抖着扯开赵助理的手,警笛声在远处由远及近。
我摸到他衬衫下的枪套,才想起他今早说去谈合作,原来藏着警用装备。他的领带歪在锁骨,镜片上蒙着水汽,是从暴雨里冲进来的狼狈。
"她、她有钥匙......" 我抓住他手腕,指腹划过他掌心的薄茧 —— 那是大学时打壁球磨出的印记,"侧门旧钥匙......" 话没说完就被他抱进怀里,他的心跳撞着我额头,比警笛声更急促。
警察冲进来时,赵助理正被周学长的保镖按在地上。
他扯开西装外套裹住我,才发现我围裙下的衣服全被血浸透。伤口不算深,但后腰的玻璃碎片还扎在肉里,每动一下都扯得生疼。
"送医院。"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却把我抱得很紧,路过客厅时踢开那把主厨刀,刀刃在落地灯下映出他绷紧的下颌线,"通知市局,彻查赵助理的通讯记录,暗网悬赏的事让网警追踪 IP。"
救护车上,他用湿巾擦我脸上的血,指尖避开伤口时格外轻柔:"之前看她在拘留所签字时眼神不对,让人跟了三天。"
碘伏棉签碰到锁骨的掐痕,我疼得吸气,他喉结滚动,"抱歉,该想到她可能复制了侧门钥匙。"
我望着他衬衫上的血迹 —— 不知道是我的还是赵助理的,突然笑出声:"周学长,你好像总在我快死的时候出现。"
他动作顿住,镜片后的眼睛在救护车灯下泛着水光,没说话,只是把我往怀里拢了拢。
医院缝合伤口时,他靠在病房门口打电话,声音低得像暴风雨前的海面:"张长青的取保候审申请驳回,把赵助理的暗网聊天记录和钥匙指纹报告一起寄给检方。对了,夏氏集团楼下的安保再加三层,调退役特种兵......"
护士给我打止痛针时,他过来按住我发抖的手,掌心的温度比暖水袋更烫。
"害怕吗?" 他等护士出去后才开口,指尖划过我缠着纱布的额头,动作轻得像触碰易碎品。
我摇头,却忍不住往他掌心蹭了蹭 —— 刚才在厨房,以为自己真的要栽在赵助理手里,现在却觉得,只要他在,连血腥味都带着安全感。
手机在床头柜震动,米米发来十几条消息,最后是张动图:赵助理被警察拖走时,假发掉在地上露出斑秃的头皮。
我笑着点开周学长转发的监控录像,看见他带着保镖踹门的瞬间,皮鞋尖踢在门锁上的力道,像极了当年辩论赛上驳斥对手时的狠劲。
"其实你早就安排了保镖,对吧?" 我捏着他的袖口,棉质布料上还沾着雨水,"从殡仪馆回来那天,车|库拐角的黑衣人,是你的人。" 他挑眉,没否认,只是抽出湿巾擦我指甲缝里的血垢:"商业战场,防人之心不可无。"
止痛针开始起效,眼皮渐渐沉重。迷迷糊糊中听见他打电话安排护工,声音放得很轻,却每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最后他坐在床边,掌心覆在我手背上,体温透过纱布传来,像团不会熄灭的小火苗。
这一晚,病房外有警察轮岗,床头有 24 小时监控,周学长的西装外套盖在我脚上,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水味。
我知道,那些藏在暗处的爪子,终将被这团火烧成灰烬 —— 就像赵助理握着刀冲进来时,没看见窗外闪烁的红点,那是周学长布下的安全网,正把所有危险都隔绝在光之外。
伤口愈合的那周,周学长每天带着保温桶来医院,牛骨汤熬得比我自己炖的还浓。
有天他掀开保温桶,突然说:"其实大学时,我总在图书馆盯着你,不是为了抢资料。" 我吹着汤勺抬头,看见他耳尖发红,镜片反光挡住了眼神,"是想看你皱眉头的样子,像只气鼓鼓的河豚。"
我差点把汤勺摔进碗里,他却突然站起来整理领带,恢复了平时的正经模样:"下午律师来办离婚协议,张长青在看守所签了字。" 走到门口又回头,嘴角带着极浅的笑,"这次,没人能再抢走你的东西了。"
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他肩上,我摸着床头放的 U 盘 —— 里面存着夏氏集团被转移资产的追回记录。
窗外传来麻雀的叫声,突然觉得,那些在海里窒息的夜晚,在殡仪馆装鬼的恐惧,都成了这场复仇之战的注脚。
而周学长,这个总在关键时刻出现的男人,或许从来都不是旁观者,而是我暗藏的王牌。
9、
水晶吊灯在天花板投下细碎光斑,米米把彩虹色假发甩到香槟桶里时,我正对着落地窗外的泳池发呆。
离婚协议书上张长青的签名还带着牢狱里的潦草,印泥蹭在无名指根部,像道褪不去的疤。
派对音乐震得落地窗嗡嗡响,公司员工们在舞池里跳着夸张的舞步 —— 自从我在临时董事会上出示了张长青转移资产的证据,这些曾对我唯唯诺诺的高管,今晚全跟着米米疯魔了。
我捏着镶钻香槟杯,突然觉得这热闹像层易碎的糖衣,轻轻一戳就会露出底下的血痕。
第三杯长岛冰茶下肚时,胃里翻涌的不是酒精,是十年婚姻里的点点滴滴。
张长青给我熨烫衬衫时的温柔,在海边为我描眉时的专注,原来都是精心设计的骗局。
指尖划过锁骨的掐痕 —— 那是赵助理那晚留下的,此刻在水晶灯下泛着粉红的痕迹。
"米米......" 我抱着沙发靠垫滑到地毯上,酒水在视网膜上晕成模糊的光斑,"你说人怎么能演十年戏呢?连结婚照都是算计好的角度......" 话没说完就被自己的呜咽打断,喉咙像塞了团浸满海水的棉花。
有人蹲下来抱我,熟悉的雪松香水味混着薄荷糖气息 —— 米米从不喷香水,她总说 "本宇宙护卫队队长自带体香"。
我迷迷糊糊抬头,看见对方衬衫领口的校徽领带夹在闪光,才想开口问 "周学长你怎么来了",眼泪却先一步洇湿了他胸前的亚麻布料。
"哭吧。" 他的手掌托住我后颈,指腹避开了后腰的伤口结痂处,"十年的戏,总得留些眼泪当谢幕。"
体温透过单薄的衬衫传来,比记忆中在海里救我时更温暖,像个不会沉没的浮岛。
我揪住他的袖口,把鼻涕眼泪全蹭在他手工定制的西装上:"他说我是海...... 可海会被人抽干水分,变成盐粒装进玻璃瓶......" 酒精让舌头打结,那些在殡仪馆、在厨房没掉的眼泪,此刻全顺着下巴砸在他手腕上。
他没说话,只是用指腹轻轻揉我发顶,像安抚只受伤的小兽。
派对音乐不知何时换成了抒情慢歌,舞池里的人影变成模糊的色块,只有他衬衫上的水渍在灯光下渐渐扩大,像幅未干的水墨画。
"知道吗?" 我扯着他的领带夹,金属扣硌得指尖发疼,"结婚周年那晚,他送我珍珠项链,说每颗珍珠都是我们的爱情结晶......"
突然笑出声,却带着哭腔,"后来才发现,那就是塑料的......"
他的手臂骤然收紧,几乎要把我揉进骨血里。我听见他喉结滚动的声音,头顶传来压抑的叹息:"傻瓜,真正的海不会被装进瓶子。"
他的鼻尖蹭过我发旋,带着胡茬的下巴划过我额头,"你是风暴眼,是能掀翻所有阴谋的惊涛骇浪。"
酒精让世界旋转起来,我迷迷糊糊看见他镜片上的自己 —— 眼睛肿得像桃子,睫毛膏糊成黑色泪痕,却在他眼中映出细碎的星光。
他摘下眼镜随手一放,指尖替我擦掉挂在嘴角的眼泪,指腹的薄茧扫过唇畔时,我忽然想起大学时他在辩论赛上的样子,那时的他,也是这样专注地盯着对手,眼里燃着不熄灭的火。
"米米......" 我往他怀里蹭了蹭,突然发现不对劲,"你的胸肌怎么比健身房教练还硬?" 他突然僵住,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怀里的温度似乎更高了。
我正要抬头看,却被他轻轻按回肩膀,头顶传来他无奈的笑:"喝醉了就别耍流氓,夏董事长。"
这声音不是米米的公鸭嗓,是带着胸腔震动的低音炮。
我猛地抬头,正对上周学长泛红的耳垂 —— 他不知何时解开了领带,衬衫领口敞着,露出锁骨下方的旧疤痕。
记忆突然回笼:米米今晚穿的是荧光绿连体工装裤,而眼前的人,穿着她永远不会碰的高级定制西装。
"周...... 周学长?" 我舌头打结地喊他,手指揪住他衬衫纽扣,"米米呢?" 他低头看着我,镜片不知何时被扔在茶几上,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她在阳台跟黑客小哥直播拆赵助理的化妆品盲盒,说要找出她藏|毒品的粉饼。"
哦对,米米的疯癫永远在线。
我突然又哭起来,这次是笑自己的迟钝:"你怎么来了...... 不是说要去香港谈项目吗......" 他叹口气,把我往怀里拢了拢,让我靠在他心跳最清晰的位置:"有些项目,比香港的更重要。"
午夜时分,派对的人群渐渐散去。
周学长抱着我上楼时,我看见米米正举着手机蹲在泳池边,屏幕蓝光映着她认真的脸 —— 大概在直播教网友怎么用香槟泡面膜。
楼梯拐角的壁灯昏黄,他的皮鞋踩在地毯上没有声音,只有我的耳环坠子晃出细碎的响。
"疼吗?" 他把我放在床上时,指尖划过我腹部的刀疤。
我摇头,酒精让痛感变得遥远:"比起心里的伤,这点痛算什么。" 突然抓住他手腕,把他的掌心按在我胸口,"这里空了个洞,十年的时光漏进去,怎么都填不满......"
他的手指在我胸前顿住,呼吸突然变得急促。我仰头望着天花板上的星空投影 —— 那是张长青装的,说要让我每晚都睡在星辰下。
此刻那些人造星光落在周学长脸上,把他的睫毛染成银白色,像极了沉海那晚,他在游艇甲板上低头看我的模样。
"会填满的。" 他抽回手,替我拉好被子,指尖划过我手背时停留了两秒,"时间会变成新的浪潮,把所有的伤口都冲成沙滩上的贝壳。"
转身时,西装外套的下摆扫过我的脚踝,"睡吧,明天早上,我给你熬你最爱喝的粥。"
我在半梦半醒间看着他的背影,月光从百叶窗漏进来,在他肩上划出明暗相间的条纹。
床头柜上的台灯亮着,晕出个温暖的光圈,像他每次出现时自带的安全感。
酒精让意识渐渐模糊,最后记住的,是他衬衫上淡淡的雪松味,和心跳声里那句几乎听不清的低语:"这次,换我来守着你的海。"
天亮时我在宿醉中醒来,床头放着温热的蜂蜜水,旁边是熨烫整齐的真丝睡袍 —— 不是我常穿的淡蓝色,是周学长偏爱的烟灰色。
楼下传来米米的尖叫:"夏晴天你居然对周学长下手了!他衬衫上的口红印是怎么回事?!"
我摸着胀痛的太阳穴往楼下走,看见周学长正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领带夹歪在一边,脸上沾着面粉:"醒了?粥在锅里,我加了你喜欢的瑶柱......" 话没说完就被米米挤开,她举着手机怼到我面前,屏幕上是监控截图:凌晨三点,周学长抱着我上楼时,我的脸埋在他颈窝里,像只撒娇的猫。
"解释解释?" 米米挑着眉,电子烟在指尖转圈,"昨晚是谁抱着人家周学长哭了仨小时?说什么 ' 珍珠里藏着假账 ',还摸人家胸肌说 ' 米米你练得不错 '?"
我感觉血全涌到脸上,偷瞄周学长,他正低头看手机,耳尖红得能滴血。想起昨晚的荒唐,突然抓起沙发上的靠垫砸向米米:"还不是你调的酒太烈!" 余光却看见周学长衬衫领口的水渍,形状像片小小的海。
早餐在米米的八卦声中度过,周学长始终没提昨晚的事,只是默默给我盛粥,把瑶柱都挑到我碗里。
阳光穿过泳池的水纹,在他脸上晃出细碎的光斑,我突然觉得,那些被背叛的伤,被海水泡发的痛,正在这碗热粥的香气里,慢慢变得不再那么锋利。
离婚后的第一个早晨,别墅里飘着艇仔粥的鲜香,米米在阳台直播拆毁张长青的西装,周学长在厨房洗着我弄脏的衬衫。
我摸着无名指根的印泥,忽然笑了 —— 原来真正的新生,不是海水退去后的沙滩,而是有人愿意陪你在浪潮里沉浮,用体温焐热每一颗被盐粒腌渍的心。
来源:桃苑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