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刚好你的欣欣也在这，我们一起去民政局，和我离了刚好和她结婚。」

「去和主办方澄清，听到没有？」

「她努力那么久得到的荣誉，不允许你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给毁了！」

我闭了闭眼，直接挂断电话。

连带着三年的感情一起。

我深吸一口气，处理妈妈的后事。

可手机时不时传来震动。

我拿起一看，是厉斯年。

无一例外，全是指责。

【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怎么会变成这种人？】

【去和欣欣道歉，澄清整件事。】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林语芙！】

他的语气愈发急躁，我随意往上滑。

大片绿色映入眼帘。

所有消息都是我发的，他却从没回复过。

因为吴念欣，我才体会到了被消息轰炸的感觉。

我手指微顿。

回他：【离婚吧。】

电话那头再无回应。

处理完妈妈的后事，我便回家准备收拾东西。

刚打开房门，吴念欣在我精挑细选的沙发上抽泣。

厉斯年在一旁抽烟。

看到我，他下意识将烟熄灭。

他扯了扯领带，不耐道：

「去哪了？」

我答非所问：

「我回来只是收东西，很快就走。」

他却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咬牙切齿：

「谁准你和我离婚的？！」

我冷笑：

「不是正合你意？」

「刚好你的欣欣也在这，我们一起去民政局，和我离了刚好和她结婚。」

吴念欣脸色不太好看，她随手把擦过的纸巾扔在桌子上。

「太太，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和厉总不是这种关系。」

看到吴念欣，我心中的怒火就不断往上窜。

忍不住冲上前揪住她的衣领，双目猩红：

「你凭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要抢走设计稿？那是我爸一辈子的心血！」

吴念欣眼中划过一抹心虚。

她害怕的往厉斯年身后躲。

活像被我欺负了般。

「我没有……」

我刚要上前。

厉斯年就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

耳朵嗡鸣不已。

剧烈的疼痛让我楞在原地。

我爱了三年的男人，狠狠给了我一个耳光。

「不要再无理取闹了！」

「欣欣能得奖是她的本事！」

他脸上的怒火消退，随意摩梭指节。

好像我占了很大的便宜般：

「现在去给欣欣道歉，和主办方好好说清楚，其他事情我既往不咎。」

「以后我们好好在一起，别闹了。」

我甩开厉斯年的手。

不可避免地扯到身上的伤口，却像感受不到疼般。

「厉斯年，我们结束了。」

厉斯年像是被钉在原地。

他突然看着我平坦的小腹，声音沙哑：

「孩子呢？」

我顿了顿。

随后扯出一抹笑。

仿佛自虐般，一字一句道：

「厉斯年，孩子没了。」

「在五天前，你挂断我电话给吴念欣上药的时候。」

厉斯年脸上血色瞬间褪成惨白。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我：

「怎么可能……」

「我上周不还带你去做产检了，孩子好好的，才几天怎么会？」

「你骗我的对吧？」

我含着泪冷笑。

委屈混杂怒火烧的我心都在颤抖。

「我当时说了，我被抢了设计稿，还被打了。你没听进去啊？」

厉斯年宛如惨遭雷击。

手撑在沙发上，才堪堪稳住了身体。

「这不可能……」

吴念欣上前扶着他，姿态亲昵：

「太太，现在是法治社会，怎么可能会当街打人啊。」

「是不是你自己偷偷打掉了孩子，想要引起厉总的怜惜？」

她短短两句话，就让厉斯年紧缩的眉头舒展开。

说话间，她手腕上的手链璀璨夺目。

那是我曾和厉斯年提过喜欢的款式。

全国限量，只有两条。

他那时说，已经没货了。

我当时还纳闷，向来不关注这些的他，怎么那么懂行。

原来是给吴念欣买了。

厉斯年恼怒道：

「你又撒谎！」

「为什么打掉孩子？！」

眼前的场景格外刺眼。

我突然就有些释怀了。

再也没有解释和自证。

「因为，我想离婚。」

厉斯年脸色冷的可怕，额角青筋狂跳。

「你说什么？！」

吴念欣在一旁拱火：

「厉总，太太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如果是我，怎么舍得打掉和你的孩子，还要离婚。」

「恐怕太太实在是讨厌我，不然也不会诬陷我……」

说着，掩面抽泣起来。

她表演的无比拙劣。

巨大的怒火席卷，我忍无可忍。

向来没力气的手，此刻却硬生生在她脸上留下一个巴掌印。

她被打得头都偏向一旁。

「你、你打我？！」

吴念欣不敢置信的瞪大眼。

我冷眼看着她：

「这有你说话的份么？」

吴念欣捂着脸往厉斯年怀里钻。

向来洁癖的厉斯年搂着她，怒不可遏的瞪我。

语气中满是恼怒：

「你现在居然还敢动手了？！」

我垂眸看向发红的手：

「怎么不敢？只准你打我，我不能动手？！」

「心疼了，就离婚。」

厉斯年脸上多了一抹心虚：

「离婚可以。」

「但离婚后，关于欣欣比赛的事情，你要面临的是整个厉氏集团的报复。」

我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

「厉斯年，你的厉氏集团，是我爸一点点帮你建成的。」

「你要怎么报复我？」

厉斯年被我噎了一下。

抵了抵腮：

「林语芙，现在就离。」

我平静的和他做了财产分割。

或许是被我的话刺到。

他到底是把爸爸给他的东西，全都还了回来。

除此之外，还给了我车房以及一大半的财产。

拿到离婚证时，厉斯年脸色不虞。

「你最不该做的，就是打掉属于我们的孩子。」

我看着他，淡淡道：

「希望知道真相的你，还能说出这句话。」

厉斯年冷冷睨了我一眼，带着吴念欣离开。

而我恰好接到了警察的电话。

「林小姐，人抓到了。」

被湮灭的怒火再次被点燃。

想到能看见那几个恶魔，我的身体都在颤抖。

我沉声道：

「我现在过来。」

「除此之外，我还要起诉吴念欣，盗取我的设计稿、蓄意谋杀。」

见到那几个歹徒时。

我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这些杀我孩子的罪魁祸首。

我恨不得将他们扒皮抽筋！

警察说：

「由于他们蓄意伤人、抢劫等罪名并行，到时候会判处七年有期徒刑。」

我怔愣了下，眼底满是不解。

明明杀了我的孩子。

却只用七年时间？

警察叹了口气：

「怀孕的孩子不算自然人，只能由你的伤级判定。」

我闭了闭眼，痛苦道；

「明白了。」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所有证据提供给警察。

从警局出来天色已晚。

连轴转了一天，伤口隐隐作痛。

一天之内。

我失去了孩子、失去母亲，还失去了厉斯年。

最可笑的是，犯人逍遥法外。

我深吸一口气。

打开手机，看到吴念欣更新的朋友圈。

【从今开始，你就属于我一个人的啦！】

配图是两人十指相扣的手。

厉斯年袖口露出的腕表，是我给他买的。

我毫无感觉。

只是冷漠的点了赞。

希望她拿到法院传票时，也能这么开心。

我迷迷糊糊睡着。

醒来时，门外一群人砸门。

边哐哐敲击着，边辱骂我。

「贱人！抄袭就算了，还做小三！」

「给欣欣道歉！」

「你有本事举报，你怎么没本事去死！？」

「一个死残疾人，我是你我直接自杀。」

我脑袋嗡鸣一片。

那些人的声音大到仿佛要把门推翻。

恶毒的咒骂让我呼吸急促起来。

我艰难的吞咽了下，不动声色地报了警。

手机推送上，是吴念欣的澄清自白。

我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点开视频，画面上的女人头发凌乱，泫然欲泣，看上去楚楚可怜。

【我和林小姐一直是朋友，可她抄袭我的稿子不说，还倒打一耙，向主办方举报我！】

【她说我拿的稿子，是她的，可问题她手残疾，根本没法捏画笔。】

【我努力了那么多年，就是为了这个比赛，可现在她一句举报害得我声名狼藉，求大家给我一个公道！】

评论区无一例外都是对我的咒骂。

几条咒骂里，掺杂着一条厉斯年的评论。

他说：【我永远相信你。】

我忍不住捂脸笑了起来。

软趴趴的手毫无知觉。

仿佛又回到了被柴刀狠狠砍断手的那天。

亦或是孩子被踹掉的那个下午。

我本以为我不会有感觉了。

没想到他的偏爱，还是让我疼的头破血流。

门外的声音愈演愈烈，可警车迟迟未到。

房门的门锁摇摇欲坠。

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将桌椅推到门前挡住。

但我力气不够，剧烈动作将伤口崩开。

不一会衣服便满是鲜血。

「林语芙，开门给欣欣磕头！」

「别再挣扎了！」

他们自认为是正义的使者，高高在上的宣判，享受互联网带来的权力。

把我逼到绝境，却毫发无损。

我绝望的抵着桌椅。

他们每撞一下，连着我的身体就会跟着颤抖一下。

伤口的撕裂让我疼的恍惚。

我闻到鲜血的腥味。

甚至觉得看到了妈妈和未出世的宝宝。

失去意识时。

我听到熟悉的怒吼。

「都给我滚！」

真是可怜。

晕倒了还幻想厉斯年来救我。

这种人，我早就不要了。

再次醒来时，看到了熟悉的白色天花板。

点滴顺着血管蔓延身体，冰冷刺骨。

「语芙……」

厉斯年双眼满是血丝，眼下乌青。

向来一尘不染的西服此刻满是褶皱。

我眉头微蹙：

「你怎么在这？」

厉斯年满脸愧疚，声音沙哑：

「你身上的那些伤，怎么没和我说？」

我疲惫又不耐：

「我没说过么？」

他徒然想起什么，手指微动：

「抱歉……」

「所以孩子也……」

我扯出一抹笑，冷声道：

「孩子是硬生生被人踹掉的。」

「那人把我的头狠狠敲在墙上，棍子打掉了我的牙齿，踩了我残疾的手，还狠狠在我肚子上踹了三脚。」

我每说一句话，他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我唇角笑意加深。

仿佛刽子手般无情，

「当时我倒在血泊中，和你打电话。」

「你说，欣欣手被烫伤了，让我别撒谎。」

「你忘了吗？」

厉斯年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嘴唇翕动，眼睛通红。

他喉头微动，艰涩道：

「对不起语芙，对不起……」

「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可以重新生一个孩子。」

他乞求的看着我。

像一只乞怜摆尾的狗。

我说：

「我们不可能了。」

「你根本不相信我。」

他握住我的手，不停摇头：

「我怎么会不相信你？！」

我死死看着他：

「如果你信我，你就应该知道，吴念欣拿的设计稿，是我爸爸的遗物。」

厉斯年瞳孔倏然缩紧。

「怎么可能……」

我甩开他，讥讽道：

「滚吧，厉斯年。」

医生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他拿着死亡证明：「林小姐，这是你母亲的死亡证明。」

我刚要开口道谢。

那张纸就被厉斯年一把拿过。

「什么死亡证明？」

医生眉头微蹙：

「昨日林小姐母亲情绪激动病发身亡，事发突然，还没来得及给她。」

我扫了厉斯年一眼，对医生道：

「谢谢。」

医生把门带上。

厉斯年的脸色愈发难看。

苍白如纸，仿佛马上就要晕倒。

他身体抖得宛如筛子，「语芙，妈她……」

我语气平淡。

仿佛只是在谈论天气。

但每一个字，都刺得肝肠寸断。

「吴念欣拿着那张设计稿胜利的画面，被妈妈看到。当然，也包括你在台下支持她的模样。」

「妈妈当场被气死。」

「我的孩子、母亲全都死于你们手中。」

「你这个杀人凶手，又有什么资格，来取得我的原谅？」

‘哐当’一声。

厉斯年摔倒在地。

他失魂落魄的捏着手中的纸。

眼泪顺着眼眶溢出。

他捏着我的手，一下又一下的扇在自己脸上。

「你打死我吧，打死我吧……」

「都是我的错！」

我没有知觉，但我恶心。

我说：

「我不想碰你，我嫌脏。」

厉斯年松开我的手。

跪在我面前。

自己用手往脸上打。

双颊打的通红。

直到脸颊肿胀不堪，鼻血横流。

病房内清脆啪啪声响彻。

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的忏悔。

心中没有丝毫畅快。

他受到的痛。

不及我的一分一毫。

不知过了多久。

厉斯年承诺道：

「我一定会给你一个说法。」

「到时候，我们和好，好不好？」

我厌烦的看着他：

「你死了我都不会和你和好。」

厉斯年如惨遭雷击般。

跌跌撞撞的离开了。

我一边养伤，一边将自己设计的过程发到网上。

热度很高，主办方不得不回应我。

并忙不迭地发布声明。

【经调查，该获奖设计稿是林小姐亲笔。】

主办方的证实更是证明了我的真实性。

无数人开始声讨起吴念欣。

吴念欣一开始还是嘴硬。

不停地说自己会把造谣她的人，全部告上法庭。

她还说我一个残疾人，根本没法画画！

她背后仰仗着厉氏集团，很多网友都不敢继续骂她。

直到厉氏集团官博声明开除吴念欣。

厉斯年公开发声。

【语芙的手是因我残疾，在事发之前她是非常优秀的设计师。经过治疗，小幅度的画是可以做到的，她这一副画，画了整整两年。】

这句话在全网掀起波涛骇浪。

不少网友扒到我的设计图，极大一部分人，则直接声讨厉斯年。

【她是你太太，画了这么久的图，你不仅不知道，还公开支持吴念欣？】

【闻到了渣男贱女的味道。】

厉氏集团的股价瞬间跌落谷底。

紧接着警方也在网上发布了有关吴念欣的传票。

她从获胜热门者，一下子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当时声讨我的网友们，成为捅向她的利刃。

其中的热度，不乏有厉斯年的手笔。

但我不在乎了。

警方通知我第二天就可以开庭。

我的心稍微安定下来。

收拾东西出院时。

厉斯年不停给我发消息。

【语芙，我给你买了你喜欢的那条手链。】

配图正是吴念欣手上那条的同款。

【等见面了我给你带上，你喜欢什么我都给你买。】

【曾经没做好的事情，我都会补偿你。】

我手指微顿，直接拉黑。

迟到的深情，比他一渣到底还要恶心。

假如他的爱，来得早那么一点，我们都不会到这般田地。

我离开医院路过那条巷子时。

突然觉得背后一凉。

回头看去，竟是吴念欣！

她满脸狰狞，手上拿着一把刀。

「都是你！如果没有你，我现在已经是厉氏集团的夫人，一个优秀的设计师！」

「你真是命大，被那么打了人都没死！」

「你死了就好了，给我去死——」

那在阳光下发光的利刃，狠狠刺向我。

我身上有伤，躲避不及。

正当我绝望的闭上眼时。

一声闷哼响起。

我抬头，看到厉斯年挡在我面前。

浑身是血。

我瞳孔倏然放大。

厉斯年脸色苍白，扯出一抹笑：

「语芙，别怕。」

我心脏剧烈跳动着。

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他把刀拔出来，急切道：

「去报警，别回头。」

「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回头。」

眼看着吴念欣像疯了般对着厉斯年拳打脚踢。

我咬了咬牙，冲出巷子拨通报警电话。

巷子内不时传来噗呲噗呲的响声。

以及女人压抑而又惊恐的尖叫。

我握着手机的手指都在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

巷子里的声音逐渐消失。

警车的鸣笛声响起。

我浑身发冷，血液倒流。

警察下车，播报的声音此起彼伏：

「巷子内死尸两具……」

警察给我递了杯温水：

「林小姐，你前夫长期被下药这事你知道么？」

水波纹震荡，我的手几乎捏不住杯子。

「我不知道。」

他凝重道：

「吴念欣一直给厉斯年下药，导致他神智受到损害，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

「但是决定杀她，可以说是违背了药物对身体的麻痹作用，依靠保护一个人的本能去做的。」

「他最后因常年被下药导致的身体虚弱，加上失血过多去世。」

警察的话犹如一道惊雷般在我脑海中炸开。

所以，他在感情中的游离、对我的冷淡。

并不是本意么？

那我遭受的种种，算什么呢？

我突然觉得手中的温水，烫的不行。

警察继续道：

「至于吴念欣，抢劫、谋杀、偷窃、下药、造谣，数罪并列，死不足惜。」

「有关你前夫的遗产，他早就列好遗嘱，包括遗物，你都一并带回去吧。」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警局的。

我看着手上那条崭新的手链，以及那封遗书，手指忍不住颤抖。

我打开遗书。

清隽的字迹映入眼帘。

【语芙，很抱歉最后以这种方式和你道别。我无数次提笔，却不知道要怎么和你道歉，思来想去，为你而死，成为了有用而又狡猾的道歉方式。】

【在你昏迷的那几天，我刚查出来自己被下药。但药物控制着我的神经，我无法正常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承认在这段感情中我有过游离，否则她没有下药的机会。】

【可我一想到自己让你承受那么多伤害，就心疼的近乎窒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就是扫清这个障碍。】

【我现在离开，你还有一整个余生来忘记我。】

【最后，我已联系好医生，前往国，有人能治好你的手，就当是我的还债。我爱你，语芙。】

越写到后面，字迹越发乱。

我不知道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写下的书信。

眼泪滴落在信笺。

我带上限量款的手链。

咬牙道：

「我绝对不原谅你。」

一个月后，手术结束。

我坐上回国的飞机。

手上正在画家新品的设计稿。

飞机穿过云层，抵达最顶端时。

我恍惚间听到男人一声轻叹。

「语芙，你要幸福。」

我抬眸望向窗外。

我会幸福的。

来源：一颗小白菜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