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消毒水的气味像根细针直往鼻腔里钻,我扶着铁床边缘干呕两下,喉咙里泛着酸苦。铁门"哐当"一声锁死时,我正盯着墙上的水渍发呆——第七块水渍的形状,和三年前周延求婚那晚,酒店天花板的裂缝简直一模一样。
被关疯人院的第3天,我当着白月光甩出离婚协议,渣男脸都绿了
消毒水的气味像根细针直往鼻腔里钻,我扶着铁床边缘干呕两下,喉咙里泛着酸苦。铁门"哐当"一声锁死时,我正盯着墙上的水渍发呆——第七块水渍的形状,和三年前周延求婚那晚,酒店天花板的裂缝简直一模一样。
那天他单膝跪地,钻戒在水晶灯下发着微光,说:"晚晚,等我有钱了,我们换个有落地窗的大房子,再也不用数天花板的裂缝。"
"苏女士,该吃药了。"护工端着白瓷杯倚在铁栏上,杯底沉着半片没化开的白色药片,像块没融化的雪。我指尖刚碰到杯沿就缩了下——杯壁凉得刺骨,像周延那天掐我手腕的力道。
等她转身,我把药片塞进枕头缝里。那里已经躺着六粒同样的药,像六颗小石子,硌得我后背生疼。他们以为我配合治疗就真疯了,可床头柜最下层的铁盒里,装着周延和林漫的聊天记录,还有盖着红章的精神鉴定报告——"无精神障碍"五个字,烫得我指尖发颤。
三天前的场景突然涌上来。周延掐着我手腕往车上拖,我盯着他无名指上的铂金婚戒,内侧"延晚"两个小字还清晰着,此刻却蹭得我手腕一片红。"晚晚,你总说漫漫要害你,医生说你需要静养。"他眼眶泛红,声音发颤,像极了三年前我从手术室出来说"孩子没了"时,他抱着我哭的模样。
那时他刚创业失败,欠了两百万外债。是我抵押了陪嫁房,每天在医院给摔断腿的婆婆擦身子,在公司替他挡要债的混混。后来公司起死回生,他在周年庆上单膝跪地,说要补我一个最风光的婚礼。
可林漫回国了。上个月慈善晚宴,我看见她穿着月白色旗袍站在周延身边,发间别着朵蓝玫瑰——和我压在婚书里的那朵一模一样。周延说过,蓝玫瑰是"星辰大海只给晚晚"的。
我端着香槟的手一抖,酒液溅在晚礼服上,像块深色的疤。
"苏晚!"铁门被拍得哐哐响。我抬头,看见周延站在护士站门口,西装笔挺,怀里捧着一大束蓝玫瑰。花瓣沾着水珠,蓝得像深夜的海,和三年前那束一模一样。
他身后的林漫穿着香奈儿套装,正垂着眼笑,那神情我熟——当年我替周延挡债时,她也是这样,说"阿延太辛苦,你要多体谅"。
"晚晚,我来接你回家。"周延的声音像春风,可我忘不了三天前他按住我肩膀,看着医生给我打镇定剂时,眼里没有一丝温度。
护士开了门。我走到周延面前,他身上还是我最爱的雪松味,现在却让我胃里翻涌,像吞了只活苍蝇。
"周总,"我指了指林漫,"这位女士是谁?"
林漫的脸瞬间白了。周延赶紧说:"是漫漫,你以前总念叨要请她来家里吃饭。"
"哦——"我拉长声音,摸出手机翻到聊天记录,屏幕光照着林漫煞白的脸,"那周总记得上个月十七号凌晨两点,是谁在书房说'当年要不是你妈生病,我早该是周太太'吗?"
周延的喉结动了动。我又翻出相册:"还有上周三,你说在公司加班,地下车库监控却拍到你送林小姐回家——她落在你后座的丝巾,和她朋友圈照片里那条,连蕾丝边的磨损都一模一样。"
林漫涂着酒红甲油的手指绞着香奈儿手包链,冷笑时露出尖细的虎牙:"苏晚,装疯就能闹?周延早说过,当年娶你是因为你帮过他,现在......"
"现在要报恩了?"我啪地翻开铁盒,离婚协议的纸页哗啦啦响,"周延,看看这个。"
鉴定报告上的红章像团火,他后退半步撞翻了护士站的病历本:"你什么时候......"
"你送我来的那天早上。"我指着协议最后一页的签名,墨迹还没干透,洇开个小圈,像滴没擦干的眼泪,"律师昨天送来的,我签了。"
蓝玫瑰"啪嗒"掉在地上,花瓣散了一地。周延蹲下身捡花,声音发哑:"晚晚,我是怕你受刺激!漫漫她得了抑郁症......"
"所以把我送进疯人院就是帮她?"我蹲下身捡起片蓝玫瑰,花瓣边缘有点发皱,像三年前他买的那束,当时他说"等有钱了天天给你买","三年前婆婆拉着我手说'小延就交给你了',现在你倒好,把我交给护工。"
林漫突然拽他胳膊:"阿延,走!她故意闹的......"
"闭嘴!"周延甩开她的手,抓住我手腕,"晚晚,我错了,回家好不好?公司新系列等你定稿,妈昨天还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我盯着他发红的眼眶,想起去年冬天他发着烧给我煮姜茶,姜块切得像碎渣;想起他第一次见我父母时,紧张得打翻茶杯,烫红了手还说"我会对晚晚好";想起我们在出租屋数硬币买菜,他把最后一块肉夹进我碗里......
可这些回忆,终究比不过青梅竹马的白月光。
"周延,"我抽回手,"上个月复查,医生说我可能这辈子都怀不了孩子。你知道我为什么没告诉你吗?"
他愣住了。我笑了笑:"因为那天在停车场,我看见你和林漫抱在一起。你说'等处理好苏晚,我们就结婚'。"
走廊安静得能听见心跳。林漫的高跟鞋"哒哒"响起,她扯着周延往外走:"阿延,疯女人的话你也信?"
周延没动,眼神像被踩碎的玻璃:"晚晚,我真的只是......"
"只是权衡利弊。"我替他说完,"当年你需要我救你妈,需要我抵押房子;现在林漫有海外资源,能让公司更上一层楼。对吧?"
他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我提起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轮子碾过蓝玫瑰花瓣,碎瓣粘在箱底,像块褪了色的蓝斑。经过林漫时,我停住脚:"林小姐,提醒你一句——周延每个重要日子,都会给最爱的人买蓝玫瑰。三年前结婚纪念日,九百九十九朵;上个月你生日,九十九朵。"
她脸上的笑一点点裂开,比看周延震惊的模样还解气。
走到楼梯口,周延的声音追过来:"晚晚,你要去哪?"
"去加拿大。"我没回头,"朋友的设计工作室缺个能熬夜改稿的。"
电梯门开了。我走进去,看着金属门里周延的影子被切得支离破碎,像我们三年的婚姻。手机震动,是律师的消息:"手续办妥,下午三点的航班。"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脸上,我摸了摸无名指——婚戒不知道什么时候摘了,指根处有圈浅浅的白印,像道没愈合的伤疤。
机场广播响起"前往多伦多的乘客请登机"。我拖着箱子走向安检口,忽然想起周延第一次带我去看海,他说:"晚晚,等老了我们就在海边盖栋房子,每天看日出。"
可海还在,看海的人早就变了。
现在的我,要去看另一片海了。
海风穿过安检口的玻璃吹在脸上,我眯起眼。多伦多的海,应该和这里的不一样吧?
来源:卖报纸的小米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