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可能是因为我鼻子和耳朵都缠着纱布,让她误以为我刚做了整容手术。
本内容纯属虚构
出差回来,一登机就碰上了那位后排的宝妈,她跟我定了几条规矩。
首先,座椅不能往后调。
其次,头不能靠窗户。
再来,手不能搁在两边的扶手上。
我客气地问她为啥,她却蛮横地反问:
“你一调座椅,我儿子怎么看动画?”
“你靠窗,我儿子怎么欣赏风景?”
“你手放扶手,我儿子的脚往哪儿搁?”
...
这次从南城飞北城的航班上,多亏空姐帮忙,我才顺利找到座位。
我的座位号是48K。挨着窗户,挺适合打个盹的。
出差在南城的时候,我不小心受了点伤。
头上和脸上都挂了彩,还缝了几针。
这些伤倒不算啥大事。
但腰部的伤,那才是真要命。
主治医生反复交代,让我等伤好了再走。
可北城有个病人正等着我呢。
那病人伤在脊椎上,根本耽搁不得。
要是处理不及时,可能会落下终身残疾。
现在能做这手术的医生,只有我一个。
人命关天,我必须赶紧赶回去。
为了能登机,我跟机场工作人员说了好多好话。
又是让医院开证明,又是签免责文件。
折腾了好一会儿,航空公司才同意让我上飞机。
我算了算时间。三个小时的航程不算太长。
只要路上休息好,撑着完成手术应该没问题。
于是我轻轻调了调座椅,想让自己舒服点。
可刚调好,就有只手从后面伸过来,猛地推了我肩膀一把。
这一下来得太突然,我差点从座位上摔下去。
我吃力地转过头。
后排中间座位的女乘客,正气冲冲地盯着我。
“喂,那个整容的,我有话跟你说。”
我无奈地笑了笑。
可能是因为我鼻子和耳朵都缠着纱布,让她误以为我刚做了整容手术。
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我也没心思多解释。
就点点头,示意她有话直说。
“你赶紧把座椅调回去,你这样我儿子怎么坐啊?!”
看她气呼呼的样子,我还真以为自己影响到后排乘客了。
于是我小心地转过身,检查了一下座椅的角度。
椅背也就往后倾斜了大概20度。根本没完全放倒。
我耐着性子解释。
说自己腰部刚受了伤。
实在没法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只能稍微调一下。
我在心里算了算。
飞机飞不到3个小时。去掉起飞、降落和吃饭时需要调直座椅的时间。
其实对她儿子的影响没多大。
没想到她突然扯开嗓子骂起来:“你在这装什么装?贴几块破布就说自己受伤了,当我看不出你整过鼻子?”
她“腾”地站起来,把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像你这种女的我见多了,有点姿色就觉得全世界都得让着你,这招对男人有用,对我可不好使!”
看她误会了,我尽量语气温和地跟她解释。
说我没要求她让着我,只是腰受伤了。
一会儿还得赶去做手术,实在直不起腰来。
希望她能通融一下。
她听完“啧”了一声,满脸都是不信任。
“你还会做手术?谁信啊?说自己腰受伤了,我看你那腰怕是在哪个男人身上坐坏的吧!”
她这不讲理的逻辑,把我给整懵了。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啥。
看我没反应,她又重重地捶了一下我座椅的靠背。
“你聋了吗?赶紧给我调回去!”
周围的乘客都往这边看。
空姐一看有争执,赶紧走过来问怎么回事。
我还没开口,那位宝妈就抢先告状了。
“喂,你们管不管啊?就这个整容怪把座椅往后调,我儿子连平板都看不了了!”
空姐跟我对视了一眼,眼神里满是同情。
她轻声跟宝妈解释:“女士,您别生气,这位乘客身体确实有点特殊,需要我们照顾,您看……”
话还没说完,就被宝妈粗暴地打断了。
“你啥意思?她哪里特殊了?”
“我明白了,你们俩是一伙的吧?怪不得刚才你还扶着她,果然,你们这些干特殊职业的就会互相包庇!”
宝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空姐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
但她还是保持着职业素养,一边安抚宝妈,一边说会想办法解决。
空姐先提议让宝妈的儿子往后调调座椅,这样坐得更宽敞些。
宝妈一口就回绝了。
“不行,我们可不是没素质的人!”
说完,还故意斜着眼瞟了我几眼。
空姐又说,可以让宝妈和孩子换个位置。
这样宝妈坐我后面,儿子坐我斜后方。
反正我旁边的中间座位是空着的,也不会挤到孩子。
没想到宝妈还是不同意。
“你这都是啥破主意?算了,看你也想不出好办法,要不这样,前面不是有头等舱吗?我就委屈一下,你赶紧给我们娘俩安排个座位!”
说完,她直接站起来,叫上儿子收拾东西,打算去头等舱。
空姐带着歉意的微笑,小心地说:“女士,实在不好意思,马上过年了,头等舱座位都订满了,我们真没法给您升级……”
宝妈眉头一皱,尖着嗓子喊:“办不到是吧?我看你就是故意刁难我!把你工号告诉我,我要投诉你!”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一边是空姐左右为难,一边是宝妈不依不饶。
我只好选择让步。
“好吧,我跟您道歉,我把座椅调回去,这样总行了吧?”
我说着,就按下了座椅调节按钮,把椅子恢复到原来的位置。
宝妈“哼”了一声,算是接受了。
“女士,您腰还疼吗?”
空姐没因为问题解决就放松下来,反而更担心地看着我,眼神里全是忧虑。
我轻轻点点头,说还能撑得住。
后排的宝妈得意得不行。
“早该这样了,你这种人,就得有人治治!”
“妈妈,你太厉害了!”
孩子也跟着起哄。
“太好了!终于能看小猪佩奇了!”
说完,他使劲踢了我椅背一脚。
然后就在平板上大声放起了动画片,声音大得根本没法休息。
从昨天到现在,我几乎没合过眼。
为了保存体力,我戴上耳塞,蜷缩在座位上,头靠在窗户边。
下了飞机还有场硬仗要打呢。
我得顶住这些干扰,让自己以最好的状态进手术室。
争端解决了,倦意袭来。
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身后的椅背突然剧烈晃动起来。
我毫无防备,猛地向前一冲。
又被安全带的惯性拉了回来。
这一来一回的折腾。
腰上痛感剧烈。
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以为是飞机遇到了气流。
结果身后又传来了宝妈的声音:
“你装什么呢?叫你几声你都没反应,非得给你一下你才老实,你平时对待客人也这样吗?”
她不怀好意地看着我。
我摘下耳塞。
有些无力。
我这才明白,刚才的不舒服。
不是天灾,而是人为。
我不想跟她扯皮太多。
本来我这种身体情况坐飞机已经给机组添了不少麻烦。
更不想再节外生枝。
况且作为一名医生,平时见过形形色色的病人。
多数情况下,我都能做到换位思考。
我尽量语气平静地问她原因。
没想到又换来她的不耐烦:
“还能什么事,你挡到我儿子了你知道吗?”
我以为是我睡着时不小心触碰了座椅按钮。
可我仔细看了下。
椅背是垂直的,并没有向后仰。
看我不明白,她拔高嗓音:
“你装什么啊?咋的,让你调座椅你不服气是吧,在这表演给谁看呢?”
我无奈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从她叫醒我到现在。
我一句话都没说。
就已经被扣上了装模作样的帽子。
“整形的家伙,你挡着我镜头了!”
旁边传来了另一声叫喊。
同时,一只手臂从座位的缝隙中伸出。
摸到了我这边的小窗户,咔嚓咔嚓按着快门。
这下我瞧清楚了。
这是那个小伙子的手。
“妈,都怪这个坏阿姨,刚才的夕阳我都没拍下来!”
小伙子气呼呼地抱怨着。
我完全搞不懂了。
不自觉地问出了口:
“你那边不是也有窗户吗?在那边拍不也一样吗?”
话音刚落,那位妈妈就像点燃的鞭炮一样,噼里啪啦地开始数落。
“那能一样吗?两个地方,视角都不一样!”
“你分明是故意装傻,挡着玻璃,故意不让我们拍照是吧?”
“在别人面前装得善解人意,实际上背地里净干坏事,我最讨厌你这种绿茶!”
说完,她站起身来就要打我。
幸好空姐反应迅速,及时阻止了她。
空姐礼貌地介绍自己:“我是这趟航班的乘务长。”
“如果您有任何需要或者建议,随时可以告诉我。”
那位妈妈啐了我一口,然后说:
“有人欺负小孩你们管不管?”
“我儿子想拍照,这坏女人故意挡着窗户,不让他拍,你说怎么办?”
乘务长弯腰,语气温和。
“那您看我们怎么解决比较好呢?”
那位妈妈又翻了个白眼:
“我儿子的损失总得有人赔吧?你们刚才卖的那个飞机模型不错,送我们一个,我就不追究了!”
看到乘务长没回应,那位妈妈露出了轻蔑的表情。
“你们这么大的航空公司,不至于连个飞机模型都送不起吧?我们去海底捞,人家可是一袋一袋地送玩具!”
“反正如果不送,我就连你一起投诉,你们整个机组,都别想过好日子!”
我知道飞机上是不会免费送玩具的。
如果真有,那也是工作人员自己掏钱。
这件事因我而起。
机组人员只是被牵连。
我告诉乘务长,我愿意自己出钱买一个玩具。
只希望快点平息这场纷争。
我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来休息。
继续闹下去,肯定会影响我的手术。
乘务长有些迟疑。
在我坚持之下,她最终同意了。
我把飞机模型递给了后面的那位妈妈。
她不仅没说谢谢,反而开始冷嘲热讽。
“啧啧啧,几百块钱的东西,说买就买,你这钱怎么来的,我也不用多说了吧?”
我装作没听见她的话。
感觉身体和心灵都累得不行。
我不想为了一时的口舌之争。
如果继续争辩,最终受害的还是我自己。
我能等得起。
但医院里的病人等不起。
我以为这样就能平息事态。
但后面的宝妈还在不停地戳我:
“你以为买了东西就没事了?这都是你应该做的!别再让我看到你靠近窗户,如果我儿子还想拍照,你得随时给他让位,听到了吗?”
好像怕我没听清楚,她又用力推了我的椅背一下。
我把安全带系得紧紧的。
就是为了防她突然袭击。
我点了点头。
既然不能靠在右边的窗户,那靠在左边的扶手上总行吧。
我看了一眼手表。
离飞机降落还有一个小时。
如果抓紧时间休息,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我在上飞机前已经和医院的同事联系过了。
让他们提前做好手术的准备工作。
我的大件行李都留在了南城。
只带了一个手提包。
就是怕托运会耽误时间。
这样一下飞机我就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医院。
想到这些,我心里踏实了不少。
刚才的不愉快也被我抛到了脑后。
但我刚靠过去没多久。
一只脚就伸过来,把我的胳膊踢开了。
我的左胳膊本来撑在扶手上。
突然失去支撑,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一边倒去。
腰也跟着扭了一下。
剧烈的疼痛让我额头直冒冷汗。
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不用想也知道,又是后面的宝妈在捣乱。
我真的搞不懂。
她为什么偏偏针对我?
好话我也说了。
钱我也花了。
她的各种要求我也满足了。
怎么就是不肯罢休呢?
果然,后面的女人又开始发号施令:
“整容怪!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把胳膊放在扶手上,我儿子还得放脚呢!”
我很想回头跟她理论。
但是连续受到意外冲击。
我的腰已经很难转动了。
乘务长又一次走过来。
她的态度比之前更温和,告诉宝妈。
后排乘客把腿伸到前排存在安全隐患。
作为乘务人员,她也有责任确保每位乘客都能正常使用公共设施。
这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和舒适。
宝妈听了,自然是一万个不答应。
“我不管,我儿子的腿窝着太难受了,就得放在前面!”
“反正你们要是不答应,我就投诉到底!”
一股绝望感在我脑海中升起。
就在我几乎要认命的时候。
从机舱前排走过来一个高大的乘客。
看到我,突然停下脚步:
“郑医生,您怎么在这里?”
我愣了一下,感觉他好像在哪儿见过。
他见我呆住了,就先自报家门:
“我就是你救的那个小孩,王西西的舅舅!”
出差到南城时,我在街上看到了一个小男孩。
他捂着耳朵站在马路中央。
眼神空洞,脸上写满了痛苦。
作为医生,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孩子不一般。
于是我穿梭在车流中,试图把他带离危险。
在我小心翼翼地安抚他时,一辆电动车闯红灯飞驰而来。
紧急时刻,我用身体护住了西西。
结果,我的脸被路边锋利的护栏划伤。
身体也重重摔倒在地。
我忍着疼痛报了警。
还请警察帮忙联系孩子的家长。
后来才知道,西西患有严重的自闭症。
趁家人不注意,他跑了出来。
这才陷入了危险。
来派出所接西西时,来了六七个大人。
除了西西的父母,还有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们紧紧握着我的手,一遍又一遍地感谢我。
还邀请我在南城多留几天。
“要不是您,我们西西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不过您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我们去看您,医生说您已经走了!我们也是糊涂,没留下您的联系方式!”
西西的舅舅既激动又懊悔。
“哟,飞机上还有你的老朋友啊?”
宝妈的声音突然响起。
西西的舅舅看看我,又看了一眼宝妈。
空姐小声告诉西西的舅舅现在的情况。
西西的舅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郑医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谁要是跟她过不去,就是跟我过不去!”
宝妈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虽然心虚,但嘴上还是硬。
“你可别被她骗了,她这种人就会装可怜!”
“谁问你了,就你话多?”
西西的舅舅瞪着眼睛打断了她。
然后他又恢复了和善的表情。
“郑医生,我们换个座位怎么样?您坐我那边,我坐您这儿?”
我本想拒绝。
但如果我坚持坐在这里。
那个宝妈不知道还会闹出什么麻烦。
想了想,我接受了他的建议。
王西西的舅舅坐在了我的座位上。
意味深长地说:
“我倒要看看,这座椅能不能调,窗户能不能靠,扶手能不能用!”
后排的宝妈一声不吭,安静得像只鹌鹑。
只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直到我起身收拾东西,才发现。
原来宝妈的儿子。
并不是什么小孩子。
个子又高又壮。
至少上小学五年级了。
空姐搀扶着我,带我到了西西舅舅的座位。
这儿是头等舱啊。
怪不得西西舅舅说这儿更宽敞。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
我打算在下飞机时补上差价给他。
尽管我救了西西。
但不能因为这事就占便宜。
飞机在晚上七点半准时降落在龙嘉机场。
我一连上网络。
手机立刻弹出了十几条消息。
同事们一条条地更新着患者的情况。
那个患者的状况很糟糕。
如果不赶紧手术,预后会非常差。
我不能再等西西舅舅了。
只能请空姐把我的联系方式转交给他。
他帮我解了围。
按情按理,我都应该好好感谢他。
现在,我得和时间赛跑。
我不顾自己的伤痛。
尽可能地跑一会儿,走一会儿。
网约车司机在停车场等我。
只要出去了,就都来得及。
就在我快到出口的时候。
突然被人从后面扑倒。
我毫无防备,重重摔在地上。
连手包也飞了出去。
剧痛从腰部扩散开来。
我疼得蜷缩成一团,怎么也站不起来。
这时,一双脚出现在我眼前。
我顺着脚往上看。
是之前坐在后排的那个男孩。
他满脸得意。
一副报仇雪恨的样子:
“臭女人!整容怪!看你还敢欺负我妈不,我要好好教训你!”
我疼得说不出话来。
想呼救,但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我伸手去够地上的手机。
他看出了我的意图,把手机踢开。
“你想报警?没门!我懂法律,我是未成年人,又不是故意的,你能拿我怎么办?”
我并不想报警。
这一下摔得不轻。
我想联系司机,请他等我一会儿。
“不跟你玩了!我们去找爸爸了!”
他冲我做了个鬼脸,跑向了他的妈妈。
宝妈拍了拍他的头:
“干得好,儿子!你爸就是被这种坏女人迷住了,以后咱们娘俩见一个收拾一个!不过现在你爸总算知道咱们的好……”
他们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大厅里熙熙攘攘,人潮涌动。
我身边聚集了一群旅客。
有的已经向机场工作人员求助。
我轻触脸颊,指尖沾满了黏糊糊的液体。
原来,纱布上早已渗出了鲜血。
伤口似乎也裂开了。
围观的人们被我的状况吓到了。
他们不敢轻易上前。
就在这时,西西的舅舅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他的声音里满是焦急:
“郑医生,您这是怎么了?谁把您伤成这样?”
我无力多说,只请他帮我找回手机和包。
他立刻推开人群,把地上的手机和包递给了我。
我一看手机,发现有几个未接来电。
都是同事们打来的。
我赶紧回拨,告诉他们手术将按计划进行。
务必做好所有准备工作。
还有几个未接来电,是网约车平台的。
我再打过去,电话那头已经无人接听了。
时间紧迫,我只能再次求助西西舅舅。
我简要地向他说明了情况。
请他送我去医院。
“没问题,郑医生,我的车就在附近,我送您去医院!”
看到他这么爽快,我的心情也轻松了一些。
在他的帮助下,我试图站起身。
但刚一迈步,腿就软了。
西西的舅舅见状,也顾不上礼节。
直接将我背了起来。
他走得稳稳的,但我的腰部还是像抽筋一样疼。
经过一番周折,我们终于上了车。
我躺在车后排,大口呼吸着。
额头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浸湿。
汗水和血水在脸上交织。
看起来十分狼狈。
西西舅舅把油门踩到底。
车子稳稳地停在了门诊大楼前。
我试了试,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独自下车。
任何姿势的变化都带来持续的疼痛。
今天的手术台,恐怕是上不去了。
“您这样,还能做手术吗?”西西舅舅担心地问。
我告诉他,先送我进去再说。
回到病区,同事们看到我,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还没等我解释,西西舅舅就讲述了我救人和被人恶意撞击的事情。
大家焦急地看着我。
此时,腰部的疼痛让我无法站直。
只能依靠外力,勉强支撑着身体。
我顾不上那么多了,挥了挥手:
“先别说这些,让我见见病人家属。”
让我意外的是,那个病人家属。
不是别人,正是在飞机上给我找麻烦的那对母子。
“哎呀,这不是你吗?我们不是被告知会有位专家郑医生来吗?”
宝妈一见到我,脸上露出了既惊讶又反感的表情。
“这医院怎么什么人都能混进来啊!”
“今天我丈夫的手术,非得由郑医生来做,否则我跟你们没完!”
她对着护士大声嚷嚷。
护士向她解释。
眼前这位就是她要找的郑医生。
宝妈难以置信地后退了一步。
她质疑道:
“这怎么可能呢,我听说郑医生医术高超,德高望重,怎么会是这种货色!”
她的儿子也坚信不疑地说:
“肯定不是她,这个整容脸一路上都被我们欺负了!”
同事们听到这对母子这样对我,纷纷为我打抱不平。
“你们说郑医生的伤是你们造成的?你们还有没有良心!”
“郑医生是忍着疼痛,特意从南城飞过来救你丈夫的命的!”
“你们知不知道,如果没有她,这个手术根本没人能做!”
听到这话。
我第一次在宝妈脸上看到了恐惧。
她看着门口的医生介绍照片,又仔细地打量我的脸。
经过一番辨认。
她颤抖着声音问:
“你……你真的是郑医生吗?”
我无力地点了点头。
她的态度突然来了个180度大转变。
猛地冲过来,抓住我的手。
态度几乎卑微:
“对不起啊,医生,我不知道是你,你可不能因为咱们之间的一点小摩擦就不管我老公啊!”
那个胖男孩看到他妈向我求情。
满脸的不满:
“妈妈,你为什么要跟她道歉啊,你不是说这种女人最坏吗!”
“你给我闭嘴!”
他妈回头大声斥责。
然后又转过身,不停地向我道歉。
说孩子不懂事。
让我大人有大量。
一定要救救她男人的命。
我让她赶紧起来。
我告诉她,不管怎样。
作为一个医生,都会把病人放在第一位。
但我现在的身体状况肯定无法承担手术了。
听说我不能亲自手术。
她的眼睛又瞪得大大的。
“你不会是故意的吧?我们只不过撞了你一下,你至于起不来吗?”
在一般的情况下。
我的腰疼不会这么剧烈。
可我原本就带着伤。
哪能经得起反复的折腾。
如果我选择手术。
不仅会对我的身体造成极大的伤害。
我更害怕手术中出现失误,危及病人的生命。
我告诉她。
虽然我不能亲自手术。
但早在我回到北城之前,就已经制定了详尽的手术计划。
所有相关数据都已经保存在我的U盘中。
其他同事按照这个计划来操作应该不成问题。
听到这里,宝妈又笑了。
“那个,大夫,您想得真周到,这样我就安心了!”
我的包和手机都在西西舅舅那里。
但我把包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U盘。
冷汗立刻从我的额头冒出来。
我回想起在机场的情形。
包虽然被甩出去,但拉链都是封闭的。
而且U盘在包的夹层里。
还有独立的拉链。
除非有人故意拿走。
否则不可能丢失。
西西的舅舅自告奋勇。
主动联系机场那边,请求他们帮忙寻找。
还提出可能落在了自己的车里,准备回去查看。
我知道希望不大。
但还是期待奇迹的发生。
这时,角落里的男孩突然开口。
“你们说的U盘,是不是一个银色的挂件?”
听他这么一说。
我们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宝妈紧握着她儿子的肩膀,催促他:
“好儿子,东西在你那吗?你快拿出来啊,让医生救你爸爸!”
男孩脸红了,支支吾吾。
他妈妈彻底失去了耐心,摇着他的肩膀:
“臭小子,你还犹豫什么,快拿出来啊!”
说着,就开始翻孩子的口袋。
“哇”的一声。
男孩哭了出来。
“妈妈,你别找了,我把U盘冲进下水道了!”
“哇!”
妈妈突然惊呼出声。
然后她抬起手臂,对着儿子的脸颊狠狠地扇了两下。
小家伙一边躲闪一边辩解:
“妈,你不是叫我教训那个讨厌的女人吗?我怎么知道这玩意儿这么关键啊!”
现在情况已经大致明了了。
当我跌倒,被人群团团围住时。
小家伙趁机溜走,又折返回来。
从我的包里偷走了U盘,然后扔掉了。
到了这一步,再多的解释也无济于事。
原始数据还在我的电脑里。
我的电脑被留在了北方的城市。
U盘里的计划只是备份,现在也不见了。
时间紧迫,我只能口头向同事描述一下大概的方案。
没有更详细的数据和情况。
就只能让他在手术中随机应变了。
一切安排妥当。
我累得筋疲力尽。
同事们帮我处理了住院手续。
领导也安慰我,让我专心养病。
工作上的事情先放一放。
我心里虽然焦虑,但也明白要先照顾好自己的健康。
毕竟,还有很多病人需要我去照顾。
那天的手术,终究是没成功。
患者再也没能重新站立。
他的余生只能在病榻上度过。
这本来就是一场风险极高的手术。
如果没有充分的准备。
失败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尽管手术前已经详细说明了情况。
但当结果出来时。
患者还是难以承受。
我虽然为他感到难过,但也无能为力。
从某个角度来看。
今天的局面。
他本人,他的妻子和儿子,都难辞其咎。
后来,我听同事说。
患者的儿子有一次不小心说漏了嘴。
让他知道了手术失败是他们搞的鬼。
从那以后,患者变得性情暴躁。
对他们母子不是打就是骂。
甚至威胁要杀了他们。
妻子的脸上、身上经常是伤痕累累。
但她似乎并不在意。
每次从医院回家,她总是容光焕发。
还到处跟人说:
“现在这样也不错,我老公什么都得依赖我,外面的小三想插足也没机会了!”
一个月的时间,我完全恢复了健康。
出院的那天,阳光明媚。
我的同事们为了庆祝我出院,一大早就开始忙碌起来。
他们送来了鲜花,还摆放了水果。
西西在舅舅的陪同下,特意从南城匆匆赶回来。
他给我带来了一幅画作。
还有他那温暖的拥抱。
我展开那幅画。
画中是车水马龙的景象。
马路中央,站着一位长着翅膀的天使。
一个小男孩在天使的庇护下。
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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