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日本军国主义为实现独占东北、进而灭亡中国的图谋，于1931 年制造九一八事变，发动侵华战争。中国人民在白山黑水间奋起抵抗，成为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的起点，也揭开了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序幕。1937年日本侵略者蓄意制造七七事变，发动全面侵华战争，中国军民对日本军国主义

□ 张源

日本军国主义为实现独占东北、进而灭亡中国的图谋，于1931 年制造九一八事变，发动侵华战争。中国人民在白山黑水间奋起抵抗，成为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的起点，也揭开了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序幕。1937年日本侵略者蓄意制造七七事变，发动全面侵华战争，中国军民对日本军国主义侵略进行了顽强抵抗，开辟了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东方主战场。在这场救亡图存的伟大斗争中，黄埔军校师生是一支重要力量，包括本校及各分校的教官和学生，在正面战场、敌后战场上浴血奋战，英勇抗敌。8 年全面抗战，有2 万名黄埔军校及各分校毕业生血洒疆场，出身于黄埔军校的少将、中将军衔的指挥官有90 多人在抗战中为国捐躯。

东北抗联中的黄埔师生

赵尚志

赵一曼

九一八事变后，赵尚志等中国共产党籍的黄埔生响应党的号召，组织和建立东北人民抗日武装，与日本侵略军展开殊死搏斗。他们人数虽少，却在创建东北抗日武装和领导东北抗日游击战争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有的还是中共领导下的东北抗日武装的拓荒者、创建者和重要领导干部。他们在抗战中表现出了意志坚定、百折不挠、视死如归、舍生取义的高尚品格和爱国情操，与其他英勇不屈的东北抗日联军将士，共同构建了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抗联精神和文化。

赵尚志，辽宁朝阳人，生于1908 年，1925 年夏加入中国共产党，黄埔军校第4 期政治大队第3队第2中队肄业，后到东北从事革命工作。历任珠河反日游击队队长、东北反日游击队哈东支队司令、东北人民革命军第3军军长兼第1师师长、东北反日联军总司令等职。1942年2 月在对日作战中牺牲。赵尚志的骁勇善战使日军及伪满洲国当局闻风丧胆，日军第10 师团师团长岩越中将曾哀叹说：“小小的满洲国，大大的赵尚志！”

赵一曼是四川宜宾人，原名李坤泰，生于1905 年，黄埔军校第6 期（武汉中央军事政治学校）学生。留苏回国后从事地下工作，九一八事变后，请缨到东北从事抗日斗争。赵一曼曾任满洲省总工会组织部长、代理书记，省委海伦巡视员，中共珠河中心县委委员兼铁北区委书记，东北抗日联军第3军第2团政委。她的军事指挥能力强，智勇双全，闻名哈东地区。她组织了哈尔滨电车工人大罢工并取得胜利，领导了海伦、珠河等地抗日游击战争。1935年11 月，在对日作战中负伤被俘，1936年8月在珠河英勇就义。

东北抗联队伍中，除了我们熟知的赵尚志、赵一曼外，还有一些黄埔师生驰骋于白山黑水之中，部分名单如表一。

表一

正面战场中的黄埔师生

卢沟桥事变后，日军于1937 年8 月13 日向上海发动全线进攻，将战线扩大。中国军民奋勇抗敌，八一三淞沪会战打响。淞沪会战是全民族抗战中时间最长、规模最大的战役。日军投入兵力30 多万人，动用舰船130 余艘、飞机400 余架、战车300 余辆，狂妄宣称一个月内占领上海。最后伤亡4 万余人，被击毁、击伤飞机200 多架、航船20 余艘。中国军队投入70 余万人，伤亡近39 万人，其中阵亡者10 万人以上。众多黄埔师生在此役中正式走上全面抗战的历史舞台。

1937 年8 月13 日晨，日军以日租界和黄浦江上的军舰为基础，向闸北一带进行炮击，中国军队奋起反击。中国军队先由冯玉祥、后由蒋介石（兼）任第三战区司令，下设左翼军（总司令陈诚）、中路军（总司令张治中、朱绍良）、右翼军（总司令张发奎），先后调集中央部队，广东、广西、湖南、贵州、云南等地部队和税警总团，中央军校教导总队以及部分省市保安总队，总计兵力约70 余师，海、空军共同参战。

一时间，上海变成了黄埔师生与日寇厮杀的血海战场。顾祝同、孙元良、宋希濂、李延年、冯圣法、陈素农、黄维、王耀武、胡宗南、黄杰、方靖、郭汝瑰等数十名黄埔师生参与战役指挥。一大批黄埔将士不畏强敌、不怕牺牲，以劣势装备同优势装备的日军殊死搏斗，献出了年轻的生命。主动请缨到上海参战的黄埔军校教导总队，出征将士7000 余人，死伤高达4000 人。

第87 师（王敬久）自8 月13日开战，到11 月9 日撤出上海，整整3 个月，无日不战，期间补充兵力四次，每次都是两三千人，共伤亡官兵16000 多人。

第88 师（孙元良）遭遇极大伤亡，仅第264 旅就伤亡黄梅兴旅长以下1000 多人。

第36 师（宋希濂）开进上海时，有官兵9000 人，中间曾四次补充兵员。每次1500 人至2000 人。全师伤亡共12000 多人，几乎是原来开进上海时人数的1.5 倍。

第98 师（夏楚中）在左翼作战，该师第294 旅旅长、黄埔军校潮州分校毕业生方靖说，每天都有相当大的伤亡，因缺乏经验，所构造工事太薄弱，损失惨重。全师官兵伤亡达4860人，阵亡团长1 人，排连营长200 多人。

何香凝手书“以血和泪换取我民族生存”，制成锦旗，分增第88 师、第87 师官兵，鼓舞士气。

表二为参与战役指挥的部分黄埔1 期生名单。

表二

8 月23 日清晨，日军向罗店发起了全面攻击。黄埔军校4期生、第18 军第11 师第66 团团长胡琏，奉命坚守罗店。为摧毁日军坦克，胡琏组织敢死队，命令所部18 名官兵，身绑手榴弹扑向坦克，封堵日军的进攻路线。另组织机枪火力，与敌军肉搏，一昼夜打退日军十几次进攻，始终顽强地坚守阵地。

罗店争夺战历时37 天，阵地在中日两国军队中反复易手，几乎是“一寸山河一寸血”。罗店镇也以“血肉磨坊”而闻名中国抗战史。国民党军队虽然最终未能收复罗店，但打出了中国王牌军的军威，给予日军重大杀伤。

10 月26 日，日军攻占了大场、江湾、闸北、庙行地区，并企图进而切断闸北、江湾中国军队的后路，上海市区内已无法据守，形势十分危急。中国50 万军队奉令全线西撤。

此时，第88师中校副团长、黄埔军校4 期生谢晋元，受命率领第524 团第1 营官兵411 人向南推移，留守闸北，掩护大部队撤退。谢晋元乃于10 月27日凌晨2 时，率部队进驻苏州河北岸的四行仓库，据守仓库大楼，负责掩护主力部队后撤。当时，仓库的西侧和北侧已经被日军占领，东面和南面是公共租界，与尚未被占领的中国地界完全隔绝，成为一个“孤岛”。谢晋元的这支部队也就成为了孤军。从27 日凌晨进驻四行仓库，至31日撤退进入租界，谢晋元以仓库大楼的弹丸之地，抵抗日军疯狂进攻，坚守四个昼夜，共毙敌200 余人，守军牺牲10 余人，伤30 余人。“八百壮士”从而威名远播，震动了全世界。

11 月5 日，日军第10 军从西南面迂回包围上海。8 日，蒋介石鉴于守军腹背受敌，下令全线撤退。12 日，日军完全占领上海。

淞沪会战历时91 天，中国军队广大官兵在上海市民和全国人民的支持下，同仇敌忾，斗志昂扬，以血肉之躯，抵抗日军陆海空部队的猛烈进攻，表现出撼天地、泣鬼神的爱国主义精神。此役挫败日军中央突破、速战速胜的战略意图，打乱了日军侵华的全盘计划，粉碎了其3 个月灭亡中国的迷梦。

此后8 年，有200 多名黄埔军校教官学生担任师长以上职务，指挥全国三分之二的抗日之师（包括20 多万的黄埔师生），历经南京保卫战、激战台儿庄、武汉会战、争夺长沙城、鏖战昆仑关、血战常德……

坚守四行仓库的八百壮士。

张治中，出任湖南省主席。

宋希濂，先后参加南京保卫战、武汉保卫战、滇西会战。

孙元良，参加南京保卫战、独山反击战。

王敬久，参加鄂西会战、常德会战。

杜聿明，创办了第一个装甲兵团，参与桂南会战，中国远征军入缅作战。

胡琏，参加武汉会战、枣宜会战、鄂西会战、湘西会战。

夏楚中，参加南昌会战、三次长沙会战、浙赣会战。

李延年，参加台儿庄大战、武汉会战、桂南会战。

王耀武，参加多场会战，最著名的是上高会战、常德会战、湘西会战。

黄维，参加武汉会战后调入军事委员会任中将高参。

谢晋元，被租界当局软禁了近3 年后，遭到日伪汉奸袭击殉国。

……

敌后战场中的黄埔师生

抗日战争进入相持阶段后，敌后抗日游击战争普遍开展，抗日根据地不断扩大。1938 年11 月，中共中央六届六中全会制定“巩固华北，发展华中”的战略部署，随后，八路军第115师挺进山东，第120 师挺进冀中，第129 师进入冀南和冀鲁豫平原地区，新四军转战于长江南北。至1940 年，八路军、新四军发展到50 万人，他们当中也有许多黄埔军校的教官和学生。部分名单如表三所示。

表三

黄埔教官聂荣臻率部创建以五台山为中心的抗日根据地，挺进雁北、察南、冀西敌后，收复了大片国土，建立了晋察冀根据地；黄埔1 期生徐向前率部创建冀南根据地，巩固和发展了晋冀豫、山东等抗日根据地；黄埔1 期生陈赓率部转战于冀南和鲁西北地区，参与创建晋冀豫和冀南抗日根据地，巩固、发展了太岳抗日根据地；黄埔1 期生周士第配合第120 师师长贺龙，挺进晋西北，参加创建晋绥抗日根据地。黄埔军校武汉分校教官项英、陈毅，黄埔1 期生冯达飞、黄埔4 期生袁国平等新四军将领，转战于大江南北，创建了江南、苏北等多处根据地。驰骋于华南敌后战场的东江纵队，也活跃着黄埔军校的学生：东江纵队副司令员王作尧是黄埔军校燕塘分校第7 期学生，东江纵队北江支队支队长邬强为黄埔军校南宁分校学生，东江纵队联络处长袁庚为黄埔军校广州分校第11 期学生。

中国远征军中的黄埔师生

1942 年1 月，日本进攻缅甸，企图占领盟军在东南亚的军事基地，进而西进，与德军会合于中东。在日军的猛攻之下，东南亚盟军节节败退。中国政府第一次派兵10 万组成中国远征军，紧急进入缅甸作战，以挽救盟军在东南亚的危局。

黄埔军校1 期生杜聿明担任中国远征军第1 路军副司令（由于总司令卫立煌不能到位，其职位由杜聿明代行），率陆军第5 军（杜聿明兼任军长）、第6 军、第66 军开赴缅甸战场。

以黄埔3 期生戴安澜为师长的陆军第5 军第200 师，作为中国远征军的先头部队，先行进入缅甸。他们迎着一路溃退的英国军队，开进了同古城。第200 师必须在中国远征军主力赶到之前，挡住北上的日军，为合围、歼灭日军的进攻军团创造有利战机。3 月19 日，戴安澜率部在同古前哨阵地皮尤河桥头阻击来犯的日军，一举击毙20 多人。3 月20 日，日军向第200 师外围阵地发起总攻，戴安澜命令全军进入阵地，准备战斗。在同古，骄横不可一世的日军遭到了太平洋战争以来从未遇过的猛烈抵抗。21日，同古城北永克冈机场被日军占领，第200 师的后路被断，血战3 日后，同古城外集结的日军，已经是城内中国守军的数倍。26 日，日军两个联队突袭同古城西北角，第200 师遭受重大伤亡，撤出阵地，退守铁路以东地区，继续与铁路以西的日军对峙。28 日，刚从新加坡赶到的日军第56 师团，又投入了战斗。戴安澜手提机枪，率部迎战日军，激战通宵，参战官兵子弹全部打光，刺刀也拼弯了。危急之时，步兵指挥官、黄埔军校5 期生郑庭笈派兵从侧翼攻击，才将日军骑兵击溃。

由于英军的一路西逃，中国军队的后续援军又未到达，中国远征军原定集中兵力，歼灭日军第55 师团于同古的战略计划，已经无法实现。30 日，戴安澜接到杜聿明撤退的命令，率领几千名残兵悄然撤走。同古一战，在援军不到且补给中断的情况下，戴安澜率领第200师仅9000 之兵，抗击2 万多日军，坚守危城12 日，歼敌5000多。此为日军南侵以来的第一次大挫败，是中国远征军入缅作战的首次胜利。英美盟军一致叫好，传媒一片赞扬之词。盟军中印缅战区总参谋长史迪威称赞说：“近代立功异域、扬大汉之声威，以戴将军为第一人。”蒋介石对同古保卫战的评价是：“中国军队的黄埔精神战胜了日军的武士道精神。”同古一战也是黄埔军人在境外打响的反法西斯战争第一枪。

与此同时，以孙立人为师长的陆军新编第38 师奔赴缅甸战场。当时，西路日军第33 师团猛攻北上，连续突破了英军多重防线，占领了仁安羌油田。驻守仁安羌的英军、美国记者、传教士等7500 多人，全部陷入了日军重围之中。4 月14 日，中国远征军指挥部司令新38 师第113 团团长、黄埔军校第6 期毕业生刘放吾飞兵相救。4 月18日，刘放吾以不足一个团的兵力，投入了攻击日军、解救英军的战斗。

19 日拂晓，第113 团再一次向日军发动猛攻，战斗的激烈程度，比18 日更甚。直至傍晚6 时，敌军终告溃败，仁安羌油田地区，全为中国军队克复。第113 团第3 营营长、黄埔军校第11 期毕业生张琦，在作战中牺牲。

在军力、装备均处于劣势的情况下，经过两昼夜的激战，黄埔军人刘放吾出奇制胜，一举击溃了日军，救出被困于绝境的7500 多英军，缴获战马1000 余匹，各种车辆300 余辆。被解救者个个竖起大拇指，高呼“中国万岁”！仁安羌大捷震撼了东亚战场。

西线仁安羌大捷后，东线收复棠吉后一周，日军占领腊戌，卡断了中国远征军回国的路线。戴安澜在与日军的激战中阵亡。黄埔军校教官周恩来为其题写挽词：黄埔之英、民族之雄。

中国远征军第一次入缅作战，出师时10 万，回国时仅剩下4 万余人。中国远征军的另一部（新38 师）撤向印度，改成中国驻印军。1943 年，国民政府重新组织中国远征军。1945 年1月27 日，中国驻印军、中国远征军会师于芒友。3 月，入缅作战结束。

黄埔军人陈诚、郑洞国、宋希濂、廖耀湘、黄杰、陈明仁等，率部参加缅北滇西抗战。每一处战斗都活跃着黄埔师生的身影。部分参战师生名单如表四。

表四

1945 年9 月，中国战区日本投降签字仪式在南京举行，地点就是黄埔军校南京本校的大礼堂。9 月9 日，黄埔军校教官何应钦、顾祝同、汤恩伯，以及3 期入伍生总队长王懋功、1 期生郑洞国、3 期生张廷孟（空军上将）、6 期生廖耀湘等多位出自黄埔军校的将领，出席了中国战区日军投降签字仪式。

在中华民族伟大的抗日战争中，无论在白山黑水还是在万里南疆，无论是正面战场、敌后战场还是印缅战场，黄埔师生冲锋陷阵，始终活跃在最前沿，伤亡巨大。他们用自己的热血和生命，铸就了赫赫的战功和无上的荣誉，也铸就了一段彪炳千秋的铁血战史。

来源：3C捕快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