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下面是一个单独的故事,故事都是完结篇,没有连载,来源于生活,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本文采用的第一人称书写,人物姓名都是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下面是一个单独的故事,故事都是完结篇,没有连载,来源于生活,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本文采用的第一人称书写,人物姓名都是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我叫武建国,今年72岁。
家拆了,给了200万。
我把钱,全给了儿子。
他买了房,娶了媳妇。
然后,把我送进了养老院。
都说养儿防老,我养的儿,却让我老无所依。
本以为这辈子就这么在孤寂中了此残生,可谁能想到,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护士,竟藏着我家天大的秘密。
我出生在五十年代初,是个地地道道的庄稼汉,后来进了城,在一家国营厂里当工人,一干就是一辈子。我这辈子,没啥大出息,但活得坦荡,对得起良心。我最大的骄傲,就是我的儿子,武志强。
志强是我和老伴史桂芬唯一的孩子。桂芬走得早,是我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妈,把志强拉扯大的。那时候,日子苦啊,为了给儿子多添个鸡蛋,我能连着啃一个星期的咸菜窝头。看着他一天天长大,从一个跟在我屁股后面跑的小不点,长成一个一米八的大小伙子,我心里那份自豪,比什么都甜。
儿子大学毕业后,留在了城里,找了份不错的工作,也谈了个对象,叫康慧兰。慧兰这姑娘,长得水灵,嘴也甜,第一次上门,就“叔叔、叔叔”地叫个不停,把我哄得心花怒放。我寻思着,这下好了,儿子成家立业,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可城里的房价,跟天一样高。小两口想结婚,没房子,总不能一直租房住吧?这事儿,成了我的一块心病。我那点退休金,自己花销是够了,可要说买房,那是杯水车薪。
就在我愁得睡不着觉的时候,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砸到了我头上——我们那片老旧的工人小区,要拆迁了。
按照政策,我家那不到六十平的小房子,能拿到一笔200万的拆迁款。
200万!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拿到钱的那天,我的手都在抖。我第一个念头,就是我儿子的婚房,这下有着落了!
我把志强和慧兰叫到家里,当着他们的面,把那张存着200万的银行卡,交到了志强手上。
“爸,这钱我们不能要,这是您的养老钱!” 志强当时眼圈都红了,一个劲儿地推辞。
“傻孩子,爸有退休金,够花了。你们俩结婚是大事,没有房子怎么行?拿着,赶紧去看房,爸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 我板起脸,心里却暖烘烘的。
康慧兰也在旁边抹眼泪,一个劲儿地说:“叔叔,您放心,以后我们给您养老,把您当亲爹一样孝顺!”
我信了。我看着儿子和准儿媳那一张张真诚的脸,我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父亲。我觉得,我这200万,花得值!
他们很快就用这笔钱,在市中心一个高档小区付了首付,买了一套三室两厅的大房子。装修好的那天,他们开车来接我,志强背着我上楼,说:“爸,以后这就是您的家了,您就安心住这儿,哪儿也别去!”
我看着那宽敞明亮的房子,心里别提多美了。我寻思着,总算苦尽甘来,可以安享晚年了。我甚至都计划好了,以后孙子出生,我还能帮着带带。
刚开始那几个月,日子确实像蜜一样甜。慧兰每天下班回来,都会给我带点我爱吃的水果点心,一口一个“爸”叫得亲热。志强也时常陪我下棋,听我讲过去厂里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一切都变了。
变化的开始,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年纪大了,习惯早睡早起。早上五点多就醒了,在屋里走动走动,活动活动筋骨。慧兰就开始抱怨,说我脚步声太重,吵得她睡不好。
我喜欢吃点烂糊的面条,他们年轻人喜欢吃有嚼劲的。一锅面煮出来,总有一个人不满意。后来,慧兰干脆就只做他们俩爱吃的,给我单独下一点挂面,有时候忘了,我就只能就着开水啃两个馒头。
我耳朵有点背,看电视喜欢把声音开大一点。慧兰就说我影响她追剧了,说那声音吵得她头疼。
最让我难受的一次,是我感冒了,夜里咳嗽得厉害。第二天,志强就跟我说:“爸,您这咳嗽,会不会传染给慧兰啊?她这几天正备孕呢,可不能生病。”
我心里“咯噔”一下,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我不过是普通的感冒,怎么就成了家里的“病毒源”了?
从那以后,我在家里的地位,好像越来越尴尬。我成了一个多余的人,一个会制造麻烦的累赘。我不敢大声说话,不敢随意走动,甚至连咳嗽都要捂着嘴跑到阳台去。
那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像一根根细密的针,扎得我浑身难受。
终于,在一个晚饭桌上,慧兰先开了口。
“爸,我跟志强商量了一下。您看您这身体,我们俩白天都要上班,也照顾不好您。万一您一个人在家,摔了碰了的,我们也不放心。我们看好了一个养老院,环境特别好,里面的医生护士都专业,比我们在家照顾得周到多了。”
我当时就愣住了,手里的筷子“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养老院?他们要把我送到养老院?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武志强,我那个曾经对天发誓要给我养老送终的儿子。他的眼神躲躲闪闪,不敢与我对视。
“爸,慧兰说得对。那地方条件真不错,我们也是为了您好。您想啊,在那儿有跟您同龄的老人聊天,还有人专门伺候您,不比在家里强?” 志强低着头,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
为了我好?我的心,在那一刻,像是被扔进了冰窟窿里,从里到外,凉了个透。
我辛辛苦苦一辈子,把所有的爱,所有的钱,都给了他。我以为我换来的是一个温暖的家,一个孝顺的儿子,一个幸福的晚年。
到头来,我换来的,却是一个养老院的床位。
我的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看着眼前这对年轻的夫妻,他们衣着光鲜,住着我用拆迁款买来的大房子,计划着他们美好的未来。而我这个为他们付出一切的老头子,却成了他们美好未来里的一个“障碍物”,需要被“专业地”清理掉。
我还能说什么呢?闹吗?吵吗?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折腾什么呢?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说:“好。”
就这一个字,仿佛抽干了我全身所有的力气。
志强和慧兰明显松了一口气。他们也许觉得,我这个老头子,总算“通情达理”了一回。
几天后,他们就把我的几件旧衣服打包好,开车送我去了那家“环境特别好”的养老院。
养老院确实不错,窗明几净,绿化也好。可再好的环境,也像一个华丽的笼子。这里的老人,大多都像我一样,眼神里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落寞。
志强临走的时候,塞给我几千块钱,说:“爸,您安心在这儿住着,我们一有空就来看您。”
我没接那钱,只是摆了摆手,让他走。我怕我再多看他一眼,这辈子积攒的坚强,就会彻底崩塌。
他走了,头也没回。
我的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我坐在养老院房间那张硬邦邦的床上,看着窗外那一方小小的天空,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遗弃的流浪狗。
我把200万的拆迁款全给了儿子,他却把我送进了养老院。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这更讽刺,更让人心寒的事情吗?
日子,就在这种麻木和孤寂中,一天天过去。
志强说的一有空就来看我,成了一句空话。第一个月,他来了两次,匆匆忙忙放下点水果就走。第二个月,只来了一次。到了第三个月,他干脆连电话都很少打了。
我彻底成了一个被遗忘的人。
养老院里有个跟我同屋的老伙计,叫庞德海。他比我大几岁,是个退休的教师,儿女都在国外,也是一个人。
庞德海看我整天闷闷不乐,就开导我:“老武啊,想开点。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啊,就管好自己,活一天,就乐呵一天。”
道理我都懂,可心里的坎,哪是那么容易就能迈过去的?
一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会想起我的老伴史桂芬。要是她还活着,看到志强这么对我,该有多伤心啊。
桂芬是个善良了一辈子的女人。我们结婚的时候,穷得叮当响,她跟着我,没过上一天好日子,却从来没有一句怨言。她总说,人活一辈子,要多存善心,多做善事。
我们厂里以前有个姓查的同事,家里特别困难,老婆常年有病,孩子又多。有一年,他老婆要做大手术,急需一笔钱,到处借都借不到。桂芬知道了,二话不说,把我们家当时仅有的五千块积蓄,全都拿给了他。
那可是我们攒了好几年,准备给志强以后上大学用的钱啊!我当时还埋怨她,说她傻。她却跟我说:“建国,救人一命,比什么都重要。钱没了可以再挣,人心要是凉了,就暖不回来了。”
后来,那位查同事一家对我们感恩戴德,年年都提着东西来看我们。再后来,他们一家搬去了外地,渐渐就断了联系。
没想到,几十年过去了,桂芬的这句“人心要是凉了,就暖不回来了”,竟然应验在了我自己身上。我的心,不就是被我亲生儿子给伤得拔凉拔凉的吗?
在养老院里,每天面对的,除了庞-德海,就是那些穿着白大褂的护士。她们大多都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年轻,有活力,但也很忙碌。每天查房、发药、量血压,像个旋转的陀螺。
其中有个叫查文秀的护士,让我印象很深。
她不像别的护士那样行色匆匆,每次来我们房间,总会多待一会儿,陪我们这些老头子说说话。她长得不算顶漂亮,但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让人觉得特别亲切。
她对我,似乎也格外关照一些。
天冷了,她会提醒我多加件衣服。我胃口不好,她会悄悄在食堂给我打一份软烂的饭菜。有时候,她还会带一些自己家里做的小点心给我,说是她妈妈做的,让我尝尝鲜。
我心里挺过意不去的,觉得无亲无故的,总麻烦人家小姑娘不好。可查文秀总说:“武叔叔,您别客气,我就是看着您,像我自己的长辈一样亲切。”
我听了,心里暖暖的,也只能把这份感激,默默记在心里。
有一天,查文秀查房的时候,看到我正在看一张老照片。那是志强小时候,我和桂芬带他去公园玩时拍的。照片上的桂芬,笑得一脸幸福。
“武叔叔,这是阿姨吧?真好看,好有气质。” 查文秀凑过来看了一眼,笑着说。
“是啊,她要是还在,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 我话没说完,眼圈就红了。
查文秀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地递给我一张纸巾,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说:“叔叔,都过去了。阿姨在天上,也一定希望您能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
不知道为什么,她那双清澈的眼睛,总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我搜肠刮D刮肚,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我对儿子的思念和失望,被日复一日的麻木渐渐冲淡。而查文秀那份不远不近的关心,则像一缕冬日里的阳光,给了我一丝难得的温暖。
转眼间,就到了冬天。我的老毛病——慢性支气管炎又犯了,咳得整晚整晚睡不着。
那天夜里,我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咳完之后,感觉胸口闷得喘不上气来。庞德海被我吵醒了,赶紧按了床头的呼叫铃。
很快,值班的查文秀就跑了进来。
她看我脸色发紫,嘴唇都白了,立马熟练地给我拍背,又拿来氧气面罩给我戴上,一边操作一边安慰我:“武叔叔,别怕,深呼吸,慢慢来……”
在她的帮助下,我总算缓过了一口气。
她不放心,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搬了张凳子,坐在我的床边,陪着我。
“叔叔,您好点了吗?要不要喝口水?” 她轻声问道。
我点了点头。她倒了杯温水,细心地用吸管喂我喝下。
“谢谢你,小查。” 我由衷地说道。
“叔叔,您跟我还客气什么。” 她笑了笑,那两个酒窝在灯光下若隐若现,“我妈常说,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当年要不是您和史阿姨,我们家可能就散了。”
我猛地一愣,浑浊的大脑瞬间清醒了。
“你……你刚才说什么?你妈妈?史阿姨?” 我的声音都在颤抖。
查文秀看着我震惊的表情,眼圈也红了。她轻轻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武叔叔,我爸爸叫查向东,我妈妈叫李翠莲。我就是当年那个,您和史阿姨救济过的老查家的,最小的那个女儿啊。”
轰!
我的脑子里像是有个炸雷响过,整个人都僵住了。
查向东!李翠莲!
这两个尘封在我记忆深处的名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几十年的岁月尘埃,清晰地浮现在我的眼前。
我死死地盯着查文秀,她的眉眼之间,依稀能看到她母亲李翠莲当年的影子。那份善良,那份淳朴,简直一模一样!
怎么会是她?怎么会这么巧?
“孩子,你……你真的是……” 我激动得话都说不完整了。
查文秀用力地点了点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是的,叔叔,就是我。我妈妈一直念叨着您和史阿姨的恩情,她说,当年那五千块钱,是救了我们全家的命。她让我们几个孩子从小就要记住,武家是我们的恩人,这份恩情,一辈子都不能忘。”
她告诉我,当年他们家靠着我老伴史桂芬给的那笔救命钱,撑过了最难的关口。后来,他们一家搬到了南方,父亲下海做点小生意,生活才慢慢好了起来。
查文秀从小听着父母讲我们家的故事长大,对素未谋面的“武叔叔”和“史阿姨”充满了感激和敬意。她学了医,当了护士,几年前因为工作调动,才回到了这座城市。
她也是在前段时间,偶然从养老院的档案里看到我的名字“武建国”,以及我妻子的名字“史桂芬”时,才猛然惊觉。经过多方打听和确认,她才敢肯定,我就是她父母念叨了一辈子的那个恩人!
“我本来早就想跟您相认的,可又怕太唐突,更怕提起您的伤心事。看到您儿子……” 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我全明白了。
我明白为什么她会对我格外关照,明白她为什么总说看着我亲切,明白她那份不求回报的善良,源自何处。
原来,几十年前,我老伴史桂芬无意中播下的一颗善良的种子,在几十年后,竟然以这样一种方式,在我最落魄、最无助的时候,开出了一朵温暖的花。
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这一刻,我流的不是伤心和委屈的泪,而是感动和慰藉的泪。
我紧紧握住查文秀的手,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老天爷,你终究是长眼的啊!
桂芬,你看到了吗?你当年的善良,没有白费!
从那天起,查文秀对我,就不再仅仅是护士对病人的关心了。她像一个真正的女儿一样,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我。她会推着我的轮椅,带我去院子里晒太阳,给我讲她工作中的趣事。她的父母,查向东夫妇,在得知找到我之后,更是第一时间从外地赶了过来。
几十年没见,老查的头发也白了,但精神头还很足。他一见到我,一个快七十岁的老人,眼泪“唰”地就下来了,拉着我的手,一个劲儿地说:“老哥,我可算找到你了!我对不起你啊,这么多年,都没能当面谢谢你和你嫂子!”
我看着他们一家人,再想想我的儿子武志强,心里五味杂陈。
血缘,有时候真的那么重要吗?
查文秀的出现,像一道光,照亮了我阴霾密布的晚年生活。我不再是那个被儿子遗弃在养老院的孤寡老人,我有了“亲人”,有了牵挂。
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我儿子武志强的耳朵里。也许是查文秀特意告诉他的,也许是别人传话。
那天下午,武志强和康慧兰突然提着大包小包地来了。这是我住进养老院大半年来,他们第一次这么“郑重”地来看我。
志强一进门,看到正陪我说话的查文秀,脸色就变得很不自然。
“爸。” 他低低地叫了一声。
我没应声,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叔叔,这是您儿子和儿媳吧?” 查文秀站起身,礼貌地笑了笑。
康慧兰的脸上堆着笑,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是啊是啊,爸,我们工作太忙了,一直没时间来看您,您别生气。”
她把带来的保健品和水果放在桌上,那殷勤的样子,和我刚住进他们家时,一模一样。
真是讽刺。
“爸,我们……我们是来接您回家的。” 武志强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来意。“之前是儿子不对,儿子混蛋!您跟我回家吧,我给您养老!”
说着,他“噗通”一声,在我面前跪了下来。
如果是在几个月前,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可能会心软,会老泪纵横地原谅他。
但是现在,我的心,已经平静得像一潭古井,再也激不起半点波澜。
我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这个我曾经倾注了所有心血的男人,我缓缓地摇了摇头。
“家?哪里是我的家?是你那套用我的200万买来的大房子吗?志强,你起来吧。这里挺好的,有小查照顾我,我很安心。”
我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怨恨,也没有一丝波澜。
武志强愣住了,他没想到我会拒绝得这么干脆。康慧兰也急了,上前来拉我的胳膊:“爸,您就跟我们回去吧,您是我们家的主心骨,您不在,那还叫家吗?”
我轻轻地推开她的手,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当初,是你们亲手把我送到这里的。现在,也是你们要接我回去。你们到底是真的想孝顺我,还是怕别人在背后戳你们的脊梁骨?”
我的话,像一把尖刀,精准地刺中了他们最虚伪的那一面。
康慧兰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武志强更是羞愧得无地自容,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爸,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我叹了口气,把头转向了窗外。
窗外,夕阳正慢慢落下,余晖将天边的云彩染成了温暖的橘红色。
我没有再看他们一眼。我知道,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永远无法弥补。有些裂痕,一旦出现,就再也无法愈合。
志强和慧兰最后是哭着离开的。
他们走后,查文秀默默地走过来,帮我把被子掖好。
“武叔叔,您……” 她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我拍了拍她的手,笑了笑,那笑容里,有释然,也有无尽的感慨。
“好孩子,叔叔没事。这人啊,活到这把岁数,什么都看透了。亲情,有时候薄得像一张纸。反倒是一份不求回报的恩情,能比山还重。”
后来,我听说武志强把他那套大房子给卖了。他把卖房的钱,连同我当初给他的200万,一并存成了一张定期存单,户主写的是我的名字。然后,他和康慧兰,在养老院附近租了一套小房子。
他没有再来求我回家。
而是每天下班后,都准时来养老院,不为别的,就是陪我坐一会儿,给我捶捶背,讲讲他公司里的事,就像我小时候,给他讲厂里的故事一样。
康慧兰也变了,不再是那个光鲜亮丽的城里媳妇。她找了份在附近超市当收银员的工作,每次来,都会给我带一份她亲手做的、炖得烂烂的排骨汤。
我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看着他们用笨拙的方式,试图弥补他们曾经犯下的错。
我知道,我可能永远也回不到他们所谓的“家”了。那份被伤透的心,不是靠几顿饭、几次探望就能暖回来的。
但看着他们日复一日的坚持,看着武志强日渐消瘦的脸庞和眼里的血丝,我的心,终究还是肉长的。
或许,时间,会冲淡一切吧。
又或许,这世间的债,有金钱债,也有感情债。金钱债好还,感情债,却可能要用一辈子去偿还。
桂芬啊,你说,我这么做,对吗?
我常常在想,如果当初,我没有把那200万全都给儿子,而是留下一部分作为自己的保障,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都说养儿防老,可血浓于水的亲情,有时候,是不是还不如一份沉甸甸的恩情来得可靠?这世间的债,究竟哪一笔,才最难还清呢?
朋友们,你们说呢?
来源:柯柯A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