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求婚的是他,提离婚的也是他,我以为我一腔真心所付非人

360影视 国产动漫 2025-05-31 08:17 4

摘要:「小锦,怎么不跟我去喝下午茶了?我都准备好了,我花了这么多时间化的妆……」徐禾对着镜子满意地整理着裙摆,肩头皮草油光水滑。看得出来,她是从自拍的紧急时刻中勉强抽出时间给了我一个不满的撒娇眼神。

「小锦,怎么不跟我去喝下午茶了?我都准备好了,我花了这么多时间化的妆……」徐禾对着镜子满意地整理着裙摆,肩头皮草油光水滑。看得出来,她是从自拍的紧急时刻中勉强抽出时间给了我一个不满的撒娇眼神。

我晃晃头,强行从侦探传回的视频中抽离。

「哎,我也没办法,」我焦躁地揉揉头,「我堂哥突然回国了,要去机场接他,顺便探探我爸妈的口风。贵宾卡不是在你那吗,车子也是你一直在开,我不陪你没事的吧?」

徐禾滞了一瞬,状似可惜地挽着我,「好吧,那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回来?」

「不用了,我最近三天估计是回不了家,我堂哥回来,我肯定要去见见国内的亲戚的。」我提着包匆匆忙忙闪出门,孟鹤台早已等在了下面。

「先别走,我看看徐禾搞什么鬼。」我按住孟鹤台,眯着眼看向大楼。

短短二十分钟,一辆出租车就停在了楼下。

男人年纪估摸二十三四,身姿挺拔,硬挺合身的西装面料一看就价值不菲。

徐禾拎着小包啪嗒啪嗒地走出,在寒风中一颤,就被男人裹进了怀里。

我目瞪口呆,一时失语。

「……」我轻嘶一声,恍然大悟,「怪不得,我算是知道了。」

没什么好说的,扣个 6 吧。

「你饿不饿?」我恋恋不舍地拔回视线,拍了拍孟鹤台,「我饿了,我哥六点半下飞机,我们找个离机场近点的地方吃个饭,」

「好。」他微微点头,默默把车窗摇下几分。「腿上的伤换药了吗?」

「嗯,再过几天就差不多好了。」

窗外寒意凛然,丝丝缕缕渗入车里。

虽然不是晚高峰,但一上路直接堵成蜗牛开会。

车子停滞在路上,车里空气逐渐焦灼。

孟鹤台的视线在前方和后视镜间逡巡,双手紧扣。

他还没破防,我先绷不住了。

「明天我就叫人开去洗车。」我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调低了音量,「我要把其他的车里也装上监控,免得摸不清徐禾在我的宝贝车里都干了什么。」

「我觉得……你也可以查查你买给你未婚夫那辆车,」他音声极浅,似乎隐隐带笑,「或许也能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呢?」

「好,停,别这么叫他,」我耳根子发烫,「真晦气,看上他真是倒了霉了。」

我关掉手机上的云监控,满脑子都是两人忘情交缠时的的沉醉脸色。

活了 27 年,在前夫面前看真人直播还是头一回。

我尴尬了一会,邮箱突然弹出一条新信息。疑虑再度涌现,我压下逼近齿边的质问。

找来的私家侦探很尽职,甚至拍到了孟鹤台和李琰然的会面。

视频里他们不欢而散,隐约有下次见面的约定时间。

踩着点赶到机场,已经六点四十八。

机场人流穿梭不息,我下意识牵住了孟鹤台。

「别乱跑了,」他轻轻勾住我的小指,「在那边。」

「喂,孟鹤台,」我低头望着他的手,「你是在钓我吗?」

「在弥补。」

「弥补我被离婚的伤心事?」

他一言不发,温热的掌心用力包住了我。

伏泽拉着行李箱站在接机口,身边行人来来去去,他站在人流中一动不动,脸色不能说是好看。

「我为抛下幸福生活给你当苦力,你就不能提前一会等我吗?」伏泽黑着脸给我一拳,对上孟鹤台时又火速换了张面孔,「小孟啊,她不懂事,你多带着些。」

「她饿了。」孟鹤台认真地说。

「……」伏泽垮着张脸拉行李箱走人,气呼呼转过头,「是谁要吃饭来着,还不走?」

5.

「所以我爸查出来了什么?」

我拨弄着螃蟹,美滋滋来了一口。

「啧,我不好说,」伏泽欲言又止,把一沓文档拍在我面前,又推向孟鹤台,「还是让小孟给你读吧,毕竟你眼瞎看不见。」

我白了他一眼,拿过文档。

11 月 24 日,支付宝转账 5200 元。

11 月 22 日,微信支付 3000 元,去向为 XXX(全国可飞)。

十月一日添置一套三居室,户主为谢莹。

高中时涉嫌以仿品掉包舍友绿水鬼手表,后经查出,私了。

借伏锦之名向多名公司职员索贿,数额巨大。

许诺给某包工头牵线某工程,接受其赠礼百余万元。

其母在老家散布谣言,给伏锦名誉造成不良影响。

与徐禾长期保持不正当关系。

……

我舔舔嘴唇,盯着眼前的菜陷入沉默。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这个谢莹这样看着,跟李琰然感情应该不错,但我压根没听说过。

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这些东西等摊牌那天,可以把他送进去吧?」我哽了半晌,提刀切了块肉。

「够得很。」伏泽嗤笑一声,「你现在不送他一碗小牢饭,还在等什么?」

「关几年?他关几年出来把我捅了怎么办?」我翻出聊天记录,「这两套房你看看怎么样,给我批个条子我就着手办了。」

「你给小孟过过眼,他这方面比我强。」伏泽想了想,「你上次要的那个咖啡厅,东西都准备好了。」

我应了两声,扫了孟鹤台一眼。

管理、商法、人脉,是他口中的普通学校能教给他的?

爸爸为什么说孟鹤台是他供着读书的?

「李琰然最近买了一支股票,赚了点钱。」孟鹤台冷不丁开了口,「他打算开一个手机营业厅,在他的老家。」

我手上又是一顿。

「营业厅确实赚钱。」伏泽饶有兴致地看着孟鹤台,「就是不知道他要走哪条路子了。小孟,你怎么知道的?」

「他跟谢莹买的房子就在我从前花房附近。」

「那你不告诉我?」我大为震撼。

「你从前不听。」孟鹤台不紧不慢地分开一只螃蟹,推到我面前,「我能盯着的,都会帮你留心。」

6.

徐禾头天跟那个西装帅哥甜蜜下午茶,第二天在酒吧坐拥三五男模,第三天急急忙忙在我家见了李琰然。

我一边吃葱油面,一边注视着客厅的监控。

「你一周前的晚上在伏锦那?」徐禾不满地礅下酒杯,颇有些兴师问罪的意思。

「呵,我倒是想。」李琰然仰在沙发上,「她根本不让我留宿,就算勉强让我住,也是睡客房。」

「那为什么她说跟你在一起?」徐禾满脸狐疑,抱臂左右踱步,「那边声音可暧昧得很,她该不会是看上新人了吧?」

「不可能。」李琰然带着徐禾靠在沙发上,「我最近忙得很,她有多死心塌地我不会不知道,老女人吃我装乖那套还要多亏了她前夫是块木头。」

「死心塌地还不让你睡?」徐禾不屑地推开他的手,「快馋死你了吧?」

「醋她做什么,等该拿的拿到手,她就该……」

声音越来越小,两人窃窃私语,倏然笑了开来。

我关掉手机,监控画面猝然中止。

「生气了?」孟鹤台闷闷地收拾桌子,瓷白的指节用力攥起,「我是木头?」

「看多了就没什么感觉了。」我拉着他坐下,「他们当场给我表演一个限制级都无所谓。」

「我是木头?」

他垂着眼又重复了一遍。

「我喜欢木头。」

我耳根发烫,状似平静地揉揉他的脸。

7.

监控里,客厅空无一人,依稀有男子又怒又笑的声音传来。

我调到主卧,发现了目标。

「搞什么——连个 B 点都守不住你们是真废物啊!」

键盘被砸在桌上,电竞椅挨了两拳,门被重重拉开。李琰然满脸怒色,喘着粗气走出房间。他瘫在沙发上,灌了一整瓶矿泉水。

我输入指纹,门锁缓缓弹开。

四目相对,他神色惊喜,放下水瓶快步走来。

我伸手示意他停下,转身走向主卧。

他慌忙挡在门前,陪着笑脸朝我撒娇。我越过他打开门,在机箱上伸手探了探。

「看样子刚打完游戏啊?」我放下包,戳了戳他的胸口,「你第一次约我出去玩,我仔仔细细挑了半天衣服,结果你把我带去了网吧。」

「那会是真上头了,」李琰然笑着挠挠头,「我没跟女孩子接触过,上大学那会跟兄弟们在网吧开黑放松,也不知道带你去哪……」

我板着脸不说话,转开了视线。

「姐姐……老婆……」他红着脸蹭我的肩膀,像是一条撒娇的金毛,「原谅我这回好不好?」

每次我生气,他都这样哄我。

当时觉得血脉偾张,现在得硬装心动。

我望着他,神色松动,嘴角在扬起和压下间反复切换。

「对了,」他察觉我的变化,仍是一副讨饶的语气,「阿锦,你上次说要买的房现在看得怎么样了?」

「呃……」我故作犹豫,「琰然,房子毕竟是大事,我现在跟我父母闹僵了也没什么钱,就这么送一套出去,我不太好交代……你知道最近我堂哥也回来了,过他那一关也挺难的。」

「哦,是这样啊,」他笑容僵硬,微垂了头,「我无所谓的,你不要因为这些事情跟家里人闹掰就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小心翼翼地扯住他的袖子。

我硬着脸转过头,他一声不吭,静静靠在我身旁。

秒针咔哒咔哒走过,又换成了分针。

「好好,」我咬咬牙,烦躁地扶着前额,「郊区那栋别墅写你名做新房,我们在城区买个二手房写我名,到时候我父母问起来好糊弄。」

「不用,简简单单的也可以。」他吸了口气,努力扬起一个微笑。

「不用说了,就这样。」我肉痛地闭上眼,「别墅全款给你拿下来,很快就能办好。然后那我名下公司担保做经营贷,不够我再补点钱。」

「真的?」他压下笑容,试探着看向我,「那我需要做什么?」

「有一笔贷款需要从你名下走,然后转移到我这来。」我叹了口气,额头沉沉撑在膝盖上,「我在这方面一直不够细致,你记得保存好转账流水,不仅是对我,以后你跟别人做生意也要注意。」

李琰然愣了几秒,红着眼圈蹭了蹭我。

装得是真不错。我瞟了眼手表,适时提了离开。不久后,他就会和孟鹤台见面。

我挑了个最近的咖啡厅坐下,分针转了小半圈,孟鹤台出现在监控画面中。

「到底要什么,你才能删了视频?」

「简单,我知道你从她那得了不少东西。今天之后你得的钱我不管,但是之前的东西,三个月内,动产不动产都转到这。别来找我,跟她对接。」孟鹤台不紧不慢地捻出一张名片,「钱重要还是命重要,你看着办。」

李琰然狼似的盯着孟鹤台离开的背影,脸上像是被打翻的调料瓶,青红紫白变幻莫测。

那张名片被撕得粉碎,四分五裂地从他掌中散下。

8.

徐禾最近很躁动。

我带着李琰然看了好几次房,敲定了郊区的别墅。

「姨姨,」我对着手机撒娇,对面笑得很是开心,「我听说你有一套海淀的房子要卖,考虑下我呗……」

「都开始看海淀的房子啦?那儿小又旧,出租倒可以,你住不惯的,」李姨啧啧几声,「打算要孩子吗?如果要投资,西郊的房子好啊,那儿准备重点建设了,姨姨只跟你说。」

我余光中瞟到了李琰然兴奋的眸光,故意岔开了话题。

「西郊不急,主要是得先把城区的挑好。」我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李琰然,应承几句,挂了电话。

「谁啊?」

「是我父母的朋友,他们家里是老风向标了。」我随口应了一句,「徐禾找我吃饭,说我冷落她了,要我吃完饭陪她逛街,我先走了。」

「好,你早点回来,买房准备的资料还需要你来看看。」李琰然仿佛怕我先一步溜走,卡着门替我捋了捋头发。

那摞资料每天在我梳妆镜和客厅茶几上移动,仿佛长了脚。

我打了辆车,往徐禾家去。

「怎么没开车来?」徐禾站在镜前涂口红,抿了抿唇。

「送去喷漆了,」我打量着她的装潢,越看越觉得熟悉,「你不是有辆车吗,开你的去就行了。」

「喷漆?」

「对啊,整个红的,最近喜欢喜庆点的。」

我一边玩指甲一边说,灼人的视线落在我头顶。

「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我手一滞,正对上她怨愤的视线。

「换颜色不告诉我,下次我上错了别人的车还得你帮我解释。」兴许是没想到我会突然抬头,她调转话头,嗔怪地笑了一声,「小锦,走吧?」

车里暖气开得很足,我还是起了一身冷汗。

徐禾喜欢飙车,这我是没想到的。

一脚深油门一个急刹车,把我多年的老晕车都逼出来了。

我深一脚浅一脚进了商贸大楼,徐禾一手搀着我一手给柜姐打电话。距离店门仅仅几步之遥,她却陡然停下了脚步。

「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件事要办。」徐禾急急转身,拉着我往出口走,「你跟琰然不也要买房了吗?怎么还没定下来?」

话题转变过于快了。

我不明所以,回头间,一个男人正朝着我的方向大步流星走来。

「伏锦小姐,好久不见。」他在徐禾面前站定,「上次在俱乐部没来得及,能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吗?」

「我是伏锦。」我自觉后退一步,脑子里只剩问号。「徐禾,他是谁?」

徐禾的笑容僵在当场,看着我满眼写着不可置信。

「上次马术俱乐部,这位小姐提到她喜欢在车库里随机挑选车子画画,在东城写字楼开了车画展,还不小心把最喜欢的车刮了几条。」男人在跟我说话,眼神却犹疑着黏在徐禾身上,「我听说,那个画廊的主人叫伏锦。」

男人夹着名片的手悬在半空慢慢收回,露出些了然的神色。徐禾神色变幻,须臾间调整正常,垂眼笑了起来。我还在欣赏眼前美人眼波流转眉目含情的样子,就被一把拉到了身边。

「李先生,这是我的好朋友伏锦。」她大大方方地挽住我,「这是李晋先生,上次我在马术俱乐部认识的。画廊闲置着也浪费,我没事喜欢画画,所以小锦交给我胡闹了。」

李晋嘴角抽搐,微微点头,复而转向我。

「李先生,你好。」我伸出手,余光瞟向徐禾,「我现在要去看房子,就不打扰你们了。」

「好,」徐禾眼神复杂地把一串钥匙揉进了我手里,「开,车,小心。」

她的车子很显然改装了动力系统,油门格外足。

我跟孟鹤台离婚后时常出国,不少会员卡都在徐禾手上。

和我家雷同的装潢、不允许我随意更换车色、借我的画廊开展品会,她好像想一点点取代我。不过她貌似忘了,正儿八经的人物圈里,我可能排不上号,但伏家一定排得上。

画廊里的每一幅画都打上了我的印记,她圆饰的每一句,都是给自己糊一块虚荣的标签。

9.

当着李晋的面拆穿徐禾后,她几天没跟我联系,借着这个机会正好把李琰然的事办了。

我挂断电话,驱车往西郊赶。

「我在西郊,你带上东西到别墅那签合同。」

「结束了?」李琰然放下笔,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还没呢。

我心里冷笑一声,又浏览了一遍合同。

「别忘了去办房产证,还要缴纳一些税,」我叹了口气,「过段时间证件齐全了还要去银行办抵押贷款把城区的房子买下来,我爸妈很快回国,这事不办下来我就可以宣告破产了。」

「贷款……是从我这贷吗?」李琰然皱起眉,狐疑地看着我。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房子抵押,我名下的公司作担保,可以走经营贷,利率低,到时候租出去就够还贷款。等你过了我爸那关,贷款用不着我们自己还。」

我盯着手机屏幕走向车,匆匆回了李琰然几句,「我爸一个月之后回国,你不能继续待业了,不管是开店还是什么,找点事做。」

李琰然皱着眉头半晌没说话,突然愤愤抓住了我的手。

「你是在嫌弃我?我知道你爸看不上我出身不好,你也和他一样觉得我配不上你?那你怎么不回去找你前夫?」

「我拿我自己的公司给你做担保,给你买别墅,怕你压力大赔了脸去找亲戚介绍房源,我为了跟你在一起想尽办法给你刷好感,你就是这个态度?」

我暴躁地甩开他,「你要是不想跟我结婚就早说,我有的是钱,没必要一直绑死在你身上!」

我挤出几滴泪,怒气冲冲地摔上车门。

后视镜里李琰然一脸错愕,脚步黏在地上,又回头看了看房子。

我越看越恼火,满头问号。

以前是被这狗下蛊了?

路上车很多。我索性一脚油门上了高速,准备去隔壁市找相熟的朋友吃饭。

钩子已经含进嘴里,这鱼不死也得缺半条命,我心情颇为愉快。

雾霾很是闹人,前方的转角视野不算好。我变道到慢速道点刹几下,聚精会神地准备进隧道。半圆拱形就在眼前,我扫了眼后视镜,再回神时,一辆灰车隐在昏黄隧道光下,直直地停着!

没开雾灯没打双闪,我猛踩刹车,车子却并不按我想象中那样停下。

后视镜里两个车道都有车,一辆大车吭哧向前极速移动,尖锐的鸣笛声划破寂静。

「卧槽!」

我一拍喇叭急挂一档拉手刹,车尾不受控制地甩了出去。快速车道上的大车近在眼前,我下意识紧闭双眼,被惯性拉得倒向一边,又猝然被身后一股力量冲得直扑方向盘。

肋骨疼得发麻,我几乎感受不到身体的存在。

那辆大车逐渐远去,意识朦胧间,我看见了一辆黑色的车。

那辆车靠着撞击强行把我的车撞回了安全车道,自己的车尾被碾得稀烂,光秃秃只剩半截车身顶在我的车窗上。车头甩得调转了个方向,掀起的前盖脆得像是被敲碎的纸皮核桃,赤裸裸露着内里的金属。

在着火。

烟气灌入我的鼻腔,我依稀看见了孟鹤堂。

他大口喘着气,踉踉跄跄爬出着火的车,脸上染着一片血痕。

熟悉的怀抱隐隐颤抖,一步一步远离了浓烟,无力地瘫靠在紧急车道的护栏上。

「别怕……」他吃力地抵着我的额头,「我带你回家。」

爆炸声响起,淹没了我残存的意识。

又是熟悉的把戏,我真是失策了。

不用查我都知道是徐禾拧松了我的刹车钢喉,刹车油漏没了。

轻微刹车不影响,重踩刹车就直接刹车失灵。

我不清楚她是怎么把我油压监测整失灵的,我只知道这一回我又栽了。

10.

好不容易活着出了医院,面前的海鲜氤氲着热气,我坐在餐桌上俯瞰城景。变幻的灯幕柔和流畅,勉强冲淡了我的愤怒。

「孟鹤台?你在这做什么?」我蹲下身轻轻晃醒他,正撞进一双茫然的眼睛。「急着出院,你伤好全了?」

「好了。」他简短地说完,嘴唇开开合合,认命般垂下眼,「你受伤,似乎是徐禾动的手,这是我没想到的。」

我输了一串密码,一边听他说,一边牵住他的食指。

「你不太清楚我跟她。」我冷笑连连,「那辆车之前都是她在开,突然被我拿回来,她应该没空动手脚才对。」

他顺从地把手指伸进录入区域,清润的低音自我头顶传来。

「那就是说,李琰然。」

「嗯。下次去里面等我。」我打开门,随手把包递给了他。

「李琰然不会突然来吗?」

「他来不了了。」我调出管理员权限,几下删掉了李琰然和徐禾的指纹。「办房产证用不了多久,不能让李琰然有精力去找律师问贷款的事,我还得在其他方面给他找点麻烦。」

「伏泽那个咖啡厅可以用了,」孟鹤台递来一杯水,「谢莹跟李琰然闹了矛盾,西郊要开始建设的消息我放出去了,你等李琰然跟你提。」

「你还能铺情报网?」我诧异地拍了拍他的手背,轻松不少。「早知道你这么行,就不用找我大姨陪我演戏了,怪羞涩的。」

「很多老太太喜欢坐在花房门口聊天。」他微勾唇角,「谢莹怀孕了。」

我呲着的牙还没收回去,一股晦气涌上心头。

「你为什么这么开心?」

「我没有开心。」他把我的脚放在腹前,表情十分真诚,一脸正气。

我脑中不知为何闪过一个问题,便顺着喉管涌了出来。

「你为什么要跟我离婚?」我轻踢了他一脚。

「我的亲戚找到了我,要认我回家。」他面不改色地捉住我的脚腕,「这样的人无所顾忌顺杆子爬,有我这根杆子,他们就敢踩你的脸。」

「这种小事你犯得着自己处理?。」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他认真地揉着我的脚心,声音极轻地从我耳边掠过,「不能因为我,对你和……未来的孩子产生任何不良影响。」

「那你以前不告诉我,现在告诉我?」

「以前不确定,但现在我知道你会站在我这边……不管我表现得是贪财好色还是心机叵测,你都信我。」

「真是……恃宠生娇。」我怔着笑骂一声,把脸埋在了抱枕里。

「过段时间,」他把着我的后颈轻挠两下,「我真诚地邀请你和我一起去看戏。」

10.

李琰然憔悴的身影幽灵般从早到晚地徘徊。

我想骂安保,但想想只能骂自己给了他这个自由出入的担保。

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则,我打算再晾他几天,但显然他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我一睁眼就看见孟鹤台被拽住了衣领。

监控里李琰然眼下乌青,像只鬃毛竖起的狮子,径直把孟鹤台抵在了墙上。

汤水溅了一地,几块碎瓷混着排骨,薄薄覆上了一层肉渣。

怪不得我肚子饿得乱叫,原来是李琰然把我饭打没了。

我冷冷盯着他,李琰然眼神清明了些,缓缓松开了孟鹤台的衣领。他努力扯起一个笑容,踉跄着下楼。

我目送李琰然离开视线,好笑地看向孟鹤台。

「不气了,你不是要去吵架吗?什么时候?」我憋着笑捏了捏他的脸,冷不防被按进怀里。

我顺着他的脊梁往下轻抚,他浑身猫儿似的紧绷,良久才应了一声。

「你看到监控了吗?」孟鹤台冷不丁挑明,反倒把我哽了一下。

「你说的是什么监控?」我揣摩着他的意思,「家里的,还是?」

「你在装傻。你看见我找李琰然要钱,为什么不问我?」他突然闷笑一声,「他狗急跳墙了,我们去一趟去李琰然老家,你多带点保镖。」

收到提醒我送车去保养检修的消息,我才恍然想起几天前的突发事件。

徐禾打算对我动手了,但现在是由李琰然代劳。

怪不得宁愿开自己的车也不开我的,明明从前眼馋得毫不掩饰。

自我跟李琰然争吵以来,徐禾连带着被我冷处理,手上的会员卡被我注销得七七八八,也没有乱七八糟的消费记录传到我手机上了。一切都好,除了失去我这个最大金主供养的徐禾有些狼狈。

「徐禾那边有什么动向?」我拨通伏泽的电话,开门见山。

「没事就从不给我打电话,我真是怨种,」伏泽骂骂咧咧地翻看着什么东西,「她现在想攀一个京圈新贵,姓李,不过人家好像不怎么待见她。」

我心下了然,伏泽话头一转,语气陡然严肃起来。「李琰然在干黑活。」

「我知道。目前有查到款项开支吗?」

「目前没有,我派人往他老家去查了。」

我挂断电话,默默记下一笔。

11.

距离上一次见面过去了三天,李琰然又出现在我眼前。

软蓬的卫衣把他裹得阳光无害,偏白的肤色配着蓬松刘海,一如初见时的青涩模样。

他红着眼圈,小心翼翼地朝我伸出手。

李琰然比我小三岁,嚣张的时候叫我小锦,认怂的时候叫姐姐。

车子检修结果出来了,是分体式卡钳的螺丝被人拧松,连带着刹车油泄露,为确保我出车祸上了双重保证。

同时收到的,还有伏泽截取的一份车库监控。

画面被模糊处理,清晰的只有李琰然的脸和手里的工具。

我背过脸忍住恶心,良久叹了口气,默默敞开了门。

「我错了。」他定定地坐着,像是许久没能睡个好觉。「我不该不信你的,姐姐。」

「以后不要这样了。」我撑着额头,欲言又止。

「房产证已经拿到了,我们贷款办下来吧。」他一字一句地说,「去买你的房子。不能委屈你,买新房,大的。」

我在银行门前停下车,他拿着资料,匆匆忙忙绕到我这边。我由着他示好,往前走的每一步都需要压抑着兴奋才能不笑出声。

白纸黑字,证明齐全,李琰然起笔只犹豫片刻,逃似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资料准备得很齐全,公司流水优良,贷款几天内便会下放。

「等贷款下来,我就转给你。」李琰然看着手机,抬起头来,「姐姐,你是不是跟徐禾闹矛盾了?她老是哭,说跟你有嫌隙了,请我代她向你道个歉。」

我怔愣片刻,点了点头。

「我不喜欢冒名顶替的事,上次的事情,我愿意当成是误会。既然李晋对她动心,我顺水推舟给她卖个人情也好。她要是想正式用她的名义办个更大的画展,画廊过段时间让她拿去用。」

差不多到最后关头了。

12.

李琰然果然按期把钱转给了我,顺带情真意切地发了一段小作文,通篇都是劝我尽快和他领证。我没有告诉他,我爸妈早早就回了国,他的一切把戏商榷都在我眼皮子底下。

刚送走前来找我叙旧的徐禾,伏泽的消息几乎震爆了我的手机。

「李琰然他妈在给他物色对象,谢莹不知道哪得了消息,直接逼宫了。你快盯紧点,李琰然这几天可能要回老家结婚。」

我浑身的血几乎都要沸腾起来,片刻也不能再等。

马术俱乐部定好了宴会时间,正是在五天之后。

两头一块处理了。

我拨通徐禾的电话,尽量放柔了声音。

「徐禾,我帮你办了马术俱乐部的会员卡,七天之后的宴会,李晋会去。」我顿了顿,「五天后画廊给你用,我就帮你这一次,你自己把握好机会。你以后过得好,我也算对你仁至义尽。」

为了给徐禾撑场面,我临时调了几幅名画过来,又以她的名义暗地请了不少枪手作画。

贷款买房的手续已经办理完毕,饶是城区房子价格坚挺,别墅抵押出 80% 贷款后,也完全足够全款买下。

李琰然试探着牵住我的手,「我们的结婚事宜可以提上日程了吧?」

「开始筹备吧,」我深吸一口气,笑着看向他,「我要回去通知我爸妈了。」

他激动得嘴唇都在颤,「我去你家吧?」

「不急,你回去通知你父母,我们有规矩,都要准备见面礼。」

他神色闪烁,咬着牙应了声。

李琰然回老家了,我紧随其后,兴奋得无以复加。

车子开的稳当,爸妈伏泽排排坐,孟鹤台收了生涩的模样,面对几人似有若无的考察性质,也能稳稳当当地把我爸的话接下。

「?看着人家好欺负是吧?」我揽着孟鹤台的肩,一连灌了好几口水,「我等不了了,今天,明天晚上我就要看到好消息。」

「别高兴太早,你算计不到的地方多的是。」伏泽拿了个花生往我额上砸,「找我要咖啡馆,我辛辛苦苦给你整好了,结果算漏了吧?」

「没事,他们不体面就帮他们体面。」我嗤笑一声,紧紧攥住了手机,「希望徐禾开,车,小心。」

「姐,这是哪家人在摆酒啊?」我陪着笑脸指了指不远处烟雾缭绕的气派楼墅。

婚礼陈设极尽奢侈,与远处的农田格格不入。

「这家姓谢,谈了北京回来的一个男朋友,今天请客吃席,」面前的大姐啧啧几声,「真是好啊,帮衬得家里这么风光。」

我安顿好爸妈,孟鹤台远远停了车,不紧不慢地掏出一台相机。

「你在做什么?」我有些不解。

「美好的日子当然值得留念了。」孟鹤台打开相机,突然扯扯我的袖子示意我注意。

便衣保镖把我们围护住,没有了挤压的人群,视野开阔许多。

鞭炮炸响,视线尽头出现一顶花轿,越过浓浓的爆竹烟雾小幅度地边颠边走。我混在路旁的围观人群中,不得不佩服李琰然的审美。

中式是美的,西式也是美的,综合起来,四不像,但足够叫座。

李琰然耳根子通红,紧握着缰绳开道。一边前行一边朝路旁拱手,时不时朝小孩们扔大把的喜糖。轿子稳稳当当地停下,几箱冲天炮欻然爆出。

受邀的宾客满面红光,已是尽数落座,美滋滋享受着众人的羡慕眼神。

「首先,我代表两位新人……」

新人上台,司仪一边念祝词,侍应生裙角蹁跹,捧着酒器果盘穿梭于席间。

喜庆的音乐突然滋滋哑了火,正播放着新人美好爱情的巨幕陡然换了内容。

「这……」

人群突然爆出哄笑,司仪几乎维持不住专业的微笑。

超清巨幕上,两具白花花的肉体忘情地交缠着,粗重的喘息混着舔舐声,被扩音音箱直送上天。虽然男女主角打上了细细的马赛克,却毫不削减围观群众的热情。

「这女的跟新娘子好像不太一样……」

「小孩子看什么看!跟我回家……什么?真白?你个兔崽子!」

我身旁的半大小孩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边哭边回头,脚几乎黏在地上。

谢莹捂着肚子冲下台,人群混乱,我看着那道身影刚挤进轿子,就被狠狠拖了回来。

徐禾。

不知她是忍到什么时候才出场的,总之一出场就成了全场焦点。

「李琰然,你他妈吊着我还同时睡她是吧?」

徐禾拖着谢莹扔在地上,李琰然神情错愕,只一个愣神,脸上就多了几个血印子。

「贱人!」

李琰然似乎找到了发泄口,一巴掌把徐禾抽成了陀螺。

我不自觉轻嘶一声,已经感觉到耳朵轰鸣了。音箱仍在兢兢业业地工作,通过那个收音极好的麦克风忠实地把争吵声放大。

「要不是你不愿意把钱还回去,我会有今天吗!」李琰然把徐禾从地上拽起,「你也拿了不少钱,我进去,你也别做什么美梦!」

「你他妈有几个钱能还?」徐禾大喘着气,「全拿去装阔借给他们了,你还钱还得起吗!」

这场闹剧以徐禾被掐住脖子作为进行到白热化的标志,我好心地报了个警。

「你干的?怎么连她都得消息了?」我用手肘戳了戳孟鹤台,「书房里那幅画,为什么知道我的行程,你不解释一下?」

「不急。」他双臂支在我身前,怡然自若地阻隔人流,「你看那是谁?」

伏泽的大羽绒服在人群里毫不起眼,混在掀桌子骂街的宾客中竟然显得格外文明。

原本美滋滋喝酒的宾客带着男性特有的洪亮嗓门,憋红了脸指着李琰然训斥。我刚掏出手机准备记录一张,就看见伏泽阴在骂街团里,趁乱踹了李琰然一脚。

这一脚瞬间点燃了其乐融融的家族氛围,亲亲热热地打成了一片。

警笛声从遥远的田际传来,我冷不防被捏住了脸。

「该跑路了。」他眯着眼笑得欢畅,拳头却攥得发白。

13.

我在床上悠悠转醒,借着微醺的醉意美美睡了一觉,还是浑身酸痛。

孟鹤台边动边回答问题,现在我脑子里只剩下含含糊糊的浆糊。

窗外天光破晓,房间里久久回荡着新闻播报声。

「14 日凌晨,一辆 xx 车在东山盘山公路意外坠崖,死者为女性,25 岁,死前曾大量饮酒,目前尚未与其亲属取得联系。」

东山道路盘旋单一,徐禾酷爱飙车。吃了李琰然的席,又听说我以她名义开办的山间画展着火,几幅名画失窃,刚回京就一脚油门冲上了高速。

车子太久没开,刹车钢喉松散,急刹失灵导致冲出护栏。

多么顺耳,多么合理。

全款购入西郊别墅的流水证明被提交法院,一起提交的,还有李琰然敲诈勒索、诈骗、违法倒卖电子元件、危害公共信息安全的证明。

李琰然被整得焦头烂额,病急乱投医,不知从哪请来了一个律师。

律师声称李琰然利用别墅抵押贷款购入了我名下的那套房,但钱在公司转了一圈,来路去向早已模糊不清,反倒是实锤了李琰然抵押贷款重新投资房地产的违法犯罪事实,荣登征信黑名单。

我并未出席审判,只派代理人全权处理。李琰然双目赤红,挣扎着在原告席寻找我的身影。

听说他一出法院就挣脱法警,撞死在路旁的石墩子上。

徐禾父母亡故,我收拾遗物时,看见了一本日记,密密麻麻写着我的名字。

「没钱,明天去刷盘子试试。」

「有老男人问我多少钱一夜,笑死,怎么不去问他妈多少一夜。」

「伏锦学姐说我可以去她家住,我有救了,她还是那么温柔呜呜,能跟学姐一个寝室真的幸福。」

「她的房子好大,什么都好好。」

「……」

「凭什么她什么都好,不费吹灰之力就比我过得好!」

「有了她的东西我也跟她一样,除了家世她有哪点强过我?」

我放下日记,和衣靠在床上。

臂弯里是蜷起的安眠小猫,窗外是弥散着海风气息的西海岸。

「鹤台?」

「嗯?」

「觉不觉得我狠毒?」我掐着他的脸,努力把他推醒。

孟鹤台悠悠然睁开眼,又埋在我肩头,神情分明一片清明。

「他们设计把你害死的时候,我在恨自己为什么不狠毒。」

我一时怔愣,却被揉进一个温厚的胸膛。

「你记不记得你见我第一面说了什么?」他神情平静,「你说,『他好可怜,我可以帮他吗?』后来我只过了几天流浪的日子,就被伏家送去读书了。然后过了关,掌了股份,顺理成章地可以调用一些监控,看看李琰然是怎么哄你开心的。」

沉睡的记忆突然袭击我,我有些尴尬,扯着嘴角地打了个哈哈。

他掌着我的下巴直勾勾贴上,薄唇在我眼前开开合合。

「我,还,没,饱。」

我身子一僵,还未开口便只剩唇齿间含含糊糊的声息。

那颗糖从我手中给出,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我口中。

来源:小故事来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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