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但我也没吵罗文,他每天上班挺累的,让他下班后再跑去老远的地方买蛋糕确实不人道。
罗文不知道,仅仅一盒小蛋糕,就暴露了他出轨的事实。
可为了女儿有个亲爸爸,我选择了隐忍。
但隐忍是有前提的:
首先,偷腥的猫得嘎掉蛋蛋。
其次,偷别人家东西得踩缝纫机。
最后,养家糊口者要华丽转身成家庭煮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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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罗文带回来一盒小蛋糕,苗苗没吃够,吵着还要吃。
我让罗文明天再带一盒回来。
罗文说那蛋糕店太远了,他是办事路过那里顺手买的。
等他下次再路过那里再买回来吧。
苗苗睡觉时还噘着嘴。
我这爱女之心瞬间爆棚,
太远了?能远到哪里去?还能出了市区不成?
但我也没吵罗文,他每天上班挺累的,让他下班后再跑去老远的地方买蛋糕确实不人道。
于是我在手机上搜到了蛋糕店的地址,把苗苗送去幼儿园后,就驱车前往。
谁能想到,我刚走出蛋糕店大门,就看见本该在公司上班的罗文,出现在了马路对面的宾馆门口。
那一瞬间,我整个人都是懵的。
罗文搂着一个女人的腰,俩人黏黏糊糊走进了宾馆里。
透过宾馆的大片落地窗,我清楚地看到两人去前台办理了入住手续。
登时一股怒气冲的我五脏六腑都翻了个个。
我掏出手机,用力解锁,使劲敲下罗文的名字。
宾馆里,罗文拿着手机走到一个角落里接起。
「喂,老婆。」
「你在公司么?」我的心里翻江倒海,声音却出奇的平静。
「我不在公司,我在外面跑客户呢。有啥事么?」
「没事。」
我挂了电话,在心里,已经把对面的人打得头破血流。
他在手机上编辑信息。
不一会儿,我的手机上收到了他的信息。
「老婆,今天拜访客户的地方正好就在蛋糕店附近,等我晚上回去给女儿带小蛋糕哦。」
「老婆有什么想吃的么?我一起买回来。」
我看着手机上的「女儿」「老婆」几个字眼,只觉得讽刺无比。
原来,小蛋糕是这么买的!
是偷情之后顺手买给女儿的!
他怎么能这么恶心?
他怎么能在跟别的女人胡搞时还想着他有老婆和女儿?!
我把手里的蛋糕一把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宾馆里,那两人已经手拉手走到了电梯前,进电梯时,罗文还俯身亲了一口那女人。
「你好,请问这个蛋糕有什么问题么?」
蛋糕店的店员眼睛瞄着垃圾桶里的蛋糕,小心翼翼问我。
我回身看她,一时间没明白她在问什么。
店员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巾递给我。
我接过纸巾,有些茫然,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我已经泪流满面。
我胡乱擦了擦眼泪。
「谢谢。蛋糕没问题,是我不想吃了。」
「要不要进店里坐坐?」
我深吸了一口气:「不用了,谢谢。」
店员站着没动,一脸担心地看着我。
我吸了吸鼻子:「我没事,你去忙你的吧。」
店员这才一步三回头回了店里。
感谢店员打岔,将我从玉石俱焚的情绪中拉扯出来。
她不知道,方才我脑中想的全是开车撞进宾馆里,跟那两个王八蛋同归于尽。
我冷静地坐进车里,给王兰打了个电话,让她派个人过来。
帮我捉个奸。
等人的功夫,我想了很多。
想我跟罗文大学恋爱,毕业结婚,前前后后一起走过了十年。
想我们在这十年里,感情一直很好,很少因为什么事吵架,哪怕我跟他的父母之间闹矛盾,罗文也总是站在我这边。
想我们前几天还计划着,十周年纪念日去哪里旅行,旅行攻略都做了好几个方案。
……
我实在想不通啊!
他怎么就出轨了呢?
2
咚,咚,咚。
一个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的小伙子敲我车窗。
「丁素素?」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
「是我。」
「我叫齐新平。王兰让我来的。」
「你好。」
「人在对面宾馆?」
「对。」
「要打人么?」
「啊?」
「捉到奸了,要不要揍人?」
我想了想,把心底暴虐的气息压了压。
「先不揍人。先收集证据。」
齐新平没说什么,打开车门坐了进来。
我狐疑看他。
不用去对面宾馆么?
但也没吭声。
人家是专业人士。
齐新平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平板:「照片有么?男的女的,都行。」
「有。」
我从手机里翻出罗文的照片,递到他面前。
齐新平掏出手机拍下来,接着就开始在平板上忙活起来。
不一会儿,平板里就传出男人和女人的说话声。
「哥哥,你太厉害了,弄得人家好舒服!你老婆有你这样的老公,可性福死了。」
「咳,年轻的时候,她是挺性福的。可自打生了孩子,我对她就提不起劲了。」
「为什么呀?是不是她那里——」
齐新平调小了声音,把平板递给我。
「你看看,是不是他?」
我已经听出了罗文的声音,可还是不死心地往屏幕里看去。
摄像头正对着床头,罗文和女人半裸着搂在一起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上。
下一刻,罗文掀开被子,将女人压在身下。
摄像头切换,换到了床头的方向。
看着罗文那张因为运动扭曲变形的脸,我目眦欲裂,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齐新平用了点力气,才从我手里抽走平板。
「是他吧?」
我恍惚着点了点头。
「已经录屏了。」
我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把杀人的想法压下去。
「你是怎么办到的?」
「他俩会选地方,这个宾馆靠近大学城,被装了很多隐藏摄像头。他们房间里就有两处。」
两处隐藏摄像头?可真是风水宝地!
齐新平把屏幕缩小,在平板上敲敲弄弄。
「他俩的聊天、通话记录你要么?」
「能弄到?」
「我能入侵他们的手机。」
「要!」我咬牙切齿。
「这样取得的证据,合法么?」
「当然合法。
「是女的向你炫耀,主动发给你的。」
我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
齐新平说:「给我一个邮箱地址。」
很快,我的邮箱收到一封邮件。
我打开看了看,是一个容量巨大的附件。
「这是那女的的邮箱。发送时间我设置在了两个小时前。
「一会儿他们结束了,我把视频也发过来。」
我恍悟。原来还可以这么操作。
我冲他翘了翘大拇指,由衷赞叹:「你太厉害了!难怪王兰一直夸你。」
齐新平面无表情。
走之前又问了一句:「真不用揍一顿?」
看起来他比我更想要暴打罗文一顿。
我摇了摇头,谢过他。
要打也不是现在打。
3
我正在电脑上研究离婚协议书的时候,公公婆婆不请自来。
婆婆状似关心问我:「素素啊,中午吃的什么啊?啊?又吃外卖啊?
「你说说你,一个人在家也没什么事,就自己做点饭吃啊。
「那外卖不干净,还死贵死贵的。自己在家做多好,又干净又省钱。」
我的婆婆,最擅长用关心人的口吻说出她对你的不满。
我的公公,说话要比婆婆直接得多。
「罗文每天上班累死累活,赚点钱不容易,你一分钱不赚,还乱花钱,这日子能有个好?」
以往,他们说这样的话,我看在罗文的面子上笑笑就当没听见。
可今天,罗文我都不要了,其他人,爱他妈谁谁,老娘不忍了。
我啪的一下关上电脑屏幕,冷冷问道:
「你们今天来干嘛?」
婆婆仿佛没看出我脸色不对,她一屁股坐到我身边的沙发上。
「素素,上次打电话,妈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跟你说,你可不能再拖了啊!
「你马上就30了,就要变成高龄产妇了,到时候孩子有点啥毛病,你说你后悔都来不及。
「你现在生了,趁着我和你爸还年轻,还能帮你带一带,不会影响你继续享福的。」
公公说:「老大是闺女,老二一定得是儿子,我们老罗家可不能绝后了。」
我蹭的一下站起身。
椅子被我带倒,哐当一声砸到地板上。
公公和婆婆脸色都变了。
「你干什么?你这孩子,怎么说说话还翻脸了?」
我胸口强烈起伏了几下。
「我怎么了?你还问我怎么了?
「妈,我问你,我怀苗苗前,你是不是也说过趁你们年轻,会帮我带苗苗,不会影响我继续上班,可苗苗生了,你们去哪儿了?你们帮我带过一天么?
「现在苗苗已经五岁了,你们掐指数数,你们带过苗苗几天,恐怕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吧?
「现在又要用同样的招数骗我生老二,你们怎么说的出口?
「是,孩子是我自己生的,我就该自己带,怨不着别人。
「可你竟然说我带孩子享福?你自己拍拍胸口,摸摸良心,带孩子是享福的事么?啊?
「月子里,苗苗每隔一个小时就要起来喂一次奶,我喂完这次,还没睡着,又得起来喂下一次。
「就是出了月子,也不得安生,每天夜里也要喂两三次。
「更别提遇着她感冒发烧夜里哭闹,我就整宿都不能睡觉了。
「自从有了苗苗,我已经四五年没有睡过一个整宿的觉了,你管这叫享福?」
婆婆气得直拍胸口。
「你这孩子,说的这叫什么话?我说你带孩子享福,你还不信。
「我那个时候,除了带孩子,还得做一大家子人的三餐饭,还得下地干活,还得伺候公婆,不比你辛苦?
「你们这代人啊,就是蜜罐里长大的,稍微受点累,就要叫苦连天。」
婆婆这是典型的自己淋过雨,也要把别人的伞撕碎。
我不再试图同她讲道理。
我又看向我公公。
「爸,我问你,你们老罗家有皇位要继承么?还非得生个儿子传宗接代?就你们农村那三间瓦房,有什么好传承的?
「你说我一分钱不赚,净花你儿子的钱,那我就给你算笔账。
「你儿子一个月赚三万块钱,给我一万五,他自己留一万五。
「我的这一万五,每个月给你们三千,给我爸妈三千,苗苗幼儿园学费三千,交房贷六千,一万五就一分不剩。
「除了这些固定开销,家里每天要不要吃饭,要不要喝水,孩子要不要买点学习用品,我和罗文要不要走点人情往来……这些拉拉杂杂算下来,一个月也要一到两万的开销,这些钱从哪里来?
「这些钱花的都是我婚前攒下的钱。
「你倒是算算,我到底花了你儿子多少钱?
「我婚前攒下的那点钱,也花不了几年了,这个时候你叫我生二胎,不让我去上班赚钱,以后我们全家都喝西北风去?」
公公气得涨红了脸。
婆婆又在一旁插嘴。
「素素,我跟你爸劝你节省点,不也是为了你们好么?
「你们多攒点钱,把房贷一次性还清了,不就不用每个月都紧巴紧过日子了嘛?
「按理说,我跟你爸不该要你们每个月这三千元,可我们都老了,地里的活干不动了,也不像你爸妈他们,每个月都有退休金拿。唉,我们也是没办法,才跟你们伸这个手的。」
我嗤笑。
一会儿说还年轻,还能帮着带孩子,一会儿又说老了,干不动活了。
真是里里外外的话都让她一个人说尽了。
又话里话外说我爸妈有退休金,他们没有,不就是想说我不该给我爸妈每个月三千么?
凭什么啊?
我跟罗文都是独生子女,两家老人都只有一个孩子,罗文能给父母养老,我就不能给父母养老了?
公公阴恻恻地看着我,然后指挥婆婆打电话。
「你叫罗文赶紧回来,他再不回来,他爸妈就要被他媳妇气死了。」
我好整以暇地看着婆婆一遍一遍拨打罗文的电话。
罗文就是不接。
哼,他这会儿八成跟那女人战得正酣,哪有空接电话?
我也是叫他们一家子气糊涂了。我跟两个老人较什么劲啊?我有劲也应该是往罗文身上使才对。
我拎起包,摔上门走了出去。
4
王兰的律所里,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王兰在一旁给我递纸巾。
「你有什么打算?」
我擤了一把鼻涕:「我要杀了那对狗男女!」
王兰不惊不呀:「然后呢?」
「离婚。我要让那狗男人净身出户!」
她挪回老板椅上:「行。你的案子我接了。你先把代理费交一下。」
我打了个嗝,泪眼朦胧地看着她。
「不是打完官司才收钱么?」
「对你,我得先收钱。」
「为啥?」
「我怕你后悔。我不能白干活。
「当初,你对那孙子见色起意,使了牛大劲儿才把人追到手,我怕那孙子哄你两下,你就不离了。」
我哇一声哭出来。
「我好不容易追到手的啊,这才十年,他就变心了!
「离!不离我就不叫丁素素。」
王兰丝毫没有同情心。
「希望你说话算话。
「来,给你看看这个,能坚定你离婚的决心。
「这个不收钱。算姐姐友情赠送你的。」
我泪眼婆娑地看着她递到我眼前的手机,上面正播放着一段打斗场景。
我抹了把眼泪才看清,挨打的正是罗文和那女的。
我看着罗文把那女的牢牢护在身后,心底的悲伤登时就消散了大半。
我瞪圆了眼,恨不能自己也钻进屏幕里去,给两人添上几拳才解恨。
晚上,罗文挂着一脸彩回来了。
因为要压住上扬的嘴角,我没敢第一时间看他。
女儿苗苗看见了,哇一声哭出来。
「爸爸,你怎么了?呜呜呜呜。爸爸,爸爸!呜呜呜呜。妈妈,你快看看爸爸怎么了?」
苗苗哭得太伤心,如一桶冷水,把我心底的喜悦一下子浇灭了。
我只能上前关切罗文。
「这是怎么了?谁打的?」
罗文把苗苗抱在怀里安慰。
「不哭,不哭。爸爸没事。爸爸遇到坏人了。爸爸把坏人打跑了。」
苗苗哭声渐小。
「爸爸疼不疼?」
「不疼,不疼。嘶。」
「我给爸爸吹吹。」
看着苗苗撅着小嘴认真给她爸爸呼呼的样子,我垂下眼皮,心里对罗文的恨意又加深了一层。
罗文,你看看,这么好的女儿,这么好的家庭,你为什么要破坏它?
你知不知道一个破碎的家庭对孩子的伤害有多大?
你知不知道一个对婚姻不忠诚的爸爸对女儿的成长会造成多么坏的影响?
你为什么只图自己痛快,不顾别人死活?
罗文见我眼圈含泪,误以为我心疼他,笑着对我解释道:
「今天倒霉,碰到几个疯子,找错了人,把我给打了一顿。
「我报了警。因为我还手了,警察说我们互殴,把我们都批评教育了。我们只能互相谅解。不过警察还是让他们赔了我一些钱。」
他摸了摸脸,疼得直嘶嘶。
「你别担心。都是皮外伤,过几天就好了。」
我当然不担心,我还遗憾「调色板」不够「多彩」呢!
罗文从包里拿出小蛋糕,递给苗苗,又拿出一盒点心,递给我。
「看,爸爸给你买你爱吃的蛋糕了。
「老婆,你没回信息,我就自己挑了一种,你尝尝味道如何。」
苗苗没接蛋糕,又哇一声哭出来。
「爸爸,你是不是因为要给苗苗买蛋糕才遇到坏人的啊?
「苗苗不吃蛋糕了,苗苗不要爸爸遇到坏人。」
我顺手接过蛋糕和点心,一起扔进垃圾桶里。
「不吃,咱不吃了。苗苗不哭了哦。」
这恶心人的玩意,就该待在垃圾桶里。
晚上,我给苗苗讲睡前故事的时候,她突然哭了。
我问她怎么了。
她说坏人太坏了。
坏人为什么要打爸爸?
爸爸那么好,他们为什么要打他?
我哄了好半天,罗文也加入进来,才把她哄得睡着了。
看着苗苗睡梦中还时不时抽泣几下,我的心也跟着一抽一抽的疼。
罗文,作为爸爸,无疑是尽职尽责,并且很用心的,如若不然,苗苗也不会对他有这么深的感情。
离开女儿卧室后,罗文拉着我坐在沙发上。
「我爸妈给我打电话了,他们下午来的事我都知道了。」
我冷冷地看着他。
「这事是他们做的不对,我代他们向你道歉。那二胎,你想生就生,不想生就不生。咱俩有苗苗一个宝贝就够了。
「我爸妈在农村呆惯了,以为养小孩就跟养一窝小猪仔似的,随便养养就长大了。他们哪知道城里养小孩要多精细,有多不容易。
「尤其是咱家,苗苗都是你一个人带大的,我每天上班也帮不上什么忙。你本来就够累了,再来一个,肯定吃不消。
「所以我在电话里批评他们了。以后不许他们再跟你说这事。
「你也消消气,好不好?」
我看着罗文,心里五味杂陈。
这一次,我算是跟他爸妈撕破脸了,他还能站在我这边,说明他对我并不是没有感情的。
可他为什么就能心安理得地出轨呢?
我以肚子不舒服为由,在马桶上坐了许久。
最终,我把罗文出轨的证据和离婚起诉书都锁了起来。
苗苗还太小,她的成长过程中需要有个爸爸角色的存在。
为了苗苗,我要重新谋划一番了。
5
几天后,我把苗苗送到幼儿园后,约了刘强和陈东见面。
我们仨原本是校友,大学时参加同一个社团,毕业后合伙开了一个公司。
罗文那时是我的男朋友,他也想参一脚公司,我就把自己的股份让给他10%。
从那以后,我就变成了二股东,刘强变成了大股东。
和罗文婚后不久,我怀孕了。
因为孕期反应大,我不得不在家卧床修养。
那时公司的业务正处在上升期,每个股东都甩开膀子干,一个人恨不能分成八瓣用。
我实在不好意思躺在家里啥也不干,就主动提出退出公司,把股份全都转让给了刘强和陈东。
「素素,你是不是要重回公司了?」
刘强笑得嘴丫子都合不拢。
「我跟你说,你走后,我跟老陈可舍手了,干啥啥不顺。你在的时候多好啊,你指哪儿我跟老陈打哪儿,啥也不用想。」
陈东给我添了茶,也是一脸的笑意:
「我头两天还跟老刘说到你,苗苗都上幼儿园了,你怎么还不回来。」
我喝了口茶,笑看着他们两个。
「咋的,你们俩把桃子养熟了,等着我来摘是吧?」
刘强一拍大腿:「说啥呢?外道了不是?那桃树不是你栽的么?桃子熟了,你不摘谁摘?」
我哈哈笑起来。
「老刘,老陈,我知道你们把我当自己人,自己人就更得讲义气了。我丁素素可不能干不地道的事。
「我今日来,是有事相求两位哥哥。」
刘强和陈东都肃正了表情。
「啥事还用求?素素你只管说。」
我从包里掏出两份企划书,递给刘强和陈东一人一份。
「你们先看看这个。」
我在家照顾苗苗的这几年,也并非两耳不闻窗外事的。
当初创建公司时选中的行当,是我一直关注的重点。
这些年来,大环境几经变化,市场行情起伏不定,公司一直采取稳扎稳打的策略,在市场行情不好时,能做到盈亏平衡,在行情上扬时,利润还是很可观的。
但市场环境终究在变,如果公司还是按照以往的方向前行,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市场淘汰。
我做的这份企划书,是给公司的发展方向重新换了一条赛道,按照这个企划走下去,多了不敢说,起码在未来三年内,公司会一直保持可观的盈利。
刘强和陈东看完了企划,如获至宝。
「素素,你这哪是求我们,这是给我们送大礼啊!」
我笑道:
「大礼可不白送,我真是有求于二位。」
「你说,你说。」
「快说,快说。」
我又从包里掏出两份文件,这次是增资扩股协议。
「我要重新加入公司,做二股东三股东都可。」
这次他们看的比较久。
我喝完了一杯茶,他们才放下手里的文件,彼此看了一眼。
刘强开口道:
「素素,增资扩股没问题,我们都同意。但我有个问题。
「你把罗文10%的股份降到1%,这是为何?你们俩吵架了?」
我苦笑一声:
「不瞒两位哥哥。罗文出轨了。」
「什么?那王八羔子,他还敢出轨?」刘强啪地一拍桌子,「要不是当初你把股份让给他,让他进公司,他能有今天?你等着素素,一会儿回去我就打掉他几颗牙,让他知道知道他到底姓什么!」
陈东扯了扯刘强的袖子:「你先别急。先听素素说。
「素素,你是怎么想的?你想让我们怎么收拾那王八蛋,你说。」
我给他们两人各倒了一杯茶,才开口道:
「我是这么想的。我要回公司,但不能外露我是股东的身份,只一般员工身份即可。我的那部分股份,请刘哥代持。」
陈东道:「你什么时候来上班?哥给你收拾个绝对气派的办公室。」
我摇摇头:
「不是现在。等增资扩股完成后,你们想办法把罗文挤出公司,我再回去。」
刘强一拍大腿:「这个没问题。素素,哥跟你说句实话,这些年,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就罗文那狗屁不通的业务水平,我早就把他开除了。」
我作势冲刘强拱拱手:「谢谢哥哥不杀之恩。」
刘强哈哈一笑。
陈东却皱着眉道:「素素,你跟罗文是夫妻,你能拿出钱来认购增资股份,那罗文不也能么?
「他要是跟我们一起增资怎么办?」
我笑笑:「陈哥,你放心,他拿不出钱来。」
6
跟刘强签好了股份代持协议后,我去了一趟律所。
王兰吹胡子瞪眼:「你是咋回事?啊?咋又不离了?又让罗文那小白脸迷花了眼?」
我摸了摸鼻子,讪讪笑道:
「你还真别说,那脸蛋到现在都没垮,真是百看不厌。」
只可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王兰脸都绿了。
「滚,滚,你个色令智昏的蠢女人。」
我啪一拍桌子:「王兰,我警告你,我是你的客户,你给我说话小点声!」
王兰拿起茶杯作势泼我。
我赶紧告饶:「姐,姐,我错了。我错了。
「我是来向你求援的。」
王兰翻着白眼:「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我要借齐新平用一下。」
王兰狐疑:「你想干嘛?让罗文吃醋?产生危机感?然后回归家庭?不借。」
我摇头:「不是,我另有大用。」
王兰手指摩挲着茶杯,不吭声。
「姐,价钱好商量。」
「成交。」
王兰雷厉风行,马上给齐新平打了个电话。
不一会儿,一道青春洋溢的身影出现在办公室内。
却原来,退了伪装的人,居然这么年轻。
齐新平完全无视我,大步奔向王兰,捧着脸就要亲上去。
王兰手忙脚乱把人扒拉开。
「你去给素素姐帮个忙。」
齐新平这才分给我一点视线,他斜睨着我,我赶紧抬手挡住眼。
「请自便。」
我哪儿知道他们还有这层关系啊!
一阵交换口水的声音在办公室内响起。
听到一半,我失笑,我干嘛在这儿听墙角?
我起身走到外面,心里大骂王兰。
她自己吃这么好,居然骂我色令智昏?!
好一会儿,齐新平才出来。
「走吧,素素姐。」
7
晚饭前,罗文打来电话,说要陪客户吃饭,不回来吃了。
一个小时后,我就收到了齐新平发来的图片。
图片是罗文出轨对象王慧的朋友圈截图。
图片内容是一群穿着靓丽的男男女女,在金碧辉煌的场所纸醉金迷的场景。
王慧靠在罗文的怀里,罗文揽着她的腰。
两人虽然被人群挤在最角落里,却是两脸的痴迷与亢奋。
齐新平处在人群最中间,一副不可一世的二世祖卖相。
我给齐新平回了一条信息:「动作挺快啊!」
齐新平回我:「兰兰给加班费了。」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
苗苗问我:「妈妈,你笑什么?」
我点了点她的作业本:「等你写完作业,妈妈跟你一起看动画片。」
罗文回来的时候,已经凌晨1点了。
他打开苗苗的房门,见我和苗苗睡得很熟,就自己轻手轻脚回了我们的房间。
我听着他窸窸窣窣了好半晌,才彻底安静下来。
第二日一早,我在厨房给苗苗做早饭的时候,罗文顶着一头乱发和通红的眼走了进来。
「老婆——」
他走过来,搂着我的腰,要亲我的脸。
我眼疾手快,一个小包子塞进他的嘴里。
「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跟苗苗都睡着了。」
我回头看他。
「眼睛这么红?一晚没睡啊?」
罗文把嘴里的包子咽下去,我顺势递给他一杯水。
他喝完了水,又搂住我的腰:「老婆,咱家有多少钱?」
「咋了?」
我回身把碗盘往餐厅里端。
「具体多少我得看看。」
罗文亦步亦趋跟在我身后。
「我一个朋友,他最近攒了个项目,能赚快钱的,我想参一脚。」
我摆好碗筷,盛好粥:「哪个朋友?项目靠谱么?」
罗文坐下去,满眼都是兴奋:「项目绝对靠谱。我那个朋友是公司的供货商,认识很久了,他以前也给我介绍过项目,我都没敢掺和,结果人家那项目都赚了大钱。」
「那等我送完苗苗,回来再细说。」
8
我送完苗苗回来的时候,罗文已经把自己打理好了。
看着这张当初一眼就令我深陷的面容,我深吸了一口气。
真是好花不常在啊,可惜了了。
我当着他的面把银行账户打开,拿笔统计了一个数额。
「怎么这么点?」
他有些吃惊。
我望着他不说话。
他反应过来,搂着我的肩膀笑道:「我说错话了。我忘了家里每天都有开销了。
「我还以为自己是个貔貅,只进不出呢,哈哈。」
我横了他一眼,调出每个月的支出流水给他看。
他看着银行流水直皱眉头,我不厌其烦把每笔开销用途都讲给他听。
才讲了两个月的,他就没了耐性。
「老婆,这些年辛苦你了。我都不知道一个家庭正常运转要花这么多钱。」
说到这儿,他咬了咬牙,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老婆,这样下去不行。你当初卖股份的钱,那是你的私房钱,不应该用在家庭开销上。
「家庭开销应该全有我负责才对。
「我不能再靠那么点工资过活了,我得想办法赚个大钱,把老婆的私房钱都给你补回去。」
看着他踌躇满志的样子,我满脸感动的笑。
实则心里疯狂吐槽。
早干嘛去了?
也不看看自己穿的衣服,戴的手表,开的车,哪样是那点工资能买的起的?
这些年都理所当然花我的钱,怎么着,今天是被雷劈了,开始反省了?
我才不信!
「说啥呢?什么私房不私房钱的?还不都是咱家的。
「你那个项目需要多少钱?你手里还有多少钱?两厢凑在一起够么?」
罗文掏出手机,账户打开一半,又按黑了屏幕。
「老婆,我想好了,做人不能太贪心,钱不是一次就能挣够的。这次我就少投入一点,能赚多少是多少吧。」
他让我把卡上的大头转给他,零头部分留作家庭开销。
到了也没让我看他卡上到底有多少钱。
我暗嗤。
他的那点钱,在王慧面前充完大头蒜后,也没剩多少了吧。
钱到账后,罗文抱着我就往卧室钻。
我赶紧拦住他:「老公,人家,那个病,还没好利索。」
罗文有些扫兴。
但到手的钱终究冲淡了那点小情绪。
他捧着我的脸又要吻。
我一把捂住他的嘴,跺了跺脚,嗔道:「老公,你别亲我,你知道的,我会把持不住。」
罗文见我一脸痴迷地看着他,得意地嘴丫子都咧到了耳根子。
他搂着我的腰晃来晃去。
「老婆,你看的哪家医院啊?怎么还不好?要不要换一家再看看。老公我快憋死了啊。」
我拍着他的后背安抚。
「换。马上换。我一会儿就出去重新找个医院看。」
终于哄得他歇了那个心,我当着他的面把药吃进嘴里,然后不好意思冲他笑笑。
自从知道罗文出轨后,我就一直怕他传病给我。
所以我去诊所买了一堆治疗妇科病的药,里面换上维生素片,每天当着罗文的面吃下去。
让他死了那条心。
黄瓜已经烂了,谁还稀罕?
9
这阶段,罗文是春风得意马蹄疾。
洗澡时都哼着小曲。
苗苗扬着小脸问他:「爸爸,你是不是捡到钱了?
「上次妈妈捡到钱了,就笑了好几天。」
我对着苗苗做了个鬼脸。
我专职在家带娃后,有一天,我妈打电话来,说我爸整天不务正业,让我管管他。
我一问才知道,我爸在炒股。
拢共没投多少钱,但我爸很上瘾,每天盯着大盘神神叨叨,乍喜乍悲,血压跟着乍起乍落。
我妈受不了了。她不懂股票账户,就让我去把账户给关了。
我看了看我爸选的几支股票,还别说,除了一支不太行,其他都在亏。
难怪老爷子控制不了血压。
正好我闲来无事,就改了账户密码,接收了我爸的账户余额,自己开始玩。
小时候,我妈找人给我算过命,说我有偏财。
这个偏财完全体现在了股票上。
我选的几支股票一路长红,账户余额蹭蹭上涨,喜得我整天哼着小调,就让苗苗产生了疑问。
我说捡钱了,高兴。
苗苗问我捡了多少。
我说捡了10块钱,够买10根棒棒糖。
幸亏苗苗不知道拾金不昧这个成语,我俩蹦蹦跳跳去了超市,把棒棒糖买了回来。
罗文瞄我:「你妈捡了多少钱,能高兴成那样?」
我抿着嘴不吭声。
我「捡」的钱,足够我重新入股公司,还绰绰有余。
当然了,钱都在我爸账户上,谁也别想查到。
本来还想着分罗文两根「棒棒糖」的,他一出轨,直接省了。
苗苗咧开嘴,告诉她爸爸答案:「买了10根棒棒糖的钱!」
她就记得棒棒糖了。
罗文哈哈大笑:「妈妈太幸运了。等下爸爸出门看看,路上有没有钱。」
一个月后。
罗文的小曲哼不成调了。
又一个月后。
他把小曲改成了唉声叹气。
「怎么了?老公?」
我关切慰问。
他欲言又止。
「是不是遇到难事了?」我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没事,你说出来,我帮你参谋参谋。」
罗文叹了口气:
「老婆,我投资的那笔钱,本来说好一个月就能连本带利收回来的,但那边出了点状况,我那个朋友说还要再等等。」
「你那个朋友靠谱么?」
罗文就差赌咒发誓了:「靠谱,绝对靠谱。」
我说:「那就没问题了。投资嘛,哪有那么快就回本的?
「你就别着急了,再等等吧。」
罗文勉强挤出一抹笑。
这一等又是一个月。
罗文头发都快愁白了,每天顶着一张苦瓜脸进进出出。
我实在懒得看。
正好赶上放暑假,我就带着苗苗回老家去看我爸妈了。
谁知,我前脚刚到老家,后脚就接到了警察的电话。
说罗文让人打进了医院。
等我马不停蹄地赶到医院时,罗文已经做完了睾丸摘除手术。
病房外,我酝酿好了情绪,红着眼推门扑进去。
「老公,老公,你怎么了?
「你怎么伤成这样?
「是谁打的?
「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哭声响彻整个病房。
罗文握着我的手,嗷一声哭出来。
「老婆,我让人给骗了。投资的钱都没了。呜呜呜呜。」
我也跟着呜呜呜呜。
「伤在哪了?严重不严重?快给我看看!」
我没问钱的事,先关心他的伤势。
罗文一把摁住我作势掀被子的手。
「没事,没事。呜嗷呜嗷。」
警察适时插话。
「你是丁素素是吧?」
我泪眼婆娑点点头。
「你跟我出来一趟。有些情况需要跟你了解一下。」
我犹犹豫豫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罗文。
「老公,你一个人没事吧?」
罗文瞥了一眼警察,冲我伸出手。
我回身握住他的手。
「老婆,你要相信我,我是遇到仙人跳了,让人骗了。我绝对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我懵懂点头。
「我相信你。」
警察在门口叫我:「丁素素。」
我松开罗文的手:「我去去就回。」
10
警察借了一间空置的病房。
「你认识王慧么?」
我想了想,摇摇头。
「听过这个名字么?」
我迟疑了一下儿,掏出手机,打开微信,递给警察。
「昨晚有个叫王慧的添加我,给我发了信息。」
信息就两条。
一条是:你想让你老公怎么死?
另一条是:变成太监?
我回了一条:你是谁?我认识你么?你认识我老公?
然而信息并未发出去,一个红红的感叹号拦截了它。
警察皱着眉,打开「王慧」的个人信息查看。
什么都没有。
「我老公受伤,是不是跟这个王慧有关?」
我指了指手机,眼泪一双一对流下来。
「我以为是陌生人的骚扰短信,就没搭理她。早知道她要害我老公,我就提前告诉他了。」
警察抽张纸递给我:「你先别哭。现在还不确定这个王慧是不是跟你老公受伤一案有关。」
接下来,警察问了我很多问题,我也问了他很多问题。
两厢一结合,就大概凑出了事情的原貌:
三个多月前,王慧带着罗文参加了一个大佬的局。
据说这个大佬巨有钱,手里握着好几个能生金蛋的项目。
那个局上,所有人都巴结那个大佬,期待能从大佬那分一杯羹。
王慧使尽浑身解数,终于在醉醺醺的大佬那得了一个承诺。
只要出资1000万,就带她玩一把。
翻一番的那种玩。
但就只带一把,多了就别想了。
毕竟交情没到那份上。
王慧和罗文也不傻,没有贸贸然把钱拿出来,而是跟聚会的人多方打听,确认有人被带了一把,有人被带了好几把。
无疑,每个被带的人都赚了大把的钱。
当下两人一合计,就开始分头筹钱。
罗文从我这儿拿到了200万,王慧凑了半天,勉强凑到了100万。
两人也是被金钱冲昏了头脑,把700万缺口的主意打到了公司货款上。
正好公司打算跟王慧所在的公司采购一批货品,价值700万,在罗文的运作下,这笔钱没有进入王慧公司的对公账户上,而是进入了王慧的个人账户上。
罗文把200万也转给了王慧。
王慧的账户上就趴了1000万。
本来王慧是要第二天就把钱转给大佬的。
但,罗生门出现了。
这笔钱当天夜里被转到了一个陌生账户上。
王慧说她的银行账户被盗了,钱不是她转的。
但她的卡并没有丢失,密码也只有她一人知道,且转账时登录的手机就是她本人的手机,登录地点就在她的居住地。
她报了警都没用。
对方账户上的钱已经清空了,没留下任何信息。
王慧弄丢了钱,没敢告诉罗文,急的满脸起大包。
罗文还眼巴巴地等着连本带利收钱,过了一个月后就每天问一遍情况。
昨晚,两人相约在宾馆里,没有浓情蜜意,只有摊牌后的大战。
王慧说钱丢了。
罗文说王慧骗她的钱。
王慧说她出的那100万,不是她自己的钱,她自己没有钱,是借的高利贷。
早过了还款日期,高利贷天天催债,说她再不还钱,就把她卖到缅甸去。
王慧让罗文帮她还债,说如果不帮她,她就把罗文出轨的事抖落出去。
罗文哪儿来的钱帮她还。
更何况,这100万比起900万来,简直不值一提。
最后两人从破口大骂,升级到大打出手。
王慧还给罗文挖了个坑,把收高利贷的人引到了宾馆,让他们找罗文收钱。
于是,一帮人展开了混战。
罗文逮着王慧一个人打。
王慧和一帮人打罗文。
混战中,王慧不知被谁推了一把,也或者自己没站稳,一屁股重重坐到了罗文的裆部,当场就压折了罗文的子孙根,顺带压碎了蛋蛋。
当然了,王慧不承认是她干的,她说是收债的人踩的,但又说不出来到底是谁踩的。
罗文认定就是王慧干的,因为他就看见王慧坐到他身上了,没看见别人踩他。
在罗文疼得快晕死过去时,收债的人把他送到了医院抢救。
收债的人还报了警,警察把一帮人都抓了进去。
我如丧考妣。
呆呆坐在那。
警察有些于心不忍。
但还是给我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
「审讯中,王慧供认,她与你丈夫罗文有多次……不正当男女关系。」
我瞪大眼,气急败坏:「不可能!她撒谎!我跟我老公大学时就谈恋爱了,我们夫妻非常恩爱。我老公绝不会出轨!她污蔑我老公。」
警察怜悯地看着我:「你对罗文的社交关系就一点都不知道?」
我涩涩的,化身祥林嫂:「我老公说,他舍不得我上班辛苦,他会赚钱养我,他让我在家好好陪孩子,其他都不用管。他不会出轨的。他很爱我的。我相信他。」
警察把记录本合上:「今天就先这样,你先回去吧。后面有什么新情况,再给我们打电话。我们有什么要了解的,也会联系你。」
我局促站起身,揉了揉眼睛:「警察同志,我们的钱还能找回来么?」
「钱我们会尽力追回。但也请你做好心里准备……」
11
我迷迷瞪瞪走回病房,迷迷瞪瞪坐到罗文的床边。
罗文又心虚又着急。
「老婆,你怎么了?警察跟你说什么了?」
我哇一声哭出来。
「老公,警察说钱很可能找不回来了。
「我们怎么办啊?
「那可是我们全部的积蓄啊……」
罗文抬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
「老婆,都是我的错,是我贪心了,才把钱弄丢了,你打我吧,你骂我吧,求你别哭了,我心疼。」
我捂着脸,白眼都翻出了花。
还心疼我?我呸!
要不是怕脏了自己的手,我立刻让他伤上加伤!
「老公,不怪你,你也是为了咱家好。
「那个王慧,是不是跟我们家有仇啊?她为什么要骗我们的钱?
「还有公司货款,是怎么回事?
「警察说王慧说与你有不正当男女关系……」
罗文把手都摇出了残影:「没有,没有……」
「当然不会有。她骗了你的钱,还要倒打一耙污蔑你,她到底跟你有什么仇啊?」
罗文松了一口气,呐呐的,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我气愤难当:「不行,我们得告她,一定要让她把钱都吐出来。」
罗文拉着我的手,晃了晃。
「老婆,这事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回头找个律师起诉她。
「这事你就别管了,你安心在家,把孩子带好,让我有一个稳定的后方,我就有足够的底气面对外面的风浪。」
我捂住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看似感动得不行,实则是怕自己忍不住吐出来。
跟谁俩要稳定的后方呢?
不就是怕我知道你的丑事么?
12
公公婆婆刚到医院时,还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仿佛他们儿子鸡飞蛋打是我造成的。
不过他们很快就消停了。
因为他们知道了他们的儿子把家里的积蓄都霍霍没了,还欠了一屁股的债。
疑似其中还夹杂着出轨的问题。
想必是私下里跟罗文求证过了,就对我分外客气了。
我也没空跟他们虚与委蛇,我已经忙着上班赚钱去了。
起先罗文还硬撑着,誓要把我继续当娇妻养着,可交了他的住院费和治疗费后,面对空空如也的账户,他不得不面对现实。
屋漏偏逢连夜雨,刘强和陈东带着律师找到了医院,要起诉罗文诈骗公司货款。
公公婆婆连哭带求,加上我发誓一定会还钱,他们才罢休。
但有条件,
一是罗文离职,公司不要他了。
二是罗文的股份作价抵货款,剩下的部分由我偿还。
三是我得去公司上班,作为人质押在那,工资的一半直接划走还钱。
罗文对这个结果接受良好,只要不坐牢,没了股份他也愿意。
对我更是感动得一塌糊涂。
「老婆,你要受苦了,呜呜呜呜。」
「老公,说什么呢?咱们是一家人,就应该同甘共苦。
「以前是你辛苦养家,现在由我来也是应该的。以后家里的事就辛苦老公了。」
公公婆婆照顾到罗文出院就回老家了。
罗文接下来的生活就是看孩子,打官司。
他告王慧诈骗,告王慧重伤害。
王慧已经被公司辞退了。那天被罗文打了以后,她也住了院,因为流产了。
所以她也告了罗文,告罗文对她的身体和精神都造成了重大伤害。
王兰眉飞色舞地给我回顾罗文和王慧在法庭上是如何问候对方祖宗十八代的,辱骂中带着对方的生殖系统都是家常便饭。
13
王兰冲我翘起了大拇指。
「服了。以后我叫你姐。
「能让三四个月前还黏黏糊糊的两个人,现在恨不得生嚼了对方,可以列入教训渣男贱女的教科书了!」
我故作腼腆:「哪里,哪里。」
随后又冲天上拱拱手:「要感谢老天开了眼,给他们降了天罚。」
王兰优雅地翻了个白眼。
「罗文和王慧的聊天记录你看了么?」
我摇头:「没看。」
「你就不想知道罗文为什么出轨?」
看着王兰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我撩了撩头发,冲她眨了眨眼。
「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
「中上吧。」
「性格如何?」
「表面看着,还行吧。」
我瞪了她一眼。
「那你觉得我对家庭、对孩子如何?」
「这方面不得不夸你。为了孩子,连事业都不要了,可谓鞠躬尽瘁。要不是罗文出轨后你能力挽狂澜,我还得给你加一句死的稀碎。」
我团个纸团,扔到她脑瓜门上。
「由此可见,罗文出轨纯粹是他自己犯贱。我为什么要纠结他为什么要出轨?那不是没事给自己添堵么?
「即便我很差劲,他跟我过不下去了,他可以选择离婚,重新去找心仪的人,而不是顶着婚姻的外壳,选择身体背叛。」
王兰收了脸上的笑容,不知在想些什么。
「事实上,根本不需要拿以上几点作为考量标准。
「不需任何理由,只要他背叛了婚姻,他就是个死人了。」
王兰抹了一把脸,叹了口气:「我妈当初要是有你这觉悟,就不至于把自己困死在婚姻里了。」
「咱妈?」
王兰摆摆手:
「算了,都是过去的事了。
「有一点我不理解。你这一遭花了大把的钱,就为了修理人?你为什么不离婚?你留着渣男在家里,日日看着不嫌恶心么?」
我眉开眼笑:「恶心啥?往后余生,一想到他已经鸡飞蛋打,我做梦都会笑醒,哈哈哈。」
「你就没想过重新找一个好的?」
「好的?哪儿有?大概率,天下乌鸦一般黑。真有好的,那也得走大运才能遇见吧。
「重点是,哪个男的能像亲爹一样对苗苗好?」
从王兰办公室出来,迎面遇到了齐新平。
「你好。」
齐新平瞟我一眼。
我笑容亲切。
「这次多亏你帮忙,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他没再分给我一个眼神,只留给我一句「以后少在兰兰面前乱说话。」
我气结。
什么态度?!不知道我是客户?
再说了,我乱说什么了?
但鉴于他的特殊本事,不能得罪,我在他身后热情招呼:「改天请你们两口子吃……」
哐当一声,「饭」字被关在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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