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12年,清朝灭亡的钟声敲响时,郭布罗·润麒在北京帽儿胡同呱呱坠地。命运和他开了个残酷的玩笑:他出生的这一年,姐姐婉容成了末代皇后,而他成了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位国舅爷,更戏剧性的是,他后来还娶了溥仪的三妹韫颖,成了驸马兼国舅的双重角色。
其实大清皇室成员中,有很多低调而神秘的人物,他们和溥仪一样,生在封建的旧时代,又经历了半殖民地的混乱,最后迎接新生命,在骄阳下仰望红旗。
其中就有这么一位,被称为“清朝最后的国舅爷”,隐姓埋名竟然活到了2007年,临终之前大喊“我姐婉容是冤枉的……”
1912年,清朝灭亡的钟声敲响时,郭布罗·润麒在北京帽儿胡同呱呱坠地。命运和他开了个残酷的玩笑:他出生的这一年,姐姐婉容成了末代皇后,而他成了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位国舅爷,更戏剧性的是,他后来还娶了溥仪的三妹韫颖,成了驸马兼国舅的双重角色。
润麒第一次踏进紫禁城时才10岁。那时的紫禁城像个华丽的囚笼:溥仪对着空荡荡的大殿发呆,太监们机械地重复着百年前的礼仪。可润麒一来,这座“活死人墓”突然有了生气。
他举着木刀追打溥杰,缠着太监表演翻跟头,甚至撺掇溥仪在养心殿里赛自行车。“宫里规矩?那是什么?能玩吗?” 成了这个小国舅的口头禅。
最让遗老遗少崩溃的是“锯门槛事件”。润麒嫌故宫门槛碍事,一句“锯了呗”,溥仪立马点头。
五天之内,从御花园到养心殿的几十道百年门槛全成了柴火。太妃们捶胸顿足:“祖宗风水毁了啊!”溥仪却搂着润麒肩膀嬉笑:“朕的紫禁城,朕说了算!”。
可童年再恣意,也挡不住时代洪流。
1924年冯玉祥把溥仪轰出紫禁城时,12岁的润麒正和溥仪蹲在房顶掏鸟窝。望着宫门外黑压压的军队,溥仪突然问他:“要是朕不是皇帝了,你还跟朕玩吗?”润麒想都没想:“你爬树没我快,照样得叫我师父!”
1938年,润麒的人生突然拐进黑暗隧道。彼时他已是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的高材生,溥仪却一纸调令把他拽回伪满洲国,塞进“禁卫军中尉”的虚职里。名义上训练军队,实则连颗子弹都要向日本顾问打报告。
在长春“皇宫”里,他见到了阔别六年的姐姐婉容。眼前的皇后形销骨立,烟枪从不离手。
某夜他撞见婉容蜷在窗边,地上散落着撕碎的信纸,那是她写给南京政府求救的信, 顾维钧救她和溥仪逃出牢笼。润麒还没开口,婉容突然惨笑:“你看,皇上连我的房门都不愿进。”
更刺痛的是1945年8月的逃亡夜。苏联坦克碾进长春时,溥仪拽着润麒跳上专列,却把婉容扔在空荡荡的“皇宫”。列车开动前,润麒扒着车窗往后看:婉容披头散发追着火车,绣花鞋跑丢了一只,像个疯婆子摔在月台上。这一眼,竟是姐弟永别。
逃亡路上,溥仪哆哆嗦嗦捧着《推背图》算卦,润麒却偷偷撕碎“御用地图”往窗外扔。
经过松花江大桥时,他突然抢过方向盘猛踩油门,不是为突围,是想带着这个傀儡皇帝冲进江里同归于尽!可惜车轮卡进铁轨,被苏军抓个正着。
在苏联战俘营,润麒的编号是“037”。当溥仪缩在角落哭嚎“朕是冤枉的”时,他却在煤油灯下啃俄语词典。
五年后转押抚顺战犯管理所,他成了“模范囚徒”:翻译日文军事教材、排演话剧《侵略者的下场》、甚至给看守针灸治病。管教干部都嘀咕:“这国舅爷,活得比我们还带劲?”
1957年,润麒顶着“特赦战犯”身份回到北京时,第一件事就是疯找婉容的下落。辗转打听才知道:1946年,婉容病死在吉林延吉监狱。狱警回忆,她死前蜷在草席上喃喃“润麒…冷…”,尸体用破炕席卷着埋进乱坟岗,连块木牌都没留。
更让润麒吐血的是民间传言:都说皇后私通侍卫、烟瘾成魔、死时满身脓疮。可他知道,婉容抽烟是因为溥仪冷暴力致她抑郁;所谓“私通”,是溥仪性无能却逼她守活寡,最终被侍卫钻了空子!至于那些“秽乱宫廷”的脏水,全是日本人为抹黑清室放的谣言。
他在旧货摊翻出本1931年《申报》,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婉容皇后捐珍珠项链赈灾”。
172颗东珠值2500大洋,她眼都没眨就捐了。可如今谁还记得?人们只津津乐道“末代皇后多放荡”。
最讽刺的是溥仪的态度。1960年政协开会,昔日的皇帝和国舅重逢。溥仪搓着手尬笑:“当年在抚顺…谢谢你帮我补袜子啊。”润麒突然拍桌:“我姐的坟在哪?!”溥仪脸色煞白,哆嗦着溜了。至高无上的皇帝,至死不敢提一句愧对的发妻。
回京后的润麒,把“爱新觉罗”的姓氏踩进泥里。他在汽车厂抡扳手,到翻译社校文稿,最穷时全家分吃一个窝头。
某天邻居大妈腰疼难忍,他拿缝衣针消毒后扎了几个穴位,竟手到病除。从此“郭大夫”的名号传开了,昔日的驸马爷,靠针灸活成了胡同传奇。
1994年,82岁的他在北京朝阳区开了家诊所。患者不知道,这个眯眼把脉的老头,曾是紫禁城里“敢骑皇帝脖子”的混世魔王。有次记者偷拍他,润麒抄起扫帚追打:“拍什么拍!我这儿是诊所,不是动物园!”
但历史总来敲门。2006年李翰祥拍《末代皇帝》,请润麒当顾问。看到剧本里婉容和侍卫偷情的香艳戏码,他抓起红笔全划掉:“我姐是为求救才假意逢迎!你们懂不懂乱世女人的挣扎?”导演拗不过他,只好删戏。
2007年春天,润麒躺在病床上已说不出话。当电视播放《末代皇妃》里婉容狞笑着逼死文绣的桥段,他突然瞪大眼睛,喉咙里“嗬嗬”作响。侄孙附耳过去,听见老人挤出一句:“冤枉…我姐…好人…”
三天后,95岁的末代国舅长眠不起。葬礼上没放哀乐,反而循环起他生前最爱的京剧《定军山》,那是少年时他和溥仪躲在戏台后,偷学谭鑫培的唱段。
棺木里除了眼镜、钢笔,还放了张泛黄照片:养心殿前,16岁的溥仪把他扛在肩上,两人笑得见牙不见眼。
回看润麒的一生,从锯紫禁城门槛的顽童,到为婉容清白的辩护人,恰似一部倒放的悲剧:前半生撕碎皇权枷锁,后半生修补历史伤口。当他在苏联战俘营啃黑面包时,当他在胡同诊所扎银针时,支撑他的或许还是当年那句童言无忌,
“管你皇帝还是囚犯,玩得起,就输得起。”
来源:硬核纪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