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第四天,我决定不再继续叫她“老婆”,因为那天我目睹了她和一个男同事亲密的举动。
为了追求心中的她,我连续三天称呼她为“老婆”。
第一天,她问:“你是发错消息了,还是手滑了?”
第二天,她有些不适应:“这样叫感觉有点奇怪。”
到了第三天,她终于妥协说:“好吧,明天见,你可得听话。”
第四天,我决定不再继续叫她“老婆”,因为那天我目睹了她和一个男同事亲密的举动。
我心里一阵剧痛,转身去酒吧喝酒发泄情绪。
就在酒吧门口,我碰到了她,脸色不太好,手里提着菜。
她冲我一脸严肃:“不是说好等孩子吗?”
“你到底有几个老婆?”
【老婆,今天下班了吗?】
我在网上看到有人说,追女孩要果断直接,打破沉默才有可能成功。
我已经追了池浅好几个月了,但我们的关系依旧停留在礼貌的层面。
于是我决定大胆一试,直接叫她“老婆”。
果然,她回复了一个问号:“你是发错人,还是打错字了?”
我没有停,继续加码:“没错,就是你,那个幸运的女孩!”
“迟早你会是我的老婆,提前习惯一下。”
“老婆,老婆,老婆!”
池浅是个外科医生,手冷心也很冷。
对这种戏谑的网络语言,她只是皱了下眉头,显得有些不耐烦。
但我没放弃,每天都叫她“老婆”,她总是要求我换个称呼。
于是我发了个5200元的红包:“老婆这个称呼我买断了,今后不许拒绝。”
我等了好久,她终于回了我一个66元的转账:“去买个奶茶,自己玩,今天要加班。”
这算是默认了吧!
我心里一阵得意,立刻得寸进尺:“老婆辛苦了!”
“为了我,你做了这么多。”
“老婆,你好好工作,孩子和我等你回家。”
对面沉默了好久。
我以为她要生气不理我了,结果她回复了:“孩子?”
我:“我有一只狗,叫酥酥。”
紧接着是一个666元的转账:“那给孩子也买点吃的。”
第三天,我觉得池浅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个称呼。
或者她已经对它麻木了。
反正她不再反抗。
“老婆,今晚有空吗?”
“老婆,明晚有空吗?”
“老婆,这周有空吗?”
池浅工作很忙,每次约她总要提前很久。好不容易约到她,还有电影看了一半就被医院叫回去的情况。
但我没有放弃。
池浅长得漂亮,心地善良,除了有点冷,其他都很让人喜欢。
到了午休时她终于回我消息:“明晚有空。”
我一蹦而起,迅速回复:“老婆,那明晚我们去哪儿玩?”
池浅:“……我做饭给你吃?”
“你不是说想尝试我的手艺吗,去你家还是我家?”
我:“试手艺?这么突然?”
“……去你家吧。”
我决定不再继续调侃她,怕激怒她,她又变回那座冷冰冰的山。
没想到,池浅竟然答应了。
“那去你家,正好看看孩子。”
酥酥,你终于要有妈妈了!
经历了三天“老婆”的调侃,我终于迎来了进展。
抽象文学果然不骗我。
一想到池浅要来我家做饭,那双平时拿手术刀的手,即将为我做饭,我心里激动得无法自抑。
我晚上不停地试穿各种衣服,甚至酥酥也换上了它最漂亮的小裙子。
第二天上班时,我的心情好得像打了鸡血,斗志满满。
我感觉今晚可能会是决定性的一晚。
为了她,我辛苦锻炼的身材终于派上了用场。
就算池浅是个沉默寡言的葫芦,今晚她总得被我这个男妖精缠住。
我兴奋地一秒钟都不想浪费,立刻冲向池浅工作的医院。
脑海里幻想着池浅看到我如此精神焕发时会多么惊喜。
然而当她走出来时,冷冷的面庞让我瞬间愣住。
我激动地挥手,没来得及挥几下,笑容就僵住了。
池浅的背后,跟着一个穿白大褂的男医生,两人关系亲密,肩膀碰肩膀,低声交谈。
池浅皱了下眉,没有推开他。
看起来关系非同一般。
我呆站在那,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你认识池医生和孔医生吗?”保安大叔突然走到我旁边问。
他可能觉得我盯得太久,显得有些局促。
我点了点头。
“他们是咱们医院的外科双星,杨过和小龙女你懂不?啧啧,真是天作之合!”
保安大叔开始和我嗑起了瓜。
我脑袋轰地一响。
我活像一条路过的狗,被塞了满口狗粮。
没等保安大叔继续说,我就赶紧转身逃开。
看池浅不拒绝我的追求,我以为她或许有些动心,结果却发现她已经有了男朋友。
那男医生太帅了,尤其是刚才匆忙的几秒钟里,我几乎都要被他亮丽的五官迷住了。
我这身打扮,尽管用尽了全力,也像个小丑。
听保安大叔说,那个男医生应该也是个非常厉害的医生。
他们两人真是天作之合,神雕侠侣。
我的自信瞬间消失,心里的酸痛像潮水般涌上心头,瞬间无法控制。
池浅给我打了五个电话,我直接把她拉黑了。
没错,不管她有多漂亮,能有那么优秀的男朋友,她还不拒绝我,真的让我很伤心。
想到她有一个帅气又出色的男友,我无比懊悔。
在酒吧里,满心失落的我坐下,开始一杯接一杯地喝。
努力了这么久的身材,最终没能打动池浅,倒是吸引了不少女生过来搭讪。
我看上去一定像是个失恋的人,心情低落,显得很容易接近。
一杯鸡尾酒被推到我面前,我还没等人开口,就皱起了眉:“不需要,不想搭讪,没电话。”
两只修长的手指在台面上轻敲几下。
“你喝的热量太高了,换个酒吧饮。”
我抬头一看,正是我躲了一周的健身私教——吕然。
“吕教练,我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是真的心情不好。”
她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
“不仅今天没回你,算算日子,你都一个多礼拜没去健身了。”
我喝了一口她递过来的酒,苦涩的味道让我皱起眉头:“不怎么样。”
我随手拍了张酒的照片,发了朋友圈,配文:【苦到不行,连命都没这么苦。】
喝到最后,我都开始语无伦次了,拉着吕然不停地吐苦水。
“为什么呀,为什么?
“酥酥才有个妈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这老婆怎么就没了?”
吕然撑着脑袋,眼里满是笑意,耐心听我胡说八道。
我真的太难过了。
眼泪混着酒水一并流了下来。
走出酒吧时,我差点摔倒,全靠吕然扶着才没有摔个四脚朝天。
就在酒吧门口,我突然看到了池浅,手里提着一兜子菜,脸色难看得不像话。
“吕教练,我看谁都是她的脸,我完了!”
池浅皱着眉盯着前面那个亲密的男医生,眼神越来越冷。
“你不是说和孩子在家等我吗?”
“王乔木,你到底有几个老婆?”
吕然扶着我的胳膊问我:“你有孩子?”
我打了个酒嗝,茫然地看着她:“我有一只狗。”
另外一只胳膊被池浅拉住,她皱眉道:“怎么喝这么多,我送你回去。”
我被她拉得一踉跄,吕然却还没放手。
酒吧门口。
池浅和吕然,一人拽着我一只手。
僵持不下,我左右摇摆,活像在拔河。“就凭你说她是他女朋友?我还说我是呢!”
“你不是他教练吗,我都听见他喊你吕教练了。”
“我也没听他叫你女朋友啊。”
吕然猛地一拽,把我拉到她身边,“乔木,这人是不是你说的老婆?”
我愣愣地盯着那个提着菜的人,仔细打量了她的脸,然后摇了摇头。
“不是,我那个戴眼镜。”
吕然得意地挑了挑眉毛,好像在说“看你还怎么狡辩”。
池浅皱了皱眉,掏出手机递给吕然,又举起我的手机。
“王乔木,睁开眼睛。”
她捏着我的下巴,我一睁眼,手机就解锁了。
两部手机摆在吕然面前,我手机上给池浅的备注是:【老婆(未收录版)】。
“看到了吗?”
池浅冷冷地看着吕然,“现在可以把他交给我了吧?”
我只觉得耳边嗡嗡响,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成了争吵的焦点。
“你们吵……”
“什么”还没说完,池浅就把我的头按进她怀里。
后来我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被人细心照顾。
有温水擦我额头,很凉快。
还有甜水喂给我,很香,梦里却想不起是什么香味。
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一身轻松。
这是第一次喝多了却没有宿醉,我心情很好地伸了个懒腰。
奇怪,酥酥怎么没跳上床?
平时我还没醒,它就在我脸上蹦了。
我穿着拖鞋去客厅找狗,却在沙发上看到抱着酥酥睡觉的池浅。她怎么在这里?
昨晚的记忆涌进脑海。
所以,送我回来的是她?
照顾了我一夜的也是她?
我拼命回忆昨晚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毕竟,我本来还打算在她面前炫耀……
酥酥赖在池浅怀里,看到我尾巴摇得像螺旋桨,终于把人吵醒了。
池浅坐起来,揉了揉眉心,温柔地对我笑了笑。
“你醒了?头还疼吗?”
“不疼。”
我偷偷看了一眼自己和她,幸好,都穿得很整齐。
“池医生,昨晚我酒后没……”
“没有。”
我刚松了口气,她又说,“你只是骂了我一晚上。”
池浅走过来,轻轻摸了摸我的头。
有点莫名其妙,又带着点宠溺。
然后她熟门熟路地去了厨房。
留下我呆若木鸡。
中岛台上还有昨晚她给我煮的蜂蜜苹果水,原来那个甜滋滋的香气就是这个。
池浅挽起袖子,开始熟练地洗米切菜,鸡丝、姜丝、干贝丝……
跟我想象中的场景完全一样。
五指修长,细白如葱的手,煮粥都像在创作艺术品。
“昨晚是怕你吐了呛到,所以我才没走。
“别担心,我后来是和酥酥睡在沙发上的。”
酥酥听到有人叫它,小跑过来,在池浅脚边蹭来蹭去。
池浅捞出一小块鸡胸肉,蹲下身喂给它。
“稍微等等哦,我先给你爸爸做早餐。”
心神一荡,我差点又被女色迷住了。
王乔木你清醒点!
这人可是有男朋友的!
不争气的酥酥尾巴摇得起劲,我轻声呵斥:
“嘘!别摇尾巴了,她不是你妈妈!”
前一晚我拿着池浅照片给酥酥看了半宿,教它认妈妈。
这傻狗平时学什么都慢,没想到认妈这么快。
池浅看着我笑了笑:
“昨晚一声不吭放了我鸽子,跑去喝酒。
“好不容易把你找到,就因为我没戴眼镜,还认不出我了?”
“为什么放鸽子你自己清楚,”我冷哼了一声,“再说,你干嘛不戴眼镜?”
正在锅里搅拌粥的手停了,池浅神色微敛:“因为不方便。”
“什么不方便?”
池浅似乎失去了继续解释的兴趣,砂锅里的粥开始飘出香味。
她盛了一碗推到我面前。
我咽了咽口水,扭过头:“我不吃。”
“你不饿?”
“我不吃别人女朋友煮的东西。”
我就算饿死,也不会吃别人女朋友做的一口东西!
池浅像是被气笑了,她看着我,有点无可奈何地说:
“除了你,我没有别的男朋友。”
什么意思?
我什么时候成了池浅的男朋友?
那个杨过医生不才是她的神雕侠侣吗?
我脑子转不过弯,说话都结巴了。
“那、那……”
池浅一副了然的神色。
“你昨晚骂了我一晚上,我很清楚你误会了什么。
“喝完粥,带你去见他。”那碗干贝鸡丝粥简直美味到让人停不下来,我心事重重地连喝了两大碗。
但我并不想见那个英俊的男医生。
可能是因为自卑,也可能是因为他太优秀了,我本能地想要逃避。
我死死地扒着门不松手,但池浅无视我的反抗,硬是拽着我的衣服把我拖走了。
“被误会的是我,这事你不能做主。”
在路上,我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
即使他不是池浅的男朋友,也可能是异性朋友,或者是老同学,甚至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
毕竟他们那种亲密无间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但我万万没想到,杨过……竟然是她的小舅舅。
不知道那些喜欢八卦的保安大叔们知道了会多失望。
“你就是王乔木吧?”
英俊的男医生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对我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
“在池浅的手机里,我已经见过你很多次了。”
池浅羞愧地把我拉到她身后。
“你别乱说。”
“难道连实话都不能说吗?”他歪着头看向我,“乔木你好,我叫孔松青。”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把我加为好友,对我温和地笑了笑。
“池医生要准备手术了,今天我有空,陪你走走。”
孔松青在池浅的手机里看到过很多我的照片。
那些我只对她可见的朋友圈,原来池浅都一张张保存了下来。
“有一天我看到她对着手机发呆,以为出了什么事,结果是因为你给我发了‘老婆’的消息。
“很难想象啊,我一直认为我这个小外甥女是个不会谈恋爱的人。
“那天你看到我们,应该是她急着要去见你,我嘲笑她终于开窍了,知道约会时不该戴眼镜。”
我一愣,终于抓住了重点。
“舅舅,为什么约会时不该戴眼镜?”
孔松青似笑非笑地打量了我一番,突然笑了出来:“你和池浅真是天生一对。”
我一脸茫然,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们俩就锁在一起吧。不过说实话,池浅还是很可靠的。
“毕竟你一叫她‘老婆’,她连孩子的幼儿园都快要选好了。”误会终于澄清了,但事情的发展让我有些小失落,感觉像是玩抽象艺术时手滑了。
池浅不会认为我们连手都没牵过就能算作确立了恋爱关系吧?
我辛辛苦苦锻炼出的身材,难道只是为了观赏?
正当我陷入纠结时,池浅的电话和吕然的消息几乎同时抵达。
池浅询问我周末有何计划。
吕然则问我是否愿意周末去学游泳。
这真是太巧了!
前几天我看了一则新闻,讲的是一个游客在海上漂流了36小时,竟然还不会游泳,这让我连续做了三天的噩梦。
因此,我决定再次尝试学习游泳。
池浅听后,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轻声问道:“是那个姓吕的教练吗?”
“你怎么知道的?”
我尝试过三次学游泳,但都没能成功。
吕然所在的健身房承诺如果学不会可以退款,所以去试试也没什么损失。
电话那头的池浅听不出任何情绪,只是慢慢地说出一个“好”字。
过了好一会儿,她又补充说:“我和你一起去。”隔天,我套上泳裤走进游泳池,吕然瞧见我,明显一怔。
这反应我见多了,每个头回见到我身上那些疤痕的人都是这模样。
我曾遭遇一场骇人的车祸。
虽然命是保住了,但身上留下了一堆长短不一的疤痕。
而缝合这些伤口的人,正是池浅。
“看着是不是挺吓人的?”
我仍旧做不到对他人的目光视若无睹,即便我明白吕然并无恶意。
“不会,像古老的图腾,充满了生命力。”
吕然面带微笑,伸出手来,示意要带我下水。
池浅不紧不慢地走到我面前,轻轻拍了一下吕然的手。
“嗯,你眼光不错,我的缝合技术在院里可是数一数二的。”
吕然的手落空,脸上原本温和的笑容顿时冷了下来。
“你来这儿干嘛?报名了吗?”
“家属陪同。”
吕然轻蔑一笑:“那晚是我疏忽了,你这家属还是个未登记的版本吧。”
池浅冷笑回应:“那也比你先到。”
我强忍着笑,默默旁观,两个女人在我面前针锋相对。
突然有点理解古代皇帝了。
争宠什么的,确实挺有看头。
池浅皮肤白皙,吕然则是健康的小麦色。
两人都穿着连体泳衣,健美的身形一览无余,一边说着一边做起了热身。
她们在教我学哪种泳姿上,意见不合。
吕然想教我蛙泳,简单易学。
池浅则想教我自由泳,既好看又游得快。
眼看我又成了拔河的中心,吕然提议:
“这样吧,我们比一场,谁游得快就听谁的。”
池浅没有表态。
等等,你们没人问问我的意见吗?
我可是那个学了三次都失败的人。
学哪种泳姿真的那么重要吗?
我最大的问题其实是别被淹死。
不过我还是配合地开始“3、2、1”倒数,谁不喜欢看热闹呢?
心里的小恶魔占了上风,这辈子还没被两个美女这样争夺过。
一声令下,只有吕然跳入水中,像箭一样射了出去。
我瞪大眼睛看着池浅:“你怎么不跳?”
池浅无所谓地对我挑了挑眉:“我又没答应比赛。”
吕然游完一个来回,池浅已经在教我打水花了。
“你!”
我怀疑吕然是想爆粗口的,但看到我,她硬是忍了下来。
池浅头也不回,轻描淡写地留下一句“兵不厌诈”。瞧她们争个不停,我训练时的辛苦就有多深。
池浅和吕然谁也不让谁,搞得我得两种技巧都得学。
忙活了大半天,累得跟狗一样,结果只学会了点皮毛。
一不小心,还吞了口水。
紧接着,我前后左右冒出两个脑袋。
她们俩像美人鱼一样跳出水面,我几乎是被抬到池边的。
喝了几口水,我扒着池边咳得厉害。
她们一个帮我拍背,另一个用毛巾给我擦脸。
泳池里本来游泳的小哥哥,现在也不游了,一个劲地往我们这边看。
真担心他等会儿会去健身房问有没有游泳陪练的服务。
我脸红得发烫,果断结束了今天的训练。
有时候,人真的不能贪吃,毕竟贪多嚼不烂。
比如现在。
吕然笑得意味深长。
池浅的脸却冷得能结冰。
回去的路上,池浅一句话也没跟我说。
气氛压抑得让人害怕,我缩着脖子装鸵鸟。
这次池浅没像以前那样只送到楼下,而是跟着我一直走到电梯口。
我好奇地问她:「你不回家吗?」
池浅淡淡地说:「嗯,不急,看看孩子。」
上楼,开门,进屋。
我刚换好鞋,一转身,池浅就把我压在了玄关。
刚才还在转圈求抱抱的酥酥,看到这情况,居然转身回了自己的窝。
连狗都胳膊肘往外拐啊!
她逼近一步,我被困在狭小的空间里。
她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紧张得要命。
「池医生,你……」
「叫我什么?」
她拉住我的领口,把我拉近她,视线扫过我的唇角,「不叫老婆了?」
我心里一紧,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一时的外向,真的要换来一辈子的内向了。
我小心翼翼地开口:「你、你不是让我换个称呼吗?」
池浅冷冷一笑:「现在又这么听我话了?」
我紧贴着墙壁,心跳快得要爆炸。
池浅拽着我的领口,我动弹不得。
距离越来越近,我能看到她的眼里只有我。
「我平时很忙,上网少,所以你说的那些抽象文学我不是很懂。
「有些话,你可能是在开玩笑,但我是认真的。
「我喜欢你,在我心里,你早就是我男朋友了。」
这是告白吗?
我紧张得一动不敢动。
池浅离我太近,我甚至能感觉到她急促的呼吸。
「不然为什么要约会吃晚餐,要一起看电影?」
我轻声反驳:「这跟朋友也可以的吧……」
「所以呢?」池浅又靠近了一分,「你跟那个教练也吃过晚餐看过电影?」
她又想到什么似的,阴恻恻地开口道,「哦,你们还喝过酒呢。」
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的池浅太不一样了。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她是一座大冰山,一副生人勿近、高冷倨傲的样子。
但此刻的池浅,吃醋的酸味都要满溢出来了。
我仿佛被狩猎者盯上的猎物,后颈的汗毛直竖。
「王乔木,我是有点无趣,但我不是傻子。
「那个教练也喜欢你,是吗?」
我有点心虚,眼神飘忽:「好像……是吧?」
我承认,吕教练是对我很热情。
但在今天之前,我一直以为这是健身房卖课的小把戏。
池浅踮脚,离我越来越近。
直到我能清晰地看到她眼眸里,只剩下我自己的倒影。
「本来想慢慢来的……
「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就在她轻轻吻上我的那一刻,我仿佛灵光一闪,突然明白了池浅为何不戴眼镜的原因。
难道那天,池浅也打算和我接吻吗?
她轻轻搂住我的脖子,慢慢地加深了这个吻,温柔而缓慢,就像是在引诱自己的猎物。
她似乎在等我放松警惕,然后彻底沦陷。
直到我们都被激情点燃。
我伸手环住池浅,她的身体突然变得僵硬。
“抱紧我。”
我用一只手将她抱起,几步走到沙发上。
激烈的吻落在她的脖颈和锁骨上,让我全身都感到酥麻。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如此热情的池浅。
可能是因为职业的关系,她总是保持着冷静,即使天塌下来也能面不改色。
但现在,那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已经掀起了巨浪,似乎要把我完全吞没。
突然,一阵急促的嘀嘀声打破了宁静。
我稍微恢复了一些理智:“池浅,池浅……”
池浅似乎没听见,再次吻上了我的唇,我想帮她看看是什么情况,却被她紧紧抱住。
“可能是医院找你,听起来挺急的。”
“别管它。”
她把我推倒在沙发上,然后翻身坐在我身上。
当我们都沉浸在混乱的情感中,只剩下粗重的呼吸时,嘀嘀声再次响起。
我终于抓住机会,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这时我才看到手表上显示着:【心率异常】。
池浅靠在我的胸口,耳朵红红的,呼吸急促。
她那双美丽的眼睛有些生气地看着我。
我轻轻抿了抿嘴唇,抱歉地指了指她的手表。
“池医生,你的心率异常了,还是……安全最重要。”
就像是技能被打断一样。
我们默默地靠在沙发上,气氛有些尴尬。
我偷偷看着池浅那张沮丧的脸,当我第三次偷看时,她终于闷闷不乐地开口了。
“你对我说的那些话,不会也对别人说过吧?”
“什么话?”
“王乔木,别装傻。”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没有别人,我只那样叫过你。”
她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侧过身在我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你最好是。”
她的手牵着我的手,轻轻抚摸着我手腕上的一道浅褐色的疤痕。
“那个教练有句话说对了,它看起来很有生命力。
“这是我们的开始。”初见池浅时,我差点以为自己要告别这个世界了。
那辆翻下山坡的大巴把我死死困在座位上,玻璃渣和扭曲的金属片刺进了我的肉里。
我的心跳因为肾上腺素的作用变得异常快速,我脑海中闪过“回光返照”这个词汇。
全身上下都是血迹斑斑,但我却感觉不到疼痛。
我眼睁睁看着其他乘客一个个被救出去,而我依旧被卡得动弹不得。
绝望感几乎要将我吞噬。
“我是不是要死了,医生,我是不是要死了?”
我那沾满血迹和泥土的手胡乱地抓住了医生的衣袖。
“呜呜呜我不想死,我真的很害怕。”
负责照顾我的那位年轻的女医生紧紧握住了我的手。
“你不会死的,相信我。
“你的伤虽然看起来严重,但都不是致命伤。”
那时的池浅看起来相当狼狈,满头大汗,灰头土脸,但依旧遮不住她那美丽的容貌。
我费力地抬起头来看向她,她的目光仿佛一束光,驱散了我所有的绝望。
“真的吗?你别骗我,你长得这么好看,我相信你。”
“骗你我就是小狗。”
池浅一直陪在我身边,我感到越来越困倦,连消防员切割金属的声音都变得像催眠曲。
她的手紧紧握着我的手,她问了我许多问题,说了很多话。
但后来,我都不记得了。
我做了一个非常长的梦。
在梦里,我变成了碎片。
从天而降的天使蹲在我破碎的身体旁边,仔细地将我拼凑起来。
梦里我一直看不清天使的面容,只记得她全身散发着光芒,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安宁。
当我从昏迷中醒来,第一个看到的面孔就是池浅。
多么令人敬畏的一张脸。
“天使竟然这么美。”
那时的我心想:幸好我还活着,临死前一定要和这样的美人谈一场恋爱。喜讯:咱们终于聊上了。
悲讯:那冰山是醋做的。
我将头像换成了我俩的合影,备注名改成了【老婆(已收录版)】,而且我总戴着她送我的戒指。
我原以为这样能给池浅足够的安全感。
没想到她的醋意才刚刚开始发酵。
为了避免误会,吕然不再是我的私人教练了。
但是谁能告诉我……
吕然怎么成了池浅的私教?
在健身房看到池浅时,我差点以为自己见鬼,差点从跑步机上摔下来。
孔松青突然从我背后出现,又吓了我一跳。
他递给我一杯冰美式,小声说:「我是来看戏的。」
看到我一脸惊恐和困惑,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昨晚看了什么?」
我想了想:「奥运会,女子游泳。」
「嗯,你犯花痴了吗?」
当然犯了,为国争光的女子游泳选手,谁看了不心动?
我还说啥来着?
哦,吕教练差点进了国家队。
一道闪电击中我的大脑。
怪不得昨晚池浅闷闷不乐地说了晚安就睡了。
我还以为她是因为手术太累了。
所以这是又……触动了她的醋意?
孔松青挑了挑眉,靠近我说:
「池浅一整天脸色都不好,下班前问我,有女朋友的男生,为什么还会喜欢看别的女生?」
我眼睛一瞪,问他:「你怎么回答的?」
孔松青狡黠一笑:「我说,那只能说明他的女朋友,魅力还不够,打一顿就老实了。」
啊啊啊啊!
小舅舅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一边提心吊胆,一边看着池浅从外科医生变身游泳健将。
我的眼光真不错。
池浅平时穿着白大褂看起来文弱,但换上泳衣后,那流畅的肌肉线条就显露无疑。
我觉得池浅如果不做医生,做个运动员也是绰绰有余的。
回到家我还保持着一脸花痴的笑容。
池浅洗完澡出来,拿走了我手里的遥控器。
「今天看够了吗?」
感觉到危险的气息,我怕她跟小舅舅学坏了,真的打我一顿。
我赶紧钻进被子里:
「不看了不看了,睡了睡了。」
池浅掀开被子,骑了上来。
「昨晚不是看得很开心,是谁半夜还在喊别的女人的名字?」
「我有吗?」
天地良心,我那只是随口一说。
先假装失忆吧。
池浅将我的手按在头两侧,手指交叉,紧紧相扣。
「那先来算算今天的账。
「十二次,是你眼睛看向吕然的次数。」
我反驳道:「你怎么不说我看你一百多次呢?」
「一百多次你也不够啊。
「十二次,努力一下还有希望。」
我一惊:「什么努力一下?你不会是指……」
想到前几天醋意大发的惨痛教训,我拼命挣扎。
十二次,我是打桩机转世吗?
挣扎无效,池浅已经吻了上来,她一吻我就浑身无力。
她眉目含笑,轻轻咬了我的脖颈一下。
「你想到哪里去了,嗯?」
她的唇靠近我的耳朵,激起一阵酥麻。
池浅在我耳边低笑:
「是等下求饶的次数。
「记得叫对称呼哦。」
吻再次落下。
像燎原的烈火,点燃我身体的每一处战栗。
她的吻落在我身上的每道疤痕上,珍重而温柔。
我反客为主,这次轮到我压在她身上了。
「换你求饶了。」
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
暴雨来袭,湿淋淋的花朵被打落一地。
天光微亮时,暴风雨才渐渐平息。
我看着睡得迷迷糊糊的她,越看越喜欢,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池浅,说你爱我。」
「你爱我……」
怀中的人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我将她重新搂进怀里,暖融融的被窝里,拥抱着我最爱的人。
「是的。池浅,我爱你。」
(全文完)
番外:
池浅当然记得王乔木。
因为这是池浅做医生以来第一次撒谎。
王乔木被困在大巴车废墟里时,正在生死边缘挣扎。
受伤部位虽不致命,但伤口太多,出血量目测已经极其危险。
可以说那个时候的王乔木,全靠肾上腺素撑着,只要一松懈人睡过去,就极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救援的时间不确定,池浅一个不善言谈的人,陪着他东拉西扯说了好多话。
一开始小男生还有力气,总会问些有的没的。
「医生,我身上的这些伤口会不会被缝得很丑?」
「医生,会留疤吗?会很吓人吗?」
「医生,我还没谈过恋爱,我不想死……」
池浅耐心地一一回答:
「不会。」
「不吓人。」
「不会死。」
在漫长的救援等待里,王乔木终于有些支撑不住,昏昏欲睡。
他的话越来越少,眼皮越来越沉。
只能换池浅提问,她没什么跟男生聊天的经验,完全靠硬聊。
「你最喜欢的颜色是?」
「黄色吧……」
「你最喜欢吃的呢?」
「我妈做的红烧肉。」
「喜欢看电影吗?最喜欢哪部?」
「《大话西游》,池医生,我有点累了……」
池浅心里一紧,勉强包扎住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
废墟底下的王乔木脸色惨白如纸。
选择做医生的那一刻起,池浅就明白治病救人是使命,但要把个人情感剥离。
优柔寡断和多愁善感都成为不了一个好医生。
但此刻,这个男孩子的生命正在流逝。
从她的指缝中,就在她的眼前。
池浅罕见地感觉到心慌,她想抓住他,想让他活着。
「別睡,要不我给你唱歌?」
虚弱的男生扯出一个微笑:「好啊。」
相握着的手又紧了紧。
池浅清了清嗓子。
「有幸与你相爱,余生为你而来。
「有幸命运安排,要和你一起看花海。
「有幸这份对白,长路漫漫不曾更改。
「只要你在,我三生都期待。」
消防员终于完成切割,王乔木被顺利救出。
担架上的男生已经陷入昏迷,手还被池浅牢牢握着。
「伤口缝合我很厉害的,你放心。
「要是留疤难看,就来找我,我负责。」
王乔木当然没听到这些。
后来的池浅常常想到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好像在故事的开始,就埋下了伏笔。
她要负责的,原来是王乔木的一辈子。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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