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月光洒在方知意身上,让她看起来更冷,她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眼里的神情也更浓了。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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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凌胜身体猛地一震。
周围瞬间变得安静,只剩下夏夜的虫子在叫。
月光洒在方知意身上,让她看起来更冷,她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眼里的神情也更浓了。
这种神情江凌胜以前见过,在方知意问他会不会和顾心含复婚的时候。
原来那是对他的心动啊?
可江凌胜想不明白。
“社长,你在开玩笑吧?”
他最后问了这么一句。
方知意微微一顿,然后笑得更深了:“为什么这么想?”
江凌胜认真地说:“我们今天才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见面,你又没真正了解过我,怎么就会喜欢我?”
“怎么不算了解?”出乎意料的,方知意也认真起来,“我们交流了五年,虽然今天才刚见面,但我了解你的灵魂。”
“两个人在一起,不就是灵魂的共鸣吗?”
江凌胜呼吸一滞。
他还是第一次见方知意这样的人。
她大胆又热烈地表达自己的想法,但她认真的样子又让人觉得她不轻浮。
但过了很久,江凌胜还是摇摇头:“社长,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也能给出我的回答,我不能接受你的感情。”
“我不会因为上一段感情就自卑或者害怕,但我对新感情也不会这么随便,我需要了解对方,也要喜欢对方。”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不卑不亢,眼神就像采访的时候一样自信。
方知意感觉自己的心跳得更快了。
如果说一开始她只是被他吸引,那现在她是真的对他心动了。
对于江凌胜的拒绝,方知意压下眼里的失落,又露出笑容:“既然这样,那我给你时间了解我。”
“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对我心动的。”
说完,她指了指前面的工作宿舍楼:“到了,你回去吧。”
江凌胜一愣,原来不知不觉间,方知意已经把他送到工作宿舍了。
说完这句话,方知意就转身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江凌胜握了握手心。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他觉得方知意是个多变的人,信里的她和现实里的她好像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性格,他当时也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和这种人保持距离。
但刚刚经过那番谈话,他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觉得方知意好像和他是同一种人。
想得有点多了,江凌胜摇摇头,把那些思绪甩开。
不管怎么说,现在他最重要的事就是做好自己。
至于其他的事,就按照以后他想的去做吧。
……
在报社转正之后,生活才重新回到了正轨。
自从那晚对方知意说了那些话之后,她就再也没来找过他。
江凌胜也算是过了一段比较平静的日子。
只是这种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
……
看着手里的资料,江凌胜皱紧了眉头:“你是说……要去边境战区拍摄记录?”
方知意点了点头,表情难得地严肃:“这个任务比较危险,因为边境现在随时都可能爆发战争……说实话,我其实不太希望你去。”
江凌胜放下资料,抬起头:“可我目前是最合适的人选,不是吗?”
“这个任务,我接下了。”
第20章
江凌胜眼神坚定地看着方知意,方知意无奈地叹了口气。
江凌胜说得对,他确实是眼下最合适的人选。
这次任务是临时接到的,边境那边传来消息,有个国家如今在蠢蠢欲动,等事情到了一定的地步,很有可能会打响战争。
所以他们需要派人过去充当战地记者。
战地记者需要足够冷静大胆,并且身体素质要求也比较高,符合这些条件的人都有别的任务在身,目前沪市国际报社中只有江凌胜最合适。
看着江凌胜去意已决,方知意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我和你一起去。”
江凌胜微微一愣,随后抱着不希望别人陷入危险的心态,他下意识想要阻止:“可是你是社长,边境危险……”
“就是因为我是社长,才应该第一个站出来,不是吗?”
方知意打断了他的话,眼中的坚定和他如出一辙:“况且,那些战地记者需要的条件,我也过关。”
听到这话,江凌胜顿了顿,随后露出一抹释然的微笑。
“那么接下来,我们就是‘战友’了。”
……
去边境战区前,他们有五天的准备时间。
江凌胜不知道这一去要多久才能回来,于是准备回一次首都,去看望一下顾爷爷。
而在回去的火车上,方知意却和他一起同行了。
“社长,你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或者和家人道别什么的……”
面对江凌胜的疑问,方知意漫不经心地回答:“我没有家人,对我而言需要准备的就是提前了解一下边境地带,但是这件事并不耽误我跟在你的身边。”
说着,她又露出了她那一副标准的狐狸笑:“我得跟着你,万一你临阵脱逃了怎么办。”
方知意爱开玩笑,但这一次江凌胜却没有因为她的玩笑而做出反应。
他有些愣怔,脑海里回响着方知意的那一句:“我没有家人。”
看出了他的不对劲,方知意收敛了几分:“你怎么了?”
江凌胜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什么。”
随即他轻笑了声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同行吧。”
“呜——”
火车的鸣笛昭示了他们这一次行程的结束。
再次踏上这熟悉的土地,江凌胜甚至有了些晃神。
好在方知意在一旁提醒:“走了。”
江凌胜这才跟上了前去。
首都这些年来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两人研究了一会,最后搭上了电车,兜兜转转来到了顾老爷子所住的老宅。
这里还是和从前那样古朴,看着面前的建筑,江凌胜的眼睛有些发酸。
强忍着物是人非带给人的酸涩,他一步步上前,敲响了老宅的大门。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
李叔沧桑的脸出现在了门的后面,江凌胜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哽咽:“李叔——”
李叔一愣,随后眼中浮现起喜悦,朝后大喊:“老爷子!江先生,是江先生回来了!”
随后,一道杵着拐杖的身影出现。
这下江凌胜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哭着扑了上去:“爷爷!”
顾老爷子将他拥在怀中,声音止不住的发颤:“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感受到顾老爷子变得比之前更佝偻了些,头发也变得花白,江凌胜的眼睛红的不成样子。
爷孙团聚,平复了重逢的情绪后,他们在一起说了好些体己话。
就在江凌胜犹豫了许久准备说出自己要去边境的事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却在外面响了起来:“爷爷,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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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声音响起的瞬间,江凌胜感觉自己浑身都僵硬了一瞬。
而正坐在他身旁低头端正喝茶的方知意,握着茶杯的指尖也不自觉用力了一下。
随后,顾心含便出现在了几人的面前。
她也一眼看到了江凌胜,瞳孔轻轻一颤,随即眼底蔓延出喜悦:“凌胜……真的是你。”
但很快她就注意到了坐在江凌胜身侧的方知意,眼中的喜悦淡了下去,变成了一种不悦的情绪。
顾老爷子见状,也大概猜到了他们之前应该就已经见过面了。
他抬头看了看江凌胜的反应,随后暗暗摇了摇头。
看来凌胜并没有原谅顾心含。
眼见气氛有些僵了下来,顾老爷子清咳了一声,看向顾心含道:“你这丫头怎么舍得回来看我了?”
顾心含回过神来,随后眸色沉了几分:“我这次回来是想告诉您,我打算去边境军区。”
说完,她下意识看了一眼江凌胜,希望他能对此有所反应。
哪怕有半分的担心也好。
但江凌胜只是顿了下端茶杯的手,再无其他。
顾心含心底更加黯然。
顾老爷子听到这话,却是沉默了下来。
良久之后他才叹息一声:“心含,爷爷支持你。”
事实上,没有哪个人愿意让自己的亲人去面临危险。
可他们身为军人,天生就是要以大国为前,小家为后。
毕竟没有国何来家?
顾老爷子说着,苦笑了一声:“其实早在得知了敌国蠢蠢欲动的消息后,我就有将你送过去的想法,但是我……不舍得。”
“如今既然你自己提出来了,那就放手去做吧,爷爷支持你的决定。”
顾心含抿紧了唇,一向不善言辞的她走上前,轻轻拥了他一下:“爷爷,我一定会平安回来。”
江凌胜望着这一幕,手悄然攥紧。
“爷爷。”
他的声音一响起,顾心含和顾老爷子便同时看了过来。
对上他们的目光,江凌胜的手收的更紧了些,随后目光逐渐坚定起来:“我也申请去了边疆,成为一名战地记者。”
“不行!”
不等顾老爷子开口,顾心含便是第一个开口拒绝。
江凌胜对于她的拒绝一怔,随后不满道:“为什么?”
顾心含的声音有些发颤:“我不许你去冒险……”
“心含。”
顾老爷子轻声开口,打断了她的话,随后慈祥看向了江凌胜:“凌胜,你身上这股冲劲,爷爷在很久之前在你身上看到过。”
“后来你和心含结婚后就好像掩盖了光芒,如今看你重现锋芒,爷爷很高兴。”
一开始,顾心含听到顾老爷子的打断还有些心急。
可听他说完这番话后,她便沉默了下来。
江凌胜看着顾老爷子道:“爷爷,你的意思是……”
顾老爷子拍了拍他的手:“凌胜,爷爷同样也支持你的决定。”
看着顾老爷子眼中的鼓励,江凌胜再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将他抱住:“爷爷!”
顾老爷子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好孩子……”
五天时间转眼过去。
火车站。
与来时不同,他们前往边境的旅途之中,又多了一个人——顾心含。
看见她跟过来的时候,不等江凌胜表达惊讶,方知意就率先开口:“顾师长,你们是一个团前去支援,你完全可以跟着队里的车走。”
顾心含却挥了挥手中的票:“队里车不够了。”
说着,她勾唇坐到了江凌胜的一侧。
方知意沉了沉眸子,坐在了另一侧。
看着她们这副架势,江凌胜叹了口气。
随后他抬头望向窗外——他们,要为护国而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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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沙漫天,这是江凌胜对边境的第一印象。
那热风呼啸着吹过来,打在脸上生疼。
好在他们刚离开车站没多久,边境军区派来接他们的人就到了。
几人被接上了一辆有蓬顶的车,江凌胜这才拍了拍身上落满的黄沙。
很快,他们就到了边境军区的大门口。
下车时,江凌胜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熟悉又让他不敢相信的人——顾恺南。
他怎么会在这?
顾恺南此时看起来灰头土脸的,皮肤也黑了许多。
以前他最爱保养皮肤,什么护肤品都要试一试,现在他的脸却干裂粗糙。
他手里提着一个布袋和皮箱,一名士兵正领着他上车,看样子他是要离开这里。
顾恺南似乎察觉到了江凌胜的目光,转过头来,一眼就看到了江凌胜。
他先是瞪大了眼睛,满眼的不可置信,再三确认来的人是江凌胜后,他的情绪变得复杂起来。
有憎恨,也有幸灾乐祸。
他把行李交给士兵,一步步走到江凌胜面前:“江凌胜,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说着又勾起那让人厌烦的笑:“怎么,离开了顾家以后没地方去,只能来这里讨生活了?”
“你是哪位?”
一道微凉的声音响起,刚刚在和负责人沟通的方知意走了过来,眯着眼冷冷扫了顾恺南一眼。
顾恺南一愣,眼神在两人身上转了转,随后眼神变得更加轻蔑:“江凌胜,你果然没良心,离了我姐就马上找到下一任……”
“这里这么大的风沙都堵不住你的脏嘴?”
方知意没等江凌胜开口,就拉起他的手,冷冷回击。
顾恺南被她这么一骂,脸瞬间白了又红,指着江凌胜道:“你以为你身边这个男人是什么好人?他……”
“他是什么人还轮不到你来说,闭嘴吧,说话太刺耳了。”
听到这,江凌胜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自己一个字都不说,就有人维护他的感觉。
而且,他也是第一次知道方知意竟然这么毒舌。
顾恺南被她训得满脸通红,听到江凌胜笑,更是气得牙痒痒。
就在这时,另一道声音响了起来:“恺南,你还不准备回去,在这里做什么?”
是顾心含。
顾恺南听到这声音心里一阵惧怕。
毕竟当初是顾心含狠心把他送到这里待了五年。
顾心含见他这副模样就知道他又要找江凌胜的麻烦,冷着脸走上前:“还是说,你还想继续待在这里?”
顾恺南连忙摇头:“不想,我这就走!”
说着就转头跑开,离开前还不忘狠狠瞪江凌胜一眼。
江凌胜并不在乎。
顾恺南就是这种得理不饶人,又欺软怕硬的人。
把顾恺南送走后,顾心含本想带江凌胜去看看休息的房间,方知意却已经笑着对他说:“我刚刚已经问清楚了这里大概的基本情况,我们去那边,我给你讲讲。”
江凌胜点点头:“好。”
两人离开时,方知意回头似笑非笑地看了顾心含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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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心含站在那里,手指紧紧地攥着。
第一次见到方知意的时候,她就察觉到方知意对江凌胜有意思。
这让她心急火燎地一次又一次去找江凌胜,想让他回到自己身边。
可后来换来的却是江凌胜的厌恶。
想到这儿,顾心含慢慢松开了手。
她不能再做让江凌胜讨厌的事了。
曾经的事确实是她的错,既然如此,她也没资格急切地希望江凌胜原谅她,她能做的只有守在他身边,确保他不受伤害,来弥补自己的过错。
另一边。
方知意拿出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开始给江凌胜讲解现在的形势。
看着方知意有力的字迹在纸上显现,江凌胜不禁想起了当初两人作为笔友的日子。
想到这儿,他又忍不住开口:“社长,没想到你骂人可以骂得那么顺口。”
方知意的笔停了一下,随后笑着说:“对于欺负你的人,没必要给他留什么面子。”
江凌胜心里一动。
方知意和他真的很像。
和她聊天的时候,总有一种愉悦的感觉。
这难道就是灵魂的共鸣?
不知怎么的,江凌胜的脑海里又浮现出方知意对自己表白的那天。
“在想什么呢?”
方知意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江凌胜赶紧回过神来,连忙摇摇头:“没什么。”
方知意便也不再多问,继续给他讲解。
……
之后,江凌胜在边境军区待了一个多月。
这一个月里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江凌胜每天的工作就是记录材料。
但军区的每个人都毫不松懈,随时做好了防范准备。
江凌胜也被这种氛围感染,每天除了写材料之外,还会练习格斗术。
偶然看到他练习的方知意更是惊叹道:“凌胜,你真的是文武双全。”
本来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平静地过下去,江凌胜也希望能一直这样平静下去。
不是害怕,而是因为和平才是最好的。
可这天边境军区还是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傍晚,江凌胜从军区食堂出来,路过大门时,看到守门的士兵正在审问几个要进来的人。
本来这没什么,但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我现在没地方可去了,我会干活,等风沙季节过了,我就离开可以吗?”
这个声音勾起了江凌胜无数回忆,直击他的内心。
他心脏猛地跳了一下,转过头去,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个人……就是温淮年没错!
他来这儿做什么?
江凌胜不相信他会主动跑这儿来,除非是有什么目的。
他没细想下去,直觉却一直在告诉他温淮年很有可能是冲他来的。
本着小心为上的原则,在温淮年的目光投过来之前,江凌胜转身离开了。
他没把这件事告诉顾心含,但他相信顾心含会知道的。
心里有事,到了晚上的江凌胜就怎么也睡不着。
辗转反侧都没用,他干脆坐起身回到桌前,整理着这些天来自己写的材料。
可就在这时,从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
江凌胜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猛地站起身来,下一秒——
军区刺耳的警报声就在黑夜中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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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随着警报声提到了嗓子眼。
江凌胜瞬间反应过来,迅速收拾好东西,背着相机冲了出去。
他朝着军区大门跑去,因为那边消息最灵通,能第一时间知道发生了什么。
到了才发现方知意也在。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满是不安。
这时,驻守在外面报信的士兵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不好了,两国交界边线,敌人夜袭了!”
听到这话,江凌胜攥紧拳头,心里暗骂敌人阴险。
好在军区的人没乱,很快一支支军队就赶了过去。
顾心含也领着一队人,临走时看到江凌胜整装待发,顿了顿说:“小心为上。”
江凌胜点点头:“你也是。”
两人就此分散。
方知意拍了拍江凌胜:“走吧,去记录,把敌人的恶行曝光出来!”
江凌胜坚定地点头,跟着方知意大步离开了军区。
只是离开时,他总感觉有道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之前那声炸弹彻底拉开了战争的序幕,江凌胜和方知意在硝烟中穿梭,一边确保自身安全,一边记录着眼前的一切。
这也是江凌胜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战争的残酷。
虽然是小规模战役,但他已经闻到了那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每有枪声响起,江凌胜的心就忍不住发抖。
在这种环境下,没一会儿,他的脸色就有些发白。
方知意拉着江凌胜撤到安全区,注意到他的神色,低声安抚道:“没事的,有我在,别太勉强自己。”
“你第一次直面这种残酷,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听到这话,江凌胜才意识到方知意此时的状态有多好。
她一边冷静地记录着战况,一边观察着周围形势,甚至还有空照顾他。
这状态,根本不像是第一次当战地记者。
“社长……你以前当过战地记者?”
方知意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过了很久才轻声说:“是啊。”
“我父母是边境战士,他们都牺牲了,所以我恨战争,我想呼吁和平,但利益使然,这世上根本不存在真正的和平。”
江凌胜愣了愣:“可你还在尽力。”
方知意笑得更深:“是。”
她当上了报社社长,成名文章主题就是和平。
江凌胜突然觉得自己对眼前这个女人又多了一些了解。
但这里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方知意话音刚落,不远处又响起枪声。
她皱了皱眉,按住江凌胜的肩:“你先待这儿,我去看看。”
江凌胜想说自己也去,但方知意已经起身朝那边奔去。
他握紧怀里的相机,最终还是没跟过去。
方知意明显有自己的一套计划,他不能去添乱。
留在原地的江凌胜也没放松,时刻警惕着四周,防止有人从这儿偷袭。
按理说主战场在那边,这儿一般不会有人过来。
可他却真看到两个敌军。
他们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四处张望。
江凌胜紧紧盯着,手心冒汗,心里不断盘算着,要是他们有什么举动,自己该怎么去报信。
可就在他全身紧绷,不敢有丝毫放松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个阴恻恻的声音——
“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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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江凌胜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停跳了一下,尽管天气热得要命,他的后背却突然起了一阵寒意。
下一秒,一只沾着血的手搭在了江凌胜的肩膀上:“你就是……顾师长的老公吧?”
江凌胜这时才反应过来,身后这人说的普通话很不标准。
也就是说,他是敌军!
意识到这点的江凌胜心都快从嗓子眼儿蹦出来了,那边两个人也朝这边走过来,这更让江凌胜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肩膀上的那只手开始慢慢用力,捏得江凌胜直犯疼:“怎么不说话?吓傻了?”
“哼!这男人果然软弱!”
听到这话,江凌胜咬了咬牙。
但他没说话,在这种情况下,按兵不动才是最明智的。
那边两个人也已经靠近,脸上带着坏笑:“那小子果然没骗我们!只要把这男的绑过去,不怕那顾师长不投降!”
说着,其中一个人还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娘的,她带的队那么厉害,弄死了我们好几个主力兄弟,等会儿一定要让她知道后悔!”
从这几个人的只言片语中,江凌胜已经大概弄清楚了情况。
一定是有人泄露了他的行踪,还告诉了敌军他是顾心含的丈夫这一信息。
到底是谁?!
……
顾心含冷静地指挥着手下的士兵进攻或者防守,明明是敌军偷袭,可现在敌军却明显有些招架不住。
这一战几乎已经稳操胜券,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总是有些隐隐不安……
方知意躲在硝烟中,时刻记录着重要信息。
这里离战场很近,随时都会有危险。
可即使这样,方知意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些后悔没把江凌胜带在身边。
总感觉,他在那会更危险……
另一边。
耳边的枪声越来越密集,江凌胜被推搡着,朝着战场走去。
身后的人催得很急,再加上他们之前说的那番话,江凌胜可以确定,现在是自己人占据主导地位。
如果这个时候他真的被送了过去当人质,只会是一个拖累。
他想起当初自己信誓旦旦的承诺,一定要做出自己的贡献,闭了闭眼睛。
或许是因为他这一路都表现得很怯懦,三个人已经放松了警惕。
有两个人此时在聊天,还有一个虽然拿枪对着他,但却并没有刻意盯着他,而是焦急地看着战场的方向。
江凌胜收起了心神,找准了机会,突然一个反手,掰住了那名拿枪的敌军的手。
“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敌军反应不及,随手放了空枪,江凌胜趁着他手被后坐力震麻的时候一把躲过了枪,随后在另外两个人还没回神的时候迅速找掩体。
“他跑了,快追!”
“砰砰砰!”
身后的枪声响了起来,江凌胜感受到有子弹擦过耳边,却不敢回头,拼命朝着有掩体的地方跑。
不知跑了多久,就在他看到一块大石头准备躲到后面的时候,又是一声枪响,接着小腿传来剧烈的疼痛,让他摔倒在地。
他中枪了!
江凌胜的脸色变得煞白,拼尽力气爬了起来。
其中一名敌军追了上来,见江凌胜竟举起了枪对准他,眼中满是不屑:“你会用枪?少吓唬……”
“砰!”
他话还没说完,几乎在瞬间,他的心脏就被击中,瞪大了眼睛仰倒在地。
江凌胜握着发抖的手,面色苍白却又显得过分冷静:“太自大的人,会死在自己的自大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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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腿的疼痛还在加剧,江凌胜咬着牙,解开腰间的腰带,临时用来止血。
刚弄好简易的止血带,他便敏锐地听到有人的脚步声朝这边匆匆赶来。
他攥紧拳头,看了一眼地上敌军的尸体,拖着受伤的身子躲在岩石后面。
刚藏好,就听见有人喊:“快过来!我看见那男的朝这边跑了……”
“别急,队长不是去追他了吗!你还怕队长抓不到他……啊!”
“怎么了?!”
“队……队长死了!”
江凌胜缩在岩石后面,紧紧握住手枪,手心都冒汗了。
听声音,那两人已经到了敌军尸体旁边。
“他是中枪死的!是那男的抢的我的枪!”
“他居然会用枪!快找到他!”
接着脚步声又响起,他们在搜寻。
江凌胜死死盯着侧方,只要他们过来,就开枪。
可小腿的剧痛不断传来,每秒都牵扯着他的神经,让他握枪的手也止不住地颤抖。
那边两人看到队长的尸体后愣了一下,很快就开始找人。
“他杀了队长后一定跑远了,我们快追!”
其中一人喊着就要追,却被另一个人拦住了。
“等一下!你看这里有一道血迹很奇怪……他可能也受伤了!”
听到这话,江凌胜的心剧烈跳动起来。
刚才情况紧急,他没来得及掩盖血迹。
他心里不断祈祷他们别发现,但事与愿违——
“你看这道血迹是拖行的,说明他失去了行动能力,为了躲我们,他一定会找掩体。那么,他现在就在……”
说话的人眯了眯眼,目光冷冽地看向不远处的巨岩:“那块岩石后面!”
说完,举起枪就冲了过去!
“砰!”
江凌胜看到那道影子冲过来,便扣动扳机,可手抖得厉害,加上那人早有防备,子弹直接被躲过去了。
江凌胜脸色煞白,想再举枪,可手突然一痛,枪被打落在地。
头顶出现一道阴影,是两人中的另一个从他身后偷袭!
“臭小子,看不出来你还有两下子。”
那人一脚踩在江凌胜的腿上,疼得他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嘴唇都被咬出了血。
“行了,快把他带过去做人质,真是的,居然还牺牲了队长……”
“知道了……”
站在江凌胜身后的人正打算把他提起来,突然腿部一阵剧痛,瞬间脱力摔倒在地:“啊!”
江凌胜喘着粗气,把那把防身的匕首狠狠扎进了那敌军的大腿。
“你这j人!”
另一名敌军彻底被惹怒,举起枪对准了他。
江凌胜闭了闭眼。
他尽力了。
只要不成为拖累就好。
“砰!砰!”
接连两声枪响,预想的疼痛却没有来。
江凌胜一怔,缓缓睁开了眼睛,却看见一个人影朝自己飞奔了过来。
“凌胜!”
接着,他看到了方知意焦急的脸。
心安的感觉涌来,江凌胜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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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江凌胜发现自己躺在边境军区的医务室里。
“凌胜,你终于醒了!”
他听到方知意的声音,有些沙哑,还带着疲惫,转头一看,她正守在自己身边,眼睛里满是血丝。
他想说话,可嗓子干得厉害,方知意赶紧拿起水杯,小心地喂他喝水。
喝完水,江凌胜才缓过劲来,问:“我晕了多久?”
方知意眼神黯淡:“一天一夜。”
江凌胜急了,想坐起来:“那晚敌人偷袭……”
“已经没事了。”顾心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推开门进来,看着江凌胜的脸,眼圈有点红,“你太逞强了。”
她想起江凌胜浑身是血被送回来,当时她都快吓死了。
后来才知道,敌军想抓江凌胜当人质,来威胁顾心含停止反抗。
江凌胜笑着说:“至少我没拖后腿,不是吗?”
顾心含愣了一下,正想再说什么,警卫员就跑过来:“边境军区军长请你过去。”
现在军区全面戒备,顾心含忙得不可开交。
她嘱咐江凌胜照顾好自己,就匆匆离开了。
方知意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情绪低落。
江凌胜察觉到了,问:“怎么了?”
方知意看着他受伤的腿,声音有点哑:“都怪我。”
“如果我没把你一个人留在那里,你就不会出事,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社长,你在说什么呢。”江凌胜笑着打断她,“当时大家都很危险,你已经尽力让我安全了,后面的事谁也说不准。”
“要怪就怪敌军太阴险,我们更要完成任务,给他们一个痛击。”
方知意愣了一下,看着江凌胜精神的样子,心里也跟着振奋起来,笑着说:“你说得对。”
江凌胜在医务室休养了快一周。
这期间敌军也来骚扰过,但都没什么大动作。
江凌胜知道,总有一天会有更大的威胁,他不能松懈。
医生说可以下床后,他就开始坚持康复训练,争取早点完全康复。
天色渐晚,江凌胜拄着拐杖走出医务室。
看着外面像血一样红的晚霞,他皱了皱眉。
从醒过来开始,他就一直在想,到底是谁把他的身份信息透露给敌军的。
这人就是个叛徒。
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不少,顾心含带来的那几百个士兵基本都知道。
听敌军的对话,透露消息的是个男人。
到底是谁呢……
江凌胜想着,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阴森的地方。
这里是军区监牢的后墙。
他正要离开,突然听到墙那边传来一道声音——
“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但你一定不能暴露我就是那个告诉你们江凌胜身份的人,明白吗?!”
江凌胜身体一僵。
这声音,他认识。
是温淮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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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凌胜狠狠攥紧拳头,稳住震惊的情绪,确认了这里就是关押敌军的牢房。
所以,温淮年就是那个“内鬼”。
现在他还想帮敌军逃跑?他脑子坏掉了吗?
江凌胜从没想过,五年前那个温和的温淮年,居然会干出这种事。
但不管怎样,他得马上把这事儿告诉边境军区,让他们提高警惕。
想到这儿,江凌胜撑起拐杖,朝着军区政委办公室走去。
艰难地走了半路,身后传来顾心含的声音:“凌胜?你要去哪?”
江凌胜转过头,此时他的腿已经快撑不住了,干脆直接跟顾心含说。
“顾师长,你知道温淮年来边境军区的事吗?”
顾心含微微一愣,随后点了点头。
但她又马上补充:“他来这儿不是我安排的,现在军区外面太危险,边境军区得收容国人,保障大家的安全。”
江凌胜点了点头,接着话锋一转:“那要是我告诉你,温淮年另有企图呢?”
顾心含一愣:“什么意思……”
接着,江凌胜把刚才听到的事都告诉了顾心含。
听着这些,顾心含的脸色越来越沉。
“他……居然敢和敌军勾结?”
江凌胜点了点头:“我暂时没有证据,但还是想提醒你们,希望你们能提前留意一下。”
顾心含开口道:“放心吧,这事交给我,你先回去休息。”
江凌胜听了这话,也就没再说什么。
顾心含一直很有正义感,这种对国家不利的事,她肯定不会坐视不管,把这事交给她,自己也挺放心的。
顾心含安排警卫员扶着江凌胜回病房,自己则去和政委商量这件事。
军区医务处。
江凌胜刚回来,就看到方知意急匆匆地走过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确定他没事后才松了口气:“你刚刚去哪了?”
“我觉得这儿有点闷,就出去溜达溜达,顺便当康复训练了……”
方知意小心地把他扶到床上坐下,然后一脸严肃地说:“以后出门或者康复训练,都得先找我。”
江凌胜叹了口气:“社长,我知道你担心我,可你最近也挺忙的……”
方知意打断他的话:“我不想再看到你出任何事了。”
看着她那近乎固执的样子,江凌胜顿了顿,不再争执,算是同意了。
原来方知意也有这么倔强的一面。
见江凌胜不再反驳,方知意才放松下来。
江凌胜也有些累了,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
只听到一阵嘈杂声把他吵醒。
听着那些声音,江凌胜睁开眼睛。
迷迷糊糊地看到病房门口好像有几个人在争吵。
他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地问:“怎么了?”
江凌胜一说话,那争吵声好像小了些。
接着,边境军区的政委大步走了进来,眼睛沉得像墨汁:“江同志,你为什么要擅自处理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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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凌胜在那一刻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张了张嘴,一脸懵地开口:“政委,我真没听懂你在说什么……”
政委的脸色依旧难看,抬了抬手,一名守狱的士兵就走了过来:“江同志,我刚刚按照例行去给那名敌军送饭,结果发现他已经死了。”
“他是中枪死的,那颗子弹和你用来防身的手枪子弹型号一致,而且,我们还找到了这个。”
说着,他拿出了一枚纽扣。
江凌胜见到那颗纽扣猛地一愣,低头一看,自己衣襟上的纽扣正好少了一个!
政委已经面沉如水:“不仅如此,我们刚刚检查了你的手枪,除去你当时用来防身的两颗子弹,还少了一颗!”
“江同志,我知道你嫉恶如仇,也清楚你有胆有识,但他的处置可不是你能定夺的!”
这一通,直接给他定了罪!
江凌胜死死攥紧了手,几乎能确定,这肯定是有人故意诬陷他。
可他一时却找不出突破口,也无从辩解。
就在这时,方知意冲了进来,坚定开口:“凌胜不会做这样的事,所谓的证据也极有可能是有心人的设计,我申请重新调查!”
政委冷哼一声:“重新调查?方记者,你知道这要耗费多少精力吗?现在军区处于特殊时期,半点兵力都不能浪费!”
“而且证据都摆在面前,重新调查也是白费力气!”
方知意攥紧了手:“可……”
“社长!”
江凌胜打断了方知意的话,轻轻摇了摇头。
政委说得有道理,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在这种抵御外敌的时候,谁都不愿意在这上面浪费兵力。
方知意自然也知道他想的是什么,手攥得更紧,随即抬起头看向政委道:“既然这样,这件事就由我来查!”
“政委放心,我的本职工作我也不会松懈。”
听到这话,江凌胜呼吸微微一颤,连忙阻止:“社长,你现在已经够忙的了……”
方知意对他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没关系……我只是不想看你被扣上莫须有的罪名。”
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江凌胜的心跳好似漏了一拍。
被人坚定信任着……就是这种感觉吗?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到了曾经那种百口莫辩的绝望。
他害怕自己又要背上莫须有的罪名,再度被贴上恶毒的标签。
可方知意却说,她来查。
她始终坚定相信他,要给他一个清白。
当初的回忆和如今重叠着,江凌胜忽然想到了什么。
这件事给他的感觉和当年很像。
八年前,温淮年跳河的那次。
“啪!”
随着脑海里像弦发出一声轻响,面前的迷雾好像在瞬间被拨开了!
政委看着方知意执着的模样,正准备答应她的要求:“既然这样,我就给你三天……”
“我知道了!”
江凌胜开口打断了他,坚定道:“我知道到底是谁杀害的敌军了!”
“政委,顾师长应该和你说过,来边境军区避难的百姓中有一个人叫温淮年,就是他当初勾结了敌军,暴露了我的身份。”
“而唯一一个知情的人就是那名被我们关起来的敌军,所以——”
江凌胜的话还没说完,可政委的脸上却满是疑惑:“温淮年?”
见状,江凌胜愣了愣。
顾心含没和政委说这事?
但他来不及想那么多,把听到的都告诉了政委。
政委的脸色越来越沉,有奸细这事可比擅杀敌军的事还要严重,当即派人过去找温淮年过来。
可最后等来的,却是一名士兵的来报:“温淮年同志在两个小时前离开了军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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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啥?
江凌胜的瞳孔瞬间紧缩,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政委也是一愣,紧接着立刻沉下了脸:“怎么能让他离开?军区外面现在很危险!守门兵呢!”
他话音刚落,守门兵就匆匆赶了过来:“政委,温同志离开的时候说是顾师长的意思,我没办法不放行。”
听到顾师长三个字,江凌胜感觉自己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所以……顾心含不仅没把温淮年的事报上去,还私自放他走了?
政委已经皱紧了眉,转头对江凌胜说:“看来这事的确有点奇怪,我会上报给我们军长,进行重新调查,不过这段时间你不能离开军区。”
江凌胜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点了点头。
一行人跟着政委离开了,一时间这里只剩下江凌胜和方知意。
方知意叹了口气:“真没想到,仅仅是因为一个战地记者的任务,结果竟然牵扯到了这么多麻烦事。”
江凌胜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是啊,希望一切能早点结束。”
他的脑海里一直在回想着一个问题。
真的是顾心含放走的温淮年吗?那她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方知意陪着江凌胜待了一会儿,因为有事要处理,就离开了。
江凌胜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心里特别堵得慌。
到了晚上。
就在江凌胜昏昏欲睡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脚步声,他猛地睁开眼睛,看到来人才放松了下来。
自从上次经历了那些事,现在他总是会有些心神不宁。
江凌胜强撑着坐了起来,看着走过来的顾心含,抿紧了嘴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倒是顾心含先开口了,一脸担忧地说:“凌胜,敌军死掉的事你不用担心。”
江凌胜愣了一下,明白了过来。
看来顾心含已经知道今天的事了。
那温淮年……是她放走的吗?
想着,江凌胜张了张嘴,想要问她。
可顾心含却接着说道:“就算这件事真的是你做的,我也会向上面申请,力保你不受处分……毕竟那敌军本来就作恶多端。”
她刚说完,江凌胜的手就突然握紧了。
“顾心含,你不相信我?”
听到他微哑的声音,顾心含微微一愣,随后猛地回过神来:“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凌胜疲惫地挥了挥手:“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吧,我有点累了。”
顾心含呼吸一紧:“凌胜……”
江凌胜转头看着外面的夜空:“顾心含,我想要的,不过是一个自始至终都能坚定相信我的人。”
顾心含还想再说什么,但低头看到他微微发抖的手,只能低下了头:“对不起……我先离开,你静一静。”
说完,她就站起了身。
直到耳边彻底没了声音,江凌胜才转过头去。
脑海中那令人窒息的回忆终于停了下来。
之后,江凌胜在这里休养了三天。
到了第四天,方知意来看他的时候,面色特别沉重。
江凌胜一眼就看出她有心事,不由开口问道:“怎么了?”
方知意回过神来,用力攥了攥手,最后还是决定不再瞒他:“真正的战争……恐怕马上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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