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双手是女兵量的尺寸,怎么这么大呢?"我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笑声,回头一看,是新来的小李排长正拿着我的军装袖子比划着。那是1975年初春的一个下午,我刚被分配到师部机关当打字员没多久,整天对着那台沉重的打字机,敲得手指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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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双手是女兵量的尺寸,怎么这么大呢?"我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笑声,回头一看,是新来的小李排长正拿着我的军装袖子比划着。那是1975年初春的一个下午,我刚被分配到师部机关当打字员没多久,整天对着那台沉重的打字机,敲得手指发麻。
那会儿分到机关是件挺让战友羡慕的事。后勤条件比一线连队好多了,不用风吹日晒,还能学门技术。可我这个农村来的大老粗,说实话,穿着那身军装还真有点不伦不类。
"老张,你这身军装也太不合身了,像个稻草人似的。"办公室里的王班长经常这样打趣我。每次查内务,他都会指着我那皱巴巴的军装摇头,"这要是让首长看见,非批评你不可。"
我心里也着急,但那时候军装都是按批次发的,轮不到我们这些机关小兵。我那身军装不知道是哪个老兵退下来的,肩膀那块特别宽,袖子又长,穿上活像个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那天下午,我正在奋战一份紧急文件,敲得手指生疼。机关打字员可不轻松,一天到晚对着打字机,黑色的墨带用完了就把上面那一半翻过来再用,手指都敲肿了。就在这时,我听见身后有人说话。
"同志,你这军装穿着多难受啊。"
我回头一看,是新来的女兵连队的小李排长。她个子不高,留着齐耳的短发,脸晒得黑黑的,说话声音很好听。我顿时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说:"还、还行吧,能穿就行。"
小李走过来,不由分说地让我站起来,仔细打量了一番,又拽拽这里掐掐那里:"这肩膀太宽了,袖子太长,裤子也不合适,你这样穿着怎么工作嘛。你看这领子都磨破了。"
我更不好意思了,支支吾吾地说:"没事,等下次发新军装就好了。"
"等什么等,我帮你改。"小李眼睛一亮,"我在老家就学过裁缝,这点小活不在话下。"
那年头,会缝缝补补的人在部队挺吃香的。尤其是女兵,大多数都有一手好针线活儿。我愣住了,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好事。
"真、真的吗?那多不好意..."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是战友嘛。再说了,看着你这样穿,我这个排长也脸上无光啊。"小李很干脆,"明天休息,你把军装洗干净带过来,我帮你改。"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把洗得干干净净的军装捧到了女兵宿舍楼下。说实话,站在女兵宿舍楼下,我紧张得像个犯了错的新兵,手心都是汗。那时候男女营区分得可严格了,我在女兵宿舍区门口走来走去,生怕被哨兵发现。
"老张,这儿呢!"小李在楼上招手。我赶紧小跑过去,把军装递给她。
"你先去食堂吃早饭吧,下午来拿。今天是休息日,你别老待在机关,出去透透气。"小李接过军装,笑眯眯地说。
那天上午,我心不在焉地在营区转了转,还去看了会儿黑白电视。那时候部队才刚配了几台电视机,放在文化室,休息日大家都挤在那儿看样板戏重播。我一个字没看进去,满脑子想的都是军装的事。中午饭也没好好吃,早早地就守在了女兵宿舍楼下。
"着急啦?"小李从楼上下来,手里拿着叠得整整齐齐的军装,"试试看合不合身。"
我接过军装,去卫生间换上。这一穿不要紧,简直像是量身定做的一样!肩膀合适了,袖子也不长不短,裤子也恰到好处。我站在镜子前,左看右看,都不敢相信这是原来那身军装了。
"怎么样,还行吧?"小李站在一旁,眼里带着期待。
"太好了!简直太好了!"我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小李,你这手艺真是太厉害了!比我们村里的裁缝都强!"
小李被我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摆摆手说:"小事一桩。那个,肩章我也给你缝牢了,以前缝得不结实。衣服口袋底部我也加固了,这样装东西不容易掉。"
我这才注意到,肩章也焕然一新,针脚细密整齐,比原来好看多了。口袋确实结实了不少,以前揣个笔记本都担心兜底破了。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暖流,在部队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细心地关照我。
"谢谢你,小李。我、我请你去食堂加个餐吧?今天食堂有鸡蛋炒番茄!"我憋了半天,想出这么个报答方法。那时候部队伙食很一般,有荤菜的日子都算改善生活了。
小李笑了:"行啊,不过得等到下次休息日了,今天我还得给其他几个女兵改军装呢。她们都排着队等着呢。"
从那以后,机关里的战友都夸我精神面貌好了,连首长路过都多看我两眼。我走路腰杆也挺直了,打字的速度也快了。每次看到小李,我都会不自觉地挺挺胸,生怕辜负了这身合体的军装。
那年头日子紧巴,一个月才十几块钱津贴,大家能省则省。后来我才知道,小李给我改军装那天,熬到了半夜。女兵宿舍的灯亮了大半夜,我们连的老刘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差点去报告值班员。第二天小李的手指上还有几个针眼,眼睛也红红的。
这事传开后,不少战友都找小李帮忙改军装。那时候被服厂统一生产的军装哪有什么尺码可言,很多人穿着都不合身。小李从来没有拒绝过谁,只是排了个时间表,一个个来。大家都管她叫"裁缝排长",她也不恼,反而挺开心。
有一次,我刚打完一份急件,正准备送去首长办公室,碰到小李在走廊。她看起来有点疲惫,眼睛下有淡淡的黑眼圈。
"老张,军装穿着还舒服吗?"她一如既往地关心问道。
"特别好!现在打字都有劲了。"我拍拍胸脯,"多亏了你啊,小李。"
"那就好。"她笑了笑,突然压低声音说,"对了,你知道哪能弄到点线头不?连队里女兵们的军装都要改,线快用完了。现在补给站没货。"
我一拍脑门:"这事包在我身上!"
那段时间,我利用打字员的便利,认识了不少后勤部门的同志。有时候帮他们打个报告,他们就会送点好东西。烟没少送,但我不抽,都分给战友了。第二天,我就从被服厂的老王那里换来了一小卷墨绿色的缝纫线,还有几个缝纫针,偷偷塞给了小李。
"我的天,你从哪搞到的?"小李又惊又喜,"这可是宝贝啊!"
"嘿嘿,我有我的门路。"我故作神秘地说。看到她惊喜的表情,我心里比吃了蜜还甜。那小卷线是我用两包烟和老王换的,当时我还担心他嫌少,没想到他挺爽快地就答应了。
1975年那个夏天,是我当兵生涯中最难忘的日子。不仅因为那身合体的军装让我找回了自信,更因为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战友之间的互相帮助,让寂寞的军营生活多了一份温暖。
后来小李被调去了团部,我们见面的机会少了。再后来她转业去了地方,听说去了一家服装厂当技术员。我还收到过她寄来的一张明信片,上面画着她们那个城市的风景。明信片上只写了简单的几句话:"老张,工作顺利吗?别熬夜打字,对眼睛不好。新军装还合身吗?有问题自己也要学着改一改。"
四十多年过去了,我早已退伍转业。原来打字间那张铁皮桌子、那台沉重的打字机、那些油墨和纸张的气味,都成了记忆。当年那身军装也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可能在某次搬家时丢掉了吧。但每当我整理衣柜,看到需要缝补的衣服,总会想起小李那双灵巧的手和那个温暖的春天。
有时候和老战友聚会,大家聊起当年的事,我总会提起这件小事。年轻人可能不理解,觉得不过是改个衣服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只有我们这些经历过的人才明白,在那个物质贫乏的年代,那一针一线里,包含着多少真情实意。
军营里的故事就是这样,平凡中见真情。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却在我的记忆里,留下了最深刻的痕迹。小李可能早已忘了这件小事,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仍然记得那个春天,记得那双温暖的手,记得那一针一线的情谊。
师友们,这个故事最打动你的地方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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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李德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