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窗外的天刚蒙蒙亮,我从睡梦中惊醒,手忙脚乱地摸索着床头柜上嗡嗡作响的电话。
照顾一天的领悟
电话在清晨六点骤然响起,一如刀刃划破宁静。
窗外的天刚蒙蒙亮,我从睡梦中惊醒,手忙脚乱地摸索着床头柜上嗡嗡作响的电话。
"春花,我妈那边出事了,我得赶去医院陪公公做手术,能不能帮我照顾一天我妈?就今天一天。"闺蜜秀芬的声音带着焦急,语速极快。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下意识地就答应了:"行,你放心去吧,我这就收拾收拾过去。"
放下电话,我才后知后觉地慌了神,心里"咯噔"一下。
秀芬的母亲王阿姨,那可是咱们平安小区出了名的"刺儿头",楼上楼下谁不知道她的厉害。
记得去年夏天,有人在楼道里晾衣服,被王阿姨当场训得狗血淋头;前年春节,物业来收取卫生费,也被她指着鼻子数落了一通"皮包公司"。
这下可好,我这是自找苦吃,把自己搭进去了。
丈夫老刘从被窝里探出头来,迷迷糊糊地问:"谁啊,一大早的?"
"秀芬,让我去照顾她妈一天。"我叹了口气,已经开始后悔答应得太快。
老刘猛地坐起来,瞪大了眼睛:"王阿姨?那位脾气比二锅头还辣的王阿姨?你可想好了?"
"都答应了,能咋办?再说了,再难相处的老人,也就是一天。"我硬着头皮安慰自己,却怎么也提不起劲儿。
洗漱完毕,我换上一条深蓝色的碎花连衣裙,这是我最保守、最得体的一身打扮,希望能给王阿姨留个好印象。
临出门,老刘递给我一个保温饭盒:"我煮了点粥,还炒了两个菜,你带上,省得人家说咱们不懂礼数。"
我接过饭盒,有些感动:"你倒是想得周到。"
"那可不,咱爷们儿得有担当。"老刘嘿嘿一笑,又补了一句,"万一那位老太太不让你吃饭,你还能自己对付一顿不是?"
我白了他一眼,却也不得不承认他考虑得有道理。
八点整,我站在了王阿姨家那扇漆皮斑驳的木门前,深吸一口气,按下了门铃。
门内传来拖鞋啪嗒啪嗒的声响,缓慢而坚定。
"谁啊?"门内传来一个警惕的声音。
"阿姨,我是春花,秀芬的同学,她托我来照顾您一天。"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愉快而亲切。
门开了,露出一张布满皱纹却依然棱角分明的脸。
王阿姨穿着一件八十年代样式的蓝色的確良衬衫,灰白的头发整整齐齐地盘在脑后,目光锐利地打量着我,仿佛在审视一件不合格的商品。
"用不着,我身子骨硬朗着呢。"她说着就要关门。
我忙伸脚抵住门缝:"秀芬交代了,我得照顾您一天,她很担心您一个人在家。"
王阿姨"哼"了一声,却也没再强行关门,转身走进屋内。
我松了口气,赶紧跟了进去,轻轻关上门。
屋内弥漫着老旧木家具和中药的气息,空气中隐约漂浮着一丝艾草的清香。
这是一个典型的老式两居室,家具都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风格,沙发上整齐地铺着花布套,茶几上摆着一个收音机,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落款是"一九八三年"。
王阿姨自顾自地坐在饭桌旁,从搪瓷缸里舀出一碗白粥,就着一小碟咸菜吃起来。
"我给您做点别的吧,阿姨,稀粥配咸菜太简单了。"我放下手中的保温饭盒,试探性地说道。
"你懂什么?"王阿姨头也不抬,"现在你们这些年轻人,饭桌上鸡鸭鱼肉,样样不少,可吃出来的都是病,癌症哪来的?都是吃出来的!"
我讪讪地坐下,不敢再多说什么。
屋内的挂钟滴答作响,仿佛在计算着这难熬的一天还有多长。
"老刘给您带了些吃的,要不要尝尝?"我打开保温饭盒,里面是小米粥和两个家常小菜。
王阿姨瞥了一眼,摇摇头:"不用,我有自己的规矩,一日三餐,按点吃,不乱吃。"
"好吧。"我只好又盖上盖子。
吃完早饭,王阿姨起身去了卫生间。
我趁机收拾了桌子,把碗筷洗干净,又用抹布把桌面擦得一尘不染。
王阿姨出来看到这一幕,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冷淡的表情。
"阿姨,您平时都做些什么消遣啊?"我试图找话题缓解尴尬的氛围。
"看报,听广播,有时候看看电视。"她简短地回答,走到沙发边坐下,拿起一份已经泛黄的《人民日报》。
我注意到茶几上放着一个老式收音机,是那种上世纪八十年代常见的红色塑料外壳,天线已经有些弯曲。
"这收音机挺有年头了。"我轻声说道。
"七八年买的,用了快五十年了,比现在那些电器结实多了。"王阿姨头也不抬地说道,"现在的东西,都是垃圾,用不了几年就坏。"
我想说现在的科技产品更新换代快,但转念一想还是别争论为好,便点点头表示赞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坐立不安,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突然,王阿姨合上报纸,说了一句让我意想不到的话:"我要出门。"
"去哪儿啊?"我惊讶地问道。
"老电影院,今天放《上海的早晨》,我要去看。"她说着已经站起身,从衣架上取下一件灰色的外套。
"我陪您去吧。"我赶紧站起来。
"随你。"王阿姨淡淡地应了一声,拿起一把老式的黑布伞。
八月的天,烈日炙烤着水泥路面,热浪滚滚。
我撑着伞,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王阿姨慢慢前行。
她虽然年近八旬,但腰板挺得笔直,脚步虽慢却很稳健,眼神锐利地看着前方,丝毫不显老态。
"阿姨,您走路还这么利索呢!"我由衷地赞叹道。
"每天坚持锻炼,饮食有规律,人当然不会垮。"她的语气中透着一丝自豪,"你们年轻人现在都躲在空调房里,不是玩手机就是盯着电脑,老了怎么得了?"
我不好反驳,只能笑笑。
在一个拐角处,一辆自行车突然从侧面冲来,来不及刹车。
我本能地将王阿姨护在身后,自己的右臂被车把蹭到,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
"哎哟喂,小伙子,骑车不长眼啊!"王阿姨朝着那匆匆道歉后离去的骑车人喊道,语气中充满了怒意。
然后她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你没事吧?"
这是她今天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心里一暖。
"没事,就蹭了一下。"我笑笑,揉了揉手臂,却注意到她口袋里露出的一角发黄的照片。
王阿姨顺着我的目光看去,迅速将照片塞回口袋,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我识相地没有追问,继续陪她往前走。
老电影院位于市中心一条老街上,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建的,如今已经很少有人光顾。
门口的售票窗口坐着一位同样年迈的老人,看到王阿姨时笑着点点头:"老王,又来看电影啊?"
"嗯,来两张票。"王阿姨说道,从钱包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币。
我赶紧阻止:"阿姨,我来买。"
"不用,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她坚持付了钱,接过票,大步走进电影院。
电影院里冷气阵阵,座位已经磨得发亮,但整体环境却出奇的干净整洁。
我们找到位置坐下,周围大多是些老年人,三三两两地低声交谈。
电影开始了,黑白画面在大屏幕上闪烁,讲述着五十年代上海工人的故事。
我偷偷观察王阿姨,发现她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眼神中充满怀念。
忽然,我注意到她从口袋里又掏出了那张照片,在昏暗的光线下凝视着。
"是您年轻时候的照片吗?"我轻声问道,控制不住好奇心。
王阿姨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一九六五年,我二十岁,在大西北支援建设。那时候苦啊,可比你们现在有骨气。"
我壮着胆子问:"能给我看看吗?"
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把照片递给了我。
照片上,年轻的王阿姨穿着粗布工装,站在一片荒凉的戈壁滩上,背景是简陋的帐篷和一辆旧卡车,她的眼神坚毅如刀,嘴角却带着青春特有的自信微笑。
"那时我是医疗队的,条件差得很,一个小帐篷就是诊所,可救了不少人。"她的声音忽然柔和下来,像是被岁月融化了刚硬的外壳,"现在的年轻人一遇困难就打退堂鼓,哪像我们那会儿,吃糠咽菜,睡地铺,白天顶着烈日,晚上忍着严寒,硬是把医院建起来了。"
我认真地听着,试图想象那个艰苦岁月里年轻的王阿姨是如何坚强地面对一切。
"那您后来..."
"嘘,看电影。"她打断了我的问题,重新将注意力转向屏幕。
电影结束后,我们慢慢走出电影院,午后的阳光依然炙热。
"阿姨,咱们找个地方吃午饭吧?"我看了看手表,已经过了十二点。
王阿姨摇摇头:"回家吃,外面的东西不干净,吃了闹肚子。"
我只好陪她慢慢走回家。
路过一家老字号点心店时,王阿姨突然停下脚步,望着橱窗里的糕点。
"想吃点什么吗?"我问道。
"不是我想吃,"她指着一种蜜饯山楂,"秀芬小时候最爱吃这个,每次带她来这儿,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盯着。"
我笑了:"那咱们买点带回去,给秀芬一个惊喜?"
王阿姨犹豫了一下,终于点点头:"买吧,那丫头嘴馋得很。"
我惊讶地发现王阿姨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温柔的笑意,虽然稍纵即逝,但确实存在过。
回到家中,王阿姨熟练地打开煤气灶,开始准备午饭。
"我来帮忙吧?"我主动请缨。
"会切菜吗?"她看着我问道。
"会一点。"
"那把那袋白菜洗洗,切成丝。"她指挥道。
我照做了,但切出来的菜丝歪七扭八,粗细不一。
王阿姨瞥了一眼,摇摇头:"手艺太差,看来是不常下厨。"
"确实很少做饭,平时都是老刘做。"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认。
"现在的年轻人,"王阿姨叹了口气,却没有再指责,而是接过菜刀,示范道,"切菜要这样,刀要稳,力要均,不急不躁,就像做人一样。"
她的刀工娴熟得令人惊叹,洁白的菜丝在刀下如流水般均匀地落下。
"你婆婆没教过你?"她一边切菜一边问。
"我婆婆在我结婚前就去世了。"我轻声回答。
王阿姨的手停顿了一下:"难怪。"
两个字里,似乎包含了某种理解。
午饭很简单,青菜豆腐汤,炒白菜,一盘花生米,却意外地可口。
吃完饭,王阿姨突然问我:"会包饺子吗?"
我诚实地摇头。
"来,教你。"她说着,从柜子里取出面粉、盆和擀面杖,"晚上吃饺子,秀芬最爱吃韭菜馅的。"
我跟着学,先和面,然后擀皮,再包馅。
我的动作笨拙,饺子捏得歪七扭八,有的像元宝,有的像小船,怎么也捏不出王阿姨那样均匀漂亮的形状。
但出乎意料的是,王阿姨没有嘲笑,只是耐心地纠正我的手法。
"捏饺子要像握着春天,不能太紧,会把嫩芽捏死;也不能太松,会让它散掉。"她一边示范一边说道,"生活就像和面,太硬走不动,太软站不稳,要恰到好处。"
这朴素的比喻让我若有所思。
"你和秀芬是怎么认识的?"她忽然问道。
"大学同学,她学医我学师范,一个寝室住了四年。"我笑着回忆,"秀芬特别认真,每次考试都是班里前几名,我们都叫她'小钢炮'。"
"难怪。"王阿姨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她爸早年去世,全靠我一个人把她拉扯大。当年我在西北医院当主任医师,后来调回来继续干到退休。没想到她也走了医学这条路。"
我惊讶地抬头:"您是医生?"这信息秀芬从未提及。
"嗯,骨科,在医院干了三十年。"王阿姨的语气中带着自豪,"那时候条件差,设备少,全靠一双手和经验。现在你们有了各种高科技,反倒不如我们那会儿细心。"
我若有所思:"怪不得您刚才切菜的手法这么娴熟,和我们医院外科医生一样厉害。"
谈话间,我注意到客厅墙上挂着一个褪色的奖状和一张合影,走近一看,是"先进工作者"的荣誉证书,合影里的王阿姨身穿白大褂,站在一群医护人员中间,目光坚定。
"那是七九年的事了,"王阿姨顺着我的目光解释道,"那年矿难,我带队连续做了三十多台手术,救回二十几个矿工。"
我不由得肃然起敬:"阿姨,您真了不起。"
"做该做的事罢了。"她淡淡地说,却掩饰不住眼中的自豪。
下午,王阿姨躺在躺椅上小憩,我则静静地坐在一旁看书。
不知不觉,天色渐晚,我走到窗前,看着夕阳西下,心中竟有些不舍。
"在想什么?"王阿姨不知何时已经醒来,站在我身后问道。
"在想您年轻时的故事,真希望能多听一些。"我由衷地说。
王阿姨沉默了一会儿,走到一个老式的柜子前,从最底层抽出一个布包。
"这是我的日记,从一九六五年开始写的,一直写到一九九零年。"她小心翼翼地解开布包,露出一摞发黄的笔记本,"秀芬从来不感兴趣,说这都是老黄历了。"
我接过第一本,翻开扉页,上面工整地写着"王淑芬日记",下面是一行小字:"在荒凉的地方,唯有坚强和信念,才能开出生命的花朵。"
字迹清秀而有力,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和决心。
我一页一页地翻看,那些朴实无华的文字,记录着她在荒凉大西北的日日夜夜:没有水的痛苦,没有电的不便,没有药的焦急,以及看到病人康复的喜悦。
"这是我们医疗队的合影,"王阿姨指着一张泛黄的照片,"中间那个高个子是李教授,我的导师,没有他,我可能一辈子就是个乡村医生了。"
照片上,年轻的医生们站在一起,笑容灿烂,背景是一片荒凉的土地和简陋的板房。
"那时候真苦啊,"王阿姨的眼睛有些湿润,"但也真實在,人与人之间没那么多算计,大家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奋斗。"
我轻轻握住她的手:"阿姨,您的经历太宝贵了,这些都是历史的见證。"
她"嗯"了一声,又翻开另一本日记:"这是我回城后的日记,那时医院条件也不好,病人多,医生少,常常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回到家连饭都吃不上一口热的。"
我看着那些记录着艰辛岁月的文字,不禁感叹:"您这一生,真的很了不起。"
"也没什么,"王阿姨收起日记,轻声说道,"只是尽力做好自己的事情罢了。现在回想起来,虽然辛苦,但值得。至少救了不少人,包括秀芬她爸。"
"秀芬爸爸?"我惊讶地问。
"对,秀芬他爸当年是我的病人,腿摔断了,差点保不住。是我给他做的手术,后来我们就在一起了。"王阿姨脸上浮现出一丝怀念的神情,"他是个老实人,工厂的技术员,很疼我,也很疼秀芬,可惜走得早。"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轻轻叹息。
"时间不早了,该准备晚饭了。"王阿姨看了看表,站起身,"饺子得煮了。"
我跟着她进了厨房,看着她熟练地烧水、下饺子,动作行云流水。
"阿姨,您知道吗,其实我和老刘最近关系有点紧张。"不知为何,我突然想向这位经历丰富的长辈倾诉。
"怎么了?"她头也不抬地问。
"工作忙,沟通少,加上婆媳关系处理不好,就...总是吵架。"我简单地概括了一下我的婚姻困境。
王阿姨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年轻人嘛,都这样,火气大。当年我和秀芬他爸也没少吵,可日子还不是过下来了。"
"那您有什么建议吗?"我期待地问。
"建议?"她转过身,看着我,"沟通要真诚,生活要简单,别什么事都斤斤计较。日子是自己的,过得开心最重要。"
简单的话语,却让我若有所思。
晚饭的饺子味道很好,尤其是那几个我包的丑饺子,王阿姨特意让我先尝尝。
"不好看但味道不差,"她评价道,"就像人生,不必样样完美,够用就行。"
我笑了:"阿姨,您这话要是让秀芬听见,肯定又要说您'老生常谈'了。"
"那丫头就是这样,嫌我啰嗦。"王阿姨摇摇头,却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
正吃着,门铃响了,是秀芬回来了。
她风风火火地推门进来,看到满桌的饺子和其乐融融的我们,愣在了门口。
"妈,您和春花相处得不错啊?"她惊讶地问道。
王阿姨淡淡地说:"这姑娘虽然毛手毛脚,但心肠好,比你那些势利的朋友强多了。"
秀芬咧嘴一笑:"我就知道您会喜欢春花,她在学校就是活雷锋,谁有困难都帮。"
"别站着了,快洗手吃饭,饺子凉了就不好吃了。"王阿姨催促道。
秀芬放下包,匆匆洗了手,坐下来大口吃起饺子:"哇,韭菜馅的,我最爱吃的!"
看着秀芬狼吞虎咽的样子,王阿姨眼中闪过一丝慈爱,嘴上却不饶人:"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这一刻,我仿佛看到了另一个王阿姨,不是那个邻居眼中的"刺儿头",而是一个坚强而又慈爱的母亲。
吃完饭,我主动收拾碗筷,秀芬则陪王阿姨聊天。
从厨房回来,我听到秀芬正在说公公的手术很成功,王阿姨点点头,嘴角带着难得的笑容。
"春花,谢谢你今天照顾我妈。"秀芬站起来,真诚地感谢我。
"别这么客气,阿姨教了我很多东西呢。"我笑着回答。
"教你什么了?切菜?包饺子?"秀芬笑着问。
"还有做人的道理。"我认真地说。
离开时,王阿姨送我到门口,递给我一个小包:"这是给你的,糖炒栗子,刚炒的,还热乎着呢。"
我接过来,心里一暖:"谢谢阿姨。"
"有空常来坐坐。"她难得地露出笑容,"给你看看我的照片和日记。"
"一定,我很想听您讲更多的故事。"我由衷地说。
回家的路上,我慢慢品尝着那些香甜的栗子,心中满是感动和思考。
从那天起,我常去看望王阿姨,听她讲述那段艰苦却充满理想的岁月。
有时候我会带着老刘一起去,王阿姨会煮一大锅饺子,我们围坐在一起,听她讲那些惊心动魄的手术经历和感人的医患故事。
老刘也渐渐放下了对王阿姨的成见,常常主动向她请教一些生活上的小窍门。
更重要的是,在王阿姨的人生智慧中,我找到了面对自己婚姻危机的勇气。
就像她说的:"日子是自己的,过得开心最重要。"
我开始学着放下一些无谓的计较,更真诚地和老刘沟通,婚姻关系逐渐回暖。
半年后,秀芬带着一个惊人的消息来找我:"春花,真的要谢谢你!自从那天你照顾我妈之后,她整个人都变了,现在愿意跟邻居聊天了,还主动参加了社区的老年志愿者活动。"
"是吗?"我笑了,"其实阿姨一直都是好人,只是需要有人走近她的内心。"
"对了,她让我给你送这个。"秀芬递给我一个精致的盒子。
打开一看,是一本崭新的笔记本,扉页上写着王阿姨工整的字迹:"给春花——愿你在平凡的日子里,也能活出自己的精彩。"
我不禁热泪盈眶。
有时候,生活的答案就在我们不经意的一天里悄然揭晓。
那个被迫答应照顾"刺儿头"王阿姨的早晨,本以为是一场苦役,却意外地成为了我生命中最珍贵的礼物。
来源:留住美好旧时光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