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创业里疗伤

360影视 动漫周边 2025-06-03 09:58 2

摘要:在见明超平之前,我只知道他忽然火了。他身上有一加、字节、kimi三重光环,横跨硬件、软件、AI。YouWare上线两个月估值8000万美金,原型是他有天晚上忽然心动,一个人花三个小时搓出来的。他被媒体吹成最强AI创业者之一,“vc圈”被拉来背书,他的微信爆了。

一个孩子,收进去的是屎尿,长出来的是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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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见明超平之前,我只知道他忽然火了。他身上有一加、字节、kimi三重光环,横跨硬件、软件、AI。YouWare上线两个月估值8000万美金,原型是他有天晚上忽然心动,一个人花三个小时搓出来的。他被媒体吹成最强AI创业者之一,“vc圈”被拉来背书,他的微信爆了。有人已经提醒他:这些光环和眼球有杀气。

但我见他第一眼,感觉这是个孩子。并不因为他是95后,而是他有不安全感,是向内收着的。他黑瘦、像野猴子。他当然很有能量,孩子一定有能量,他也随时可以进攻。但他默认的状态是在蓄积,还在发现自己的路上。

2023年杨值麟飞到深圳,那天两个人第一次见面,聊了10个小时。93年出生的杨值麟喜欢滑雪,而明超平喜欢骑车,尤其上坡,这是两个方向,两种状态。杨值麟一直很顺,他寻找制高点,自上而下的释放,小两岁的明超平却是相反。

明超平是家里第二个孩子,因为计划生育,他不得不住在外公外婆家。外公身体不好,时常住院,外婆去照顾,明超平要在不同的亲戚家迁徙。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孩子,他们讨厌有人分走父母的爱,饭桌上有些菜是小明不能吃的,有个小哥哥对父母说:小明再来我家,我就去举报。

所以明超平不得不学会,主动扫地,察言观色,小声说话。你让所有人舒服,最后你会舒服。不管谁不舒服,最后你都会不舒服。在很久以后,明超平才知道,这叫“利他”之心。

能跑出线的创业者,必定有不可缺少的特点。比如好奇心强,ego小,所以能量猛。但在长跑中,是被阻力消耗干净,还是能量稳定,甚至越来越强,决胜点在于厚度。而每个人的厚度都有自己的原因。

明超平的厚度,是一个孩子为了生存长出来的。他不是成年以后学到的,不是被人说教的,不是为了kpi,为了赢。只是本能,是童子功。后来爸爸对小明说:你要感谢你的“小哥哥”。

明超平大四拿到腾讯的offer,后来陪同学去面一加,一起聊天。那个叫Oliver的产品大神,把他看中了。但他说:我要去腾讯。Oliver就说:腾讯是好公司,你去了要怎么怎么一步步做。明超平觉得这个人很好,但也觉得他欲擒故纵。所以就说:我还是会去腾讯。

下了楼,等滴滴的10分钟里,明超平还在被这个Oliver感动着。他想,如果今天我能进腾讯,那将来我还是能进腾讯,所以,我可以现在去找Oliver。明超平说:我用这10分钟排除了风险。但我觉得,他只是在给自己一个理由。为本能找一个理由。

明超平没上滴滴,调头上了十楼,跟Oliver说:我要签。Oliver说:你会毁约的,你还是会去腾讯,毁约罚款5000,何必呢。但明超平说:我要签。而且他没有毁约。

腾讯是中国互联网的王。体量是一加的十倍以上,给的钱是2倍以上。其实明超平选择的不是一加,而是Oliver。他放下的腾讯只是一堆数字,而Oliver是个热乎乎的人。

这不是第一次。明超平小时候调皮捣蛋,成绩不好,但他遇到一个对自己特别好的老师,他因为这个老师开始努力学习,考上武大。

这一次明超平也没押错。在一加,Oliver带着这帮孩子早上挤地铁,晚上逛商场,看人到底怎么用手机。明超平学到了做产品的童子功:从生活里来,再回到生活。后来他去了字节,中国互联网里只有字节跟腾讯,拥有几乎无限流量。

很久以后明超平才明白,他在大四关头放不下的Oliver,就是他的救命稻草:他在Oliver身上看到了“利他”之心。Oliver是“小哥哥”的反面。小哥哥排斥他,Oliver保护他。小哥哥利己,Oliver利他。

我问,你最内核的那个点是什么,其它所有点都是从这个原点长出来的。他说:就是同理心和利他。这两个东西是一枚硬币的两面。

利他是动机,同理心是能力。在字节的时候,也存在团队之间的竞争,但明超平愿意帮所有人。他同时得到了两样东西:一样是帮了人,功劳都是别人的,一样是参与了,搞懂了一个事情。利他之心,让他长出越来越强的能力。

其实这也是今天YouWare做的事。AI编程是能力,但缺乏的是动机,因为人不知道用AI编程能做什么。就像大部分人面对搜索框不知道问什么,才会被不断自动冒出来的短视频勾跑了。

所以YouWare是创造动机的社区。你看到别人的创意,受到启发,然后相互启发,像太阳照耀太阳。一个建筑师用AI画出来古罗马竞技场的3D动态图像,就把明超平震了,就像当年微软的图形界面的操作系统一样震撼。

在明超平眼里,梁文峰是极致的利他。梁文峰没有对手,因为他不要用户量,不要dau,不要商业化,只要AGI。他如此纯粹,天下都是朋友。梁文峰是水,承载一切,进入一切。上善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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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你最喜欢什么。他说:做产品。那产品到底是什么,就是能帮到人的东西,最有效率的大规模的无差别帮到所有人的东西。有人扫马路,有人写文章,有人做社区。

文字是对宇宙的压缩。我们写文章,是压缩宇宙,读者看文章,就是解压缩。两个灵魂在共振。产品是价值观的延伸。创作者把价值观压缩成产品,用户使用它,就是解压缩。两个生命在相交。

AI创业者分两种。一种是AI来了,那老子顺势干一把。工具倒逼出来动机。明超平是另一种,我想利他,而AI是最强工具,不是为了AI而AI。

雷军说的顺势而为,分两种。一种是顺外面的势,顺AI的势,一不小心就成了投机。另一种是顺自己内心的势,乔布斯和马斯克那样的,一意孤行,平地造风。而一意孤行的这个意又分两种,一种是利己,一种是利他。

明超平表面顺势而为,内在一意孤行。利他之心如果够大,最终一定会顺上外在的势。因为利他,注定了迟早会跟所有人相遇。

明超平在kimi的时候做了一个面向海外的产品noisee,就是noisy+see,把人用AI搓出来的音乐,再用AI配上图片,连贯成视频。很多年前张小龙说:人在听音乐的时候,是想看点什么的。明超平用AI实现了。

再往前倒,《海上钢琴家》每看到一个人,就为他配上属于他的音乐。王家卫的厉害在于,他的每一部电影,都藏着一首歌。每天在片场,没有剧本,先放歌。再往前倒,孔子反复练习一首曲子,竟悟出作者的样貌和精神,笃定他就是周文王。其实曲子、文字、画面、情感,全部是相通的。

这里面藏着明超平的vision:帮助人实现“所想即所见”,中间步骤是“所说即所见”。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你说出来,AI就去做。这是未来的操作系统,把人的想法直接变成所有人看到听到的东西。AI是“所说即所见”的工具,社区是想法的发酵池,这就是YouWare。

张小龙说:人是环境的反应器。人用PC的时候,坐在一个固定的位置,像被困在笼子里的鸡,而iPhone跟着人进入了生活。这是一次解放。

人类认知革命有三次。第一次是发明语言。没有语言,思想情绪就不能交流,但语言有偏差,一句话传三次就走样。第二次是发明文字,文字能精准的记录和传播。第三次是发明代码,代码是机器的语言。没有这个就不会有AI。

所以这次解放,比iPhone大几个数量级。从只有3000万人识字,到80亿人都识字,会发生什么。从只有3000万人能码程序,到80亿人都能,会发生什么。

说三百年出一个大戏子,大戏子就是心里有什么,脸上就有什么。而未来世界,你脑子里有什么,就能让人看到什么。人的创意终于不受编程能力的限制,可以无限接近100%的释放。

这一次解放当然要长出新王。从pc到互联网到iPhone,有两样基石一直没变:计算和网络效应。明超平说:今天的大模型就是新的计算,而agent跟人之间、agent 之间,是新的网络效应。

计算不再依靠人来触发,agent和机器人自己触发,节点的数量和传输的效率,远高于人的网络。那是个平行世界。这将成为明超平的游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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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明超平不是纯粹的利他,因为那是被环境逼出来的。在他心里有个“小哥哥”,他的童年一直在小哥哥的影子里。他越是放不下Oliver,越证明如此。

明超平在大学里有个朋友,是个程序天才,写程序总是那么优雅,他一个人沉浸在代码世界里,自由自在。他羡慕这个朋友,但知道自己不一样。明超平在大学里最喜欢打辩论,获得很多次最佳辩手。他不是个自在的人,他享受在辩论里跟人狭路相逢。我是对的,你错了。

一开始在小组里打,后来进决赛,可以穿着西装,站到所有人面前。他很兴奋,终于从泥潭里闯进聚光灯下。他在取悦环境的同时,也想征服环境。但决赛过后,又发现不过如此,没有味道。

他发现,往往他得到最佳辩手的比赛,他这个小组却输了。他猛烈的表现自己,其实抢走了其他队友的机会,而他一个人的观点,免不了有盲区。他想表达的越多,但其实真正打动人的,是简单的东西。

他开始反思,观察进攻欲背后的不安全感。

后来明超平创业,面试的时候经常问,你有没有取代我成为CEO的想法。如果对面的人说没有,他会失望。如果有个人比他强,他愿意把CEO的位置让出来。

在辩论赛上,他想击败对手,却活在“小哥哥”的阴影里。走出阴影的方式,是不能用跟你同样的方式击败你,那样其实我被你驯化了,我要用不一样的方式。

小哥哥是正规军,他就野路子。小哥哥找个好工作,舒适生活,短期ROI最高。他非要折腾,加班没工资也乐意,觉得一加慢了就去字节,字节慢了就去kimi,kimi也慢了就自己干。

YouWare的20个员工在一起讨论出10条准则,我问:能不能把这十条浓缩成一条。他说:就是think different,必须为了不同而不同。

我问:不怕为赋新词强说愁吗。他说:不怕。因为万事万物都不同,成功路径都不同,这是一个事实,你必须逼着自己接近这个事实。

要真正走出“小哥哥”的影子,必须把利他之心的原始动机干掉。我不是被逼的,而是本来如此。那必须是纯粹的。

利他不该是利己的手段,而是目的本身。菩萨给悟空戴上紧箍,他被迫陪着唐僧取经。那个小哥哥就是明超平的紧箍,让他不得不利他,利他才能活。而当悟空从猴子进化成行者,紧箍就自己消失了。这时候的悟空是本心在取经,成了唐僧。

以利他为本心,这个时候的明超平才真把自己治好了。他在字节时,飞书的签名是“利他”,今天微信的签名是“从心所欲不逾矩”。矩不是外界的规矩,是自己心里的规则,不是刻意的,是洒脱自在的。他喜欢这种圆融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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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超平很宝贵。如果只以为他是个被一加、字节、kimi培养出来,还能独立存活的产品天才,那就是不懂他。我之所以懂,是有原因的。

我有个暴君父亲。小时候,我放学后把红领巾缠在手上,会挨顿暴打。走路摔了一跤,胳膊流血,先不去医务室,先暴打一顿。回家看到桌上有几颗糖,吃了一颗,他回来了问我,我不敢承认,被暴打。考99分,挨打。得第一,还挨打。

他想打你,随便找个理由,他就打你。而且拳打脚踢,不讲章法。有回把我闷在被子下面,不让我钻出来。我小学生辛辛苦苦存起来三块五毛护身的零花钱,被他搜到,一分不留全拿走。

那我会成为一种什么样的人。

这个世界有两种人,一种是他受到欺负,他就去欺负别人,另一种是他受到欺负,他就加倍的去保护别人。我跟明超平都是后者。

我之所以做媒体,就是可以合情合理合法的骂人。这世上的荒唐,媒体如果不去批判,就失掉了存在的意义。在这里,骂人就是发泄,发泄就是排毒。既是自救,也对社会有好处。我被混账压制的越憋屈,对社会注入的反思能量就越大。

但更多的人不是这样。

有个很有名的创业者。他出生贫困,父亲也是个暴君。有一次吃饭多夹了一块肉,父亲随手抄起纳鞋底的锥子拍到脸上,说:你吃了那老子吃什么。他脸上的血直往外冒。

那是计划生育的年代,妈妈因为超生,被惩罚,然后精神恍惚,后来下岗了。妈妈挣不到钱,父亲就更暴君。

后来他跟对了一个老板,但觉得老板没给够钱,就结了仇。自己创业之后跟原老板相互挖人,相互打官司。

等有钱了,就任性,找了很多女朋友,生了很多孩子。到处给人吹,自称“中国首父”。有女人拿了他几个亿,却不听话,他想打官司把钱拿回来,可这个女人跟他一起生了试管婴儿,有真实关系,钱拿不回来。他就说法律不对。

他把这个世界都假想成小时候。他想反叛暴君爸爸,所以也反叛给他机会的老板。他反叛政策,所以偏要找很多女人,生几十个娃给你看。他反叛社会,所以不服判决。他说:如果有个按钮按下去会死30亿人,会毫不犹豫的按。

今天还有一个科技新贵叫孙割,很有名。从小受到家庭过于严苛的管教,最终长成一个疯狂的达尔文大镰刀。违规发币,背叛盟友,逃到国外,在加密的平行世界里逍遥。买了川普几千万美金的虚拟货币,挤进总统的私人盛宴,被豁免审查,把自己洗白。

有人在加密世界里做现代赵高,指鹿为马。有人在AI世界里逢山开路,遇水架桥。区别在于,如果人有一个转换阀门,就成为大地,收进去的是屎尿,长出来的是鲜花。

人分两种,国家也分两种。孙割和西方代表一种,明超平和中国代表一种。中国把百年屈辱消化了,转成自强的动力,转成利他之心。

明超平是中国的粉丝。我说:责任的枷锁,勇敢的自私。他说:不是这样的。中华文明是经过5000年检验的更高级的存在。人类需要一个共同体,美国50州正在长出一个秦始皇。

明超平跟中国还有一样相同,think different。在西方制度跟文化席卷世界面前,敢做自己的中国,才是那个唯一的different。很多人只看到中国企业暂时的内卷,看不到中国作为一个整体的张扬。

在开放地理环境里,打不过可以跑。但在封闭地理环境里,必须相互搞定。在自由社会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在责任文化内部,一直保持高压。在这个过程中,必然产生明超平和我那样的遭遇。

其实在封闭地理和责任文化内部,更容易产生叛逆,而且是高压强的叛逆。如果我们能把这种叛逆降服,那就会转化成创新。这是悟空成为中华图腾的深层原因。悟空是创新的,无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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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创业者也分两种,一种是对AI充满信心,搞算法。但明超平是另外一种,他是对人充满信心。他对AI的兴趣来自于能解放人,而不是取代人。所以他不是在大模型上雕花,而是造社区,让人启发人。

最初,AI是数据喂出来的,这是在索取人的智能。然后,人不断提问AI,是人在索取智能。正在发生的事,AI会对人反向提问,把人脑袋里的暗知识套出来。到这一步,AI跟人的内循环就有了,双方共同进化的飞轮。

今天的硅谷黑帮正在拥抱“黑暗启蒙”的潮流。他们认为:技术主导未来,普惠并不重要,民主已经过时,利用AI+区块链,一万个技术精英就能统治全世界80亿人。他们相信:这种价值观,能产生更强的生产力。

但明超平说:美和善这两样东西,就算AGI 来了也搞不懂,它不仅算不出来,而且连美和善涉及多少维度都不知道。再过1000年,可能才会发现自然科学只是bushit,人文科学有指数级的复杂。

明超平对人类的“活力”痴迷。我问:到底什么是活力。他说:活力是生命的表达。用一个最好理解的指标,活力就是我跟你总是不同。老虎长翅膀就无敌,但老虎长了翅膀也飞不起来,要飞起来,骨头变轻、肌肉变少,打架就不猛。老天爷是公平的。

活力是不收敛的,是发散的。正和反永远同时都成立。80亿人心里有80亿个哈姆雷特,这才是生而为人。这个地盘,算概率的大模型耍不开。

rick rubin对vibe coding的最新定义是:软件的punk rock。rock的摇和滚是两个动作,是本能的发泄。punk朋克是反权威,反主流。当数字基建被完全建立起来,当人人拥有计算能力之后,迎来的却是野性的爆发。

硅谷哲学家套用“道可道,非常道”,来了句“码可码,非活码”。这句话同时带火了《道德经》和“生而为人”。有形的代码是死的,只有人内在的活力才能源源不断的爆发。

明超平说:我们今天对人的理解太弱了。人类身上有太多传感器,它们太敏感。两个人相互瞟了一眼,就在这个刹那,太多妙不可言的事情发生了。但AI一无所知。意识是什么,在干什么,怎么干。技术一无所知。

iPhone 是被设计出来的,人类搞定了每个细节。但大模型是涌现出来的,是个黑匣子。设计像西医,杀死病毒,该割哪割哪。涌现像中医,改造环境,身体自愈。中医常说:你是要明明白白的死,还是糊糊涂涂的活。

明超平经常“顿悟”。忽然击穿了一个点,发现自己是个傻逼。但顿悟没道理可讲,发生了就发生了,没有就是没有。顿悟或者是外来的灵感,或者是脑袋经过极其复杂的计算,但他也不知道到底怎么算出来的。人并不理解自己。

技术到底是代替人还是启发人,哪个成为主流,是价值观之战。这不只是商业的竞争,而是无意中,这些孩子们,已经卷入人类命运的决战。

来源:峰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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