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可后来他却对他的发小说:「不知道为什么,苏禾一过了 30,我就觉得她……有点儿脏。」
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已完结,请放心观看!
我大江野五岁。
所以,当他 28 岁的时候,我已经 33 了。
曾经是他告诉我,年龄永远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问题。
可后来他却对他的发小说:「不知道为什么,苏禾一过了 30,我就觉得她……有点儿脏。」
再后来,他找了个情人,跟我有三分相像。
他把爱给了我,把性给了她。
自认为完美无缺。
直到我递上离婚协议书。
我笑着跟他说:「其实跟姐姐恋爱结婚有一个特别大的好处,那就是,姐姐玩得起,也输得起!」
1
有时候女人的直觉就是特别敏锐。
江野在浴室洗澡的时候,他手机里进来一个电话。
本地号码,没有任何来电提醒。
我接了。
我连说了两声「喂」,又问了句「哪位」。
电话那头却一声没吭,直接挂了。
就那几秒钟的沉默,好像有一种默契。
对方知道我是谁,而我也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
于是我解锁了江野的手机。
通过那个电话号码,我在他的社交软件里找到了那个人。
是个女生,头像是一张软萌的动漫风照片,昵称叫小桃子,没有备注,还设置了消息免打扰。
他们的对话框很干净。
只有一条未读消息:【我想你了。】
就这四个字,我的心猛地一缩。
我想,江野大概率出轨了。
握着手机的手突然变得虚浮无力。
我点进了那个女孩的朋友圈。
封面应该是她自己的照片,丸子头、嘟嘟嘴,青春气息扑面而来,确实挺漂亮。
我没细看,直接拿出自己的手机拍了张照。
她朋友圈的内容还挺多。
我快速翻看,然后停在了一条动态上。
她说:【转账我只要199,多一块都不行!】
下面是一张截图。
她和江野的聊天截图。
备注是:公主饲养员。
她问江野:【你答应我的199呢?】
江野转账两万。
她没收,还退了回去。
【我只要199!】
江野回了一串省略号,但最后还是给她转了这个数。
她说:【你知道199是什么意思吗?就是我要长长久久地跟你在一起!】
我面无表情,拍照留存。
退出女孩的朋友圈后,我进了江野的账单。
查看了他们所有的往来转账。
一笔又一笔,从上到下,竟然拉不到头。
其中最固定的大笔是每月月初的五万转账,持续了三个月。
除此之外,一万两万、一千两千、一百两百,数不胜数。
还包括一些特殊数字:199,520,1314。
我将每一笔拍照留存。
整个过程我都特别冷静。
甚至在退出的时候,还记得把他们的聊天窗口标记为未读。
2
「怎么了?发什么呆呢?」
江野从浴室出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好奇地问我。
我回过神,抬头看向江野。
他只围了一条浴巾,宽肩窄腰,八块腹肌清晰可见。
江野的身材一直保持得很好。
有人甚至羡慕我,说:「就凭他这身材,只要不是犯了什么大错,还有什么不能原谅的呢?更何况他对你也一直很专一!」
我一直以为江野对我很专一,但现在看来,可能只是我一厢情愿。
「对了,刚才有人给你打电话,一句话没说就挂了,你要不要看看?」
「估计是骚扰电话,不用管。」
江野表情自然地接过手机。
他把擦头发的毛巾扔进脏衣篓,拿起桌上的烟盒。
「我去阳台抽根烟。」
因为我不喜欢烟味,江野抽烟总是去阳台。
原来,他并不是真的去抽烟。
没一会儿,江野就走了进来。
他一边换衣服一边对我说:
「媳妇儿,我出去一趟,有急事,晚上不用等我。」
「怎么了?」
「海哥那边的机器出了问题,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运气不好,调试的时候还好好的,到他手上就不是花屏就是闪退。我得过去看看,太晚就住那边不回来了。」
「周总跟你一起去?」
「对!」
多逼真啊!有事实,有依据,甚至还有人证。
我点点头。
「注意安全。」
3
江野走得匆忙。
我盯着墙上的婚纱照看了很久。
我实在不明白。
为什么?
为什么江野会出轨?
还有那个女孩儿。
她是谁?
她的样貌,她和江野的经济来往,那些朋友圈……
一个一个在我脑子里闪过。
突然,我抓到了什么。
我慌忙拿出手机。
这个女孩儿,我见过。
4
大概是半年前的事。
江野因为打架被带到了派出所。
我去把他保了出来。
他伤得不重,只有颧骨那儿擦破了点皮。
但他整个人状态很差,眼神凶狠,满身都是戾气。
我已经有很久没见到这样的江野了,除了他青春期那会儿。
他把对方揍得鼻青脸肿,明显是动了真火。
对方在那喊着要道歉、要赔偿。
江野冷哼一声。
要不是我拉着他,他估计还得冲上去。
等事情处理完了,我带着他往外走。
这时,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女孩冲过来。
她千恩万谢地对江野说:「先生,今天要不是遇到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真的,太感谢你了!」
我愣了一下,看向江野。
他满脸不耐烦。
「我劝你赶紧换个工作。」
女孩苦着脸说:「如果不是没办法,我也不会……」
江野更烦躁了,粗暴地打断她:「跟我没关系,随便你!」
那天是姜愿陪我一起去的。
在江野甩开女孩大步往前走的时候,姜愿拉住了我:「你不觉得那女孩跟你有几分相像吗?」
我哑然失笑,觉得她想多了。
但还是忍不住回头多看了那女孩两眼。
记忆里的画面和眼前的人影重合。
就是她。
5
江野整夜没回家。
直到第二天晚上才回来。
他给我带了一份麻辣香锅。
「是你最爱吃的那家,我排了好长时间队。你先吃,我去洗个澡!」
「好!」
江野进了浴室。
我拿起备用钥匙,拿着外卖盒子,直接去了地下车库。
车刚洗过,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副驾驶座位调整到我习惯的位置,看起来一切正常。
但这些都不是我关心的,我只想看行车记录仪。
我翻看了从昨天到今天的所有监控视频。
江野开车去了城南的一所大学。
他给一个女孩打电话,只说了两个字:「下来!」
女孩蹦蹦跳跳地坐上了副驾驶。
接着是接吻声、喘息声。
「你有没有碰那个老女人?」
「闭嘴!」
「到底碰没碰?」
江野的声音沙哑,满是欲望。
「你觉得呢?」女孩得意地说,「都是我的!」
「一会儿别求饶!」
车开得飞快,能看出开车的人很着急。
车在一个小区附近停下,监控画面再次出现是在第二天早上十点,只有江野一个人。
视频静静地播放着,我坐在车里,浑身僵硬,肌肉紧绷得生疼。
我刚想关掉视频,电话铃声突然响了。
是周易钦,江野的发小。
「你人呢?怎么还没到?」
「在路上!」
「啧,迟到这么久,不像你的风格啊!你又去找你家小桃子了吧?」
江野「嗯」了一声。
周易钦似乎很无奈:「不是,你这也太频繁了吧,你这是来真的?」
江野轻笑了一声。
「什么叫真的?什么叫假的?」
「别装了!我以为你只是玩玩,怎么还发展成长期的了?你不是一直喜欢苏禾姐吗?怎么突然就出轨了?」
这个问题好像把江野问住了。
过了很久,他才说:「苏禾 33 岁了!」
「那又怎样?」
「不知道为什么,她一过 30 岁,我就觉得她……有点儿脏!」
6
江野有多久没碰我了?
我一边抽烟一边琢磨着。
好像就是从半年前开始的。
那段时间,我的工作忙得不可开交。
为了晋升,我天天加班、熬夜,连轴转。
每天回到家,只想倒头就睡。
江野搂着我,想亲我。
我却把他推开了。
「别闹,太累了,下次吧!」
第一次,江野没在意,还心疼我。
第二次,他不太高兴,但还是忍住了。
第三次,他生气了,摔门而去。
后来我在酒吧找到他,才意识到这样不好。
于是我主动搂住他的脖子,接受了他的亲吻。
可那一次并不好,我甚至感到了疼。
江野也察觉到了,很快就结束了。
那一晚,他背对着我,第一次没有像往常一样搂着我。
我很无奈,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也不知道怎么哄他。
但他却先一步安慰自己,说是他的问题,是他太着急了。
「你别多想,也别往心里去,等你忙完了,我们去旅游!」
我以为事情解决了,他还是对我好。
虽然他睡觉不再搂着我,虽然我们已经半年没有亲密接触了。
但他对我还是很好。
可现在,他却说,他觉得我脏。
这个字,从我听到现在,只要想起,我就全身发冷。
夹着烟的手一直在抖。
烟灰落在手上,烫得生疼。
但这种疼,远不及那个字给我的伤害。
7
江野给我打电话,问我去哪儿了,怎么还不回去。
我说我下楼扔垃圾,马上回去。
他嗯了一声。
「那我先睡了!」
等我回去的时候,江野已经睡着了,侧着身子靠在床边,给我留了大半张床的位置。
我没有上床,只是坐在床边。
盯着江野的背影看了一整夜。
我认识他的那一年,他十八岁,考到了这座城市。
他背着父母填的志愿,拿到录取通知书就跑了,连行李都没带,只背了个双肩包。
他哥江恒担心他,让我去车站接他。
「他身上没钱,学校也还没开学。先让他在你那儿住一阵吧。这孩子犟得很,要是说话做事惹你不高兴,你就揍他!」
我觉得江恒脑子有病。
就算是个半大孩子,我也不能让他跟我一起住。
我已经准备好给他再租一套房了。
但他太可怜了,又太乖了。
我去车站接他的时候,他正蹲在大树下,抱着自己的包,像只被人遗弃的小狗。
他乖乖地跟我回了家。
还没等我开口让他出去住,他已经拉着我的袖子开始撒娇。
「姐姐,我很听话的,我给你做饭、给你打扫房间,你别赶我走!」
我哭笑不得,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
但他真的每天给我做饭,还骑着小电驴去公司接我下班。
因为他的出现,我冷清的出租屋变得热闹起来。
每天的上下班也不再那么单调了。
我们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了一个月。
后来还是我给他准备了行李,送他去学校。
一开始我以为这只是一段短暂的相处。
可后来他告诉我,他是为了我才考进那所大学的。
他说他在十六岁时见过我一面。
从那以后,他的所有期待都与我有关。
这个男人,在他还是个男孩的时候,就带着满腔的真心站在我面前。
我沦陷了。
可现在他要收回这份感情。
我也必须尽快从这段感情的泥沼里爬出来。
8
「我要离婚!」
「啊?」
「江野出轨了!」
「什么?他不是出差了吗?」
一大清早,我的三句话直接把姜愿震懵了。
「你等等,让我理一理!你是说江野出轨了,他所谓的出差其实是和情人一起去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把手机扔给姜愿,上面有陶梦今早发的朋友圈。
江野一只手拖着行李,另一只手牵着她。
她开心地配文:【私奔去咯!】
其实我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加了她,没想到她真的通过了。
至于她知不知道加她的人是我,其实并不重要。
我对姜愿说:「江野出差三天,三天后我能拿到离婚协议书吗?」
姜愿脸色难看:「我亲自给你拟!」
我点点头,叮嘱道:「你别告诉周易钦!」
姜愿是周易钦的妻子,听说他们在一起经历了不少波折,我也是通过江野才认识她的。
没想到后来我们成了好朋友。
缘分这东西真的很奇妙,有人相处一辈子还像陌生人,有人却能一见如故。
「我知道,你放心。其实……」
「怎么了?」
姜愿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没什么,以后再说吧!你怎么样?需不需要我陪你?」
我拒绝了,苦笑着叹了口气。
「十点钟的飞机,我也要出差!」
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再难过也得抽时间处理事情。
我把从江野手机里拍下的照片以及监控备份都交给了姜愿,还有我们名下的财产明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们还没有孩子。
姜愿办事效率很高,我出差回来的当天下午,她已经拟好了离婚协议书。
「即使他是过错方,让他净身出户也是不可能的。但我会尽量帮你争取最大的利益。」
我刚想开口,姜愿打断了我。
「别说你不要。他是过错方,就应该做出补偿。包括他给小三的钱,都可以追回。犯了错,总要付出代价!」
我浅笑着抱了抱她:「要的,没说我不要。姜愿,谢谢你!」
她轻轻拍着我的背。
「没什么大不了的,离婚而已,我陪着你!」
那一夜,姜愿陪着我一杯杯地喝酒。
我们聊了很多,过去的事、未来的事、期待的和遗憾的。
最后我们都醉倒了,躺在地毯上睡着。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闹钟叫醒的。
我请了假,化了个淡妆。
即使状态不好,也得出门。
我要去见江野。
9
多亏了陶梦爱分享,这三天她和江野的行程我都提前知道了。
他们玩了过山车、泡了温泉、还去蹦极了。
这些我都没陪过江野。
他喜欢刺激,喜欢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但我接受不了那些。
他曾经求我陪他去蹦极,双人的那种,说很浪漫,还想过拍一组那样的婚纱照。
可我站在蹦极台上,却始终迈不出那一步。
江野说没关系,但我能感觉到他的失望。
仔细想想,我和江野其实有很多地方不合适。
当初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我们都觉得爱情能战胜一切。
现在看来,可能有人在说谎。
江野出来的时候戴着墨镜,表情淡淡的。
他身边,陶梦挽着他的胳膊,一直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
她脚步轻快,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看起来又娇憨又可爱。
「下次我们再过去,好不好?你生日的时候,这可是我们在一起后的第一个……」
「江野!」
我提高声音喊了他一声。
陶梦好像没听见,还在说个不停。
江野却停住了脚步。
他猛地推开陶梦,转身看向我。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好像成了洪水猛兽。
陶梦面对我,还是有点慌,她怯生生地站在那儿,想靠近江野,又不敢。
倒是挺招人怜爱的。
江野很快冷静下来,对陶梦说:「你先走。」
陶梦猛地抬头,嘴角委屈地下撇,眼睛里含着泪水,她不想走。
于是我主动当好人:「一起吧,这里不好打车。」
江野皱着眉头,严肃地对陶梦说:「还不走?」
陶梦被吓退了两步。
我也沉下脸:「我说,一起!」
陶梦还挺有意思的。
换成一般人,这种情况下肯定早就跑了。
但她真的跟了上来。
我走在前面,江野在我身后,她跟在江野后面。
江野打开副驾驶的门,准备上车,被我拦住了:「有东西,去后面吧,总不好让小姑娘一个人坐后面。」
江野看向我,面无表情,眼里压抑着情绪。
他冷哼一声,重重地关上车门,坐到了后座。
车里的气氛很压抑,是我先打破了沉默:「陶小姐,我和江野有事要谈,你是和我们一起,还是我先送你回学校?」
被我突然点名,陶梦有点不知所措:「我……我……我……」
江野突然打断:「你到底想干什么?」
从后视镜看过去,他表情很不耐烦,明显在生气,压抑着怒火。
但我心里却有点痛快,脸上的笑容也更大了。
我问陶梦:「陶小姐学什么专业?」
「德语!」
「哎,和我一样?我有个同学在你们学校当老师。」
我随便说了个名字,又问她:「认识吗?」
陶梦脸色一变,声音很弱:「是……是我的班主任。」
我笑出声:「那真是太巧了。」
最后我还是把陶梦送回了学校。
她下车时脚步匆匆,头也没回。
我问江野:「你在这附近租的房子在哪儿?我们上去坐坐?」
江野的目光一直盯着我。
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收起笑容:「这一路,就是想恶心恶心你。现在,我们谈谈离婚的事吧!」
10
我们最后还是没去那间出租屋。
就待在车里。
江野点了一支烟,沉默着。
从我提出离婚到现在,他一直没说话。
我也安静着。
这一路故意为难他,到了现在,我有点提不起劲了。
我恶心他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在恶心自己呢?
我从包里摸出烟,点燃。
「多久了?」
江野的声音有点哑。
「什么?」
「你抽烟,多久了?」
我比江野大五岁,他还在上大学时,我已经开始工作了。
那时候刚参加工作,压力特别大,我就染上了抽烟的习惯。
是江野逼着我戒掉的。
他说「对身体不好」。
他说「我给你买糖」。
他说「实在不行你拿我出气,别抽烟了!」
后来我真的戒了,一直没再抽。
到现在,快七八年了。
但因为这次的事,我又抽上了。
如果要问具体时间,我想了想:「你那天在陶梦那儿一夜不归的第二天。」
江野的手抖了一下。
还没燃尽的烟蒂掉在真皮座椅上,座椅瞬间被烫了个洞。
江野慌忙用手扫开,但已经来不及了。
可他还是固执地想把那个洞抹平,一下又一下,力气越来越大。
最后他情绪彻底失控,猛地踹了一脚车门。
「他m的!」
他问我:「我知道我挽回不了,你也不会原谅我了,对不对?」
我点点头:「嗯。」
他冷笑一声,朝我伸出手:「离婚协议书。」
他没看上面写了什么,直接翻到最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那个家我不回了,我会抽空把东西搬走。」
说完,他利落地下了车。
撑着车门,他对着电话那头说:「出来吧,今晚不住学校了。嗯,我在学校门口等你!」
挂了电话,他朝我挑挑眉:「什么时候想去民政局,联系我。」
11
「你是不是觉得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特别无力?又憋屈又难受?他就是故意的!」
我扯了扯嘴角,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我知道。」
一开始我还没反应过来,但到这时候,我已经品出了味道。
江野一直以来都是个极度自负的人。
他对待人、对待事的态度是:我没错!就算我错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我太了解他了。
我也想过他会给我怎样的反应。
可即使做好了准备,面对他的轻描淡写,我还是被刺激到了。
我端着酒杯的手有些发抖。
「我以为,我以为我至少能听到一句道歉!」
我们总是希望犯错的人能真心悔悟,好像只有这样,我们受的伤才能被抚慰。
不然心里怎么甘心呢!
从他十八岁到二十八岁,十年。
那也是我的十年。
我从一开始的置身事外,到后来深陷其中,都是他把我拉进来的。
他爱我的时候,对我百般呵护;不爱了,就对我百般伤害。
他应该跟我说一声对不起。
这些负面情绪反复折磨着我,让我有些失控。
我请了两天假,
待在家里,哪儿也没去。
我哭过,咒骂过,崩溃过。
到最后,我冷静了下来。
因为老板的一个电话。
他说合同里的数据需要调整,让我赶紧改出来。
我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两个小时后,我把新的合同发了过去。
「下周三张总过来,你跟我一起去!」
「好!」
忙完这些,我坐回沙发上,突然有些迷茫。
我真的有那么难过吗?
江野是我自己选择的。
没有人强迫,没有人威胁。
所以,后面发生的一切,我都应该自己承担。
我赌得起,就应该输得起。
所以苏禾,你输不起吗?
不!
我输得起!
12
签完离婚协议书的第四天,我给江野打电话。
他接得很慢。
语气冷淡:「有事?」
我「嗯」了一声。
「明天有空吗?我们去民政局。」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出差,回去再说。」
「几天?」
「不定!」
「江野!」我加重语气,「我需要一个时间,你得给我一个时间。」
「我都说了不定!」江野的声音拔高,带着明显的不耐烦,「离婚协议我都签了,你还怕我跑了?」
「两天。」
「什么?」
我说:「我只给你两天时间,后天只要你出现在民政局,我给你留点面子。不然你出轨的事,我会告诉你亲朋好友。」
话音刚落,电话就被挂断了。
我能想象江野现在肯定气得不行,说不定会把手机砸了。
我才不管他是真忙还是找借口,我只关心我的目的能不能尽快实现。
让我意外的是,第二天晚上,江野居然找上门来。
「你怎么过来了?」
「有事问你。」
「什么事?」
江野看着我,突然冷笑了一声:「我现在连进门的资格都没有了?」
他阴阳怪气的语气让我皱了皱眉。
「你想说什么?」
江野沉下脸:「苏禾,你太过分了。不管怎样,这是我们的事,你别去为难一个小姑娘。」
「你说什么?」
「不承认?」江野眼神里满是讽刺,「你敢说陶梦被取消奖学金的事,跟你没关系?」
「陶梦?谁?」
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
江野一震:「哥?」
江恒从我身后走出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江野。
「陶梦是谁?」
江野看看我,又看看他:「你怎么在这儿?」
「陶梦是谁?」江恒又问了一遍。
「跟你没关系!」
「你自己说,还是我去查?」
江野抿紧了嘴唇,倔强地不开口。
我有些头疼:「行了,你先进去,我跟他说。」
江恒还想说什么,我打断了他:「这是我跟江野的事,你别管。」
江恒瞪了我一眼,最后还是退回了房间。
我叹了口气,看着江野:「陶梦的事我不知道。但你动动脑子也知道,我要是真想搞她,你们偷情的照片、你包养她的证据,我都能让她退学。江野,我只想离婚,不想生事,你……」
「偷情?包养?离婚?你出轨了?你们要离婚?」
……
我无语地看着江恒:「你能不偷听吗?」
江恒没理我,目光冷冷地盯着江野。
他厉声喝道:「说话!」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不用你管。」
「呵,不用我管?」话音刚落,江恒一拳就砸在江野脸上。
「混账东西!」
江野也不是好惹的,即使理亏,他也立刻还手。
看着两人扭打在一起,我面无表情地关上了门。
后来,他们到底什么时候停手的,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都不知道。
第二天,我八点准时到了民政局,取了号,等着江野。
大概过了十分钟,江野出现了。
他一声不吭地在我身边坐下,脸上带着伤,神情萎靡。
没过多久,就轮到我们了。
我起身,江野却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
他声音沙哑:「那天我是骗你的,我没去找她,我跟她已经断了。她给我打电话,说她的奖学金名额被取消,我知道不是你。我只是突然很高兴,我终于能有个理由去找你了。我没想过离婚,我从来没有想过跟你离婚。」
江野的声音越来越低,甚至带着哭腔。
我一直不太能忍受江野哭。
当初我答应跟他在一起,就是因为他对我红了眼。
可此时……
「江野,你哭得让我有点恶心!」
江野攥着我的手猛地收紧。
他愣了好一会儿,有些茫然地开口:「你说什么?」
我挣脱开他,撕毁掉手中的纸片,重新取了个号。
「其实从事情发生到现在,我们都没有好好坐下来谈过。你没有问过我是怎么知道你出轨的,也没有问过我了解到了些什么。
「我们来捋一捋整个过程。从半年前开始,我们的夫妻生活就不和谐了。你郁郁寡欢,在买醉的时候遇到了陶梦,也许是因为她长得和我有几分相像,也许是因为她更年轻、更有活力,你没忍住,出轨了。出轨终究是不对的,为了给自己开脱,你在我身上找问题。你说自从我过了三十岁,就觉得我有点脏,因为我脸上有了细纹,因为我的身材不再饱满,你说我像一朵枯败的花,隔得很远都能闻到异味。
「江野,当你用那些刻薄的语言形容我的时候,你知道你在我眼里有多恶心吗?
「我开始怀疑自己,我是有多倒霉才踩了一摊狗屎。狗屎粘在了我的鞋上,它却还在嫌弃我的鞋臭。」
13
我毫不留情的话彻底撕破了我们最后的体面。
离婚过程意外地顺利。
没有纠缠,也没有争吵。
工作人员提醒我们一个月后过来拿离婚证。
我点了点头。
江野已经起身离开。
我叫住了他。
「你什么时候去收拾东西?」
他头也不回。
「扔了吧!」
扔掉肯定是不可能的。
最后那些属于他的东西都被江恒收拾走了。
收拾完东西后,江恒亲自下厨做了一顿饭,还开了一瓶酒。
「喝一杯?」
我没有拒绝。
江恒喝酒喝得有点急。
一杯酒灌下去,他扯了扯嘴角说:「当初我真不知道江野对你有那种心思,我要是早知道……」
我好笑地摇摇头。
知道又怎样?
从一开始切断我们的关系?
这种后悔毫无意义。
「当初双方家里都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还记得江野说过一句话,他说‘我不知道和她在一起以后会不会后悔。我只知道,现在不和她在一起,我肯定会后悔。’」
「你是因为这句话才和他在一起的?」
我摇摇头。
「不是。只是,我当初也是这么想的。」
我撑着下巴,晃着手里的酒杯。
「想想看,二十来岁的时候,我比现在勇敢得多。那时候我敢和一个比我小五岁的男孩谈未来,现在我却不敢了。我甚至不确定,我还会不会再开始下一段感情。」
「苏禾……」
江恒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愧疚、有心疼,还有一些我看不懂的东西。
我冲他释然一笑。
「不用担心我,我只是突然想明白了。爱情这东西,来的时候轰轰烈烈,走的时候也干脆利落。别人给的东西,总是不长久的。不过也没关系。这世上,生病了会死,没钱了会死,但从来没听说过没有爱情会死的。」
我可能也有些醉了。
加上对面是江恒这个老朋友,所以我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江恒一直沉默地听着,没有再说一个字。
第二天早上醒来,江恒已经走了。
他给我留了一张纸条。
说他赶飞机,就不等我了。
他说他遇到了一个挺不错的女孩,这次回去后就准备和她在一起。
最后,他写道:「苏禾,保重!」
14
离婚后,我很快调整了心态,把精力重新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
忙碌的工作让我没有时间去自怨自艾,也让我很久没有想起江野。
直到有一天,周易钦给我打了个电话。
「苏禾姐,我知道我不该联系你,但江野这半个月因为酒精中毒已经进了两次医院了,实在拦不住他。现在只有你能劝劝他了。苏禾姐,江野他,真的知道错了!」
周易钦大概也没指望我能被他说动,所以看到我出现在医院时,他一脸惊讶,赶紧起身让出位置。
「你们聊,我出去抽根烟。」
我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
「还没戒烟呢?姜愿不是怀孕了吗?」
周易钦脸色有些尴尬,抬了抬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回头,发现江野正愣愣地看着我。
和我对视后,他仓促地移开了目光。
「江野……」
我刚开口,他却急切地打断我:
「我胳膊疼,左边的,每到下雨天就特别疼。那一年,我们有半年没见面,我跟你说是被我爸关禁闭了,其实我在医院,被我爸打断了胳膊。我一直没告诉你,是怕你担心。」
「那为什么现在又说呢?」
江野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我扯了扯嘴角,语气平静地说:
「其实你现在说这个,有点不合时宜。如果当初你告诉我,我会心疼,会觉得你是为了我受的伤。但现在……江野,那是你自己做的决定,是你为了和你心爱的人在一起而付出的代价,好与不好,都该你自己承担。就像我,我选的人出轨了,好与不好,也该我自己承担。」
江野眼中原本的希冀渐渐黯淡下去,他别过脸去,语气有些冷淡:
「既然你连一点机会都不给我,那你过来做什么?」
我垂下眼眸,看着他,语气坚定地说:
「我过来是告诉你,别把自己作死了,也别耽误我半个月后领证。江野,我只要离异,不要丧偶。」
江野突然低吼道:
「你就那么恨我?」
我头也不回地回答:
「易地而处,你应该也有想杀了我的冲动吧!」
15
我走得利索。
周易钦头疼不已。
「我都把人给你叫来了,你就不能放下架子好好说说?」
江野冷着脸:「不用你管!以后就算我死了,你也不用再给他打电话。」
周易钦无奈。
「以后?哪还有什么以后!你要是真想挽回,还赌什么气?我一直就不明白,你面对其他人和事时都能稳住,怎么在苏禾面前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江野把头偏向窗外,不再说话。
他也不知道。
他想好好说,也想低头认错。
可面对苏禾,他就是莫名觉得委屈。
明明是自己犯了错,可他就是觉得委屈。
就好像,苏禾必须毫无保留、不计得失地包容他一样。
江野很慌。
从在机场看到苏禾开始,他就一直处于慌乱中。
他一边急切地想做些什么,一边又心如死灰,知道做什么都无济于事。
苏禾肯定不会原谅他。
出轨陶梦,这是错。
犯了错就想遮掩。
所以,当周易钦把事情点破时,他有些恼羞成怒,口不择言地说了一些刻薄的话。
说完江野就后悔了。
他一再警告周易钦,不准把他的话传出去,否则连朋友都没得做。
他甚至有些不敢面对苏禾,羞愧得无地自容。
江野知道,这段烂透的关系被丢弃,是理所应当的。
但他还是很恐慌。
陶梦不止一次来找过他。
她哭着说苏禾欺负她。
「我收到了法院的传票,让我把那些钱退回去。那些都是你给我的,她凭什么要回去?江野,你就由着她这样欺负我?」
江野听完觉得挺可笑的。
其实苏禾一直就是这样,有仇必报,记仇得很。
如果不是陶梦诬赖她,她可能都不会想起去讨回那些钱。
就像苏禾说的,如果她真的要搞陶梦,她可以让陶梦退学。
陶梦还想和江野在一起。
她觉得既然江野要离婚了,她自然可以转正。
但她不知道,江野可以和任何人在一起,除了她。
她是江野糜烂生活和荒唐过往的见证,她和江野做错的事一样,都是污点。
没有人会留着污点在身边。
那些钱,陶梦早就花完了,还不回去,是江野把窟窿补上的。
他让陶梦别再来找他,否则他也会讨债的。
陶梦愤愤离开,临走前还打了他一巴掌,骂他虚伪。
江野受了。
出院后,江野全身心投入工作,靠这些麻痹自己。
直到「死刑」来临的这一天。
他没有拖延,也没有反悔,乖乖地跟着苏禾领了离婚证。
苏禾的状态很好,依旧自信张扬。
江野看着她离开。
她突然回头。
「江野,跟我道个歉吧!」
江野插在口袋里的手在颤抖。
他张了张嘴,却始终说不出那三个字。
苏禾有些失望,转头离开。
江野猛地上前一步。
「苏禾……对不起!」
苏禾的脚步停了一下。
她抬起手挥了挥,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这次她的背影似乎更轻盈了。
(完!)
来源:群群写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