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韩国被预测将面临“人口灭绝”的未来——该国出生率为全球最低。有些人因工作负担沉重而难以组建家庭,另一些人则受制于传统价值观和对女性社会角色的刻板认知而选择不生育。为应对人口危机,韩国已宣布进入“紧急状态”,并投入超过2000亿美元以刺激生育。然而,类似于俄罗斯
韩国被预测将面临“人口灭绝”的未来——该国出生率为全球最低。有些人因工作负担沉重而难以组建家庭,另一些人则受制于传统价值观和对女性社会角色的刻板认知而选择不生育。为应对人口危机,韩国已宣布进入“紧急状态”,并投入超过2000亿美元以刺激生育。然而,类似于俄罗斯的政策逻辑并未取得预期成效,对经济反而造成灾难性影响。详见《寒冬》报道对“韩国式灭绝”现象的深度分析。
为避免人口减少,不考虑移民因素,每位女性平均需生育2.1名子女——即所谓“人口更替水平”。若生育率持续走低,且缺乏足够移民补充,人口将不可避免地逐年减少。
目前,全球超过半数国家未达到2.1的生育率标准,连中国亦面临人口挑战,而韩国情况尤为严峻:每名女性平均仅生育0.75名子女,首都首尔更低,仅为0.58。
然而,这一危机仅在近几十年内逐渐形成。1960年,韩国女性平均生育6名子女;至1970年已降至略高于4人。1983年为最后一次达到更替水平2.1。
韩国的生育补贴为俄罗斯的六分之一。
青年人口锐减严重冲击韩国经济,造成劳动力短缺与人口老龄化趋势加剧。韩国人均预期寿命接近84岁,而退休年龄普遍偏早,依世代不同界定在60至65岁之间,部分人群更早退休。这导致在职人员需抚养的退休人口比重不断上升,国家养老金支出压力持续加剧。
自2006年至2022年,韩国在人口政策方面累计支出超过2000亿美元。当前,生育首胎可获得200万韩元(约11.5万卢布)的一次性补贴,约为俄罗斯相应补贴的六分之一。生育第二胎及以上子女,补贴可高达300万韩元(约17.1万卢布)。
图片来源:Unsplash
除一次性津贴外,韩国还提供两类长期补贴。第一类持续至儿童两岁:一岁前每月发放100万韩元,一岁至两岁期间每月50万韩元,总计1800万韩元(约100万元人民币)。第二类津贴直至儿童八岁,每月10万韩元,共计960万韩元(约55万元人民币)。此外,部分私营企业向员工提供高额育儿奖金,金额达数万美元。
“若出生率持续低迷,国家恐将走向灭绝。”Booyoung集团总裁李俊根表示,该公司为每位新生儿发放1亿韩元(约580万卢布)的奖励。
相较之下,俄罗斯的每月儿童津贴仅发放至18个月(特殊情况除外),金额为父母或监护人平均工资的40%。最低补贴为10103.83卢布,最高为68995.48卢布。孩子出生后头18个月内,家庭可获18.1万至120万卢布,但远不能覆盖全部育儿成本。
在韩国,孩子出生首年,家庭每月可获得两项补贴共计110万韩元,全年合计1320万韩元(约75.3万元人民币);而俄罗斯相应补贴约为12.1万元人民币。在极少数情况下,父母全年可获82.7万卢布,前提是月均收入达17.2万卢布。
韩国人口困境并非单靠金钱可解。在传统社会结构仍存的背景下,经济增长虽促使女性更多参与职场,但公众观念却未同步转变。大多数人仍期待女性履行传统职责,承担育儿与家务。
俄罗斯首年儿童津贴高于韩国6.2倍。
职业母亲常被视为不称职的家长,约65%的韩国人认为女性工作会妨碍育儿。该观念与实际情况不符:如法国、冰岛等高生育率国家,仅有25%至30%居民持传统家庭观。
最终,过时的社会规范令韩国女性承受巨大压力。未婚生育面临制度性障碍——医院拒绝为未婚女性提供辅助生殖服务,单亲母亲仍遭社会歧视,甚至被家庭排斥。在韩语中,“Horojasik”(意为“私生子”或“孽种”)一词便显露出文化中的污名。非婚生子女仅占出生人口4.7%,远低于欧美国家九分之一的水平。
政府激励政策收效甚微。现代韩国女性对婚姻兴趣不高,认为婚姻意味着失去自由、牺牲事业。从2013至2023年,结婚人数下降40%。疫情期间,降幅更为显著:2019至2020年结婚人数减少10.7%,跨国婚姻锐减35.1%。即便结婚者,对育儿的态度亦发生转变:1994年,绝大多数已婚妇女认同生育责任;至2021年,仅30%的韩国女性仍持此观。
韩国的育儿成本高于其他发达国家,除基本支出如尿布、食品外,还包括生活水平与教育支出。因大学入学竞争激烈,家庭平均将12%收入用于私教教育,高于食品及生活必需品支出。
考入大学被视为成功人生的保障。学者称此为“凭证主义”或“黄金门票综合征”。但教育投入未必带来回报:25至29岁毕业生中,男性仅70%、女性77%实现就业。
2017年,近五分之一韩国青年被归为“NEET群体”,即不在学、不就业,其中近半具有高等教育背景。而经合组织(OECD)国家平均为18%。
住房负担是影响生育的关键因素。2013至2019年间,韩国房价翻倍,结婚概率据估下降4%至5.7%。目前首尔每平方米房价达9200美元(约73.2万卢布),其他城市约为4000美元。
在传统家庭结构下,即便夫妻共同工作,主要经济责任仍由男性承担。韩国男女薪资差距为发达国家中最高:女性收入比男性低31.2%,女性每小时收入约为68.8美分,男性为1美元。韩国人每周平均工作时间至少为52小时,较俄罗斯多12小时。
韩国正面临严重人口老龄化。当前,每100名劳动人口需抚养28名退休者,预计至2080年,将增至155人。养老金与医疗支出将倍增,占GDP比重达17.4%(约3000亿美元),财政压力空前,或大幅降低国民生活水平。
65岁以上人口现已占总人口20%(5100万中超过1000万人),韩国由此被归为“超老龄化”国家。若出生率持续下滑,至2082年老年人或将占据总人口58%。
照片:瑞安·J·莱恩 / Getty Images 照片:瑞安·J·莱恩 / Getty Images
人口老龄化亦将影响国家安全。兵源减少迫使韩国军队改革,而面对朝鲜的核威胁,国防稳定性尤为关键。
韩国政府设定目标:2030年前将总和生育率提升至1.0。但美国威尔逊中心母婴健康项目负责人莎拉·巴恩斯指出,当前政策难以奏效。她认为,韩国需推进性别平等,鼓励父母共同承担育儿责任,并为家庭提供灵活的工作安排。
欧洲经验可供借鉴,如移民潮有效缓解了低生育率与老龄化带来的经济影响。然而,韩国对移民态度保守,接纳难民比例极低。
韩国仍属单一民族国家,外国人仅占5%。部分移民为韩裔俄罗斯人、哈萨克斯坦人或乌兹别克斯坦人,可因族裔背景简化居留手续。
为显著提升出生率,韩国或需大幅放宽移民政策,尽管这可能引发身份认同危机。值得注意的是,公众态度正逐步转变:2022至2024年,韩外通婚人数连续增长,2024年较前一年上升5.3%。
若韩国将生育率提高至1.1,并辅以经济改革措施,至2070年GDP有望增长12%。就业人口预计达2900万,较无改革方案多出1200万,就业率达75%,提高18个百分点,显著缓解财政压力,国家债务可相对减少近8%GDP。
为应对低出生率,韩国政府设立了专责部委,直接隶属于副总理,负责协调人口老龄化、劳动力短缺及移民等议题。但由于政治危机,该机构的组建进程目前陷入停滞。
来源:日新说Copernicium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