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毛主席曾说“外语还是要从小抓起好”。我国政府有关部门于1973年组织了一批9-14岁的初中、小学生,到英、美、法、德、日等主要发达国家及墨西哥、埃及学习英、法、德、日、西班牙和阿拉伯语。
毛主席曾说“外语还是要从小抓起好”。我国政府有关部门于1973年组织了一批9-14岁的初中、小学生,到英、美、法、德、日等主要发达国家及墨西哥、埃及学习英、法、德、日、西班牙和阿拉伯语。
前排左起:史宝昌、任浩、刘霞;后排左起:张立军、王亚兰。
作者夫妇与小留学生在大使官邸。
到法国学习法语的有五名学生:四名北京外国语学院附属外语学校的学生(王亚兰、张立军、任浩、史宝昌)和一名驻法外交官的女儿(刘霞)。前四名也分别以使馆一些外交官的亲属名义出国,他们不仅得到使馆领导的关心,更得到这些“舅舅”“叔叔”的爱护。事实上,使馆的所有叔叔、阿姨对他们都很关心和疼爱。
择校
1973年至1977年,我除了做大使夫人、文化参赞夫人的翻译和一些文化处的工作外,作为辅导老师,负责小留学生的学习和生活。
我初次乘飞机,耳朵不适应,嗡嗡的听不清,一周后才恢复正常听力,但到达使馆的当天下午,我就开始辅导员的工作,安排好他们的学习日程和生活。按领导意图,他们将住读。我找了20所学校,列表比较。领导选中学费最便宜的两所。
男女生分别在巴黎南部小克拉马尔区的学校住读,每人每月交600法郎。我每周或隔周去接他们回使馆。
女生待遇较好,我去接她们时,经常与校长聊天,并带去我国的刊物。校长都认真阅读了。校长信奉天主教,她说:“你们共产党治理中国的政策与我们天主教是一致的,都是救苦救难,救老百姓于水火之中。”
而男同学的命运不佳,学校对学生苛刻,学生反映甚至吃不饱饭,还有体罚!后来才了解到,这实际是一所接受补助而收留低收入家庭和无家可归儿童的学校!回想到三个男孩儿留学第一年读了一个那样差的学校,那时他们正长身体的时候,真是感觉对不起他们。
巴黎郊游碰上同学
第二年,刘霞仍住原校;张立军进一所著名的公立中学——米施莱中学住校(友协的马纪樵先生在那里任教);其余三名经法中友协介绍,住在法国朋友家里走读。第三四年,五人在大使官邸附近著名的巴斯德中学走读。
学游泳
刘霞上游泳课时,她用中文对老师说:“我不会游泳,我不会游泳!”老师哪管她说什么,一把就把她和其他同学推进了游泳池。她想爬上池边,被老师用竹竿敲下去。她在水里挣扎一阵,很快就学会了游泳。
还有更“残酷”的教游泳的方法。我们看到一对年轻夫妇,带着约一岁多的孩子到游泳池。父亲抓起婴儿的两个小胳膊,把他扔进了游泳池,母亲在旁边看着!可怜的孩子立即沉入水里,可没过几秒钟,小脑袋摇晃摇晃浮出了水面,在水里扑腾着,不再沉下去了!
9岁的刘霞,没碰过法语,我教她字母表和简单的口语后,她就和法国孩子一起上课了。其他几个虽学了几年,刚到法国既听不懂又不能说,和法国孩子一起上课,他们的困难可想而知,但没过多久,他们便适应了环境。不久,数学等科目已在班里名列前三。
无论是学外语,还是学游泳,都要实践才能真正掌握,而且年纪越小越好。“在游泳中学游泳”是一条真理。
充实的生活
使馆领导不仅重视他们的外语学习,也很重视他们的思想教育。我带领他们下农村,去法中友协朋友家中,与法国的“贫下中农”同吃、同住、同劳动。他们收获颇大,说没想到法国人还有生活如此困难的。
学校放假期间,他们每天做作业、听广播、看电视。我用法国教育部赠送的录像教材《说法语(Parlons français )》,并配以句型教授,以增加他们听说的能力。为了不忘汉语,我要求他们看中国书报杂志、练书法大小楷、写日记。周末,我们一起去公园、名胜古迹游玩,参观了周恩来总理故居。他们有时与使馆的叔叔阿姨们一起去较远的地方游览。使馆有些活动,也适当安排他们参加,所以他们有机会见到邓小平等国家领导人,生活还算充实。
作者(左三)和五个小留学生在周总理故居前与旅馆老板娘合影。
小留学生和宁淑慈(前排左二)、刘玉顺(后排左一)及作者(右一)在驻法国大使馆门前。
1974年4月,邓小平副总理一行途经巴黎,与使馆同志和留法小学生合影。
小留学生与曾涛大使夫妇及使馆的叔叔阿姨们在大使官邸门前和148招待所。
小留学生在巴黎大小宫殿前。
小留学生在Saint-Cloud郊游。
作者夫妇和小留学生。
1976年夏,在世界各地的小留学生回国时游长城。
学习了三年后,他们回国参加学习班并探亲休假,于是在1976年暑期,我带领他们回国,和几位老师负责从各国归来的小留学生的学习班工作。9月,外国学校开学前,他们又返回所在国,1977年回国,在国外共学了四年。
五位在法国的学生很努力,法语进步很快,德、智、体得到全面发展,个个都积极上进,表现很好,三位较大的学生在法国加入了共青团。
据我所知,他们是新中国第一批公派小留学生。回国后在外语学院深造,毕业后成为他们各自所在部门、企业的骨干,张立军曾任我驻尼日尔大使。
2024年4月,业已退休的部分小留学生来我家探望。
2025年5月,五位“留法少年”来我家探望。
时隔近半个世纪,六一儿童节前夕,五个留法少年齐聚一堂,回首叙当年,每个同学都讲述了分别后的半生经历,有坎坷,有成功,精彩纷呈,却有一个共同点:努力奋斗,不枉祖国的培养。同学们!我为你们点赞,为你们骄傲!
张立军说:“这使我又回想起在法国留学时的快乐时光和种种不适应期间的苦恼。令人欣喜的是,我们几个人没有辜负党、国家和老师对我们的培养和期望。”
任浩附诗一首:
来源:外交官说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