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然而没想到,婚礼当天怀孕的高中校花突然穿着婚纱闯进来,大哭大闹要付言对她负责。
我和竹马付言顺利走入婚姻殿堂。
然而没想到,婚礼当天怀孕的高中校花突然穿着婚纱闯进来,大哭大闹要付言对她负责。
整个现场乱作一团。
更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是她对我喊了一个陌生的名字:
“你也忘了祝明知吗?斯宁,你怎么能忘了他!”
付言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赶紧让人拖走了她。
而我却被这个名字刺激到昏迷。
再醒过来才发现,这是一场乌龙,我嫁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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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结婚的前一天,按理来说是不能见面的,可付言没忍住,敲开了我的房门。
我脸上还贴着面膜,对于突然到来的他感到意外,毕竟一分钟前我们还在微信聊天。
门外的人眼眶通红,眨眼的瞬间掉落两滴泪。我顿时无措起来,揭掉面膜紧张地问: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哭什么?”
回应我的是一个紧紧地拥抱。
付言将头埋在我的肩颈处,轻轻啜泣起来,过了好久才闷闷地说:
“阿宁,是真的吗?我终于娶到你了。”
我哑然失笑,原来是婚前焦虑,我抚摸着他头发温声抚慰:
“当然,是真的,明天我们就结婚了。”
“真好,真好,还能再来一次,我还有机会好好对你。”
“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再?什么意思?
我有点疑惑,可看他伤心的样子也没多追问,可能是真的很焦虑吧。
付言擦干眼泪,情绪缓过来之后眼睛还是红红地,我开玩笑说:
“这么难过,不然今晚住在一起呢。”他犹豫着,还是恋恋不舍地拒绝了,“还是算了吧,本来连面都不能见,这已经破规矩了。”
“走了,就当我没来过!”
说完吻了我的额头就快跑出去了。
我哑然失笑。
脸上触感粘腻,我去了洗手间清洗干净后躺在床上准备睡个美容觉。
然而事与愿违。
可能是今晚的月亮太亮,也可能是酒店的床太软,总之我睡不着,一直到了凌晨两点。
我苦笑着爬起来,去阳台点了根烟,莫非自己也婚前焦虑了?
不应该啊。
我和付言是青梅竹马,高中确定恋爱关系,一直到大学毕业工作。
大学毕业那年我们订了婚,本来打算等双方的事业上升上升再结婚,但没想到我突然出了车祸,昏迷了半年之久,吓坏了所有人。
那些日子付言在病床边衣不解带地伺候我,朋友说他跟丢了半条命一样,因此醒来后我就主动提出领证。
他太没安全感,而我需要让他安心。
我们的婚姻看起来水到渠成,但我还是有些烦躁,莫名地烦躁。
我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忘了,但看看日程表却发现一切都在顺理成章地进行。
复健,出院,结婚。没有人来过,也没有人离开。
微风吹拂送来阵阵湿咸的气息,酒店外面就是海滩,我回过神来决定下去走走。
穿好衣服后,刚打开房门就发现地下有一个盒子。
看起来像是手作的,上面有一张粉色的卡片,只写了“平安幸福”四个字。
盒子里装着巧克力。
但凡有点警惕意识的人都不会把这河来路不明的巧克力拿回来,可它好像有种魔力吸引着我。
我几乎是怀着虔诚、郑重的心态拆了包装,一块一块地往嘴里送。
甜度刚好,也没有乱七八糟的坚果,好吃。
拆最后一块的包装时我突然惊觉脸痒痒的,再一抬头对上镜子,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2、
四点的时候化妆师来化妆,看着满桌的巧克力包装纸大吃一惊:
“怎么吃了这么多,也不怕上火!”
化妆师是我和付言的共同朋友,我一边任她倒腾我的脸一边随意问道:
“朋友中有人会做巧克力吗?或者你知道谁是卖巧克力的。”
“没有啊。怎么,不会有人拿巧克力当份子钱吧?”
朋友开玩笑道,我也微笑回应:“没有,就是觉得巧克力挺好吃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我好像灵魂出窍一样,麻木地跟着其他人走流程。
换婚纱,出门,上车,等反应过来时已经站在大厅的门外。
我今天要结婚了,和付言。
大门打开,我伴随着婚礼进行曲一步一步地走进婚宴厅,付言穿了一身黑西装站在那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应该穿白色才对。
我们并肩站在台上,司仪侃侃而谈我们的过往,宾客听得十分感动,但我有些厌烦。
付言紧紧地抓住我的手好像我会跑一样,另一只手不时地擦眼泪,而我一直在回味刚才的巧克力。
那个熟悉的,诱人的味道。
“好,现在让我们的新人交换戒指!”
“新郎,你是否愿意一直陪伴疼爱新娘,无论她是健康还是疾病,贫穷还是富有?”
“我愿意!”
付言拿起戒指给我带上,并在手背上落下深情一吻。
“新娘,你是否愿意……”
“等等!”
大门突然被打开,一道纤细地身影渐渐走来,我保持着给付言带戒指的动作没动,呆呆地看着来人。
是我们高中的校花陈清妍,她也穿了白纱。
“你们不能结婚!”
尖锐地声音再次响起,所有人这才回过神来,伴郎伴娘冲上去拉住她往下走,付言催促着我:
“宁宁,别管她,快戴戒指。”
付言声音急促,我转过头来,发现他神情紧张甚至还有一丝哀求。
而陈清妍还不放弃,即使被拖住也不住嘴。
“付言你个人渣,睡了我就想跑?还要和她结婚,你配得上斯宁吗?”
“我早该知道你是个不扛事的怂包,怀孕的事你连个屁都不敢放直接玩失踪,当老娘是好惹的是吧?”
嚯,好大的信息量,原来我的未婚夫早就出轨了,甚至还搞出了人命。
“斯宁!”
嗯?cue我吗?
我看着陈清妍的双眼,愤怒中又透露出其他莫名地情绪。
“你猜我怀孕几个月了?四个月!那时候你还在医院昏迷呢!这样的人渣你能看得上吗!”
众人面面相觑。
“什么?我还以为付言多深情呢,没想到啊。”
“好一个时间管理大师,真恶心!”
......
现场乱作一团,满堂的宾客不是在可怜我就是指责这两个人。
但作为当事人的我,说实话并没有太大的波澜,甚至多了一丝轻松感。
“闭嘴,闭嘴!快把她拉下去!”
付言突然暴怒,一手拉住我一手指挥安保把人拖出去,然而陈清妍后一句话还是没被捂住:
“祝明知!你也忘了他吗?斯宁!你忘了他了吗?”
他是谁,我应该记得他吗?
握着我的手僵了一下,付言面露慌张。
天地一瞬间寂静下来,我仿佛处在一个真空的世界,周围的人事全部化为模糊的背景,埋藏在记忆中的画面如波涛般汹涌而来。
有一个人,一直站在不近不远的地方含笑看着我。
“祝明知。”
我呢喃着,无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后晕倒在地。
“斯宁——”
“宁宁——”
“快叫救护车!”
3、
我仿佛一直在迷雾中打转,唯一的出路就在眼前,可我怎么跑都触碰不到。
“别挣扎了,这是你的命,顺着我们的安排走下去就好了。”
是谁在说话?你们的安排是什么呢?让我一直浑浑噩噩地停留在原地等待着死亡?
不!不管是什么,我都不接受!
我加速奔着终点而去,那来自天外的声音依然在轻蔑地嘲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我不听,我不信。
“阿宁,加油!”
“阿宁,我在这儿,我们一起走。”
光影出不知何时显出一个人影,我看不清他是谁,但那温柔的声音一直在鼓励着我前进。
“你是谁?”我问。
“不重要,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他答。
“重要!告诉我,让我知道你是谁。”
他无奈地笑了,清了清嗓子加大了分贝:“祝明知,我叫祝明知。”
祝明知。
“祝明知!”
我从梦中惊醒,一下子从病床上坐起来,对着白墙眼神失焦。
“宁宁啊,我的宁宁,你可醒了,这是怎么了啊?!”
妈妈的哭喊声让我回过神来,她和爸爸站在床边双眼含泪,想要过来却又不敢触碰。
我扯动嘴里,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
“对,对,这几天真的太辛苦了啊,过会儿我们回家,回家好好休息,妈妈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好,都好。”
看我精神缓过来爸爸扶着我躺下,过了一会儿医生进来说我没什么大事,只是突然被刺激到了,好好休息几天就行了。
医生走了之后爸妈脸色变了好几变,最终还是试探着开口:
“宁宁,妈知道你喜欢付言,可他实在不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咱不嫁给他了吧?”
“你妈说的对,就算他知道自己错了,可这种事有一次就有第二次,太糟心了。”
二老对付言的行为很愤怒,但又顾忌着我,言语都十分克制。
我点点头同意道:“不结了,我不喜欢他,本来就不应该是他。”
“好,好!我闺女这么优秀还会碰见更好的人。来吃块水果润润喉。”
我嚼着苹果,思索这两天的事,随口问他们:
“爸妈,你们还记得祝明知吗?”
“是谁?你同学?”
妈妈不记得,爸爸也一脸迷茫,我不由得想起陈清妍说的话,为什么别人会不记得祝明知?
“这个孩子是谁啊?他怎么了?”
“哦,是我男朋友,本来打算和他结婚来着,后来出了车祸,我昏了,他没了。”
“咣当——”
水果刀掉在地下,爸妈的下巴也快掉下去了。
4、
祝明知是在高二的时候突然转到我们班的。
一开始我对他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不仅是因为高二下学期已经开始复习我没时间左顾右盼,更是因为他一开始是和付言玩得好,而我那时候已经不愿意跟付言一起游手好闲浪费时间了。
真正让我们有交集的是期末考试出成绩后,我站在成绩单前陷入怀疑。
我的第一没了,被祝明知抢走了!
“斯宁同学,承让了。”
承让个屁,死装男。
我在心里谩骂着,白眼要翻上天,但是回头对上祝明知真诚的眼神时又迅速地收回去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嘛,我淡淡地点头道了声恭喜就走了。
那温和的声音又自身后传来:“斯宁,我们建立一个互助小组怎么样?我数学不好,你英语一般,我们互相帮助取长补短如何?”
这小子英语比我高二十分,要不是有数学顶着,成绩根本没法看,互相帮个忙…也不是不行。
我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去坚决地说:
“成交!每天晚自习后补一个小时,一三五数学,二四六英语,周天各自回家复盘。”
祝明知愣了一瞬,大概没想到我答应的这么干脆,随后笑着说:“好啊。”
午后三点的阳光越过窗子洒在祝明知身上,他的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变成金色,皮肤更显得白皙,我恍惚了,心想这种温和的人怎么会和付言这个二世祖玩在一起。
后来才明白,一切都是被别人安排的迫不得已。
学习小组很快成立了,我们平安无事地过了第一个周后,又加入一个人。
下晚自习后付言迟迟没走,反而扭捏地靠近我们坐,一对上我的眼神时就心虚地转头。
“斯宁,付言也想加入我们的学习组,你介意吗?”
我看着对面的两个人,面无表情地哼出声:“我介意,滚吧,你们两个人都是!”
说完我就背着包出了门,他们俩人似乎没想到我会拒绝地这么干脆一下子慌了,赶紧追出来道歉:
“对不起,你别生气,我事先没经过你的同意就让付言留下了,是我的错,你别生气好吗?”
付言更是拦在我前边,垂下眼睛委屈巴巴地问:“对不起宁宁,今天没提前告诉你是我的错。但毕竟我们从小到大的情谊啊,你真的要一直不理我吗?”
说实话,他长得很好看,是那种锋利又有攻击性的好看,因此在做出可怜委屈的表情时特别诱人,会让人产生“他很可怜”得错觉。
但我见多了,只会觉得恶心,于是冷嘲道:
“装什么啊,自己说的话都忘了?高冷学霸也不过如此,勾勾手就上来了。你不会忘了吧?”
付言白了脸色。
高一的时候我和付言谈过恋爱,我们知根知底家世相当,被好多同学戏称为校园小说的男女主。
因为被同学们羡慕,也因为付言长得够帅我一度沾沾自喜,后来在无意中听到他对他兄弟说的这句话时,我如同被冷水泼了,透心凉。
这才意识到,我以为的完美男友也不过是个恶臭的男人,神仙校园恋也单纯是因为想象才美好。
我下头了,迅速斩断我们的关系投入学习当中,付言因为不甘心来骚扰我过几次但都被周围的同学挡住了,没多久他就失去了兴趣把目光放在校花陈清妍身上了。
现在又做出这副样子,真恶心!
我单方面的终止了互助小组,转头让我妈请了个一对一家教,英语成绩稳步上升。
想凭补习拿捏我?不好意思,姐不care。
付言被下了面子没再来找过我,没多久就听说他和陈清妍高调恋爱了。
反倒是祝明知,频频出现在我面前,持续道歉示好。
而且他的方式很特别。
不是最新的试题就是超好用但限量的笔,还有我很喜欢的手帐本,精装的名著。
说实话,真送在我心上了。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我们慢慢地成了朋友、好朋友。
高考后我们考了同一所大学,他学中文我学理工,大一的暑假他向我告白我们在一起了,大四毕业我们订了婚。
喜欢上祝明知是意料之中的事,他真诚善良,温柔心细同理心强总是考虑别人的感受。
珠玉在前,我又怎么会和付言在一起。
有什么东西,控制着、强迫着我们!
5、
出院之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调取酒店的监控。
一个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来到房间门口放下了巧克力,此后一直停留在楼梯间,迎亲的队伍上来的时候他还混在人群里看,直到我们离开酒店去了去了宴厅他才消失。
爸妈帮我想办法调取了沿路的监控,汽车驶出城后一直往北走,后面的画面没有了,朋友还想再拖关系看看被我拦住了。
我捂住脸,眼泪来得猝不及防。
不用找了,我知道他在哪儿。
6、
地球是圆的,只要一直往同一个方向走总能回到原来的位置。
但祝明知对我说,我们这个世界不太一样,一直往同一个方向走会到达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
那时我们刚订婚不久,陷入美好期望中的我没在意他这句话。
而现在,我沿着他走过的公路一直往北,穿过一望无垠的草原,跨过波澜不惊的江河,走过几个人口稠密的城市后,到达了一个世外桃源般的镇子。
镇子上最漂亮的建筑物是一家咖啡店,外形是我最喜欢的童话里的糖果屋,门口竖着一块黑板,上面写着:
今日特供浓情巧克力
一只大肥猫趴在被黑板前边舔毛晒太阳。
我放下箱子,坐在台阶上撸猫。
肥猫不太满意有人碰它,喵了几声抗议,但又很懒,一直躺在原地不动。
店员姐姐听到声音赶紧出来看,门一推开碰到风景发出“叮咚”的声音,我抬头看去,嘿,果然和我床头挂的那个一样。
“请问您需要些什么,女士?”
我笑着看了看她,又转过头来看向前方,努了努嘴:
“不用啦,我需要的来了。”
“好久不见啊,祝明知。”
7、
“所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祝明知无奈地问,而我一门心思都在饭菜上,嘴巴塞得像个仓鼠,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因此说话也不清楚,咕咕哝哝地回答:
“因为想你了。”
“想我?你不应该记得我啊。”他疑惑地挠头。
“所以你趁我失忆就把我推给别人?祝明知,你没有心的啊!”
因为嘴里的饭咽下去说话的声音清楚了不少,甚至都能听出责怪的意味来。
祝明知慌了神色,结结巴巴地解释: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算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垂着眼睛像小狗一样丧气。
“好啦,我不怪你,再去给我盛碗饭,没吃饱。”
“哦~”
吃饱喝足人的困意就上来了。
祝明知带着我上楼,他说趁我吃饭的时候加速收拾出来了一间屋子。
但我看着这精致的装修,一尘不染的桌椅板凳和干净的四件套,怎么也不像是半个小时能干完的样子。
总而言之,屋子是个好屋子,但我不想自己住。
于是我扛着小粉被子在祝明知关上他的卧室门之前冲了进去,直直地摔倒在他的床上。
他被我这丝滑的动作干懵了,错愕地看着我:“宁宁,你这是……”
我撑着头,对他抛了个媚眼:“一起睡啊。”
他耳朵都红了,别开眼低声说:“别闹了。”
“闹个屁!老娘不远万里地赶过来逗你玩呢?离结婚就差一步,出了点破事你就把我扔下了,多有意思啊,谁家未婚夫有种成这样!”
我从床上跳下来,拽着他的领子就亲上去。
“宁宁……”
哦,上帝,他还是这么纯。
这段关系虽然是他先开始的,但处于主导地位的还是我,祝明知太温柔礼貌,我稍微哼唧两声他就不动了。
不像我,很强硬。
“明知,明知,我好想你啊,你有一点想我吗?”
我哄诱着他,双手在他身上不安分的乱动。不错,手感滑嫩,腹肌结实。
“想,很想……嗯……你别……”
祝明知声音带上了些哭腔,被羞的。
因为我正抓住某处,一边坏笑一边把他往床上推。
“来,用行动告诉我有多想。”
“别,现在还是白天!”
我跨坐在他身上,看着拉了一半的窗帘故作深沉地说:
“那你可得小点声了,别吵到楼下的客人。”
“斯宁!”
更多的话都被我堵回去了,他一开始还推辞但渐入佳境后又反客为主。
动作不停,眼眶却通红,眼泪也跟着啪嗒啪嗒地掉。
“对不起,宁宁对不起啊……我真的很想你的……”
“嗯~我知道的。”
“但是我不能去找你,我怕……”
“怕什么?”
“不能告诉你,不能。”
祝明知摇着头,说不出来的委屈。我环住他的脖子安慰道:
“那就不说了,亲一个。”
……
骚话说多了再温柔的人也控制不住,到最后我几乎快要晕厥过去,眼看着窗外由白天变成夜晚,我困得睁不开眼睛。
“明知,我有点想睡觉。”
“那我快点。”
终于结束,祝明知躺倒在一旁紧紧地锢住我。
“你来了,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
“斯宁,我就自私一回。”
8、
这一觉睡到了半夜。
我从床上突然惊醒,身侧已经没人了,但门缝里透过来的暖黄色的灯光让我安心。
我下床轻轻开了门,听到祝明知的声音。
“我已经尽力推动剧情了,可是没办法。”
“对不起,我做不到。”
“随便你们,什么惩罚我都接受,我只要她。”
我悄悄走出去在不远的地方站着,他没再说话只是依然呆坐着,等了好久他才转身。
看到我的第一瞬间他愣了,但随后松了一口气,像是终于放松下来。
“明知,你在和谁说话?”
“和,主宰这个世界的人。过来宁宁,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别怕。”
9、
我们所在的世界只不过是被捏造出来的故事世界,世界的男主是付言。
而我,是他早死的白月光。
在原来的故事里,我和付言在高三就尝了禁果,后来怀孕,结婚。
我因为生孩子而元气大伤身体越来越弱,但出国进修的付言又与陈清妍重逢暧昧。知道真相的我郁郁而终,付言后悔万分,将一切的错都归到陈清妍身上,两人相爱相杀最终在几年后我忌日那天破镜重圆。
“可恶,我怎么会这么下贱!”
“不是你的问题,这是故事本来的样子。”
祝明知顺我已经炸了的毛,安慰道。
“那你是为什么突然过来呢?”
“因为,你觉醒了自我意识。”
谈恋爱是我和付言情感的开始,但我觉醒了自我意识看透了他不过是个表里不一的蠢货后,立刻一刀两断。
由此,后边所有的事情都会发生偏差。
我恍然大悟,“难怪呢,难怪你一开始就带着付言往我身边凑。”
和付言散了之后我们极少说话,但他来了之后付言单独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确实增多了。不是没怀疑过,但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
祝明知挠着头一脸愧疚,“抱歉了,那是为任务所迫没考虑过你的感受。”
“可是,你为什么要做这个任务呢?”以我对他的了解,祝明知不是能做红娘的人。
果然,他吐了口气,用遗憾又哀伤的声音说:“我在原来的世界死了,他们说只要我完成任务就给我再生的机会。”
复活对人的诱惑是极大的,所以祝明知违背自己的良心和以往的准则,帮着小世界的管理者修复故事线。
但时间这个良药会让人拨开迷雾看清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祝明知一边撮合两人,一边又不可避免地被斯宁吸引。
她果断勇敢,心地善良,成绩好人也漂亮,除了和付言谈过之外好像没有缺点。
互助小组事件更让他进一步认识到,斯宁,是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不受控制不受摆布。
想明白这个道理的那天晚上祝明知在斯宁楼下站了一夜,温暖的灯光在夜里十二点半时熄灭,这是她结束学习的时间。
与此同时天空开始落下雪花,一片一片,落在祝明知的脸上,心上。
单身多年的人意识到,自己坠入了爱河。
但他们现在还是学生,祝明知只能表达歉意隐藏爱意,克制着自己的情感,一点一点向斯宁示好。
于是他们成为朋友,好朋友,暧昧对象,正式的男女朋友,未婚夫妇。
订婚那天他穿了斯宁设计的白色西装,站在台上笑得像个傻子,逗得宾客也满面笑容。
“但是我没想到,我的爱会害了你。”
祝明知抱着我泣不成声,眼泪一滴一滴砸在我的肩膀上。
“那场车祸不是意外,是对我更改故事线的惩罚。我没办法,我不能眼看着你死啊。我们定下协议,只要你能活着,我可以永远不出现在你眼前。”
“宁宁,对不起,对不起……”
祝明知哭得一抽一抽的,连话都说不完全。我心里酸涩得厉害,眼泪控制不住地下落。
我活了过来,祝明知消失了,除了故事中的几个重要人物所有人都没了他的记忆。
他隐姓埋名远离我所在的城市,在世界的边界游走,又在知道爱人结婚时忍着痛苦,不远万里送上一盒她爱的巧克力。
明知,你为迫不得已离开我而愧疚,又怎么知道我为你的孤寂而痛苦呢。
“那我恢复记忆来找你,会受到惩罚吗?”
他没马上回答,只是抱着我的双手不断地收紧,过了一会儿才破涕为笑:
“不会了,这次不会了,你会长命百岁的。”
他这样说,但我还是心慌。
“明知,我们结婚好不好?我和他没领证,我们明天就去登记结婚办婚礼好不好?”
“还得等等,”他轻轻说:“这里是小世界的边界,什么都不齐全,要想结婚还得回去。管理者得重新调整我们才能领证呢。”
“那就先办婚礼。”
“我给你做婚纱。”
“好。明知,亲亲我,亲亲我。”
淡淡的不安感一直萦绕在心间,我迫切地需要肉体的接触来缓解我的焦虑。
祝明知察觉我的情绪变化,在我的脸上、身上落下了一个又一个虔诚的吻。
10、
我过上了曾经畅想的生活。
白天在咖啡店干活,晚上问祝明知索取报酬,心血来潮的时候也会用楼下的烤箱制作一些稀奇古怪的点心,配上他做的巧克力随咖啡送给客人。
来往此地的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或是被爱流放,或是怯懦逃离,或是谋求新生。
路过咖啡店的时候他们会进来喝一杯老板煮的咖啡,吃一块老板娘手作点心。
咦,好奇怪的味道,好奇怪的两个人。
“你们怎么会想起在这开咖啡店呢?不挣钱的。”
“因为老板在等老板娘,因为老板娘要找老板。”
“绕口令一样,好奇怪。饼干可以再续吗?怪好吃的?”
“可以,得加钱。”
……
那晚之后,祝明知拿出准备已久的材料缝制婚纱。
他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不厌其烦的剪裁绣花,甚至还学习编织蕾丝,看得我连连咂舌:
“你可太厉害了宝贝,这都会,什么时候学的?”
“离开你的时候。我当时想,就算我们没有可能也得做点什么,起码给自己留个念想。”
“但我回来了。”
“嗯,你回来了。”
他嘴角上扬,编织动作不停。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婚纱终于做完了上身。
我偷偷从人台上取下来在镜子前比了比,合适,好看。
“姐姐!有客人来了,小饼干没有啦!”
“好,我知道了!”
我匆匆放下婚纱,无奈地围上凯蒂猫的围裙下楼,小饼干太火了,一度取代浓情巧克力成为店里的招牌,看来得再找个帮手。
我便思索边走,刚一进店就被突然蹿出来的人吓了一跳,竟然是付言!
他瘦了很多,形容憔悴,头发眉毛胡茬都乱糟糟的,完全没有从前……
从前他什么样来着?好像有一个世纪没见过他了。
“阿宁,回家好不好?一切的事我都处理完了,我们回去重新开始!”
我嫌弃地后退两步,避开他伸过来的手。
这人,我真是见一面都嫌脏!
我跟祝明知在一起没多久他又跟抽了风一样找过来,说什么后悔了,只喜欢我一个人。在我严厉拒绝后走极端直接绑架我,祝明知得到消息紧赶慢赶在公路上堵他。
然后就出了车祸,我死了,天选男主毫发无伤。
而且还有一点,即便我重生,他还和陈清妍纠缠不清,在我昏迷的时候一边立情圣人设一边和别人苟且,完全不像是后悔的样子。
“你这个人,行为不正,说谎成性,虚伪至极!”
我恨他恨得牙痒痒,还想让我回去,呸,做你的春秋大梦!
“阿宁,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陈清妍已经被我处理干净了,再也不会有人插入我们之间。你回头看看好不好?只要你回头,我什么都给你。”
“你可真是个禽兽。虎毒还不食子呢,陈清妍怀了你的孩子就这么被你打发了!”
我冷笑着看他,真恶心,这就是你们的男主?选半天选这么个玩意儿?是不是走后门了啊。
“我不喜欢她,那是一次意外,宁宁,我只喜欢……啊!”
付言抽搐着倒地,拿着电棍一脸冷漠地妹妹啐了一口,“当着我的面拆我cp,找死呢吧。”
然后把付言拖了出去。
好棒的妹妹!
我低估了付言的烦人程度。
他在小镇上租了个房子住下来,每天来咖啡店游荡,但妹妹手持电棍他不敢靠近,只能在门口骚扰猪咪。
后来被猪咪挠了之后连门口也不敢靠近了,现在不远处形容憔悴地看着我们。
我是无所谓,但店里的顾客倒是起了好奇心,边嗦咖啡眼睛边往外瞟:
“唔,老板娘,外边那个走颓废风的帅哥是谁呀?你的追求者?”
“仇人。”
“懂了,又一个追妻火葬场的。”
乱说话,我撤走了他的饼干。
“喂喂喂,开个玩笑嘛不要这么小气。”
“出去揍他一顿怎么样,我给你免单,再送两盘饼干。”
客人站起来大概比量了一下双方的身高体型,忧郁地坐下:“不行啊,打不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一向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不重要的人身上,所以这些天和祝明知该吃吃该喝喝,一点快乐都没少。
某天午饭过后,我拉着祝明知上楼午睡,一进门就发现摊在床上的婚纱。
“哇,你做好了!”
“嗯,试试吧。”
祝明知靠着门轻笑,我起了坏心思,在他面前脱干净衣服拿着婚纱过来。
“可以帮我穿吗宝贝?”
“可…以…”
祝明知呼吸瞬间急促,从脖子红到脸,双手热得发烫,我故意在他调整衣服的时候乱动,这样他就不得不触碰洁白柔软的胸口。
“别动了,小心被拉链夹到。”
他的声音哑的不像话,再玩下去可能真的过火了,我乖乖地站直。
穿好婚纱他把我推到镜子面前,拿出一条珍珠项链来戴在我脖子上。
“这也是你自己做的?”
“嗯,珍珠也是我自己捞的。”
“宝宝真棒,奖励一个亲亲。”
我转过来印上他的嘴唇,祝明知很快反攻,动作强势的让我感到诧异。
“别扯坏了,我换下来。”
我迅速脱了衣服,猴急地爬上床,然而祝明知却有些不对劲。
他的脸色煞白,蜷缩身子双手搭在腹部。
“怎么了明知,不舒服?我们去医院。”
“不……”
话还没说完他就呕出一口鲜血,我吓了一跳。
“明知,明知你怎么了,别吓我……”
“别怕,我没事……”
又是一大口鲜血。
整个房间现在就像是凶案现场,我怎么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还好好的人现在突然会吐血呢!
他用劲所有的力气朝我伸出手,我哆哆嗦嗦地抓住,他勉强地笑:“别怕,别怕……”
随后闭上了眼,彻底晕厥过去。
我这时才从惊慌中反应过来,咬着牙强迫自己冷静,拿起手机赶紧叫救护车。
11、
医院中
祝明知在病房里昏迷不醒,我坐在外边的走廊上整个人如坠深渊。
检查报告没有任何问题,也就是说他是健康的,但他的身体却正以极快的速度衰败。
这么过了五天,医生已经下了两次病危通知了。
难怪祝明知说我会长命百岁,原来这次的惩罚是放在他身上。
可是为什么呢,我们只是相爱而已,我们只是想有自己的生活而已,有这么罪大恶极吗?就因为是所谓的故事世界,所以人就该被铺写、控制?
因为付言是男主我就应该爱他吗,就能来拆散一对爱人吗,是男主就可以……
等等!
有什么在我脑中如电光石火般闪现。
原来的故事线中我是早死的白月光,只要死了就行,所以按理来说我的死亡时间并没有那么重要。
能够再复活完全是因为祝明知和管理者谈了条件。
他们怎么可能谈条件呢,除非祝明知做了什么让他们害怕的事……
男主是吧……
12、
我请了一个临时护工帮我照顾祝明知,自己立马杀回咖啡店。
许多人聚在门口,看我回来立马围上来好奇地:
“老板娘,怎么好几天不开门啊?你们去哪里了啊?”
“不会是真赚不到钱要搬了吧?哎哟那可怎么办啊,我好喜欢你的饼干呢。”
“老板呢,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啊?”
我微笑回应,穿过人群看到站在路边的付言,他依然消瘦憔悴,但眼中却有了神采,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
“各位,店里要调整业务所以关几天,不会走的。”
“这样啊,那就好那就好。”
“那我们先回去了,改天再来。”
人群三三两两地散去,付言慢慢走上前,面上带着一些阴沉。
“阿宁,你要是喜欢这里我可以盘下来,以后我们搬到这里。”
我瞟了他一眼,转过身打开店门淡淡地说:
“进来聊聊吧。”
付言坐在店里神态安详,我在柜台上调咖啡。
“尝尝吧。”
他端起来抿了一口,赞赏道:“好喝。”说罢一口喝干了。
“你想和我说什么?”
我答非所问,“他教我的。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不仅做咖啡还会种花,做衣服。下雨天就窝在家里吃火锅看电影。”
付言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双手纂得咯咯作响,“你喜欢我也可以陪你。”
我摇了摇头,“你不会。你心里只有你自己,我也好陈清妍也好,都是你兴起的玩物,你不会在乎我们的爱好、思想。其实你谁也不喜欢,只是受不了有人不围着你而已。”
“而且我不是喜欢这些事,我是喜欢祝明知。”
付言被我戳中白了脸色,冷笑着:“那也没办法,祝明知要死了,你只有我。”
“他不会死的付言,你真蠢。”
“你......”他的眼皮开始打架,“你要干什么?”
我站起身来收拾餐具,慢条斯理地说:“我只想争一个未来而已,别紧张。”
店里有一个地下室,本来是堆放杂物的,现在看来做案发现场也不错。
我将付言拖下去,用麻绳捆了个结结实实,然后往他的肩胛骨上狠狠地扎了一刀。
迷药的药效还在,他没醒,但似乎感觉到了痛抽搐了一下。
我以同样的办法在他身上扎了18刀,刀刀避开要害。
地下室留下了一滩血,付言在剧痛中挣扎着醒来,因为失血的原因他的面色苍白,看起来十分虚弱。良久,他才艰难地开口:
“你,要杀我?”
我拿着刀抵上他的喉咙,“你知道的,我是医生,能在三秒内割断你的喉咙。”
“我是男主,没了我这个世界也没了。你,祝明知,你们伟大的爱情都没了。你甘心?”
他扯着嘴角轻笑,语气里都是嘲讽。
我使劲地握住刀,面部因为愤怒而微微扭曲,他知道我不甘心,他什么都知道!
人渣!
“他活不过来也没关系,我会陪着他死。而你,你们,这些妄图操控别人的卑鄙蝼蚁,永远都别妄想击败我们的灵魂!永远别想让我们屈服!这个该死的世界早该完蛋了!”
愤怒夺走了理智支配大脑,我一瞬间意识不到自己在干什么,刀子划破了他的喉咙,眼前的血越来越多,付言的脸色也愈加苍白恐惧。
“够了,停手吧。”一道机器音突然从空中传来,紧接着是密集的电流声,“你赢了,你们赢了。”
这几句话重复了好多遍,直到最后一个尾音完全消失,才反应过来到是什么意思。
我咬着牙控制着不让自己失态,“祝明知会活过来?”
“会。”
“我们不会再被剧情控制?”
“不会。”
“他呢,”我话锋一转,看向垂死挣扎的付言:“他的主角光环还会影响别人吗?”
“不会了,”对方叹了口气,“没有主角光环了,你们反抗的太激烈小世界的气运都崩了,再没有什么男女主了。祝你们好运吧。”
声音彻底消失不见,我按住怦怦跳的心狂喜,太好了,太好了!
付言眼神灰败神色绝望,脖颈处的口子还在流血,“阿宁,我好疼啊。”
处于人道主义的关怀我叫了辆救护车,跟着车去医院风风火火地跑进祝明知的病房。
护工看见我一脸激动地说:
“你可来了,你丈夫突然好转了,现在被带去CT室检查了。”
我赶紧下楼,在CT室翘首以盼。
半个小时后,医生一脸莫名地走出来,我着急地问:
“怎么样怎么样,他好了吗?什么时候能醒?”
“喏,来了。”
身后跟着好端端的祝明知。
“好奇怪,太奇怪了!我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能让你男朋友留下来我做个研究吗?”
医生揪着他为数不多得头发百思不得其解。
我俩却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祝明知双目含泪,极力克制住哭声,颤抖着回答:
“当然可以,但是可能需要过几天,我们得先结婚,欢迎您来见证。”
我和祝明知的故事线又回来了,反而和付言的那段又消失不见。
家人都记起我们两个的婚事,催着盼着,没多久我们就在祝福声中结了婚。
婚礼当天我俩互相穿着对方设计的衣服,在蓝天白云大海的见证下宣誓了爱情。
那天之后付言消失在我们的圈子中,虽然管理者仁慈让他的伤口痊愈和了,但也因为没了男主光环,他干什么什么不成,付家家境一落千丈,再有他的消息时他已经穷困潦倒了。
咖啡屋开到了市立,我和祝明知每天都很忙,谁也没空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人。
毕竟这是我们拼了命换来的自由,当然要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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