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文人戏、大写意,一出《李白》,濮存昕演了33年。舞台上的诗仙,于“出世”与“入世”间抉择,在“诗意”与“失意”间转圜。如今,对于这个“画到熟时是生时”的角色,濮存昕自称比角色年龄都要大了,可以到天上找他去了……12月12日晚,大幕拉开,开元天宝年间的诗国盛唐,
文人戏、大写意,一出《李白》,濮存昕演了33年。舞台上的诗仙,于“出世”与“入世”间抉择,在“诗意”与“失意”间转圜。如今,对于这个“画到熟时是生时”的角色,濮存昕自称比角色年龄都要大了,可以到天上找他去了……12月12日晚,大幕拉开,开元天宝年间的诗国盛唐,历尽折辱仍月照诗魂的同时也为“大戏看北京”展演季收官。
“老戏传承也要创造,注入新的生命,把自己投入进去”,从38岁演到71岁,通常都会用与角色融为一体不分彼此来形容,但濮存昕却反问“我们怎么可以说完全理解他了呢?”在他看来,“当技术问题解决之后,一切就应该从自我出发,无论理解还是想象,我只能说我们慢慢去接近李白,去相识他。舞台上的李白既是他又是我,又是观众的想象,我们尽量往一起走,曹禺先生都不敢说把人参透了,这是我们每一场都会面对的课题,越演越不知道怎么演了,就是台上见!”
33年,有人常在亦有人离场,已去世8年的父亲苏民开场的吟诵一出,濮存昕难免热泪盈眶,“他的声音永远那么饱满,永远满宫满调,如今我也快到他当年重新排《李白》时的年纪了。我时时感受的是生命的接近,正如木心先生说:一辈子只够爱一个人。”
沉香亭畔,长安酒楼,意气风发的李白没有出现在这部剧中,反而“进不能、退不甘”才是这部剧的戏核,如果说当年38岁的濮存昕憋着一股劲儿就是要演出这种不甘与愤懑,如今的他再读剧本,已从怨气、愤懑,入世而无门的报国之情中慢慢松了下来,“我们经过了生活,看惯了秋月春风后便是笑谈,李白或许能够放松下来去面对他的困境。有些地方不要那么使劲,有的时候像孩子一样,愤懑过后马上就转晴,以赤子之心面对不公。”
戏的最后,李白以手掬水月,对于大悲喜的超脱恰如那句“轻舟已过万重山”,濮存昕曾开玩笑说想象动画片一样的演李白,”没想到李白真成了动画片,《长安三万里》我就觉得挺好,李白是中国人的一种文化情结,大家一起来寻找,就是‘轻舟已过万重山’的那种情怀,我们所希望的吉祥如意、事事随心不正是如此,多少难处总是能过去的。”
如果说这一次又有所谓的新发现,濮存昕称,“我们可能更注意大空间的整体感,同时又对最细致的瞬间有着那种生疏,那口气能够落下来,好像是这次的一些新体会。焦(菊隐)先生说‘演戏不能像窄胡同赶猪,直来直去’,一般化的表演,台词突突突就过去了,但郭(启宏)先生的剧本是足够我们去品的,这个戏也值得我们去寻觅。有人讲起曾经在大院里见到叶少兰先生,急着打招呼,但叶先生马上把手指竖在嘴前,说一句‘有戏’,要演出的日子绝对要蓄力,每天晚上都跟拼命似的。”
如今,《李白》剧组中有11位退休演员,濮存昕说,“我们想这么保持下去,他们跟我的岁数也很接近,有一天我演不了了,大伙可能也就不演了。”这一次,北京人艺还定制了《李白》文创,其中就包括濮存昕毛笔手书的杜邦纸两用包,《早发白帝城》和《将进酒》的诗句或豪迈或释然,已成为年轻观众的新宠。“我们到欧洲去演出,下面坐的白发观众多,而在我们的剧场里,还是黑头发的年轻人多,我们高兴于他们第一次走进剧场,接近李白,而老观众又带着以前的记忆在审视我,看我是否有长进。”走下舞台,濮存昕同样要当一个好观众,“当好观众,才能当好演员,要有审美,要看好东西,不能总在自己的窝里头转,几十年没有进步。我们需要睁眼看世界,或者同行的作品,甚至是跨界艺术家的表演,要看精华中的精华。”
摄影/李春光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郭佳
编辑/弓立芳
来源:北青热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