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她走到李荣诚面前,目光在他因激动而尚未完全平复的脸上停留片刻,带着长辈特有的审视。
李荣诚放下电话,胸腔里那团被小慈点燃的火焰仍在熊熊燃烧,驱散了老宅的寒气。
他正盘算着如何完美执行“松饼与风筝计划”,楼梯处传来轻微却沉稳的脚步声。
李老太太拄着精致的乌木拐杖,缓缓从二楼下来。
她走到李荣诚面前,目光在他因激动而尚未完全平复的脸上停留片刻,带着长辈特有的审视。
“荣诚,”李老太太的声音带着岁月沉淀的平静,却有着不容忽视的分量,“在跟谁打电话呢?我听着又是风筝,又是松饼的...还提到了钱家,是小慈打电话回来啦?”她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
面对从小疼爱自己、在家族中极具威望的奶奶,李荣诚收敛了几分外露的情绪,但眼底的迫切依然清晰可见。
他深吸一口气,没有隐瞒:“嗯,奶奶,是小慈打来的。她和媛媛已经回到钱家了,而且在钱家很开心。
说是钱伯父……邀请我周末过去,带小慈放风筝。” 他省略了松饼的细节,但重点已经足够清晰。
李老太太浑浊却精明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什么钱伯父,你和媛媛还没有正式离婚,那也是你爸,你得习惯称呼,懂吗?”
她看着孙子眼中那份难得的、甚至可以说是炽热的渴望,那是七年来她从未在他看向钱媛时见过的光。
她沉默了片刻,拐杖轻轻点了点光洁的地面,似乎在掂量着什么。
最终,一丝了然和赞同在她眼底闪过。
“周末?”李老太太轻轻哼了一声,带着过来人看透世情的语气,“等到周末?荣诚啊,你这追妻的火,烧得还不够旺,也……不够聪明。”
她一针见血地点破了孙子的心思,语气带着点长辈的嗔怪。
李荣诚微微一怔,看向奶奶,带着求教的意味:“奶奶的意思是……?”
“如果你现在真的有心想要挽回媛媛,就得拿出点破釜沉舟的劲头来。光等周末?太死板!机会要自己伸手去抓!”
李老太太走近一步,声音压低了,带着传授经验般的笃定,“明天起,你就借着要接送小慈上下学的由头,亲自去钱家!”
“接送?”李荣诚下意识皱眉,“小慈现在住钱家,离幼儿园……”
“所以更要亲自去!”李老太太果断打断,语气不容置疑,“媛媛现在肯定也是亲自接送孩子。你提前去钱家接小慈上学,或者放学后亲自送小慈回钱家,这不就顺理成章地天天和她碰面了?
一天至少两次机会!总好过你巴巴等到周末,像个上门做客的,拘束得很,能说上几句话?”
奶奶的话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李荣诚原本只聚焦在周末的思维定势!
是啊!接送孩子!
这是多么正当、多么日常、甚至带着点家庭责任感的理由!
这个理由,钱媛无法强硬拒绝,毕竟他是孩子的父亲,关心孩子上下学天经地义!
几乎是同时,欧阳雳那带着戏谑却又仿佛至理名言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响:“……兄弟,听哥一句劝,‘好女怕缠郎’!甭管之前错得多离谱,只要你豁得出去这张脸,死缠烂打,软磨硬泡,让她习惯你的存在,最后让她甩都甩不掉……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啊!”
“好女怕缠郎”…… “缠”!
李荣诚眼中瞬间爆发出惊人的亮光!
之前的犹豫和顾虑被这股豁然开朗的决绝冲得七零八落。
对!不能等!机会要自己制造!
温水煮青蛙也好,步步为营也罢,他必须立刻、马上、高频次地出现在钱媛的生活里,让她避无可避,习惯成自然!
“奶奶,您说得太对了!”李荣诚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和一丝急切的跃跃欲试,“等是等不来机会的!必须主动出击,创造机会!”
他仿佛被打通了关窍,思路瞬间畅通无阻,“我明天一早就去!亲自去钱家接小慈上学,下午再亲自把她送回钱家!” 他强调着“亲自”和“钱家”。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明天清晨,在钱家那爬满紫藤、飘着晨露清香的院门前,晨曦微光中,钱媛牵着睡眼惺忪却可爱的小慈走出来,看到他高大的身影倚在车旁等待时,那瞬间的惊愕、疑惑,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光是想象这个画面,就让他心跳加速。
他必须去!必须让她习惯他的存在,成为她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李老太太看着孙子眼中燃烧的斗志和那副恨不得现在就冲出门的架势,布满皱纹的脸上终于勾起一丝欣慰的、带着鼓励的弧度。
她点了点头:“嗯,这才像点样子。记住,姿态放低些,脸皮……不妨厚一点。
不是为了小慈,更是为了你自己,为了媛媛,为了你们这个家。去吧,好好准备,明天……别迟到。”
“是!奶奶教训得是!”李荣诚恭声应道,再无半分迟疑。他转身,步履如风,不再是走向落地窗,而是径直朝着大门方向,目标明确——车库。
他需要立刻去确认明天早上几点出发才能确保在钱媛出门前就“恰好”赶到,需要提前规划最优路线……他甚至觉得,现在就应该开车去钱家附近转一圈!
熟悉环境,踩踩点,确保明天的“偶遇”万无一失!
追妻火葬场的第一把“缠”字诀的烈火,在李老太太这位睿智长辈的点拨和欧阳雳那句“至理名言”的催化下,在李荣诚心中彻底点燃,并即将以“接送女儿”这个最正当、最温情也最难以拒绝的名义,强势而高频次地燎向钱媛努力维持的平静生活。
明天清晨,钱家小院门口,一场精心策划的“偶遇”,即将拉开这场“缠郎”攻势的序幕。翌日清晨,天光微熹,薄雾尚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紫藤花特有的清甜和晨露的湿润气息。
钱家古朴雅致的小院门口,那爬满紫藤的花架在晨光中投下斑驳的光影。
钱媛已经收拾妥当,牵着还有些睡眼惺忪、背着小书包的李佩慈正准备出门,去幼儿园然后她再去公司。
就在这时,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轿车,以一种极其精准、仿佛计算过无数次的姿态,悄无声息地滑停在钱家门口的路边。
车门打开,一身剪裁精良、气质卓然的李荣诚迈步下车。
他显然精心打理过,头发一丝不苟,西装笔挺,但细看之下,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几乎一夜未眠的淡淡青影。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胸腔里的擂鼓声,目光第一时间锁定了那道纤细而熟悉的身影——钱媛。
钱媛在看到那辆车以及从车里下来的男人时,整个人瞬间僵住了。
她脸上的平静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瞬间碎裂,取而代之的是惊愕、不解,随即迅速覆上一层疏离的冰霜。
她下意识地将小慈往自己身后护了护,眼神警惕而冰冷地看着大步走过来的李荣诚。
“媛媛,小慈,早。”李荣诚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温和,甚至带上了一点刻意为之的……殷勤?
他停在距离她们母女几步远的地方,目光落在小慈身上,尽量显得无害。
“我来送小慈去幼儿园,顺便……也送你去公司。” 他快速补充道,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钱媛的眉头紧紧蹙起,像看一个闯入者一样看着他:“李荣诚?你在这里做什么?小慈我会送,不劳你费心。”
她的声音清冷,带着不容置疑的拒绝。她拉着小慈的手就要绕开他。
“爸爸!”小慈看到李荣诚,睡意顿时飞走了大半,惊喜地叫出声,小脸上绽开大大的笑容,下意识就想往爸爸那边跑。
但钱媛的手握得很紧。
李荣诚心中一紧,立刻蹲下身,视线与小慈平齐,声音放得更柔:“小慈乖,爸爸今天特意早点过来,想送我的小公主去上学,好不好?” 他伸出手,眼神带着恳求和期待。
“好呀好呀!”小慈立刻点头如捣蒜,完全没注意到妈妈紧绷的脸色,她用力摇了摇钱媛的手,“妈妈妈妈,让爸爸送我们吧!爸爸的车车好大好舒服!”
钱媛看着女儿充满期待的眼神,又看看眼前这个蹲在地上、姿态放得极低、眼神里带着她从未见过的恳切的男人,拒绝的话堵在喉咙里。
她可以强硬地拒绝李荣诚,却无法狠心拂逆女儿此刻单纯的快乐。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语气依旧冷淡:“小慈想坐,那就坐吧。不过,只到幼儿园。” 她刻意强调了界限,暗示他送到幼儿园就结束。“没问题!”李荣诚立刻应道,仿佛得到了莫大的恩赐,眼底闪过一丝如释重负和不易察觉的欣喜。
他站起身,非常自然地想去接钱媛手里小慈的书包,“书包给我吧。”
钱媛却更快一步,避开了他的手,自己将书包放到了后座儿童安全座椅旁边,然后打开后座车门,示意小慈上车。
她全程动作利落,没有给李荣诚任何献殷勤的机会。
李荣诚伸出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但他很快调整过来,脸上没有丝毫不悦,反而快步绕到副驾驶,非常绅士地为钱媛拉开了车门,眼神带着无声的邀请和坚持:“上车吧,媛媛。”
钱媛看着敞开的副驾驶车门,又看看后座已经兴奋地爬上安全座椅、正冲她招手的小慈,再瞥了一眼李荣诚那副“你不坐我就不关车门”的架势,知道僵持下去只会让邻居看笑话。
她抿了抿唇,最终一言不发地弯腰坐进了副驾驶座,全程目不斜视,仿佛身边开车的只是一个陌生司机。
李荣诚轻轻关上车门,绕回驾驶座。
车门关闭的瞬间,狭小的车厢内立刻弥漫开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钱媛身上淡淡馨香和李荣诚身上清冽须后水味的微妙气氛。
李荣诚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平稳地驶离钱家小院。
车内一片寂静,只有引擎低沉的嗡鸣和小慈在后座哼着不成调儿歌的声音。
李荣诚握着方向盘的手心微微出汗,他几次想开口打破沉默,但瞥见钱媛紧绷的侧脸和紧抿的唇线,又把话咽了回去。
他想起奶奶的话:姿态放低,脸皮要厚。也想起欧阳雳的“缠”字诀。
他清了清嗓子,决定从最安全的话题切入:“小慈昨晚睡得好吗?在太奶奶家习不习惯?”
“小慈睡得很好!太奶奶给我讲了故事!”小慈在后座抢着回答,叽叽喳喳地说起昨晚的趣事。
钱媛依旧沉默,只是侧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仿佛身边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李荣诚并不气馁,等小慈说完,他又状似随意地开口,目光却紧张地观察着钱媛的反应:“钱伯...爸做的松饼,小慈说特别好吃?……我昨天让秘书查了做法,好像挺复杂的。” 他试图用“松饼”这个共同话题拉近距离。
钱媛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但依旧没有回应。
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尖却微微蜷缩了一下。
李荣诚再接再厉,趁着红灯停车的间隙,他忽然从旁边拿过一个精致的纸袋,递向钱媛。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和小心翼翼:“这个……是你以前常喝的那家咖啡店的拿铁,还有……一份热的三明治。
我猜你可能没吃早餐。” 这是他凌晨亲自去排队买的,这是他凌晨亲自去排队买的,不要问为什么记得,其实之前只是故意忽略,脑海里只要想,就都记得她所有的口味偏好。
钱媛看着突然递到眼前的纸袋,熟悉的咖啡香气隐约飘散出来。
她终于有了反应,猛地转过头看向李荣诚,眼神复杂,带着惊诧和一丝被看穿的恼怒,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打乱节奏的无措。
他怎么知道她喜欢哪家店?怎么记得她的口味?还特意去买?这完全不符合他过去七年的冷漠人设!钱媛直接硬邦邦地拒绝:“不用,我吃过了。”重新扭过头看向窗外。
但微微泛红的耳根,却暴露了她内心的波澜。
李荣诚拿着纸袋的手顿了顿,没有收回,只是轻轻放在了她座位旁边的置物格里,低声道:“那就……留着饿的时候垫垫。” 他没有强求,但行动已经表明了他的坚持。
车子继续前行,车厢内的沉默依旧,但某种无形的张力却在悄然流动。
小慈在后座好奇地看着爸爸妈妈,小小的脑袋瓜里不明白为什么气氛怪怪的。
而李荣诚,则在他精心策划的“缠郎”道路上,迈出了艰难却无比坚定的第一步。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钱媛的冰墙绝非一日可破。
但至少,他成功地登上了这辆车,坐在了她的身边,并且,留下了那杯她曾经最爱的咖啡。
当车子稳稳停在幼儿园门口时,钱媛几乎是立刻解开安全带,下车去抱小慈。
李荣诚也迅速下车,想帮忙。
“我自己可以。”钱媛避开他,快速将小慈抱下车,整理好她的书包和小辫子,叮嘱了几句。
李荣诚站在一旁,没有强行插手,只是目光温柔地看着女儿:“小慈,跟爸爸说再见。”
“爸爸再见!”小慈开心地挥手,然后被老师接了进去。
老师看到这次竟是钱媛和李荣诚一起送小慈来学校,向钱媛露出了一个鼓励的微笑。
她知道钱媛是小慈的妈妈,李荣诚是小慈的爸爸,但之前李荣诚都只是跟另一位长相明艳的小姐送小慈来上学。
老师心里还是更喜欢钱媛这样温婉的女性,不过印象里这还是小慈的爸爸妈妈,第一次一起送小慈上学。
虽然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但看到他们真正的一家三口在一起,她还是挺为钱媛高兴的。
送完小慈,钱媛转身就要去路边打车。
“媛媛,”李荣诚立刻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带着一丝压迫感,也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我送你。这里不好打车,而且……我们说好的,送你去公司。”
他的眼神无比认真,带着一种“你答应过坐到幼儿园,现在该履行下一段”的执拗。
钱媛看着他那副“今天不送你我决不罢休”的架势,又看了看确实车流稀少的路段,最终咬了咬牙,一言不发地重新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只是这一次,她周身散发的气压更低,冰寒刺骨。
李荣诚心中却悄悄松了口气。
第一步“缠”上车,第二步“缠”到公司门口,他做到了!他坐回驾驶座,发动车子,目标明确地驶向聚源公司。
一路上,他不再试图强行搭话,只是将车内温度调得适宜,播放起钱媛以前很喜欢的舒缓钢琴曲,然后专注地开车。
偶尔偷看一眼她依旧冰冷但似乎没那么紧绷的侧颜,李荣诚的嘴角,在无人看见的角度,勾起了一抹微不可察的、充满斗志的弧度。
追妻火葬场的“缠郎”攻略第一日,在压抑的沉默、笨拙的讨好和钱媛无声的抗拒中,艰难而执着地推进着。
车子汇入早高峰的车流,驶向聚源公司,也驶向李荣诚那漫长而充满未知的追妻征途。
李荣诚的车子稳稳停在聚源公司气派的办公楼前。
钱媛几乎是车门刚停稳就立刻解开安全带,一句“谢谢”说得又快又冷,像是急于摆脱什么烫手山芋。
她推门下车,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向公司大门,纤细的背影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决绝。
李荣诚坐在车里,看着她融入清晨上班的人流,直至那抹熟悉的身影消失在玻璃门后,才缓缓收回目光。
他靠在椅背上,深深吐出一口气,胸腔里是初战告捷的微许松懈,但更多的是前路漫漫的沉重。
他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
他发动车子,准备去处理堆积如山的公务,同时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下午接小慈时该带点什么小礼物才能让女儿更开心,从而……间接软化她妈妈的心防。
钱媛走进公司,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但敏锐的同事还是捕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尤其是前台和几个刚好在门口的员工,亲眼目睹了那辆低调却价值不菲的豪车,以及从驾驶座下来的那位气质矜贵、卓尔不凡的男人。
虽然钱媛下车时脸色冰冷,但那男人专注凝望她背影的眼神,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愫。
“天,那车……是限量版吧?”
“开车那男人是谁啊?虽然看不清脸,但直觉就是好帅好有气场!”
“钱总下车时脸好冷,但感觉……有故事?”
“不会是钱总的神秘追求者吧?之前从来没见有人送她上班啊!”
“……”
窃窃私语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公司内部迅速泛起涟漪。
钱媛作为公司技术核心和灵魂人物,本就备受关注,这突如其来的“豪车接送”事件,无疑成了当天早上最劲爆的八卦素材。
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就飞进了总裁办公室。
楚旭宁刚结束一个电话会议,助理就进来,带着一丝八卦的语气,低声汇报了早上门口的“盛况”,并着重描述了那辆车和驾驶座上男人的大致样貌。
“李荣诚?”楚旭宁镜片后的眼睛瞬间眯起,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他放下手中的文件,眉头紧锁。
李荣诚居然追到公司来了?
还亲自送媛媛上班?
他想干什么?
七年的冷漠伤害还不够深刻吗?一股难以言喻的警惕和隐隐的怒意在他心头升起。
他立刻拿起内线电话,拨给了钱媛的办公室:“媛媛,中午一起吃个饭?有事聊聊。”
中午时分,钱媛刚走出办公室,准备去员工餐厅,就被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拦住了。
“媛媛!”童芳芳踩着高跟鞋,一脸焦急地冲过来,一把挽住她的胳膊,“走走走,别吃食堂了,姐请客!咱们出去吃,我有十万火急的事要审你!”
钱媛被她拽得一个趔趄,无奈道:“芳芳,你慢点啊。什么事这么急?”钱媛赶紧说明,中午和师兄楚旭宁约好了一起吃饭。
童芳芳这才放慢脚步,嘴巴却没有停:“什么事?还能有什么事!约了楚总也没关系啊,不就是一起吃饭吗,叫上他就行了...”
边说边给楚旭宁发了信息,再把钱媛拖进附近一家安静的私房菜馆,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
点完菜就迫不及待地压低声音,“快老实交代!早上是不是李荣诚送你来的?我一进你们公司,就听说了,而且公司里都传遍了!”
钱媛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神色平静:“嗯,他送小慈去幼儿园,顺路送我到公司。”
“顺路?!”童芳芳的声音陡然拔高,引得旁边几桌客人侧目。
她赶紧压低声音,但语气依旧激烈,“他李荣诚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顺路’了?
媛媛,你可千万不能被他这点小恩小惠给骗了!
他之前怎么对你的?
七年啊!对你冷漠疏离!当你是空气!
生日放你鸽子,还带着小慈和逛街!
这种眼瞎心盲男人,现在看你厉害了,想回头了?
呸!他配吗?他连你一根手指头都配不上!”
童芳芳越说越气,恨不得拍桌子:“你想想他以前做的那些糟心事!
想想你受的那些委屈!
想想倪晓珊之前与人合谋做的那事有多危险!
媛媛,你可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疼!
他李荣诚就算镶了金边,他也还是狗。屎!咱坚决不能原谅他!听见没?”
就在这时,楚旭宁也推门进来了,显然是收到信息后就来这里汇合。
他走到桌边坐下,目光在钱媛脸上停留片刻,带着担忧。
他接过童芳芳的话头,声音温和但立场异常鲜明:“芳芳说得对。媛媛,李荣诚这个时候突然献殷勤,动机实在可疑。
他过去对你的伤害是实实在在的,不是几句好话、接送几次就能抹平的。”
他顿了顿,似乎斟酌了一下措辞,然后非常自然地抛出了另一个人选,“而且,就算你真的要考虑重新开始一段感情,身边也不是没有更好、更值得的人选。
比如……曲衡,他就一直很欣赏你,为人稳重可靠,对你也很上心,至少……不会让你受那些无谓的委屈。”
楚旭宁的语气带着一种“旁观者清”的客观,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童芳芳立刻猛点头:“对对对!楚师兄说得太对了!
曲衡多好啊!成熟稳重,样貌家世都不差,关键是人品好,眼神也好,还懂得尊重人!
比那个眼高于顶、目中无人的李荣诚强一万倍!媛媛,你可得擦亮眼睛!”
钱媛看着眼前这两位自己最亲近、最信任的朋友——一个义愤填膺,一个温和理性——却都旗帜鲜明、同仇敌忾地表达着对李荣诚的极度不信任和排斥,甚至已经开始给她推荐“下家”了。
她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对朋友维护的感动,有对过去伤痛的无奈,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失笑感。
她放下水杯,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带着点自嘲和疲惫的笑意,声音平静无波:“好了,你们两个。我跟李荣诚的事情,我自己心里有数。现在,吃饭吧,菜都要凉了。”
她没有辩解,也没有承诺,只是用一个“心里有数”模糊带过,终结了这个话题。
她拿起筷子,仿佛刚才那番激烈的讨论从未发生过。
然而,在钱媛平静的外表下,两人都看不出她内心真正的想法。
而童芳芳和楚旭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忧虑和绝不退让的决心——他们绝不能让李荣诚再有机会伤害媛媛!
此时此刻,正在某个高级餐厅独自用餐、满脑子盘算着下午如何“偶遇”的李荣诚,
如果知道自己精心策划的接送行动非但没加分,反而在钱媛最亲近的亲友团那里激起了如此强烈的反对浪潮,
甚至被拿来和那个什么“曲衡”做惨烈对比,还被童芳芳骂…他大概会郁闷得一口饭都吃不下去,只能深深叹气。
追妻路上,不仅要融化冰山般的前妻,还要面对两位战斗力爆表的“程咬金”——一个闺蜜一个师兄,这难度系数简直是地狱级!
可他能怪谁呢?这一切,都是他李荣诚自己亲手种下的孽因,结出的苦果,再难咽也得含着泪往下吞。
路漫漫其修远兮,李大总裁的“火葬场”征程,注定荆棘密布,道阻且长。
钱媛平静地终止了关于李荣诚的话题,专心吃饭,童芳芳和楚旭宁见状,也只能暂时偃旗息鼓,但两人眼神交汇间,都读懂了对方的意思:这事没完,必须严防死守!
饭后回到公司,楚旭宁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钱媛那句“心里有数”让他无法真正安心。
李荣诚的突然出现和殷勤,像一根刺扎在他心上。
他了解钱媛,她心软,重情,尤其对小慈有着无法割舍的爱,李荣诚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他不能坐视媛媛再跳回那个火坑。
沉吟片刻,楚旭宁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曲衡吗?是我,楚旭宁。”
电话那头传来曲衡温润沉稳的声音:“楚总?难得你主动打电话,什么事?”
楚旭宁开门见山,语气带着朋友间的提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推波助澜:“没什么大事,就是今天公司这边有点小八卦,关于媛媛的。
早上……是李荣诚送她来上班的。”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让这个消息充分发酵。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曲衡的声音依旧平稳,但楚旭宁能感觉到那平静下的波澜:“李荣诚?他……”
曲衡是知道李荣诚的,从父亲的口中已经知道他是要求钱媛隐婚的对象,更知道钱媛已经向他提出离婚。
“嗯,”楚旭宁肯定道,“他现在似乎在试图挽回,借着接送小慈的名义接近小师妹。
童芳芳中午和我们吃饭,也气得不行,把李荣诚骂得狗血淋头,我也觉得他动机不纯,过去的伤害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揭过的。”
来源:梦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