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没有重生,没有系统,丧尸病毒爆发后,我和父母弟弟躲进深山老林的老家,在乱世中过上了悠闲的躺平生活。
没有重生,没有系统,丧尸病毒爆发后,我和父母弟弟躲进深山老林的老家,在乱世中过上了悠闲的躺平生活。
我记得那天是20xx年6月10号,高考刚刚结束,我躺在家里的沙发上和朋友打着电话,一起计划过几天一起去厦门玩。正聊到兴头上,母亲就匆匆从外面跑回来。
“怎么了妈?你不是去巧姨家打麻将了嘛?怎么就回来了。”我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地问。
母亲没有像往常一样来训斥我“坐没坐相”,而是面色惨白地吩咐我赶紧去收拾自己的行李。
我懵逼了。
但见母亲神色慌张不似作假,我连忙站起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母亲头也不回地冲进卧室,拉出行李箱就开始收拾东西,手上动作不停地回复我:“你巧姨老公回来了,说最近外面不太平,只是暂时封锁了消息,让我们都赶紧逃命。你巧姨他们一大家子今天晚上都会出国避难。”
听到母亲这么说,我的心开始狂跳不止。
逃命?出国?这么夸张,不会又是什么新型病毒爆发了吧。
“妈,那我们能逃到哪里去?外面都不安全了。”
“我已经打了电话给你爸爸,让他出来接我们进去,我们一家先躲进山里去。”
我的爸爸在老家开了一个小型牲畜养殖厂,平时他基本就是住在老家,只有采购物资才会出来。
“弟弟呢?”我问。
我妈一拍脑袋:“忘了今天你弟上学了!我还得买点东西,你现在去学校接一下你弟吧。”
我不敢耽搁,揣上手机穿上鞋子就马不停蹄得往学校赶,怕跑过去太慢,我还骑上了小电驴。
就在我出门的那一刻,手机浏览器自动给我推送了一条新闻——w市惊现吃人病毒,传播速度快,请广大群众朋友注意居家防护。
与此同时,一辆公交车缓缓得在进入本镇的必经公路上停了下来。车窗上满是血迹,透过斑驳的车窗,里面人头攒动,乌泱泱一片全是——怪物。
然而我对这一切毫不知情,匆匆忙忙赶到校门口,发现这里已经挤满了闻讯赶来的家长,可是门卫说什么也不放行。等待期间,我摸出手机看到了那条新闻,不由想起以前在网上看的丧尸小说,在36度的高温天里愣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情急之下我想起学校后山上有一个小门,为了方便食堂工作人员摘菜施肥,通常不会关闭。
我二话不多说,骑上我的小电驴就往后山去。远远望见小门是开着,我开始庆幸弟弟和我读的是一个学校,我才能知道这个信息。
畅通无阻地一路开进了学校,我开始找弟弟的教室。
他今年读六年级,如果学校安排没变的话,那应该会在第3栋教学楼。我直奔目的地,刚把车停好,就被一个人厉声喊住了:“你是什么人?”
我讪讪回头:“对不起啊,我来找个人。”
“学校不让随便进出,你赶紧回去吧。”
那人这样说道,我才不理他嘞,点着头却转身就往教学楼里跑。
余光瞥见那人接了个电话,也没来追我,匆匆就离开了这里,看样子像是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了。
说来惭愧,我并不知道弟弟的班级在哪,因为这三年都是在市里读的高中,他的学业一向都是由父母操心的。
我按着以前在这里上学的经验爬到了教学楼三楼,一间间教室走过去,好不容易才看到六(1)班的门牌号。
心下一喜,走近才发现教室里空无一人。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体育课吗?可是仔细想来这一路上似乎都没有看到哪个教室里有学生。
这时我听见窸窸窣窣的,隐隐还有类似于野兽嘶吼的动静从据我不到3米的厕所里传来。
直觉让我快点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我扭头就跑,根本不敢回头看。
一路冲到一楼,骑上了我的小电驴我才回头看一眼。这一眼就差点给我吓傻了。
一个满头是血的小男孩以一种非正常的走路姿势朝我的方向追来,他额头破了一个大洞,左眼眶处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眼珠子不见了,只留下一个血淋淋的窟窿洞。
小学里面都已经出现了丧尸吗?
我吓得说不出一句话,把小电驴速度加到最快,就往空旷的操场上跑。建筑物多的地方我骑车不方便。
事实证明我的决定是正确的,远远我就听见操场边上的体育馆里传来热闹的人声,原来是所有的学生老师都聚集在了这里。
人这么多——我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但来不及多做思考,当务之急是找到弟弟才行。
我把小电驴找了个隐秘的树下停好,就一头冲进了体育馆。体育馆里比我想象中要热闹,到处都是小孩,老师们戴着小蜜蜂在人群中穿梭,没有人在意混进来了一个我。
眼尖的我一眼就看见了弟弟的班主任林老师,有次周末放假回家,正好赶上林老师来家里家访,所以我认得她。
我冲上前,急急忙忙地问:“林老师!请问六一班的孩子们是不是都在这里了。”
林老师忙得满头是汗,见到我惊讶之余抽空回复了一下:“是的,你是来找哪位同学?”
我报出了我弟的名字,老师在周围环顾了几下,随后指着某处说:“喏,就在那里,你要带孩子走得先在我这里报备一下。”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我弟坐在人群中,表情呆呆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到了。
我一个箭步冲过去,抓起我弟的手,喊他:“戴昭!跟姐姐回家!”
我弟看清是我,一下子哭了出来,死死抱着我不撒手,我连拖带拽把他带到林老师面前,示意我要带走弟弟了。
林老师正在打电话电话,摆着手就让我俩走了。我听见她说了什么“家长”“校门口”,不过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我让弟弟坐上我的后座,随后就驾驶着我的小电驴原路返回。途中经过那几栋教学楼,我心里祈祷千万不要遇到什么事,让我顺利回家吧。
我的诚心感动了老天爷,我们顺利骑出了学校。后山人稀少,应该是比较安全,但我更担心外面,我怕一出去就遇到满街的丧尸。
弟弟看起来被吓得不清,缩在我后面一句话也不说,我全心全意驾驶着我的小电驴,很快就来到了街上。
没有满街的丧尸,但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条路是去学校的必经之路,此时街上挤满了想要去接孩子的家长,堵得水泄不通。
我的驾驶技术不太好,只能在车与车之间的缝隙里艰难穿梭。
有时还会被脾气火爆的司机骂,不过现在我可没功夫管那么多,早点回家才是正道。
可我花了差不多十分钟,才走出了拥堵区,加快速度往家里赶。“丧尸”消息传播的很快,街上到处都是出来采购物资的人,很多店铺都已经大门紧闭。
这时我听见弟弟的抽泣声,他一哭,我也顿时有点绷不住了,眼泪唰一下涌出了我的眼眶。由于骑着小电驴,眼泪珠子都一颗一颗顺着脸颊往后面滚去。
等好不容易骑回了家,我的眼睛都红了一大圈,爸爸妈妈都不在家,家里静悄悄的,客厅里还摆着妈妈收拾到一半的行李箱。我锁好门,先从饮水机里倒了一杯水给弟弟,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全喝下后,弟弟才红着大眼睛问我:“姐姐,丧尸真的爆发了,我们躲到哪里去?”
我故作轻松地说:“爸爸来接我们去老家。”
“那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他们马上就回来了。”
这只是在安慰弟弟,其实我心里也很害怕,害怕他们出意外。
在等待他们回来的过程中,我先是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然后又帮弟弟收好了行李,接着我又去厨房给自己和弟弟都煮了一碗面条。
做完这一切,爸爸妈妈还是没有回来。我打去的电话没有人接听,信息也没有人回复,我心里越来越惶恐。
弟弟抱着我的平板看着看着动画片就睡着了,我却怎么也睡不着。
时间来到晚上九点,网上关于“丧尸”的新闻越来越多,甚至传来有一些城市已经完全沦陷的噩耗,官方也已经发了好几波通告,建议市民们居家生活,不要外出。
怎么会传播得这么快?
还是说其实早就有病毒这回事,只是上面一直隐瞒怕引起慌乱,现在瞒不住了才爆出来。我们家是在小镇里,人口不多,比不上大城市的繁华。可是也在学校里发现了丧尸,那外面的世界该有多可怕。
我不敢想。
时间仍在滴答滴答地走着,我和弟弟都呆在客厅,关了灯,在黑暗里等待着。弟弟很害怕,我能感受到他浑身都在抖,我又何尝不是呢?
只是我是姐姐,必须要坚强,必须要照顾好弟弟。
一直等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自己被整个世界抛弃了,我才听见楼下传来熟悉的停车声。
是爸爸回来了!我迫不及待地冲到阳台上往下望去,就看见爸爸熟悉的背影从面包车上走下来,同时妈妈也从后座上出来。
我喜极而泣。
连忙摇醒一旁还在睡觉的弟弟,他见到爸爸妈妈也很开心,一下子就跳到爸爸身上。
妈妈见我们都都平安,也松了口气。
原来我出门接弟弟不久后爸爸就回来了,他们两匆匆忙忙去外面买了一车子物资,爸爸手机在拥挤的人群中被扒手顺走,后来买了个新手机,办了新电话卡,那个业务员着急下班,还是爸爸多花了钱,她才愿意接这个单。而妈妈的手机也因为没电关机了。
“我们得趁着现在天黑没人,赶紧走,多等一秒被丧尸袭击的风险就大一分。你大伯父他下班回来的那段路全都被封死了,听说是有一个外地旅游团在一辆公交车上出现了感染者,然后全车都被感染了。”爸爸凝重地说。
于是,凌晨一点,我们一家四口清点好所有的行李,悄无声息地运上车后,开始动身回老家。在车上,许是因为爸爸妈妈都在身边的缘故,弟弟不再紧张,他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述自己在学校发生的事。
“我们本来在操场上上体育课,然后突然广播里就让我们所有人都去体育馆集合,姐姐你来的时候其实我们刚刚集合完毕,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然后咧,那个校长就来了,问我们家里有没有大人是这几天从外地回来的,有的话就要被带去另一个地方隔离。老师还跟我们说是有怪物来吃人了,让我们都安安静静呆在这里等人来接。我身边的朋友都被吓哭了,我没哭!”
他很得意,我想拆穿他,可是实在困得没有力气说话,只得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我们已经到达了目的地,此时车上只有我一个人,妈妈给我披了一个毯子,我能听见车外溪水流淌过石子底的声音,在这个灾难已经降临的夏夜,曾经一度觉得烦闷不堪的虫鸣也变成了最美妙的和弦。
我抱着毯子走下车,抬头看去,茂密的树叶在黑暗里只能看清一点轮廓,而那裸露在树叶缝隙间的夜空,点缀着无数璀璨闪烁的星星,美得让人快忘了呼吸。
我有多少年没有见到这么纯粹的星空了呢?
手电筒的光越来越近,我知道是妈妈来了。
“怎么就醒了,我还打算晚点再叫醒你呢。”
“好冷的,被冻醒了。”我没撒谎,虽说是夏天了,可这山里的清风还是不是我一身短衣短裤能招架得住的。
妈妈笑了:“那走吧,咱们上去,床我刚刚已经铺好了,今晚你和我睡,你弟和你爸睡。”
说到这就不得不介绍一下我爸这养殖场的格局了。四面都环山,只有一个小小的入口,也就是现在停车的地方。
住的地方是去年新盖的二层砖瓦房,建的地址就选在原先土房子的位置,只是爸爸把土房子给拆了,又在原来的地皮上盖了新房子。而这房子的位置本身也很巧妙,是建在半山腰的平地上,需要我们沿着弯曲的石板路拾级而上,门前庭院里树木茂盛,几乎快把整个房子遮盖住了,从山下看基本看不到什么。
而养殖区则大多建在山下的空地上,由于爸爸采取的养殖方法是散养,白天就把猪放出去,让它们满山撒腿子跑,只有晚上才会驱赶着他们回来,所以味道也不会很多大,但臭味或多或少还是有点的。
不过也幸亏是散养猪,爸爸早就在山的周围都布上了电网围墙,本来是为了防止猪溜出去,现在倒有了新的用处,防丧尸。虽说我也不太相信丧尸可以凭借它一双脚徒步走到这么远的深山老林就是了。
爸爸建的这个双层砖瓦房只有一楼放了些杂物,二楼只有空荡荡的两间卧室,一间看得出来是妈妈刚刚布置出来的,而另一间则是爸爸一直以来住的地方。
由于这一天实在发生了太多事情,我的身体一沾上枕头就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是日晒三竿,窗外阳光正好,树叶在光的映照下发出灿灿的金光,叶子也更显生机勃勃了。我习惯性地摸出了昨晚刚充好电的手机,尝试刷新一下网页,谢天谢地,我们这个地区的网络通讯还没有被切断。
我搜索了我所在城市的有关丧尸的新闻,经过一夜发酵,市区病毒传播的很快,很多小区都被封锁起来,各大交通路线也被军队统一管理封锁。网上有发军人持枪战守岗位的图片,看起来十分唬人。
其实病毒爆发刚开始的这几天大家只要待在家里不出门就会平安无事,真正可怕的是等家里的粮食和水都耗尽,大家就不得不面临外出寻找物资的局面,那才是真正的危险降临。
不过这些都与我无关,我们家这些牲畜和空出来的土地,以及从石缝里流出来的天然水,足够我们一家四口活很久了。
虽然已经从高中毕业,但高三班主任还是在群里发消息问我们是否平安。我看着同学们在群里纷纷冒泡发言,心里不由生出一番感慨。当时大家得知了我的家庭状况,可没少给我白眼,如今被他们百般嫌弃的“养猪户”居然成了末世里最安全的存在。
正当我感慨着呢,妈妈就在楼下喊我吃早饭。
早餐是面条,加了两片青菜还卧了个鸡蛋,香的不得了。弟弟又在饭桌上和爸爸妈妈嬉皮笑脸:“妈妈煮的面比姐姐昨天煮的好吃多了,姐姐煮的难吃死了的。”
我给了他一个白眼:“以后我煮的面你都别吃。”
他做了个鬼脸:“不吃就不吃。”
饭后妈妈带我去家里的菜园子里逛了一圈,黄瓜丝瓜等夏天的农作物都已经开始结果了,豆角还得等一段时间才能摘下来吃,空心菜长得特别好,妈妈择了一大篮子回家。
山里一切都很好,唯一的不好就是没有装Wi-Fi——爸爸当时一个人住在这里,他最多看看电视,有时候信号不好还不能看电视。电倒是不用担心,因为大山里设施不全,电压不稳定,经常动不动就断电,所以爸爸早几年就安装了发电机。
我跟弟弟闲了一上午终于有点闲不住了,于是我们便相约去山脚的溪水里摸鱼捉虾——这将是我做过最后悔的决定。
我们在冰凉的溪水里玩得十分畅快,衣服都湿了,我才意识到应该回家了。
回到家,远远就瞧见妈妈拿着竹条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口:“戴苒!你带着弟弟去哪了?”
……
果然免不了一顿打。打倒是小事,可是下午弟弟睡了午觉就开始发起高烧来。
把妈妈给吓坏了,连忙翻出退烧药来,喂给弟弟吃。弟弟虚弱的不行,倒在床上没力气说话,却还是慢吞吞地跟妈妈说;“别怪姐姐,是我自己要去玩的。”
妈妈又生气又心疼,终究还是没打我,调侃我们姐弟两关系真好。
弟弟的烧并没有退,反而温度越来越高,浑身烫得像一盆火一样。妈妈担心的不得了,等爸爸喂完猪一回来,就说起了这件事。
后来他们决定吃完晚饭后如果弟弟还没有退烧的话,即必须带他去村支部的小诊所里打针。
晚饭后,弟弟依然没有退烧,爸爸当即带上他准备出发前往诊所。去之前他让我和妈妈留在家里,然后打听了一下村子里的受感染情况,得知目前没有出现感染者后,他才带着弟弟出了门。
临行前他还带了几桶干净的山泉水和一些自家种的蔬菜,关键时期人家愿意帮弟弟治病,他光给钱显然不够,提供点必备物资作为报答也好。
我和妈妈则提心吊胆的留在家里等候。
结果这一等,就是一晚上。
妈妈只给爸爸打过去一通电话,爸爸在那边回复弟弟已经开始输液了。可是自此通电话以后,再也没能打通过。
一直等到凌晨,妈妈放心不下爸爸,决定打着手电筒走路去村子里看看情况。我们这里离村支部起码还有10公里路,夜里根深露重,又是在大山里,保不齐有蛇虫出没。
我奋力阻拦她,劝她天亮之后再去寻找也不迟,万一爸爸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呢。
她想了片刻还是答应了我,我们母女两都没睡,一起坐在一楼焦急地等待着。这一坐就一直坐到天微微泛白的时候,母亲说什么也要去找爸爸和弟弟。我见拦不住她,便随手从灶台里装了几个包子,跟上了她的脚步。
路途比我想象中要遥远漫长的多,我和妈妈一前一后走在仅容一车通过的泥土路上,周围安静的可怕,清晨的薄雾不再像我小时候作文里写的那般美好,而是变成了危险最好的掩体。
雾越来越大了,十米开外都看不甚清楚,我开始和妈妈并排走。迷雾让路途更加艰险,我们就这样不知道走了多远,直到耳边终于能听见一点声音,我们才意识到已经走到村子里了。
但我直觉不太妙——这里太安静了。没有鸡鸣,没有狗吠,更别提人了。
大雾一直没有消散,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感觉雾气还越来越重了,视物也越来越模糊。我紧紧地拉住妈妈的手,摸索着在雾里前行。
现在我们只能看清5米内的东西了。
突然,眼前出现了什么东西,我们一把顿住,好半天才看清那是什么——一只半死不活的鸡。
就这样瘫在马路中间,血流了一大片。
仔细看,它的羽毛还在颤抖,似乎还活着。
活着。
不!不对!
鸡突然以一个扭曲的姿势站了起来,黑色的眼珠现在死白一片,正死死地盯着我和妈妈的方向。
我反应比较快,拉住妈妈转身就跑。不敢回头看那只丧尸鸡有没有追上来,我们只能拼尽全力的往前跑。妈妈已经年近五十,体力跟不上我,跑几步就气喘吁吁,我只能努力拖着她往前跑。
我们在迷雾中瞎跑,彻底迷失了方向,不过那只鸡似乎也被我们甩在了后面,没有追上来。
这一切都糟糕透了——如果我昨天没有带弟弟去河里玩水就好了。那现在我们就不会变成这样,我们就可以平平安安的呆在家里,虽说会无聊,但一定是安全的。
都是我害的!我该死!
没用的眼泪又从我眼眶中流了出来。
我们不知道跑了多久,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栋老房子,我认出来了——这不是二大爷家吗?
我和妈妈没有轻举妄动,现在村子里连动物都感染了,人就更别说了。
关键还是要找到爸爸和弟弟才行。
妈妈又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依旧是无人接通,绝望的情绪已经快要将我们蔓延。我看得出来妈妈是在极力强撑着自己。
此时摆在我们面前只有两条路:第一,原路返回;第二,继续冒险回村子里去。
“毕竟我们还没走到诊所呢,万一你爸爸和弟弟只是被困在诊所里了呢。”
于是我和妈妈再度踏上了寻亲的路途,这一次我们更加小心,迷雾虽然给我们带来了一些障碍,但同时也是最好的保护。据说那些怪物视觉听觉嗅觉的能力都会退化,身处迷雾中,他们更难发现我们。
方才我们是走大路过去,结果在路中央碰到了那只丧尸鸡,现在我和妈妈打算从田间小路绕过去,反正目的地都是诊所,绕路只不过是走的更远一点。
现在正是夏天,田里的水稻长得特别好,青绿一大片。
只希望稻子成熟时,病毒已经得到控制,末世的危机得到解除,农夫们又能相伴在田里收割,在晴日里晾晒,最后打谷收获白白胖胖的大米粒。
一路上我们母女两谁也没有说话,只顾赶路,好在这一路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等我们从田里爬到路上,村民居委会的房子赫然出现在我们眼前,而诊所就在居委会旁边的小房子里。
就在我们想上前一探究竟时,远处迷雾中突然有什么东西朝我们靠近,我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拉起妈妈的手就毫不犹豫地跳回田里,而下一秒,那东西的身影也出现在方才我们站立地方的不到五米处——
那是一个已经变异了的人。
它似乎也深受迷雾影响,在原地打着转,时不时发出类似猛兽的嘶吼声。
我们面面相觑,皆是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惊魂未定。这个村子不能多留了,不然没找到爸爸和弟弟不说,我们自己也会折在这里。
于是我们开始原路返回,这一路的气氛比来时更加沉闷,我们心里都高高悬着一块大石,谁都没有说话的心情。这来来回回,走到半路就已经是正午了。我从包里掏出临走时随手从桌上顺的包子,递给妈妈,沉默吃完不提。
回家后妈妈也没闲着,先是去帮爸爸把今天还没喂的猪喂完了,又下地去除草。
可能真的是末世降临了,天气都受到严重影响,就好比这一天都没散去的大雾。我在家里没事干,简单开流量上网了解了一下外界的消息,得知了一些病毒传播严重的城市都已断电停水,我们所在的城市暂时情况还算稳定——也不知道是不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刷了一会没看见有用的新闻后,我决定去帮妈妈的忙,除草浇水这种简单的活我还是可以胜任的。一直在地里待到接近傍晚,我才大汗淋漓的和妈妈一起回家。
晚饭时,妈妈还是盛了四碗米饭放在餐桌上,好像爸爸和弟弟随时都会回来吃饭似的,但这一天一夜的时间过去,我们内心的希望也是渺茫。
直到爸爸和弟弟失去联系的第二个白天,事情才迎来了转机。
这天早晨我照例边吃早餐边开流量上网浏览新闻,却发现昨天能打开的网页链接今天统统都打不开了,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我的家乡也已经彻底沦陷?
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所在区域无网络”几个大字,我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我把这个发现告诉妈妈,妈妈看起来非常疲惫,几天下来她鬓边居然冒出了白发。
吃完早饭我们就照例下地干活了。我刚浇完了一小片辣椒地的水,刚直起腰,就看见不远处爸爸牵着弟弟的手正往我这边走。
我不管不顾地扔下手里的浇水壶,兴奋地朝还在专心除草的妈妈喊:“妈妈!妈妈!爸爸回来了!”
我无法用言语形容那一刻我的心情,我只能感受到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我撒开腿丫子就往爸爸弟弟的方向跑。
快靠近时我还听见爸爸说:“跑那么快干什么,待会摔跤了怎么办!”
妈妈也在这时候跑了过来,她急切地拉过弟弟的手,仔细地检查:“受伤没有?你们这几天都去哪里了?”
爸爸的黑眼圈重的好像几天没睡觉,浑身脏兮兮的,衣服也被刮烂了:“先让我和你儿子吃口热饭洗个澡吧,待会儿再说。”
“是是,先进屋吧,早上还剩了点稀饭包子。”
进屋后我赶忙去厨房焖上米饭,妈妈也很快就炒了三个小菜端上桌,爸爸弟弟一上桌就开始狂炫米饭,看他们饿成这样,妈妈心疼得也要掉眼泪。
直到他们吃完饭,把自己收拾干净了,又倒头睡了一下午,时间来到下午五点半,我们才有时间听他们讲起这几天的遭遇来。
那天吃完晚饭后,爸爸就驱车带着弟弟去村子里的诊所看病,他提前跟村子里的人打好了招呼,得知村子里没有出现感染者之后才放心去的。
谁知他们到达诊所门口,看到的却是紧闭的大门,而里面点着灯,很明显人在家,但是却不愿意开门。
爸爸当即拨通了里面医生的电话,大家都是同村的,彼此都认识很正常。爸爸开场白都没说完,就被那人打断:“你儿子发烧了还是带他去镇上看看吧,我们这小地没退烧药。”
爸爸几番好言劝说无果,还引来了对方的不耐:“说了没药就是没药,你上别处去吧,谁知道你儿子发烧是不是感染的前兆。”
爸爸没办法,眼见着弟弟烧的满脸通红,只好马上带着弟弟回镇上看医生。
结果他刚走出不远,就又接到了诊所医生的电话,对方在电话里头求他回去,还没问个明白就听见一声惨叫,爸爸惊出一身冷汗,他直觉不妙,村子里一定发生了什么。
但他没功夫管这些,开着车一路赶往镇上,街上冷冷清清,店铺也都大门紧闭,只剩路灯照出一点微弱的光。
爸爸不太了解镇上的形势,不敢带弟弟去医院,只得驱车前往一个熟悉的诊所老板那。好在这个诊所老板欠我们家一个人情——他儿子去外地读书,家里人没空接送,只得麻烦我爸爸一下。
当时想着只是举手之劳,帮了就帮了,没想到现在还派上了大用场。
很快,弟弟就在诊所开始输液,这时妈妈打来电话询问情况,爸爸怕妈妈担心没说自己已经在镇上的实话,只说弟弟已经开始输液,要妈妈放心,同时嘱咐妈妈在家里待好,哪也不要去。
弟弟高烧输了两个小时液终于退烧了,爸爸不敢多打扰,把物资卸下来就准备返程。
殊不知他们卸物资的举动被有心之人看到了,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有心之人的跟踪很快就被爸爸发现了。爸爸有意带他们绕圈子,但很快还是被拦了下来。
那些人五大三粗,听口音像外地人,一个个拿着刀,逼迫爸爸下车。
爸爸只得抱着弟弟认命下车,他撒谎说自己也是从外地赶回来逃难的,车上的物资也是侥幸抢下来的,现在车上空空如也,不信他们搜查好了。
那些人搜车无果,就逼爸爸把车钥匙给他们,然后抢走爸爸的手机,开着抢来的我们家的车扬长而去。
所以爸爸是带着弟弟徒步走回来的。
他没敢走回村的大路,而是在山谷里绕来绕去走几十年前开发出来的老路,据弟弟绘声绘色地讲述可知,那条老路杂草丛生,而且比大路绕多了,他们甚至还遇到了蛇,是爸爸凭借小时候在山里长大的经验赶跑了蛇,还找了能吃的野菜,这才苟活了下来。
妈妈也把我们去村子里找他们的事说了,不过省去了那些惊心动魄地夺路狂奔。
一家人总算是又聚到了一起。
经历了这么多,弟弟好像一夜间成长,他也开始学着做饭,主动帮忙做些家务。
外头蔬菜茁壮成长,绿油油一片让人看着就高兴,远远能看见爸爸赶着猪群往棚里走,妈妈在厨房忙活着晚饭,弟弟边准备碗筷边跟妈妈告状:“妈妈!你看姐姐咯!啥事都不做,就知道坐在摇椅上玩手机!”
“我哪有?中饭是谁煮的?”
“反正不是你。”
“没良心的东西,你看我打不打你······”
“妈妈!姐姐打我——”
······
我还是每天不辞辛苦地试图上网,期待某一天无网络的提示消失,我能收到援军的消息,能收到丧尸病毒全面清空的好消息。
我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毕竟我们的祖国不会放弃拯救任何一个爱她的孩子。
——
完结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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