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当南宋文人还在模仿王羲之的飘逸笔锋时,一位书法家正用棱角分明的笔触在宣纸上掀起风暴。他的字被时人嘲笑为「狂怪怒张」,却在八百年后让启功先生拍案叫绝——他就是张即之,这位被《宋史》轻描淡写为「能书」的奇才,实则是中国书法史上最被低估的「破局者」。
当南宋文人还在模仿王羲之的飘逸笔锋时,一位书法家正用棱角分明的笔触在宣纸上掀起风暴。他的字被时人嘲笑为「狂怪怒张」,却在八百年后让启功先生拍案叫绝——他就是张即之,这位被《宋史》轻描淡写为「能书」的奇才,实则是中国书法史上最被低估的「破局者」。
在台北故宫博物院的展厅里,张即之的《汪氏报本庵记》正以骇人的姿态颠覆着参观者的认知:单字「孝」的撇捺如出鞘匕首,横画起笔如斧凿刻石,本该圆润的转折处却棱角毕露,活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这种被明代书法家丰坊斥为「怒目仡仡」的书风,恰恰打破了自唐代以来「尚法」的审美牢笼。
更惊人的是《敛襟谈老氏诗》中的「老」字:长撇如枯藤倒挂,竖弯钩却突然重按如铁锚坠海,这种「左冲右突」的结体方式,让清代收藏家吴其贞在题跋中惊叹:「宋人书无逾此者,直以力量胜之!」当同时代的朱熹还在追求「平和简静」时,张即之早已用「猛气横发」的笔触,在书法史上刻下属于叛逆者的印记。
张即之的「狂怪」笔法并非凭空而来。南宋临安城的瓦舍勾栏里,说书人的惊堂木、铁匠铺的淬火声、茶肆酒旗的飘摇动态,都被他熔铸进笔墨之中。在《金刚经》残卷中,「佛」字的竖画如夯机砸地,「经」字的绞丝旁却似舞女水袖,这种将市井烟火气与宗教庄严感糅合的创举,让日本书道大师上条信山在临摹时感慨:「其笔势如观钱塘大潮,既有雷霆万钧之力,又含万种风情。」
更颠覆认知的是他的榜书艺术。现存于美国大都会博物馆的《杜甫诗卷》,单字直径达20厘米,「紫宸」二字的竖钩如武士佩剑,钩尖却突然上挑似飞檐翘角——这种将建筑美学融入书法的创举,比西方未来主义绘画早了八百年。明代董其昌曾不屑地评价「张书太露圭角」,却不知这种「露」正是打破文人书法桎梏的关键。
在辽宁博物馆的VR展厅里,《书杜诗卷》的3D扫描影像正在演绎新的传奇:放大100倍后,笔锋划过纸面的纤维裂痕清晰可见,飞白处的墨色浓淡如虎纹渐变,这种「物理级」的笔触表现力,让短视频平台上#张即之书法#的话题播放量突破2.3亿。当代书法家王冬龄在直播临摹时惊叹:「他的提按幅度比米芾还夸张,简直是书法界的行为艺术先驱!」
更具讽刺意味的是,当年被斥为「丑书」的张即之,如今却成为对抗「江湖书法」的利器。当某些书家还在靠吼喊博眼球时,张即之的「猛气」早已给出答案——《待漏院记》中「朝」字的险峻结构,实则暗合力学原理;「漏」字的三点水飞白,恰是对「屋漏痕」笔法的极致诠释。这种「狂怪而不失法度」的创作理念,正是当下书坛最稀缺的精神图腾。
八百年前,张即之在临安街头的酒肆墙壁上挥毫时,或许未曾想到自己的「丑书」会成为文化基因。从南宋瓦舍的市井烟火,到数字时代的像素洪流,他的笔墨始终在证明:真正的创新从不迎合时俗,而是像出鞘的匕首,划破审美惯性的幕布。正如启功先生在《论书绝句》中所写:「温公秃笔写经时,已料千年论是非。」这种不惧争议的叛逆精神,才是中国书法留给世界的真正遗产。
来源:苍穹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