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他转身爱上清贫孤女章怀燕时,忘了自己正是踩着我赠予的青云梯,才从寒门书生跃为天子门生。
探花郎沈云鹤曾笑我金枝玉叶,不知民间疾苦。
他转身爱上清贫孤女章怀燕时,忘了自己正是踩着我赠予的青云梯,才从寒门书生跃为天子门生。
我执迷不悟,为了这缕得不到的春风,强行请旨赐婚将他绑在身边。
我助他官至宰辅,却在国破时才知,他心尖上的白月光原是敌国细作。
而他为了博美人一笑,竟打开城门引狼入室,眼睁睁看我被敌军践踏至死。
好在,我在求赐婚的那日,觉醒了全书剧情。
1
母后寿宴,身旁女伴便用帕子掩唇轻笑。
「公主与沈探花郎才女貌,何不趁此良机请旨?」
若在从前,我定会红着脸去攀父皇的衣袖。
可此刻望着高座上两鬓微霜的帝后,指尖攥紧裙角时竟生出劫后余生的颤栗。
「永安,可有什么想要的?」
父皇的声音打断思绪。
我知道,按照这个时间段,故事已经进行了一半。
要想改变结局,便只能背水一战。
顷刻间,我褪去少女的忸怩,在众人目光中撩开裙摆,端端正正行了个大礼。
「儿臣受百姓供养十余载,却未曾为江山社稷谋半分实事。」
「今日斗胆恳请父皇,开女子科举、设武举考场,许我等以才学报国。」
我话音刚落,殿内一片哗然。
沈云鹤的目光如刀般剜过来,他眉心微蹙的模样曾让我魂牵梦绕,此刻却只觉可笑。
虽说自开国以来早就设立了有关女子为官的考试。
但女子所任官职大多局限于后勤事务。真正能在朝堂之上执掌权柄的女性,可谓凤毛麟角。
却未想,我这话匣刚开,沈云鹤便跳出来拦路。
「殿下此举不妥!」
「男主外、女主内乃千年礼法,我朝对女子已是前所未有的宽容。」
「更何况,朝中早已设立女子可担任的职位。殿下此举岂不是让外族笑话我大雍无男儿可用,让女子上阵杀敌!」
沈云鹤此话一出,殿中老臣纷纷颔首。
户部尚书扶了扶老花镜,咳嗽着附和:「沈探花所言极是,女子心性柔弱。若论行军布阵、治国安邦……」
我没有理会他们,只是叩首至地,额头抵着冰凉的汉白玉砖。
「儿臣只问父皇,若女子皆弱。那为何还有平阳公主擂鼓退敌、冼夫人跨海平叛?」
见我让他下不来台,沈云鹤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斥责我。
「纪永安,不要闹了。」
「你不要以为用这种方法我就会高看你一眼!」
半晌,父皇的笑声突然炸开。
「好!我儿竟有这般胸襟!」
他猛地拍案而起:「此事父皇已经知晓,只是此举并非儿戏。还需我与众大臣再行商议。」
见父皇没有直接驳回我的请求,沈云鹤的脸色比案上冷掉的鲈鱼还要难看。
看样子是被我气急了!
气我没按套路哭哭啼啼求赐婚,却用女子科举断了他的「终南捷径」。
毕竟在原书里,他靠的便是驸马的名头在权贵间周旋,左手收着世家的冰敬炭敬,右手写着弹劾政敌的奏疏。
如今我要让寒门女子登朝堂,他那些靠父荫、靠钻营的狐朋狗友,哪还能舒舒服服坐在清贵之位上?
2.
原以为经此一事后,沈云鹤会像从前那样绷着文人架子与我冷战。
毕竟他最擅长用「清高」做幌子,既吊着我的青睐,又赚足了「不慕权贵」的名声。
却不想行至神武门时,他突然从暗影里冲出来,一把攥住我手腕。
「纪永安,你今日在殿上到底什么意思?」
我挑眉看他。
「沈大人可知,在宫门前对公主直呼名讳,该当何罪?」
他愣了愣,许是没料到我会用宫规堵他的嘴。
往日里我总捧着他的诗稿犯傻,连他皱下眉都要琢磨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哪会像此刻这样,眼里淬着冰似的瞧他。
「你少拿身份压我!」
「别以为搞什么女子科举就能让我对你改观!我告诉你,怀燕腹有诗书气自华,你……」
「够了。」
我打断他的喋喋不休,瞥见宫人们躲在廊柱后窥看的身影,我也该借此机会杀杀沈云鹤在我面前的威风。
「沈探花,虽说你父亲只是一个小小的尚书,但你也该懂什么叫君臣之礼。」
「看在沈夫人和我母后的姐妹情分上,本宫便教教你。」
我朝侍卫颔首的瞬间,他眼里闪过惊诧。
「纪永安!你敢……」
「我当然敢。」
我望着他被按在青砖上的狼狈模样,听他喊着「士可杀不可辱」的可笑台词,忽然想起原剧情里他是如何在敌军破城时,亲手为章怀燕系上敌国赐的玉带。
「今日跪的是君臣之礼,若再有下次……」
我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本想罚他跪足十个时辰,没想到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探花郎,才跪到子时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本想经此一辱,沈云鹤总要收敛些。
谁知次日清晨,我正在廊下看新送来的书籍时,就听见前院传来砸门声。
「纪永安!你成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他闯进来时冠带歪斜,袖口还沾着露水。
「女子科举若真成了,朝堂岂不成了你们妇人的脂粉场?尚宫局掌笺能拟诏书吗?尚服局典饰可议国策吗?
「你们女人好好在家相夫教子不好吗,不要一天老是想着越俎代庖!」
我放下茶盏,静静地看着他,竟觉得这个世界原来如此荒唐!
曾经我总觉得他连发怒都像水墨画里的谪仙。
可脱离剧情的控制之后,此刻我却只能看见一张扭曲的市井俗脸。那些咬文嚼字的弹劾、忧国忧民的诗篇,忽然都成了戏台子上的念白。
原来「风光霁月」是画皮,「满腹诗书」是戏本。
原书里,我捧着他的《清禾集》抄到指尖生茧,字字都当珠玉;如今才惊觉,沈云鹤喜欢写那些农事艰辛的句子,可他连「麦芒朝哪边弯」都不知道。
文章可以代笔,风骨可以作假,可这朝堂之上,还有什么是真的?
3.
自觉性剧情后,一连几天我都在考虑,如何在不惊动朝政的前提下,暗中解决沈云鹤和那群叛徒。
可没想到,转眼间他自己便把证据递到了我手里。
万宝斋,京城首屈一指的珠宝楼。
我刚接过齐老板亲自递来的「新货到店」烫金帖子,转角便在翡翠屏风后撞见了沈云鹤与章怀燕。
这本该是一幅郎情妾意的和美画面,偏生章怀燕指尖正捻着我三日前刚下过定金的点翠金凤。
见此情形,齐老板的脸霎时比柜上的羊脂玉还白,他踉跄着推开翡翠屏风。
「姑娘,这头面是……」
「是纪永安的?」
沈云鹤斜倚着博古架,指尖慢条斯理地拨弄着架上的青金石手串。
「她人都没到,凭什么占着?先来后到的道理不懂吗?」
他忽然抬眼,墨色瞳仁里浮着轻慢,「难不成公主殿下的规矩,比国家律法还大?」
一旁的店员攥紧了袖口:「沈大人,小的一早便说过……」
「说过又能怎样?」
章怀燕忽然转身,红宝石坠子随手扔在柜台上,「不过是试戴片刻,你们万宝斋连这点体面都不肯给?」
她忽然凑近我,胭脂香混着金粉气扑面而来。
「永安公主这般盛气凌人,莫不是怕我戴上这头面,夺了你的风采?」
「公主既然这般喜欢,拿走便是,何必与民女计较?」
「只可惜,云鹤曾说过,纵我素面朝天不戴分毫首饰,在他眼中亦是举世无双。有些人啊,即便珠翠满头堆砌金玉,终究难掩骨子里的庸脂俗粉气。」
章怀燕这一席话,引得众人连连侧目。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堂堂永安公主仗势欺人,为了个男人和一副不值钱的首饰,在这里耍威风。
「计较?」
我笑了声,朝齐老板抬手,「把本宫的定金帖子,给各位客人瞧瞧。」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我缓缓开口。
「原来二位是觉得,本宫的定金是纸糊的?」
话毕,我瞥向面色青白的章怀燕。
「不过既然章姑娘喜欢……本宫便成人之美。」
「但本宫向来不喜欢被讨厌的人占便宜,想来这一千两定金沈大人应该会替章姑娘归还给我吧。」
一千两!定金!
我话刚一出口,沈云鹤身形一愣,他铁定是想不到一副小小的头面竟如此昂贵。
他不想掏钱,可在场之人都人都看得出章怀燕实在喜欢得紧。于是他便只能将主意打在了我身上。
「永安公主,果然奢侈。你享受着天下供奉,却为难我等寒门学子。大雍的百姓若知道,公主为了争风吃醋,竟拿赈灾银买首饰……」
「沈大人说完了?」
我打断他,从袖中抽出一本账册,黄纸封面上「江南商道岁入」几个字被磨得发旧。
「本宫专管大雍商道多年,光是每年进入国库的银子,至少有一半出自我手。」
「更不要说上个月徐州水灾,本宫捐了二十万两白银、五千石粟米。沈大人若想看账,本宫随时奉陪。」
我的话如淬了冰的银针,直直扎进沈云鹤眼底。
他捏着银票的指尖青白发颤,却还是将那叠汇通票子拍在鎏金柜面上。
章怀燕倚在他身侧,指尖绕着新得的头面流苏,眼尾扫过我时泛起得意的涟漪。
她以为抢到的是偏爱,却不知这金灿灿的步摇,每一根金丝都缠着沈家的催命符。
4.
自万宝斋一事后,我便察觉沈家暗潮汹涌。
三千两红宝石头面的价码,足可买下沈家老宅三进院落,或是他们父子半载俸禄。
顺藤摸瓜之下,我着人搜得沈尚书近年私吞三十万两矿税的铁证。
只是时机未到,我尚不急于揭穿。
等我计划达成那日,当御史台的弹劾折子像雪片般堆上金銮殿,章姑娘怕是要后悔,今日不该用这头面,替我给沈家的坟头先插上了招魂幡。
可让我意外的是,沈家如此猖獗,背后竟有太子撑腰。
当真是天助我也!
当夜我便入宫面圣,将诸事陈明。
果然,不出数日,父皇力排众议,颁下女子科举之诏。
帝王心思有时并不难猜。
父皇膝下仅有我与太子一双儿女,偏太子昏庸暴戾、嗜血成性,如今为谋帝位竟私蓄甲兵、意图逼宫。
世人不知,父皇因早年战事伤及根本,再无子嗣之望,且他最忌外支宗室染指皇位。
所以,如今他能倚仗的,唯有我而已。
与其放任太子毁了大雍江山,不如将这万里山河握于我手。
而这,不过是我棋盘中的第一步。
……
自那女子科举颁布后,我蛰伏多日未动。
案头摊开的《大雍秘卷》被朱砂笔圈得密密麻麻,沈云鹤的人脉网如蛛网般在宣纸上蔓延。
吏部员外郎是他的同年,江南织造府有他的暗桩,甚至御膳房掌事太监的玉佩,都来自他外祖家的玉器行。
我原打算借秋税稽查之名,让云南总督的密报先断了沈家的矿脉财路,再以盐引案为切口掀翻吏部蛀虫。
却未料到,第六日未时三刻,当值暗卫忽然捧来个檀木匣。
里头是半卷受潮的密信,朱砂批注的「北戎可汗亲启」几个字,正洇着陈年香灰。
「公主圣明!按照您的指示,我们提前秘密解决了几个叛变的地方官员,随后将章淮盐叛变的消息透露给了北戎。」
「沈云鹤昨夜果然遣死士突围,这是从箭头扒下来的。」
暗卫掀开匣底暗格,露出片染血的碎布。
布角绣着的狼首图腾,与三年前西北军报里的细作标记分毫不差。
我捏着密信冷笑,我猜的果然不错。
原来沈云鹤这个时候便已经开始悄悄刺探北戎的底线,只等来日打开城门,他便是从「龙」有功。
只可惜,前日我逼他在万宝斋大放厥词,不过是为了给那群北戎暗装看看,他们辛苦培养的间谍,如今早和我朝大臣心心相印。
再加上隐藏在我朝的不少叛徒被秘密处决,对方自然会以为是章怀燕身份暴露。
这不,他刚打算示好,北戎便以为他是父皇派过去的奸细,打算将他斩草除根。
有了如今这堆证据,倒省了我布网的功夫。
子时三刻,我将密信放在父皇案头。
窗外骤雨忽至,打在琉璃瓦上沙沙作响。
这雨来得好,正好洗净这满朝蛛网,让某些人看看,大雍的玄武门,从来只许龙血过,不容蝼蚁爬。
5.
晨露未晞时议完最后一份军报,我揉着眉心登上鎏金马车。
车架碾过青石板的碎响里,我刻意让车夫放缓速度。
因为,我在等一个可以改变大雍命运的机会。
果不其然,刚到朱雀街,我便看见路上乌泱泱地围了一群人。
前方侍卫来报,只说是林状元当街调戏章怀燕,沈云鹤英雄救美。二人正打得不可开交。
我指尖轻轻叩击车窗。
「英雄救美」四个字在舌尖滚了滚,泛起冷涩的意味。
按照原书的剧情,林瑜分明是第一个发现章怀燕细作身份的人,只可惜她刚想将人拿下,便被章怀燕诬陷成登徒子,随后又被沈云鹤狠揍了一顿。
没过多久便被北戎派去的杀手暗杀,只在书中草草出现了几句描述。
这位白衣出身、三试皆甲的状元郎,本该成为对抗北戎的利刃,却在今日被折成断簪。
数月前的金銮殿上,父皇早看出那道清瘦身影的破绽。
当满朝文武为「女子科举」吵得不可开交时,唯有他知道,这个顶着「林瑜」名字的状元,其实是个女子。
只是他现在太需要一位真正属于大雍的好官,林瑜又的确有着济世之才。
几经思量,他选择了沉默着帮林瑜隐瞒下去。
所以我袖中这道「女子可应试」的诏书,从来不是心血来潮的仁政。
待林瑜身居高位,她便是我破局的第一刀。
「停驾。」
车帘掀起的刹那,章怀燕的哭声如裂帛般刺破空气。
她素白襦裙半褪,膝头沾着尘土,正抓着林瑜的衣袖作势挣扎。只是那双秋水般的眸子,在瞥见我腰间玉佩时,闪过一丝极细的惊惶。
「公主明鉴!」她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林大人方才……方才意图轻薄臣女!」
话音未落,沈云鹤的长剑已擦着林瑜耳畔劈下。
一旁的林瑜一边急切地为自己辩白,一边躲避着沈云鹤的攻击。
我抬手示意禁卫制住沈云鹤,随后静静地看着章怀燕的表演。
这女人果真是狡诈,他知道林瑜顾全大局,为了安定民心,绝对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揭穿自己的细作身份。
而女子最是重视贞洁,百姓也绝对不会相信,她为自己开脱,竟能将自己的清白踩在脚底。
到时候就算我知道她的身份,她也可以借助舆论闹上一闹!
似乎是瞧见我默不作声,沈云鹤立马激动起来。
「永安公主,青天白日难道你还想为流氓开脱!」
他的一番话顿时引起了众怒,众人都在叫嚷着让我按照律法处置林瑜。
「沈大人,闹够了吧!」我指尖抚过车辕上的鎏金纹路,「本宫只不过是让林状元上前传话,好让章姑娘归还前些日子她在万宝斋捡走的本宫的东珠耳坠。」
「怎么好好地状元郎就变成了登徒子了呢?」
7.
我话音刚落,在场众人皆是一愣。
章怀燕率先反应过来,开始哭喊着自己的冤枉。
「公主殿下,民女没有!民女从来没有见到过您的东珠耳坠。是状元郎他要轻薄我……」
我没有理会她的哭喊,只是扫了一眼跟在身后的侍女流云。
流云见状,径直上前当众从章怀燕的衣袖中取出了一只色泽莹润、一看便是御用的东珠耳饰。
此时的章怀燕突然一怔,显然是被震惊到有些说不出话。
「民女冤枉!这、这分明是栽赃……」
我当然知道她是被冤枉的,毕竟流云的掉包手法,宫内无人可及。
「怎么,现在还觉得是本宫冤枉你吗?」
她的声音突然哽在喉间,脸色比身上的罗裙更白三分。
巧在此时,混在人群中的暗卫朝我不着痕迹地微微颔首。
街角茶楼上,那个戴斗笠的灰衣人正将手按在刀柄上。
来得正好,我等的就是北戎暗桩现身。
「即便今日沈大人有贵人相助,有了不错的成绩,但也属实不应该如此行事。」
我这话一语双关,在沈云鹤听来我是暗指他有如今的官位成就,少不了他人的帮忙。
可在那群细作眼里,便成了章怀燕叛变投靠沈云鹤,背主求荣。
果然,我话刚说完,沈云鹤的脸色便由青转红。
他挣扎着想要反驳,却被我出声打断。
「这场闹剧到此为止。沈大人既然洞悉我大雍律例,就应当知道当街无故伤人,杖责三十。」
「更不要说,这个人还是科考高你一级的同僚。这很难让本宫不怀疑沈大人别有用心。」
我这一番话,彻底点醒了围观众人,转眼间沈云鹤便成了人们口中嫉妒状元同僚、想要当街毁人名声的卑鄙小人。
见目的达到,我缓缓看向章怀燕。
沈云鹤的脸由青转紫,忽然暴喝。
「纪永安!你不过是记恨我心仪怀燕……」
可他话还未说完便被禁卫按倒在地。
我望着他额角暴起的青筋,忽觉厌倦。这样的跳梁小丑,竟能在北戎细作的棋局里占得一角?
「直呼公主名讳,再加二十杖。打完记得把沈大人送到沈府门口。」
说完我便带着林瑜,转身登上马车。
听着身后传来章怀燕的哭号和百姓的斥骂,马车渐行渐远。
指尖摩挲着东珠坠子,我嘴角扬起冷笑。
大雍的朝堂,该下一场大雨了。
8.
处理完政务,父皇一道圣旨着我南下江南,请老太傅出山筹备女子科考开科事宜。
未曾想卯时三刻刚要登车,母后的懿旨就先一步到了。
问过母后身边的掌事姑姑,我得知是沈母带着沈云鹤去宫里请安了,至于是为了什么,便不得而知。
雕花槅门半掩着,鎏金炭盆烘得殿内暖香浮动。
我踩着织金毯跨进门槛时,便看见她和沈母相谈正欢。
而沈云鹤看见我来,不仅没有行礼,反而一脸不悦。
见此情形,沈母又拿着所谓「青梅竹马」的情谊,开始笑着替自己儿子打圆场。
若不是看在沈母是母后闺中义妹的情分上,我断不会这般轻易放过沈云鹤。
更何况,眼下我的心思并不在沈云鹤身上。
他身后的北戎细作「章怀燕」,才是真正值得我留意的人物。
想是在沈府探听不到有用消息,这伙人竟把主意打到了皇宫头上。
几
来源:优雅的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