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苦水川的玫海花香里邂逅唐诗宋词里的浪漫一片

摘要：五月的风，从黄河之滨的河口古镇方向吹来，掠过头道河的村庄，带着枣乡的清香与古镇水陆码头的摆渡故事。我循着唐诗宋词里平平仄仄的押韵，开始行走在这片玫瑰花盛开的土地上。山川河流，绿树成荫，村庄相连，阡陌纵横。风过处，在绿树村边合之间，隐约流动着枝阳古城千年字节跳动

兰州第六届“寻找你的家和乡愁”乡村行活动散文作品选系列：在苦水川的玫海花香里邂逅唐诗宋词里的浪漫一片

作者：周厚澎

五月的风，从黄河之滨的河口古镇方向吹来，掠过头道河的村庄，带着枣乡的清香与古镇水陆码头的摆渡故事。我循着唐诗宋词里平平仄仄的押韵，开始行走在这片玫瑰花盛开的土地上。山川河流，绿树成荫，村庄相连，阡陌纵横。风过处，在绿树村边合之间，隐约流动着枝阳古城千年字节跳动的平仄，以及红玫瑰的火红，每一缕都浸染着墨香和浪漫诗意。

最让人难忘的是苦水川的庄浪河和红玫瑰。初夏时节的清晨，潮汐薄雾氤氲四散而来，庄浪河却已醒来。流水潺潺，两岸鸡犬相闻，在两岸群山相拥缓缓展开的画卷中，苦水川，给我们呈现出唐诗宋词里的诗情画意。村姑哼唱着采玫瑰花调，在玫瑰田间穿梭采摘。水波轻漾，花香十里，恍惚之间，竟见唐代诗人唐彦谦立于庄浪河畔，吟诵着《玫瑰》的诗句：

麝炷腾清燎，鲛纱覆绿蒙。

宫妆临晓日，锦段落东风。

无力春烟里，多愁暮雨中。

不知何事意，深浅两般红。

庄浪河的河水清澈可见底，倒映着两岸的婆娑树影村庄以及丹霞地貌的群山，两岸的玫瑰盛开的如火如荼，恰是唐诗宋词的诗中所写“水如一匹练，丹霞共玫瑰”的景致。头道河，苦水川最南端的第一村，庄浪河的水流淌了千年，将一个诗人的浪漫情怀笔墨，都化作了苦水川中的粼粼波光和盛开的红玫瑰。

离开头道河，沿着蜿蜒的河堤路向北，行十里之路，不多时便到了西河沿。西河沿为一自然村落，临庄浪河崖畔高台之上，旧时有舟船河港之便利，因此命名为：西河沿。东有苦水街古驿堡，西有西山寺猪驮山。此时此刻，我想起了宋代贺铸的《北园初夏》诗词来：

天气清和树荫浓，冥蒙薄雨湿帘栊。

蔫红半落生香在，向晚玫瑰架上风。

站在猪驮山的山脚下，抬头望去，这座巍峨壮观的萱帽山，一如母亲的顶戴一样，护佑着美丽的苦水川。又忽然想起来唐诗里的一句“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只缘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和“”相看两不厌，只有萱帽山”而名扬丝绸之路千古。

遂诗兴大发，拾台阶而上，探古访幽。行至半山间，有石阶上的青苔斑驳，每一步都恰似踩着唐诗宋词里平仄的韵脚。西山寺静默伫立，传说诗人岑参曾在苦水堡驿驻足把酒话桑麻，举杯饮酒赏风景。

我坐在猪驮山的石凳上小憩，观一川烟雨，看云卷云舒。忽然明白作为一名流浪诗人，为何独爱此山，是乡情还是留恋？于浪漫一片中，却最懂我一个文人的心事。

向北继续行走的路途上，山川渐缓渐阔，远远望见一汪碧水被引流，原来竞是水利枢纽，我们称之为：皇渠。这便是苦水的胡家坝。渠水倒映着两岸的玫瑰花乡的民居，分明是一幅陇上小江南的水墨丹青。

我想起了李白与汪伦临别时写的那首唐诗：“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

一首诗，让一个布衣的汪伦名垂后世。而如今的胡家坝，虽有长堤卧波，仍有踏歌的岸栈，却不见古人和来者。对面的朝阳山上，梵音传来，庙宇的飞檐翘角在阳光的余辉下，勾勒出扶桑村李窑沟优美的村庄剪影。我倚河栏远眺，看玫瑰引种人王乃宪的故居之地，想象当年汪伦路歌相送的情景，是否是我和王乃宪的情缘故事？水波荡漾，歌声悠扬，而一位苦水的秀才，玫瑰的引种人，衣袖飘飘，归隐山川，与玫瑰相伴，阅佛经，抱道自娱，在彩凤山的晨曦中渐行渐远。这歌声穿越千年，依然在朝阳山下的朝阳书院里回荡。邂逅成我浪漫满屋的五月两情相悦。

河流袭夺，道路盘旋，继续前行，穿过十里铺徐家河古朴的村落，在土槽湾月崖寺的不远处，有一座小山兀立，小山之上，筑有烽火台一座，烽火台的脚下，隔河而望的是的梁子磨和阳坝的古村落，渐渐映入眼帘。这竟然到了腰歪河。

月崖寺内，王氏修渠和姬氏喇嘛仿建江南景致的佛系民间故事，仍在苦水川流传。我在“花香鸟语”的水榭驿站小坐，看麦苗田田，听风铃叮当。一位玫瑰姑娘坐在312国道的路边，撑一太阳伞在售卖着苦水玫瑰产品，手中的玫瑰茗茶飘着清香，见我驻足，便用苦水当地方言——苦普话，声音清脆悦耳却饱含深情中介绍玫瑰产品，并吟诵出李建勋〔唐代〕的《春词》：

日高闲步下堂阶，细草春莎没绣鞋。

折得玫瑰花一朵，凭君簪向凤凰钗。

“这关于玫瑰的唐诗啊，我们从小就会念读。”她媚眼一笑百媚生，宛如苦水玫瑰仙子一般，在苦水川小满时节的阳光叶子里，她的容颜里分明藏着江南风韵的平仄韵律。

最后一程是新屯川。这座始建于宋代的古城村落，被誉为“中国玫瑰之乡最北村庄”。粉墙黛瓦的陇派建筑沿河川而建，横跨在庄浪河上，俨然是一首绝句的萌发。随着行程渐北，玫瑰花的芬芳馥郁也开始在身旁缭绕，玫瑰之乡的田园生活气息扑面而来，若隐若现。我在古城子的遗址前远眺，玫海花香一景在咫尺之间翻腾起伏，一如山峰恰似莲瓣绽放，终于懂得诗人为何将苦水川比作美丽的眼睛了。

傍晚时分，川风渐凉，我理了理凌乱的头绪，看落日余晖为玫瑰之乡的玫海花香镀上一道金色的光圈。这一刻，千年前的诗人与千年后的旅人，隔着时空共享同一片浪漫的风景。归程中，庄浪河的河风渐起，涛声阵阵中芳香四溢。我收拾起自己的浪漫情怀和唐诗宋词里的无限遐想联翩，忽然明白，那些流传千年的诗句从未远去。它们就藏在玫瑰之乡五月的风里，落在苦水玫瑰新茶的花蕾和花朵上，绽放或者镌刻在斑驳的丝绸之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