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文章是一个单独的故事,故事都是完结篇,没有连载,来源于生活,有艺术加工成分,部分情节均属虚构,请勿较真,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本文采用的第一人称书写,故事中人物姓名都是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文章是一个单独的故事,故事都是完结篇,没有连载,来源于生活,有艺术加工成分,部分情节均属虚构,请勿较真,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本文采用的第一人称书写,故事中人物姓名都是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我哥失踪十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我们全家做了一个最艰难的决定。
我带着我那苦命的嫂子去迁户口。
这对她,对我们家,都是一种解脱,可为什么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
我们都以为这是结局,没想到,派出所的一个电话,让所有的一切都天翻地覆。
我叫冉秋白,生活在南方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镇上。我们家和我哥冉夏山、我嫂子席蔓青的故事,要从十年前那个炎热的夏天说起。那一年,我哥冉夏山二十八岁,我二十五岁,而我的嫂子席蔓青,才刚刚二十六岁,风华正茂的年纪,却因为我哥的失踪,人生从此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
我们家是镇上最普通不过的家庭,父亲冉崇武是个老实巴交的木匠,一辈子勤勤恳懇,母亲柳玉珍操持家务,养大了我们兄弟俩。哥哥冉夏山比我大三岁,从小就是我们家的顶梁柱,他性格开朗,为人仗义,是我们全家人的骄傲。而嫂子席蔓青的到来,更是给我们这个家增添了无数的欢声笑语。
嫂子人如其名,像一株坚韧的青藤,温柔又充满力量。她和我哥是自由恋爱,感情好得蜜里调油。我至今都记得他们结婚那天,我哥看着嫂子,眼睛里全是星星,他对我们所有人说:“我冉夏山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就是娶了蔓青。”
那时候,我们都以为,幸福的日子会一直这样过下去,直到天荒地老。
谁能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会将这一切都打得粉碎。
十年前的那个六月,镇上的夏天闷热得像个蒸笼。
哥哥冉夏山接了一个去邻省的活儿,是个建筑工地的短期项目,据说工钱很高。
临走前一天晚上,我们一家人还坐在一起吃饭。
母亲柳玉珍一个劲儿地往他碗里夹菜,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别太累着自己,家里不指望你挣多少钱,平平安安回来就好。”
我哥冉夏山一边大口吃饭,一边笑着说:“妈,您就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说,我不努力挣钱,怎么给蔓青买她看上的那条金项链?怎么给您和爸换个大点的房子?”
嫂子席蔓青红着脸,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嘴上说着“我才不要”,眼里的幸福却藏都藏不住。
那时候的我们,谁能想到这顿饭,竟成了我们一家人最后一次齐齐整整的团圆饭?
哥走了之后,头几天还和家里有联系。
每天晚上,他都会雷打不动地给嫂子打电话报平安。
我偶尔能听到嫂子在房间里和他讲电话,声音又轻又柔,充满了小女人的甜蜜和牵挂。
“在那边吃得好不好?”
“工地上累不累呀?”
“晚上睡觉蚊子多不多?”
每一个问题,都饱含着一个妻子对丈夫最朴实的关心。
可是,一个星期后,电话突然断了。
起初,我们并没太在意。
工地上信号不好,或者手机没电了,都是常有的事。嫂子席蔓-青虽然有些担心,但还是安慰我们说:“估计是太忙了,等他闲下来,肯定会打回来的。”
可是,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一个星期过去了。
哥哥的电话,就像石沉大海,再也没有响起过。
嫂子的脸,也从最初的期盼,慢慢变成了焦虑,最后是掩饰不住的恐慌。
我们开始疯狂地往他手机上打电话,听到的永远是那个冰冷的提示音:“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我们联系了那个带他去工地的工头,工头支支吾吾地说,冉夏山干了几天就说家里有急事,结了工钱自己走了。
可我哥根本没回来啊!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呢?
大家说,一个成年人,能出什么事呢?也许是手机丢了,在外面玩几天就回来了。你们是不是想多了?
父亲冉崇武和我立刻坐上了去邻省的大巴车,找到了那个工地。
工地上的人都说我哥早就走了,至于去了哪里,谁也说不清楚。
我们在那个陌生的城市里像无头苍蝇一样找了半个月,把所有我们能想到的地方都找遍了,能问的人都问遍了,派出所也报了案,可就是没有丝毫音讯。
我哥冉夏山,就这么凭空消失在了人海里。
从邻省回来的那天,天正下着倾盆大雨。
我和父亲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家,一进门,就看到母亲柳玉珍和嫂子席蔓青那两双充满希望又害怕受伤的眼睛。
父亲冉崇武看着她们,嘴唇哆嗦了半天,最终只是摇了摇头,这个一向坚强的男人,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那一刻,我们家的天,塌了。
母亲柳玉珍当场就晕了过去,嫂子席蔓青虽然也面色惨白,摇摇欲坠,但她还是强撑着,帮我一起把母亲扶到床上,又是掐人中,又是喊魂。
那一晚,我们家没有一个人合眼。
悲伤和绝望像潮水一样,淹没了我们每一个人。
从那天起,我们家的欢声笑语就彻底消失了。
母亲的身体一下子就垮了,整日以泪洗面,常常一个人坐在门口,望着哥哥离开的方向,一坐就是一整天。
父亲冉崇武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他不再言语,整天就是抽着闷烟,手里的木工活也停了,家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所有人都劝嫂子席蔓青,说她还年轻,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让她回娘家,或者干脆改嫁。
毕竟,她和我哥还没有孩子,法律上,我哥失踪两年,就可以宣告死亡了。
一个女人,守着一个生死未卜的丈夫,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大家说她傻,说她痴,这年头哪有这么想不开的人?
就连嫂子的娘家人也来劝她,她父母哭着对她说:“蔓青啊,你还年轻,你不能就这么守一辈子活寡啊!夏山是好,可他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不能把自己的下半辈子都搭进去啊!”
我们家也觉得对不起她。
我父母甚至主动跟她说:“蔓青,我们不怪你,你要是想走,我们不拦着,我们家不能这么耽误你。”
所有人都以为她会走。
换做任何一个正常的女人,可能都会选择离开吧?毕竟,未来还有那么长。
可是,嫂子席蔓青的回答,却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她擦干眼泪,看着我父母,一字一句地说:“爸,妈,只要夏山一天没找到,我就一天是你们冉家的儿媳妇。我哪里也不去,我就在家里陪着你们,等他回来。”
她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深深地砸进了我们心里。
那一刻,我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女人,突然觉得她比我们所有人都坚强。
从那天起,嫂子席蔓青真的就像她说的那样,把我们这个家当成了她的家,把我的父母当成了她的亲生父母。
她一个人,撑起了我们这个摇摇欲坠的家。
母亲病倒在床,她端屎端尿,喂药喂饭,没有一句怨言。
母亲有时候神志不清,会拉着她的手,不停地喊着夏山的名字,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每当这个时候,嫂子都会强忍着泪水,笑着安慰她说:“妈,夏山快回来了,他给您买了好多好吃的,让您好好吃饭,等他回来呢。”
为了给母亲治病,也为了维持家里的生计,嫂子一个人打了好几份工。
白天,她在镇上的小餐馆里洗盘子,晚上,她还去夜市摆地摊,卖一些小饰品。
她原本那双白皙纤细的手,变得粗糙不堪,布满了老茧和伤口。
我看着心疼,跟她说:“嫂子,别这么辛苦,还有我呢。”
她总是笑着摇摇头:“秋白,你刚工作,用钱的地方多,嫂子还能撑得住。我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是啊,一家人。
这三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温暖。
可我心里清楚,我们家,亏欠她太多了。
镇子很小,人言可畏。
关于嫂子的闲言碎语,从来没有断过。
有人说她傻,放着大好的年华不要,守着一个失踪的男人。
也有人说她肯定是在图我们家的什么东西,不然怎么可能这么死心塌地?这话多伤人啊!我们家有什么值得她图的呢?
还有一些不怀好意的人,看她年轻漂亮,丈夫又不在身边,总想来占点便宜。
我记得有一次,镇上的一个二流子喝多了酒,跑到我们家门口来耍酒疯,嘴里说着些不干不净的话,指名道姓地要找席蔓青。
那时候我正好不在家,父亲冉崇武气得浑身发抖,抄起一根木棍就要冲出去。
是嫂子拦住了他。
她让我父亲别动气,自己却从厨房拎了一把菜刀出来,站在门口,对着那个二流子,冷冷地说:“你再敢胡说八道一句,信不信我今天就让你躺着出去!”
那个二流子被她眼里的狠劲吓到了,酒一下子醒了大半,灰溜溜地跑了。
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敢来我们家门口说三道四。
看着她紧握菜刀,微微颤抖的背影,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一个原本温柔如水的女人,硬生生被生活逼成了一个手握屠刀的战士。
这十年,她到底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我们谁都无法真正体会。
逢年过节,本该是家人团聚的时刻,对我们家来说,却成了一种煎熬。
每到大年三十,嫂子都会像往年一样,做上一大桌子菜,然后在桌上,给哥哥冉夏山留出一副碗筷,一个座位。
她会笑着对我们说:“说不定夏山今年就回来了呢,我们得给他留着位置。”
看着那个空荡荡的座位,我们谁也笑不出来。
一顿年夜饭,吃得悄无声息,每个人心里都堵得难受。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好几次看到嫂子一个人,偷偷地拿出她和我哥的结婚照,一看就是一整夜。
她不哭也不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仿佛想把照片里那个笑得一脸灿烂的男人,刻进自己的骨子里。
我知道,她不是不苦,只是她把所有的苦,都自己一个人咽了下去。
她把所有的希望和坚强,都留给了我们。
这十年里,不是没有人给嫂子介绍过对象。
有好几个条件很不错的男人,都对她表示过好感。
其中有一个是镇上小学的老师,人很斯文,对嫂子也很有耐心。
他跟嫂子说:“席蔓青,我知道你是个好女人,我不在乎你的过去,我愿意等你,也愿意和你一起照顾两位老人。”
说实话,我们全家都觉得这个人不错。
我父母甚至背着嫂子,偷偷去见过他,觉得他是个可以托付的人。
母亲拉着嫂子的手,老泪纵横地说:“蔓青啊,就当妈求你了,别再等了,你还年轻,你得有自己的生活啊!我们不能这么自私,耽误你一辈子!”
可嫂子还是拒绝了。
她对那个老师说:“谢谢你,但我的心,已经给了冉夏山了。只要他一天没有确切的消息,我就一天不能放弃。”
这件事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提让她改嫁的事了。
我们都明白,她的心,已经随着哥哥冉夏山的失踪,一起被锁起来了。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一年年地过去。
哥哥失踪的第十年,母亲柳玉珍的身体每况愈下,医生说,她这是心病,长期的郁结导致的。
看着母亲日渐憔悴的脸,和嫂子眼角越来越多的皱纹,父亲冉崇武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
那天晚上,他把我和嫂子叫到跟前,声音沙哑地说:“十年了,够了。”
他看着嫂子,眼睛里充满了愧疚和心疼:“蔓青,这些年,你为我们这个家付出得太多了,我们冉家对不起你。我们不能再这么自私下去了。”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户口本,推到嫂子面前。
“明天,让秋白陪你去一趟派出所,把你的户口迁出去吧。然后,找个好人家,嫁了。以后,你就是我们家的干女儿,我们还是一家人,但你得有你自己的生活。”
嫂子席蔓青听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她拼命地摇头:“爸,我不迁!我哪儿也不去!我说了要等夏山回来的!”
“等?等到什么时候是个头!”父亲冉崇武第一次对她发了火,声音里带着哭腔,“十年了!人生有几个十年?你今年都三十六了!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到四十岁?五十岁?蔓青,算爸求你了,放过你自己,也让我们心里好受一点,行不行?”
母亲也撑着病体,拉着她的手说:“好孩子,听你爸的话吧,我们不能这么拖累你一辈子啊……”
那天晚上,嫂子哭得撕心裂肺。
她所有的坚强,在这一刻瞬间崩塌。
我知道,她不是不愿意,而是不甘心。
十年的等待,十年的付出,最后却要以这种方式收场,这比让她直接离开,更让她痛苦。
最终,在我和父母的轮番劝说下,嫂子席蔓-青含着泪,点了点头。
那一刻,我们全家人都哭了。
这是一种解脱,但更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疼痛。
第二天,我开着借来的车,载着嫂子席蔓青,往县城的派出所开去。
一路上,我们俩谁也没有说话。
车里的气氛,沉重得让人窒息。
我能从后视镜里,看到嫂子不停地在擦眼泪。
她的脸上,写满了绝望和茫然。
是啊,迁走了户口,她就和冉家在法律上再无关系了。
她以后的人生,将要去向何方?
我的心里也堵得慌。
这十年来,嫂子早已经成为了我们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我甚至不敢想象,没有她的日子,我们那个家会变成什么样。
可我们不能再自私了。
她为我们家付出的,已经够多了。
到了派出所户籍大厅,里面人不多。
我们取了号,静静地坐在等候区。
嫂子的手,紧紧地攥着那个户口本,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她的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也许是在回忆她和哥哥的过去,也许是在想象自己渺茫的未来。
“A07号,请到3号窗口办理。”
广播里叫到了我们的号。
我站起身,轻轻地拍了拍嫂子的肩膀:“嫂子,到我们了。”
她浑身一颤,仿佛从梦中惊醒。
她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无助。
我心里一酸,差点就想说:“嫂子,我们不办了,我们回家!”
可我知道,我不能这么说。
我们必须为她的未来着想。
我扶着她,一步一步地走向那个窗口,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窗口里坐着一个年轻的女警官,她微笑着问:“您好,请问要办理什么业务?”
我深吸一口气,把材料递了进去,沙哑着嗓子说:“我们……我们想办理户口迁移。”
女警官接过材料,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嫂子,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解,但她还是什么都没问,开始在电脑上操作起来。
就在她拿起印章,准备在文件上盖下去的那一瞬间。
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那铃声在安静的大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本来想直接挂掉,但看到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外地号码,心里不知为何咯噔了一下。
我鬼使神差地接起了电话。
“喂,您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您好,请问是冉秋白先生吗?这里是XX省XX市公安局。”
公安局?还是外省的?难道是骗子?
我皱了皱眉,正想挂电话。
对方接下来说的一句话,却让我如遭雷击,瞬间僵在了原地。
“我们想跟您核实一件事,您是不是有一个哥哥,叫冉夏山,于十年前失踪?”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像擂鼓一样,一声比一声响。
我颤抖着嘴唇,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是……是……你们……有他的消息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说:“我们前段时间在进行全国范围内的DNA数据库比对时,发现一份无名氏的DNA样本,与你们十年前报案时留下的血样,高度吻合。”
“冉夏山先生,他……还活着。”
活着。
他还活着!
这两个字,像一道惊雷,在我脑海里炸开。
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瞬间夺眶而出。
我转过头,看着身边的嫂子席蔓-青。
她也听到了电话里的内容,整个人都呆住了,手里的户口本“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对着电话,泣不成声地吼道:“他在哪儿?我哥他现在在哪儿?!”
“您先别激动,”电话那头的警察安慰道,“他现在在我们市下属的一个偏远山村里,身体状况……还好。但是,具体情况比较复杂,可能需要你们亲自过来一趟。”
挂掉电话,我和嫂子对视着,两个人都在哭,却又都在笑。
那种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和十年等待的辛酸委屈,交织在一起,让我们几乎要虚脱。
窗口的女警官也看呆了,她愣愣地看着我们,手里的印章还悬在半空中。
我擦了一把眼泪,对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同志,对不起,这个户口……我们不迁了!”
我哥冉夏山还活着!
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瞬间传回了家。
原本死气沉沉的家里,一下子就炸开了锅。
父亲冉崇武激动得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老天有眼,老天有眼”。
母亲柳玉珍更是从病床上一跃而起,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岁,她拉着嫂子席蔓青的手,两个人抱在一起,哭得惊天动地。
我们没有丝毫耽搁,第二天一早,我们一家人就踏上了去往邻省的火车。
在火车上,嫂子席蔓青一夜没睡。
她一会儿整理自己的衣服,一会儿又拿出小镜子照来照去,嘴里紧张地问我:“秋白,你看嫂子是不是老了很多?夏山他……会不会认不出我了?”
我看着她眼角掩饰不住的细纹,和鬓角不知何时冒出的几根白发,心里一酸,安慰她说:“嫂子,你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好看。哥他肯定能一眼就认出你。”
可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们即将面对的,是怎样一个重逢。
在当地警方的带领下,我们坐着车,又转了好几个小时的山路,终于来到了那个偏远的小山村。
村子很穷,也很落后。
警察把我们带到村口的一间土坯房前,对我们说:“他就在里面。”
我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嫂子席-青的手,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指甲都快嵌进了我的肉里,可我一点都感觉不到疼。
门开了。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服,皮肤黝黑,身材有些佝偻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的眼神,有些茫然,又有些胆怯地看着我们这群陌生人。
是他!
就算他变了模样,就算他苍老了许多,可我们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就是我们找了十年,盼了十年的冉夏山!
“夏山!”
母亲柳玉珍再也控制不住,哭喊着扑了过去。
父亲冉崇武也老泪纵横,嘴里不停地喊着儿子的名字。
然而,面对我们激动的情绪,哥哥冉夏山的反应,却像一盆冷水,浇在了我们所有人的头上。
他惊恐地后退了一步,躲到了一个村民的身后,眼神里充满了陌生和畏惧。
他……不认识我们了。
警察叹了口气,把我们拉到一边,告诉了我们这十年里发生的一切。
原来,十年前,哥哥冉夏山在工地上干活时,不小心从脚手架上摔了下来,头部受到了重创。
那个黑心的工头怕承担责任,就把昏迷不醒的他拉到了这个偏远的山区,扔在了路边,然后卷走了他身上所有的钱和证件。
我哥命大,被这个村里的一个好心老汉救了。
但是,因为脑部受到了严重的撞击,他醒来后,把过去的一切,全都忘了。
他忘了自己是谁,也忘了自己家在哪里。
村民们看他可怜,就给他起了个名叫“来福”,让他留在了村里,靠着帮村民们干点杂活,勉强糊口。
这十年来,他就这么浑浑噩噩地活着。
直到前段时间,全国人口普查,警方采集了他的DNA,才终于通过数据库比对,找到了我们。
听完警察的讲述,我们所有人都沉默了。
我们找到了他,可他却不再是以前那个他了。
我们一家人,在他眼里,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最痛苦的,莫过于嫂子席蔓青。
她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眼泪无声地滑落。
她等了十年,盼了十年,最后等来的,却是一个已经不记得她的爱人。
这是何等的残忍?
这到底是幸运,还是更大的不幸?
我们把哥哥冉夏山带回了家。
他看着家里的一切,眼神里充满了陌生。
他不认识含辛茹苦养大他的父母,不认识从小一起长大的我,更不认识那个为他虚度了十年光阴的妻子。
母亲柳玉珍每天拉着他的手,给他讲他小时候的故事,他只是茫然地听着,没有任何反应。
父亲冉崇武拿出了珍藏多年的相册,指着照片上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告诉他:“这是你,这是以前的你。”
他看着照片,又看看我们,眼神里充满了困惑。
所有人都劝嫂子席蔓青,说:“蔓青,你已经仁至义尽了。他现在这个样子,跟个傻子没什么区别,你没必要再搭上自己的一辈子了。”
是啊,她等了十年,换回了一个失忆的丈夫。
她完全有理由离开,没有人会指责她。
甚至连我都觉得,也许放手,对她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嫂子席蔓-青的选择,再一次让所有人动容。
她擦干眼泪,走到哥哥冉夏山的面前,拉起他那双粗糙黝黑的手,温柔地看着他,就像十年前那样。
她笑着对他说:“夏山,你不记得我了,没关系。”
“我记得你就行了。”
“以前,是你照顾我,保护我。现在,换我来照顾你,保护你。”
“我们不怕,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会让你重新认识我,重新爱上这个家。”
那一刻,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我看着她,仿佛看到了菩萨。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爱,叫不离不弃。有一种善良,叫无怨无悔。
哥哥的病,在嫂子席蔓青和我们全家人的悉心照料下,一天天在好转。
医生说,他的记忆也许永远都无法恢复了。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人还在,家就还是完整的。
现在,哥哥冉夏山虽然还是记不起过去,但他已经会对着我们笑了。
他会跟在嫂子身后,帮她择菜,帮她提东西。
他会学着父亲的样子,拿起木工工具,笨拙地敲敲打打。
他会拉着母亲的手,听她哼唱小时候的歌谣。
每天晚上,我们一家人还是会坐在一起吃饭。
嫂子席蔓青会像以前一样,往哥哥碗里夹菜,温柔地看着他吃下。
哥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会咧开嘴,冲她傻傻地笑。
看着眼前这一幕,我常常会想,幸福到底是什么?
也许,幸福不是拥有多少财富,不是达到多高的地位。
幸福,就是一家人能够平平安安地在一起,哪怕有风雨,哪怕有缺憾,但只要心在一起,爱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圆满。
我嫂子席蔓青,用她十年的等待和一生的善良,告诉了我们什么才是真正的爱。
她没有惊天动地的壮举,却用最朴实的行动,诠释了人世间最宝贵的情感。
我们这个家,因为有了她,才在最黑暗的岁月里,没有散掉。
我们这个家,因为有了她,才在失而复得的今天,重新充满了希望和温暖。
她是我们冉家最大的福气。
文章到这里就结束了,但生活还在继续。
我想问问大家:
如果你的至亲失忆了,忘了你,忘了所有,你还会像从前一样,无怨无悔地爱着他(她)吗?十年的等待,换来一个“陌生”的爱人,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欢迎在评论区留下你的想法。
来源:浩哥风云录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