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明儿啊，妈这病就这样，吃再多药也是浪费钱。"李桂芳靠在床头，蜡黄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医院里，母亲的病却不见好转，赵明愁眉不展。

"明儿啊，妈这病就这样，吃再多药也是浪费钱。"李桂芳靠在床头，蜡黄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妈，您别这么说。"

赵明将药瓶拧紧，轻轻放在床头柜上，"医生说再坚持一个疗程，指标就能降下来。"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亮起。

赵明瞥了一眼，是林小雅发来的信息："明明，想你了，今晚老地方见？"

文字后面跟着一个红唇表情。

赵明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手指快速敲击屏幕回复。

李桂芳看着儿子瞬间明亮的眼神，轻叹一声："是小雅吧？你们俩...打算什么时候定下来？"

"快了，妈。"

赵明收起手机，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期待，"她爸妈已经同意我们的事了，就是..."

"就是什么？"

赵明犹豫了一下："就是彩礼要28万8。"

"多少？"

李桂芳猛地坐直身体，随即剧烈咳嗽起来。

赵明连忙上前轻拍她的背。

"28万8，说是讨个吉利数字。"

赵明低声说，"不过您别担心，我这些年攒了15万，再找亲戚借点，应该够。"

李桂芳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儿啊，咱们普通人家，哪来这么多钱？小雅她家这是..."

"妈！"

赵明打断她，"小雅值得。再说现在都这个行情，她村里前年嫁女儿都要了20万呢。"

李桂芳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无力地靠回枕头上。

赵明知道母亲想说什么——以他们家的条件，这笔钱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父亲早逝，母亲靠做手工活把他拉扯大，如今又病魔缠身。

他大学毕业后在小公司做会计，月薪不过五千出头。

但林小雅不一样。

她是赵明黑暗生活中的一束光，大学时的系花，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说话声音像清泉流过石子。

赵明至今记得第一次表白时，林小雅红着脸点头的样子，像是上天赐给他的奇迹。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电话。

赵明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表情立刻变得恭敬："喂，林叔叔。"

电话那头传来林国强粗犷的声音："小赵啊，上次说的彩礼钱准备得怎么样了？"

"正在准备，林叔叔。28万8，我记得。"

"嗯。"

林国强顿了顿，"是这样，我和你阿姨商量了一下，觉得光有彩礼还不够体面。你看现在年轻人结婚，谁不在县城有套房？"

赵明的心沉了下去："林叔叔的意思是..."

"首付就行！"

林国强的声音突然热情起来，"小雅可是我们掌上明珠，总不能嫁过去还租房住吧？南城那边新开的楼盘，首付30万，加上彩礼，一共60万左右。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吧？"

赵明的手指紧紧攥住手机，指节发白："林叔叔，我..."

"对了对了！"

林国强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还得有辆车，不用太好，十来万的代步车就行。还有三金首饰，这都不能少。小雅的朋友结婚时，婆家可是给买了三万的钻戒呢！"

赵明感到一阵眩晕，电话那头的声音变得模糊不清。60万彩礼加首付，10万车，3万首饰...这已经超过70万了，是他不吃不喝十几年的收入。

"小赵？你在听吗？"

林国强的声音冷了下来，"我可告诉你，没有这个数就别想娶我女儿。前两天陈老板的儿子还托人来说媒呢，人家开口就是一百万！我是看小雅喜欢你才..."

"我明白，林叔叔。"

赵明听见自己说，"我会想办法的。"

挂断电话，赵明呆立在原地。

窗外夕阳西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独地投射在斑驳的墙面上。

"要多少？"李桂芳轻声问。

赵明勉强笑了笑："没事，妈。我能解决。"

三天后，赵明几乎跑断了腿，求遍了所有亲戚朋友，终于凑齐了28万8的彩礼和30万首付。

车和首饰只能先欠着，等以后再说。

订婚宴设在县城最好的酒店。

赵明穿着唯一一套西装，早早到场等候。

林家人迟到了半小时才姗姗来迟。

林小雅今天格外漂亮，一袭红裙衬得肤白如雪，却全程心不在焉，不停地查看手机，对赵明的殷勤反应冷淡。

林国强和妻子王春华则对酒店菜品挑三拣四，对赵明准备的礼物面露不屑。

"小赵啊，"

酒过三巡，林国强拍着赵明的肩膀，酒气喷在他脸上，"不是叔叔说你，这酒店档次还是低了点。我们小雅出嫁，怎么也得是市里的五星级吧？"

赵明强忍不适，赔笑道："林叔叔说得对，结婚时一定选更好的。"

"还有，"

王春华插嘴，眼睛盯着赵明手腕上的廉价手表，"我听说你妈病得不轻，会不会传染啊？"

赵明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看向林小雅，希望她能说句话，却发现未婚妻正对着手机屏幕露出甜蜜的微笑，手指飞快地打着字。

那一刻，赵明心中有什么东西悄然裂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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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宴后第三天，赵明提前结束加班，买了林小雅最爱吃的榴莲千层，想给她一个惊喜。

站在林小雅公寓门前，他听到里面传来男女的调笑声。

"志远哥，别这样...我就要和那个穷酸会计结婚了。"

林小雅的声音带着赵明从未听过的娇媚。

"结婚？就凭他那点工资？"

一个男声嗤笑道，"宝贝，你爸不是说了吗，先榨干他的积蓄，等我家把那块地批下来，你随便找个理由甩了他就行。"

赵明的手僵在半空，蛋糕盒"啪"地掉在地上。

门内瞬间安静，几秒后林小雅慌张地打开门，嘴唇上的口红已经花了。

"明明...你怎么来了？"

她慌乱地整理着衣领，颈侧有一处明显的红痕。

赵明透过她肩膀，看到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年轻男人——陈志远，本地知名建材商的儿子，县城里有名的花花公子。

"解释。"赵明声音嘶哑。

林小雅眼神闪烁，最终扬起下巴："既然你看到了，那我直说吧。我们分手吧。这些年我的青春不能白费，你得再给我十万青春损失费。"

赵明突然笑了，笑得眼眶发红："你们一家，早就计划好了是吗？先榨干我的钱，再一脚踢开？"

陈志远走过来搂住林小雅的腰："穷鬼，识相点滚蛋。小雅跟着你，连个像样的包都买不起。"

赵明盯着林小雅的眼睛："你爱过他吗？哪怕一天？"

林小雅避开他的视线："赵明，这年头爱情能当饭吃吗？"

当晚，赵明在母亲病床前收到林小雅的短信：「三天内把青春损失费的钱打到我卡上，否则我让我爸找你麻烦」。

李桂芳看到儿子惨白的脸色，挣扎着坐起来询问，得知真相后突然呼吸急促，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妈！妈！"赵明按响急救铃，看着医护人员将母亲推进抢救室，玻璃门上映出他扭曲的脸。

医院走廊的荧光灯管嗡嗡作响，赵明在手术室外枯坐六小时。

当医生宣布母亲暂时脱离危险但需要昂贵的心脏支架手术时，他平静地点点头，然后走到消防通道，一拳砸在墙上，指节渗出血丝。

手机震动，大学同学张浩发来消息：「明哥，听说你跟林小雅黄了？我刚在帝豪酒店看到她和陈志远订婚宴请柬，就下周！」

赵明眼神冰冷地回复：「陈家什么背景？」

张浩很快发来一长段语音："陈志远他爸陈大富做建材起家，现在垄断了全县七成工地。不过听说他们以次充好，去年西城安置房倒塌就是用了他们的劣质水泥。更劲爆的是，我表姐在税务局，说陈家偷税至少八位数..."

赵明删除聊天记录，走回病房。

母亲虚弱地睡着，床头监护仪规律地发出"滴滴"声。

他轻轻握住母亲枯瘦的手，低声道："妈，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第二天，赵明请了年假，开始跟踪林国强。

他发现林父的建筑公司办公室设在城郊一栋破旧小楼里，但工地却遍布全县。通过三天蹲守，赵明拍到林国强手下深夜将标有"优质水泥"的袋子换成廉价劣质品的全过程。

最讽刺的是，第四天赵明假装建材供应商进入林家办公室时，发现墙上挂着"县诚信企业"的锦旗，而桌下抽屉里却藏着两本账本——一本足有砖头厚，另一本只有薄薄几十页。

"林老板，听说您女儿要跟陈大富公子联姻了？恭喜啊！"赵明戴着鸭舌帽，故意奉承道。

林国强得意地摸着啤酒肚："小意思！以后县里的建材生意，就是我们两家的天下！"他压低声音，"小兄弟，看你机灵，透露个门路——用我这种'特供'水泥，成本能降四成，检测报告我都能搞定。"

赵明笑着点头，借口考虑离开了。

当晚，他租了间偏僻的工作室，墙面上贴满林家和陈家的关系网、违法证据，像一张精心编织的蛛网。

"先从林小虎下手。"

赵明盯着照片中林小雅弟弟那张嚣张的脸，这个被宠坏的20岁青年是林家唯一的儿子，也是最大的弱点。

…

县城最大的地下赌场"金悦"门口，赵明换了身潮牌，戴着金链子，很快和几个常混赌场的混混打成一片。

通过一周的烟酒攻势，他摸清了林小虎的赌博习惯——每周五晚必来，最爱玩百家乐，输急了就借高利贷。

"虎哥！久仰大名！"

周五晚上，赵明主动坐到林小虎那桌，故意连输三把给对方，"您这手气，教教小弟呗？"

林小虎得意地数着筹码："看在你懂事的份上，告诉你个秘诀——压庄！我最近研究出一套必胜法！"

赵明假装崇拜地敬酒，暗中在对方杯子里下了点"料"——一种能让人精神亢奋、赌性大发的药物。

三小时后，林小虎已经输光身上所有钱，眼睛发红。

"虎哥，我认识个放水的，利息比这里低。"赵明凑过去小声说，"要不要...？"

"借！老子今晚一定要翻本！"林小虎拍桌大吼。

赵明微笑着拨通电话——那是他伪装的放贷人。

当晚，林小虎借了十万，天亮时变成三十万债务。

一周后，这笔钱利滚利变成一百万。

…

帝豪酒店，林小雅与陈志远的订婚宴当天。

一群讨债人也到了订婚宴现场

林国强对着讨债人咆哮，最后被推倒在地。

王春华的哭嚎声整个酒店都听得见。

林小雅精致的妆容被泪水晕染，陈志远当众甩了她一耳光："扫把星！订个婚都能出事！"

赵明在不远处，欣赏着林家鸡飞狗跳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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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飞狗跳的订婚宴过后。

讨债人第三次找上林家大门的那天，林家终于变卖了县城边缘的那套投资房产。

赵明站在街角的阴影里，看着林小虎鼻青脸肿地跟在搬家公司后面，手里攥着皱巴巴的卖房合同。

"虎子，赌债还清了，但利息还在滚。"

戴着大金链子的光头拍着林小虎的脸，"下个月这个时候，再拿五十万来，懂吗？"

林小虎哆嗦着点头，等讨债人一走，立刻掏出手机拨号："姐！你再不给我钱，他们真要打死我了！"

电话那头林小雅的声音尖锐到赵明都能听见："我哪来的钱？！陈家退婚后，爸的生意出事，那些生意伙伴全都翻脸不认人！你现在知道叫姐了？当初赌钱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赵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整了整领带，走向林家建材公司的办公楼。

今天是他以"财务顾问"身份与公司财务主管王丽见面的日子。

王丽是个三十出头的单身女人，眼角的细纹暴露了她对这份工作的焦虑。

赵明只用了一顿人均消费500的法餐和一条施华洛世奇项链，就让她打开了公司保险柜。

"林总有两本账，"王丽紧张地抿着红酒，"一本是真实账目，另一本是给税务局看的。最近资金周转困难，他把真账本带回家了。"

赵明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王姐，你说...如果公司突然被查税，林总会把责任推给谁？"

王丽的脸色瞬间惨白。

当晚，赵明黑进了林小雅的社交账号。

与陈志远分手后，她的动态从炫富晒包变成了深夜买醉。

最新相册里是一组在夜店被不同男人搂腰的照片，配文是"单身快乐"。

赵明放大其中一张照片——林小雅手边放着的那份文件，隐约可见"土地抵押"字样。他立刻截图保存，随后在电脑上调出县城规划图。

"原来如此，"他盯着地图上被红色标记的区块，"林家把公司地块抵押给高利贷了。"

赵明选择在清明节那天动手。

当林家老少回乡祭祖时，他潜入他们县城的房子，在祖宗牌位前安装了微型摄像头。

镜头里，林国强对着祖先画像破口大骂："现在公司要完蛋了，你们这些死人在天有灵，倒是保佑保佑啊！"

他摔碎酒瓶，翻出保险箱里的账本，"都是那个败家子！要不是他欠债，我怎么会去借周老六的钱！"

赵明按下发送键。

十分钟后，税务局、纪委和电视台同时收到了林家建材偷税漏税的证据包，附带林国强亲口承认的视频。

第二天，《县城新闻》头条播放了林家被查封的画面。

林国强被执法人员带走时，王春华瘫坐在公司门口哭嚎，妆容糊成一片。

镜头扫过围观人群，赵明戴着口罩站在最边缘，眼神冰冷。

医院里，李桂芳的病房电视正播放这则新闻。

主治医生推门进来，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赵先生，您母亲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心脏功能奇迹般好转，支架手术可以暂缓了。"

赵明怔怔地看着母亲红润了些的脸庞，突然觉得手中的举报材料重若千钧。

他走到卫生间，用冷水狠狠洗了把脸，镜中的自己眼白布满血丝。

"还不够。"他对镜子里的自己说。

当天下午，赵明匿名将林小雅在夜店陪酒的照片群发给了她的亲戚、同学和前同事。

照片上特意保留了那些男人放在她大腿上的手和塞进她内衣的钞票。

晚上九点，林小雅更新了一条朋友圈："所有人都在落井下石！我恨你们！"

配图是一地空酒瓶和割腕的血痕—

林家彻底垮了。

林小雅死了，林国强因偷税漏税和行贿被起诉，公司资产被冻结；王春华因精神崩溃住进了精神病院；林小虎为躲债逃往南方，在火车站被讨债人抓住，右腿被打成粉碎性骨折。

赵明接母亲出院，他抬头，阳光明媚，心里却有抹化不开的伤痕

[全文完]

来源：橘子看故事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