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婚礼当天暴雨如注，我攥着手机在酒店门口团团转。司仪第五次来问开场时间，屏幕上林小夏的消息还停在凌晨三点："等我半小时，马上到。"婚纱店的老板说她今早没来取婚纱，化妆师说她没接电话，连她闺蜜都问我："你们该不会吵架了吧？"

婚礼当天暴雨如注，我攥着手机在酒店门口团团转。司仪第五次来问开场时间，屏幕上林小夏的消息还停在凌晨三点："等我半小时，马上到。"婚纱店的老板说她今早没来取婚纱，化妆师说她没接电话，连她闺蜜都问我："你们该不会吵架了吧？"

想起三个月前订婚宴那天，她爸把酒杯重重磕在桌上："没房没车，结什么婚？"她夹在中间，指甲掐进掌心："爸，我们计划先租房......""租？"她妈摔了筷子，红烧肉汁溅在小夏新买的连衣裙上，"我同事女儿都住上120平的学区房了！"那天散场后，小夏蹲在马路牙子上哭，雨水混着眼泪往下淌，她攥着我的手说："要不咱们再等等？"

可我等不了了。作为程序员，996的工作让我攒钱的速度永远追不上房价。小夏在医院上夜班，有次我去接她，看见她靠在更衣室的柜子上打盹，睫毛上还沾着药水味。"昨天抢救了个心梗患者，"她揉着眼睛笑，"家属送了面锦旗，说我是救命天使。"我摸着她手腕上的护士表，金属表带磨得发旧，突然想起她曾说想要块机械表，配得上白大褂的那种。

上周拍婚纱照，她看着价目表直往后退："就选最便宜的套餐吧。"摄影师让她笑一笑，她嘴角扬起的弧度却像贴上去的假笑。晚上回到出租屋，她对着镜子卸睫毛膏，棉棒在眼下蹭出红痕："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没用？连自己的婚礼都办不起像样的......"我想抱她，却被她推开，转身时我看见梳妆台上摆着她的护士资格证，发证日期是我们恋爱的第一年。

现在暴雨敲打着酒店的玻璃，像极了我们吵架那晚的雷阵雨。她把我送的手链摔在地上："你总说等攒够钱，可攒够钱之后呢？还要等孩子出生、等学区房、等退休......"我梗着脖子说："别人能等，你为什么不能？"她忽然不说话了，蹲下去捡手链上的碎珠子，头发遮住脸，声音闷得像浸了水的纸："因为我怕等着等着，就忘了当初为什么要等。"

手机突然震动，是小夏发来的定位。我踩着积水冲进社区诊所，看见她正跪在地上给老人做心肺复苏，白大褂下摆浸在脏水里。"护士！这边需要氧气袋！"她头也不抬地指挥我，眼里燃着我熟悉的光——就像当年在地铁上，她跪在癫痫发作的乘客身边，攥着我的手说"帮我递下包"时的眼神。

"抱歉啊，"半小时后她摘下口罩，头发湿得贴在脸上，"晨跑时看见诊所停电，有位老人突然犯病......"我看着她被雨水泡皱的指尖，想起订婚宴那晚她偷偷塞给我的银行卡，那是她攒了三年的进修学费。"婚纱......"我刚开口，她忽然笑了，从柜子里翻出件白大褂披在肩上："这不是现成的婚纱吗？纯洁又神圣。"

婚礼推迟了两小时，当小夏穿着白大褂，挽着社区诊所的张大爷走进大厅时，全场掌声雷动。她手腕上戴着我临时买的红绳手链，眼睛亮得像暴雨后的晴空。"其实我早就想明白了，"她对着话筒说，"好的婚姻不是等出来的，是两个人一起跑着去追的。"

司仪让我们交换戒指，我摸出兜里的银戒——那是用她打碎的手链熔了重打的。她把戒指套上我无名指时，我听见她轻声说："以后别总说'等我攒够钱'，我更想听'我们一起攒'。"

暴雨在傍晚停了，夕阳从云层里漏出来，在她白大褂上镀了层金边。我忽然想起第一次约会，她穿着护士服匆匆赶来，发梢还沾着消毒水味，却笑着递给我颗水果糖："今天抢救成功三个病人，感觉自己像超人。"

原来真正的婚礼从来不需要华丽的布景和昂贵的婚纱，当两个人愿意握着彼此的手，在生活的暴雨里并肩奔跑时，每一滴雨水都会变成照亮前路的星光。就像小夏说的："爱情不是等待天晴，而是学会在雨中跳舞。"

此刻她靠在我肩头，白大褂上的汗渍和雨水混在一起，却比任何婚纱都更耀眼。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她耳朵动了动，我笑着按住她："今天你只负责当我的新娘。"她抬头看我，眼里有细碎的光在跳，像撒了把银河在瞳孔里。

来源：小烟看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