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或许你都不知道,自己正被“算法”禁锢。自从“算法”这个词诞生以来,社会上不同行业、不同阶层的各色人种,似乎活在“算法”里。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个理儿,无论是外卖小哥,还是工资阶层,都可以用“算法”定义。
或许你都不知道,自己正被“算法”禁锢。自从“算法”这个词诞生以来,社会上不同行业、不同阶层的各色人种,似乎活在“算法”里。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个理儿,无论是外卖小哥,还是工资阶层,都可以用“算法”定义。
体制内也存在一种“算法”,比如规章制度、单位文化,甚至社会风气,也可以组合成一种“算法”。体制内的人也感受到了这种“算法”带来的变化,正如一篇文章说的那样:体制内卷的厉害,而且已经快卷不动了,也干不动了。
作为一名体制内的人员,本人也深深感觉到周围确实变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除了各种卷,各种禁令,还有干不完的工作。单位的微信群开始沉默,同事之间的关系也在发生微妙变化。下边是网络上描述的关于体制内的一些现状。
片段一:“连咳嗽都要掐着表”
你见过凌晨四点的政府大楼吗?李阿姨是某市机关大楼的保洁员,她说每天擦地时总能扫到几颗断掉的指甲——那是有人躲在厕所隔间里啃的。“跟耗子磨牙似的,”她比划着,“咔嗒咔嗒,听着瘆人。”
电梯间的规矩比红头文件还要命。上周宣传处小王在电梯里说了句“雾霾好重”,当天下午就被纪检组约谈。现在整栋楼的人练就了“咳嗽吞咽术”,喉咙发痒就使劲咽口水。我去医务室开喉糖,医生头都不抬:“第三个了,要蜂蜜味还是薄荷味?”档案室的李姐翻着登记簿苦笑:“现在但凡带‘建议’俩字的文件,活不过三天。”她给我看前年的记录,有个科长在“关于绿化养护的请示”后面补了句“建议采购本地树种”,后来被人举报“搞地方保护主义”。现在所有文件都像被阉割过,只剩下冷冰冰的编号。碎纸机每天轰隆到深夜,像在嚼碎无数个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念头。
片段二:“说错三个字,半辈子白干”
去年冬天,我们这栋楼摔下来两个人。
老张是在凌晨两点跳的。他工位上还摊着没写完的述职报告,电脑屏幕上开着二十多个举报信截图。遗书就一句话:“我这张嘴,实在管不住了。”事后听说,他在酒桌上吐槽过某次接待超标,被人偷偷录了音。
更揪心的是财务科的小刘。她被带走那天,桌上还摆着父亲送的“慎独”镇纸。审计组查出她经手的发票小数点模糊,按新规要算贪腐。其实大家都知道,她给八十岁老娘买药的钱都是跟同事借的。看守所送来遗物时,那瓶抗焦虑药只剩三粒——和全市机关财务抽屉里的药瓶一样满。
现在开会就像在雷区蹦迪。副局长因为汇报时说了三次“我认为”,被人写信告了“搞个人主义”。他的继任者现在发言前要念三遍“以上内容经过集体讨论”。有次停电,黑暗里突然响起抽泣声,等灯亮了,三十七个人照样板着脸记笔记——仿佛刚才的哭声是集体幻觉。
片段三:“活成哑巴才能活下来”
食堂吃饭能要人命。自从孙科长女儿升学宴被举报,现在吃饭都是“三三制”:同科室三人一桌,间隔三个空位,三十分钟必须吃完。我看他把清炒苦瓜嚼出满眼泪,悄悄问何必天天吃这个。“赎罪呢,”他筷子戳着米饭,“苦瓜降火,心火。”
新来的选调生小陈有天偷偷问我:“哥,文件里说‘原则上不超过’,到底能不能超啊?”没等我张嘴,他自己抽了个耳光:“我多嘴了。”现在他工位摆着本《机关禁语手册》,重点标注了“可能”“或许”“我觉得”这些危险词。
最邪门的是停车场的《明朝那些事儿》。赵主任就因为在车里放了这本书,被谈话说“封建思想残余”。现在大家的车载读物清一色换成红皮书,连听广播都只敢放新闻联播。王副调研员发明了用蓝牙耳机自言自语,后来被保安发现他在空车里跟自己吵架。他退休那天,后备箱里翻出三十多副扯烂的耳机。
片段四:“沉默也会杀人”
年终民主测评表新加了“是否存在不当沉默”栏。人事处长唾沫横飞讲了俩钟头,最后总结成六个字:“装哑巴最安全。”第二天匿名票全勾了“优秀”,倒是意见箱被塞爆——打开全是白纸。
智能监控装上那天,技术科的小年轻吹牛:“这玩意能看出你心里想啥!”现在连走廊里打招呼都成了技术活。上周两个处长在廉政镜前撞见,一个说“今天天气……”,另一个接“适合养生”,跟对暗号似的。他们没看见镜子里自己的脸,比死人还僵。
中秋茶话会搞成匿名留言,结果满屏都是“感谢领导栽培”。实体会场堆着查封的月饼礼盒,包装上“清正廉洁”的字被雨水泡发了。我搬箱子时听见后勤老王嘟囔:“去年这时候,库房月饼堆到天花板……”话没说完就被科长瞪回去。现在仓库挂着新标语:“沉默是金,闭嘴积德。”
片段五:“在坟墓里开花”
财务室的小刘留了封没寄出的信。她说每次贴发票都像在给自己上坟,那个模糊的小数点是故意弄花的,“就想看看会不会有人问”。抗抑郁药说明书上写着“建议与人倾诉”,可她通讯录翻烂了,最后把药片倒在窗台排成笑脸。
档案室李姐偷偷告诉我,碎纸机肚子里有本“阴阳账”。正式文件编号归档,草稿纸背面写满密密麻麻的小字。有吐槽食堂的,有画领导漫画的,还有首情诗——“我的爱像碎纸屑/见不得光/却铺满你走过的长廊”
那个用蓝牙耳机吵架的王副调研员,退休后开了家解压馆。顾客戴耳机冲橡皮人咆哮,最火的套餐叫“民主生活会特别版”。有次我看见赵主任在包厢里大骂:“去你妈的明朝!去你妈的沉默!”吼完蹲在地上哭得像条狗。
结语
作为一名体制内基层的工作人员,虽不曾遭遇以上种种现象,但比起以前,现在的确比以前忙了,其实事儿还是那些事,只不过层层加码,各种要求,各种规矩、禁令增加了许多。有一次深夜加完班,整栋楼就剩应急灯还亮着。西头的走廊里有几片叶子凌乱地躺在那里,当监控红光扫过时,像被鲜血染过的小生命,在那儿泛着微光,我突然想起那是喜欢养花的老张,被人举报办公室摆的花盆太多,愤慨之余摔碎了的那盆绿萝。
现在,收废纸的那个人已经很久没来了,因为按保密规定,办公室的纸张一律要放进碎纸机。当然这除了有密级的红头文件之外,还有那些不经意间写下的语句、数字,都可能造成泄密行为。但即使这样,每逢有晋级和提拔的机会,大家还是利用各种资源,挤破头为自己争取名额。
因为除了这种“算法”,体制内每个人的心里也都有另一种算法。现在的社会上,很难找到一处稳定收入的工作,很难有一处不受大的经济形势影响的地方。体制内虽然很卷,虽然沉默,虽然活跃的灵魂越来越少,但体制内的人还是觉得自己幸运,否者也不会有那么多已经毕业或者即将毕业的大学生,依然趋之若鹜的报考。
来源:翟海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