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昨晚从健身房走回家，随手打开网易云，耳机里随机播放起日推里的音乐。我已经好久没有听过网易云的日推了，自从网易云的流量少了很多后，仿佛一个被爱了很久的人突然不被爱了，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受伤，我也不再主动奉献我的时间和精力给它，所以日推真的很少听。这一次打开，难

昨晚从健身房走回家，随手打开网易云，耳机里随机播放起日推里的音乐。我已经好久没有听过网易云的日推了，自从网易云的流量少了很多后，仿佛一个被爱了很久的人突然不被爱了，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受伤，我也不再主动奉献我的时间和精力给它，所以日推真的很少听。这一次打开，难得的它们还是猜中了我的心。

我在路上听着一首偏实验风格的蒙古音乐，跳起舞来，那一刻我不在上海租住的旧小区楼下，我在科尔沁草原，在一匹奔跑的骏马身上，我周围只有自由的风与快乐的鸟，没有眼前烦人的工作，更没有未来的忧愁和焦虑。兴之所至，我把自己快乐跳舞的视频录了下来，运动后的内啡肽快乐真的比奖赏性质的多巴胺快乐要绵长得多，我完全忘记了白天看到朋友父亲去世的消息时的那种震撼。

我的一个朋友发了条朋友圈，内容是他将父亲的遗体捐给了医科大学，他的父亲将作为医学研究的大体老师，继续为人类做贡献，时间是今年3月份。

我的震惊在于，印象中还很健康的朋友的父亲居然也会速朽，而他们做出如此大胆的选择，果然是我那位朋友会干出来的事儿（他是个求道之人，对生命的领悟已不是我们这种俗世之人可以比拟）。那一刻我只是在想如果我是这个儿子或女儿，我有没有勇气做出这样的选择，我自己有没有勇气对我的身体做这样的选择。

还生活在云南的那两年时间里，我们有一次曾与朋友以及他的父母一起去昆明附近游玩，非常密切地生活了两天一夜。当时他们看起来非常健壮，总是跟着朋友探寻各种秘境，云南、西藏、新疆，那些年轻人都可能走不到的人迹罕至之处，他们却跟着朋友走了很多。我上次看到朋友拍父母的合影也不过几个月前，想到一条生命就这样速朽，最终在某个瞬间按下停止键，还是有些感伤。

顺着微信去询问下朋友的感受，他的内心极其平静，他说这种经历让他突破了一些他的想法，他的平淡与冷静让我无从下嘴，于是我收敛起我的共情，想着人人皆有他们的命途需要走，确信朋友现在还好，就够了。

这确实让我开始想到了生死的问题。

于是我在晚上从健身房回家的路上愉快地、旁若无人地跳起舞来，没羞没臊，不管舞姿是否难看，我只知道此刻我走在安全的路上，我周围没有任何人，我觉得运动使我开心，我想跳舞了，于是我跳舞。

我想如果此刻就让我死去，我一定会是快乐地死去，我的嘴角一定含着笑的，我的人生是完全没有遗憾的。

我真的在那一刻想到了：如果生命此刻停下，我是否满意我的人生，我是否尽量靠近了最像我自己的一种生命形式。

端午假期时，我和k在台州市区玩了3天，既没有去天台山、又没有去温岭海边，真的就是随便游玩了3天时间。那些好玩儿的地方留给我们下次再去探访吧，至少我们对台州美食是完全信任的，台州征服了我的胃。

从台州回来的那个晚上，家里的两盆花呈现出完全不同的生命状态，去年奄奄一息的果汁阳台，一种会开出各种各样颜色的月季花，在高高的枝头上开出一朵鲜黄色的鲜花，冬天的时候看它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我真的起心动念，要把它扔掉。而另一盆栀子花，出走之前开得非常茂盛，而现在呢，叶子全部蔫儿了，耷拉下来，无精打采的样子像极了上班的牛马，我猜测它或许是缺水了，赶快给它浇水。等到第二天的时候，它立马打起精神，像马上就可以出去跑五公里的那种精神很旺的牛马。

我觉得植物的生死也很有趣，在它们没有到真的不行之前，似乎总还有一丝生机，总还有一丝希望。如果人的生命也可以像植物一般，没有到真的不行的那一刻，只要浇浇水或者晒晒太阳，就还有无尽的可能性与生机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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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很久没有真正直面生死的问题了，我没有养宠物，我的父母身体尚可，他们的父母也都去世多年，他们也没有真正直面亲近的人的生死问题了。

他们偶尔也会去参加朋友的葬礼，去年过年期间妈妈送别了一个她的老邻居，她们是时常会约去瞎逛的关系。老邻居进入到生命后期的时候，呈现出一种接近精神分裂的状态，她时常怀疑有人闯入她的家中，她的家人害怕她走丢，或者害怕她惹麻烦，会把她关在家里，她时常会在家里惊声尖叫。她走到自己生命的尽头，完全是一种解脱，从一种没有尊严的、丢失自我的状态中解脱出来。妈妈为这个朋友的离世，悲伤了好一阵子。

端午期间，他们又参加了一个老邻居的葬礼，是我小学时期租住在我家老房子的租客。我们相处得很好，完全没有房东和租客的那种分别。他们虽然比父母年轻十几岁，但依旧与父母成为了朋友。他们家里有个与我同龄儿子，我们小时候甚至一起玩过游戏。妈妈说那个丈夫去世了，癌症，去世时大概57岁，是个对死亡来说，并不算大的年纪。

我猜测他们参加朋友的葬礼，必定也会在他们的心里激荡出很多情绪。他们一定会有死亡焦虑，死神就像一个躲在门外的男人，你总觉得他要进门来，但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门来，这个等待的过程难熬得要命。

所以我理解我父亲春节时和我的一番吵闹，那时是一种源于对死亡的恐惧。源于对“现在还生活着，但不知什么时候就要死掉了，而死掉貌似是明天就会来”的那种深深的恐惧。在这个角度上，我可以原谅他。

你们会不会在看到某种视频时感同身受，直至哭泣？

我对这样一种视频完全没有免疫力，就是类似于一对新人结婚，他们其中一位有个感情很深的爷爷奶奶辈儿的亲人不在了，他们在心里默许如果逝去的亲人想来参加他们的婚礼，就变成一只蝴蝶飞来，于是在那个婚礼现场，真的来了一只蝴蝶，它久久地盘旋，最终会落在新人的肩头，停留一段时间，看看这场婚礼，然后再飞走。而无论男女，看到那只蝴蝶都会哭到泣不成声。

上午去看医生，刷朋友圈，看到关系很好的一个前同事发了一条内容，大意是“愿你成为一朵花、愿你成为一只蝴蝶，愿你自由”。联想到之前她跟我讲过的亲人住院的事情，我大体猜到发生了什么。我猜测，未来的某一天，当朋友想看到亲人再度归来的时候，她一定会化作一只五彩缤纷的蝴蝶，不远万里飞来看看她。

蝴蝶的意象固然很浪漫，但只有蝴蝶，是否我们未来就可以好好面对至亲至爱之人的离别了呢？

我记得梁文道的某次直播里，有个女孩子连线，想问道长她如何去理解母亲的死亡，死后是否可以与母亲再度相见。道长讲了一段令我很震动的内容，大意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亲人留在我们身上美好的东西，经由我们去传播美好，传播良善，本质上来说就是我们依然和他们在一起着，不用去想等到死后能不能再与他们相见

如果这么想的话，他们并没有真的离去，而是经由我们继续存活着。

那么我们又如何面对未来终有一日，我们也会告别这个世界呢？

有一次看蔡志忠的一个访谈，他头发已经很白了，依旧优雅，戴着礼帽，访谈者问他“对死会不会有恐惧”，他讲到“完全没有恐惧”。访谈者又问他，“你没有遗憾吗？我大把的遗憾，你没有遗憾吗？”蔡志忠想都不用想，直接说，“你如果照自己的意愿过一生，任何时候都可以大笑着离开，你的身就是你的修行道场，你的心就是你的庙堂，你的六尺之躯就是你的天堂，就是你的地狱，你是自己的噩梦，你是自己的上帝。”

访谈者继续问到“因果轮回”，蔡志忠回答的大意是，“因果不是这辈子种，下辈子收，因果是有因必有果，像佛陀所说的一切因缘生。”佛陀想到苦怎么产生的，苦来自于无明、行、识、名色、六入、触、受、爱、取、有、生、老死，这是佛家的“十二因缘”。首先讲到的“无明”即不了解真理，蔡志忠认为不会苦，是他知道当下才是生命的本身，人是所有当下集合而成。这是他认为的人生真理。

我想某种层面上，按照自己的意愿过这个当下，我想在路上跳舞就跳舞，没有过去未来之忧愁，即是活成自己，即是了无遗憾，即是哪怕叫我现在离开，我也可以大笑着离开。

哪怕有一天轮到我去直面亲人的离去，我也可以抱有一种念想是，我活着已经与他们在一起，我活着还会看到它们变成蝴蝶飞回来的那一天……

是不是如此这般练习多次，当这些事情真实发生的时候，我们可以不必害怕，而平静去面对呢？

来源：阿绿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