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一个人穷得脱不下身、疯得收不住心、惨得连死都死不成,最后却成了齐白石跪拜的对象,徐渭到底活得有多狠?
《——【·前言·】——》
一个人穷得脱不下身、疯得收不住心、惨得连死都死不成,最后却成了齐白石跪拜的对象,徐渭到底活得有多狠?
徐渭刚出生三个月,父亲就没了,没爹的孩子不光命苦,连名分也跟着低一截。
他是庶出,母亲出身低微,根本抬不上台面。
父亲一走,家里主母立刻翻脸,亲妈被赶出门,徐渭才十岁,也被撵了出去。
他没地可去,四处投亲,靠着舅舅家一口饭活下去。吃的是剩饭,住的是柴房,冬天冷得手脚发紫,晚上还得抄书帮人换点油钱。
十岁那年,他一个人抱着书卷坐在荒庙里念诗,冻得直哆嗦。
可这孩子脑袋灵,才九岁就写出《释毁》,模仿扬雄的《解嘲》,让本地文人一个个瞠目结舌。
乡里人开始觉得,这小子将来要出头。
他也真争气。1540年,二十岁不到,就中了秀才,进了太学。
那年夏天,他穿着补丁布衣走进南京贡院,想着要一举成名,给母亲争口气。结果一败涂地。
从这一年起,他连续八次参加乡试,全军覆没,科场八连跪,时间横跨17年。
明朝中后期,科举死板,八股文成了唯一标准,可徐渭不服,他笔下的文章不按套路出牌,写得太真、太长、太跳脱,考官一看就头疼。
第六次落榜那年,他在考场门口吐血倒地,嘴里喃喃念着“人活着究竟图什么”。
这种打击,换谁都顶不住。可他偏要再试,再考,到了第八次,连文友都劝他别折腾了,他摇摇头。
苦读半生,终究没混出一张进士的名头。
徐渭的苦,远不止在考场。仕途梦碎后,他投靠胡宗宪,被称为“东南文胆”,参与策划剿倭大事。
胡宗宪当年是严嵩一党。
风头一过,胡家被查抄,老胡也被拉去狱中,徐渭吓得躲回绍兴,天天喝闷酒。
1565年,他写下自己的“墓志铭”,立志要死。
这一次,把墙上的铁钉拔下来,狠狠插进自己的左耳。没死,血倒是喷了一床。
母亲发现他躺在地上,耳朵鲜血直流,像个破碎的娃娃。
他活了下来,却不再正常,脑子里的那根弦,从此崩断了。
从插耳那天起,徐渭就和“死”杠上了,一共九次自杀,每次手段都让人头皮发麻。
四十五岁,精神彻底失常,他关起门,拿起斧子,往自己脑袋上砍,斧头下去,头骨碎了半边,满脸是血,连门都撞破了,还是没死。
这一砍,命保住了,但整整躺了两个月,头上留着骨裂缝,风一吹就疼。
没过多久,他又出手,这次更狠——直接拿锥子捅下体,活生生戳穿。
书里没说他当时喊不喊疼,但事后传说都一致:这一下,彻底断了生育功能。
有邻居听见惨叫,破门而入时,他倒在血泊中,脸色像纸,嘴里喊:“死不了,我不服。”
第三次动手,又拔了堵墙的钉子,往左耳深处猛扎一寸多,血流满脸,还是救回来了。
那之后,行为更怪了。
有人亲眼看见他半夜往井里跳,泡了半身后又爬上来,躺地上哼哼。
试过撞墙,试过喝砒霜,试过上吊,脖子上勒出一圈黑印,像是在和命抢时间,怎么死得痛快,怎么来。
到最后一次失败时,他坐在空屋里,说了句:“命根太硬,阎王都不要。”
徐渭不是在求死,他是在逼命,日子穷,心病重,没人懂他。
朋友送他去养病,他却在院子里砸墙、撕画、拿扫帚追狗。
这时候,绍兴人都知道青藤徐疯了。他却笑,说:“我才清醒,你们都醉着。”
从大才子到癫狂文人,命运把他往下摁,他就拼命反咬。连死神都嫌他麻烦,不敢收。
徐渭活着,日子比死还难。
四任妻子,全都离了或者死了,最后这一个,是死在他自己手上的。
砚台砸下去的时候,他以为眼前那个女人变了脸,说她不干净,说她和别人私通。
没人知道他脑子里看见了什么,但砚台是真的砸到了额头上,血溅到墙上像泼墨画,她当场没死,流着血挣扎了几天才断气。
官府抓了他,罪名是蓄意杀妻。
狱卒把他拉出去游街,脚上戴着铁镣,他一路咒骂:“你们没念我一笔好字,就要杀我。”
牢里关了七年,绍兴老百姓早就把这疯子忘了,只剩墙上的诗帖发黄剥落。
张元忭当时在京中做官,知道徐渭的事,四处奔走想救,上书求情,被驳回三次,没办法,等到万历登基,大赦天下,他才捡回一条命。
出狱后,家里什么都没了,书被人搬光,画被当柴火点了,老房子连门都塌了一半。
他又开始卖画。“十两银子换一轴,我这画是血里捞出来的。”可是当时没人识货,书法太狂,画太怪,留白太多,没人敢挂家里。
有时候为了换米,他当街画葡萄,站一小时,画一秒钟,泼墨一甩就完事。
别人一看太快,不信值钱。他就摔笔走人:“看不懂,别买。”
他住在破庙里,炕上连席子都没有,冬天抱着狗睡觉,画纸堆在墙角,有次下雨,他半夜爬起来,把诗稿当柴烧,只留下一句:“世人负我,我自焚稿。”
喝酒,喝多了就笑、哭、唱戏,经常一个人蹲墙角,念自己写的杂剧《四声猿》。
朋友劝他再娶个女人养老送终,他摇头说:“我把命给了诗,把心给了画,再无力给人。”
七十三岁那年冬天,绍兴下了一场大雪,有人推门进去看他,发现他躺在墙角,身上盖着破布,怀里抱着死去的小狗。
没有儿子,没有丧礼,没钱买棺,还是几个读书人凑钱给他下葬。
死了三百年后,徐渭的画突然火了。
清代初年开始,江南文人把他的泼墨葡萄称作“笔痕如雷,气势如山”。
可当时也只算小众圈内赞誉,真正让他“起死回生”的,是民国。
齐白石第一次看到《墨葡萄图》,愣了足足五分钟,他走到画前跪下,说:“恨不早生三百年,为君磨墨理纸。”
齐白石当场刻了块印章,上面六个字:“青藤门下走狗”。
这事一传十十传百,徐渭的画,成了当时收藏圈的香饽饽。
有人笑齐白石太痴,他回一句:“若无青藤,我也只是个木匠。”
上世纪五十年代,国家博物馆收购《写生卷》,成交价高达1.27亿,打破当时中国水墨画最高纪录。
专家研究他一生,称其为“明代文艺孤峰”,公认泼墨写意画派的创始人之一,直接影响八大山人、石涛,再传齐白石、潘天寿。
他的狂草被称为“入骨三分”,比张旭还狠;诗文里情绪裂帛,用句咬人,连鲁迅也收藏他的手稿。
可徐渭活着那几十年,没一个人真心欣赏过他。
晚清画家吴昌硕说:“青藤画,天放也。吾观之,似大鹏振羽,翻海卷云。”
可徐渭自己早就写明白了:“笔底明珠无处卖,闲抛闲掷野藤中。”
四百年一梦,徐渭活着疯、死时穷、死后封神,疯是命、穷是局,神是后人看走了眼。
参考资料:
1. 钱仲联主编.《中国文学大辞典》. 上海辞书出版社,2001年。
2. 王世襄.《徐青藤画传》. 人民美术出版社,1994年。
来源:史论纵横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