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黑龙江农村孩子的苦与乐(四十二)

360影视 国产动漫 2025-06-07 06:26 2

摘要:他特别的调皮。上一年级学到阿拉伯数字7的时候,老师问他这个数字读什么?他张口就说“镰刀”。问他棉花这两个字怎么读,他答“(niao花的niao)”,又问他4+2等于几,他思考一下说“4+2等于7,槟榔萝卜翻种机”。这是据说不知哪个学校有位女老师在学生请教她一些

“黑天天”与“麻果抽筋”

淘小子就是有一肚子“花花肠子”的那种孩子。景方是个不爱学习、但蹊跷古怪的想法特别多的孩子。

他特别的调皮。上一年级学到阿拉伯数字7的时候,老师问他这个数字读什么?他张口就说“镰刀”。问他棉花这两个字怎么读,他答“(niao花的niao)”,又问他4+2等于几,他思考一下说“4+2等于7,槟榔萝卜翻种机”。这是据说不知哪个学校有位女老师在学生请教她一些问题时很不耐烦。学生问她,4+2等于几,他很随意地说,4+2等于7,又有学生问,槟榔萝卜是怎么来的,他还是很随意地说,槟榔萝卜是树上结的,又有学生请教她播种机这三个字怎么念,她说念翻种机。这是那时候有些人特意埋汰老师的恶意伤害。于是宣传开来,形成了这套连续性的调侃语言而被他利用了。他不是不会,就是这种调皮,老师也拿他没办法。他妈妈很厉害的,除了打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但怎么打他也不思悔改。

他天生对摆弄牲口这套情有独钟。在他很小十岁左右的时候,就自己能放马、骑马,能往车上套马,自己能赶马车、牛车,能赶马拉滚子压地,马拉捞子捞地。一般的马都听他摆弄。

天长日久了,他对学习越加不感兴趣。家里没办法,索性让他老早地辍学,十一、二岁就不念书了,开始到生产队干半拉子活。

他又是个很精明的家伙。对干农活那套从不打怵,尤其对收拾干活用的“家把什儿”很是手拿把掐。比如安装锄头、镰刀、镐头、刨劄子锨独有一套功夫。不但安装的结实、耐用,而且非常好使唤。免不了都找他帮忙安装这些小农具。

他的的精明体现在“玩”上面也是淋漓尽致,变着法的出些花样。那时我们黑龙江农村的大地里都有些黑天天,我们小时候都吃过。黑甜甜也叫“黑油油”、“黑天星”,也有黄色的,叫“黄甜甜”。这种黄色的个头比较大一些,也比较甜。都是大人们干活时采摘的拿回家给我们吃。但我们并不知道是怎么采摘的,也并不知道是在哪里采摘的。

那一天他攥着一把黄甜甜吃,特意馋我们,谁要也不给。急眼了,索性把一把黄甜甜全塞进嘴里了。然后和我们说,想吃吗?想吃我领你们摘去。我们说,哪里有哇。他煞有介事地说,这种东西只有谷子地和黄豆地比较多。因为他在压滚子捞地时知道哪块地的农家肥比较多,凡是农家肥多的地块黑天天一定很多。他还知道,社员们在铲地的时候一定会把黑天天的秧苗留下来,准备收获的时候采摘。这是他的用心研究。但是到了可以采摘的时候,一个小孩子是不敢独自进到地里的,只有人多了才不至于害怕。

那是个黄豆已经灌满浆生长籽粒的时候,他把我们领到离家不是很远的一块黄豆地里,没有走很远,就有了一些长得很茂盛的黑天天秧。他告诉我们不能弄坏了黑天天秧,才能经常来摘着吃。

黑天天很好辨认,只要看着长得黑黑的就可以摘着吃了,而黄甜甜不好辨认。他告诉我们,只有看着发黄了手感软软的,就可以摘了。我们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黑天天,也是不管不顾的,净挑一些黄甜甜摘,总归也是吃的淋漓尽致才放手回家。那天都回家晚了,有几个小尕回家后还挨揍了。

这成了我们经常性的一种活动,只要到了季节,想吃就想办法去摘。但他摘黑天天的手法都比我们强,好的黑天天、黄甜甜都被他摘去很多,大家都有些心里不平衡。干脆,不带他“玩了”。也都知道哪片地里有,哪片地里黄甜甜多,于是我们几个小尕特意撇下他,自己组织起来到地里摘。

这小子天生恶作剧就多,知道我们把他撇下了,便循着我们的足迹,绕道跑到我们前面,蹲在谷子地里面,乘我们正在兴头上丝毫没注意的时候,他冷丁发出瘆人的狼叫声。大家都害怕极了,有的撒腿就跑,有胆小的都被吓哭了。我从小就是有一定“老猪腰子”(主意很正)的人,稍微冷静一下,知道这大白天绝不会有狼。干脆,顺着他发出的狼叫声,鸟悄地走去,正好看到是他藏在一溜比较高的谷子旁边幸灾乐祸呢。他也没注意我的到来。我冷不防地照他屁股踢了两脚,把他吓得一拘灵,便嗷嗷地哭了起来。孩子们听到哭声,以为是谁被狼咬了呢,回头一看是他在哭,我还站在他的旁边。大家知道一定是景方学的狼叫,也一定知道是我把景方揍了。大家聚拢过来,纷纷谴责景方。景方也不示弱,说我们不讲究,摘黑天天把他撇掉了,又说我冷不丁的踢了他,把他吓着了。然后带着哭腔往回走。

大家知道一定是景方去找我妈告状去了。

这个季节农活都不是很忙,男女社员都在一起在荒草比较茂盛的地方搞“压绿肥”。就是把长满茂盛野草的草皮用铁锹翻转过来,形成堆壮压实,经过一个秋天的发酵过程形成农家肥。这种活不是特别紧手,所以向景方这种半拉子劳力就不用了,因为没办法记工分,也没办法计量他干了多少活。正赶上学生都在放假,就整天和我们在一起,没成想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事儿。

我们来到搞“压绿肥”的现场,景方径直走到我妈妈身边,哭着指着我说,“三姑,他把我揍了,都吓死我了”。这时其他孩子也在向景方的妈妈告状,说“景方藏在谷地里,冷丁一声学狼叫,把我们都吓死了,把钱生都吓尿裤子了”。景方妈听了后已经是气不打一处来,但景方不在身边,左右一撒么,看到景方在我妈妈身旁,我妈妈正举起铁锹要拍我,赶忙招呼我妈说“三姐,先不要打,把事情问清楚再说”。我叫景方妈二舅妈。二舅妈就问我,你是诚实的孩子,你把整个浪的事儿都学一遍,我相信你。我赶忙说“我们一小帮上谷地摘黑天天,等了一会景方也没来,我们几个就没等他。我们正闷头摘的时候,冷丁的一声狼叫,把大伙都吓傻了。我一琢磨,不可能是真的有狼,一定是人学的狼叫,我就在一溜高棵的谷子里面看到一个人藏在那里。我很生气也没看准是谁,就照屁股踢了一脚,把他也吓得一拘灵,仔细一看原来是景方。就是这么个经过”。

虽然经过大体如此,但我并没有完全实话实说,也是有私心的。没有把我们特意把景方甩掉,景方因此才藏在谷地里学狼叫吓唬我们说清楚。

这时大队书记也在场。听了事情的经过后说,这些都是小孩子的恶作剧。不能靠打来惩罚他们,关键是靠教育,要让他们懂得一些道理。比如,小孩子在一起玩要团结一致,不能分帮分伙,不能吃独食儿。不能突然学什么狼叫狗叫,都是小孩子,容易被吓到,一旦被吓到就麻烦了。再就是不能趁人不备的时候打人,也容易把人吓坏了,很麻烦的。就这件事儿发生的一些错误做法,你们看自己犯了哪条,要自己承认才行。

我是个诚实的孩子,敢犯错,也敢承认错误。在没人说话的情况下,我开口说,我有两个错误。一个是大家都主张把景方甩掉时,我没有制止,而是和大家一起故意把景方甩掉了。二是在听到狼叫声后,已经猜出一定是景方的恶作剧,只感到气愤,而没有冷静下来,没考虑后果,而是冷丁踢了景方,也使景方同样受惊。在我的带动下,大家都放松了一些,景方说,知道是他们故意把我甩掉了,就想到一定要报复,而没想到后果,结果把大伙惊到了,还把钱生吓尿裤子了。这是我的错误。其他孩子也都承认不该有把景方甩掉的想法,都是小伙伴,不该这样。书记听了我们都诚恳地承认了错误,对我们说,也像是对大人们说,犯了错误,承认了才能改正错误。这样很好,以后要吸取教训,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所以,我今天做主了,谁家也不能再打孩子,这件事儿到此为止了。大家都很庆幸免了一次皮肉之苦,也长了一次记性。

小孩子天生都不会记仇,无论发生多大的冲突,都不会没完没了地记在心里,过不了俩小时,照样都是好朋友。

没几天我们这帮小尕又聚集在一起,不知道玩什么好。正好我们屯子有一块苘麻地。苘麻这种植物长得高,和高粱的高矮差不多,它的头上分出来很多叉,开满了满头的小黄花。景方和我们说,你们玩过“麻果抽筋”吗?大家都没玩过,不知道啥是麻果,也不知道怎么抽筋。于是景方撅下一个带花的苘麻枝儿,向我们做示范。他把一朵开得正艳的苘麻花轻轻地拿在手上和我们说,这东西就叫“麻果”。然后用另一只手的两个手指头轻轻地揉搓花的底部,揉的差不多了。再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摘取。只见那花与根部分离的时候分泌出很多粘稠的汁液,像胶水一样。待完全分离开后,他告诉我们这就是“麻果抽筋。”这有什么用途呢?我们不解地问,他说,你们看,于是他把那朵花很顺利地沾到鼻子尖上。我们看着很好看的,于是都沿用景方的做法,特别用心“抽筋”的过程,然后每个人的鼻尖上都沾着一朵漂亮的小黄花。

我们那个地方属于满族地界的满族二十营屯。营屯的规划是很讲究的,每个营屯之间的距离都是九里四,在中间四里七的位置都有两个营屯间的地界。我们屯是正黄旗四屯的西地界。归正黄旗四屯管辖,距离东西南北屯子都是四里七。后来县里办林场,把我们分出去成为永安林场。因为居民住户基本都是满族,所以沿袭着满族人的称谓,管爸爸叫阿玛,管妈妈叫“额呐”(额娘)。

我们正玩在兴头上,突然一个人走过来,正是队上“看青”(看庄稼)的,他也算是和蔼地骂了我们一句“你们这帮小兔崽子,这不是祸害人吗,都把苘麻弄折了还能出麻吗”?我们听了感到确实错了,马上承认错误。看青的说“再看到你们祸害庄稼告诉你们家,让你阿玛摅你们皮子”。

看青的是个既严肃又和顺的人。很和蔼地和我们说,你们放暑假了,没啥玩的。但你们要注意,要动动脑子。可以选择那些不成材的矮棵苘麻,同样有花朵。这就不会祸害庄稼了。说着带有试验性地给我们做了示范。

我们都向看青的承认了错误,表示以后无论玩什么,都不会损坏东西。

这一场闹剧似乎惊醒了我们,从此也真的不再发生损害东西的情况了。

这就是良好教育的结果。俗话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树木要经过经常培植、打叉才可以成才,作为孩子更需要从他们无知开始,尝试多方面的教育才可以成人。这是同样的道理。不但需要家庭教育、学校教育,也需要更多的社会教育,哪个环节都不可缺少。

作者近照

作者简介:谢文孝,中共党员,黑龙江作家协会会员,七台河市城市文化研究院副院长。

编辑近照

编辑简介:刘凤,中华诗词协会会员,七台河市城市文化研究院文学评论部副部长。

作者:谢文孝

编辑:刘凤

责编:白山黑水欣文

编审:冯欢

监审:石东勃

七台河市城市文化研究院

七台河市作家协会(监制)

来源:一品姑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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