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37 年深秋,当艾青在武昌写下 "用嘶哑的喉咙歌唱" 时,长江水面正飘着战火的硝烟。这只虚构的 "鸟",用近乎悲壮的姿态定格成中国文人的精神图腾 —— 在山河破碎处,在命运低谷时,总有人选择以最本真的声音叩击时代,哪怕喉间渗血,也要让热爱与呐喊在天地间回荡
1937 年深秋,当艾青在武昌写下 "用嘶哑的喉咙歌唱" 时,长江水面正飘着战火的硝烟。这只虚构的 "鸟",用近乎悲壮的姿态定格成中国文人的精神图腾 —— 在山河破碎处,在命运低谷时,总有人选择以最本真的声音叩击时代,哪怕喉间渗血,也要让热爱与呐喊在天地间回荡。这种 "嘶哑的歌唱",从来不是弱者的呻吟,而是生命对土地最炽烈的告白,是灵魂在困境中最倔强的绽放。
当鹦鹉学舌般的华丽辞藻在文坛泛滥,他选择用粗粝的嗓音撕开虚伪的面纱。就像杜甫在茅屋为秋风所破时,没有堆砌平仄工整的哀歌,而是喊出 "安得广厦千万间" 的赤子之语;辛弃疾在病榻上颤抖着握剑,留下的不是婉约的离别词,而是 "醉里挑灯看剑" 的裂帛之音。这种嘶哑,是褪去浮华后生命本真的重量,是用伤痕书写的真诚。
在敦煌藏经洞的唐代写卷中,那些被僧人用颤抖的手写下的经文,墨迹里浸着大漠的风沙,却比任何精美的碑刻都更接近信仰的本质。就像艾青在牢狱之灾中打磨诗句,让《大堰河 —— 我的保姆》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泥土的涩味,却成为中国现代诗的基石。嘶哑的喉咙里,流淌的是未经稀释的情感,是对土地爱得深沉的证明。
抗战时期的西南联大,闻一多在土墙上画着《楚辞》插图,粉笔划过粗糙的墙面发出刺耳的声响,却为流亡的学子筑起精神的殿堂;田间在游击战场上写下 "假使我们不去打仗",用近乎呐喊的短行诗,让每个识字的战士都成为觉醒的号角。这种歌唱,是明知前路艰险却依然扬起的旌旗,是用精神的火把照亮现实的勇气。
从屈原抱石沉江前的《离骚》绝唱,到文天祥在零丁洋上的 "人生自古谁无死",中华民族的精神长河里,总回荡着嘶哑却坚定的歌声。就像艾青在《雪落在中国的土地上》反复低吟 "中国的路 / 是如此的崎岖",却始终没有放下手中的笔。这种歌唱,不是为了迎合掌声,而是为了让沉睡的灵魂听见觉醒的呼唤,让苦难的土地萌发重生的希望。
真正的歌声,会在时光中沉淀为民族的集体记忆。艾青的 "嘶哑" 穿越八十年光阴,在当代依然激起回响:敦煌研究院的学者们在洞窟里修复壁画,颜料与壁画摩擦的沙沙声,是对千年文明的深情歌唱;塞罕坝的林场工人在暴风雪中守护树苗,靴底踩碎冻土的咯吱声,是对绿色梦想的执着告白。这些 "嘶哑" 的声音,汇聚成比任何华美的乐章都更动人的时代交响。
在故宫文物南迁的列车上,押运员们在摇晃的车厢里默记文物清单,低声的絮语是对文明传承的承诺;在航天发射场的测控大厅,工程师们带着血丝的眼睛紧盯着屏幕,沙哑的指令是对星辰大海的向往。正如艾青所说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当我们为外卖小哥在暴雨中送单的背影感动,为乡村教师在黑板上写错字时的羞涩微笑心动,那些瞬间的共鸣,正是 "嘶哑的歌唱" 在当代的延续 —— 它提醒我们,真正的热爱从来不需要完美的姿态,只要用心发声,就能在人间留下温暖的回响。
站在二十一世纪的土地上,我们或许不再需要面对战火的威胁,但 "嘶哑的歌唱" 依然具有现实的重量。当短视频的狂欢淹没深度思考,当流量至上的逻辑消解价值坚守,那些选择在冷门领域默默耕耘的学者,在基层一线俯身实干的青年,在平凡岗位上坚守良知的普通人,都是新时代的 "鸟"—— 他们用不那么 "悦耳" 却足够真诚的声音,对抗着浮躁与虚无,守护着精神的家园。
这或许就是艾青诗句的终极启示:生命的高贵,不在于歌声是否嘹亮,而在于是否愿意为热爱的土地,耗尽最后一丝嗓音。
来源:欧罗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