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群有着标志性黄色冠羽的小鸟叫做小葵花凤头鹦鹉,原产于印度尼西亚。人们常将它们误认成在澳大利亚随处可见的葵花凤头鹦鹉,但它们其实是不同物种。
香港这座“水泥森林”里,竟藏着许多濒危生物的“诺亚方舟”
!你可能不知道,在高楼大厦的缝隙间,这座城市正悄悄守护着珍贵的野生动植物,为全球生物多样性保护贡献着独特力量。高楼间的小葵花凤头鹦鹉 来源:小红书网友Edwin Ma
设想一下,
一个全球仅剩约1200到2000只的物种,
你最有可能在哪里见到它?
是远离人烟的原始森林?
还是神秘莫测的深海?
在香港,
它们可能就站在你头顶的树枝或者街灯上。
成群的小葵花凤头鹦鹉 来源:小红书用户GIN
这群有着标志性黄色冠羽的小鸟叫做小葵花凤头鹦鹉,原产于印度尼西亚。人们常将它们误认成在澳大利亚随处可见的葵花凤头鹦鹉,但它们其实是不同物种。
由于非法捕猎和栖息地破坏,野生小葵花鹦鹉的数量急剧下降,目前已被国际自然保护联盟列为极度濒危物种。
然而,在香港这一拥挤、繁忙的都市,它们奇迹般地在“水泥森林”之间繁衍生息,并形成了稳定的野生族群。
是“逃难者”也是“居民”
据说,小葵花鹦鹉在19世纪中期被当作宠物带来香港。此后,一些逃逸或被放飞至野外的鹦鹉,靠着香港城市中充足的果实作为食物来源存活了下来,并代代繁衍至今。
One story suggests the birds were brought to Hong Kong as pets in the mid-19th century and either escaped or were released into the wild. Against all odds, the cockatoos adapted to Hong Kong’s urban environment, inhabiting parks with sufficient fruits and seeds.
目前,香港已有约150只野生小葵花鹦鹉,约占全球总数的十分之一,是除印尼外最大的聚居地。
为什么它们偏偏能在香港活下来?
香港大学生物科学学院博士后研究员阿斯特丽德·安德森(Astrid Andersson)研究发现有两大关键原因。
正在美餐的小葵花凤头鹦鹉 来源:小红书用户自然习映
小葵花鹦鹉的寿命长达40至60年,且社会性极强,使得群体中的生存知识和经验得以不断积累和传播,大大提升了它们的适应能力。而香港独特的城市环境更是功不可没,香港的城市公园非常“丝滑”地融入摩天大厦中,为鸟类提供了绝佳的栖息地和丰富的食物资源。
The cockatoo's exceptional longevity of about 40 to 60 years, and strong social bonds allow knowledge to accumulate and spread within groups, enhancing their adaptability. But there is another big piece to the puzzle. Hong Kong's urban landscape is unique, with well-designed parks seamlessly integrated among the skyscrapers, providing essential habitats and nutrition for these birds.
小葵花鹦鹉就主要聚居在香港岛中西区的香港公园、维多利亚公园。
安德森在实验室研究葵花鹦鹉 来源:阿斯特丽德·安德森
在安德森看来,香港的野生小葵花鹦鹉族群不仅为高密度城市环境中人与野生动物的和谐共处提供了绝佳范例,更可能成为印度尼西亚野生种群的重要基因宝库。
Andersson emphasizes the significance of Hong Kong’s cockatoo population, saying it not only presents a compelling case of human-wildlife coexistence in a dense urban environment, but also serves as a potentially important genetic reservoir for wild populations in Indonesia.
今年一月,安德森团队的最新研究成果指出,小葵花凤头鹦鹉在华莱士地区(位于亚洲和澳洲大陆架之间的生物地理区域)可划分为三个独立遗传群体,这一发现将有力推动小葵花鹦鹉的保育工作。安德森提到:“或许未来我们可以通过个体迁移来帮助原栖息地种群的基因恢复。”
这种策略已经在广州取得成功。另一种名为红领绿鹦鹉的物种在广州建立野外稳定族群,来自香港的种源功不可没。
“有种源就有希望”
红领绿鹦鹉是贯穿“鸟痴”陈仕焯繁育事业的关键词。
广州的红领绿鹦鹉 来源:小红书用户Dream Qi-俊祺
生于广州的他,童年时曾在越秀公园里见过这些通体绿色、脖颈处有粉环的长尾鹦鹉。然而,由于违法捕猎及栖息地被破坏,红领绿鹦鹉在广州的野外种群数量急剧减少。自1980年后,广州一直未有红领绿鹦鹉的野外记录。
搬来香港后,陈仕焯常在工作之余到香港的各个公园散心。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在九龙公园再次发现了野生红领绿鹦鹉活跃在树上的身影。
这让陈仕焯惊喜万分,他心中酝酿起要将香港的红领绿鹦鹉引回广州的想法。
Observing the city’s thriving urban population, he saw the possibility of utilizing Hong Kong’s established parakeet populations to reintroduce the Species in Guangzhou.
陈仕焯放弃了在香港的生意,回到广州番禺建立了欢乐鸟场鹦鹉繁殖研究中心。
他将从新加坡学习到的鹦鹉人工繁育技术带回了广州。“当时,中国的鹦鹉人工繁育领域还是空白,我想用我的专业技术来填补这个领域,”陈仕焯信誓旦旦地说,“如果它们能够在香港生存下来,那么在广州也一定可以。”
Chan used to study artificial parrot breeding techniques in Singapore. “At that time, these techniques were a complete blank slate in China. I wanted to apply the expertise to address China’s then-limited capabilities in the field,” he says. “If parakeets can survive in Hong Kong, they can definitely make it in Guangzhou too.”
欢乐鸟场于2006年成为广东省科学院华南濒危动物研究所科研基地。
欢乐鸟园繁育的黄色变种红领绿鹦鹉 来源:何玉祺
在保育中心,陈仕焯制作了数十个陶罐作为人工鸟巢,屋里放满了一排排的中药罐用于治疗鸟类疾病。在他的积极推动下,已有数十只红领绿鹦鹉成功野化,重新回归广州城市生态系统。
陈仕焯与他制作的人工鸟巢
通过陈仕焯和科研人员们的反复摸索和不懈努力,香港的红领绿鹦鹉种源成功在广州扎根,实现了90%的养殖成活率。目前,红领绿鹦鹉已在广州海珠湿地形成稳定的野外族群,为广州的自然环境增添了一份活力。
城市——保育工作的参与者
当城市逐渐成为野生动物的“避难所”,或许我们应该重新思考城市在生态保护中的角色。
仅鸟类,香港就有超过580个野生物种在录,占据全国总数的三分之一。
香港占约四成土地面积的郊野公园、野生动物保护条例、濒危动植物保护条例等,都为它们的生存繁衍提供了保障。
Country parks account for 40 percent of the SAR’s total area under the Country Parks Ordinance, and all wild birds, their nests and eggs are protected under the Wild Animals Protection Ordinance. Notably, the yellow-crested cockatoo has been legally protected since 2006 under the Protection of Endangered Species of Animals and Plants Ordinance.
安德森指出:“这些鸟类的存在给香港人提供了与野生动物互动的机会,这是非常珍贵和美好的。”
然而,城市居民与野生动物的和谐共处有时同样面临着生态保护与社会需求的双重困境。
Yet, coexistence with urban wildlife faces ecological-social dilemmas.
树洞中的小葵花凤头鹦鹉雏鸟好奇探头 来源:小红书用户GIN
过去8年里,为防范树枝掉落的安全隐患,许多老树被移除,导致超六成小葵花鹦鹉栖息的树洞被毁。
为使人类安全与野生动物福祉同时得到保障,安德森目前领导的一个项目致力于为小葵花鹦鹉设计并安置人造巢穴,为它们创造良好的繁育环境以提升其繁育率。
安德森在过去的研究历程中始终与特区政府相关部门保持紧密联系,申请相关科研经费及工作许可,并跟进最新科研成果等。
“特区政府非常支持我们的工作且响应迅速,”她说道,“不是每个研究人员都能直接跟政府保育部门对话,这是香港非常宝贵的一点。”
“The government is very enthusiastic, supportive and responsive,” she says. “Not every researcher can speak directly to the government conservation department. That’s unique to Hong Kong.”小葵花凤头鹦鹉与松鼠为邻 来源:小红书用户GIN
小葵花凤头鹦鹉的保育案例为生态保护带来一线曙光。
这个独特的成功故事仿佛在诉说,即便在全球人口最密集的大都市,野生动物依然能找到繁衍之道。它更为亚洲其他快速发展的城市提供了颇具借鉴价值的范例——只要积极落实保育措施,人类与自然完全可以和谐共存。
安德森认为,“这种共存模式是香港在全球舞台上的独特魅力,宛如我们环保事业的一张城市名片。”
“The coexistence is a kind of unique attraction for Hong Kong on the global stage and it’s like a name card of our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says Andersson.
记者:张耀月 姜雅殊
版面设计:莫国昌 黄少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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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日报双语新闻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