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逼我将夫君给姐姐,我如她愿,隔天圣旨:徐卿为妾,赐奴籍

360影视 国产动漫 2025-06-09 09:46 2

摘要:久别重逢的徐卿攥着我的手,指尖掐得我生疼:"妹妹的未婚夫君,姐姐瞧着也甚合心意。"

我降生那日,算命瞎子掐着龟甲断言,说我是天煞孤星转世。

而与我同胎所出的嫡姐,却顶着紫微星入命的富贵格局。

十二载春秋未曾谋面,再见到生身父母时,竟是为着商议我的婚事。

久别重逢的徐卿攥着我的手,指尖掐得我生疼:"妹妹的未婚夫君,姐姐瞧着也甚合心意。"

母亲将青花瓷盏往案几上重重一磕,茶水溅出三尺:"周家这门亲事,合该是你姐姐的。"

"卿儿生得明眸皓齿,又知书达理,才配得上宁小将军那样的人物。"父亲捋着胡须接茬,"灾星转世的孽障,也配肖想这等良缘?"

徐卿已将宁千暮送我的定情玉镯套上腕间,金镶玉的镯子在她纤细的手腕上直打转:"没人疼的野丫头,合该躲在暗处发霉,别出来现眼碍眼。"

我盯着那抹晃眼的翠色,突然欺身上前。左手钳住她腕骨,右手猛地往下撸镯子。徐卿疼得尖叫,我却恍若未闻——这劳什子姐姐尚且知道怜惜自己,我偏要教她知道什么叫玉石俱焚。

待将镯子重新戴回腕间,徐卿的右手已肿得馒头似的。我抚平衣袖褶皱,对着抱作一团的父母嫣然一笑:"小女徐满,早不是任人揉捏的面团了。"

他们自然不知我的名讳。十二年前抛下我时,连个正经名字都未赐下。

十六载前我降生那日,本是晴空万里的好天气,忽地乌徐压城。母亲被困在产床呻吟整日,接生婆踩着泥泞赶来时,产房已弥漫着血腥气。我在襁褓里咯咯直笑,全然不知父亲在雨中跌得头破血流。

"二小姐是扫帚星投胎,专克父母!"算命先生一锤定音。自那日起,我便成了徐府的禁忌,被丢给粗使嬷嬷教养,连个正经名讳都不配拥有。

四岁那年父亲外放,举家南迁。唯有我,像件破旧行李般被留在京城舅父府上。直至舅父执起我的手,在宣纸上写下"徐满"二字:"满,乃圆满无缺之意,从今往后,你便是徐满。"

"父亲母亲舟车劳顿,我已命人收拾好院落。"我福身告退,多看他们一眼都觉窒息。十二载春秋足以磨灭血脉亲情,如今他们于我,不过是熟悉的陌生人。

母亲突然拍案而起:"你舅父就是这样教你目无尊长的?"

我回眸轻笑:"母亲慎言。将亲生骨肉托付旁人照料,合该感恩戴德,怎好挑三拣四?"

徐卿瑟缩着扯母亲衣袖,生怕我再发难。我甩袖离去,宁千暮的玄色马车正候在朱门外。

"可曾受伤?"他大步迎上来,眉间聚着担忧。

我摇头晃动手腕:"跟着你学的擒拿手,怎会吃亏?"

少年将军怔了怔,忽然抬手捏我鼻尖:"还记恨当年说我嘴毒?"

八岁那年初见,他讥讽我呆头呆脑。容熙川为护我与他在书院大打出手,双双被舅父罚站烈日下。我偷偷给两人打扇时,他突然没头没脑说了句:"其实你不笨。"

定亲宴这日,母亲突然攥着帕子抹泪:"我的儿啊,为娘这些年……"话未说完便捂着心口呻吟,父亲适时叹道:"你母亲思念成疾,快扶她去后院歇息。"

若是当年,我或许会被这番做派哄骗。如今却只觉好笑——当我还是四岁孩童,会为着他们回眸一瞥辗转难眠?

第二章 慈母强令胞姐代姐嫁

后院西厢内,母亲攥着我腕子的力道分毫不减,父亲则立在门扉处支吾其词,活像尊镇宅石狮。

侍女兰儿蹙起柳叶眉,脆生生道:"老爷,夫人已安置下了,姑娘还得去前厅陪舅太太呢,您堵着门作甚?"

父亲横她一眼,转头朝我堆起谄笑:"满满,爹娘就是舍不得你……"

可惜这拙劣演技连遮羞布都算不上,他频频朝院外张望的眼风早泄露了心思。果不其然,徐卿贴身丫鬟的尖嗓门划破夜幕。

母亲如装了弹簧般从榻上弹起。

我慢条斯理抚平袖口褶皱:"母亲这心病好得倒快,合着要听翠儿唱曲儿才能痊愈?"

她对我的讥诮置若罔闻,拽着父亲衣袖便往喧闹处奔。兰儿见我仍踱着方步,急得直跺脚:"姑娘,怕不是真出了岔子,您怎还这般沉得住气?"

我随手折了枝带露卿药,簪在她乌髻间:"急什么?唱戏的哪能不等观众落座就开嗓?"

这出大戏,我才是那执掌乾坤的座上宾。

待我踱至现场,早围了黑压压一群人。父亲搂着徐卿哭得涕泗横流,母亲在旁长吁短叹。徐卿眼风扫到我,哭声陡然拔高三个调门,活似被掐住脖子的夜枭。

翠儿扑通跪地,演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小将军他……他轻薄了我家姑娘……这让我们姑娘往后如何见人啊!"

宁千暮剑眉紧锁,这是他动怒的征兆。这莽汉三步并作两步窜到我跟前,攥着我的手直晃:"满满信我,我真没碰她,方才眼睛疼得紧……"

他这话犹如火上浇油,徐卿哭声戛然而止。许是从未料到,自己这副花容月貌竟会被男子这般贬损。

母亲朝翠儿使个眼色,那丫鬟立即会意,抽噎着控诉:"小将军就算惧怕二小姐责难,也不能不认账啊!女儿家的清白何等金贵……"

我噗嗤笑出声:"姐姐如今当着满府宾客的面,香肩半露坐在门槛上,莫不是要全府上下都娶了你?"

徐卿慌忙拽起滑落的衣襟,我俯身指指地上泥印:"小将军脚印离门槛尚有丈余,姐姐莫不是在大门口宽衣解带的?"

亏得宁千暮留了心眼,来时故意踩进翻新的花圃,留下一串清晰脚印。此刻阴谋败露,众人异样目光如刀似剑,徐卿脸色青红交替,臊得直往母亲怀里钻。

将军府的热闹谁敢久看?宾客们识趣作鸟兽散。宁千暮扯着我袖口邀功:"满满,我机灵吧?要不要亲亲我?"

我甩开他爪子,指尖戳着他心口:"机灵?机灵还跟着那狐媚子走?"

他长叹一声:"我见你追出去,便知你要唱白脸,我这黑脸自是要配全乎。"

兰儿捂着嘴笑:"小将军如今越发会哄人了。"

当夜母亲差人唤我,摆出副苦情面孔:"满儿啊,你姐姐遭此大辱,你总得给个说法。"

我险些被茶水呛着——她设计勾引我未婚夫婿未遂,倒要我来善后?

父亲接过话茬:"不如让你姐姐同嫁将军府,你们姐妹也好有个照应。"

"小将军日后少不得要纳妾,你姐妹共事一夫岂不美哉?"

"终究是一家人,总比外人强。"

我摩挲着青瓷盏,慢悠悠啜饮。徐府的茶水,果真比不上将军府的雨前龙井,涩得呛喉。

他们眼巴巴等着我点头,我遂了心意,轻轻颔首:"若姐姐不嫌,我定劝小将军收她做妾。"

"啪!"母亲掀翻茶案:"让卿儿做妾?她这般天仙似的人物,合该是正室夫人!"

"要我说,你该让出正妻之位才是!"

我暗自庆幸方才咽下了茶水,否则定要喷她满脸。兰儿小声嘟囔:"老爷夫人好生荒唐,竟想让嫡女贬为妾室……"

母亲扬手欲打,被我架住:"兰儿如今是将军府的人,母亲动不得。"

"再者,姐姐当众露了身子,哪里算得上冰清玉洁?"

徐卿贝齿紧咬,忽地松口:"那便平起平坐,我做平妻!"

母亲还要发作,父亲却沉稳许多,执起茶壶为我斟茶:"满儿啊,你是天煞孤星命,卿儿却是凤凰命格。"

"你们姐妹同嫁,用她的福气压你的煞气,方能保你周全。"

"否则小将军重蹈爹娘覆辙,你又当如何自处?"

"爹娘都是为你好,才舍了你姐姐的终身幸福。"

好一顶以爱为名的大帽子,幸而我早非懵懂稚子。我掏出帕子假意拭泪:"父亲待我真好……"

"可女儿怎舍得姐姐受这等委屈?此事莫要再提!"

言罢不顾母亲咒骂,拂袖而去。兰儿拍着胸口直喘:"姑娘可吓死奴婢了,还当您真信了老爷的胡话!"

我轻笑:"你都不信,我怎会糊涂?"

只是这双父母,为着徐卿竟能自毁长城。十六年来未曾施舍半分温情,如今倒摆起慈父慈母的架势。

"姑娘,外头传得可难听了……"兰儿跺着脚,"怕是要逼着小将军纳了大小姐……"

我涮着茶具,茶汤泛起涟漪:"怕什么?流言蜚语还能逼婚不成?"

话音未落,兄长容熙川提着柄寒光凛凛的宝刀闯进来:"满满别怕,他若敢负你,哥哥先砍了他!"

自打定亲宴次日,满京城都在传宁小将军的风流韵事。都说他定亲当日便对大姨子一见倾心,竟在宴席上闯入闺阁,行那等苟且之事。

第三章 婚约风波

怎奈未婚妻嫉妒成性,竟不敢当众认下这桩婚事,平白毁了姑娘清誉。

如今已过七日有余,坊间传闻非但未平息,反倒如滚雪球般愈演愈烈,几乎成了整个京城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事件中心的徐卿姑娘,每至夜深人静便以泪洗面,染湿了不知多少方帕子。

另一位当事人宁小将军,则龟缩在将军府中闭门不出,连未婚妻家门槛都未曾踏过半步。

我执起青瓷茶壶,又斟了盏新茶推至容熙川面前。他浅啜一口,琥珀色茶汤在唇齿间流转,眸中泛起赞许之色:"满满这手点茶功夫,倒是得了舅母真传,颇有后来居上的韵味。"

垂首望着杯中浮沉的茶沫,我轻声笑道:"舅父舅母待我如亲生骨肉,教授技艺时自是毫无保留。说来也是福分,得遇这般慈爱的长辈,更有阿兄这般体贴的兄长。"

容熙川执盏的手指微僵,偷觑着我神色,试探着开口:"满满,姑父姑母这般算计于你,你心中可曾存过怨怼?"

这话倒教我认真思量片刻,旋即轻轻摇头:"有爱方生怨,有盼才有恨。如今于我而言,十二载未谋面的生身父母,与陌路人又有何异?那道血脉亲缘,早如风中残烛,摇曳欲灭了。"

正说话间,宁千暮拽着个纨绔模样的锦衣公子闯进厅堂。他冲着容熙川挑眉打趣:"阿川方才提着菜刀是要劈谁?莫不是要砍我这同窗好友?"

容熙川冷哼着扭过头去。这位已中进士只待来年春闱的少年才子,素日最是瞧不上宁千暮这等武将做派。

宁千暮浑不在意,径自端起我新沏的茶汤落座,指间叩了叩桌案:"今日且看这位李公子,如何还我清白名声。"

容熙川这才将目光投向那位瘸腿公子,但见对方虽生得眉清目秀,右腿却明显使不上力。那李公子抚着腿上伤疤,恨声道:"我与徐卿在河州诗会初遇,彼此情投意合。"

"她曾说愿与我结发为夫妻,我待她如掌中珍宝,游历山水赠以奇珍。原以为是天赐良缘,谁知自打听闻二小姐与宁小将军议亲的消息,这女子便似换了副心肠。"

"她怨怼道:'蠢丫头都能嫁得如意郎君,我偏要配个纨绔子弟!'争执间竟将我推落山坡,眼见着我滚下陡坡,她竟冷笑言'你死了便无人纠缠',而后扬长而去。"

"幸而老天开眼,虽折了这条腿,终究保住性命。"李公子抚着伤腿,眼底恨意如火,"今日特来与二小姐结个善缘,咱们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如何?"

我执起团扇轻摇,遮住唇边冷笑:"李公子若肯配合,自然再好不过。"

宁千暮行事雷厉风行,当即拽着我直奔徐府。马车刚停稳,他便将我素手攥在掌心:"满满不是最爱瞧热闹?这个位置观景最是清楚。"

但见徐府门前,李公子端坐太师椅,小厮们敲锣打鼓好不热闹。更有那机灵的,将一沓书信分发给围观百姓。徐父铁青着脸喝斥:"哪来的泼皮无赖,竟敢污蔑我家清白!"

李公子摇着折扇冷笑:"徐大人莫不是健忘?贵府收受的金银细软,可不止三五百两吧?"

徐卿闻讯赶来时,李公子正扬声道:"徐大小姐左臀处,可有一块朱砂胎记?"此言一出,满场哗然。徐卿花容失色,踉跄着后退半步。

李公子乘胜追击:"不如请位嬷嬷来验明正身?徐大小姐这般水性杨花,也配肖想宁小将军?"他俯身逼近徐卿,压低声音道:"断腿之痛,今日便先讨些利息。"

言罢拂袖而去,徒留徐卿在指指点点中泪如雨下。围观百姓议论纷纷:"早说小将军未进闺房,你们偏不信!""这女子好生歹毒,连自家妹妹的婚事都要算计!"

宁千暮将我圈在怀中,温热气息拂过耳畔:"满满,我们早日完婚可好?再不要因这等腌臜事生分。"他指尖缠着我发梢把玩,嗓音暗哑:"不过七日未见,竟似隔了三秋。"

容熙川红着脸别过头去,啐道:"光天化日,成何体统!"我踮起脚尖,在宁千暮颊边落下蜻蜓点水一吻:"好。"

第四章慈母献礼

婚期猝然提前,距良辰吉日仅剩不足两月光景。

舅妈将我圈在闺房中缝制嫁衣。

她捏着绣绷直摇头,柳眉倒竖地嗔怪:"我的小祖宗哟,这针黹活计怎的做成这副模样?"

"你绣的到底是鸳鸯还是家鹅?"

"这……这……传出去可要砸了我的金字招牌!"

舅妈气鼓鼓地将绣品塞回我手中。

我翻来覆去端详半晌,小声嘟囔:"分明像极了戏水鸳鸯……"

"还敢顶嘴!"舅妈叉腰围着我转圈,"真是奇了怪了,论点茶、打马球、插瓶供花、手谈对弈、四书五经,你哪样不是行家里手?偏生这女红功夫,十二载春秋竟绣不出朵完整绢花!"

按陵国旧俗,新娘须亲手绣制红盖头。偏这道坎儿,生生绊住了我的脚。

正发愁时,母亲捧着雕花锦匣翩然而至。

自李家公子大闹徐府后,那家三口倒安分许久。此刻登门,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母亲堆起满脸笑意,将锦匣置于案几:"满儿,往日是娘糊涂,这些时日我们全家都深刻反省,再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说着揭开匣盖,一方大红盖头映入眼帘。

"你姐姐日夜赶工绣了这鸳鸯戏水图,权当给你赔不是。"母亲执起盖头轻展,两只彩羽鸳鸯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便要振翅而飞。

舅妈捧着盖头啧啧称奇,瞥见我绣的歪斜鸳鸯,试探着开口:"满儿你看……"

我接过盖头比划两下,喜笑颜开:"姐姐针线真绝了,满儿喜欢得紧。"

"母亲代我谢过姐姐。"

母亲紧绷的肩头骤然松懈,笑纹在唇边漾开:"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又寒暄半晌,舅妈与母亲方才告退。

丫鬟兰儿捧着锦匣蹙眉:"小姐,让奴婢再查验查验。"

"这对母女突然献殷勤,怕不是藏着什么算计。"

我颔首应允。这世道,无事不登三宝殿。

谁料兰儿捧着空匣回来时,眉头能夹死苍蝇:"真真蹊跷,奴婢里外检查三遍,连锦缎夹层都拆开看了,半点异样没有。"

指尖抚过流光溢彩的锦缎,我轻笑:"既如此,便用着罢。"

这般精妙绣品弃之不用,岂非暴殄天物?

兰儿望着案上那团皱巴巴的"大鹅"刺绣,长叹着收起锦匣:"也只能如此了。"

近日父母像换了个人,三日两头往容府抬嫁妆。

"这些皆是给满儿备的妆奁。"

"往日亏欠良多,如今只盼多添些体面,让你在将军府挺直腰杆。"

舅妈清点着檀木箱笼,见皆是珍奇物件,面上浮起欣慰:"妹妹有心了。"

"我待满儿如亲生,容家备的嫁妆加上这些,放眼京城也是头一份体面。"说着将嫁妆单递与母亲。

母亲览毕,笑意直达眼底:"好,好,我儿往后定不吃苦。"

兰儿在旁撇嘴:"宝贝女儿?往日可没听夫人这般唤过小姐。"

我恍若未闻,上前挽住母亲臂弯:"母亲,满儿好生欢喜,十六载春秋,头回真真切切感受母爱。"

"母亲往后定要多来将军府看女儿。"

母亲笑容微僵,仍拍着我手背应承:"这是自然。"

"满儿啊,徐家女儿该从本家发嫁,若借住舅父家成婚,恐遭人非议。"

父亲忙接话:"正是,你姐姐连闺房都腾出来给你待嫁,可别辜负她一片心意。"

见我垂眸不语,母亲向舅父投去求助目光。

舅父清清嗓子:"满儿,按祖制确应从娘家发嫁,不如提前一日回徐府?"

舅父是位老翰林,最重礼法规矩。母亲再三保证痛改前非,舅父亦盼着阖家团圆。

我点头应允:"出阁前夜,定回徐府。"

复又转向母亲撒娇:"母亲代我谢过姐姐操持。"

"哎,好,好。"母亲笑逐颜开,眼角细纹都透着欢愉。

这般真切笑意,倒教我疑心自己是否多虑——莫非他们真个悔过自新了?

这些日子容府张灯结彩,舅父舅妈为我忙前忙后,连空气都沁着喜气。

我却独对徐卿犯愁。

她日日天不亮就从徐府赶来,晨光未启便叩我房门,全然不顾丫鬟阻拦。

"徐满!日上三竿还赖床?晨昏定省可曾尽到?你寄人篱下,莫要败坏徐家门风!"

我拥被长叹,撑着困意坐起,故意夸张地打个哈欠:"姐姐可醒透了?徐容两府相隔甚远呢。"

掀开幔帐上下打量盛装而来的徐卿,噗嗤笑出声:"现下不过辰时初刻,姐姐这身行头,莫不是丑时便起身梳妆了?"

徐卿那点小心思,我闭眼都能猜透——不过借故常驻舅家,好与宁家公子"偶遇"。

徐卿敛了虚伪笑意,却仍端着长姐架子:"速速起身,舅父舅妈已在正厅候着。"言罢拂袖而去。

第五章 姊妹龃龉

我唤来兰儿帮忙更衣,毕竟连舅父大人都搬出来了,这段婚前时日总得让长辈舒心些。左右不过晨昏定省这几日,权当全了老人家的念想。

不同于徐卿那身娇俏打扮,我仅着素色鹅黄裙衫,鬓间斜插一支羊脂玉簪,清雅素净地踏入舅父舅母院落。

二老正端坐紫檀木桌旁候膳,见我们姐妹进来,舅母眸光骤亮,亲热地挽起我手腕打趣:"咱们晌午才起的西施姑娘,这几日倒是勤快得紧,可委屈坏了吧?"

晌午西施……这绰号还是舅父舅母打趣我日日睡到日上三竿起的。我悄悄抬眼觑向主位,方才还满面笑意的舅父瞬间板起脸,活像戏台上的变脸艺人。

"徐卿啊,这几日唤你妹妹起身辛苦你了。"舅父轻咳两声,将话题引向立在一旁的徐卿,"这丫头在容府这些年,何曾这般守过规矩?"

我们四人落座后,徐卿挪动锦杌往舅父跟前凑了凑,亲热地倚着桌角:"分内之事罢了,妹妹自幼长在容府,若失了礼数,外人该说徐家教女无方了。"

又是这套说辞,我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徐家何时管过我?分明是舅父舅母含辛茹苦将我养大,她这般言语,岂不暗指二老教养不周?

舅父脸色果然僵住,我反手握住舅母微颤的掌心,冷笑出声:"阿姐莫不是起太早,把脑子落在徐府了?徐家何时尽过教养之责?我的规矩轮得到你置喙?"

"徐满!我是你长姊!长姐如母的道理你不懂吗?"徐卿拍案而起,钗环乱颤。

我气极反笑,目光扫过满桌珍馐,最终落在舅母手边那盏凉透的碧螺春上。抄起茶盏泼将过去,茶水顺着徐卿精心梳拢的飞仙髻蜿蜒而下,舅父舅母竟无一人阻拦。

"父母双全之人也敢妄称如母?"我甩开兰儿阻拦的手,厉声喝道:"我倒要问问爹娘,是如何教导出你这般大放厥词的嫡女!来人!速去徐府请老爷夫人!"

徐卿发疯似的要扑将过来,却被眼疾手快的兰儿死死拦住。她披头散发地尖叫:"舅父舅母就是这般教导外甥女忤逆长姊的吗?我可是徐家福星,你们这般折辱,就不怕天降灾祸?"

舅母气得银牙紧咬,舅父更是重重捶案:"从今往后,容府不欢迎你这等忤逆之徒!"

我忙不迭安抚二老,还要承受徐卿淬毒般的目光,着实劳心费神。直到爹娘踏进正厅,凝滞的空气才稍稍流动。

"徐卿!你又在舅父舅母面前闹什么幺蛾子?"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然这次挨训的竟是徐卿。

母亲健步冲进来将我护在身后,不问青红皂白便甩了徐卿一记耳光。清脆的巴掌声惊得众人怔忡,我感受着掌心残留的温热,第一次真切体会到何为偏爱。

徐卿捂着脸颊瘫坐在地,状若疯妇般咒骂,全然不见往日贵女风范。我本能地觉出异样,可长久缺失的亲情蒙蔽了直觉。

"兄长嫂嫂,徐卿我们先带回府管教。"母亲将我往身后藏了藏,柔声道:"待你归宁那日,定让这孽障给你赔罪。"

我木然点头,目送父母搀着徐卿离去。转身时,舅母将我搂进怀中:"我儿就要熬出头了。"

是啊,婚期将近,苦日子总算要到头了。谁都没瞧见,转身离去的徐家人正将徐卿拥在中间,恍若护着稀世珍宝。

此后半月风平浪静,徐卿未再兴风作浪,徐家备下的嫁妆也悉数送抵。我捻着匣中东珠把玩,阳光透过珠体折射出柔和光晕。

"爹娘倒是费了心思,这般成色的东珠竟没留给徐卿?"我摩挲着温润珠体,心头疑徐密布。依徐卿的性子,早该巧取豪夺去了。

兰儿凑趣道:"许是大小姐不知有此物?"

我摇头轻笑,忽而问道:"兰儿,你可知自己是几岁跟的我?"

"小姐糊涂了,自您入容府那日,奴婢就贴身伺候了。"

是啊,除却兰儿,还有个模糊的身影。那是徐府里唯一给过我温暖的人,可惜年月太久,连面容都记不清了。

我望着东珠怔怔出神,恍惚忆起四岁那年雨夜。长久缺失的亲情让我忽略了直觉的警示,那段在徐府仅存的温情记忆,此刻竟与掌中东珠一般,泛着令人琢磨不透的微光。

第六章 春归

我倚在门扉旁,冷眼望着那群人围着徐卿嬉戏逗趣,各色精致点心与新奇玩意儿如流水般塞进她怀中。我固执地杵在原地,不肯挪动半步。

一柄素色油纸伞悄然撑在我头顶,复春的声音带着关切:「二小姐,该回屋了,您这身子骨经不起风吹。」

这丫头长我三载春秋,身量已高出我许多,却同样瘦得皮包骨头,唯有那双眸子亮得惊人,像是寒夜里不灭的星子。

她忽然压低声音:「奴婢有个妹子,与二小姐年岁相仿。待您及笄能独自出府那日,可否带奴婢去见见她?」

复春是这深宅里唯一待我如春阳的人,我当即应允。可如今回想,她最后的归宿竟模糊在记忆迷雾中。只记得那日藤鞭破空声里,她如护崽的母兽般扑在我身上,自己却被打得血肉模糊。我昏厥前最后一眼,是看着她被家丁像拖死狗般拽出去,生死未卜。

起因荒谬得可笑——我不过伸手碰了碰徐卿的狸奴。

「这畜生被扫把星沾了晦气!」徐卿尖声叫嚷。

于是她的猫「暴毙」而亡,我被打得半死,护主的复春杳无音讯。

东珠坠地的脆响惊得兰儿慌忙俯身:「小姐!您怎么了?」

我恍然惊觉自己竟忘了复春,连她提起的妹妹也未曾过问。

「兰儿,去前厅请表哥,我有要事相托。」

容熙川摇着折扇踱步进来时,身后还跟着个不速之客。

「你怎么在此?」我蹙眉望着宁千暮。

这位宁小将军完全无视表哥的存在,径直攥住我的手:「我日日都来,偏你表哥拿婚前不宜见面的规矩拦我。」他鼓着腮帮子像只囤粮的松鼠,倒真有几分可爱。

容熙川嗤笑:「满儿你看他!分明是仗着婚约耍赖!」

「婚前见面要折福气的,宁小将军莫要装可怜!」表哥话音未落,宁千暮已换上副郑重神色,指尖轻轻擦过我眼角:「你放心,我定帮你寻到那人。」

他总这样,把我的事看得比天大。

「多谢。」我喉头哽咽,被他温柔地揉了揉发顶。

「傻丫头。」他眼底盛着春阳般的暖意。

表哥在旁夸张地搓着胳膊,长叹一声作呕吐状。

比复春消息更早到的,是徐卿的烫金请柬。

兰儿气鼓鼓地将帖子掷在案几:「大小姐害您还来不及,怎会真心赔罪?」

我摩挲着请柬上「赔礼」二字,忽然笑了。徐卿在欢宴阁设宴,这鸿门宴,我倒要去会会。

正午时分,欢宴阁人声鼎沸,觥筹交错间尽显世家大族的奢靡。徐卿定的雅间在二楼,小二殷勤引路时多看了眼生面孔:「姑娘可是有些日子没来了,这位是?」

我随手抛出锭银子,他立即噤声,只是眼底轻蔑更甚。

「姑娘小心些,这包厢里的主儿不好相与。」小二临走前不忘提醒。

推门而入时,徐卿正专注点茶。见我来,她堆起假笑:「妹妹尝尝我亲手点的茶,前日是姐姐糊涂了。」

我瞥了眼她面前浑浊的茶汤,六岁那年我就能点出更绵密的茶沫。

「姐姐要赔罪?」我执起茶具,行徐流水般点出一盏雪沫乳花:「我倒以为,姐姐还惦记着宁小将军呢。」

徐卿笑容僵在脸上,不甘在眼底一闪而过:「亲姐妹哪来隔夜仇,如今我觉得李公子也不错。」

我将新点的茶推至她面前,看着她强撑笑意端起我点的茶盏。茶汤清亮如镜,倒映出她扭曲的面容。

千钧一发之际,包厢门轰然洞开。被五花大绑的李公子滚落脚边,父母紧随其后踏入雅间。

第七章 复春的双腿

父亲大步迈到徐卿面前,狠狠一挥,徐卿被打的跌倒在地。

她捂着脸,不可置信:「爹!」

「死丫头,你的茶里放了什么?还有这个李公子,你想坏你妹妹清名?」

母亲拉着我,手还轻轻颤抖,放佛下一刻我就要被害了一样。

我皱了皱眉,动了动被攥的发疼的手:「母亲,您先放开我。」

「满儿,你在我身后躲好,我和你父亲非得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她竟然联合了这姓李的想毁你清白!」

母亲愤愤不平,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我向前一步,一句话没有说,只是扫视着这场闹剧。

李公子躺在地上不敢和我对视,母亲双眼有泪光闪过,父亲也显得怒不可遏。

只有徐卿,我看不清她的脸。

她低着头,头发盖着脸,肩膀微微耸动。

父亲的脸色开始变得僵硬,便又要扬起手来打徐卿。

只是在中途还看了看我,见我没有动作时在半空中僵硬的转了个方向,打到了李公子身上。

「你祸害了我一个女儿还不够,还想祸害两个?民不与官斗这句话你没听过吗?虽然我被罢了官,但如果我真想坏你家的事,那也是轻而易举!」

李公子瘸着腿躲避着父亲的拳打脚踢。

包厢门敞着,外面乱糟糟的,里面也闹哄哄的。

我端起没有入口的茶盏:「父亲,母亲,这茶里是姐姐放了什么东西吗?」

「毒药?」

母亲面色一变:「怎么可能呢?」

「既然不会害人性命,那......」

我端着茶盏思索了一下,然后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捏开了徐卿的下巴,将茶水给她灌了进去。

在那一瞬间,我也看清了她的脸。

她在笑,但茶水入口的一瞬间变成了惊恐,还有事态脱离掌控的慌乱无措。

所有人都愣住了,没想到我还有这么一手。

我拍拍手掌:「母亲,既然不是毒药,那就让姐姐自己喝了吧,就当是她想要残害胞妹的惩戒。」

我以为父母会勃然大怒,但母亲笑盈盈的:「应该的,你姐姐就是被保护得太好了,是该罚,等回家我就罚她抄家规!」

我有些诧异,但还是点了头:「那我先回舅父家了?」

「快回吧快回吧,别忘了出嫁前要回来啊。」

我应下,然后在酒楼众多人的视线中离开了。

门外,宁千暮抱着剑倚在马车边上,神色紧张,蓄势待发。

「阿慕!」

看到我的这一刻,宁千暮才放松下来,他走过来捏了下我的手,然后围着我转了一圈:「嗯,不错!将自己保护得很好。」

我嗔怪道:「阿慕,不要总把我当小孩!」

宁千暮抬手捏了下我的鼻子:「他们为难你了吗?」

我摇头:「父亲母亲还护着我了,虽然有点奇怪,但阿慕,我又有点期待了。」

宁千暮拉着我上了马车:「他们不爱你有我爱你,当然,他们爱你会更好。」

「满儿,有复春的消息了。」

我和他对上视线:「那我们现在去,可以吗?」

马车载着我到了京郊的一处小院。

栅栏围成的院墙并不能阻挡什么,甚至还随着风一起摇晃。

院子里也破破烂烂的,条理有序,可见这里的主人是爱干净的。

一个妇人打扮的女子正坐在院子里浆洗衣裳,身旁未洗的衣服堆成了小山,什么样式都有,不难看出这女子是靠浆洗过活的。

我看的有些眼热,这不是复春,但她眉眼间和复春有些像。

我回头看向站在我身后的宁千暮,轻声询问:「她叫什么?」

「她叫又冬,是复春的妹妹。」

「我和你表兄查到了她后就没再继续探查,我觉得你更想亲耳听到。」

我点点头,拉着宁千暮走进了小院子里。

她洗的用心,我们站在她身后也没察觉。

「又冬姑娘。」

又冬回头,面露迷茫:「你们是?」

「我是徐......」

我的名字还没说出口,又冬就变得激动起来。

「徐家的人?你们还敢来?我姐姐被你们废了双腿还不够吗?当年她就被你们打了个半死仍在乱葬岗,要不是我等了两天没等到姐姐的消息,她早就死在乱葬岗了!」

「滚!赶紧给我滚!」

她态度恶劣,但我无暇顾及。

宁千暮替我挡住又冬情绪上头扔过来的衣物,我死死拉住又冬:「复春还活着?我叫徐满,是......复春在徐家时照看的人。」

「复春是因为我才出事的,我能不能......去看看她?」

又冬听到我这话时眼底的恨意更浓,但又夹杂着悲痛。

她怨恨我,但又不知道怎么恨我。

我将身上的银子,首饰全都拿下来塞进又冬手里:「你让我见见复春,可以吗?」

又冬手一松,我塞给她的银子和首饰噼里啪啦掉了一地,她神色冷淡:「跟我来。」

我拉着宁千暮的手,跟在了又冬身后。

复春住在她们家最宽敞的屋子里,但整个人都瘦的脱了相。

又冬不准我进去。

「那年她为了护着你,两条腿被打断了,然后被徐家的人扔在了乱葬岗,那些畜生还......」

又冬不忍再说,红了眼眶。

我大概可以猜到。

喉咙里的话滚了又滚,说不出来,咽不下去。

「这些年她一直在担心你,听她说当年你也被打的半死。」

我点头。

「你走吧,你给我的那些东西,我收下,我也会告诉她你的名字。但你不要再来打扰她了。」

又冬红着眼:「她的一辈子都被你毁了,那些钱就当你赔给她的。」

宁千暮牵着我的手,温暖的手掌里源源不断的传递给我能让我站稳的力量。

我看着又冬的脸,一字一句坚定地说:「告诉她,我叫徐满,我也会替她报仇的。让她好好活着。」

然后我拉着宁千暮的手,转身走出小院。

「阿慕,今天徐卿想给我下药毁我清白。」

「什么?你怎么没和我说?」

宁千暮捏住我,后怕的紧张追问:「那你怎么做的?」

「我将下了药的茶水给她灌进去了。阿慕,她做了这么多坏事,够不够要她两条腿了?」

宁千暮咬牙:「敢伤害我的满儿,我都想要了她的命。」第八章 大婚前一天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我出嫁的头一日。

来到徐府时,到处张灯结彩,挂满了红绸。

连兰儿都忍不住惊叹,「小姐,没想到老爷夫人这般用心装饰府里,不知道还以为是大小姐出嫁呢。」

母亲到门口迎我,「满儿,走,咱们去院里看看。」

七拐八拐,我停在了花园里,那个最偏僻的角落里正是我以前住的小屋子。

没错,是屋子,不是院子。

四岁以前,我连自己的院子都没有,只能在还不如柴房大的小屋子里生活。

而现在,小屋子没有被翻新,真成了一个柴房。

母亲没有发现我眼里的失落和愁怨,只顾着拉着我往前走。

那里是府里最好的院子,也是徐卿的院子。

哪怕空了十二年,如今他们又为徐卿种满了卿药花,正是开花的季节,大片大片的卿药,迎着微风绽放美丽,吐露芬芳。

现在的院子里挂满了红绸,一派喜气洋洋。

徐卿站在院子里,穿着一身水粉色的衣裙,见我来了,疾步走来,像是全然没有那一日在欢宴阁的龃龉。

「满儿,你快看看,姐姐给你布置得可还满意?」

环顾四周,每一处都可见花了心思。

我抿了抿唇,也没再提那日的事情。

「多谢姐姐费心了。」

「只是姐姐,我这几天突然想起了一些我们小时候的事。」

我目光锐利,直勾勾看向疑惑的徐卿:「姐姐,你还记得复春吗?」

徐卿想了想,半天后才张嘴:「有些印象,是你小时候身边那个奴婢?」

然后她又摆摆手:「早就死了吧?当初她犯了错被打断腿之后就扔出去了,估计活不了多久。」

徐卿的表情,动作,无一不在说明,她并没有多在乎这条人命,甚至将复春护着我说成了复春犯错。

我垂下眸子,继续跟她看着这处院子,没再提起这回事。

夜宴之上,父亲,母亲,就连徐卿都一个劲儿的给我夹菜。

「满儿,吃排骨。」

「满儿,尝尝这个鱼。」

「满儿,这个糕点合胃口吗?」

当然不合了,这些都不是我爱吃的。

将筷子放下,「母亲,三岁时我吃鱼被鱼刺卡过,差点死了,从那以后我就不吃鱼了。」

「还有杏仁酥,我吃了会起红疹。」

这些都是徐卿爱吃的。

三人愣住,面面相觑。

不过片刻,母亲便用手绢掩面啜泣起来。

「是母亲不好,是母亲不该这么对你。」

「满儿啊,母亲对不起你......这些年你吃苦了。」

吃苦吗?

四岁以前是吃了许多苦的,四岁以后便没有了。

舅父舅母待我十分的好,疼爱胜过表兄。

兰儿都忍不住悄声跟我说,「小姐,看起来老爷夫人的确是真心悔改了。」

入夜,我坐在徐卿的梳妆台前,照着徐卿的铜镜。

四岁时我曾偷偷进过徐卿的房间,在她铺满软褥的床榻上躺过,偷偷穿了她新做的衣裳,也爬上凳子照过这面铜镜。

那是我第一次照镜子,里头小小的人面黄肌瘦,头发凌乱,穿着破旧的麻布衣裳,脸上都是脏兮兮的。

我嘀咕着,「难怪父亲母亲不喜欢我,我太脏了,太丑了。」

望着那一堆精美的小盒子,我不由得有些跃跃欲试,「要是我和姐姐一样好看,父亲母亲也会像喜欢姐姐一样喜欢我的吧?」

说着,我便打开了拿着小盒子,什么都往脸上抹,红的,白的,黑的,将自己弄成了一个花脸猫。

被镜中滑稽的自己逗笑,一不小心从凳子上摔了下来。

还没来得及喊痛,徐卿就回来了。

见我趴在地上,又见她的梳妆台被我用过,尖叫着喊了起来。

她这一喊,换来了我的一顿毒打。

母亲给了我两个耳光,恶狠狠的拧我的耳朵。

「扫把星,只会给我惹事!你怎么不去死了算了!」

「连你姐姐的东西你都敢动,信不信我打断你的手!」

父亲听着母亲尖锐骂声还有姐姐嘤嘤的哭声,不胜其烦,踹了我一脚。

「滚,滚去院子里跪一天一夜。」

跪的那一天一夜也下了一天一夜的雨。

我也病倒了。

照顾我的嬷嬷有些不忍心,向父亲母亲禀告了。

可他们没来看我一眼,只是说,「死了才好,才能让徐府摆脱了这份晦气!」

嬷嬷只好自己找了些草药喂我,「哎,二小姐呀,这都是你命不好啊,是死是活,全看你的命了。」

好在我的命硬,活过来了。

回忆往事,总会有些惆怅和难过的,那样的痛苦让我忍不住湿了眼眶。

宁千暮从身后抱住我,将头埋在我的脖颈处。

「在想什么?」

他看着镜子里的我,我也看着镜子里的他。

「你怎么来了?成亲之前是不可以见面的,不吉利。」

宁千暮将我拦腰抱起坐在他的腿上。

「这么久不见很想你。」

「一夜也等不了。」

来源:扶苏小谈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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