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文成田寮有一未解之谜,与石圃山顶的“石壁天书”有关

360影视 欧美动漫 2025-06-10 10:23 3

摘要:清明前去田寮是很惬意的。汽车在狭小的公路上行驶,满眼是耀动的绿意,新发的嫩绿在阳光下闪着白光,让人感到满满的春意。还有花,路边是桃花、梨花,田里是油菜花、紫云英花,山上是杜鹃花、苞桐花,以及叫不出名字的花,看得人眼睛发亮。汽车顺着溪边公路前行,经过梧溪、蟹坑、

田寮村景

清明前去田寮是很惬意的。汽车在狭小的公路上行驶,满眼是耀动的绿意,新发的嫩绿在阳光下闪着白光,让人感到满满的春意。还有花,路边是桃花、梨花,田里是油菜花、紫云英花,山上是杜鹃花、苞桐花,以及叫不出名字的花,看得人眼睛发亮。汽车顺着溪边公路前行,经过梧溪、蟹坑、驮湖、从头村,然后依山盘旋而上,行七八分钟,就看到山腰上三三五五的砖瓦房,同行的翁老师说,到了。

开得正闹的梨花

田寮村是南田镇西湖村的一个自然村,处在石圃山西南向的山坡上,清时金姓在此搭建草寮种田,因名田寮。后渐成家族,至时有一百四十多人。

田寮草寮旧址

始迁祖名金启明,于明朝前期从青田搬到此处居住。始住地在田寮西北向二三公里的上金。上金我去过,四面高山围着一片水田,一条小溪顺着山涧缓缓而流,水质清亮。水田早已无人种作,芳草萋萋,一片荒凉。

我想当年金启明见到的肯定不是这样子的,映在他眼帘的将是开阔的田野,生机勃勃的秧苗,因而心有所动,决意迁此安居。金氏族谱记:“启明公行六二,博学庠生,时假馆浯溪舅氏富恒公家。公熟悉地理,日溯其水而登斯源,上嶰山上谷,一局钟英,四方垒翠。公生平好静,常言人曰:‘庙堂原丧身之阶,岩谷系乐善之地,无忧于心,胜若有荣身也。兹土也,爰得我所矣。’遂创业于此,以拔其茅抽其树,茨屋五楹,以姓显地,名曰上金;以行定基,而云六二。尊父大公为开山地主,立庙奉祀于不朽云。”

金氏族谱

这段生动叙述金启明移居上金缘由及经过的文字,引自金氏明朝正统元年(1436)7月的谱序,作者有名气,是刘基之孙、刘璟之子刘骁(字士捷)。

谱序还记录了金氏家族迁移的经过,说是唐末时为避黄巢乱,祖辈从长安一路向南迁居金华,再分迁丽水,又从丽水分迁青田。明洪武五年,金启明曾祖父也许立了军功,被授予锦衣卫百户,爷爷发扬光大了一下,升为副千户。父亲是长子,顺理成章世袭锦衣卫百户的职位,娶梧溪富氏女为妻,在南田西北角石圃山下买了很多山地、田园。金启明四兄弟,他位居老四,世袭官职的事轮不到他,因而借梧溪舅舅家设馆授徒,后来大约继承了这一带的土地,就在离梧溪不远的上金建房定居,成为这一片山地的主人。

金氏谱序

谱序没什么新意,除了对金启明迁居的艺术描述外,其它内容只是依据族谱概括而成,因而也不一定完全准确,但我们可据此了解到家族发展的基本信息。当年刘骁移居现在的瓯海穗丰,已过知天命之年,子孙满堂,却能为金氏族谱作序,可见两家关系非同一般。再加金氏与梧溪富家的关系,可以推知当年金氏家境的确是不错的。

反反转转中,田寮金氏与铜铃山镇上垟村周氏也有了一段不解之缘。金启明之后,金氏在上金繁衍了二百多年,延续至第九代“应”字辈,已从小家庭发展为大家族,后辈分居到从头、驮湖、干坑垄、叶火山等周边地方居住。

据说,1971年有人在上金老屋基开山种茶,挖到一个石匾额,上刻“名登天府”四字。与我同行的翁老师信誓旦旦,说十几年前他在文物馆里看到此匾,还拍了照。透过此匾,我们可以看见金氏当年繁盛及豪气。

名登天府照片

与上垟周氏结缘的人名叫金应伉,育有一女一子,中年失妻。经人撮合,于明崇祯十三年(1640)“赘象垟(上垟)周门”,妻子是雅庄郑氏之女,丈夫离世,留有两子,大儿子名魁德,十三岁;小孩子名魁妥,仅三岁。

两家合一家,含辛茹苦抚养两姓子女长大成人。后金姓之女嫁给周姓大儿子魁德;金姓儿子靖章在上垟生活,娶妻生子,人丁兴旺,上百年间发展到一二百人,在上垟两次兴建祠堂。不知为什么,大约是人多缺少田地吧,金姓人氏慢慢迁往上金、田寮居住,留在上垟金姓也渐渐消亡,最后在上垟只留下“金山头”“金家祠堂”几个名字。

象垟地图

翻着金氏族谱我不禁满怀感慨。在明末,上垟周氏可谓兄弟众多,家族兴旺,但现在95%的周姓都是金应伉抚养长大的魁德、魁妥两兄弟的后裔;而田寮金氏,均为金应伉儿子金靖章的后人。

上金这个繁盛的家族,不知何时开始,或迁居,或消亡,此处只留下满目的荒凉。我想,如果当年金应伉不与郑氏缔结姻缘,那现在会是怎样一个样子呢?

02

这次去田寮,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探究一下,“上金”与石圃山顶“石壁天书”的关系。

所谓"石壁天书",其实是一处摩崖题记,位于石圃山顶东北向,名叫直峰的斜坡岩壁上。直读阴刻楷书7行,共计31字。字径大小有差,分别在6*7厘米或9*10厘米之间。邢松琪老师于1990年3月对题记作了具体考证与记录:三十又一年/到上金□晖/今封盒宔/国泰万民/洪武戊寅未月题/直峰/□地温寒/(内有两字漫漶不清,以“口”填补,分行以“/”标明)

邢老师考证,题记记载的是由东汉张道陵天师所开创的道教中之天师道“三官手书”祷请仪式。其中“上金”,就是金氏居住地上金;“到上金□晖”里的空缺字,推测为“朝”字;“盒宔”是古代宗庙藏神主的石函(“神主”就是供奉祖先或逝者的牌位,通常由木或石制成,刻有逝者名讳以象征其灵魂的居所)。题记总体解释为:“大明洪武三十一年戊寅岁六月某日,来到上金迎着早晨的阳光,密封了藏放在宗庙内的恶鬼神主石函,请天师作法咒祭镇符,深埋于直峰峰,以保国运升平万民安乐。勒铭者(?)地人,名温寒。”

邢松棋老师论著

邢老师是文物考据的高手,知识丰富,考证详尽,一段混沌不清的文字,经他解释,基本上就让人看明白了。说文字记载的是道教中的祷请仪式应该没有异议;说上金就是金氏居住地也应该是可信的,毕竟“上金”就在石圃山的山脚下。

但我仔细翻看金氏族谱,觉得邢老师的解释也许有瑕疵,关键是对金姓迁居“上金”时间判断有误,邢老师在《石圃山摩崖题记与兵马岩画考析》一文中说,“宋元期间,有一金姓居住于此,富甲一方,儿孙大都金榜题名在外为官”,后受江西阴阳陷害,破了风水,“上金庄由此衰落,至明初已成废墟。”

而根据金氏族谱记载判断,金氏迁居上金时间应刻是明朝初期,大约就在洪武三十一年的前后。金氏刚来上金,家族刚刚起步,不存在“江西阴阳陷害”之事,也就不会发生 “封葬不吉利宗庙神主”的活动。

我猜想,当年金氏在石圃山顶大张旗鼓举行祷请仪式,也许就是祭告上天,召唤先祖神灵,以保地方安宁。直至今天,民间还有在高山召魂回归的仪式。文中的“封盒宔”,不是封葬不吉利神主,而是封葬先祖神主,带回神庙。进一步想,也许这还不是一般的招魂活动,而是金氏设立土地爷的仪式,金启明“尊父大公为开山地主”,不是小事,而是任命一方长官,当然要祭告上天,有记录于石上之必要。

但这一切只是主观猜测。我也翻看了一些材料,没找到设立土地爷需要举行什么仪式。但邢老师说这是“民间的迷信习俗”肯定是不会错的。在田寮还有类似的现象。

白胡相公

在田寮四周,有许多奇岩怪石。村庄四边的山脊上,有一个石头高高耸立,仿佛一个巨人静坐山间,石上端有一个碗大洞孔,洞下面有条竖直的白色带状印迹,像一束白胡子,因而当地人称之白胡相公,尊之为岩头亲爷(干爹),给他上香,设灵位,祈求确保一方平安。

在农村,这种现象其实很多,古代山村科学落后,百姓面临天灾人祸,疾病苦痛,无所依靠,只能凭借神灵来护佑平安,使心灵得到慰藉。

在田寮,使我感兴趣的还有两个民间故事。

第一个是金启明与刘基分山的故事。说是金启明定居上金后,管理大片山地,但与南田刘家山界没有划定,两家子弟不免因之发生争执,于是金启明与刘基协商划分地界。划分办法很简单,约好某日,两人分别从家里出发,顺着大路行走,两人在哪里相遇,哪里就定为山界。

到了约定之日,刘基早早起床,吃了饭从武阳往上金走,一直走到石圃山下的叶枫坑坳门,也没见启明到来,心想如果继续走下去,金家就没多少山了。于是就躺在坳门一个大石头上等他。

金启明呢?前晚酒喝多了,日升半杆才匆匆上路,刚上叶枫坑坳门,就见刘基躺在石背睡得正香。启明叫醒刘基,两人转向来到上金,喝着酒,将山界确定下来。

上金地图

第二个故事是上金与马粥先生的传说。据说上金某处有一处千年难觅的风水宝地,被一风水先生发现了,如果有人在此建坟,后辈将会兴旺发达,升官发财;同时他也预知,如果他泄漏天机,将会遭到天遣,双眼失明。但他还是将宝地告知了金家祖公,并与金家祖公约定,金家在此建坟,就要替他养老送终,金家满口答应。

建坟若干年后,金家果然发达起来,男人接二连三去京城做官,连长工出去探望老爷也都被朝廷留用,家里只剩下一群老小和妇女。阴阳先生呢,也果真双眼失明,金氏信守诺言,好吃好喝地将他供养起来。

但是年复一年,金家祖公去世了,金家对风水先生也渐渐怠慢起来。男人在朝中当官,路途遥远,几年不能回家,家中的田地、牲口,还有老小都由家庭主妇管顾,实在苦不堪言,觉得这都是风水先生惹的祸,因而不免心生怨恨,不再好好款待先生,最后风水先生吃的饭粥也不烧了,而是顺便把马吃的菜粥盛一碗给他。时间一久,小孩就叫风水先生为马粥先生。

风水先生问小孩:“你们为什么叫我马粥先生呀?”

小孩讲:“你吃的都是我家马吃的菜粥,我们才叫你马粥先生。”

风水先生叹了一口气,找到家庭主妇说:“你们是不是想男人回家了?”

家妇回答:“是的,我们都累死了。”

风水先生说:“那简单,你们只要去把门前水口那株‘攀棚’(薜荔果)藤斩断,丈夫就回来了。”

家妇听了高兴极了,兴冲冲去砍了藤条。可是早上砍断,晚上又连在一起,砍了好几次都没砍断,风水先生说:“你去买一条白狗来,用狗血祭藤,就会砍断 。”

家妇买来白狗,取血祭藤,藤果真被砍断了。不出两个月,在朝做官的男人陆续回家了,但已不是正常人,有的是疯癫回来,有的是抬尸回来。就这样,一时风光的上金金氏开始走下坡路,逐渐衰败。

远处叶枫坑坳门

我叙述只是故事梗概,田寮百姓说的比这生动得多,还明确表示这是真实发生的事,刘基在叶枫坑坳门躺过的石头现在仍在,上金被斩断薜荔果藤最后烂掉,留下的树洞还在。但我感兴趣的是在铜铃山镇一带也有相类的故事:在下垟村与景宁录同交界处叫界牌坳,立着一个界碑。有传说是青田县(下垟一带旧属青田县)与景宁县令以步行划分地界,两人走到此处相遇,就以此处作为两县的交界,有界碑为证。

另一个故事说,在铜铃山上斜自然村,有一块神石叫八卦岩,在岩石的庇佑下,一个叫苦坑的小地方就有一块风水宝地,也被一个风水先生发现了,也告知别人建坟。后来先生眼瞎了,建坟人家发达了,男人当官,女人掌管家庭,最后虐待先生,让风水先生吃马粥,于是破了风水。也有实物,现在八卦岩就在路边,下方还有一个叫马田的地方,说是当年官员回家时用的跑马场。

两者一对照,是不是很有趣。我们可从中了解到民间故事的演变与发展,相同的故事,人们口口相传,从一地流传到另一地,在流传过程中,都会注入地方色彩,打上当地的烙印,故事也变得更加丰富多彩。在那文化贫乏的时代,丰富了百姓精神生活。

将近中午,我们几人起身往回走。

小山村很静。上百人的村庄,青年人外出谋生了,有些升学外出工作了,现在生活在乡村只有几个老人。

田寮杨梅林

一二百年来,田寮百姓居住石圃山下,靠山吃山,辛勤耕种,将山地变成田园,播种、秋收,冬藏。在大山里种上树苗,砍伐大木,翻山跃岭背到南田出售,换取生活用品。日子慢悠悠过着,一年复一年,一代接一代,讲述着传说,繁衍着后代。渐渐地人们发现了山外精彩的世界,青年人渐渐涌向山外,打工、经商、读书,家庭渐渐富裕起来。

近年来,村庄发展杨梅经济,杨梅个大汁甜,很受客商欢迎,种杨梅的人就多起来,还有人开始种梨、种桃,给田寮百姓带来不错的收入。过了清明,又要给杨梅打虫、保果、施肥了,外出的人员也逐渐回归,村庄将热闹起来。

来源:周行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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