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徐言则的斥责声在耳边炸响,沈梨艰难地抬起沉重的眼皮,迎上那身穿军装的挺拔身影。徐言则眉头紧锁,深邃的黑眸紧盯着她,他那刀刻般俊美的面庞透出一股寒意。
军长丈夫从护士手中接过龙凤胎,喜极而泣:幸好我没有把你弄丢(上)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1991年,陆城总区医院。
“沈梨,你这也太过分了!把我叫回来,就为了看你肚子疼?”
“别再装模作样了,这种戏码你还要上演多少遍!”
徐言则的斥责声在耳边炸响,沈梨艰难地抬起沉重的眼皮,迎上那身穿军装的挺拔身影。徐言则眉头紧锁,深邃的黑眸紧盯着她,他那刀刻般俊美的面庞透出一股寒意。
沈梨的脑海中一片混乱,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她记得自己曾因任性毁掉了与徐言则的婚姻,离婚后在街头失魂落魄,遭遇车祸。
怎料不仅没有丧命,反而回到了十年前这一幕?
“别再玩这种幼稚的把戏了,军区事务繁忙,我没空陪你胡闹。”
沈梨还未完全清醒,徐言则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听明白了吗!”
沈梨下意识抓住徐言则的胳膊,急切地想要解释:“言则,我真的没有让人找你,我……”
然而,话未说完,徐言则便将她推开。
徐言则面容清冷,眼中流露出疲惫,声音沙哑地说:“医院打电话到军区,说你情况危急,大出血,结果呢?”
“谎话连篇!沈梨,你越来越不可理喻了!”
沈梨心中一紧,她挣扎着坐起身,说出了十年前未曾说出口的解释:“我没有,我连军区的电话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让人联系你?”
徐言则闻言,那双黑眸紧紧地盯着她,似乎在判断她的话是否可信。过了许久,他才沉声说:“既然没事,就穿上衣服跟我回家。”
说着,他将椅子上沈梨的衣服扔给了她。
沈梨心中刺痛,她用力掐住掌心,确认自己并非在做梦。难道,她真的重生回到了十年前?
她暂时按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决定先回家再向徐言则解释清楚。
她换下病服,与此同时,徐言则转过身去。看到这一幕,沈梨不禁自嘲地笑了笑。她与徐言则的结合,本就缺乏感情基础,婚后他也总是以忙碌为由,对她冷淡。
冷意袭来,沈梨心中愈发寒冷。
十分钟后,两人刚走出病房,便被一个娇小的身影拦住。
贺兰兰头发散乱,带着哭腔说:“言则哥,我摔伤了腿,好疼……”
徐言则立刻紧张地上前,双手扶住她,关切地询问:“怎么这么不小心?”
听到他温柔的关怀,沈梨心中涌起一股酸楚。这种紧张和在乎,是她上一世从未在徐言则眼中看到过的。
而能让徐言则如此紧张的,只有他的青梅竹马贺兰兰。
沈梨强忍心酸,仔细检查贺兰兰所谓的伤势。然而,眼前的贺兰兰面色红润,衣着整洁,行动自如,实在看不出受伤的痕迹。
她正要开口询问:“言则……”
徐言则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留下一句话:“你自己回家,兰兰伤得很重,我陪她去看医生。”
说完,他便扶着贺兰兰匆匆离去。
沈梨站在原地,望着两人的背影,恰好对上贺兰兰那得意的眼神。一瞬间,她明白了过来。
贺兰兰根本就没有受伤,这一切都是她故意设计的!
上一世,贺兰兰利用儿时的恩情,一直纠缠着徐言则。沈梨曾天真地以为她是好朋友,听信她的建议,结果却让徐言则对她越来越失望,最终导致离婚。
沈梨心中涌动着怒火。
在这一世,她决意不再像前世那样,轻信谗言。
深呼吸后,她决定还是跟随进入。
刚走到诊疗室门口,便听到贺兰兰娇声说道:“言则哥,看来沈梨姐身体无恙,这次又是在骗你。”
“那你打算如何处理?继续容忍她的任性,还是按原计划让她去乡下改造?”
沈梨的脚步忽然停住,心中一沉。
紧接着,她听到徐言则冷峻而果断的回答,如同寒风刺穿她的心。
“确实该让她去乡下吃些苦头!”
沈梨的脑海一片空白。
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徐言则竟然要这样对待她!
还没来得及消化这情绪,她的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反应,沈梨猛地推开门。
动静之大,让徐言则和贺兰兰同时转头看向她。
贺兰兰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沈梨姐,你这样不敲门就闯入,是很不礼貌的。”
沈梨没有理会她,只是倔强地盯着徐言则,声音沙哑地问:“你要赶我走?你就这么厌恶我?”
面对女人的质问,徐言则的眉宇间掠过一丝不耐。
他冷冷地走上前,抓住她的手:“注意形象,不要在医院里大吵大闹。”
说完,他没有等待沈梨的回应,直接将她带出医院,塞进车里。
在车上,沈梨心中充满了委屈。她一心想要修复与徐言则的关系,他却早已计划将她送回乡下。
甚至没有给她任何解释。
徐言则真的如此厌恶她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前世,这件事从未发生过。
沈梨紧咬着嘴唇,心中充满了悲伤。
一路上,两人沉默不语,气氛比陌生人还要冷漠。
回到家属大院,气氛依旧冰冷。
沈梨被压抑的气氛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看着随后进来的男人,她终于忍不住开口。
“徐言则,你要赶我走,至少给我一个理由吧?”
徐言则停下脚步,声音冷淡:“你三天两头跑到医院,一会儿头痛,一会儿心脏不舒服,你为了自己的私欲,已经严重干扰了我的工作。”
沈梨喉咙一紧,剩下的话被堵了回去。
前世,她听信了贺兰兰的话,认为夫妻间的小打小闹是情趣,所以做了很多傻事骗他回家。
但这一次,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沈梨声音哽咽:“我没有干扰你的工作,也没有故意骗你回来……”
但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徐言则冷冷打断。
“沈梨,你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可信度了,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你收拾一下行李,回老家后我不会不管你,每月的生活费我会按时给你。”
沈梨站在原地,心中涌起一股酸楚。
前世她就知道,徐言则对她,只有责任,没有爱情。
但重来一世,她还是舍不得放弃。
深呼吸几次后,沈梨才平复情绪,看着徐言则宽厚的背影,沙哑地说。
“对不起,我以前太任性了,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学着做一个合格的妻子。”
徐言则听到这话,惊讶了一瞬,眼中满是审视。
沈梨紧张地搓着手,突然注意到桌上早上留下的舞团报名表。
她立刻拿起来,表明态度:“我想好了,不会再缠着你,我想自己找点事情做,所以我已经报考了舞团。”
“你知道的,跳舞一直是我的梦想,我不想半途而废。请让我在这段时间留下,我也会让你看到我的改变。”
徐言则沉默了一会儿,只说了一句:“随你。”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
徐言则整晚都没有回来,沈梨也一夜未眠。
重生后的第一夜,她独自守着空房。
但至少,下乡的事情可以暂时搁置了。
翌日清晨,沈梨早早地起床,换上舞蹈服,精神抖擞地前往文化厂。今天是报名表上标注的考试日子,只要顺利通过,她就能留在心仪的文化厂。
站在舞台中央,面对着评委们的目光,沈梨虽紧张,但内心不断为自己加油打气。音乐声起,她踮起脚尖,全情投入到《春蚕》的舞蹈中。舞姿翩跹,一曲终了,评委们纷纷鼓掌称赞。
团长对她赞许有加:“跳得非常好,回家等消息吧,希望能在舞团看到你的身影。”沈梨满怀感激地道谢。
烈日当空,沈梨怀揣着激动的心情,打算回家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徐言则。然而,刚踏入院子,她便看到一群人聚集在一起。
人群中,贺兰兰坐在轮椅上,手中捧着鲜花,笑容灿烂。而徐言则正推着轮椅,目光温柔。他们俩仿佛就是电影海报上的主角,这一幕让沈梨心中泛起酸楚。
她正要走进人群,却听到周围的战士们调侃道:“恭喜嫂子出院,营长担心你在医院不习惯,特意接你回来休养。”
“嫂子,你快点好起来,徐营长在队里午休时,总是念叨你的名字。”
沈梨的心像是被针扎般疼痛,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上辈子,徐言则担心她惹事,禁止她去军区,所以除了大院的人,
无人知晓她是徐言则的妻子。她没想到,大家会将贺兰兰误认为是他妻子。
强忍着心中的酸楚,沈梨迈步走向人群。一名战士发现了她,好奇地问:“这位同志,你是谁?”
沈梨刚要开口解释,却被贺兰兰打断:“她是言则哥请来照顾我的护工。”沈梨望向徐言则,期待他能反驳,然而,他始终沉默,神色淡然。
沈梨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她努力平复情绪,自我介绍:“我不是护工,我是你们徐营长的……”
“老婆”二字还未出口,徐言则突然发声,对战士们下令:“好了,晚间训练要开始了,夜跑二十圈。”
命令一下,战士们整齐地离开了大院。院子里,只剩下沈梨、徐言则和贺兰兰,气氛显得异常尴尬。
片刻后,贺兰兰打破沉默,撒娇道:“言则哥,天黑了,我今晚可以在家里住一晚吗?这里离医院近,我明天过去也方便。”
“不行!”沈梨毫不犹豫地拒绝,这是她和徐言则的家,贺兰兰住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然而,徐言则并未理会沈梨的反对,对贺兰兰说:“行,那你今天就住客房,先去休息吧。”贺兰兰喜滋滋地滑着轮椅进了屋。
紧接着,徐言则拉起沈梨的手,将她带进楼上的主卧。关上门,他松开了手,责备道:“沈梨,刚才在战友面前,你又想搞什么名堂!”
沈梨自嘲地笑了笑:“徐营长说笑了,我一个护工能搞出什么名堂。”徐言则脸色愈发冷峻:“好好说话。”
“我说错了吗?”沈梨心中满是委屈,“刚才贺兰兰说我是护工,你不也没否认吗?”徐言则紧抿着唇,沉默了片刻。
片刻之后,徐言则的声音如冰霜般传来:“兰兰因为那段不幸的婚姻,心理留下了阴影,她无意中说的话,你当面揭穿只会让她尴尬。”
“尴尬?”沈梨难以置信地盯着他,眼眶泛红。
“那我呢?作为你的妻子,却被当成护工对待,我就不觉得尴尬吗?”
那一刻,她几乎想问徐言则,她在他的心里究竟占据着怎样的位置。
即便没有爱,基本的尊重总该有吧。
“这只是件小事,你不要小题大做。以后有机会我会解释的。我现在要先回部队训练了。”
徐言则说完这句,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沈梨望着他决绝的背影,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在徐言则的眼里,是不是无论她做什么,都是无理取闹?
这一刻,她已不知所措,不知道如何让徐言则回心转意。
第二天,沈梨正在享用早餐。
不久,贺兰兰也起床了,看到餐桌上的粥和馒头,不满地皱了皱眉:“怎么没有鸡蛋?在医院时,言则哥每天都让人给我送鸡蛋羹,说对我的脚伤恢复有好处。你去给我做一份!”
她颐指气使的语气,仿佛真的把沈梨当成了佣人。
沈梨的耐心瞬间耗尽:“贺兰兰,我不是你的佣人。你吃不吃与我无关。”
“你!”贺兰兰气急败坏,不停地抱怨。
沈梨却置若罔闻,继续吃着自己的早餐。
见自己被忽视,贺兰兰怒火中烧,猛地一扯餐桌布!
“哗啦——”
不料,由于惯性,她也摔倒在地,发出凄厉的叫声。
碗筷的破碎声、女人的尖叫声,惊动了附近的邻居。
隔壁的军嫂探头询问:“沈梨妹子,怎么了这是?”
话音刚落,便看到屋里一个女子头发凌乱,身上还沾着黏稠的粥,显得十分狼狈。
沈梨本想解释,但贺兰兰却抢先告状!
“大家都来看看,沈梨欺负人民群众,还有没有天理了!”
军嫂们眼神复杂,带着一丝厌恶地看着沈梨。
沈梨忍无可忍,怒吼道:“贺兰兰,你胡说什么!”
“你们在干什么!”
然而,她的声音被门口传来的更高声调所掩盖。
沈梨心头一震,回头便看到徐言则快步走来。
她还未反应过来,贺兰兰已冲过去,紧紧抱着男人,一脸委屈。
“言则哥,你要为我做主啊!沈梨姐要害我,她不想让我再站起来!”
此话一出,徐言则冷冽的目光立刻射向沈梨,充满冷漠与严厉。
沈梨瞬间愣住,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在上辈子,每当贺兰兰陷害她时,徐言则总是这幅冷漠的表情。
沈梨感到极度失望,她不愿再次陷入同样的困境,急忙辩解道:“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摔倒的……”
贺兰兰泪眼婆娑,周围的人见状也心生同情,纷纷开口。
“沈梨妹子,不管怎样,你动手都是不对的。你这样做……实在有些过分了。”
“大家都知道你和徐营长经常吵架,但你不应该牵连无辜的人。”
“徐营长,你真的应该好好管教沈梨,不能再让她这样任性妄为了!”
听着这些指责,沈梨感到心如刀割。
前世,为了让徐言则回家,她确实做了许多荒唐事。
因此,现在大家都拿这些事来指责她,让她感到百口莫辩。
沈梨感到全身无力,她无力地看向脸色阴沉的徐言则:“徐言则,你也认为是我要害贺兰兰吗?”
“事实就在眼前,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徐言则面无表情,绕过沈梨,直接扶着贺兰兰离开了。
这场闹剧结束后,围观的人群也散去了。
一位善良的军嫂在离开前,忍不住劝告沈梨:“沈梨妹子,别再闹了,再这样下去,家都要散了!”
沈梨默默听着,心中苦涩,难以言表。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太阳似乎越来越炽热。
沈梨起身去关窗户,收拾了地上的混乱,刚摘下围裙,门外就传来了声音。
“沈梨同志,有你的邮件!”
沈梨立刻上前,从邮递员手中接过了文化厂的录取通知书。
这一刻,她心中的阴霾终于被拂去了一些。
向邮递员表示感谢后,她本能地想要与徐言则分享这个好消息,但脚步刚一迈出,就想起了早上他那厌恶的眼神。
她突然停下了脚步。
沈梨转身回到屋内,想到前世自己从未想过会被录取,也没有准备舞蹈服装。
她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出门去了集市,买了几件方便跳舞的衣服。
第二天。
沈梨就去文化厂报到。
一周后,她已经适应了新环境,每天专心排练舞蹈,感到非常充实,也觉得自己很幸运。
唯一的遗憾是,她忙于工作,徐言则也忙于工作,
不知不觉中,自从那天被贺兰兰诬陷后,她和徐言则似乎再也没有见过面……
这一天,沈梨正在舞蹈室练习压腿,团长突然走了进来。
他笑着对大家说:“厂里收到了军区的邀请,将在一周后登台表演《红娘子军》,现在需要选拔领舞,希望大家踊跃报名!”
沈梨毫不犹豫地报了名。
她不想错过这次机会,也想着去军区表演说不定能见到徐言则。
到那时,她再好好向他解释那天的事情。
否则,婚姻变成了两个陌生人的样子,还有什么意义?
想到这些,沈梨练舞更加努力。
很快,就到了选拔领舞的日子。
在后台,沈梨内心有些紧张,正在深呼吸。
团长走过来,给她加油打气:“沈梨,保持平常心,好好跳,我对你有信心。”
旁边的同事也接着说:“是啊,沈梨姐,你的舞蹈基础很好,领舞的位置肯定是你的,放心跳吧。”
听着大家的鼓励,沈梨逐渐放松下来。
很快,轮到沈梨登场,她稳步走上舞台,向评委们优雅行礼。
然而,当她抬起头,意外发现贺兰兰坐在评委席上,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愕。
贺兰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在前世,她不是哭着喊着要进入军区,与徐言则相伴吗?怎么如今却出现在文化厂?
沈梨心中充满疑惑,但音乐声已在此刻响起。
灯光照亮她的身影,她踮起脚尖,优雅地舞动起来。
她的舞姿轻盈优美,一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舞罢,评委席上掌声如雷。
当所有评委都一致同意沈梨担任领舞时,贺兰兰却出乎意料地举起了反对票。
结果,沈梨遗憾落选,她带着失落回到化妆间。
在帘子后换衣时,外面传来同事们小声的议论声。
“沈梨姐真是太可惜了,跳得那么好,却被贺兰兰淘汰了。”
“别说了,贺兰兰背后有军区的徐营长撑腰,她不同意,谁敢让沈梨通过!”
沈梨听到这些话,不禁捏紧了拳头。
原来,贺兰兰真的是故意让她落选的?
满腔不甘的沈梨,决定直接前往评委房间讨要说法。
“贺兰兰,你为什么要故意淘汰我!”
贺兰兰坐在椅子上,语气平淡:“沈梨,你在说什么呢?选拔都是公平公正的,是你自己实力不足。”
沈梨强忍怒火,说道:“我要向军区举报你。”
贺兰兰似乎洞察了她的心思,讽刺道:“沈梨姐,你觉得言则哥会帮你吗?”
沈梨心中一痛,但表面上仍故作镇定:“我是他的妻子,他自然会帮我。”
“帮你什么?”
突然,一道冷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梨,污蔑军人,军事法庭会制裁你!”
沈梨吓得身体一颤,转头看到徐言则那冰冷的脸色,心中慌乱。
他听到了她刚才的气话!
沈梨急于解释:“我可以解释,我的话不是那个意思…”
“言则哥,你好好劝劝沈梨姐吧。”
贺兰兰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继续煽风点火:“她因为自己没选上领舞,就想要利用营长夫人的身份,让我淘汰其他人呢!”
徐言则的脸色愈发阴沉。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要一个公平的机会。”沈梨焦急地看着他,极力辩解。
但贺兰兰仍旧装作无辜:“沈梨姐,你这是在指责文化厂偏袒他人,针对你吗?”
沈梨急切地反驳:“贺兰兰,你不要胡说八道!明明是你故意让我落选,你…”
“够了!”她的话被徐言则的怒斥打断。
沈梨愣住,从徐言则的眼神中看到了失望,“沈梨,你还要丢人现眼到什么时候?!”
说完,徐言则转身离去。
贺兰兰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假意安慰:“沈梨姐,人都会犯错,勇于承认就好,希望你早日想明白。”
随后,她也悠然离去。
沈梨站在原地,心如死灰。她黯然走出房间,走廊上,同事们的议论声再次传入耳中。
“原来沈梨是徐营长的妻子啊,我们误会贺评委了!”
“不过,这沈梨也太嚣张了,徐营长娶了她,真是倒霉!”
“太做作了,明明是自己能力不行,还想仗着营长夫人的身份,欺压我们!”
沈梨发现,同事们原本同情的眼神已变成讥讽。她羞愧地低下头,匆匆跑出了文化厂。
徐言则对她的信任已荡然无存,旁人也纷纷对她投以怀疑的目光。
这种感觉,仿佛让她回到了前生,那时她同样不受欢迎,无论走到哪里,总能感受到背后的指指点点。
重生一次,为何命运依旧如此?
难道,她真的如此不堪,连重生的资格都不配拥有吗?
“轰!”
天空乌云密布,暴雨如注。
雨水重重地打在身上,痛感清晰,但沈梨似乎已失去了感觉。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身体仿佛刚从冰窟中爬出,冷意透彻心扉。
待沈梨整理好自己,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之际,卧室的门被推开了。
沈梨抬头望去,徐言则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她瞬间清醒,没想到他竟然会回来。
难道他开始相信她了吗?
想到这里,沈梨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喜悦。
沈梨急忙迎上前,声音沙哑地喊道:“言则…”
然而,下一刻,男人冰冷的话语如同冰水般浇灭了她心中的希望。
“沈梨,看来你并没有任何改变。你还是回乡下去吧。”
这句话如刀割般刺痛了沈梨的心,她的视线瞬间模糊。
徐言则依旧冷漠,目光坚定地盯着她。
沈梨艰难地向他靠近,声音嘶哑得如同吞下了碎玻璃:“我真的没有依仗身份在外面胡作非为,我是无意的,请你相信我……”
但徐言则并未等她说完,便转身走向隔壁房间。
“嘭!”
房门重重关上,沈梨感到浑身冰冷,仿佛他的心也永远对她封闭了。
室内再次陷入寂静,刚才的一切仿佛只是沈梨的幻觉……
沈梨回到房间,跌坐在床上,心脏的疼痛让她难以忍受。
即使是上一世,徐言则再怎么生气,离婚前也从未赶她走……
难道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无法改变这一切吗?
这一夜,沈梨翻来覆去,脑海中不断交替着前世车祸的场景和徐言则要赶她回乡的画面。
次日,沈梨想要向徐言则示好。
然而,当她打开房门,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被子整齐地叠成了豆腐块。
徐言则已经去了部队。
沈梨失望地转身,她来到客厅,视线无意间落在餐桌上。
那上面,是一张回乡的火车票!
沈梨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明白徐言则这次是认真的!
她立刻转身朝军区赶去。
自己一定要和徐言则好好谈一次,必要时把重生的事情告诉他,只要他能相信。
…
三十分钟后,陆城军区。
沈梨匆忙前行,没想到直接撞上了唐政委。
唐政委看到她一脸焦急,关心地问:“小梨,来找言则的吧?又吵架了?”
唐政委是徐言则的师父,也是军区唯一知道她和徐言则是夫妻的人。
被戳中心事,沈梨低头不语。
唐政委温和地劝导:“你们婚后的事,我也听说了,夫妻之间要多沟通。正好下个月言则要去川北参加演练,你们可以好好聊聊,别带着遗憾离开。”
沈梨心中一震。
徐言则要去川北了吗?为什么他没有告诉她?
沈梨心里五味杂陈,赶紧和政委告别,直奔徐言则的办公室。
“言则,我有事想跟你说。”
沈梨敲门走进去,却没有看到徐言则的身影,心中顿时空荡荡的。
她转身正要离开,余光瞥见办公桌上有一张白色的纸赫然刺入她的眼帘。
上面四个大字写着:“离婚报告”。
沈梨拿起那份文件,看到日期竟然是半个月前,她刚重生回来的那一天!
霎那间,沈梨感到呼吸都窒息了。
原来,徐言则那天就准备和她离婚,瞬间她觉得自己这些天的努力像个笑话。
她甚至没有勇气再去找徐言则谈话,失落地离开。
没想到,刚走出来,就撞见一抹高大的身影。
沈梨抬头,徐言则正站在面前,黑眸中透着压迫感:“你来我办公室做什么?”
她低下头,想到那张火车票和刚才看到的离婚报告,想问他为什么。
可一想到这里是军区,徐言则会不会又以为她在闹。
最终,她干涩地说:“晚上你能早点回家吗?我想和你谈谈。”
徐言则面色冷峻:“要看训练什么时候结束,你先回去,别影响别人!”
他的冷漠态度让沈梨的脸色瞬间失落。
接着,两人之间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就在这时,唐政委的声音响起:“言则,正要找你,去川北出任务的时间定了。去我办公室说。”
…
政委办公室内。
刚才在走廊,唐政委就察觉到两人气氛不对,这才让他们进来聊。
唐政委神色凝重,语重心长地说:“有什么事夫妻两人敞开了说,心结才会解开。”
“我们这个职业,本来陪伴家人的时间就少,要好好珍惜。”
听着政委的话,沈梨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唐政委大概是唯一希望她和徐言则好好过日子的人了。
徐言则的唇角紧绷,语气坚定地对唐政委说:“政委,这只是些小摩擦,我会妥善解决的。”
唐政委听了,意识到这是人家小两口的私事,便不再过问。他轻轻拍了拍徐言则的肩膀,转入正题:“川北的演习一去数月,上级考虑到你们新婚不久,特批你可以带沈梨一同前往。”
沈梨不自觉地反问道:“真的吗?”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讶。但当她看到徐言则阴沉的脸色时,心情又瞬间跌落谷底。
他在犹豫,会不会带她一起去北川,她心里没底。
“明白了,政委。”徐言则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匆匆敬了个礼,拉着沈梨匆匆离去。一走出政委的办公室,
徐言则便松开了沈梨的手,淡淡地说:“我还有训练,你先回去吧。”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梨心中充满了疑惑,不知道徐言则是否会带她去北川,她带着重重的心事来到了文化厂上班。当她向同事打招呼时,却发现他们纷纷避开了她。
自从那次领舞事件后,同事们开始疏远她,就连曾经的好友也不例外。
沈梨感到一阵失落,但她还是努力振作,走进了换衣间。然而,她却看到一群人手持剪刀,正在剪毁她的舞裙,嘴中还讥讽道:“沈梨这种破坏徐营长和兰兰姐感情的人,就是个小三,根本不配待在文化厂!”
沈梨紧握双拳,身体因愤怒而颤抖。她大声斥责:“我和徐言则是合法夫妻,你们这样诽谤,是在破坏军婚,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此言一出,整个后台顿时鸦雀无声。众人虽心有不甘,但最终还是无奈地丢下舞裙,离开了。
沈梨望着地上被剪碎的舞裙,心中堵塞,眼眶也不禁湿润了。她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一世,她努力改变,却依然无法摆脱别人的针对。
一整天,沈梨都沉浸在悲伤之中。傍晚,她下班回到家属院。一进门,便看到徐言则正在收拾行李。她愣了一下,随即露出喜悦的神情:“言则,我们要去川北了吗?等一下,我马上收拾行李。”她急忙跑向卧室。
她没有注意到徐言则动作的停顿,以及他脸上的复杂表情。沈梨以最快的速度打包好自己的衣物,当她吃力地提着皮箱走出卧室时,脸上的笑容却瞬间凝固。
只见贺兰兰提着行李,笑容满面地说:“言则哥,我都准备好了,我们走吧。”
下一秒,徐言则打开车门,让贺兰兰坐进了副驾驶座。从头到尾,他没有看沈梨一眼。随着引擎的轰鸣声,吉普车绝尘而去。
沈梨大脑一片空白,久久地站在原地。在此之前,她还在幻想,到了北川,她和徐言则或许能有一个新的开始。然而现在,她仿佛看到了上一世离婚时,被徐言则抛弃的自己。如同风中摇曳的小草,仿佛随时都会被摧毁。
时间飞逝,徐言则已经消失五天。
没有电话,没有书信,仿佛从人间蒸发。
沈梨每天独自用餐,独自上班,他们的关系如同只有结婚证的陌生人。
这天,沈梨心神不宁地来到文化厂。
刚进楼,就被张团长叫到办公室:“小梨,建军节即将到来,今年我们文化厂将表演话剧,主演我想交给你。上次领舞竞选的遗憾,这次好好把握!”
自从沈梨加入文化厂,张团长就对她格外关照。
“好的,谢谢团长给我这个机会,我会全力以赴。”
沈梨答应了,也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好好思考她和徐言则的关系。
等他从川北归来,她或许能找到答案。
时间紧迫,任务繁重,沈梨每天都在排练。话剧不仅要求舞蹈,还要说台词,对她来说是个挑战。
虽然疲惫,但每天的生活都很充实。
然而,每当深夜回到家,看到卧室里挂着的婚纱照,她还是忍不住想知道,徐言则在做什么?任务结束了吗?是否休息得好?
自嘲之后,沈梨疲惫地睡去。
…
一周后,建军节晚会如期而至。
演出当晚,沈梨在化妆间化妆,突然手一抖,身边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贺兰兰慢悠悠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声音中带着得意:“沈梨,想知道言则哥这几天都带我做了什么吗?”沈梨心中一紧,徐言则回陆城了吗?他回家了吗?
见她不回应,贺兰兰故意提高音量:“我们去看电影,划船,还做了很多事。”
沈梨听后,下意识地捏紧了手心。
她知道贺兰兰在挑衅,努力保持冷静:“我不知道,我的演出快开始了,请你让开。”
说完,她起身准备去舞台。
贺兰兰紧咬着牙,在她身后怒吼:“沈梨,别太得意,言则哥说他受够你了,很快就会和你离婚,这个营长夫人,你做不长了!”
沈梨停下脚步,想起之前在徐言则办公室看到的离婚报告。
心尖不由自主地颤抖,她强忍心慌,走出了门。
身后,贺兰兰盯着沈梨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怨恨。
…
十五分钟后,随着舞台红幕拉开,沈梨登台。
她一眼就看到了久违的徐言则。
他身穿挺拔的军装,英姿飒爽,胸前的勋章崭新而明亮,全身散发着庄重与高贵。
似乎有所感应,他的目光也投向了她。
一瞬间,沈梨有很多问题想问他,这些天他去了哪里?
还有为什么…不与她联系?
然而,随着音乐响起,沈梨移开了视线,深呼吸后,将全部精力投入到话剧演出中。
“红色娘子军,女性的力量,精神的象征,她们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女性的伟大,她们是英雄,是传奇。”
沈梨情绪激昂,仿佛在诉说自己两世的不公,全部宣泄出来。
观众席上。
徐言则的目光紧紧跟随台上的身影,舞台上的沈梨声音铿锵有力,充满力量。
每一个字都直击人心。
这是他第一次看她的演出,发现了不一样的沈梨,如此生动活泼,仿佛为舞台而生。
演出结束,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甚至有人忘我地扔出手中的花,站起来鼓掌。
徐言则看着落在自己身上的花,笑了笑,也随着大家鼓掌。
这时,主持人出来控场,看了一眼观众席中抱着花的徐言则,又看了一眼表现出色的沈梨。
忍不住调侃:“徐营长,你手上的花是准备送给今天的舞者,你的夫人沈梨同志吗?”
演员休息室内。
晚会的热闹非凡,沈梨的心中却泛起了一阵酸楚。就在刚才,徐言则在全区官兵面前,一字一顿地摇头否认。
“花不是我送的,我来这里也不是为了见沈梨。”
回想起这一幕,沈梨的嘴角挂上了一丝苦涩。她明白自己不该自作多情,徐言则怎么可能专程为她而来……她换下演出服,准备起身离去。
刚走出门口,便听到外面传来惊恐的呼喊:“着火了!休息室着火了!”
紧接着,一团火光迅猛地向她扑来。沈梨敏捷地闪躲,与掉落的火星擦肩而过。在惊慌中,她捂住口鼻,想要寻找水源扑灭火势,但浓烟滚滚,让她无法睁开眼睛。
火势逐渐蔓延至门外,越烧越旺。沈梨咬紧牙关,试图冲出去求救,却在门口不远处被倒塌的桌椅绊倒。她狼狈地摔倒在地,脚踝被重物压住,痛得无法起身。
望着门外慌乱的人群,她拼尽全力呼救:“救……救命……”
然而,现场混乱不堪,呼救声、尖叫声掩盖了她的声音。渐渐地,沈梨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难道重生一世,她还是无法改变这悲惨的命运吗?
就在这时,沈梨看到一抹绿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那是徐言则!
“言则……”她如同沙漠中渴望水源的人,竭力呼喊。
但贺兰兰的声音盖过了她的呼救:“言则哥,救我……”
门口的身影犹豫了一下,然后转身抱起贺兰兰,匆匆离去。
医院。
沈梨醒来,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冰冷的白。她尝试开口,喉咙却像被刀割般疼痛。
护士忙说:“同志,你左脚骨折,嗓子吸入大量烟雾受损,暂时不要说话。你能写下家属的名字吗?我好联系他们来照顾你。”
家属?沈梨想到的唯一人选就是徐言则。她在纸上写下徐言则的名字和联系方式,护士便离开了。
沈梨空洞地望着天花板,脑海中再次浮现那抹离去的身影。她的心,仿佛被针扎了一下。
不久,护士回来,眼神中带着几分同情。
“抱歉,隔壁床的贺兰兰同志家属栏也填的是徐营长,他现在正在和贺同志的主治医生沟通。你可能需要稍等一会儿……”
沈梨想要询问,却发不出声音。那一刻,她心中的防线似乎崩溃了。
她转头看向窗外,一滴泪水沿着眼角滑落,湿润了枕头。
直到第三天,沈梨的嗓子才稍微恢复,能够勉强发声。
在这期间,徐言则的身影始终未曾出现。
终于,在她出院的那天,她看到了那个让她朝思暮想的人。
徐言则的目光闪烁了一下,紧紧抓住了她:“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又在跟踪我!”
沈梨的眼眶不自觉地泛红,喉咙发出的声音沙哑而难听:“徐言则,你难道看不出来我生病了吗?还是你的心里只有贺兰兰?”
徐言则皱起眉头,低声问道:“你哪里又不舒服了?”
沈梨突然感到疲惫,她挣脱了他的手,无力地说:“徐言则,我放手了,成全你和贺兰兰。”
说完,她转身欲走。
背后,徐言则的眉头紧锁,脸色愈发阴沉。
他压低声音解释:“沈梨,你别胡闹,兰兰受伤了,我只是在照顾她。你不要影响她的名誉。”
心脏的疼痛愈发剧烈,沈梨再也承受不住,加快了离去的步伐。
然而,两名身着制服的警察却朝她走来,出示了拘押令。
“沈梨同志,有人举报你在文化厂故意纵火,请你跟我们回警局接受调查。”
沈梨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紧接着,手上一阵冰凉的触感。
沈梨的心猛地一沉,急忙辩解:“我没有纵火……”
警察严肃地说:“我们只是按照程序办事,请你配合。”
说完,他们给沈梨戴上了手铐,准备带走她。
沈梨心中慌乱不已,下意识地看向身后的徐言则。
但徐言则眼中只有对她的失望,以及愈发铁青的脸色。
这一刻,沈梨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悲哀!
审讯室里。
“沈梨同志,请你如实回答,演出结束后,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沈梨强忍着内心的痛苦,如实回答:“演出结束后,我去了休息室,换完衣服准备离开时,听到有人喊起火了。我试图扑灭火势,但后来昏迷了,醒来时已经在医院。”
警察们对视一眼,留下一句:“好的,我们会调查清楚,在此之前你不能离开。”
然后离开了。
这一夜,沈梨被留在临时关押所。
她的左脚伤势未愈,不小心触碰到了,剧痛瞬间袭来。
关押所内一片漆黑,她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仿佛陷入了深渊。
沈梨思考了许多,她爱了徐言则两世,曾经后悔、反思、努力,但结局依旧如此。
徐言则始终不爱她,或许,她真的该放手了……
三日后,沈梨终于重获自由。
阳光炽烈,她一时难以适应,本能地抬手遮挡。
就在这时,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映入她的眼帘。
久违的徐言则,站在对面的枫树下,仿佛穿越了时空。
“这次多亏兰兰为你作证,你才能这么快重获自由,你应该好好感谢她。”
徐言则的声音清冷,沈梨的脸色瞬间凝固。
紧接着,吉普车的副驾驶门被推开,贺兰兰从车内走出。
她的笑容甜美:“沈梨姐,你不必谢我,我这么做全是因为言则哥。”
听到这番话,沈梨不由自主地笑了。
“我从未纵火,所以无需感谢你。”
她不相信贺兰兰会无缘无故地帮助她。
然而,徐言则却认为她在无理取闹,沉声斥责:“沈梨!兰兰好心帮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又是这句话!
沈梨已经记不清自己被误解了多少次,心中涌起一股郁结。
看着贺兰兰眼中的得意,徐言则眼中的不耐。
沈梨感到疲惫,她果断转身,决然离去。
当伤害变得麻木,便没有什么值得留恋。
…
沈梨回到家中。
看到熟悉的房间,她才确信自己已经离开了那个阴暗的拘留室。
家中的一切,都是她当初满怀期待布置的。
成对的鸳鸯枕,同款的搪瓷缸,情侣款人字拖…
她一一扫过,鼻子越来越酸,这几天积压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推开。
沈梨空洞的眼神微微一动,只见徐言则带着一身冷意走了进来。
他没有说话,径直走进浴室,出来后也是自顾自地换衣服,仿佛沈梨不存在。
当徐言则再次准备离开时,沈梨心中涌起一股悲凉。
她开口:“徐言则,我们离婚吧。”
她的声音平静,没有激动。
但徐言则仍旧认为她在闹脾气,什么也没说,只是关上门离去。
这段婚姻就像一个没有光亮的审讯室,囚禁了她,也束缚了徐言则。
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无法改变这段婚姻的颓势,不如放手。
沈梨做出了决定。
第二天,沈梨直接前往婚姻登记处提交了离婚申请,随后前往军区。
远远地,她看到了穿着迷彩服的徐言则,他身姿挺拔,严肃地站在新兵面前。
“从今天起,每天早晚各跑三千米,俯卧撑增加到一百六十个。”
“收到!”新兵们的声音洪亮。
训练场上弥漫着紧张而热血的气氛。
沈梨停下脚步,她曾被徐言则坚毅的气质所吸引,越陷越深…
想到这些,沈梨不禁为过去的自己感到心疼。
过了许久,她才收回目光,走向徐言则的办公室,放下离婚申请后离开。
训练场上。
徐言则在训练中不经意一瞥,似乎看到了沈梨的身影。
但当他想要仔细看时,那身影已经消失,他没有多想,继续投入到训练中。
两小时后。
沈梨整理好自己的行李,径直走向火车站。
火车车厢内熙熙攘攘,大多是准备出游的旅客。她前方是一对年轻夫妇,妻子正兴奋地讲述着即将游览的景点,丈夫则满脸温柔地倾听。沈梨看着他们,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原以为已经平复的痛楚再次袭来。她意识到,幸福的夫妻就是这样相互陪伴的。
“呜——”火车启动的汽笛声响起,在列车启动的瞬间,她忍不住望向窗外。她望了陆城最后一眼,这个她因为一个人而追随的城市。两世的记忆在脑海中交织,让她感慨万千,久久不能平静。
此时,一束金色的阳光洒下,沈梨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徐言则的身影,以及那个年轻的自己。这一次,她轻轻勾起嘴角,微笑着自语:“徐言则,我后悔了,后悔跟你来到陆城了……”
正午十二点。
徐言则结束了训练,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沈梨昨晚提出的离婚。以往她也闹过很多次,但这次她异常平静。他心中不禁有些烦躁,打算午休时回家一趟。
然而,当他走到办公室门口时,副官走了过来:“营长,刚才夫人来了,你们没碰上吗?”
徐言则立刻想到了训练时瞥见的身影,难道真的是沈梨?
他下意识地问:“她什么时候来的?”
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温柔。
副官还未回答,军区的警报声突然响起,紧接着广播传来紧急通知:
“8月3日凌晨,栖城遭遇持续性暴雨,导致多地发生洪涝灾害,有群众被困,请徐营长立即带领十二营前往救援!”
栖城?那不是沈梨的家乡吗?徐言则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召集队伍准备出发。
十分钟后,队伍迅速集结完毕,火速赶往栖城。徐言则并未察觉,那份沈梨留下的离婚报告,就静静地躺在他的办公室门后。
一天之后。
在栖城,沈家村。
沈梨手持雨伞,站在村口,眼前的景象让她难以置信。曾经熟悉的家乡,如今满目疮痍,房屋倒塌,地上成了浑浊的洪水世界。村民们肩扛行囊,艰难地在水中跋涉,四处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悲伤的氛围笼罩着整个村子。
村长认出了沈梨,焦急地向她挥手:“沈梨丫头,你怎么回来了?村子都被水淹了,太危险了,你快回城里去吧。”
沈梨将伞倾向村长,正准备回答,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喧闹,紧接着是一声凄厉的呼救。
“救命啊,谁来帮帮我!”
沈梨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名孕妇紧紧抱着一块凸起的地面上的树,声嘶力竭地求救。周围的人都忙着逃生,无暇顾及她。
眼看着孕妇就要被洪水冲走,沈梨没有多想,将伞交给村长,迅速趟水向孕妇走去。
“阿嫂,别怕,把手给我。”
沈梨一手抓住一根树枝做的拐杖,一手拉着孕妇,努力带她逃离险境。然而雨势愈发猛烈,连日的疲惫让沈梨体力透支,但她深知不能放弃,她手中握着的是两条生命。
她咬紧牙关,艰难地向前挪动,鼓励着身旁的孕妇:“阿嫂,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到安全的地方了,那里没有急流。”
然而,就在这时,远处的山体突然崩塌,一块巨石向她们滚来。千钧一发之际,沈梨用尽全身力气,将孕妇推到高处。
“轰!”一声巨响,沈梨被洪水卷走。泥水瞬间涌入她的口鼻,淹没她的心肺。
“有人掉进洪水了,快来人啊,救救她!”
高地上,孕妇捂着肚子,焦急地呼救。村长赶忙跑过来,用伞杆伸向沈梨:“沈梨,抓住,快抓住!”
沈梨想要伸手抓住,想要再看一眼自己长大的沈家村,可是她真的没有力气了。在失去意识之前,她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遗憾的是,最多的竟然还是徐言则的身影。
她没想到,两世为人,离婚后的结局竟是如此相似。
这一刻,沈梨心想,如果真的有来世,她希望选择一个没有徐言则的人生。
又一阵巨浪袭来,在村民的呼唤声中,沈梨缓缓闭上了眼睛,消失在洪水中……
这几天,徐言则几乎不眠不休地守在一线。
七天后,灾情得到控制,徐言则带队返回陆城,打算在办公室休息一会再回家。
谁知,刚进去,视线就定在桌上那张离婚报告上
签名处,娟秀的字体写着沈梨二字。
徐言则内心一股说不清的情绪,猛地攥紧了离婚报告,忍不住想撕碎。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婚,对贺兰兰只是当小妹照顾,没有任何男女想法。
让沈梨去乡下也只是为了好好磨一磨她的性子,等她不那么任性了,他再来接她回来。
她怎么就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徐言则俨然没了睡意,这个点,沈梨应该还在上班。
十分钟后,他就到了文化厂。
刚到舞蹈室,就见贺兰兰被一群女生簇拥着。
徐言则原本没想听,却听到他们提起了沈梨,下意识停下了脚步。
“兰兰,沈梨真的被徐营长赶回乡下了吗?那提前恭喜你要成为徐营长的新夫人了!”
贺兰兰嘴角带笑:“那沈梨啊,就是蠢。我说装受伤能博言则哥同情,她就信,我说言则哥心里都是我,她也信。”
“你们说说,哪有这么蠢的人!”
“还有领舞的事,竟然还真以为我否定她是言则哥安排的!真是蠢得好笑!”
这话一出,几位女生也赶紧附和。
“是啊,要不还是兰兰聪明,她差点死在火场里的时候,徐营长全身心都在你这呢,听说还在她出院的时候骂了她,真丢脸哩。”
听到这里,徐言则脸上已寒意尽显。
眼前闪过沈梨满脸倔强地和自己解释时,被自己呵斥后受伤无助的神情。
这中间沈梨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徐言则咬紧的下颌线都在叫嚣着阴沉的怒意!
其中一个女生无意间往身后瞥了一眼,就看见站在门口一脸冰冷的徐言则。
彻底呆住了。
“徐…徐营长…”
贺兰兰唇角的笑意凝固在脸上,在看到徐言则时,一股寒意爬上她的脊背。
贺兰兰忽然意识到他可能听见了刚才的话,哆嗦着开口:“言则哥,我们刚才是在开玩笑…”
徐言则拼尽全力才克制住情绪,冰裂般的声音一字一句:“欺负我妻子,也能叫开玩笑?”
“贺兰兰,等我找到沈梨,再和你算清楚!”
说完,徐言则快步离开,多看一眼都会脏了他的眼睛。
刚走到文化厂大堂,墙上的电视机就传来了记者播报的声音
“痛心!栖城沈家村一女同志,勇救落水群众,不幸牺牲!”
沈家村?
徐言则脚步一顿,眼神看向电视。
画面上,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打捞的担架上。
徐言则心脏瞬间被捏碎。
下一秒,拿着话筒的记者再次痛心报道:“让我们记住这位见义勇为的英雄沈梨!”
徐言则瞳孔瞬间紧缩,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
他怒斥:“简直胡说八道!”
只是,话落,副官却急匆匆赶到,对他说:“营长,栖城那边发来死亡名单,上面…好像有您夫人的名字…”
副官面容沉重低下头,只递出了手中的名单。
向来沉稳沉稳的徐言则此刻竟然手抖的不行,半响,他才接过名单。
在看到沈梨二字的时候,和电视上播放的一幕又重叠,瞬间,他双眸骤然猩红。
“有没有可能是撞名了?”他几乎都没发觉自己的声音是颤抖的。
副官低下了头,沉沉的说:“营长,我调查了,夫人自那天从部队离开后,的确是买了去沈家村的票。”
“轰!”徐言则只觉得脑海一阵炸响。
他身体晃了晃,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营长!”
副官连忙扶住徐言则。
徐言则只觉得密密匝匝地疼袭来。
“有村民亲眼看见夫人为了救人,被洪水卷走了,救援人员打捞了三四天,也没有发现夫人的踪迹”
副官沉了语气:“营长,夫人只怕是…”
一句一句仿佛利刃扎在心间上,徐言则冷声呵斥:“还没找到不一定代表死亡!”
说完,徐言则锐利的视线扫过众人:“这几个人涉嫌霸凌,纵火和以权谋私,送去警局检举。”
下一秒,他就开着车,往沈家村赶。
沈梨不可能死,他不信!
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猛踩脚下的油门,几乎疯魔地呢喃着沈梨。
一天后。
徐言则日赶夜赶,终于抵达沈家村。
洪水退去,沈家村到处是一片狼藉,人们忙碌着修补房屋和清理淤泥。
徐言下巴冒青茬,眼底尽是红血丝,十分沧桑。
他抓住一个村民,问:“这位同志,我是沈梨的丈夫,请问有没有看到沈梨。”
村民叹了一口气:“沈梨妹子,她遇难去世了…”
再次提到这个回答,徐言还是不可控制地震了一下。
旁边一名孕妇听到徐言则的身份,瞬间泪如雨下道歉:“都是我不好,沈梨妹子是为了救我才掉下去的…”
渐渐地,徐言则只觉得耳边全是轰鸣声。
不断放大、蔓延,将他的理智完全研磨。
下午,又有几批救援队员,开始在附近河流上打捞。
徐言则亲自上阵。
十天过去,依旧毫无踪迹。
第十一天的时候,副官赶到沈家村,看到浑身透着颓废,沧桑的的男人时简直不敢相信,他和昔日沉稳威严的营长是同一个人。
副官好半响,才磕巴出几个字:“营长,节哀。”
“上面来通告了,打捞时间已经过,不能影响到其他人,让我们尽快回去。”
一般打捞三四天没有结果,基本就可以判定,失踪性死亡了。
徐言则又重新带队打捞了十天,固执地不愿相信沈梨死亡的消息。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副官以为徐言则不会回答时。
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知道了,还需两天时间,我安顿好我妻子的家。”
洪涝过后,就剩下沈梨的家没人打理,沈家人都去世了。
徐言则亲自干净,再按照记忆中的位置,去了山头找到沈梨父母的墓碑。
沈梨父母去世的早,和他结婚后,他只陪她来过一次。
他扑通一声跪下,朝着墓碑重重磕了几个头,“爸,妈,对不起,我没照顾好沈梨。”
“你们在天有灵的话,请保佑她,让我早日找到她。”
徐言则又和沈家父母说了许久,才下山。
副官早已开着车在山下等着,看着徐言则下来松了口气:“营长,司令那边催促我们回去了。”
军区。
办公室内,徐言则拿着那张离婚申请报告失神。
沈梨两个字刺的他五脏六腑鲜血淋漓的疼。
他控制不住地去想,是不是因为自己先前让她乡下,她才回沈家村的。
沈梨那么娇气怕疼的一个人,为了救人掉进洪流里,她有多害怕无助?
以前沈梨受伤让他回来时,她能拉着他的手,可怜兮兮地说好久。
心口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徐言则下意识捂住了心口。
到底是有多失望才会让那个朝气,鲜活的沈梨,对着他生无可恋般地说离婚。
在她泣声泪下求他相信她时,自己却只给了冷漠的背影和不耐烦的呵斥。
明知道她在尤其在意自己,还和其他人走得近没有好好和她解释。
每回想曾经的一幕,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徐言则的心头,让他无法喘息。
徐言则将那张离婚申请报告,小心翼翼地叠放在胸前的口袋里。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沈梨,没有爱,只有责任,
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对沈梨早已上心。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让沈梨知道自己的心意。
徐言则闭上了眼睛,一滴泪从从他的的脸上划过。
沈梨,如果你还活着…
我欠你的,你亲自来讨…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敲门声。
得到回应后,副官进来禀告道:“营长,经过警局那边经过核实,确实发现贺兰兰等人存在霸凌,以权压人的行为,目前已经被关押,纵火的事还在核查。”
徐言则睁开眼睛,墨眸有寒芒闪过:“继续查!”
副官应声:“是!”
话落,副官犹豫着开口:“贺兰兰说想要见你一面。”
闻言,徐言则危险地眯了眯眼,冰冷地说:“我确实要跟她见一面!”
拘留所内。
贺兰兰气急败坏地拍打着铁门:“你们凭什么关押我,我是军区徐营长的妹妹!”
“你们放我出去!”
“我要见徐营长!”
贺兰兰从关押那天起,就一直叫嚷着,但没人理她。
这几天贺兰兰被关在狭小的房间里,神情恍惚,整个人都快疯了!
忽然,外面传来响声一道声音:“徐营长要见贺兰兰。”
贺兰兰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心里激动万分:“听见没,言则哥来接我出去了!”
“你们还不放开我!”
警卫员按照吩咐将贺兰兰带到审问室。
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贺兰兰再也忍不住想扑过去求安慰。
下一秒,徐言则侧身躲开,贺兰兰狼狈地摔在地上,她抬头,哭的梨花带雨:“言则哥,你终于来了,你带我出去吧,我不想呆在这里…”
徐言则面色冰冷:“文化厂的那几名女生皆已承认是你带头霸凌沈梨,故意散播我和你的谣言,还利用评委的身份,淘汰选手。”
“故意欺负,破坏军婚,以权压人,贺兰兰,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贺兰兰慌乱地想解释:“言则哥,听我解释,我也是因为太爱你了,我…”
还没说完,就被徐言则冰冷的打断:“贺兰兰,我对你从来没有男女之情,不过是看在以贺家接济过我的份上,对你照顾几分,请你自重。”
话落,贺兰兰突然情绪激动起来,声嘶力竭:“我不信!你对我那么好,和沈梨的态度天差地别,怎么可能对我没有男女之情!”
贺兰兰站起身,死死盯着男人的眼睛,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怜惜的神情。
但徐言则深隽的脸上无波无澜,睨向她的眼神是彻骨的寒凉。
徐言则忽然勾起唇角,溢出一声冷笑:“是我的错,才会让你仗着这份恩情伤害沈梨。”
贺兰兰从没见过这样的徐言则,不由得心里发怵。
“你该为自己做的负责,至于欠沈梨的,等沈梨回来后,你再给她好好赔罪。”
不欲再多说,徐言则起身。
贺兰兰见他真的不管她,要将她留在这里,情绪终于绷不住:“沈梨?哈哈哈哈哈哈,沈梨已经死了!”
徐言则脚步一顿,高大的身躯颤了一下,但他没有回头。
他闭上眼睛,攥紧拳头,压制住体内的情绪。
声音低沉到极致地说:“闭嘴!沈梨没有死,你只需等着她回来给她赔罪!”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审讯室。
贺兰兰忽然笑出声,朝着他的背影大喊:“沈梨就是死了,死得好!她回不来了,言则哥,没想到你也有自欺欺人的一天啊!”
贺兰兰的声音透着癫狂,响彻在审讯室…
走了很远,那令人厌恶的声音才渐渐消失在耳边。
徐言则莫名的回了军属大院。
自从沈梨出事后,他从沈家村回来就一直睡在军区,几乎不敢回到这里。
再次回到这里,他的心情无比复杂,一切都还是还是原来的样子,但就是透着一股说不清的孤寂和清冷。
以往这里都会坐着一个等他回家的傻女人。
徐言则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无法挣脱。
他坐在沈梨经常坐的地方,有些颓然地盯着这个这个房间。
这也是他一次这么久的打量这个房间。
房间被沈梨布置的很好,干净整洁。
突然他看到了储物柜上的一对陶瓷水杯。
他起身拿了起来,这才发现两个水杯底部都刻有名字,一个是他的,一个是沈梨的。
这一看就是沈梨专门定制的。
徐言则胸腔一窒,他从来没用过这个杯子,
猛地想到了什么,徐言则仔细看了一下房间里的东西。
所有的物件,几乎都是一对的!
徐言则呼吸收紧,心口像被挖空,不断有冷风灌进。
作为丈夫,这场婚姻里,他竟然做的如此失败。
徐言则来到卧室,打开衣柜,里面基本上都是他的军服和便装。
都被洗的干干净净地叠放在那里。
可沈梨的的衣柜已经空了。
徐言则眼眶忽然一热,沈梨把她所有衣服都收拾走了。
她不是以为去了乡下就不会回来了?
这个认知让徐言则满是心疼和悔恨。
衣柜下的一个较旧的皮箱子闯入他的视线。
徐言则打开,里头是一些熟悉的手工小玩意,还有一本笔记本。
他一眼看出是沈梨的字迹。
翻开内容的瞬间,他的表情瞬息的凝固。
里面全都沈梨记录他们之间的过往。
“终于嫁给徐言则了,以后我一定要当个好妻子。”
“徐言则为什么对贺兰兰那么好,我才是她的妻子。”
“贺兰兰说要想得到言则的关心,要说自己生病了才行,我照做了,言则对我发脾气。”
“我不该撒谎骗言则。”
“跟隔壁军嫂学了好久的围巾,没送出去,言则不喜欢,下次我再努力织的好看一点…”
密密麻麻全都是关于他的。
徐言则在看着里面大大小小的手工玩意,终于知道为什么有鼓熟悉感了。
那是曾经沈梨满心欢喜捧到他面前,却被他弃若敝屣的…
泪意一瞬间涌上来,他高大健硕的身躯,隐隐颤抖。
他从记事起,哭过的次数屈指可数,可这次却泪如雨下。
这一整夜,整个房间里时不时响起沉闷的呜咽声。
徐言则独自在这里呆了整整两天。
后面唐政委实在看不下去了,叫人把徐言则带回了军区。
看着徐言则眼神空洞,胡茬布满下巴,浑身散发着一股颓废的气息。
唐政委原本呵斥的话到嘴边成了一声重重的叹息:“小梨的事,确实让人惋惜,但是徐言则,你作为一个军人,好好反思一下自己态度。”
徐言则低下头,语气低沉:“我知道了。”
到底是自己带出来兵,唐政委宽慰道:“言则啊,要学着放下。”
“川北任务日期确定了,你即刻出发重新调整心态。”
五年后,陆城。
徐言则这几年一直在接受调令任务,几乎不让自己有休息的时间。
不久前已经升职师长,重新回到陆城。
刚下火车站,望着周围的焕然一新的建筑,心中忍不住感慨。
这几年,陆城发展的很快,好多旧时的房屋都被翻新。
关于过去的回忆也越来少…
失神间,一个中年男人来人走了过来,“徐师长?”
中年男人是老司令的下属。
徐言则回神朝着他颔首了一下,“是我。”
中年男人脸上洋溢着喜悦走过来和他握了一下手,“幸会幸会,总算等到你了,老司令就念叨着把小公子丢到你们那训练一阵子。”
老司令的小儿子从在国外长大,养成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老司令头疼的很,决定把这这个小儿子送到军队好好磨炼磨炼。
“可以,军队比较苦,就是不知道小公子受不受住。”
徐言则点头:“如此,那徐某就领命了。”
中年男人听到了满意的答案,打心眼里的喜悦:“我们这小公子虽然看着年纪不小,实际骨子硬着呢,随了老司令。”
“听说,这次还带了个女朋友回来。”
正说着,男人忽然惊喜道:“来了来了,小公子下来了。”
中年男人对着对面的一群人招呼着手:“小公子!我们在这!”
徐言则下意识循声望去。
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一个身材挺拔,穿着白色西装,面容清隽的年轻男人,护着一个娇小的身影,在保镖的簇拥下,走下站台。
在看清那道娇小的背影时,徐言则同瞳仁一颤,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向对面的站台跑去。
来源:安适赏流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