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新婚夜,趁着她睡熟后,他悄悄溜进她的书房,从保险柜里取出了那封被林心怡珍藏多年的情书。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许淞重生在与林心怡即将结婚的前一个月。
醒来时,他先是愣住了几秒,随后猛地抬起右手!
五个手指分明完好无损,关节灵活自如。
他激动得几乎要哭出来,双手微微颤抖。
上一世,他和林心怡结了婚。
新婚夜,趁着她睡熟后,他悄悄溜进她的书房,从保险柜里取出了那封被林心怡珍藏多年的情书。
“嘶啦嘶啦”几声撕碎,然后把纸片从窗户扔出去,散落得远远的。
结果当场被发现。
林心怡带着人找了整整一夜,但那些纸片早已被风吹得无影无踪。
第二天清晨,她命令手下打断了他的食指。
林心怡眯起眼睛,语气比冰刀还刺骨:“刚结婚,你就敢撕我的东西?”
“许淞,是我平时太纵容你了,今天就敲断你一根指骨,让你长点记性!”
这两句话,直到他从楼上跳下去的那一刻还在耳边回荡。
即便现在重活一次,回忆起来依然令他不寒而栗!
第1章
林心怡的那栋别墅,简直就像个能吞噬人心的阴森鬼屋,处处都透着一股子压抑和阴郁。
他瞅了瞅手机上的时间,上午十点整,按理说,林心怡这会儿应该已经去公司忙活去了。
他掏出手机,翻出那个五年都没再联系过的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拨了出去。
电话那头几乎是秒接,女人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小声问道:“许淞?你人在哪儿呢?!”
他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江爱,要是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的话,三天后,来林家别墅找我。”
“林家?”江爱惊讶地反问,“这五年你都没回家,一直跟林心怡待一块儿?”
许淞的心猛地一揪,像是被人狠狠攥住,一阵钝痛袭来。
他没隐瞒,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江爱,你要是不愿意……那就当我没提过这事儿。”
“我愿意!”江爱坚定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像是一股暖流,一点点滑过他的每根神经,抚慰着他心里的伤痛。
“许淞,我愿意跟你在一起,只要你肯回来,啥条件我都答应!”
挂断电话后,许淞开始动手收拾行李。
不是他不想立马就走,实在是东西太多,得好好收拾一番。
跟林心怡相处的这五年,他画了上百幅画,还谱了一首钢琴曲。
这些东西都存放在别墅的地下室里,怎么着也得花三天时间打包带走。
那架白色钢琴被擦得锃亮,一点灰尘都没有。许淞用食指随意敲了几下,短促又悦耳的音符在地下室里回荡。
许淞可是海城艺术协会的会员,不光画画厉害,弹钢琴的本事也是一流的。
没结婚之前,林心怡最爱听他弹琴了。
可就因为那封情书,他的食指被生生折断,从此再也没法弹琴了。
他叫来佣人,把那一百多幅画作仔细打包好,搬到院子里,准备运走。
佣人们一趟趟地忙活着,他站在钢琴旁,盯着那首花了五年心血谱写的乐曲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突然传来林心怡的声音:
“不去挑婚纱,在这儿折腾这些画干啥呢?”
许淞转过身,看见林心怡就站在地下室的门口。
她姿态高雅,气质清冷,脸上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而在她旁边,站着的就是那封情书的主人——齐润泽。
察觉到许淞的注视,齐润泽眉眼弯弯,露出个笑容:
“许淞,看啥呢这么入神?我们都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了。”
许淞没搭理他,默默地把乐谱放下,用画作遮盖住。
林心怡注意到许淞脸色不太对劲,竟然主动解释了一句:
“你不是说今天要去选婚纱吗?我不太懂这些,就把润泽叫来了。”
“他眼光好,能帮你挑挑。”
“不用了。”许淞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林心怡皱了皱眉头,有点不耐烦地说:
“又咋啦?明明是你提出来要结婚的,我答应了,你现在又摆出这副样子?”
许淞抬眼看向她,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冷静又淡然地说:
“我后悔了,林心怡。”
“咱们还是分开吧。”
……
林心怡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眉毛紧紧皱在一起。
许淞毫不退缩,迎着她的目光说:
“反正你本来也没打算跟我结婚,我又何必强求呢?”
“我看你跟齐润泽倒是挺般配的。”
林心怡的声音虽然好听,但里面却藏着怒火:
“许淞,你知道自己在说啥吗?”
齐润泽拉住林心怡的手,低声劝道:
“别生气,也许今天我不该来,惹得许淞不高兴了。”
“你们别因为我吵架,我还是先回去吧!”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的脚却一动不动,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许淞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第2章
齐润泽这人吧,老是仗着自己和林心怡是同学,还谈过那么一段恋爱,清楚林心怡不喜欢别人来硬的,就老是在许淞面前争来抢去的。
上一世啊,许淞和林心怡刚结婚的第二天,齐润泽就拎着礼物上门来了。
表面上说是来送新婚贺礼,实际上就是想刷刷存在感。
他当着许淞的面,直接就问林心怡:
“我当年给你写的那封情书,你还留着没?”
“该不会因为结了婚,就把它给扔了吧?”
林心怡呢,瞥了一眼许淞包着的手指,啥也没说。
齐润泽顺着她的目光一看,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难道……你真把它给扔了?”
就这么一句话,又把林心怡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给勾起来了。
她非要许淞给齐润泽道歉,承认自己错了。
可当时许淞也正上头呢,脖子一梗,扯着嗓子就喊:
“不就是一封情书嘛!你看了这么多年还没看够啊?”
“咱都结婚了,我看着它碍眼,把它扔了咋啦!”
齐润泽那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那是我上学时候写给心怡的,她一直都保管得好好的……”
“许淞,我和心怡早就分手了,对你来说根本没啥威胁了,你为啥还要扔我的东西?”
许淞咬着牙,冷冷地说:
“既然都分手了,那就离得远远的,为啥还要凑上来!”
“啪!”
话刚说完,许淞就被林心怡扇了一巴掌。
林心怡打人可有技巧了,虽说力气不算大,但那力道用得可巧了。
一巴掌下去,打得许淞脑袋嗡嗡的,眼前直冒金星。
恍惚间,他听到林心怡说:
“你被家里赶出来,是我收留你,给你一口饭吃。”
“就算成了我丈夫,在我面前,也没你随便赶人的份儿!”
“你是不是非得吃点苦头,才能记住教训?”
接着,林心怡就把许淞锁进了地下室,整整一个月都没让他见着天日。
第三十一天的时候,许淞被放了出来。
林心怡面无表情地问:
“你知道错了吗?”
许淞推开窗户,啥也没想,直接就跳了下去。
反应超快的林心怡,脸色瞬间就变了,伸手就去抓。
可惜啊,连许淞的衣角都没碰到。
记忆就像潮水一样,慢慢地退去了。许淞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平平静静地开口:
“别装了,我已经决定要分手了。”
“祝你们俩能重归于好。”
许淞这话,说得可够重的。
林心怡可不想在结婚前吵架,更不想在齐润泽面前闹笑话,让别人看热闹。
于是她让齐润泽先回去,拉着许淞就上了楼。
她压着脾气,语重心长地说:
“我知道你不喜欢齐润泽,但我跟他就是单纯的同事关系,没啥特别的。”
“马上就要结婚了,我最近忙得要死,累得不行,你就别再给我添乱了,行吗?”
“以后别再提什么分手这种气话了。”
许淞苦笑了一声。
这就是林心怡,最会趋利避害了。
商人那些手段,她用在许淞身上,那也是得心应手。
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恩威并施,让许淞的心一直七上八下的,没法安定。
以前许淞觉得这样的林心怡特别有魅力,可现在才明白,她其实就像一只吃饱了的猛兽。
只要不碰到她的尾巴,咋玩都行。
可一旦让她察觉到猎物有反抗的迹象,她就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把猎物吞掉,根本不在乎会不会伤到自己。
在这段感情里,许淞之所以会受伤,是因为他本质上就不是齐润泽那种人。
而林心怡呢,偏偏就喜欢齐润泽那种类型的。
许淞轻声问道:
“林心怡,你书房保险柜里的那封情书,是谁写的?我见你经常拿出来看。”
果然,林心怡一听,立马就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知道我保险柜的密码?”
她警惕地扫了许淞一眼,起身就朝书房走去。
在林心怡的记忆里,她可从没告诉过许淞保险柜的密码。
那里头放着她几乎所有的资产,还有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东西。
这么重要的事儿,她打算等结婚的时候再告诉许淞呢。
进了书房,她打开保险柜,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里面的东西。
还好,啥都没少。
包括齐润泽大学时候写给她的那封情书,也完好无损地躺在那里。
林心怡的眼神一下子就柔和了,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一抹微笑,轻轻抚摸着情书的信封。
要不是因为齐润泽在情书里提到喜欢成熟、有魅力又有能力的女人,她也不会努力去创业,也不会有现在的身价。
更不会在许淞陷入困境的时候拉他一把,把他从绝境里救出来。
也正是因为这封情书的情分,林心怡和齐润泽分手后,还是同意让他留在自己的公司工作。
对她来说,这封情书就像是一种执念,早就融进她的血液里了,割舍不掉。
这些年虽然辛苦,但每次看到情书还在,她都会觉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第3章
林心怡重新把保险柜锁好,迈步走出了书房。
许淞的目光一直追着她,正巧就撞上了她眼底还没来得及消散的笑意。
他心里头突然涌起一股凉意,忍不住轻声开口问道:
“林心怡,你跟我说句实话,在你心里,到底是我重要,还是那个齐润泽重要?”
林心怡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解,“许淞,你这是怎么了?以前你可从来不会问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
“我到底要说多少遍你才能明白?我可不喜欢那种动不动就闹脾气的男人,这些没营养的话题,以后别再提了。”
许淞紧紧攥着手指,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把藏在心底的话一股脑儿全倒出来:
“昨晚我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你为了齐润泽,把我的手指都给打断了,还把我关在地下室整整一个月。”
“我每天连口饱饭都吃不上,时不时还得被齐润泽羞辱一番,最后我心灰意冷,直接从楼上跳下去自尽了。”
林心怡的瞳孔猛地一缩,不知道为啥,听到许淞这么说,她心里头竟然涌起一阵酸楚。
就好像他说的根本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一样。
许淞紧紧盯着她,眼神里满是期待:
“林心怡,只要你现在就把他辞退了,让他永远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我就不会跟你分手。”
林心怡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
说到底,许淞这就是在编故事。
他根本就不相信她,所以才想让齐润泽离开。
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明明啥都没做,为啥许淞会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情绪?
越想越觉得烦躁,她不耐烦地开口说道:
“许淞,我做事向来公私分明,齐润泽能力很强,把他留在公司对我们只有好处。”
“我不会因为要跟你结婚就让他走人,别拿分手来试探我!”
她这话刚一出口,许淞的心就好像一下子坠入了万丈深渊。
是他想多了,明明上一世已经经历了那么多痛苦,竟然还想着再挽回一次。
他苦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提这些话了。”
林心怡这才满意地笑了笑,她拉起许淞的手,说道:
“一个月后就是我们的婚礼了,我们一定会过得很幸福的!”
【房子已经收拾好了,你回来就能住,后天我去接你。】
【许淞,这次别再离开我了,好吗?】
许淞低着头,正准备回复,突然头顶传来一个声音:
“这是谁给你发的消息啊?”
许淞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机收了起来。
虽然江爱的家庭条件也不差,但在林心怡面前,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他不想让林心怡知道江爱的存在,打算悄悄离开。
于是他故作镇定地回答道:
“一个朋友,好久没联系了,听说我要结婚,特地来恭喜我。”
林心怡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说道:
“好啊,到时候别忘了给她发请柬。”
“对了,你的婚纱我已经让齐润泽去订了,以后别再跟我说那些气话了。”
许淞点了点头,林心怡温柔地握住他的手,轻轻摩挲着他的指节,说道:
“许淞,我听说你最近写了一首曲子,花了不少时间,是打算在婚礼上演奏吗?”
“要不要先弹给我听听?”
下一秒,许淞就像被电击了一样,猛地把手抽了回来!
“那首曲子还没写完呢,等写完了再说吧!”
他额头冒出一层冷汗,想起自己被敲断指骨的剧痛,不由自主地把手藏到了身后。
林心怡的眼神一下子沉了下来,她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许淞最擅长弹琴了,以前从来都没拒绝过为她演奏。
这五年来,每当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总会想听许淞弹琴。
不管是半夜还是凌晨,许淞都会立刻爬起来为她演奏。
可今天这是咋回事?
她敏锐地抓住许淞藏在身后的手,目光里满是探究,说道:
“是不是手受伤了?让我看看。”
她的声音已经尽量放得很轻了,但许淞却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瞬间炸毛般把手抽了回去,喊道:
“别碰我!”
他眼中的厌恶虽然极力掩饰着,但还是被林心怡看得一清二楚。
心头微微刺痛了一下,林心怡僵在半空的手缓缓收了回来。
从昨天到今天,许淞的表现都很反常。
难道是因为马上就要结婚了,他开始觉得无所顾忌了吗?
她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盯着许淞看了一会儿,语气冰冷地说道:
“许淞,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别挑战我的底线。”
“别考验我的忍耐极限!”
许淞始终沉默着,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正好这时门响了一声,佣人打开门后,齐润泽拿着一个平板走了进来。
他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说道:“心怡,婚庆公司说今天要把场地确定下来,你看……”
话还没说完,齐润泽就注意到了旁边的许淞。
他的情绪明显波动了一下,似乎夹杂着恐惧与悲伤。
第4章
齐润泽瞧见两人又杠上了,心里头那叫一个乐呵,可脸上还得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轻声问道:
“咋回事儿啊?是我来得不是时候,搅和了你们?”
“可今天婚庆公司那边让我来的呀……”
许淞闷声不吭,林心怡揉了揉太阳穴,冲齐润泽摆了摆手:
“把东西给我吧。”
齐润泽凑近递上平板,趁机把许淞往旁边轻轻一挤。
“心怡,你看看这个咋样?还有这个,也挺不错的。”
许淞被挤得差点一个踉跄,转过身就瞅见齐润泽已经拉着林心怡坐在了沙发上,俩人脑袋挨得那叫一个近:
“我就喜欢这个,你觉得呢?”
那话里话外的,就跟在讨论他们自己的婚礼似的。
许淞心里头五味杂陈,不想搭理他们,抬脚就往卧室走。
可林心怡突然开了口:
“站住!”
“齐润泽大老远跑一趟,你连看都不看一眼就要走?”
许淞脚步没停,就跟没听见似的,继续往楼上走。
林心怡板着脸站了起来,几步走到他面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你到底在闹啥别扭呢?没完没了的?”
话还没说完,她就强行把许淞的身体转了过来:
“昨天的婚纱你没选,今天的场地必须得定下来!”
许淞的手腕被她抓得生疼,挣扎了几下没挣开,气得大喊:
“放开我!这婚我不结了!”
林心怡抓得更紧了,刚要开口,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
是工作上的电话。
她无奈地松开许淞,走进书房去接电话。
许淞揉了揉胳膊,转身就上了楼。
刚迈上两个台阶,齐润泽那挑衅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你以为你耍这些小手段就能留住林心怡?别做梦了!”
许淞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齐润泽。
“这些招数我都玩腻了,林心怡最烦的就是你这种人了,你觉得她会惯着你的臭脾气?”
“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当时就是因为这个分手的。”
齐润泽一脸得意:
“她连我都忍不了,你觉得会忍你?你们才认识多久啊,我记得也就五年吧?”
“我和林心怡可是十几年的老交情了!”
许淞冷笑一声:“那又咋样,你们不还是分开了?”
齐润泽脸色一变,眼里满是怨恨:
“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我早就把她追回来了!”
“你以为你们真能结婚?告诉你,心怡心里最爱的还是我,那封她珍藏多年的情书就是证据!”
“林心怡把婚礼的事儿全交给我了,我这么贴心,你那么暴躁,连基本的道理都不懂。”
“你说,这最后一个月,她会不会看清你的真面目,重新回到我身边?”
许淞的睫毛微微颤动,拳头渐渐攥紧。
他感觉一股热血直往上涌,都快冲破头顶了!
还不够吗?
为了那封情书,他失去了一根手指,被关在地下室整整一个月,差点连命都没了。
难道这还不够吗?
都重来一次了,为啥还是摆脱不了?
为啥还要在他面前提那封情书?!
许淞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膛。
他快步下楼,走到齐润泽面前。
“砰!”的一拳,直接打在了齐润泽脸上!
齐润泽难以置信地回过头,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你竟敢打我?!”
许淞抿着嘴唇,声音冷得像冬日里的寒风:
“早该这样了!”
说着,他又抬起手,准备再给齐润泽另一边脸上一拳。
忽然,一只手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
林心怡神情严肃:
“许淞,就算我们要结婚,在这个家里,也没有你动手打人的权利。”
“是不是非得吃点苦头才能记住教训?”
齐润泽眼圈泛红,声音沙哑:
“心怡,我觉得以后你们婚礼的事儿,我还是别管了。”
林心怡冷冷地盯着许淞:
“道歉,否则就出去跪着反省,你自己选。”
许淞低下头,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然后一声不吭地走向门外。
林心怡皱着眉头,看着许淞走到院子里,笔直地跪下。
烈日当空,许淞额头很快就渗出了一层细汗。
但他紧闭双唇,眼神坚定,没有丝毫求饶的意思。
林心怡猛然想起,初次遇见许淞时,他也是这般模样。
虽然狼狈,但从不认输。
不知为啥,看到这样的许淞,林心怡心底莫名泛起了一丝难过。
她的手指微微蜷曲,突然问道:
“润泽,许淞为啥要打你?”
齐润泽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连忙答道:
第5章
“许淞说结婚是你们俩的事儿,别人少掺和,还催我赶紧走人。”
“他还说我是你以前的对象,瞅着就碍眼。”
“可婚庆公司那边催得紧,说今天场地必须定下来,我实在没办法,只好跟他道歉,让他先挑场地,结果他倒好,直接动手了……”
是这样吗?
林心怡眉头微微一皱。
原本心里还存了点儿同情,想着让许淞回来算了,可听了齐润泽这番话,她又狠下了心。
要成为她的丈夫,以后免不了要陪她见各种人。
像许淞这样的性子,要是她不在身边,很容易吃亏。
现在外面已经有不少风言风语,说他靠女人吃饭了。
要是不趁着婚前好好磨磨他的脾气,往后指不定会惹出什么乱子。
想到这儿,她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那就让他继续跪着吧,你把平板拿过来,婚礼场地我自己选。”
齐润泽有些惊讶。
他对林心怡太了解了。
这女人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在海城的地位那是无人能及。
能从那么多男人里脱颖而出,能力自然不用说。
她向来是说一不二,几乎没人敢违抗。
自从跟他分手后,林心怡也不是没跟其他男人交往过,但最多三个月,就扔到一边不管了。
就连他自己,也是忍气吞声才留在林心怡身边。
可即便如此,林心怡对他也是淡淡的,从不越界。
他本以为,许淞这么任性,林心怡会直接取消婚礼的。
没想到她竟然妥协了,要自己选场地……
齐润泽握紧了手指,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把平板递过去。
林心怡坐在沙发上,认真地看了好久,手指在屏幕上不停地滑动。
过了好久才选定一个。
“就这个吧。”
齐润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接过平板,又听见林心怡说:“发请柬吧,跟咱们有合作的公司负责人,都发一份过去。”
他瞪大了眼睛:“心怡,这也太赶了吧?还有一个月呢!”
林心怡神色如常,直接无视了他的话:“再叫两个海城有名的记者过来,我要让整个海城都知道,许淞娶的人是我。”
齐润泽心里“咯噔”一下。
恐怕林心怡找记者的目的不止于此,她还想让许淞的父母知道,那个被她们赶出家门的女儿,嫁给了海城首富。
她在给许淞撑腰。
强烈的危机感油然而生,比得知她们要结婚的消息时还要恐惧。
齐润泽第一次觉得,自己可能永远没机会了。
他不甘心地沉默了一会儿,直到林心怡那压迫性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才轻轻点了点头:“知道了,心怡。”
“轰隆隆——”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闷雷。
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刚才还晴空万里,现在已经有下雨的征兆了。
林心怡皱了皱眉,起身走了出去。
许淞还在跪着,仅仅两个小时,他已经满头大汗,嘴唇发白。
他身体本来就不好,在烈日下跪了这么久,整个人都萎靡不振的。
林心怡在他面前站定,冷冷地说:“现在道歉,我就让你进屋。”
许淞微微抬起头:“我哪里错了?”
林心怡看着许淞脸上的汗水,不悦地说:“许淞,你打了齐润泽,难道还觉得自己没错?”
齐润泽走了过来,特意露出被打红的嘴角,笑了笑:“没事心怡,你就让许淞起来吧,我相信他只是一时冲动,我已经不疼了。”
林心怡看着许淞:“听到了吗?听到润泽怎么说的了吗?许淞,我劝你适可而止。”
许淞低下眼眸:“我真的没错,不想道歉。”
林心怡心中怒火升腾,她已经很给许淞面子了,为什么许淞还是这么倔?
看来是对他的惩罚还不够。
她有些后悔自己的心软,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冷冷道:“马上就要下雨了,既然你说你没错,那就继续跪着吧!”
说完,她转身就走。
许淞在她身后喊了一声:“林心怡,等等!”
林心怡脚步停下,以为他终于想通了,谁知下一秒却听见许淞说:“帮我把画收起来吧,一会儿下雨,画就毁了。”
林心怡看了看摆满院子的画,心烦意乱,沉声道:“是你自己搬出来的,毁了就毁了。”
说着,她命令院子里的佣人:“谁也不许碰这些画,我倒要看看,许淞你的骨头有多硬!”
天已经很暗了,空气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远处还闪着电光。
许淞勉强从地上站起来,准备自己把画搬回去。
这近百幅画,是他五年的心血,到时候要交给海城的文艺委员会的。
第6章
以前待在林心怡身边的时候,那些人看在她的面子上,对他多少都带着几分敬重,文艺委员会的人也不会三天两头来检查他的作品。
可明天他就要离开了,以后没了林心怡这层身份罩着,要是还想在委员会待下去,那就必须拿出些能拿得出手的作品。
要是这些画被这场雨给毁了,他很可能就会被委员会一脚踢出去。
双腿早就酸软得没了知觉,站都站不稳当。
就只是站起身这么个简单的动作,许淞居然花了将近五分钟才完成。
他晃晃悠悠地搬起一幅画,打算送到地下室去存放。
可没走几步,就被人给拦住了。
是林心怡的保镖,那人一脸冷漠地说道:“许先生,林总说了,这些画不能动。”
许淞皱起眉头,回应道:“我不用你们帮忙。”
“马上就要下雨了,我自己搬就行,你们让开!”
但保镖的手却抓得更紧了,
“许先生,您就别为难我了。”
许淞这下可着急了,大雨眼看就要来了,他一个人搬这些画本来就够费劲的了,现在居然还被拦着!
他脸色一沉,用力挣扎着喊道:“放开我!要是这些画毁了,你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保镖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回答道:“我只听林总的命令,她说不能动,那就谁也别想动!”
话刚说完,他稍微一用力,就从许淞手里把那幅画给夺走了。
而许淞本来就虚弱得很,被这么一扯,顿时向前扑倒,
踉踉跄跄地摔了一跤。
手掌和膝盖都被磨破了皮,许淞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嘶”了一声。
但他没敢耽搁,立刻爬起来,瞪了保镖一眼,又去搬其他的画。
刚搬起来,又被拦住了。
保镖终于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表情,说道:“许先生,今天您是搬不动这些画的,何必白费力气呢?”
“我劝您还是赶紧跟林总认个错,说不定她会原谅您。”
许淞一把推开保镖,喊道:“我有什么错?为什么要我道歉!”
保镖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见许淞还是坚持要搬画,也就不再多嘴。
他不敢再用力推搡,生怕许淞再摔倒会让林总生气,只能抓住许淞的胳膊。
两人正僵持着呢,天空突然电闪雷鸣,暴雨哗啦啦地倾盆而下。
雨水就像被人从天上泼下来一样,来得又快又猛。
许淞眼睁睁地看着画上的油彩开始褪色,终于慌了神。
他开始哀求道:“放开我吧,至少让我把几幅重要的画收进去,这是我五年的心血啊……”
“我真的不能失去这些画,求你了……”
保镖看着许淞被大雨淋得浑身湿透,心里也不免有些不忍。
他最终松开了手,转身敲响了别墅的大门。
许淞抓住机会,赶紧抱起两幅画往地下室跑去。
屋内,林心怡正和齐润泽一起吃饭。
满桌子的菜,两人却都几乎没动过筷子。
林心怡一脸愁容,还在想着许淞的事情。
而齐润泽则紧紧攥着筷子,心里琢磨着林心怡和许淞的婚约问题。
保镖低着头走进来,说道:“林总,许先生请求您,帮他把那些画收起来。”
林心怡抬起头看了一眼窗外。
暴雨如注,闪电和雷声交织在一起,风势也猛得很,连院子里的两棵百年大树都被吹得弯下了腰。
她目光一闪,拿起伞,径直走了出去。
许淞已经来回搬了两次了。
他的头发贴在脸颊上,牛仔裤已经被雨水浸透了,膝盖处还有血迹,那是之前摔倒时留下的伤口。
可他全然不顾,手忙脚乱地把画抱起来,冲向地下室。
其实就算他跑得再快,这些没装裱的画也难免会被水浸湿。
就算搬回去,也基本上报废了。
林心怡看着他的背影,沉声说道:“别搬了,我说过不许动那些画。”
许淞仿佛没听见一样,依然在雨中来回穿梭忙碌。
林心怡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冷冷地注视着他的背影。
齐润泽趁机抓住机会,咬了咬牙,猛地冲出去,一把拉住许淞的手臂使劲摇晃:“许淞,你看你都淋成什么样了?这样会感冒的!”
“好了,我原谅你了,不用道歉,先回去吧!”
拉扯之间,许淞手里的三幅画全都掉在了地上,泡在了雨水里。
“让开!”
他情绪崩溃,用力推了齐润泽一把,随即弯下身去捡画。
齐润泽顺势倒在地上,“哎呦”了一声,随后看向林心怡。
林心怡皱起眉头,冷冷地下令:“把许淞按住!”
保安立刻冲上前,按住许淞的肩膀,把他带到林心怡面前。
许淞拼命挣扎,视线被雨幕模糊,几乎看不清路,却依稀看见林心怡撑着伞,冷漠地站在自己面前。
“求求你,林心怡,救救我的画吧!”
许淞的情绪彻底失控了,心脏像是在滴血一样,声音哽咽着:“我不结婚了,也不会再打扰你和齐润泽,求求你,帮帮我……”
第7章
林心怡冷着脸瞅着许淞,语气里满是失望劲儿:
“润泽好心好意提醒你,你倒好,把他给推倒了。”
“我还以为你会好好反省反省呢,可你根本就听不进去。”
“许淞,你这人太自私了。”
许淞听着林心怡这番话,心里一下子凉透了。
上一回林心怡用这种语气说话,那还是在一年前呢。
当时他在宴会上被人骂成小白脸、软饭男。
林心怡表面上看起来挺平静的,可眼神里明显流露出失望的神情:
“我的人也敢骂,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第二天,那个骂他的人就出车祸了,双腿瘫痪。
他开的公司也跟着遭殃,亏损了好几个亿,差点一夜之间就倾家荡产了。
这会儿,许淞突然觉得心里一阵不安,涌了上来,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身体也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我错了,我可以道歉,行不?”
“林心怡,求求你别毁了我的心血,我愿意道歉!”
说着,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直接推开守卫就跪倒在地上了:
“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然而,林心怡的眼神还是那么冰冷,一点波澜都没有,这可把许淞给吓坏了,他浑身直冒冷汗。
他就那么僵在那儿,再也说不出话来,只听见林心怡淡漠地吩咐:
“把这些画全部搬出去。”
别墅里的人一下子都忙活起来,绕过许淞,把他背后的画一幅一幅地抬走了。
“不要!”许淞惊恐地大喊起来,挣扎着起身想去拦,结果被人轻轻一撞就摔倒在地,再也起不来了。
他还扭伤了脚踝。
伴随着脚踝那根筋的错位,他感觉全身的力气一下子都被抽空了,彻底没了反抗的劲儿。
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画被一件件搬走,绝望地瘫在地上。
完了,全完了……
他五年的心血,他的梦想,全都没了。
他就像一片漂泊无依的浮萍,在风雨中彻底崩塌了。
有人想上前扶他一把,刚弯下腰就被林心怡的声音给吓了回去。
“谁都不准帮他!”
“许淞,我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厉害,啥时候才能真心悔过!”
“反正死不了,就让你淋这场雨,也好让你记住没有我的时候,你是多么狼狈!”
反正死不了。
这是第二次有人对许淞说这句话了。
第一次说这话的是他的亲生父亲。
五年前,他还没认识林心怡呢,也不是海城艺术委员会的成员。
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小程序员,每月拿着四千块钱工资,在这座城市的角落里默默生活着。
他的父亲嗜酒如命还赌瘾深重,母亲则沉迷恋爱幻想。
每次父亲喝醉了就找他要钱,不给就打母亲,要不就打许淞。
许淞眼睁睁看着母亲多次被打得鼻青脸肿,崩溃地劝她赶紧离婚。
可母亲也就是个普通女人,长期被丈夫的精神控制给束缚住了,觉得离开了家没法独自抚养许淞,甚至觉得自己活不下去了。
总是嘟囔着:“再等等吧。”
“先这样撑着吧……”
“他说不会再动手了,我想再信他一次。”
日子久了,许淞就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
既没法正常工作,也没法维持日常生活,整天就蜷缩在家听着父母争吵入睡。
那段日子里,唯一关心他的就只有青梅竹马江爱了。
江爱提出可以和许淞结婚,帮他摆脱家庭困境。
但许淞不想连累江爱,他知道不管自己和谁结婚,父亲都不会放过他们俩。
最后一次,因为替母亲挡了两棍子,许淞被父亲打得手臂骨折。
那剧痛让他撕心裂肺地叫喊,母亲想送他去医院,却被父亲拦住了。
父亲冷笑着说道:“怕什么?反正死不了!”
母亲扑过来,催促许淞赶紧离开,不要再为她承受这些痛苦。
许淞坚持要带母亲一起走,可她却抱住父亲的腿,说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让许淞别再管她。
许淞对她彻底失望了,一怒之下就离开了家。
那天外面正下着瓢泼大雨,许淞所有的积蓄都被父亲抢走了,手臂还带着伤。
他打电话给江爱求助,可惜江爱正好出差,帮不上忙。
无奈之下,他只能坐在路边淋雨发呆。
没多久,一个身影撑着伞出现在他面前。
许淞抬起头,透过雨帘和林心怡的目光对上了。
两人就这么长久地对视着,雨伞渐渐地倾斜了。
那一夜,雨水再也没有滴落在许淞身上。
林心怡鼓励他画画,还请了专业老师教他弹琴,并且把他推荐进了海城艺术委员会。
许淞深深地爱上了林心怡,剪断手机卡,切断了和所有人的联系。
他曾以为林心怡是他的救赎,把他从地狱里拉了出来。
然而后来他才明白,他其实一直困在炼狱之中,压根儿就没真正逃脱过。
“反正死不了。”
第8章
那句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的话,亲生爸爸能说出口,他原本以为能救自己的那个人,也是毫不含糊地就说了出来。
林心怡回到了房间。
齐润泽也被别人搀扶着回去了。
许淞躺在院子里,看着雨点一直往下掉,身体有点发抖,感觉特别无助,心里就像掉进了冰窖一样。
雨要是下得再大点就好了,能把他对林心怡的所有感情都冲刷掉。
他打算明天早上就回家。
以后的日子,再也不去林家别墅了。
林心怡这个名字,和他再也没啥关系了。
就让这一切都结束吧。
暴雨下了一整夜,第二天早上,林心怡和齐润泽一起上班去了。
昨天晚上齐润泽一直在别墅里过夜。
他们路过许淞的时候,都停了下来。
许淞坐在院子的树荫下面,脸色白得像纸一样。
林心怡心里有点紧张,在那儿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默默地走了。
出了别墅后,她才对跟着自己的保镖说:
“那些画都处理好了没?”
保镖点点头说:
“已经按照你说的搬到仓库去了,有专业的人员正在修复上面的水渍,画没啥事。”
林心怡松了口气,慢慢地说:
“一会儿让他回去吧,记得给他吃药,别让他感冒了。”
“他要是有啥需求,尽量满足。”
保镖答应了一声就转身走了。
齐润泽忍不住问:
“心怡,你真不生气了?他一次次地挑战你的底线,你就这么容易就原谅他了?”
林心怡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冷冰冰的,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齐润泽被她的目光吓到了,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林心怡冷冷地说:
“淋了一夜的雨,他也该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
“不管咋说,一个月后的婚礼不能受影响。”
齐润泽的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勉强让自己看起来还镇定,慢慢地说:
“好,我懂了。”
林心怡刚走,江爱就急匆匆地赶到了。
她在别墅外面被林心怡的保镖拦住了,着急的声音传到了许淞耳朵里:
“我是来找许淞的,他在哪儿呢?让我进去!”
保镖警惕地问:
“你和许先生啥关系?没有林总的同意,你不能进去。”
许淞摇晃着站了起来,
“让她进来,她是我朋友。”
保镖回头看了看,皱着眉头,显得挺为难的。
许淞冷笑了一声:
“咋了,连朋友都不让我见啊?”
他的笑容带着点凄凉,眼神却冷冰冰的,还特别锐利,让保镖心里有点发慌。
保镖想起林心怡之前说的话,最后还是让开了一条路,让江爱进来了。
江爱一下子冲进别墅,看到许淞的时候,脚步突然停住了。
她的眼睛扫过他苍白的脸、受伤的膝盖,最后落在他肿起来的脚踝上。
江爱的眼眶一下子就湿了。
这可是她暗恋了十几年的人啊,五年没见,咋变成这样了!
林心怡到底对许淞做了啥?!
许淞对她勾了勾嘴角,
“咋了,五年没见就不认识我了?”
江爱咬了咬嘴唇,眼睛里泛起一层水雾,费了好大劲才挪到许淞面前。
她想抱抱他,但手都不敢抬起来。
江爱心里有点疼,过了好一会儿才用沙哑的声音说:
“走吧,跟我回家。”
许淞笑着向她伸出手,江爱走上前把他扶住。
许淞靠着她的力量,走进地下室,把那本曲谱收了起来。
这是他唯一想带走的东西了。
林心怡送的东西,他都不打算带走了。
离开别墅的时候,保镖想拦住他们,但看到许淞的目光后,又把手收了回去,小声问:
“许先生,您要去哪儿呀?”
许淞脸上没啥情绪,淡淡地说:
“去医院,难道你看不出我的脚受伤了吗?”
这事儿必须得办。
许淞的脚伤确实不能再拖了。
早上林总的态度好像还挺关心许淞的,要是自己拦着,说不定还会挨批评。
保镖这么一想,就让开了路,让江爱带着许淞走了。
许淞长舒了一口气,头也不回地坐上了江爱的车。
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
一直到傍晚,许淞都没出现,林心怡也没回家。
保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就决定给林心怡打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林心怡的声音听着挺疲惫的:
“啥事?是不是许淞有啥要求?我不是说了嘛,不管他要啥都能满足。”
“对了,他吃药了没?睡了没?让阿姨给他煮点粥喝,我还得一会儿才能回去。”
保镖听着林心怡的声音,心里莫名地冒出一身冷汗,心里慌得很。
过了好久,他才硬着头皮,声音有点发颤地说:
“林总,许先生早上被人带走了,一整天都没回来……”
第9章
林心怡挂了电话,立刻调整了自己的安排,推掉了接下来的两个会议和一个项目,然后开车回了家。
保镖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看到她下车,紧张得直冒冷汗,硬着头皮迎上去。
林心怡皱着眉头,语气冰冷地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保镖一边跟着她往屋里走,一边解释说:“许先生说要去医院,我看他脚踝伤得挺严重的,就同意了……”
林心怡没说话,周围空气仿佛一下子冷了下来。
她快步走进别墅,上了楼,用力推开了许淞的卧室门。
随后,她轻轻松了口气。
还好,房间里东西都在,没人动过。
她环顾四周,心里稍微踏实了些。
看起来,许淞可能是闹情绪走了,毕竟昨天她对他确实有点狠。
她关上门,转身下楼。
一边走,一边问:“是谁把他带走的?”
“是个女人。”
“林总,我们要不要查一下?”
林心怡摇了摇头,说:“不用了,估计明天他就回来了。”
他们认识五年了,恋爱也有三年。许淞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跟她结婚。
现在婚礼只剩一个月不到,他不可能因为一点小脾气就不回来。
她这样想着,也觉得没必要把人困在家里。反正他们是不会分开的,何必去追查呢?
她坐在沙发上处理了几份文件,晚饭过后就上楼休息了。
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久,怎么也睡不着。
以前许淞在身边的时候没觉得什么,现在他一走,她才发现自己其实已经离不开他了。
闭上眼,脑海里全是他的身影。
画画的样子、弹琴的样子,还有笑着问她好不好听的模样……
她皱着眉强迫自己入睡,但直到深夜还是毫无睡意。
烦躁地拿起床边的手机,她拨通了许淞的电话。
可许淞一直没接。
她又接连打了几次,最后甚至被直接挂断。
她狠狠敲着手机,然后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许淞,还不回家?】
医院里,许淞看了一眼手机,没有任何回应。
江爱注意到他的表情,随口问:“是林心怡?”
许淞点点头,把手机放在一边。
“我不会再接她的电话了。江爱,既然我已经决定跟你在一起,那我就会一心一意。”
江爱眼里顿时闪起了光。
许淞望着窗外,月亮已经升得老高,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和江爱聊到了凌晨。
两人分别五年,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小时候,他以为江爱陪在他身边只是因为儿时的情谊。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男孩,他也明白了江爱的心意。
许淞虽然对江爱没有太多感情,但比起林心怡,他更愿意选择跟江爱尝试,慢慢培养彼此之间的感情,至少比其他人更容易接受。
江爱小心地碰了碰他的脚踝,轻声说:“医生说了,你的脚没什么大问题,只要回去好好休养就行。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一大早就送你回去。”
许淞沉默了一会儿,终于问出了藏在心里很久的问题:
“我爸妈……他们还好吗?”
江爱的手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有些干涩:“许淞,你父亲前两年因为酗酒太严重,去世了。”
第10章
许淞的瞳孔猛地一缩,胸口剧烈起伏着。
他急切地问道:“那我妈呢?她现在怎么样了?”
江爱轻轻眨了眨眼,声音里透出一丝不忍:“阿姨因为接受不了叔叔去世的打击,受了很大的刺激,后来得了老年痴呆……”
“我一直安排人照顾她,但去年护工请假的时候,她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来,腿骨折了。”
许淞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炸开了。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全都是他的错。
这种压抑的情绪在他心里憋了整整五年,自从离开家以后,他就再也没想过回去。
上辈子和林心怡结婚后,他还曾打算等自己有能力了,就把母亲接到身边好好赡养。
至于那个施暴的父亲,他根本没打算再理会。
可谁想到,婚后第二天就被林心怡打断了手指,关在地下室里。
等他出来时,早已万念俱灰,连活下去的动力都没了。
为什么当初不早点把母亲接走?
为什么要让她一个人留在那个人,渣身边?
又为什么,为了赌一口气而疏远了母亲……
许淞心中充满了深深的悔恨。
母亲文化不高,很小就嫁人了,一直把丈夫当成一生唯一的依靠。
以前他总是不能理解,总是在心里埋怨母亲太软弱。
江爱轻轻抱住许淞,一手轻抚着他的头,温柔又心疼地说:
“这不怪你,也不怪阿姨,要怪就只能怪你爸,是他伤害了你们!”
“放心吧,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和阿姨,不会再让你们吃半点苦。”
许淞的声音有些颤抖:“江爱,我想去看看我妈。”
江爱收紧了手臂,让许淞久违地感受到一丝温暖。
她说:“好,明天早上我陪你去。”
……
第二天一大早,许淞和江爱回到了老房子。
他拖着不便的腿,一步一步走上楼,在门口站了很久才敲响了门。
开门的是护工,虽然不认识许淞,但认识江爱。
“江小姐,你来了啊,请进请进!”
护工热情地把两人迎进门。许淞攥紧拳头,目光落在客厅轮椅上看电视的老太太身上。
只是个背影,许淞的眼睛就已经湿润了。
母亲瘦了不少,头发也白了许多,整齐地盘了个发髻。
他慢慢走到她面前,轻轻转动轮椅,让她面对自己。
老太太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眼神有些迷茫:“你是谁呀?”
许淞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胸口像是被刀割了一样疼。
他想起过去,母子俩相依为命,一起承受那个男人的拳打脚踢。
他们彼此守护,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对方受苦。
可如今,母亲已经认不出他了。
许淞哽咽地喊了一声:“妈……”
老太太皱起眉头:“妈?我认识你吗?”
说着,她突然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我的儿子丢了,你不是我儿子!”
“你们都说我病了,可我心里清楚得很!你们这是找了个假儿子来骗我!”
许淞闭了闭眼,仿佛心里被人挖去一块,只剩下空荡荡的痛。
护工在一旁小声说:“您就是老太太的儿子吧?”
“哎呀,您去哪儿了?老太太天天念叨要找儿子,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许淞嗓子干涩地说:“对不起,是我不好……”
江爱走过来握住他的手,叹了口气:“阿姨现在生病了,记不清事也是正常的,别着急,慢慢来,总有一天她会想起来的。”
来源:完结短篇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