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名著,从选好译本开始

360影视 国产动漫 2025-06-11 22:24 2

摘要:近日,“爱上名著,从选好译本开始”阅读分享会在北京首都图书馆举办。首都师范大学燕京讲席教授、人文社科学部主任刘文飞,文学译者、北京外国语大学教师许小凡,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总编辑韩敬群从《小王子》《动物农场》《老人与海》《佛兰德斯的狗》《小毛驴之歌》这五部经典世

近日,“爱上名著,从选好译本开始”阅读分享会在北京首都图书馆举办。首都师范大学燕京讲席教授、人文社科学部主任刘文飞,文学译者、北京外国语大学教师许小凡,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总编辑韩敬群从《小王子》《动物农场》《老人与海》《佛兰德斯的狗》《小毛驴之歌》这五部经典世界名著出发,分享他们对书中亲情与爱情、权力与成长等永恒话题的深入理解,解析经典译作的文学价值以及优质译本对阅读的重要性,为我们打开了一扇重新认识西方经典名作的大门。

致敬“盗火者”

刘文飞特别缅怀了离世的两位前同事 —— 翻译家李文俊与郭宏安先生。

他以李文俊翻译的《老人与海》及郭宏安翻译的《小王子》为切入点,讲述了翻译家们对文学传播的深远影响。刘文飞指出,他们的翻译不仅是文字转换,更是文化基因的传递。如李文俊通过福克纳译作构建的现代小说话语体系,至今仍在影响中国文学创作;而郭宏安翻译的《小王子》,则以诗意笔触为中国读者打开了法国文学的窗口。这些译作超越了语言本身,成为连接中外文学的精神桥梁,其价值或将在更长远的时间里被进一步认知。

作为《世界文学》前主编,李文俊以翻译福克纳的《喧哗与骚动》闻名,其译作被视为中国当代现代派小说的重要文学源泉,余华、格非等作家均曾提及他对中国写作的影响。但李文俊与海明威结缘更早。据刘文飞介绍,《老人与海》1951 年创作完成后,1956 年便通过《世界文学》引入中国。当时,编辑部的俄文编辑从苏联外国文学杂志获悉该作,经组织讨论后决定翻译,任务交给了朱海观先生,而李文俊作为责编深度参与其中。此后,李文俊曾被邀约翻译《丧钟为谁而鸣》,却因他人推荐更知名译者而错失机会。刘文飞笑言,这一 “遗憾” 反而让李文俊与福克纳结缘,成为中国翻译福克纳的标志性人物。

李文俊晚年在译序中曾提到,翻译家选择作品时,往往不因难度、稿酬或出版前景,而是源于对作品的热爱。“读了以后心痒,按捺不住不翻就后悔”——这句被刘文飞视为 “翻译家座右铭” 的感悟,恰是其翻译生涯的写照。李文俊晚年重译《老人与海》,正是出于对这部作品的深刻理解与情感共鸣。

回溯自己学生时代的阅读,许小凡坦言,《小王子》《要塞》《小毛驴之歌》《约翰·克利斯朵夫》等优秀翻译作品以其高质量的文本内容,激发了她对文学的热爱,也使她最终成为一名文学译者。

韩敬群把翻译家称作“盗火者”,“他们不是简单地把一本书从一个语种翻译成另一个语种,而是把思想和文明的火花带到我们国家。一代代翻译家薪火相传,传的不仅是翻译技巧,更多是把异域的文化养分源源不断地输送至我们的肌体。我们的进步,有翻译家的巨大贡献,这是毋庸置疑的。”

重译的必要性

在谈及文学作品的购买与阅读时,刘文飞指出,读者在选购原创文学,如莫言、余华、刘慈欣等中国作家的作品时,往往十分关注作者姓名。然而,在购买翻译作品时,情况则有所不同。尽管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在中国至少有二十个译本,且每个译本都有其独特的翻译特性,但除了俄国文学研究圈和翻译圈的人,普通读者大多不会在意译者是周扬还是刘辽逸。在书店中,读者通常认为只要是托尔斯泰的作品,便都是同一经典,却忽略了不同译本间的差异。

刘文飞还探讨了文学名著的旧译、新译与重译问题。他强调,重译具有一定必要性。以鲁迅先生翻译的《死魂灵》为例,鲁迅秉持忠实原文的原则,其译文带有硬译、死译的风格。“死魂灵” 这一译名十分经典,俄语中 “灵魂” 一词与作品中农奴主购买死去农奴灵魂抵账的情节相关,鲁迅将 “灵魂” 颠倒为 “魂灵”,再加上 “死” 字,创造出既贴合原文又具美感的译名。然而,由于鲁迅译文的语言风格,如今鲜有人阅读他翻译的《死魂灵》,因其译文不够流畅,读者阅读时会感到吃力。但鲁迅自己创作的小说,如《野草》等,却不存在此类问题。这表明读者对原作和译作有着不同的阅读期待。

刘文飞提到,多年前他参加莫斯科的翻译家大会时,日本的俄国文学翻译家沼野充义在发言《契诃夫在日本》中称,每过三十年,日本人就会将契诃夫的作品重译一遍。考虑到中国外国文学翻译的情况,刘文飞认为中国大致也是每隔三十年进行一次重译。这也为读者挑选译本提供了一个新的考量维度。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内,人们反对重译,认为已有众多优秀作品,无需重复翻译。但如今看来,重译对于适应时代语言变化、满足读者阅读需求等方面有着重要意义 。

如何选择好译本

刘文飞认为,选择好译本需要从三个维度进行考量。第一,选择高水平的译者。站在一个专业译者的角度,他认为译者不能有自己的风格,优秀译者的翻译风格应该就是原作的风格;而对读者来说,挑选好的译者也是一件“功夫活”,需要大量阅读积累,才能形成自己的阅读趣味和审美偏好。第二,了解不同语种的风格差异。中国几个大的语种文学都有各自的翻译传统,读者可以了解各语种的翻译风格,将此作为选择译本的标准之一。第三,在旧译、新译和重译本中审慎挑选。刘文飞认为不一定非要选取最新的译本,但“文学名著的重译有一定的必要性,一个好的新译本一定会有译者所注入的时代性”。

对于挑选好译本的方法,许小凡表示,首先可以考虑值得信赖的出版社出版的作品。其次,她对出版社将原文附于译文后的做法表示赞同,“这对于译者来说是很大的挑战,但对译文质量的把控是有益的”。再次,译作的副文本也能够为译本添色:“对读者来说,译者的译序和译后记非常重要,一方面能够让我们更快地进入世界文学经典的语境,另一方面我们也可以通过这些文字观照译者作为作品共同创造者的心灵质地。在这些译作副文本中,我们可以了解译者真正的水平,这能帮助我们挑选译本。”

作为学习中国古典文学出身的读者,韩敬群在挑选读物时会更注重书籍的版本,例如,读杜甫的诗,便可着重考虑上海古籍出版社的《杜诗镜铨》、中华书局的《杜诗详注》;选本则可考虑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萧涤非《杜甫诗选注》。他表示,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虽主要致力于出版中国当代原创文学作品,但对待外国文学翻译作品,也同样秉持着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与各个语种最优秀的译者打交道,竭力为读者出版高质量的译本。对于普通读者来说,译本的选择可以从比较简单的法则开始逐步深入:“说到底,译事三难‘信’‘达’‘雅’,翻译第一要准确,第二要通达,第三要文辞优美,这个准则大体上还是不过时的。”

现代快报/现代+记者 陈曦

来源:现代快报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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