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5团战友作品:团司令部(五十七)基层问题像蚂蚁

360影视 日韩动漫 2025-06-21 15:39 2

摘要:爱屋及乌是不是人们都这样我不清楚,反正我自己是这样的。因为郑继勇到二营当教导员,我对二营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感。就相当于宋国胜当了炮兵营营长,我对炮兵营的感觉也跟以前不一样了。

团司令部(五十七)基层问题像蚂蚁

爱屋及乌是不是人们都这样我不清楚,反正我自己是这样的。因为郑继勇到二营当教导员,我对二营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感。就相当于宋国胜当了炮兵营营长,我对炮兵营的感觉也跟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路过二营或者去二营办事,从内心来讲没啥其他感觉,就是公事公办。郑继勇来了以后,情况就不一样了,甭说顺路了,就是找个机会也要去二营。尤其是每次回家的时候,总要顺便到二营转一圈。探家回来以后,虽然在二营停留的时间不长,但我都是像在一营一样,通过营部通知本上团机关下发的通知,把我探家期间团里的情况了解个大概。

这个浏览通知的过程中,接触到了二营营部的通信员或文书。深切感受到每个营的作风都各有特点,印象比较深的是小吕和小周,小吕名字记不住了,小周叫周良升。这俩小战友说话办事都很稳重,不笑不说话,说话也是细声慢语,跟炮兵营营部小张大开大合的风格完全不同。

对一个人或一个岗位的印象,熟悉和不熟悉截然不同。我以前总觉得军医是一个专业性很强的职业,原来印象中军医们的性格都带有浓厚的职业特征,严肃认真不苟言笑。但二营卫生所军医陈长春,则直接颠覆了我原来的印象。

陈长春是八三年兵,籍贯是沧州泊头市。陈医生虽然本职业务很精通,但说话办事儿则很少书卷气,他虽然是军医,但我觉得他更像一个军事或者政工干部。为人处世很豪爽大气,比我们团很多连长指导员更适合干管理工作。

我对陈医生印象最深的一件事儿,是他给吕生林老大哥处理伤口。有一天晚上,熄灯号响过以后,我们几个人在郑继勇的宿舍打麻将。

郑继勇虽然还没有结婚,但二营家属院按照以前的惯例,还是在营里家属院给他分了一套房。营职干部的宿舍面积都差不多,郑继勇住的这个房子也是里外两间的格局。外面一间作为客厅,靠北侧分出一小间作为厨房。里面一间是卧室,靠北侧分出一小间,里面砌有土炉子,冬天的时候给整个宿舍取暖。

我们打麻将是在里面的房间。桌子上铺了一块毡子,不光是手感好,也省得洗牌的时候声音太大。我们几个人打麻将很安静,很少有人说话。正常情况下,如果不进到屋内,外面的人很难想到屋里有人在打麻将。

我们正在聚精会神打牌的时候,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来,而且这种敲门声不光是急促,而且间隔时间很短。夜深人静的时候,这种敲门声就像紧急集合号一样,带给人的都是不安的情绪。从第一阵敲门声响起,大家就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不知道其他人想到了什么,我想到可能是师以上机关来检查。因为团机关来检查,不会这么肆无忌惮地敲一个教导员的门。

等第二次敲门声再响起来的时候,郑继勇用非常沉稳的口气问了一声:谁呀?这时外面传来一个急促且不容置疑的声音:开门!快开门!郑继勇有点不耐烦了,又问了一句:你是谁?这个问话很有点你不说清楚就不开门的意味。大家对这个深更半夜急促的敲门声本来就很紧张,听到了这个应答以后,心里更有点忐忑了。这时候外面的人报上了姓名:我是老吕,吕生林。

大家原本紧绷的神经瞬间就放松下来,原本只有郑继勇一个人说话,现在大家都长出了一口气,马上就嬉笑着议论起来:这么晚了,老吕怎么来了。

郑继勇走过去把外屋的门打开以后,原本就是满脸胡茬的老吕,推门闪了进来。这一惊一乍的敲门和问答,原本屋内的气氛就已经很活跃了,看到慌慌张张进来的老吕,胡茬泛青的脸上流着血,也分不清血是从脸上还是头上流下来的,反正脸上有好几道新鲜的血迹,大家的情绪在活跃中又掺进了惊讶。大家七嘴八舌问起老吕这是咋回事,怎么弄得满脸是血,问他伤得重不重。老吕也不知道先回答谁的问题,只是非常着急地说:撞车了,赶紧找医生给我包扎一下。

与我们这些非医学专业的人不同,陈长春看到这个情况,虽然也是很惊讶但并不慌乱,马上就跑着去卫生所拿包扎的物品。等老吕说找医生给他包扎的时候,陈医生已经出门了。时间不长陈医生就返了回来,手里多了一个医用托盘和各种药品器械。陈医生让老吕坐在凳子上,边询问老吕边给他消炎止血包扎。他的询问比较专业,不像我们其他人属于想到啥问啥。很快老吕的头上就缠好了绷带,军装配上绷带,一个妥妥的伤兵老吕就呈现在大家面前。

这时候大家就追问起车祸怎么发生的,肇事车在哪儿等细节。老吕支支吾吾欲言又止,好像有啥难言之隐。他越这样大家的好奇心越大,在大家的一再追问下。老吕最后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一样,才把事情的原委说清楚。

从左至右:作训股尹燕津、高长青和俱乐部李春在演习现场。

老吕说撞车了这个表述是非常准确的。按照大家的思维惯性,撞车都是双方的事儿,最起码对面车上也会有司机。结果老吕这次撞车不是这么回事。二营公路东边是一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子,有一户村民的拖挂汽车经常停放在公路上。当天老吕从外面回来的时候,黑灯瞎火的没有看到这辆汽车。老吕平时骑车的时候喜欢像羊顶架一样低着头,脚蹬子一下不停地骑行速度非常快,结果他一下子撞到了这辆汽车上。这辆车上并没有人,也不是临时停在这里的,从老吕伤的程度来看,撞上去的速度绝不会慢。自己骑车不小心撞到一个长期停着的汽车上,而且速度还挺快,妥妥的他个人原因,因为对方就没有人,这也是老吕不好意思细说的缘由。

等大家反应过来以后,再加上陈长春也说了伤口虽然流血不少,但伤情并不严重的时候,大家也就不用担心了。

营长梁满生跟老吕是同年兵老乡,平时就喜欢慢悠悠地地用话逗老吕。这次依然用慢悠悠的语速,埋怨中带有调侃。郑继勇不多说话,只是不停地笑。陈长春边询问老吕伤口的感觉,边憋着笑一惊一乍地逗他,把欢乐的气氛更加放大。看到老吕大哥缠着绷带的脑袋,欲言又止的吞吞吐吐叙述,再加上老梁和陈长春一句一句地调侃,给我乐得肚子疼。

因为有了这么一个小插曲,大家打牌的兴趣全没有了。虽然老吕包扎完以后,让我们几个接着玩儿,但大家谁也没有兴趣打牌了。打牌的乐趣远没有老吕撞车这个事儿的乐趣大。这天是我们打牌散场时间最早的一次。

郑继勇在二营期间,我还认识了腾峰和李增强等好几位战友,对他们也是由不熟悉到熟悉。熟悉的过程当然跟陈长春不一样,但大多也是通过各种事儿。

部队从内蒙撤回营房以后,有一天下午下班以后,尹燕津和我骑车来到二营。看到郑继勇和梁满生不在营部,我们俩到营部后面三四十米远的家属院,直接到郑继勇房子去找他。小郑坐在沙发上抽烟,老梁在屋子里溜达。看到我们俩以后,小郑坐着没动,很勉强地挤出笑容跟我们俩打了个招呼,让我们自己找地方坐,然后把烟盒扒拉了一下,算是请我们抽烟。

小郑也是一个喜怒形于色的人,虽然他平时见到我们也是这样,但那天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我没有多想,就问他没有啥事儿,是不是就可以摆桌子打牌了。小郑很罕见地说:今天不打牌了。我问他咋回事儿,他说没啥事儿,就是不想打牌了。我非要刨根问底问咋回事儿,小郑只是说没意思,不想打牌。然后就依然面无表情地抽烟。

这个时候小尹问我:你不知道咋回事儿?我说真不知道。小尹用学舌的口吻跟我说:今天下午,他把人家韩副师长给顶了,所以干啥都没兴趣了。我追问怎么回事儿。小尹绘声绘色地跟我说:本来没小郑什么事儿,结果听说韩副师长来了,小郑一梗脖子说,我去会会他,然后过去就把人家韩副师长给顶了一顿。小尹说到这段话的时候,还笑着学了一下小郑的习惯性动作,活动了一下脖子晃悠了一下脑袋,还夸张地把这个动作弄得跟样板戏《红灯记》里面李玉和昂首挺胸上刑场一样。

小尹跟我说的时候,小郑拿着烟不吸,一直在看着小尹并认真地听,并不打断他的话。但听到小尹说:我去会会他这句话的时候。小郑马上打断小尹的叙述,来了一句:你这是胡说!按照你的这个说法,好像是我主动去找副师长的事儿,专门去顶撞领导一样。

小尹一看成功地把小郑给激活了,赶紧就坡下驴停止了叙说,并来了一句:那你说说到底是咋回事儿?我也赶紧问小郑具体情况。小郑依然抽烟不说,在我的一再催促下,他把手里的烟在烟缸里捻灭,然后跟我说了事情的全过程。

中午吃完饭以后,郑继勇在他家属院的这个房子里休息。营部通信员跑过来通知他,说师里韩副师长和后勤部潘部长来检查,已经到了营部,让他过去一下。小郑一听这事儿,赶紧穿好衣服,大步流星地就向营部方向走去。本来也就三四十米的距离,结果刚走到一半,就看到营部房子东边站着几个干部,其中一个明显就是韩副师长的人,冲他大喊一声:你特么给我跑步。

韩副师长名叫韩玉川,以前是集团军后勤部军需处长。在军需处长任上,工作干得有声有色。在集团军机关大院,办起了战士餐厅,因为物美价廉很是被大院内的干部战士和家属们称赞。同样的菜品在外面餐厅需要十几块钱,在战士餐厅也就一半的价钱。平常不超过十个菜的一桌饭,在战士餐厅也就七八十块钱。这个战士餐厅还蒸馒头卖给给家属们,馒头不光是颜色白而且还很喧腾个头儿也大。不光是家属们喜欢买这个馒头,春节期间还有很多保定市民,托人来买,而且都是成面袋的大量买。

韩副师长也就是在这种背景下,来到了我们师当副师长。在师里领导的分工中,他分管后勤工作。他到师里时间并不长,当天是他在师后勤部长潘建平的陪同下来团里检查后勤工作。中午在团化工厂,由团长黄光雄和政委张忠金陪同吃饭。吃完饭以后返回师部,路过二营营房,所以顺便进来看一下。他来的时候,营长梁满生接待的他们,因为跟潘部长大家都很熟悉。结果韩副师长问营里还有哪些营里干部,梁营长说教导员在家属院,韩副师长让立即把教导员叫过来。

郑继勇很可能是颈椎不好,他有一个习惯动作,不管是走路还是平时呆着的时候,他会时不常地活动一下脖子。熟悉的人都知道这事儿,不熟悉的人可能会觉得他这是不服气梗脖子。刚才小尹模仿的就是他这个动作,所以小郑立即就不干了。

韩副师长是新官上任气势正旺,再加上中午在化工厂喝完酒以后酒精的作用,反正他这句包含怒气官威十足还带有脏字的一嗓子,让谁听了也不舒服。郑继勇没有按照他的要求跑步,只是加快脚步走到了韩副师长跟前。

对于胆敢不听他口令的郑继勇,韩副师长见面就是居高临下地质问他为啥不跑步,然后明知故问地问他是谁。郑继勇回答完自己的职务和名字以后,反问了一下韩副师长是谁。这个反问实事求是地说,在平时是没有问题的,但在当时的情景下,则透露出了一种不服气。

时任师副政委郭志刚和副师长韩玉川

果真韩副师长感觉到了被冒犯,回答完自己是新来的副师长以后,就开始批评郑继勇正课时间不在位,跑到家属院陪老婆孩子等等。等他说完以后,郑继勇举重若轻地来了一句大实话:我还没有结婚。言外之意韩副师长指责的在家属院陪老婆孩子的话,是想当然了。也是,谁能想到一个教导员还没结婚啊,但这个事儿就让韩副师长给碰上了。

韩副师长碰了这么一个软钉子以后斗志更旺盛了,撇开老婆孩子的话题,让郑继勇陪同他去连队,检查他们的后勤工作。后勤工作是韩副师长分管,他想把话题拉到自己的主场。结果郑继勇看出了韩副师长的意图,就说自己是政工干部,后勤工作不属于他分管。

对于郑继勇这种不时就扔出一句让自己踏空的回答,韩副师长有点恼羞成怒了。也可能是酒后吐真言,韩副师长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和企图:我就不信查不出你们的问题。赤裸裸威胁的意味,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出来了。所以不管是潘部长还是梁营长,赶紧劝双方都消消气,有话好好说。

面对韩副师长的威胁,郑继勇依然不慌不忙,对于韩副师长这次的威胁,他说出了一个长句子,作为对韩副师长的回应:基层问题像蚂蚁,站起来看不见,蹲下一大片。

这句话充满哲理和生活常识,但在已经急赤白脸的韩副师长听来肯定特别刺耳。他随口就说这句话是胡说八道,并追问这是谁说的。等他对这句话批判完毕,郑继勇这次不是用不经意的口吻,而是非常肯定地告诉韩副师长,这句话是秦司令说的。韩副师长问哪个秦司令,郑继勇回答是原军区司令员,后来的国防部长秦基伟。

我在八四年和八五年,连着两年在现场听过秦基伟司令讲话。八四年我是在石家庄陆军学校毕业的时候,我们中队参加了在大礼堂里面的毕业典礼。八五年是在师里,秦基伟司令带军区机关工作组,在师里调研了十几天,最后在连以上干部会上有个讲话。

秦基伟司令作为从战争年代走过来,而且又是担任主官主政一方的老革命,讲话非常有自己的特点,也就是非常接地气而且很幽默。比如他在谈到搞好部队伙食的时候,他就说自己年轻的时候特别想吃点好的,但没有那个条件。现在条件好了,自己因为有病又吃不了了。说到吃不了的时候,这个老领导面部表情和语气透露出的都是非常惋惜。所以他要求我们师要搞好伙食,让大家吃好喝好。

基层问题像蚂蚁这段金句,就是这次秦司令调研时候说的话,我们师很多人都知道这句话。不知道八五年的时候,韩副师长在哪儿,从他对这句话的反应来看,他应该不知道这句话的出处,所以才说出这句话是胡说八道。他要是知道这是秦基伟说的,虽然秦基伟已经不当军区司令了,估计他也不会这么评价。

韩副师长虽然喝了酒,但鼎鼎大名的秦基伟他肯定知道。他虽然还对这句话是不是秦基伟司令说的存有疑虑,但也不再说这句话是胡说八道了。两个人就僵在这里了,谁也不肯退一步。结果韩副师长就叫人打电话,把团长政委叫来。

郑继勇不是一个胡搅蛮缠的人,但他也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如果他有问题,他是能够虚心接受批评的。但像韩副师长这种明显带有威胁意味的批评,郑继勇肯定不会接受,这点我对他非常了解。

韩副师长如果当军事干部,战术应该不错。看到他气势汹汹的几招,都被郑继勇轻松化解,马上就想到换个战术引入外援。小时候小伙伴们打架,找对方家长的一定是打输了的一方。如果郑继勇是一个唯唯诺诺的人,对韩副师长一口一个是,估计就没有团长和政委啥事儿了。

黄团长和张政委很快就来到了二营。我估计这两位领导,来的时候肯定也是非常不乐意。刚喝完酒可能正准备眯会儿,迷迷糊糊又被叫起来,搁谁也不乐意。

团长政委来了以后,马上就制止了郑继勇跟韩副师长你一言我一语的直接顶撞。郑继勇很给团长政委面子,虽然还是对韩副师长不服气也不再说话,但绝不给韩副师长道歉。团长政委就建议不要在营里谈了,回团里去谈。

可能是在回团里的路上,韩副师长也意识到了自己有不恰当的地方。所以到了团常委会议室以后,他主动做了自我批评,说自己有的话可能说得不对。但他随即就开始批评郑继勇,而且语重心长地说:小王啊,虽然我有的地方做的不对,但你的问题也有很多。郑继勇一听这话,马上就又急眼了,指着韩副师长说:我姓郑不姓王,我说你喝酒喝多了,你还不承认,到现在你都不知道我是谁。

后来的事儿小郑没说,反正韩副师长返回了师里,小郑回到了营里。当天小郑说没有心情打牌,这就是缘由。

经过我们几个的劝说,小郑情绪好了起来,请小尹我们两个去二营路口吃了饭。

纵观整个事情,韩玉川副师长工作热情极高,即便是喝完酒也不忘工作,但工作作风值得商榷。郑继勇眼里不揉沙子,尤其是对于有辱自己人格的言行容忍度几乎为零,这算是优点还是缺点,我说不清。因为感觉我好像也是这样。

文章来自公众号漫聊往事,鸣谢!

来源:依依然拜读历史1一点号

相关推荐